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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3)

&ldquo铛铛！铛铛！&rdquo警戒钟声顺着青冥号上四通八达的传音管道传播，越远越尖，直至被尾部隆隆作响的冲镧声完全湮没。

但是底舱的五个战斗舱室已经听到了声音，各自向下沉降了一丈左右，朝四个方向展开强力弓弩，各自进入戒备状态。

它们象五只拳头，突出于坚实的着陆甲板外，担任戒备任务，直接面对来自地面的第一波攻击&mdash&mdash这是基于缙山之役的惨痛教训而建造的。

&ldquo现在的高度？&rdquo常吉士武扁问。

&ldquo五里以上&hellip&hellip&rdquo观察士兵很困难地估测：&ldquo云层太厚，不能释放估距缆绳，大人！&rdquo &ldquo释放的四组定风锚目前稳定中！高空风向未变！&rdquo &ldquo巡逻星槎回报&mdash&mdash两里距离上目测有降雪！&rdquo &ldquo继续监视，保持距离！&rdquo武同术回头向武扁道：&ldquo大人，已到申时一刻，我建议本舰立即向左爬升。

&rdquo &ldquo方位呢？我们距桫椤城还有多远？&rdquo 右首的观察士兵报告道：&ldquo大人，施放定风锚的时候，本舰与桫椤城保持在七到八里左右距离，微风，风向东南。

&rdquo他转头看了看指挥室中央的计时滴漏：&ldquo大概一刻&hellip&hellip本舰当时两侧各展开三面定风侧帆，相信目前仍在该距离上。

&rdquo 一名传令兵跑进指挥舱室：&ldquo战斗星槎豚鱼号与桂鱼号已经做好离舰准备，风力正常，等候出舱命令！&rdquo &ldquo开启舱门，等待命令。

&rdquo &ldquo大人。

&rdquo武同术凑近了武扁，特意盯着指挥台下的陵勿，低声道：&ldquo属下认为，应以本舰安全为首要。

如果入夜后被桫椤城发现我舰灯火，恐惹是非。

是否&hellip&hellip&rdquo 武扁抚着平平的额头，迟疑道：&ldquo是么？你这么认为？&rdquo &ldquo大人！&rdquo武同术见陵勿双眼微闭，好象在睡觉，便跨前一步道：&ldquo依属下之见，不若上升到十里高空，监视下界，属下自带一队人趁天黑时登陆，先行观察打探&hellip&hellip&rdquo 陵勿忽地开口道：&ldquo不必打探了，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做好接收的准备即可。

&rdquo 武扁立即道：&ldquo好。

全员注意，方向，正前，快速接近桫椤城！传令常镧士，做好悬停准备。

传令陆吉士，做好登陆准备！&rdquo &ldquo大人！&rdquo &ldquo庶吉士，准备与陆吉士一同登陆。

&rdquo &ldquo大人，万万不可！&rdquo武同术不等武扁说完便大喝一声，全指挥室的人都惊愕地回头看他，他也不管，大声道：&ldquo大人请三思！登陆桫椤城，等于与蜀国宣战！大人是否有帝君所授与国交战之权利？&rdquo 武扁的眼中露出一丝迟疑。

陵勿笑道：&ldquo庶吉士大人似乎多虑了。

本舰并非登陆桫椤城，只须接近城边的峭壁，坠下吊舱，接两人上来而已，哪谈得上开战这般耸人听闻之事？&rdquo &ldquo你住口！&rdquo武同术厉声喝道道：&ldquo本舰军务，伦不到你来插嘴！&rdquo 陵勿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武同术狠狠瞪他两眼，续道：&ldquo大人，我族与地面诸国间势同水火，帝君曾下旨，非万不得一，不得擅自靠近任何城镇，高度也不得降到两里以下。

若我舰骤然降临，诸侯惊惧，只怕周国就要以此为由再生战事！此人口出惑众之言，欲陷本舰于危难，属下以为当收而戮之，以正视听！来人！将他拿下！&rdquo 指挥室的空气瞬间冻成了冰，所有的操纵人员都站起身来。

