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逆的,蠢蠢欲动,喷薄欲出。
想做一个枉顾人伦的禽兽,又怕伤了她。
必须说些话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喜欢什么样的嫂子?” 江岚咬住唇。
什么样的都不喜欢。
可她是乖女孩嘛,要说大人爱听的话。
“是哥哥的太太,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呀。
”她尽量显得轻松,可他还是听出言不由衷的味道来。
很多妹妹都对嫂子有敌意的,似乎是因为娶了太太后,男人往往都和妹妹没那么亲近了——他的机要秘书有一回这么说过的。
她就有个哥哥,自从她哥哥结婚后,总是听见她在办公室里抱怨。
所以岚岚大约也是怕和嫂子处不来吧。
“干嘛躲在这里偷看?”他问。
“我没有,正好路过。
是你跑过来,害我变成了偷看。
” 她不断地交换着脚站立,是真的脚疼了。
“脚疼得厉害?” “嗯。
” “下次不要穿这么高的。
” “人家个子矮嘛。
”过了一会儿,话题又绕回来,“真的不要我帮忙?” “什么?” “要电话啊。
你喜欢哪个小姐?”不依不饶的劲头。
“没有。
” “一个都不喜欢?”她抬头。
“嗯。
” “‘嗯’是什么意思?” “……岚岚。
” “什么?” “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事情。
” 她不满地嘟起嘴,“我不是小孩子了。
哥哥却是老大不小了。
”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来,很浅的一个笑,“想过节多拿一份礼物?” 她才不想。
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就是没有他。
“我怕你一个人会寂寞。
”她忽然幽幽地道。
他心头蓦然一暖,下意识把她也抱紧了,“哥哥不寂寞。
” 怎么会不寂寞?虽然都住在大宅里,哥哥和大娘独门独院。
大娘性子变得很坏,对下头人也不好。
现在的佣人不比从前,不是奴仆,都是雇员。
雇主不好伺候,说走就走,钱再多也留不住。
有时候大娘逮不到人撒气,自然要刻薄哥哥——沁妹妹说的。
奶奶也自己住一个小楼,整日里烧香拜佛,谁也不理。
也不是不理,奶奶总刻薄四叔。
沁妹妹不忿,带着对奶奶也不亲近。
但四叔四婶还是对奶奶很好。
四叔家有多热闹,越显得哥哥和大娘多落寞。
大娘一见别人家的好,就更苛待哥哥——恶性循环。
二哥哥逃到天涯海角,最苦的是哥哥。
她好心疼他。
婚姻不幸的女人多可怕,对自己、对周围的人都不公平。
要是这样,她宁可一个人。
“哥,我永远陪着你。
”她心里的这句话早想说了,虽然明知道他理解的意思不是她真正的意思,但哪怕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也要告诉他。
他轻轻地笑了,“岚岚长大要嫁人的。
”她喝了多少酒?是醉话。
她不说话。
心里在说,如果不是哥哥,我谁也不嫁。
走廊上安静下来。
他不能再这样放纵自己,他是个男人,再正常不过的男人,理智总有不够用的时候。
他微微掀起一条缝隙,周围没有人。
“出去吧,等下漪姨要找你的。
” 她知道,所以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
他弯起胳膊,“你先扶着我,我带你到那边坐一会儿。
” 所幸没人注意到他们一起消失了那么久,找了沙发坐下,江岚的眉头蹙着。
他想看看她的脚,但这场合不行。
“我去和漪姨说一下,先送你回家。
” 江岚摇头,“不好,摇摇肯定要不高兴的。
我就坐一会儿,哥你去忙吧。
”江绍澄确实不好一直在她身边,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裴仲桁慢慢啜着一口酒,也把目光从那一对小儿女身上挪开,若有所思。
有人忽然挽上他的胳膊,很馥郁的香气。
“爸爸。
”摇摇轻轻叫了他一声。
“什么?” 她很有深意的看了看他,没说话。
然后把头倚在他肩上,“妈妈最爱的是你。
” 裴仲桁笑了,“我知道。
”心底一软,女儿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会特别在意他。
他轻轻拍了拍摇摇的手。
一转眼他的小棉袄就被别的臭小子抢走了,这种心情很难言喻。
但上天很厚待他了,他没那么贪心。
父女俩相视一笑。
蛋蛋走过来,一脸赧然,脸很红,见到他们像见到救星。
“怎么啦?被煮啦?”摇摇笑。
