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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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3)

卜月潭那面绝壁之后。

她转身对崇道：&ldquo你可真的很厉害，居然能钻出那么大一个洞，把我救出来。

&rdquo崇得意洋洋地说：&ldquo那是，哈哈，我是谁呀？你还想得出什么褒奖之词，可劲的夸我吧！我没啥心眼，听听只当一乐。

&rdquo其实那上面本就有个洞，只是被石头挡住，再说没有茗的血它也根本不可能撼动巨石。

不过这些事跟这贱女人说有什么意思呢？所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茗的谢意。

茗抬头望天，皱起了眉头：&ldquo糟糕，太阳已经西沉了呢。

&rdquo &ldquo是啊是啊！快，快！&rdquo崇忙催她道：&ldquo快过来，女人，我们时间不多！&rdquo 茗走近它，问道：&ldquo时间不多，你要做什么？&rdquo 崇丢开血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的羊，抬起身凑近了茗，用根根须指着自己的脸道：&ldquo你瞧，看见那块血晶石了？&rdquo茗不客气地扯着它的花瓣仔细看，崇虽被扯得生痛，但是性命悠关，只有强行忍下。

茗道：&ldquo血晶石？哪有什么石头。

只看见你眼睛下有块难看的红斑。

&rdquo &ldquo就是它就是它！&rdquo崇高兴地叫了两声，随即又沉下脸：&ldquo难看的红斑？那可是我的身家性命！&rdquo &ldquo怎么样呢？&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崇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ldquo你可以把它弄出来吗？&rdquo 茗的手指往下一戳，崇浑身剧震，闪电般往后退开，根须乱抽，挨了一刀般尖叫道：&ldquo轻、轻点！我他妈还没说完！&rdquo &ldquo不是叫我弄出来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崇泪流满面地说，&ldquo我想说&hellip&hellip轻点！&rdquo 茗扯过它，轻轻地说：&ldquo让我瞧瞧&hellip&hellip&rdquo但是崇拼命闭着眼，叫道：&ldquo不！不！你这个臭女人一点轻重都不知道！&rdquo茗笑着说：&ldquo你的眼睛可比嘴大多了，但我怎么觉得你只长了张嘴？所以为人处世，要学会慎言才行。

&rdquo 崇顿时火冒三丈，瞪圆了眼刚要反驳，突然眼下一痛，茗用小指的指甲闪电般将血晶石挑了出来，道：&ldquo好了。

&rdquo 虽然不怎么疼痛，崇却像被抽了筋一般瘫软下去，覆盖周围的根须也纷纷收回。

茗把它捧在手中，问道：&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哎呀&hellip&hellip好难受&hellip&hellip真他妈的&hellip&hellip不过总算&hellip&hellip总算跟那个贱人撇清干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茗迟疑地说：&ldquo你解除了和幕的血盟？&rdquo &ldquo是啊&hellip&hellip真痛快&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讨厌她，我讨厌&hellip&hellip你知道的&hellip&hellip好了，现在我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哪怕&hellip&hellip咳咳&hellip&hellip天就快黑下来，我可能真要死个痛快了。

&rdquo 茗哑然失笑道：&ldquo你又不是人，装什么咳嗽。

我听说花魅只有与人结下血盟，才能在人世生活。

你解除了与幕的，是不是打算与我结血盟？傻瓜，直接说就行了，装什么可怜呢。

&rdquo 崇恼羞成怒，叫道：&ldquo是啊！怎么样？我不吸人血就活不了了，今天你可跑不掉！&rdquo说着一口咬在茗手上。

谁知茗抓住它的花瓣，把它扯起老高。

崇哭叫道：&ldquo啊！痛死我了！你这个可恶的贱人，让我死都不痛快！&rdquo 茗咬破中指，将血抹在它的眼下，那滴血迅速收敛，慢慢凝结成一颗血晶石。

崇还在吼叫，茗道：&ldquo怎么，不想的话我就收回来了。

&rdquo崇所剩的根须们一起捂住脸，忍着痛把血晶石塞进去，叫道：&ldquo谁&hellip&hellip谁他妈不想要了？不要白不要！喝你的血至少有一个好处，以后都不用那么怕水了！&rdquo 茗笑着把它放在肩头，拍着手道：&ldquo好了！血盟已成，你是我的花儿了。

从今以后，我与你血肉与共，你不得再吸任何别的血了，明白吗？&rdquo崇翻着白眼，说道：&ldquo谁是你的花儿&hellip&hellip这话真难听！你要是对我不起，我可不会奉陪！喂，你还在傻笑，我可是很严肃的！&rdquo 茗不理它胡说八道，自己辨认方向，寻找道路，向山下走去。

她突然想起一事，说道：&ldquo有件事我觉得奇怪。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这几年来，妹妹与我朝夕相处，并无任何机会与时间离开此地，怎么会与你结血盟，还能得到禁忌之水那样的东西？&rdquo &ldquo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上来。

