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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页,是她的特写。
长发披肩,海藻一样,秀发如云,戴着花冠。
浓重的舞台妆,没有掩盖她的天生丽质,反而在光影下透出了一丝冶艳来。
雪白的演出服,低胸的,腰间戴着束腰,把胸前托得鼓胀。
他的笑隐去了,眉头锁起来。
江岚觑着他的脸色,不知道哪里让他不满意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张相片。
是社里暗恋她的一个学长拍的,因为偏爱,给她拍了很多特写。
光与影下,她侧脸的线条柔美而清晰,胸口饱满,像要挤破的水蜜桃。
她还挺喜欢这张,因为她真像海丽娜,爱而不得。
她甚至不如,她永远都无法宣之于口。
她这时候的台词是什么来着?“我是你的一条狗,狄米特律斯;你越是打我,我越是向你献媚。
请你就像对待你的狗一样对待我吧,踢我、打我、冷淡我、不理我,都好,只容许我跟着你,虽然我是这么不好。
在你的爱情里我要求的地位还能比一条狗都不如吗?但那对于我已经十分可贵了。
” 她不大喜欢这段台词,却仍然为之动容,因为单恋的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他们都说她演的好,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所有的话,都是对着他说的。
尽管他听不见,并且永远不会知道。
“衣服是你自己的?”江绍澄还是没忍住。
“怎么会,有人专门负责的。
” 看来是需要好好看看是谁给她准备的衣服了。
但,不能叫她知道。
演出的相片看完了,他很自觉地拿了下一本看。
是她和弟弟妹妹的相片。
她比弟弟大十四岁,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她抱着婴儿的相片,后来又变成抱着妹妹的相片。
江岚有些忐忑,怕这些相片会惹他不开心。
但他还是不疾不徐地一点一点翻完了。
末了评价了一句,“弟弟妹妹生得都好。
” 江岚脸上蓦然温柔起来,像个小女人,脱口而出,“弟弟像爸爸。
”然后忽然顿住,有些讪讪,“……像我的继父。
” 她还是不知道,所以才会称裴益继父。
什么都不知道,大约是幸福的吧。
他想。
所有的相册都看完了,她站起身。
他身边骤然一冷。
调整了一下坐姿,腿已经僵硬了。
“哥,你困不困,是不是该睡觉了?”她弯腰去拿相册,脖子里的坠子垂下来,在他眼前荡了荡。
荡得他嗓子发紧,含混地应了声“嗯,好。
” 江岚把相册放回去,开始从衣柜里往外头搬被子,熏过香,没有樟脑味的。
从床上又拿了一只枕头,都仔细放好了,然后说:“哥,那我也睡觉去了。
” 叫他哥哥的人很多,可她的声音最好听。
微微会有一个拖音,软软糯糯的。
灭了灯,她卧室里还有些灯光。
光影闪动,不知道女孩子在忙活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灯才熄灭的。
黑暗一下包裹过来。
睡不着,他一点也不意外。
越是安静,脑子里的东西越是乱,叫叫嚣嚣。
她离他那样近,近到仿佛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
他被她身上的气息包裹住,快乐与不安,都是隐秘的。
所幸是夜里,有些丑陋的东西,可以偷偷放出来略做喘息。
几点了,他不确定。
听到了脚步声,很轻,从她的卧室里传来。
他以为她去浴室,但是脚步声却是靠近了。
她蹲到了他面前,很轻地唤他,“哥哥,哥哥。
” 他在想,等她再唤两声,他再装作从睡梦里醒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去准备好演出,身前的人却不再说话了。
也没有走。
隔着空气,他能感到她靠得越来越近。
呼吸扑在脸上,很克制的,仿佛在屏息。
很微弱,很轻柔,落在他额发上,酥酥麻麻。
她在看他?梦游?他现在假装醒过来会不会吓到她?面前的异物感,越来越近,最后落在他唇上。
是她的手指,很轻地在摩挲他的唇。