武同术所言正确，象青冥号这样的大型星槎降临地面城镇，形同宣战，若非得到帝君的亲自授权，就是大罪。

但武扁不开口，谁也不敢随便乱动。

站在舱门的几名侍卫各自对看几眼，悄悄靠近了陵勿。

武扁嘴唇紧紧抿着，并不说话。

武同术握紧剑柄，对陵勿道：&ldquo你究竟是谁，敢在此胡言乱语，越礼而非！报上你的官职！&rdquo 陵勿淡淡地道：&ldquo我的职责，恐非庶吉士所能知晓的。

&rdquo 武同术大步下了指挥台，喝道：&ldquo好！我先拿下你，待回到曜青城自然会请有资格知晓的人问你！&rdquo 他手一挥，三名侍从立即上前锁拿陵勿。

陵勿任侍从反剪他的手臂，但侍从要他弯腰，他却不肯，一名侍卫使劲将他一推，他踉跄两步，重重撞在指挥台上。

一直沉默的武扁突然站起身厉声道：&ldquo放开他！&rdquo &ldquo大人！&rdquo &ldquo庶吉士，注意你的言行！全舰人员都必须绝对服从我的指挥！&rdquo 武同术急得红了眼，指着其余的士兵和官员道：&ldquo大人请睁大眼看看！我们昼伏夜行，辗转数千里，冒险进入丛林茫茫的蜀国，危险有多大，大人不是不知道。

为何我等连来此要做何事都不了解，却要听凭此人胡乱指挥？&rdquo 他说着摘下头盔，大声道：&ldquo白昼公然凌其国都，此乃本族之大忌，恕属下绝不能苟同！&rdquo 指挥室内所有人都跟着道：&ldquo请大人三思！&rdquo 武扁慢慢地点头道：&ldquo好&hellip&hellip好。

我本想迟些再宣布，看来此刻便是时机了。

你们都听清楚了，这是帝君的命令！&rdquo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武同术凝神看那玉，只见其上极简洁干净，没有任何装饰的云纹雷纹，然而正中极精细地刻着一条磐龙，龙首向右，象征武力。

指挥室内立即响起息息哗哗的声音，众军士一起跪倒，行叩首大礼。

武同术甲胄在身，亦费力地跪下行礼，心中大是惊异，因从来没有帝君的命令直接传到如青冥号这样等级的星槎上来，看来这一趟航行，恐怕肩负的事比之缙山之行尤有过之&hellip&hellip 陵勿本懒懒的，但见众人跪下，也扶着指挥台单膝跪下。

武扁冷冷地道：&ldquo帝君已授我便宜行事之权。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中断与曜青城一切联络，不再上报，也不得有消息传出。

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rdquo 武同术把脑袋埋得更低，颤声道：&ldquo属下等不知&hellip&hellip&rdquo &ldquo意味着从今日开始，本舰将独立作战，所做任何事都与我族无关，直至任务完成！诸君必与我共进退，有贰心者，有怠慢者，有畏战不前者，有妄传言论者，军法处置！&rdquo 众人重重叩下首去，齐道：&ldquo谨尊帝君之命，有不臣之心，军法处置！&rdquo 武扁眼光扫过指挥室，见再无一人敢抗命，点了点头，郎声道：&ldquo传我的令，立即更改航线，目标，桫椤城！上升到六里高度，在那里等待日落。

戌时一刻，全舰强行压制！传令底舱，做好迎击准备。

豚鱼号与桂鱼号准备离舰，策翼突击！庶吉士，立即着手登陆事宜，等候命令！&rdquo 他说一句，便有士兵大声答应，匆匆跑开。

武同术重重磕了两下头：&ldquo属下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准备！&rdquo爬起身，与两名侍从匆匆走出指挥室。

指挥室里重新活跃起来，众人纷纷返回岗位，观察情况，协同各舱室人员，大声汇报。

陵勿瞧了一阵，转身走出舱门。

他刚转过一个拐角，青冥号星槎向右急速大转弯，舰身向左剧烈倾斜，他拉着墙上的扶手，耐心等候。

不远处两名低级士兵正在搬运器械，没有看见瘦小的他隐身在阴影中。

其中一人面色苍白，对另一人低声咕噜道：&ldquo真的，我连着两天都梦到死尸，真可怕！&rdquo 另一人笑道：&ldquo尸体有什么可怕的？你又不是没上过北冥战场。