蛋蛋拿了边上的苏打水猛喝,他还小,家里人不许他喝酒。
“现在的女孩子真可怕!”他心有余悸。
本来想去帮天意“救”昭阳哥的,结果他也差点被缠得分不了身。
摇摇笑弯了腰。
蛋蛋一抬眼的功夫看到外头,“咦,妈妈怎么到外头去了?我去找妈妈去!” 摇摇一把拉住他,“你还没跟我跳舞呢!”然后夺了他手里的杯子塞给裴仲桁,拖着他进舞池了。
蛋蛋跳得心不在焉,一个劲儿往外看。
“你看什么呢,要踩着我的脚啦!”摇摇抱怨。
蛋蛋好奇,目光总是往外飘。
“蛋蛋!”摇摇佯做生气。
蛋蛋脸又涨红了,偷眼四下看了看,生怕旁边人听见。
“裴心摇,都说了在外头不许叫小名的!” 摇摇笑起来,看他像真生气,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裴渡、裴二少,麻烦你和女孩子跳舞的时候专心一点,鞋子都被你踩脏啦!” 这样一打岔,蛋蛋把母亲的事情全忘到脑后了。
江岚坐着无聊,客气地婉拒了一个又一个的邀请,确实是没办法跳舞了,只好干坐着。
这样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鸡尾酒,脑袋就有些发沉了,人也有些困。
摇摇一晚上都很忙碌,蛋蛋应酬完姐姐坐到江岚旁边,看她脸上酡红,“岚岚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岚岚摆摆手,脸上有微醺的浅笑,醉眼朦胧的样子艳意更盛。
“不多,没喝多少。
难得可以喝酒,大人不会管。
” 蛋蛋不能喝,满心的好奇,“哪种好喝?” 岚岚又叫他去端了几杯,一边喝一边跟他说,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
南舟同江誉白已经回到了大厅。
夜已经深了,有上了年纪的客人开始一一辞别主人。
江岚看到江誉白一家也正在同荣家夫妇和姨姨一家道别。
男士同男士互握了手,又同女士们轻轻拥抱贴面。
江岚的目光一直锁在南舟和江誉白身上。
他们同所有人一样,轻轻抱了一下,脸颊轻贴,然后轻吻了一下,多一秒的停留都没有。
可江岚心里却充满了“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的哀愁。
她再也不想喝酒了,让蛋蛋去叫江绍澄,告诉他她想回家。
南漪正在江绍澄边上,听见蛋蛋的话,同江绍澄一起走过来。
江岚看上去恹恹的,是喝多了不大舒服的样子,加上江绍澄说她的脚疼,南漪便满是心疼的责备,“你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 江岚嗫嚅,“摇摇要嫁人了,我高兴嘛。
” 江绍澄同南漪道:“漪姨,要不我先带岚岚到我房间里去休息一下,回头你们要离开的时候我再带她下来。
”南漪点点头,极是放心他。
江绍澄揽着柔若无骨的人,往电梯间去。
电梯门一合上,江岚再没有支持的力气,软软地依在他怀里。
“哥,脚好疼,头也疼。
” 有电梯管理员在,江绍澄忍住要责备她的冲动。
只“嗯”了一声。
出了电梯间,江岚的双眼里蕴出了一点泪水,“难受……” 他停下来,蹲下身脱了她的高跟鞋,后脚跟都磨红了。
他一手拎鞋,弯腰把她横抱起来。
“现在知道哭鼻子了?” 胳膊挂在他颈子上,人往他肩窝里靠。
想这条路永远都不要走到头,又怕他会累。
“哥,重不重?” 他终是笑出了声,“那么瘦,怎么会重。
” 哥哥是嫌弃她瘦,没有女人味?也不是很瘦啊,该有肉的地方还是很可以的。
“哥,你喜欢丰腴一点的小姐,是不是?”声音在他颈子里,每次说话,都有温热的气扑在颈子里。
他喜欢她这样的。
不好说,只能沉默。
“哥。
” “什么?” “我不要嫁人。
” 他已经到了门边,拿钥匙开了了门。
轻轻松松的抱着她,她对于他来说,轻若无骨,在心头又重于泰山。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人走进去,用脚关上了门。
松了手,鞋落下去,跌在厚重地毯上,没什么声响。
顿顿的一击,像又人在心上敲。
她不松手,他也不敢松,怕跌了她。
他看了一眼房间,正想把她放到床上,她却出了声,“哥,我想洗个澡。
”于是他把她送进了浴室,放在了软椅上,然后弯腰去给她放水、挤牙膏、准备好浴巾浴袍,放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你一个人行不行?”江绍澄看她步伐有些虚飘,有些不放心。
她憨憨地笑,“我是大人了呀。
” 他只好出去,又不敢离远,在门外守着。
时不时要问一声,“洗好了没有?” 他问一句,她应一句。
到最后听到里头哐当一声,他急得冲了进去,江岚跪在了地板上,原来被水滑倒了。