后背沁出了汗。
哥哥的唇比她想象的软。
她轻轻感受着他的唇,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唇,一样的柔软。
她有一回让荣季珩吻她,他真是吓坏了,但没有拒绝。
两个人颇有些就义的样子,他握着她的双肩慢慢俯身,她则是睁着眼睛仰着头。
他的唇到了面前,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他和她一样脸红。
快要碰到的时候,两个人忽然都大笑起来。
所以,两个互相不够喜欢的人,是做不来这种事情的,下意识就会躲开。
但,现在……或许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哥哥二十九了,早晚要结婚的。
趁着现在吧,虽然是很罪恶的事情,但至少不会伤害到他的妻子。
她好怕带着遗憾过一辈子,对,就趁现在。
她的手拿开的瞬间,他如释重负,又有浓浓的失落。
但紧接着更柔软的东西覆在了他的唇上,他心中的震撼无异于惊涛骇浪。
有一点微薄的酒意,难道她睡前偷喝了酒?这是喝醉了酒?但容不得他去思考什么。
她的唇很小心地在他唇上游走,然后略略停了下来,仿佛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哥哥……”她又小心地叫了一声,确认没有把他惊醒。
她又轻轻吻上他的唇。
微微张口含住他的下唇,然后小心翼翼探出舌尖。
像要窒息了,怎样呼吸都不对,他用了最大的毅力去克制住自己,假装在深睡。
身体最深的地方却在觉醒,想要撕破那一丝理智。
纵火犯在认真地研习,笨拙地、投入的,开始试着去吮吸他的唇。
舌尖一点一点深入,不知里面有什么。
碰到了他的舌。
他整个口腔都是僵硬的,控制住自己不去纠缠她的舌,像一个沉睡的人该有的样子一样。
身体的温度却不受管控的升了温,他怕她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异常,他想赶快结束这样的煎熬,又渴望着她的深入。
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终于明白了那些小报上情色小说里常用的两个字“想要”的意思。
她实在被她自己吓坏了,怕接下去会管不住自己做出什么没脸的事情,逃也似地跑回床上。
拿被子把自己卷成了粽子。
她躲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咬着手指,她刚才干了什么!还好没人知道,乖巧的岚岚心里会有那样不堪的念头。
但她原谅了自己,哥哥永远是哥哥而已,她永远都得不到的,她是爱而不得的小可怜。
她咬住自己的唇,唇上还有他的气息,足够安抚她。
她就在这气息里慢慢睡了过去。
江绍澄一整夜没睡着,估摸着天快亮了,起身看了一眼她的卧室。
小姑娘抱着枕头,头发撒着,嘴角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是在梦里。
他轻手把房间的门关上,拿起电话拨给了荣季珩。
荣季珩已经到了酒店,这电话就打到了酒店。
一听到江绍澄的声音,他条件反射地就清醒了。
“是!……什么?接吻?……..不、不,部长,绝对没有的事情!手都没拉过,我发誓!” 放下电话,荣季珩身上一身冷汗。
这是秋后算账吗?而且,正常恋爱的,拉手接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确实没怎样他妹妹,安下心来。
他看了看手表,五点不到。
他又躺回床上,疑心刚才的电话只是一场噩梦。
岚岚的私人医生去度假了,诊所值班的护士接到电话,翻出她的病历,从几年前开始看起。
“江先生,没有,没有开过睡眠类的药物。
也没有梦游症……有没有说过睡眠不好?我看看,嗯,申请大学前有说会失眠……最近?最近没有。
江小姐很健康,除了痛经,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两回……” 江绍澄挂掉电话,心里更乱。
他早先派人暗地里跟着保护她,她发觉后表示了反对,他便把人撤了。
