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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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3)

觉得，是否寡人祭祀先祖&hellip&hellip有懈怠不敬，甚而至于忤逆不孝之处吗？&rdquo 他心想：&ldquo先人，我&hellip&hellip我可是送了美人给你，你自己没收下，这可不能算做忤逆&hellip&hellip是，是取了你几件宝贝，可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而至国运衰败，不拿出来一振声势，开疆扩土，难道真要看着桫椤城塌了不成？&rdquo 大祭尹哪里知道他刚才差点就撬了祖坟，因祭祀之事是他的职责，一时汗出如浆，跪下颤声道：&ldquo大王何出此言！大王受命于天，统御四境，德被八方，识冠寰宇，武力盖世！治国无不尽力，而受万民之景仰；祭祀无不用心，堪称千秋之楷模！老臣怀疑乃是那些巴人做遂，才遭此天谴，况且此事也并非如何了得，区区一片山崖，住的亦都是各地来的贱民，不足为大王所忧也！&rdquo 依来连连点头：&ldquo好，好好！先祖们好好的就是寡人之福。

我看&hellip&hellip再增三成祭物，都由你来安排。

大令尹，城中骚动，你是如何制止的？&rdquo 大令尹道：&ldquo大王，骚动之事实乃由异动引起，主要是那些不识大体、不尊王道的巴国贱民们。

老臣已下令紧锁城门，沿街盘查，如今已锁拿了一百三十几人，都押在城南。

老臣定当一一查来，请大王放心。

至于塌陷之处，严禁军民人等不得靠近，待大王沐浴三日，祭祀先王后，再做定夺。

&rdquo 依来道：&ldquo恩，你办事，寡人很放心。

不过现下别忙着管那些贱民了。

传令下去，全城戒备，把寡人的火龙炮统统搬出来，宫殿外安两架，其余安在城墙上！&rdquo 大令尹吓了一跳：&ldquo大王，对付贱民用得上火龙炮吗？&rdquo 依来瞧着渐渐黑暗的天幕，冷冷地道：&ldquo不是贱民，是天上的东西。

你去准备吧，多准备火石、木柴，听我的号令行事。

寡人的浮舟什么时候能修好？&rdquo 一名寺人战战兢兢地道：&ldquo回&hellip&hellip大王&hellip&hellip浮舟焚毁严重，恐&hellip&hellip恐仍需数月才能完全修缮&hellip&hellip&rdquo 依来道：&ldquo你去传令，每三天杀一名工匠，看杀完前能不能修好。

&rdquo说着一跺脚，乘鸾摇摇晃晃继续向城里行去。

良久，还能听见依来大声吆喝道：&ldquo去！叫孩儿们都精神起来！他们竟敢从天上来&hellip&hellip这些没礼数的贱人！那就让他们尝尝我千年蜀国的神威吧！把鼓都敲起来！号都吹起来！所有人都不许睡！每家每户屋顶都要有人，点起火&hellip&hellip&rdquo 大祭尹问大令尹：&ldquo大王说的是什么意思？&rdquo &ldquo不知道。

所以迷茫啊！天上来的东西？&rdquo 两人一起抬头看天，可是只这么片刻功夫，天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分明了，只有呜呜的风声唿啸，从北面刮来，带来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冰寒之气。

大令尹缩缩脖子，喃喃地道：&ldquo这天黑得&hellip&hellip桫椤城真的有难了么？&rdquo 经过下午的大肆搜捕，桫椤城内所有的巴人商贩、马夫、甚至奴隶统统被圈禁在城墙下靠南的一角，挨个查问。

城楼上灯火通明，大批工匠正咚咚咚地组装着火龙炮。

一队队士兵举着火把在街道上来回巡逻。

有人沿街大声宣读蜀王之命，各家各户必须燃起火烛，通宵守侯&hellip&hellip 巫镜在第一次搜查之前就用金子砸开了一间民房躲藏，倒也有惊无险。

等到天黑了，他偷偷溜出来，展开两道禁制隐蔽自身。

除非附近有开天眼的高手，或是妖族有&ldquo木视&rdquo之人，旁人看到他只当是堆柴火。

他慢吞吞地蹭过小巷，出了市集，沿着一条小路向城边的峭壁摸去。

期间遇到两、三队人，他呆站着不动，轻易就蒙混了过去。

天黑得象锅底，离灯火通明的主城越远，就离高愈百丈的悬崖越近。

巫镜看不见，耳中又充满了呜咽的风声，不敢托大，几乎是四肢着地的爬。

正爬着，突然手下的岩石一沉，跟着向下滚去。

夜风犀利，隔了片刻才听见砰的一声，石头撞到突出的岩壁上，又哗啦啦地带下去一片碎石。

巫镜往回退了几步，抹着额上的冷汗，心道：&ldquo好&hellip&hellip妈的总算到了&hellip&hellip见鬼，为何我会听那个女人说的话？&rdquo 前方漆黑一片，下方很深很远的地方唿啦唿啦的声音不绝，那是崖底的森林的声音。