实际上，我在一只铜盒里已经沉睡了三十年之久呢。

之前的主人&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崇禁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

&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没什么&hellip&hellip太久远的事，我也记不清了。

&rdquo &ldquo你有什么事瞒着我？&rdquo &ldquo嘿！瞒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rdquo崇恼火地说：&ldquo我脑子小，装不下那么多事！我只想提醒你，你要面对的，可远不止你妹妹一个人！&rdquo 茗点头道：&ldquo这我知道。

也许比想象中的还可怕。

他们怂恿幕取得我的身份，一定是想骗她入潭，找寻什么东西&hellip&hellip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rdquo &ldquo我们&hellip&hellip需要很强的帮手才行呢。

&rdquo崇咕哝着。

茗拍拍他道：&ldquo那当然！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rdquo 崇累了一天，解除血盟又耗费了大量精力，此刻确已倦得嘴都歪了。

它含煳地说：&ldquo我&hellip&hellip我他妈要睡上几天了&hellip&hellip喂，我睡着的时候，你可&hellip&hellip可千万别死翘翘，否则我可&hellip&hellip&rdquo打了哈欠，慢慢闭上了眼。

它的身体迅速淡去，化做一小片粉色的花瓣贴在茗的左边肩头，旁人看去，还以为是她身上的一片文身。

这天晚上，风吹得很大，巫劫等人逆着一条山涧跋涉。

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天上云层很厚，四野漆黑一片。

巫镜向他的奴隶们许诺，找到出路者必有重赏。

众奴隶群情激昂，奋勇争先，直到有个冲动的家伙一脚踏空，摔死在山涧里，大家才彻底放弃了摸黑寻路的打算。

虎贲侍卫寻到一处山洞，众人安身其间。

巫镜爬了一整天，又累又怒，仍然滥饮，两口黄汤下肚，愤愤地讥评时事。

巫劫由着他去，自在旁边投箸占卜。

他摸着排了一会儿，说道：&ldquo可能会遇到一人。

是凶非吉&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哧。

&rdquo巫镜踢开锤腿的奴隶，走到他身后瞧了两眼，道：&ldquo女人！极阴而反，大吉之兆！&rdquo &ldquo你是如何知道的？&rdquo &ldquo劫兄！&rdquo巫镜面红耳涨地傻笑道：&ldquo你之不善占卜，在昆仑山也算小有名气了。

真不知当初是怎么混上预备长老的，哈哈，哈哈！&rdquo 虎贲侍卫们同时按剑长身而起，对他怒目而视，巫镜毫不客气地对视回去。

巫劫挥手道：&ldquo你们都退下罢，留两人在外看守，其余都早些休息。

&rdquo虎贲侍卫们不敢多言，躬身行礼而去。

奴隶们也俱都退下。

四周万籁俱寂，只间或丁冬一声，洞穴的深处隐隐有滴水声传来。

巫镜就着火烤了一阵子，慢吞吞地说：&ldquo老劫。

老劫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还年轻。

&rdquo巫劫本已要瞌睡，闻言挺直了腰，正色道。

&ldquo咳，终归比我老。

关键是你心老了，摆起一幅老脸，古井不波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rdquo 巫劫嘴唇动动，却发不出声。

他的心骤然剧跳，依稀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ldquo劫&hellip&hellip你的心&hellip&hellip真的老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比如我吧。

我把你当作朋友，有什么说什么。

&rdquo巫镜丢了两块柴到火堆里，掰着指头数：&ldquo喝酒，玩乐，女人&hellip&hellip女人没有，我不是滥交之人。

当然，我承认说的话没啥意思，可那是另一回事。

你却真不够朋友，像个葫芦闷声不响，一步步把我拉进套里。

&rdquo 巫劫仍不言声，但是脸上渐渐挂不住，脑袋歪到一边。

&ldquo你以为我真的相信，是九头狮鹰的怨念带你到此地的？怨恨再深，可它自己已经深深陷入封印具之中，还怎么可能给你指点迷津？你以为我真的傻，觉得你跟我一样，对那卜月潭毫不知情，因而好奇之心无可抑制？做人要讲良心的，老劫！我不拆穿你，你就好意思一直瞒下去？&rdquo 巫劫为难地搔了搔脑袋：&ldquo镜，有些事&hellip&hellip不知道比知道好。

&rdquo &ldquo老劫，你这可不地道啊。

咱们是伙伴！你我都知道，鲆岛那些家伙是好惹的吗？我在这里，好吃好喝好住，颐养天年，哪里不好？现下可是提着脑袋跟你干呀，你却什么都&hellip&hellip唉，寒心呐！真的，让天下大义之士心窝子里寒呀。