但开始记和她有关的所有人的电话,同学、老师、朋友,只要是有过交集的人,他都记下来。
总怕她出什么意外,他不至于无处可寻。
但这时候似乎别人也给不出什么答案。
她为什么要吻自己?是女孩子大了,对这些事情好奇,所以在他身上体验?还是,她…… “哥。
”她的声音忽然响起,惊断了他的思绪。
他转过头,“起来了?” 她睡眼惺忪,脸蛋上两团淡粉。
“你起好早呀,是不是睡不惯沙发?”不像个问句,因为还没等他组织好答案,她就进盥洗室了。
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里那个总是在笑的人,心底像挂出了一个小太阳,暖融融的。
她有一个甜蜜的秘密,没人知道,都融化在她心里。
吻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那被吻呢?她的脸更烫了,赶紧扑了冷水让自己冷静。
一夜没睡,江绍澄的太阳穴有点发涨,得喝一杯咖啡提神。
他在橱柜里找咖啡粉,江岚出来看见了,“哥,你要什么?” “想喝杯咖啡。
” “我来弄吧。
”她梳了一半的头发,放下梳子走到橱柜前,拿了咖啡粉出来,装到摩卡壶里煮咖啡。
长发及腰,人一动,头发就随着摆动。
“什么时候出发?”等咖啡好的时候她随意地问。
“随时。
” “门怎么办?” “等下到楼下跟管理员说一下。
” 又没了话题。
她一直装模作样地忙,不敢看他,怕目光要往他唇上飘。
煮好了咖啡,她放了两块糖,拿了糖罐子给他,“哥你要糖吗?”他摇摇头,她又把糖罐子放下。
搅动了一下,靠着流理台,慢慢地抿了一口,心里惴惴的,像做了坏事的孩子。
不,就是个做了坏事的孩子,还是尝到甜头死不认错的那种。
江绍澄看了她一眼,热气里的面庞更柔润,眼睛眼含着水汽的,是他们说的那种“含情目”。
视线再往下走,到了她的唇,心里一动。
娇艳红润的双唇,昨天晚上就是这双唇在吻他。
他挪开了视线,强行断了思绪。
他放下杯子,抬手看了眼手表。
“要不现在就走吧?早点过去,你也很久没回家了。
”江岚也放下杯子,“好,我收拾下东西。
” 他没跟进去,去了露台抽了根烟,醒脑。
太阳刚升起来,整个城市在苏醒。
青天白日下,心思都藏头缩尾起来。
或许只是他的臆想,或许她喝醉了酒,把他当成了别人。
对了,她哪里来的酒? 他掐灭了烟,转身进去。
江岚还在收拾东西。
硕大的平顶路易威登旅行箱敞开着摆在地毯上,她正在数衣服。
行李箱几乎塞满了,床上还有几条裙子没装进去。
他的视线快速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床头柜旁边。
那里有半瓶红酒。
难道昨晚喝了半瓶?他又想教育她了,可一转念,怕惹她不高兴。
今天不行,换一天再说。
一股脑儿地把衣服全塞进去,江岚简直要跳在行李箱上了,怎么压都合不拢。
“去住几天?”他问。
其实想问家里没有合穿的衣服吗,怎么带这么多?但女孩子做什么都有道理的,是绅士就不该过问的。
他走过去,把她拉到一边,轻轻松松一举就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全倒出来。
“你这样装不行。
” “不知道住几天。
摇摇说把她给我挑的衣服全带过去,让她挑,看看那天穿什么。
” 江绍澄这才注意到里面光是礼服就有七八件。
低胸的,露背的,超短的,哪件都不像样。
他坐下来折衣服,方方正正的,一件一件塞进行李箱去。
“有机会穿这么多?” “摇摇买的,说用来和她配的。
她自己不确定那天穿什么,所以叫我都带上。
” 摇摇一直在国外,看到喜欢的衣服,就会按江岚的尺寸给定做了寄给她。
江岚乖乖地盘腿坐在床上,看他替她整理东西,是一种享受。
他的手真大,手长得算不上文气,很结实有力,被握住的时候,满满的安全感。
她看得有些出神,不提防他正在整理她的内衣。
象牙色的蕾丝胸衣,象牙白色的蕾丝内裤……直到看到他拎到一件黑色薄如蝉翼的睡裙的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受了惊吓一般,直起身一把抢过去,“哥,我自己来吧!” 指间的滑腻感有几秒延迟,他依然是一副端然的表情。