他等了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禁暗骂自己太蠢了。

好吧，他来这里本也不指望得到那女人的帮助。

现在必须想法先逃出去，否则总会被蜀王搜到。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张绿萝，刚画了一半，从崖下刮上一阵岚风，吹得符文一下窜入天空不见了。

须臾，数十丈的空中闪烁了一下。

&ldquo该死！&rdquo巫镜又掏出一张绿萝，按在石头上画。

悬崖下的风越来越猛烈了，他不得不匍匐在地&hellip&hellip该死，风声越来越尖锐刺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往上升&hellip&hellip 巫镜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

刚把头伸到崖边，一根粗大的铜柱突然从黑暗中突出，直向脑门插来。

巫镜本能地一缩脖子，差点缩回肚子里。

那根铜柱离他脑袋一尺来远的地方掠过，随即盘横上升。

尽管只有那么一瞬，他却已经看清楚了柱头上的一个细微标志。

他不敢置信地拼命往后爬，一面大叫道：&ldquo老家伙！&rdquo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喊话，绞杀号浮空舟庄严地从悬崖下升起，数根侧翼晃动，发出咯咯咯、啪啪啪的声音。

它带起的风吹得蔓草纷纷倒伏，巫镜站立不稳，连眼睛都睁不大，只能勉强眯着看。

它迅速越过了小土丘，顶上竖直的主帆和三张向一旁略微倾斜的辅帆均已打开，六根定风绳绷得紧紧的，将辅帆拉得侧面受风。

辅帆鼓得浑圆，保证船在如此狂乱的风中也保持平衡。

&ldquo喂！绞杀号！老家伙！这里！&rdquo巫镜跳起身，拼命挥手。

绞杀号在他头顶十几丈的空中盘旋着，船头慢慢侧向灯火通明的桫椤城，船头下方突出的铜制冲撞犄角映出了远处桫椤城辉煌的火光。

巫镜跟着它跑了一段距离，忽听不远处有人大声吆喝，一定是桫椤城士兵们也发现了绞杀号，过来查看了。

他急出一头冷汗，拣块石头狠狠砸在船腹。

然而风声如此大，船内的人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绞杀号在继续转着圈，桫椤城的士兵却越跑越近，巫镜发狠画了张符文，往空一抛，&ldquo砰&rdquo的一下在绞杀号侧腹爆炸。

巨大的力量让绞杀号船身发出可怕的咯咯声，向一侧歪斜。

船上的人立即有了反应，数张侧翼转动，船身向左转向，试图重新找回平衡。

巫镜追着船身，向船头的晶石窗户拼命挥手：&ldquo这里！我在这里！他妈的瞧我一眼啊混蛋！&rdquo 绞杀号船头一埋，又迅速拉起，重新恢复了平衡。

靠近船尾的地方打开了一扇小门，一根绳索迅速垂下。

巫镜一把抓住绳子，绳子末端根木棍，他赶上几步，纵身熟练地跳上木棍。

有个扎着一头小辫子的脑袋伸出小门，巫镜挥手叫道：&ldquo老四，收啊！&rdquo 老四笑嘻嘻地道：&ldquo你往上爬吧，绞盘坏了。

&rdquo 巫镜怒道：&ldquo去你妈的！快点，蜀国士兵追来了！&rdquo 老四笑道：&ldquo我就没瞧你爬过，我就想瞧瞧，来来，你那百十来斤的肉也往上蹿蹿&hellip&hellip&rdquo 话音未落，嗖嗖嗖之声破空传来，黑暗中火星闪了两下，老四看得真切，却是巫镜拼死用蚕丝铜臂挡下几支羽箭。