所幸穿着浴袍,不然又要尴尬。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把人抱起来,也不让她再走路了,抱回床上,又拿了毛巾给她擦头发。
洗净铅华的脸,白净无瑕的,只有一双眸子秋水盈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莫名愠怒,“江岚,你要是再敢喝这么多酒,你就等着!” 酒壮了怂人胆,她咯咯地笑,也是醉眼迷离的,抬手摸他的下颌,脸刮的很光滑。
“哥,你晚上喝了十一杯酒,你怎么没醉?” 她竟然在数他?他自己都没留心喝了多少。
他酒量很好,好到几乎从来没醉过。
而那一天,是母亲又在家发了狂,他安顿完母亲后心里空得难受,忽然好想她。
想看她纯稚的笑,想听她软软地叫他哥哥。
再怎么可恶的世界,一想到还有一个一心一意的仰慕着他,愿意贴近他、不会嫌弃他,他就觉得生有可恋。
但清醒的江绍澄不能深更半夜到江岚的家里去,喝醉了酒无处可去的哥哥却可以。
但男人和女人天生是不一样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喝酒?她醉酒时越美的惊人,他就越生气。
他不能想象有别的男人看到她醉酒的样子。
她终将有一日属于别人,在别的男人怀里醉、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再也不会同他这样亲近。
一想到这个,他就要嫉妒的发疯。
他想带她走,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不会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也不用去理会家庭的暴风骤雨。
可他不敢,她当他是哥哥。
他不想变成叫她害怕的变态。
他抓住了她的手,一不小心用了力,她娇娇软软地叫了一声疼,他忙泻了力。
拿了吹风筒给她吹头发,她的头枕在他膝上,蜷曲着,像个粘人的小猫。
头发快吹干了,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关了吹风机,慢慢把她的头挪到枕头上,长辈还在下头,他不能耽搁太久。
手轻轻理了理她落在脸颊上的发丝,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浴袍的带子系得并不紧,此时已经露了肩膀出来。
瓷白刺目,也刺中了心中意。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她整理好衣领,盖上了被子。
“岚岚,你乖乖睡一会儿,我去下去看看。
”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拉住他的手,没用什么力气,然后把他的手压到了脸下“哥,你别走。
”人却没醒过来,像是呓语。
江岚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真是喝多了,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没有酒后吐真言,也没有酒后乱性,什么都没做。
就记得洗了澡,摔了一跤,然后睡着了。
她懊恼极了,怎么就睡着了? 她坐起身,倒了杯水喝。
想起这是哥哥住的房间,便忍不住到处看看有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行李箱还在,衣服都折得整整齐齐。
她抱着他的衣服深深嗅了一下,是哥哥的味道。
红了脸,赶紧放回去,生怕被人发现她动过。
随意拉开了床头柜,里面居然有本《playboy》杂志,是最新一期的。
难道哥哥买的?随手一翻,金发碧眼的女郎,胸前波涛汹涌,满满的肉欲。
是他们说的女人味?原来哥哥也不能免俗,喜欢性感的女人,有些气馁。
门外忽然响起了钥匙插进锁眼里的声音,她吓得杂志落了地,也来不及放回去,赶紧钻回被子里,蒙住了头,假装还在睡觉。
房间的门开了,江绍澄放轻步子走进来。
床上的人裹成了一只粽子,他微微笑了笑。
太能睡了,要叫她起床了,但又忌惮她的起床气。
于是先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阳光一下涌了进来。
他一转身看到了地上的杂志,眉头皱了一下。
走过去俯身捡了起来,是酒店赠送给客人看的。
他低头嗅了一下,杂志上竟然有她的气息,难道小丫头在偷看这个?更可怕的可能是,她会以为他在看这个?他赶紧把杂志轻轻塞进抽屉深处,然后才在她床边坐下,唤她起床,“岚岚,起床了。
