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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湿了一片。
她下意识想要抓点什么,却是抓住了他的胸。
地上是硬的,他身上也是硬的。
南舟发了急,想避开身上人的目光,一偏头却是看见来来往往的人都驻足下来看着他们。
而人群的最前面站着的正是裴仲桁。
他负着手冷冷地瞧着,那目光太冷,冻得她挪不开眼。
她难堪地想缩起来,下巴却被人挑起,两片温热的唇覆上来。
她的眼睛瞪得老圆,那人的脸却模糊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蜗牛。
南舟下一刻就被吓醒了。
醒过来心跳得快要炸了,这简直是可怕的不能再可怕的噩梦了。
一看钟,不过才刚刚睡着而已。
她摸着滚烫的脸,好好的怎么做了这么古怪的梦?想起南漪的话,她懊恼的想,完了完了,一定是龙眼吃多了,补过了头。
江誉白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胡管家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便迎了上去。
车子停了下来,胡管家替他拉开了车门,低声道:“燕小姐来了。
” 江誉白怔了一下,一整天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他点了点头下了车进了门。
客厅里并没有人。
江誉白上了楼进了卧室,正解着衬衫的扣子,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血液顿时冻住了,厌恶地把那人的手掰开。
“燕姨,请自重。
” 他身上有女人的味道,不是浓郁的香水味,但程燕琳一闻就知道是女人的味道。
她冷冷打量了他一会儿,抽了一支烟出来,深吸了一口。
她不是来吵架的,只是想他想得发疯了。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藏不住的讥诮,“我当你要夜不归宿呢,没想到回来的这样早。
” 江誉白解了一半的衬衫,停了下来,鼻腔里带出一点嘲笑声,“这是我自己的家,我又没太太,夜不归宿也不需要同谁交代吧?” “小白,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三年了,一点都不肯原谅我吗?你不是爱我吗,既然爱我,怎么不能体谅我的难处呢?”她又把头靠在他背上,试图透过那层衬衫吸取他的气息。
“是,我像爱我的嫡母一样敬爱您,我的七姨。
”江誉白躲开她,自顾自地脱了衣服,嫌弃地扔在了地上,进了浴室落了锁。
程燕琳一根接一根地靠在窗边抽着烟,直到他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裹着浴巾,挺拔秀致的身体上还有水珠,她想念那具让她魂牵梦绕的身体。
摁灭了香烟,她走到他面前。
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身体。
江誉白侧了侧身,躲开了。
“这是做什么?做长辈的,难道枉顾人伦勾引外甥不成?” 程燕琳觉得自己怕是要发疯了,“小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有自己的苦衷。
你在江家有多难,就该知道在我在程家有多难,我也不能不管晏阳……” 他再转过来却是一副笑模样,只是那笑不过浮在面上。
“瞧燕姨说的这叫什么话,叫夫人听去了还当我在你面前抱怨江家对我不公,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江家对我不知道多好,要什么有什么,瞧见外头的车了吗,夫人送给我的,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疯了一样抱住他想要吻他,江誉白嫌弃地一把推开她。
她偏执地扯开自己的衣服又贴上来。
江誉白烦透她了,抓住了她的手腕,把人一把压在墙上,叫她动弹不得。
“燕姨,也别太过了啊。
你知道我不打女人,可我不保证不打不要脸的女人。
”说完丢开手,如同丢弃一件旧衣服。
她手腕被弄疼了,又从那疼里寻了一丝快感。
“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是那个姓南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替她还债,今天还带她去东郊果园。