似乎只是个在帮妹妹整理衣服的哥哥,而不是一个窥见了年轻女孩子最私秘衣物的男人。
岚岚不是那种开放的女孩子,这睡衣未免太性感了,穿给谁看的? 她是一时头脑发热买的。
有一年哥哥部里的宴会,她也去了。
他在同上司们寒暄,把她一个人丢在角落,怕被人觊觎了。
可坐在角落里,耳朵里听了一堆荤荤素素的话。
听见他们同事说起他的那个女朋友极有女人味,她回来就琢磨,什么叫女人味?她只知道自己漂亮,不知道算不算有女人味。
逛街看到卖内衣的,买了日常穿的,又顺手塞了一件“有女人味”的睡衣去结账,想看看穿上是什么样的。
什么都遮不住,若隐若现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脸红心跳。
刚才怎么不小心把这件也装进来了? 她脑子转的飞快,他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大约心底是有什么想法的。
“是我帮摇摇买的!”她为了自己,让妹妹背了黑锅。
心里默念,对不起啊摇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江绍澄不置可否,仍旧是漠不关心的面孔。
现在她拿在手里,放进行李箱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最后一咬牙,死撑到底,胡乱折了塞了进去。
江绍澄帮她把衣服都整理好,扣上锁扣。
“还有要带的吗?” 她摇摇头。
“我先拎下去,你换好衣服下来。
” 她点点头。
看他轻轻松松地拎着她根本提不动的行李箱出了门,觉得哥哥好有力气啊。
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交代了公寓管理员去修门换锁,江岚就出现在了楼梯口。
卡其色的长风衣,娇楚里有了一丝飒爽的英气。
他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一路无话到了桥西小机场,这里有他的一架私人飞机。
航程很近,吃点东西,看看风景不多久就到。
一早就通知过的,飞机降落在山顶,有裴家的车等在那里。
现在他们并肩坐在后座。
“哥你打算住哪儿?”她问。
“酒店吧。
”订婚宴在梅里亚酒店,他就住那里还方便些。
她想邀请他去家里住的,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先送了她到裴家,南漪挽留了他半天,他不大习惯这样热闹的家庭生活,最后勉强留下吃了顿饭便告辞了。
弟弟妹妹见江岚回来了,一下就缠过来,连胡思乱想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下午摇摇过来。
他们都住山上,开车只有五分钟的距离。
难得没见荣仲棠跟着,岚岚打趣道:“我的那个妹夫呢,怎么没来蹭饭?” 摇摇不怕人打趣,“他多怕我爸,你也不是不知道。
吃饭比过刑堂还难熬。
”然后问她:“衣服带来了没有。
”江岚说当然了。
摇摇到她房间里,一打开行李箱就说:“这一定不是你自己整理的。
” 江岚笑,“摇摇你眼睛真毒。
” 摇摇睨了她一眼,“还用毒眼吗,用脚指头都看出来了,你哪里会叠得这么整齐。
你哥叠的?” 江岚点点头,摇摇羡慕道:“你哥对你真好。
本来我有四个哥哥,现在只有一个捣蛋弟弟,我也想要哥哥!” 江岚知道她说的先前的养父母。
姚家四个儿子,本以为至少其中一个能把摇摇娶回家变媳妇的,结果被荣家三少爷摘了花。
她安慰道:“蛋蛋都六尺了,你们俩站一块,你可不像姐姐。
” 摇摇撇嘴,不屑地说:“他是想当哥哥来着,可惜,我是姐姐,他得听我的。
” “姨姨姨夫都回来了?” “前天到的。
”然后摇摇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说:“我妈在家光衣服都试了二十多件,一件满意的都没有。
我快被她烦死了,所以一听说你回来,赶紧过来躲清静。
” 江岚诧异,“姨姨穿什么都好看呀。
” 摇摇难得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你知道荣伯父也请了你四叔去吧?” 江岚听说过。