” 江岚等他唤了三四声,才假装从被子里钻出头,揉眼睛,好半天才把眼睛睁开。
装得好辛苦,幸好她演技出众。
当然哥哥演技也出众,她只听动静便知道他把杂志藏起来了,现在又是一副端端正正的模样。
他又换回了制服,像个生人勿进的冷面上司。
不过哥哥穿制服特别好看,显得身材板正,禁欲自持。
可看情色杂志时的哥哥是什么样的?总看到文章里写男人“兽性大发”,但她想象不出来,哥哥会是什么样。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好怕哥哥会看出来。
假装是光线太刺眼,拿手背遮了脸,“哥。
”她又看了看窗外,“几点了?” 他低头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
” 江岚揉揉头发,竟然这么能睡!“爸爸妈妈呢?” “昨天晚上宴会结束后,他们就回去了。
”他站起身打了电话叫了早餐上来,挂掉电话才说:“我在对面开了一间房。
” 是怕她误会两人同居一室?她还是懊恼,昨天应该借酒装疯,让他陪着她一晚上才对。
她恹恹地起床洗漱,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送来了。
也没什么胃口,囫囵吃了点。
他吃完饭放下杯子,问她吃好了没有。
她点点头。
他一边用餐巾擦嘴一边说:“岚岚,有件事我要跟你谈谈。
” 江岚心里一凛,十分心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会不会昨天晚上她说了什么,但是不记得了?难道自己已经表白了?她搅着手指,像个等大人训话的孩子,坐正了,半垂着头,“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开始酗酒的?” 竟然是这件事。
可“酗酒”?这罪名也太大了! “我什么时候都没有酗酒。
”她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觉得不高兴,想发脾气的那种不高兴。
“女孩子,尤其是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喝酒很危险。
” “我没怎样喝酒。
昨天摇摇订婚嘛,一高兴就不小心喝多了。
而且就算是平时喝一点白兰地,也没什么吧?”江岚不想哥哥以为她是个坏女孩,自然要辩解。
“那天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一瓶红酒,就剩了半瓶。
” “那是……”她忽然抿住了嘴。
那酒真不是她一个人喝的,是前阵子一个女同学失恋来找她诉苦,边哭边喝,那女同学喝了半瓶就倒了。
那酒落在了她那里,忘了还回去也忘了扔。
那天哥哥住在她那里,她想做坏事,没胆量。
无意中瞧见墙角的酒,这才抿一小口壮胆。
他怎么可以不问清楚就说是她喝的?还用“酗酒”这样的字去揣测她?她那么乖,一直乖,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吗? 没意思,真没意思。
他只会像长辈一样管着她,眼睛盯着她一举一动,怕她做出什么事情丢他的脸吗?他有没有试过去看一看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你又不能管着我一辈子。
”然后她不说话了,眼睛也红了。
见她这样,他的心早就软了,却更是觉得她是理亏。
于是尽量让自己把声音放平和一些,搬出了许多的大道理。
转弯抹角地说了半天,意思就是,酒可以喝一点,但不知节制是不行的。
很多男人会趁虚而入,她会吃亏的。
江岚满腹委屈,不想再解释。
是她傻,以为多喝一点,胆子就会大一点,结果直接喝倒了。
为什么什么事情别人都可以做,就她不行?要是她就是爱乱谈男朋友爱抽烟爱喝酒爱去舞厅里跳舞,他就不再关心她了?她这样乖,是为了不让爸爸妈妈和哥哥担心,是想讨好他们,不是她就非得如此的! 她霍然站起身,声音又硬又冷,“哥,我头疼,还想再睡一会儿。
你有话等我睡醒了再说吧!”然后也不再理他,爬上床往被子里一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委屈铺天盖地的,她在被子里咬着手指,怕自己哭出声。
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绍澄果然从善如流地走了,她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心都碎了。
心里都是爱而不得的委屈,眼泪便无从盛放,只能流下来。