” 江誉白点了一支烟,这回脸上的笑意都不见了,“我不爱别人难道去爱你吗,我的燕姨?我的行踪你们不是一直找人跟着吗,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既然你这么爱我,好啊,去跟你姐姐说要嫁给我啊!” 程燕琳顿时哑口无言,胸口上下起伏着,他们的死结就在这里。
她俯身拾起地上的衣服,缓缓穿好。
“小白,不结婚就不能在一起吗。
婚姻算什么,两个人相爱不就够了?” 江誉白懒得再同她费口舌,这个女人偏执的可怕。
他拉开了门,一副好走不送的神情。
她不甘心,但又不能耽搁太久。
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忽然换上一副轻浮的语气,“天下女人多了去了,爱谁不行?我可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早点绝了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念头吧。
”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却在眼前重重合上了,还有冰冷的上锁声。
人人称他一声四少,但他并非江夫人程蕴慈所出。
江老爷子得罪不起程氏娘家,不敢纳妾。
他连庶出都算不上,是个名副其实的私生子。
要不是有年江家大少江启云受了重伤,眼见不治,二少江启峰又早不知所踪,他也不会被人从孤儿院接进江家,喊程氏一句“母亲”。
程氏才知被枕边人欺骗了这么久,她含着一口怨气隐忍不发。
毕竟她的两个儿子都没了,再没了这个野种傍身,难免丈夫要娶小妖精进门。
也是江启云命大,硬是熬过来了。
大少康复了,他自然也不能被程氏所容,所以早早就被送到沪上上寄宿学校,后来又被送到英国。
总之眼不见心不烦,不管不顾。
程氏管家,那时候给他的生活费也不过刚刚够用。
虽说配了一个照顾他的看护,说白了就是盯着他的人。
那人有了程氏的授意,对他也从无尊重,尽可能的克扣。
说他吃尽苦头也不为过,说出去没人相信,他是权倾一方的江帅的小儿子。
继母的苛待他能理解,但生父对他也是不闻不问。
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才入不了父亲的眼,所以拼命地学,门门功课都要考第一。
但成绩单寄回家里也是石沉大海,从未有回音。
难得回家过一次年,父亲甚至连一句话都不会同他多说。
他常年独自在外,性格也乖僻,同谁都亲近不起来。
直到有一年遇上程燕琳。
明艳妩媚的女孩子,借着问路同他邂逅。
后来才知道她的弟弟也在英国求学。
就这样她几次三番主动相约,极尽温柔关怀。
冷的久了,碰上一点热,很快就交付了真心。
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接近自己,只当是爱情。
他被爱情冲昏了头,很快就向她求了婚。
谁知道第二日她就人间蒸发了。
他不顾一切跑回国,疯狂地打探她的下落,竟然发现她是程氏的妹妹! 这一发现叫他顿时如坠深渊。
再留心江家,原来先前二少江启峰忽然回了江家。
二少同江启云争抢军权,二少兵败自尽。
程氏胆战心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尚为了利益你死我活,更何况是个野种?她日日坐立不宁,生怕这个野种生了异心。
程家是西北望族,也是七八房姨太太,十几二十个孩子。
程蕴慈是嫡长女,年纪又长弟妹许多,是做了一辈子主的人。
长女如母,庶出的弟妹想要出头的,只能巴结着这个大姐,讨她欢心。
程燕琳心眼多,窥出长姐的心思,便自作主张借着送程晏阳出国留学的机会,去试探江誉白,好叫程氏心里有个谱。
所以程燕琳出现在他周围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到她会是程氏的妹妹。
他这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自以为处处优秀就能换得家人的一点青睐与温情,殊不知他越能干,程氏就越难容他。
难怪不得程燕琳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问他未来的打算,旁敲侧击看他是不是有夺权的抱负。
他想明白后便立刻回了英国。