&rdquo 那人道：&ldquo你不明白，那死尸是活的&hellip&hellip见鬼，我都不知该怎样跟你说&hellip&hellip&rdquo 陵勿正色道：&ldquo舰上不得言讹传谣。

&rdquo 那两名士兵闻声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位文职官员，忙躬身行礼。

转向没有持续多久，星槎又恢复了平衡。

随着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尾部和底部的冲镧依次打开，隆隆的震动声中，舰体开始缓慢爬升。

陵勿道：&ldquo走罢，可别被常吉士听到了。

&rdquo 那两名士兵连声称是，提起器械匆匆走了。

陵勿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发了一会儿愣，才继续往前走。

忽听身后脚步声急，有人叫道：&ldquo停下！&rdquo 凌勿刚回过身，胸口一紧，被武同术揪住了衣服。

武同术人高马大，相比之下陵勿好似半大的小子，被他轻轻一提就双脚离地，背心重重撞在墙上。

武同术身后跟着的两名侍卫抽出长剑，各站住走道的一头，大声将走道里目瞪口呆的士兵们赶走。

&ldquo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常吉士听话，我也不管你是怎样骗到帝君的信物，在这里谁也别想随意妄为！&rdquo武同术单手捏得陵勿一丝气也吸不进去，看着他的脸逐渐憋红，冷冷地道：&ldquo比起你那鬼鬼祟祟的任务，我们宁可堂堂正正的战斗！懂吗？&rdquo 他手一松，陵勿摔倒在地，大口喘息着。

武同术蹲下来，轻蔑地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道：&ldquo我会亲自下去，任何事都必须在我的监督之下完成。

你若要做出什么有辱我族之事，我绝不会留情，记住。

&rdquo 他起身拂袖而去。

侍从跟着他匆匆跑过走道，盔甲悉悉唆唆地响着。

陵勿又过了老半天才撑起身体。

他不去理会拐角处的窥视和窃窃私语，拉好被扯乱的衣服，低声自言自语地道：&ldquo大哥，巫劫很强吧？呵呵&hellip&hellip你可得先撑住才行。

&rdquo 尽管冲镧全开，但庞大的青冥号星槎仍然花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爬升到预定高度。

这期间，山头上方的云层逐渐变淡，最终被从北面刮来的风彻底吹散。

苍苍茫茫的松林之下，黑色的桫椤城升起了一缕孤烟。

炊烟又细又长，从天空中看去，好象有万里之遥。

傍晚很快来临了。

西边天空一片火红，越往东越淡，渐渐由红变成澄蓝，既而墨绿，直至青黑。

若是看得久了，总觉得天空要向东面倾倒似的。

依来花了近两个时辰，才把茗从山头上背下来。

第一名跑来扶他的寺人被杀头，原因是弃主不敬，第二人被大噼，&ldquo尤尾于人后，殊可恨&rdquo&hellip&hellip后来见寺人们纷纷逃遁，他才愤恨地大赦天下。

茗已经醒了过来，但一直不说话，双目呆滞。

依来猜这多半是被&ldquo佞&rdquo控制后的反应，不过此刻无暇多想，命人立即将她送到后宫里。

怠来三器用布包了，一并放在她身旁带走。

片刻，寺人们才送来另一乘乘鸾，抬着依来向桫椤城走去。

还未进城，大祭尹和大令尹已匆匆赶到。

依来喝令乘鸾停下，问：&ldquo今日究竟何事？寡人前脚离开，后面就要翻天了么？&rdquo 大祭尹道：&ldquo大王，此事殊为可异。

据老臣查知，今日已时三刻，密报说有巫人在城内，臣命人搜查，不料巴人聚居的地道内突然发生异动，波及全城，一片山崖因此坍塌，地道大部分也被巨石封闭，死亡之数目前还在计略之中。

&rdquo &ldquo为何会发生异动？&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老臣还未查清&hellip&hellip此事怪异，几近于妖，我国起自伟大的蚕丛之王，历经千年，然如此之事，确实未尝有闻&hellip&hellip老臣已在监天台焚甲卜之，先王庇佑，相信就快有结果出来。

&rdquo 依来几根指头在扶手上敲得咯咯作响，半响，忧心忡忡地道：&ldquo大祭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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