她是真生了气,打电话给家里,叫人送了衣服来,不告而别。
江岚赌着一口气跟着摇摇四处去旅游,直到开学前才回公寓。
一个多月和哥哥没有任何联系,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司机把她的行李拎上了楼,她从管理员那里拿了钥匙。
推开门,房间里的陈设一如离开前。
因为一直有人来定期打扫,屋子里纤尘不染,连一点久别的气氛都没有。
书桌上的那盆哥哥送的文竹还是绿意盎然,细密的叶子,如梦似幻。
像极了她的喜欢,不能放到日光下暴晒。
要开学了,心也要收回来了。
心里的闷气早就烟消云散,只有思念疯长着。
可她必须习惯,往后余生,也许这就是她的人生,伴着她日日夜夜。
季珩偶尔还会约她出来,只是普通朋友的见面。
不是约会,不需要向上司汇报,反而相处的轻松。
荣家人都回加州了,摇摇和荣仲棠也一起走了,两人会在摇摇大学毕业后正式结婚。
摇摇人聪明,大约过不了几年大学就要毕业了。
她从季珩那里听到了很多哥哥的消息,其实都是她在问。
哥哥没有主动找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打扰他了。
季珩总是知无不言,比如哥哥又升职了,还交了新女朋友,就是那天摇摇订婚宴上认识的。
部里的人都在传,说不定很快就要有部长夫人了。
江岚的心抽痛了一下,勉强维持着笑容。
哥哥三年多没有交过女朋友了,终于有了女朋友,大约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了。
又有了一种受了骗的痛楚,那天他说没有喜欢的。
原来都是骗她的。
是的,哥哥是大人,大人的事情不必事事同她交代。
大约和这个女朋友相处的很好吧?除了偶尔电话来关心一下她的学习,哥哥基本都不到她这里来了。
有时候送什么东西给她,都是他的私人秘书过来。
吴秘书比哥哥大几岁,不像秘书,像个保姆。
话很多,人很体贴周到。
哥哥不缺她关心的。
她托着脸看向窗外,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过了。
她知道有这样生分的一天,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她不是没有去挽回过。
哥哥部里的宴会,吴秘书也送了请柬来的。
她另有打算,就说不去。
其实是他们部里的女孩子们准备了一个节目,那个领舞的姐姐不小心摔断了腿跳不了了。
季珩随口说起了这事,她便自告奋勇地去顶替做领舞。
她从小练习芭蕾,跳什么舞都不在话下。
她那天多激动,一想到哥哥忽然看到自己出现在舞台上,会是怎样的惊喜? 结果怎样呢?当舞蹈跳到了一半,她从伴舞的女伴们中间忽然露出了脸,所有人都在为她的美丽和舞姿惊叹,只有哥哥。
他本正和身边的同僚低声说话,忽然看到了她,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霍然起身离了席。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给他丢了脸。
确实,舞衣有些暴露,裙子有些短,可她真的想跳给他看的,就像荣仲棠讨好摇摇那样。
她以为他会喜欢的,结果她这样笨拙的投其所恶了。
她的心像滚了一圈钉子,下了台差点哭出来。
季珩带了一大捧红玫瑰给她,她才假装是感动地流泪。
第二天,吴秘书又来了,这回拿了她上次小考的成绩单,说她成绩滑落了,要集中精神,好好学习。
可是那次考试就是很难嘛,大家考得都不好,她已经算是名列前茅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是的,不喜欢的时候,怎样都是错的。
所以摇摇说得那些方法都没有用,他是哥哥,不是旁的男孩子,不管用的。
她不能去想他,一想她心口就堵得难受,度日如年。
她还没尝过爱情的甜蜜,得到的尽是苦涩。
她想不管不顾地告诉他,我不是你的妹妹。
可她不敢,怕妈妈难堪,怕他难做。
她很努力地学习,门门功课都拿高分,可还不见他来跟她说一句“岚岚真棒。
”不过又是叫吴秘书来送礼物给她,这样敷衍她。
是的,他有了女朋友,不再需要她了。
她真正成了被哥哥遗弃的小可怜了。
转眼到了学校要开运动会了,她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哥哥,问他要不要来看她比赛。
他从前总说要她多多运动的,这回她这样听话,他总该高兴了吧?哥哥似乎是问了问吴秘书他的行程表,然后才说应该会去。
江岚放下电话,有点想哭。
她的世界只有他,他却有很多很多的东西。