摇摇又凑近了,“你忘了,我妈妈从前同你四叔订过婚的。
”摇摇对谁都冷,就是对她热,因为觉得她呆,总想敲敲她。
江岚瞪大眼睛,她还真忘了。
总以为只有她们这样的年轻人才会有爱恨纠葛的,忘了长辈们也是年轻过的。
“那姨夫,不吃醋呀?” 摇摇捂着嘴笑,“不吃醋才怪。
不过他要做个有心胸的男人嘛,不好小鸡肚肠。
男人这方面总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 江岚好佩服她,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但什么人情世故都看得透,却又不厌世。
所有人都夸她这个。
她有难题,需要找高人解惑。
“摇摇,我问你件事情。
其实是我朋友的事情……” 摇摇正在挑衣服,手停下来,一副不信任的表情,脸上写着“你就装吧”几个字。
江岚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继续说:“我的朋友,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怎么办?” “什么叫不能爱的人?有仇?你爸爸、我爸爸,跟咱们妈妈家那可是杀父之仇,还不是在一起了?” 江岚竟然无言以对,杀父之仇都能在一起,她那点障碍,算什么呢?可一转念又觉得不一样,杀父之仇,只要当事人原谅了就行。
但他们的事情,不光是当事人的问题,还有父母的隐秘往事,会把两家弄得鸡飞狗跳,无法收拾。
“不是杀父之仇,比那个还不能爱。
” 摇摇终于提起了兴致,托腮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心虚红了脸,讪讪道:“你看我干什么?” “是你吧,喜欢上谁了?喜欢女人?总不会是喜欢上荣仲棠了吧。
”说完摇摇掩着唇笑起来。
江岚气死了,谁要喜欢荣仲棠!就她把他当宝贝。
“那是谁?让我猜猜……” 她心眼多,江岚真怕她猜到,忙打岔,“别猜了,你不认识的!”人一着急,脸都红了。
摇摇笑,“好吧好吧,我不认识。
” 江岚放下心,想来这种事情是无解的,便有些恹恹的。
摇摇挑了件礼服给她,“晚上你穿这个吧!好衬你。
” 江岚一看,抹胸露背的孔雀绿色织银线的长裙,虽然没缀水钻,可灯光下也能闪出一片星海。
太抢眼。
江岚咕哝道:“你订婚又不是我订婚,我可不穿这个,太出风头了。
” 摇摇非要往她身上套,“就是叫你出风头的嘛,我都订了婚了,还要出什么风头?何况婚礼时我还可以出风头。
你不一样,单身的女孩子要享受恋爱的快乐。
” 江岚被她逼得没办法,勉为其难地试穿上,长发披肩,还未上妆,已经美得叫人呼吸难持了。
摇摇扶着她肩膀,从镜子里看过去,“我要是个男人一定把你娶回家!” 江岚脱口而出,“你是男人,我们是姐弟,你怎么娶?” “才不管。
” 江岚心头一跳。
那他呢?但又气馁起来,这些都是随口赞美的话罢了。
有多少人会为一点色相去同伦理和道德殊死搏斗呢? “告诉你的那个朋友,喜欢就去喜欢,千万别给自己留遗憾。
看看我妈,再看你妈妈,就是该爱的时候扭扭捏捏,错过了才知道后悔。
” 江岚瞪大眼睛,“你可真敢说,叫你爸爸听见不知道要怎么伤心呢!” 摇摇不以为意,“当然,我爸爸也是很好的,但那也是妈妈运气好啊。
万一没遇到爸爸那么好的,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错过了你四叔?不过,我总觉得,她心里肯定还是多多少少有点遗憾的吧。
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了,对不对?喜欢就去争取看看嘛,失败了就另一说,起码不后悔是不是?” 江岚似乎是被她说动了,可还有顾虑。
“可是,如果人家不喜欢她呢,说了以后可就没回头路可走了。
也许人家再也不会跟她好了,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
” 摇摇理了理她的长发,“傻姐姐,做事都是有风险的嘛,和做生意一样。
万一那个人也喜欢你——的朋友呢?” 江岚想了想,“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呢?” “试一下喽。