功课不敢太用功,即便是全懂,也要拿捏着不敢考的太好,偶尔还要适当挂科。
混个毕业回了江家,江启云已经占了东南。
程氏不动他,不过是忌讳当初算命的说过他的八字极旺江启云,从他一到江家江启云便起死回生就是兆头。
程氏总担心他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处处提防着他。
不怕他学坏,巴不得他做个不成器纨绔子弟。
归国后,程氏人前对他各种纵容,从不限制他花销。
他要苟活,也只能顺了她的意。
他时不时总要“叫”上几声:逛逛妓院,挥霍挥霍,做做不正经事情。
他不能太成器,也不能不一点都不成器。
他交往的女人不需要太正经,也不能太不正经;家世也不能太显赫,太显赫显得他居心不良——拿捏这分寸如履薄冰。
他游戏人间,程燕琳却后悔了。
她以为他就该是她一人的,生生世世,生生死死,至死不渝。
他的风流倜傥,不过就是报复她。
他对她没了爱,也谈不上恨。
他们其实就是一种人,所以他理解她曾经的所作所为。
只是她毁掉的真心,还想寻回来吗?简直是个笑话。
他再也不信什么人,说话也是三分真七分假。
什么都是假的,反而在南舟那里能寻一点真的快乐。
她对他的知无不言,她对他的信赖,叫他生出一点难得的温情。
心硬得狠了,便是贪恋那不多的温情。
他羡慕南舟可以快意恩仇,她的恩怨在明面上,可以磨刀霍霍。
他不能。
他同父亲情薄,生母更是没有印象。
人生中最初一段真情却是假意的,只叫他心凉得不能再凉。
骨子里凉薄的秉性只有他自己晓得,或者程氏也晓得,不过在等他露出马脚。
他从离开孤儿院起,身后就有无数的眼睛窥着他。
所以即便是长大成人,无论做什么都万分小心。
他不能认真做什么,但也不能不为自己打算。
自己的一些生意,也只能暗地里接洽,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宜。
更何况一旦生意做大,动静就大了,程氏难免会觉察。
那回在建州不过同两个心腹偷偷私下见面,便被盯上了。
正好在附近住着其中一个人相好的交际花,可以先过去避一避,他匆忙间走错了门,这才认得了南舟。
过了几日,江誉白早餐时翻报纸,果然看到通平号的商船半途沉船的报道,好在人员没有伤亡。
他的目光在报纸上停滞良久,忽然心头一动。
南舟决定豁出去赌一局。
先是领着阿胜,将她手里的现金拿去收购了震州市面上的生丝,然后连着跑了几家船行。
按理应该去建州的船坞里买船。
只是新船造价不菲,她如今没这个实力。
看了十多条船,反复合算成本,无论怎样都差不少。
她的钱还要预留够家人的生活费,不能一把投进去。
她看着演算纸发呆,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动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
忽然有人在她对面坐下,“抱歉抱歉,有事情被拖住了。
” 南舟听到这个声音心就有点慌,又想起那天的梦,简直没办法直视眼前的人。
江誉白在她对面坐下,南舟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昨日叫人带信约她今天在咖啡馆里碰面,她犹豫了好久才决定来赴约。
南舟佯做喝咖啡,头也没抬起来。
江誉白当她在生气,男士迟到叫女士枯等确实不够绅士。
他偏着头寻她的目光,笑问道:“生气了?” 语气太亲昵,南舟被咖啡呛了一下咳嗽起来,还不忘摆手解释:“没有的事,我也是才到。
” 江誉白伸手叫了侍应生,拿了菜牌子叫她点餐。
她只道随便,于是他便做了主点了菜。
递走了菜牌子,江誉白才问:“事情还顺利吗?” 说起这个南舟来了精神,双眼也亮了起来。
前几日他来寻她,告诉她通平号那条货船上的货是沪上纺织厂的生丝。
只这样提点了一下,南舟立刻就明白了,这才去大肆收购生丝。
“很顺利。
因为我现金有限,只把市面上上等的生丝都收了,次等的就没要。
” 江誉白有点惊讶于她的生意头脑。
那一船货都是上等生丝,这船一沉,就得再回来寻货源。
上等生丝现在在她手里,进可以囤积居奇。
万一裴仲桁不肯出高价,就得买次等生丝补货,那么就搭上自己的信誉。
她回头仍旧可以直接将生丝卖到沪上。
确实是钱花在了刀刃上。
他微微一笑,“小帆船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 先前还觉得他叫他“小帆船”,就像班上顽皮男学生的恶作剧,但现在怎么都觉得这三个字变了味。
南舟有点吃不消他这种亲昵的称呼。