她只是其中的一个,或许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她参加的项目是男女混合接力,一个队伍的四位同学,每天放学都会在操场里练习一阵。
毫不意外的,其中一个叫刘宇峰的男同学开始追求她。
每天一封情书雷打不动,大约是怕她不肯收,情书不是亲自送到她手上,而是请人送到了她的住处。
她只看了一封,兴趣缺缺,再也不想打开。
平日里的训练躲不开,但他在外人面前从不逾越,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到了比赛的那天,江岚在人群里去寻哥哥的脸,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直到上了赛道,她才看到哥哥出现在看台上,她消沉的心顿时雀跃起来,她冲哥哥使劲挥了挥手。
哥哥牵了牵唇角,算是对她笑了一笑。
枪声一响,她便飞奔出去,比平时训练时跑得更卖力。
最后,他们得了第一名。
几个年轻人太高兴了,忘我地抱在了一起,刘宇峰趁机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的笑容那样灿烂,如骄阳,似暖春。
生机盎然,春意勃勃。
看到别的男人碰了她,江绍澄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个男人推开。
但手攥紧了,又松开。
她也会有自己的人生的。
她说的对,他不能管着她一辈子。
刘宇峰的脸贴过来的时候,她本来是可以躲开他的,只是鬼使神差的,她没有躲开。
而是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脸颊时,她才不动声色地偏开了脸。
只有当事人知道,可外人都以为他亲了她。
哥哥也看见了吧?他会怎样呢,会吃醋吗,会冲下来教训这个碰了他妹妹的人吗? 江岚心里很慌,却一点也不后悔。
摇摇说,妒忌能让一个人做出他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可她折磨的不是哥哥,是她自己。
哥哥会怎么想她,轻浮的女孩子,不知自爱?会失望的吧?她后悔了,慌得去看哥哥。
可看台上人头攒动,哪里还有哥哥的身影?竟然连训斥都不肯了。
同学们自然要出去庆祝,她连伪装微笑都做不到。
郁郁寡欢地吃完了饭,其实也没吃几口,散场后刘宇峰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她真傻。
这种爱情的游戏,是发生在普通男女之间的。
而他是她的哥哥。
回家的路上她就觉得头有点疼,她也没怎么在意,自暴自弃地不想管。
她身体很好,能借病撒娇的机会都很罕见。
病了也好,可以自己怜惜自己一下,想哭就哭,不用再找什么借口。
懒懒地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
还没入睡,门铃就响了。
她以为会是哥哥来兴师问罪了,兴师问罪也是好的,起码她知道他还在乎她。
她挣扎着过去开门,结果还是吴秘书。
他捧了一大捧百合花进来,还带了蛋糕,说是部长叫他买的,庆祝她夺冠。
江岚谢过他,敷衍地回答了他的关心和问候。
心里的委屈黄沙漫天,磨得心钝痛。
她不要花和蛋糕,也不要这样虚伪关怀。
临走前,吴秘书很是艰难且婉转地说了半天,最后江岚总算听明白了,他是说那个刘宇峰有一个交往很久的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女孩子闹了自杀,两个人现在仍旧不清不楚的藕断丝连着。
哥哥又去查人家!这算什么呢?她很想冷笑,但她不行,她只能报以甜美的微笑,谢谢吴秘书的好意,然后再表示一下她和刘宇峰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脸已经僵硬了,很假的笑,还是让吴秘书安了心。
吴秘书一走,她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湿热,任凭眼泪一串一串落下来。
哥哥不想管她了,她也不需要他的关心。
躺回床上就发起烧来,房间里是备了发烧药的,她赌气一样不肯吃,任凭它烧起来。
浑身发冷,盖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还是止不住的冷。
她从小到大没有这样委屈过,越来越多的眼泪跌落到枕头上。
或许她应该去爱季珩,他们那么合适,他们之间没有艰难险阻,季珩不会给她一丁点的委屈——可是她爱不上别人了呀。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对哥哥的爱,甜蜜里总是伴着一点疼。