” 接下来的一整天,江岚脑子都要炸了。
不知道摇摇从哪里知道这样多的恋爱理论,她像个好学的学生,努力一一记下。
可还是不敢去试啊!哥哥若真的喜欢她,她会怕;若不喜欢她,她也怕。
最后还是窝囊的打算不了了之。
因为这份失落,整个宴会她都提不起精神。
荣仲桁真是会玩,领着四个好友,清一色黑色燕尾服,跳舞给摇摇看。
然后还跑到台上去唱歌,不说五音不全吧,总归不大好听。
为了这个少爷,他家的孩子也是很豁出去了。
大哥齐昭阳拉小提琴,二姐荣千依弹钢琴,天意自然就在旁边伴舞。
季珩实在是个腼腆的人,没办法在台上表演,于是就在台下头卖力地鼓掌。
江岚偷眼看了看荣家夫妇,荣夫人傅婉初头疼地直抚额头,倒是荣伯父笑盈盈地看着一群儿女,笑得幸福又满足。
摇摇一向清高的,也难得有了羞怯的笑意,好像很受用的样子。
江岚心里一动,或许她可以学习一下?她曾私下里问摇摇,“你喜欢荣仲棠什么呀?”摇摇则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不出喜欢什么地方,才是真的喜欢,所以就不要问喜欢什么。
” 江岚觉得这话真是很有哲学深度了,可再一想,也许真的如此吧。
她也不知道喜欢哥哥什么,就是喜欢。
她坐在一边看人跳舞,荣季珩是不敢请她跳的,怕她哥,假意同客人说话。
偶尔和她视线撞在一起的时候,满脸歉意地对她笑笑。
哥哥也没怎么跳舞,只端着酒杯同人应酬。
她穿得这样好看,竟然都没办法吸引他多看一眼呢。
江岚赶快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在想什么啊!他真是当她做妹妹的,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那种想法呢? 很多人请她跳舞,她不会拒绝人,都答应了。
好在都是亲朋好友家的孩子,男孩子们也都彬彬有礼的。
跳得累了,说要休息也都不会纠缠。
不知不觉喝了三四杯鸡尾酒,脸也发烫了。
她看到又一个年轻人似乎要向她走来了,她下意识就是想躲起来。
于是假装去拿酒,边喝边溜一直溜到了远处。
落地窗前是白色的沙滩,更远的地方是已经成了浓深色的海,茫茫不见尽头。
高高的椰子树在风里摇摆,栈桥缠着彩灯,一直通向海边。
她再看向另一边,忽然看到了九姨和四叔。
两个人正站在露台上,晚风吹得南舟长裙飞扬。
江岚心头微动,下意识往窗帘后躲了躲,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偷看。
她不想偷看的,可忍不住还是偷偷看过去。
事隔经年,两个曾经爱过的人再相遇会怎样? 江誉白刚才同摇摇跳了一支舞。
女孩子眼神很清冷,像极了他父亲。
她是个教养极佳的女孩子,对客人的微笑虽然说不上温暖却很有礼貌,行为举止挑不出一点错,对他也十分的尊重。
但毕竟年纪小,再克制,她的目光里还是露出一丝好奇的探寻。
江誉白心头动了一下,想来她是知道什么的。
他心潮微动,不禁会想,南舟会怎样提起他? 沈丹妮永远是善解人意的妻,大方地走到裴仲桁面前,问他要不要跳舞。
都心知肚明,想为那两个人营造一个自然的氛围。
裴仲桁很欣慰,有这样一个体贴妻子的男人,不会再执着从前。
他欣然同沈丹妮一起跳了一支舞,自然而然的,接下来的那支舞,是江誉白和南舟跳。
沈丹妮拿了酒杯,同裴仲桁念起了儿女经,亲切却不琐碎。
他礼貌地应付着,也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舞池里太久。
十几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几年,又有多少人有幸能再见到年少时的恋人?他其实是很坦然的。
舞池里的两个人刻意地保持着彼此的距离。
他已娶,她已嫁,感情或许还有,只是都沉淀在心里的最深处了。
面对着面,只能淡淡微笑,不敢说些什么,也不需要说些什么了。
一曲终了,江誉白还是请南舟到露台上走走。
相隔很远,是陌生人客气又不疏远的距离。
两人慢慢走到了露台上,潮水涨了上来,有酒店里住店的年轻人还在沙滩上嬉戏。
风比白日大些,有点凉意。