&rdquo巫镜戳了戳自己的心窝，灌口老酒，两只眼睛灯笼一样亮幽幽地盯着巫劫。

巫劫沉吟片刻，低声道：&ldquo你说得对，我来此地，其实根本就是为了寻找卜月潭。

&rdquo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绿萝递给巫镜：&ldquo你自己看看吧。

&rdquo 巫镜瞧那上面没有署名，只有短短的几行字：&ldquo君可行至泸国，就近寻卜月潭者，诸事后叙。

&rdquo &ldquo这是谁写的？诸事后叙是什么意思？&rdquo 巫劫飞快收回，道：&ldquo看来你还不太习惯八隅城君的文笔。

他就喜欢这样，越是轻描淡写的事，往往越是重要。

我并非故意瞒你，只是太过骇人听闻，说出来又怕你不肯相信。

&rdquo &ldquo你不说，我怎么信？你这叫以己度人，非君子也！&rdquo &ldquo好吧，我说。

&rdquo巫劫喝了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ldquo半年之前，楚国境内我族修建的听风阁秘密送了两份消息给昊。

其一是报告观察到不同寻常的云中族星槎动向，据说半个月之内，就有多达十三次出没的记录。

楚境偏远，这样的情况从未有过。

后来一艘传令星槎遇上风暴坠毁，恰被我族人寻获，搜检出发回北冥琨称的密报，里面就提到了&lsquo卜月潭&rsquo这个名字。

第二份则是转交一名妖族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在此处发现了混沌的迹象，希望我族能留意一下。

&rdquo &ldquo妖族？&rdquo &ldquo是的。

奇怪吧，妖族竟会主动将与混沌有关的事告之我族，而且还是以秘密的方式，似乎远在汨罗的五老会并不知情。

&rdquo &ldquo是谁？&rdquo &ldquo他的身份亦不清楚。

缙山之事后，八隅司在各地所建听风阁均缩减了规模，隐藏起来，但那人连续三天在楚国听风阁一个隐秘的房间的墙上留下警示之语，竟无人知道他是如何进去的。

最后一天清晨，埋伏在四周的人瞧见屋檐上的露水有变，放出禁制，被一层巨大的水盾顶回来，才知道是妖族人所为。

&rdquo 巫镜听到水盾，脑海里突然闪过缙山冰湖上出现的那面无比庞大的水盾，剧烈的撞击，那水盾上泛起涟漪，却绝无损坏&hellip&hellip他怔怔地出了回神，巫劫没有注意到他，继续说着，他接连几句都没听进去。

&ldquo&hellip&hellip那个时候我刚离开昆仑山，准备前往东海之滨寻找鲆岛的踪迹，昊命人将此事转述于我，建议我到此处看一下。

后来我到了楚国，听听风阁的人说起你，于是决意来寻你。

镜，我想要还你尊严之心，天地可鉴。

你呀，还说过什么隐居生活，招摇得满天下都知道，早在听风阁监视之内，只不过昊与我一样，对你尚有愧疚，才放你一马的。

&rdquo 巫镜恼怒道：&ldquo哼，尚有愧疚&hellip&hellip我在缙山流血流汗，到头来却替人扛罪，你们若还没有一丝愧疚，还配做人吗？可是你这么说我越发不明白了，难道云中族和鲆岛的人竟在打那个卜月潭的主意？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rdquo 巫劫斟词酌句地说：&ldquo我说过它的历史可能远超过你的想象，就在昨晚，我接到了昊送来的信，这两个月他彻查了史官厅里的文案，发现卜月潭竟然是四千三百年前，由黄帝命人督造。

&rdquo &ldquo什么？&rdquo 巫劫又自怀里掏信函，巫镜打着哈欠道：&ldquo老劫，你怎么像女人一样磨磨蹭蹭？你不嫌麻烦，我还看着累呢。

&rdquo 巫劫展开一卷羊皮，那上面用丝线密密缝着几行小字，巫镜凑近了才看清楚，写的是：&ldquo记：长老励与帝会，帝命弃姬者铸潭以镇。

后旬，盟于汨罗，乃定。

岁旦卜月而祭之。

&rdquo 巫镜忍不住夺过来，一遍遍仔细地看，半响方咕哝道：&ldquo就这么两句？太也简略了点吧，既不知道潭在哪里，又不明白为什么镇&hellip&hellip连镇谁都不写。

史宫们真是惜笔如金啊。

&rdquo &ldquo我倒觉得&hellip&hellip&rdquo巫劫想要收回羊皮卷起，巫镜东躲西藏，就是不给他，&ldquo这是史官故意忽略。

也许是个禁忌，就象顷宫之事一样，记载得语焉不详。

如果&hellip&hellip&rdquo 话未说完，忽听洞外有虎贲侍卫喝道：&ldquo什么人？&rdquo随即响起数声拔剑之声。

两人同时一凛，巫劫低声道：&ldquo出去瞧瞧。

&rdquo巫镜忙将羊皮丢给他。

却听有个女子的声音道：&ldquo小女子孤身行走，不想迷失了道路，见到有火光，就走来了。

山林深峻，风急露重，素有虎狼出没，还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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