就是这点疼让她上了瘾,欲罢不能。
睡得昏天黑地。
电话铃响了,她没力气去接。
爸爸妈妈很少打电话过来,多数可能是打错的,或者是同学的电话,不接也罢。
安静了好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她只觉得吵,拿枕头压住了头不想听。
电话又响两三回,终于平静下来。
她太乏力了,又沉沉睡过去。
梦里她来到了一间教堂,教堂里坐满了观礼的人。
她也穿得飘飘亮亮的去,可不知道是去参加谁的婚礼。
直到后来,她钻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才发现牧师面前的一男一女,男的是江绍澄,女的面目模糊。
牧师念完了婚礼誓言,询问现场有没有人反对。
她想说“我反对!”可是张大了嘴,却怎样都发不出声音。
她眼睁睁地看见哥哥和那个女人交换了戒指,而她只能捂住嗓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像那个为了爱,用声音换了双腿的小人鱼。
江绍澄的手抖得快要没办法把钥匙插进锁里。
自从上次以后,他特意多配了了一把她家的钥匙,就是怕有什么意外。
吴秘书回来说已经把礼物送到了,也同江小姐说了那个男学生的事情。
他问:“岚岚怎样?” 吴秘书回忆了一下,“看着还好,笑着跟我说了谢谢,说是和刘宇峰没有在谈恋爱。
不过看着有点疲倦,大概是比赛太累了吧!” 他谢过了吴秘书,继续工作。
开了一整夜的会,这阵子部里出了很严重的政治事件,忙得不可开交,弄不好一群人都会前途尽毁。
好容易终于平息了事端,事情也尘埃落定了,他便又想起了她。
他这段时间刻意地疏远她,一来是公务繁忙,更为了叫他自己冷静。
但有些感觉放不凉,扑不灭,念头一起就烧到漫山遍野。
昨天她夺了冠,他应该亲自祝贺她的。
是的,他庆幸忽然有了这样好的借口。
想她想得要发疯,终于有了一个借口可以去看她,然后抱抱她,假装也为她高兴。
然后再亲自劝解她,那个男学生不是合适的人——他是为她好,不是因为看到她同别人在一起妒忌到要失心疯。
很无耻,他知道。
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
他以为她出去和同学聚会,但问了其他的同学都说今天没有聚会。
会不会在家睡懒觉了?他坐立不宁地等到了中午,电话还是没人接。
她去了哪里,同谁出去的?是同那个男同学在分手,伤心了在外头坐坐?他不停地看手表,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不对,哪里不对。
她那么乖巧,答应过他晚上不会出门。
她太乖了,还不懂得拒绝别人。
会不会为了他而去同人决裂,然后……他越想越觉得可怖,控制不住又闪过无数恐怖的可能。
或许是不小心跌在盥洗室撞破了头晕倒,或许是煮茶忘了关炉子走了水,或许是有人闯进了她的房间……虽然也许只是像上次一样,她错过了电话虚惊一场,可他害怕,他怕他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发生不能挽回的错误。
车开得飞快,江绍澄到了她的住处,值班的管理员也说好像没看到江小姐出去。
他更是心惊胆战了,既然在房间,为什么不接电话?整整一天,他到底在等什么!一定是出事了!他冲上了楼,连门都忘了拍,直接开锁进了房。
窗帘都紧紧地闭着,只有客厅里留着盏夜灯,她的卧室里昏暗无光。
他冲到她床前,还好还好。
床上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虽然是在几床被子下头,他还是能立刻认出她的轮廓。
周围的一切宁静如旧,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提起的心总算放下去,可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走到她的床边。
她总是爱蒙头睡觉,是个坏习惯。
他一点一点打开被子,刚把她的头扒出来,他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头发都汗湿了,被子里热气往外冲,他一摸,她浑身都发烫,额头更是烫的吓人。
他的心揪得生疼,他的宝贝竟然生病了。
病的这样重,他竟然让她一个人这样病着! 床边的水杯已经空了,娇养的小姑娘,生病的时候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他忙去倒了温水来,“岚岚、岚岚。
”他唤着她的名字。