她有披肩,他也无需多做关怀。
或许是出来的时候已经料到了,不会再给彼此触碰的机会和借口。
他们相隔的并不太远,不是天涯海角,没有关山难越,只是一直没见过面。
如今是和平年代了,真的,除了生死,知道对方好好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真正放开怀抱的人,不会这样想的。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海上的月光,大约都想起了头一回去看月亮的那一年。
难免会有些恍惚,今夕何夕。
不期然都转过了头,四目相对,都笑了笑。
沉默了一阵。
仿佛在酝酿什么。
“小帆船……” 江誉白甫一开口,南舟眼底忽然就热了。
“你过得好吗?”他问。
她点点头。
“你呢?” 他笑了一下,“嗯。
好。
”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过得好,可是还是想从对方的嘴里听见,亲口给自己一点确定,好让担忧的心能安定下来。
他们已然不再年少,人到中年,经历的多了,眼中都有了风霜。
可在彼此的眼中,又仿佛什么都没变过。
他还是无意中闯进她房间的俊俏公子哥,而她还是那个长发披肩的天真无邪的美丽女郎。
“岚岚,你怎么在这里?” 江绍澄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江岚下了一跳,又怕惊动露台上的人,情急之下忙转身去捂他的嘴。
他的鼻息呼出去的热气叫她掌心如灼。
但她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触摸他的机会,所以她的手一直压在他唇上。
这时候任何的惊慌都有情可原,事出有因,“别这么大声!”她小声抱怨。
江绍澄走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江誉白和南漪了,但江岚为什么躲在这里偷看? 似乎是感觉到了动静,露台上的人也转过脸来。
在被发现之前,江岚又把他往窗帘深处推了一下。
两个人一下就像落入密林里,被重重叠垂重的窗帘被包裹住了,像在作茧自缚。
她目光恳求,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目光,然后覆上了她的手,缓缓把她的手从唇上挪开。
她刚才那一推,他下意识捞住了她的腰,纤柔不盈一握。
“心猿不定,意马四驰。
”两个人就这样僵着,都不敢动。
无论窗外还是窗内的人,他们被谁看到都不大好。
落地的窗帘,裹得密不透风,空气不大够用。
她怀疑这样待下去氧气会用尽。
他垂着头,她仰着头,面对着面。
躲开会显得心虚,不躲又怕控制不好自己的目光,会被他看穿心底。
她不能有害羞的神情,妹妹同哥哥再亲密,也不该有那样的神情。
那应该怎样?神情自若?泰然处之?可她做不到呀!空气稀薄地她有些恍惚,会有他马上就吻下来的错觉。
他掌心覆盖的那处皮肤发烫,一路从脊椎烧上来,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
她的手被他攥在手里,还没放开。
大约是忘了,更像是被定住了。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留多好。
外头有小孩子嬉闹着跑过去,她真怕哪个孩子会忽然掀开窗帘,看到他们。
她准备好了借口,就是在玩捉迷藏。
他的目光一丝都不敢挪动,往下一点就是婀娜的春光,会犯罪。
谁给她挑的衣服?本来就是出挑的长相,再这样穿,男人都要多看几眼。
她像他的瑰宝,他也自豪她的美,可生怕旁人生出什么龌龊的想法会亵渎她。
他是个规矩的男人,规矩到近乎刻板。
可再规矩的男人,心底也都囚禁着一只禽兽,平素里被道德礼教学识束缚住,稍稍管不住就要往外逃。
倘若真有血缘关系大约会更痛苦一些,或许也就不会生出那些念头。
但是因为知道面前的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抛开复杂的家族纠葛不提,她就是一个女人。
他喜欢的女人,会叫他动情的女人。
偏偏是妹妹。