巫镜破口骂道：&ldquo死老四，我要活剥了你！&rdquo 老四回头喊道：&ldquo风紧！快扯啊老大！&rdquo边说边拼命转动绞盘。

羽箭一支接一支射来，其中一支差点射飞巫劫的耳朵。

老家伙侧头看了看风向，大声宣布：&ldquo准备侧滚，老二，把船头给我压下去！&rdquo 绞杀号左首两扇侧向辅帆啪啦一下弹出船体，立即便被狂风吹得全开，船身在这一巨大拉力下骤然向右翻滚，但老二早操纵主翼压下了船头，船身终究没有翻转，只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右下方坠去。

右下方的蜀国士兵看着巨大的浮空舟当头砸来，均是大惊，其中一些人抱头就跑，另一些扑在地上放声尖叫，哪里还顾得上放箭？ 浮空舟在离地不到十丈的距离重新调整了侧帆和主翼，下降的速度顿减。

这当儿巫镜已经被连扯带拉地拽上来，老四大声道：&ldquo后舱&mdash&mdash安全！&rdquo &ldquo右翼压下！左翼提上去！&rdquo &ldquo侧向滑翼已经顶到头了！底舱有巨大风压！&rdquo &ldquo前舱拉起来，后舱放底，老家伙还在等什么！&rdquo巫镜来不及爬起身就叫道：&ldquo让我们离开这里！&rdquo &ldquo我在等山崖下那道风&hellip&hellip来了！我们走罢！&rdquo老家伙大声宣布。

心领神会的老二猛地一提主翼，老三放了定风弦绳，老四张开所有尾翼。

绞杀号在离地三丈的高度猛地一震，跟着船头在尾部全面压风的抬力下急速提升。

船身发出可怕的木绳绷紧的声音，横扫出四、五丈远，撞塌了一片土墙。

在蜀国士兵哭爹叫娘声中，它在塌了的土墙上来回磨蹭两下，屁股又挤断两棵小树，终于快速上升，一瞬间就蹿高二十几丈，钻入黑暗之中不见了。

&ldquo好吧，说说看。

&rdquo巫镜两手叉腰，神气活现地道：&ldquo那笔生意如何？&rdquo &ldquo我亲自出马还会跑了？&rdquo老家伙一边调整着浮空舟的行进姿态，一边得意地道：&ldquo曾国已经允诺，我们有多少钟他们就收多少，价钱就按这次的算。

&rdquo 巫镜满意地点头道：&ldquo很好。

其实我早算准了他们会全盘照收的，这笔买卖我可跟了半年了！钟呢？燕国那边有消息过来吗？&rdquo &ldquo工匠有的是，就是这一次的老师傅带头。

不过据说赤铜最近不大好弄，徐、扬二地因年前的洪水，现在铜脉还未完全恢复，可能要等来年了。

还有，黄钟管长九寸，但是燕国的一尺比曾国略大一寸左右，所以我已经定了两套曾国律管，年后就送到燕国，以规尺寸。

&rdquo &ldquo恩，这样最好。

不能等久了，曾侯性子急噪，我不能失去这笔大买卖。

&rdquo巫镜皱眉沉吟道：&ldquo记得年前在鲁国收过一批废了的钟，又收过随国和郑国的兵戈，想办法把这些送到燕国去冶炼了造。

还有，下个月必须去一趟陈国，把我们在鲁、蔡、虢、埫的马队都拉过来，我们有大买卖要做呢&hellip&hellip喂，这是往哪里去？&rdquo &ldquo离开桫椤城呀，这里乱糟糟的。

&rdquo &ldquo等等！降下去，降到悬崖下方去！我还要接一个人！&rdquo巫镜赶紧走到前面，望向窗外。

他们已经越过了桫椤城上空，周遭一片漆黑，只有左下方的城仿佛燃烧起来一般。

&ldquo悬崖下方？森林里吗？&rdquo &ldquo不！就在悬崖下十丈左右&hellip&hellip见鬼，你降下去啊，这黑漆漆的谁看得清楚？&rdquo 绞杀号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向着桫椤城的方向俯冲下去。

船身迎着风往下降，到处都在咯咯咯的响，所有的人都抓紧了离自己最近的铜环稳住身体。

这样的铜环到处都见得到，它们被牢牢嵌入船壁，以备船身剧烈翻滚时稳住肢体所用。

巫镜回头瞧了瞧昏暗的船舱，满意地道：&ldquo恩，看来我不在这两个月，你们还算对得起绞杀号&hellip&hellip见鬼！谁在哪里？&rdquo 他回头厉声喝问。

只见船舱末端&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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