江岚脑袋烧得头昏脑涨,发完了一身汗,又烧了起来,头疼,关节也疼。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恍恍惚惚里听见哥哥在叫她,她努力睁眼,下意识地就先对他笑了一下,也用尽了力气。
可随即似乎想起来,他有了女朋友,已经和女朋友结婚了,他不要她了。
她唇角的笑容淡了下去,心中苦涩难耐,落下泪,“你来做什么,你都不要我了,还来干什么?” 她很少对他说“你”,这是把他当成了别人?是那个叫刘宇峰的男学生?是了,她知道被他欺骗,一时受不了打击才病倒的。
他不该这么着急让吴秘书告诉她的,或许应该再缓两日。
可他一日都等不了,生怕她受了骗陷得太深。
“岚岚,是我,我是哥哥。
”他试图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让她喝一点水。
但她虚弱无力地推他,“你有女朋友了,不要假惺惺关心我。
” 他心中悒悒,她这样为了另一个男人哭。
心里酸的不像话。
但总有这样的一天的,她的喜怒哀乐,都和他无关。
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她、开解她,声音越发软下来,“我是哥哥。
你不要伤心了,以后哥哥给你找比刘宇峰好上一百倍的男孩子。
” 他把水凑到她唇边,她偏过脸又是一推,水一下就洒在她胸前。
薄削的真丝睡衣一下就透了,贴在她身上,晕出一轮山峰的侧影。
浅粉的一抹,若隐若现,像是隔着雾的花。
他也被她的体热传染了,嗓子发干,把杯子里剩的那一口水喝了,解不了渴。
她前胸湿透,浑然不觉。
小臂搭在脸上,无声地啜泣着。
他应该给她换身衣服,但是不敢碰她,怕会乱了人伦。
他到衣橱里找到了件浴袍,回到她身边,几乎是恳求,“岚岚,乖一点,不要伤心了,哥哥带你去医院。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A班的班主任有一只茶杯猫。 他纵容这只猫出入教室,办公室,趴在他头顶睡觉。 某一天,在他即将被敌人暴揍的时候,猫忽然巨大化,一爪掀飞敌人:揍你个乌龟王八蛋,老子的奴才也是你能打的? 被猫卷在尾巴上渺小至极的他:喵喵喵? 喜欢看美少年的猫妖x并不是美少年的A班班主任 ps:无脑小甜饼,猫妖会变人的恋爱文,私设如山,请勿较真。 /
褚晴高三最后悔的事,就是身为学渣,跟学神戚未晨他谈了恋爱,导致整个上半学期都被逼着学习 忍了半年,她终于提了分手,结果下一秒双双穿到23年后,跟刚满18岁的儿子成了同班同学 嗯,儿子是他们俩亲生的 褚晴看着眼前五分像自己、五分像戚未晨的少年,崩溃了 更崩溃的是儿子随她,也是学渣 更更崩溃的是,两个人在几次考试都倒数后,被戚未晨强押着开始补课,学不好就挨罚的那种 一连被罚多次,学渣儿子愤而反/
季烟穿越到一本玛丽苏文里面,成了男主的恶毒妹妹,还是个没灵根的弱鸡废材。 别人练辟谷,她要吃三顿;别人刀光剑影,她爬楼喘气;别人飞檐走壁,她翻个墙要命。 正派:她与魔族勾结,专拖我们后腿! 为了对付魔头,正派把这个废材献给了终极反派殷雪灼。 许久之后,正派和魔族都惊奇地发现,杀人如麻的大反派不管走到哪里,身上都挂着一个小姑娘,还一边抱着她,一边细心地投喂她,一边嫌弃她。 季烟:殷雪灼,我饿/
不可一世矜娇美人X假正经真腹黑先生 帝国上将邵严因伤退役,回家继承十几颗矿星家产,一跃成为帝国最想嫁男人榜首,追求者不计其数。 但据小道消息称,邵严目前已跟一人同居,对方只是个平平无奇帝星学生,且无父无母,性格懦弱,还是个F级的垃圾体质,看着甚是好欺负。 很快就有上将狂热粉丝将人堵在学院门口。 你和上将怎么认识的? 司星辰眨着一双小鹿眼,糯糯道:网上玩全息游戏认识的,我卖他装备。 狂热粉丝/
长夜漫漫,我曾是只身一人的夜行动物。 爱上你,我却甘做最后一次赌徒。 献世系列之三,太子爷回头追妻金不换的故事,这一次由嘉爷和小沐为你们述说。 有甜有纠葛有狗粮有帅哥,富二代X主持人X天才画手,全文存稿、日更到完结。 /
陆星晚是修真名门寒剑派外门弟子,天赋平凡,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寒剑派一夕之间,树倒人散。 陆星晚逆仓惶离去的人潮而上,踏重重石阶尽头。 眉目冷淡,已生心魔的掌门只问了句,为何留下? 陆星晚答,寒剑派与弟子有恩义在,愿意不离不弃为回报。 此诺她守了十年。 十年间掌门心魔再未被触发,重伤昏迷的大师姐从长梦中醒来,天真懵懂的小师妹从稚童长成少女。 四人相处也算其乐融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