他从前以为女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能相敬如宾娶在家里生儿育女的,一种是可以解决生理需求的。
但再见到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是会叫他动心、想要占有,想要娶回家天长地久的。
大约他和父亲从前没有任何不同。
江岚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无声的。
浓密的睫毛翕动了几下,笑容里有小小的窃喜和得意,像做了挑战大人底线还没受到惩罚的孩子。
但她看他的目光永远都是那样温柔,满满的仰望。
他记得有一回她不小心落水,他忘了她其实是会游泳的,想也没想就跳下去了。
他抱着她走出水里,她呛了几口水,咳嗽了半天,却是在笑,大约觉得是很好玩的事情。
上岸后,他脱了衬衫,她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
他怕会吓到她,背过身。
她脸上的笑渐渐没了,站在他身后,手指轻轻落在他的伤痕上,生怕弄疼他一样。
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满是心疼,“哥哥,还疼吗?” 成年后,第一次会有人问他疼不疼。
他快速地拿了衣服穿上,转过身拿毛巾在她头发上揉,只说了两个字,“傻瓜。
” 毛巾下的人乖乖地任他摆布,等他把毛巾拿开了,他看到她眼睛里有泪。
还没开口问她怎么了,她忽然环上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仿佛在用她自己安慰他。
那时候她多大?好像才十五岁。
“男儿到死心如铁”,但为她尽做了绕指柔。
刚才露台上的人叫江岚心潮起伏。
往后哥哥会娶别人,她也会嫁给其他的人。
可她还不如姨姨,起码姨姨光明正大的和四叔相爱过。
她有什么呢,除了深夜里的隐痛,不会有什么了。
这样一想又觉得会对不起未来的丈夫,那么为什么要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呢?不如就一个人渡过此生好了,起码不会伤害别人。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放任自己去想他,就不会自责、不会内疚,不会觉得对不起别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也把自己感动的不得了。
人生那么长,她不想遗憾,不想后悔,她要抓紧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秒钟,一秒钟都不要放过。
她往前倾了一下,把头靠到他胸前。
轻轻活动了下脚腕,很轻的声音,像耳语。
“哥,脚好疼。
借我靠一下。
” 他今天没穿制服,同其他的客人一样,西装领结,多了一份平易近人。
她现在整个人都浸在他的气息里了,像每个夜里入睡前都要复习的梦。
现在美梦成真了,又怕好梦易醒,所以赶快闭上了眼睛。
江绍澄早注意到她今天的鞋跟格外高,跳舞到现在,自然是疼的。
他站立不动,由着她靠着。
仿佛是站不住,她抱住了他,往他怀里钻。
要谢谢摇摇给她挑的高跟鞋,难得可以缩在他颈窝里。
“哥哥。
”她低声叫他。
他低头,她盘起的头发弄的他的脸有些痒。
“嗯?” “看到喜欢的小姐吗?我可以帮你要电话。
” 他忽然想笑。
没做声。
她抬起头,询问的目光。
江绍澄摇摇头,“不用。
” 他说的是“不用”,不是“没有。
”她很委屈,又不敢表现出来。
是啊,他想要别人的电话,没有女孩子会拒绝的。
她在他怀里,细柔的声音在拨动他的心弦。
两个人的呼吸声倾耳可闻,气氛变得很暧昧。
很想不管不顾地吻她,忍得辛苦。
习惯克制自己,可越是克制,心底里就越有一股尖锐的冲动。
禁忌的、阴暗的、刺激的、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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