所以那天梦到这个人变成了大蜗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启示? 侍应生恭敬地走过来上菜。
她刚才并没有注意他点了什么,这会儿餐盘往面前一摆,南舟简直要晕过去。
“上回和朋友来过一回,这家馆子的法式焗蜗牛味道很不错,地道的勃艮第蜗牛。
我看你爱吃黄泥螺,应该也爱吃这个,都是软体动物。
”侍者又给两人倒了黑皮诺红葡萄酒配菜。
南舟看着蜗牛哑口无言。
看她呆呆傻傻的,江誉白微微一笑,“不敢吃?我以为你什么都敢吃呢。
来,这回换我教你。
” 说着他右手拿钳子夹住蜗牛壳,左手用双齿叉将蜗牛肉挑出来,然后把蜗牛送进了嘴里。
“就这样。
” 只是南舟这会儿脑子里全是一个问题,蜗牛,为什么又是蜗牛? 南舟垂下头拿起钳子和叉子,但心慌手乱,就是夹不住。
那些大蜗牛像长了腿,在盘子里跑来跑去去。
江誉白瞧见了,轻笑出声,挑了一只蜗牛肉送到她唇边,“尝一个?”笑得既从容又温柔。
南舟实在觉得震惊,他是个温存有礼的人,只是这样是不是殷勤太过?还是说自己是不是平时做了什么叫他觉得轻浮? 南舟窘迫地伸手,“我自己来。
”他笑了笑,把叉子给了她。
应该是好吃的,只是蜗牛肉在她嘴里变了滋味,像有舌头在同她的舌头纠缠。
“不辣吧?怎么脸这么红?”他探寻的目光扫过来,南舟觉得脸不争气地红得更狠了。
她放下叉子,本想着还他,想起来自己用过的,便把先前没用的那个想递给他,又觉得应该找侍者再要一副比较合理。
谁知道他却伸了手,还是把原先的那只叉子拿了回去,接着用起来。
这下南舟觉得浑身更不自在了。
虽然被人追求过,但追求者大都开门见山表明一下意图,当她表示拒绝后也不会再有进一步动作。
她更没什么普通异性朋友,也隐约觉得普通的异性朋友似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一转念,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少见多怪了?眼前人是个在社交圈里经验丰富的公子哥,大约对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体贴周到。
她这样紧张反而显得有点心怀鬼胎,叫人觉得不够潇洒摩登?她往后可是要在男人成堆的商场里打滚的。
一番思绪百转千回,南舟强迫自己无视他投过来的目光。
像同盘子里的蜗牛较上了劲,有点恶狠狠的味道。
尽管吃不出滋味,还是义无反顾扫荡光了几只大蜗牛,豪爽地喝光半杯葡萄酒。
然后默默发誓,她不要谈恋爱,不要和人接吻,她讨厌死蜗牛了。
江誉白并不知道她的心思这样转了一大圈,看她这么利索的吃完了,只当她喜欢。
“还挺对胃口?要不要再点一盘?” 南舟一惊,吓得险些要打起嗝来,“不要不要,我吃饱了。
” 等甜点上来的时候,南舟又翻了翻资料。
江誉白见上头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图,便问:“看什么呢?” 南舟单手托腮,轻轻叹了口气,“看资料,不过越看越丧气。
” “怎么了?” “买得起的瞧不上,瞧得上的买不起,你说丧气不丧气?” 他们的座位是卡座,江誉白一笑,从她对面起身,坐到她旁边去。
“我瞧瞧什么东西为难成这样?”他动作不小,有几个客人在往他这边张望,他全做没看见。
南舟往里面挪了挪,可已经靠上了墙,他人高马大地挤在旁边,完全无法忽视。
手里的资料差点抖掉。
江誉白一把接住了,笑声更近了些。
南舟稳住心神,翻开船的资料和自己的核算给他看。
江誉白看完,指着其中一条船道:“我看这个不错,价格合适,年份也比较新。
看你的翻新维修费用也不高,做货运倒是正合适。
” 南舟的兴致还是不高,“哎,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只是我买不起呀。
”光是收购生丝,就几乎花光了她手里的现金。
她有多少钱都不能叫三姨娘知道,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江誉白看了看价格,无所谓地笑道:“那我买了送给你好喽。
” 南舟脸上登时起了一层红晕,却不是娇羞,而是有几分难堪。
把资料从他手里拿回来,垂着目光整理,“四少不必如此。
”她不是秦楼楚馆的姑娘,需人为她一掷千金。
她真心当他是朋友,不想让他轻瞧了,当她是在吊小开。
江誉白怔了一下,随即明白无意中伤了她的自尊。
低声抱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好合伙做生意的吗,我出钱,你出力,不是正好?” 甜品上来了,南舟挖了一口焦糖布丁,默默吃了一口,甜到发苦。
江誉白知道把人得罪很了,声音更低了些,像在哄生气的女朋友。
“真没看轻你的意思。
” “我知道,是我自己敏感。
”她自己底气不足的轻声回答。
“那这样,我出一半,你出一半。
算我入个股,回头赚了钱你给我分红,这样怎么样?”他顶认真地帮她想着办法。
这个提议南舟很动心,只是有点不踏实。
“我也是头回做生意,你这么信任我,我自己心里没底。
万一陪了,你的钱就打水漂了。
”她实在不想欠他这样大的人情。
“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懂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是吧?不是我恤贫怜若,也不是要在你前头充阔气。
说实话,我一晚上同那些狐朋狗友打牌输的就不止这个数——就当你做好事,带我也学学好?退一万步,就算是赔了钱,你又不是欠钱不还的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半个身子侧到她面前,直视着,言语间十分恳切。
他的话她信,又不全信。
她信他一夜输赢款子数额有多大,因为她哥哥就是这样败的家;不信的是他求她带他学好。
尽管他总是一副公子哥的做派,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那样的纨绔子弟。
他这样说,无非是照顾自己的自尊。
她名字叫“舟”,现在真是一叶孤舟,随波逐流。
一个浪头过来就是粉身碎骨。
他竟然肯为她挡一刻风雨。
“……谢谢你。
”她是真心谢他这份体贴。
然后又沉默了。
江誉白等了片刻看她还拿不定主意,又笑道:“别光说‘谢’呀,我的提议怎么样?” 南舟想了想,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那行。
股份咱们也分一半,头一年的红利我不要,全用来还你的款子。
但你的股份一直留着,就当我谢你这份雪中送炭。
” 江誉白眨着眼睛笑,“我这个人怎么都好说,就是不大爱管事。
坐在家里有钱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往后要辛苦你了。
”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布丁在口腔里忽然也甜蜜起来。
她心里装着事便坐不住,赶紧又挖了几口。
江誉白笑她:“慢点吃,我又不赶时间。
” 南舟用餐巾沾了沾唇角,双眸莹亮,“我着急啊,等下咱们就去买船!” 两人一人红脸一人白脸,倒是把价格降下来不少。
签了和合同,南舟坐在车上抱着契约书,时不时看一眼,吃吃直笑,简直像个小傻子。
可他看着她这样开心,自己也不自觉地觉得高兴。
小傻子把合同收好,终于又精明起来。
她望了几回观后镜,不确定地问:“后面那辆车是不是跟了咱们一下午了?” 江誉白不以为意地笑笑,“别害怕,你就当是保镖好了。
” 南舟点点头,虽然觉得他身份神秘,但他不主动说她也不主动问。
如果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值得信赖,她脑子里头一个就会蹦出他的名字。
静默了好一会儿,南舟忽然听见他说:“是我嫡母的人。
”然后转过脸同她对视了一眼,冲她笑了笑。
南舟觉得心好像被人刺了一下。
总见他笑的,只是这个淡然的笑里有难以言喻的落寞,一句话背后有千言万语,南舟忽然觉得她什么都懂了。
他说完又目视着前方,神色很平淡,但还是有一丝抑制不住的哀伤流露出来。
他向来克制力好,只是在这个姑娘面前,他似乎不需要克制提防。
南舟下意识地拉了拉他的衣服。
他意外地偏过头看看她,又看看她的手。
她什么都没说,那双眼睛会说话的——她在心疼他。
这时候他们有一种心意相通。
他眼眶有点酸涨,心被什么热烘烘的东西包裹着。
忽然想起有一年英国的冬天,那个看护偷光了他们的生活费去赌钱。
离下次钱到账还有十来天,他不得不去做事情挣点生活费。
休工的间隙,那些粗鲁的男人们凑在一起喝酒聊天,必然就说起女人。
有个人说,这样的天气和家里的女人搂在一起烤火,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不知道怎么,他想起这些旧事。
虽然是夏天,却真的生出在同她搂在一起烤火的样子。
他们像两个被人丢在冬日寒夜大雨里的小可怜。
他忽然很想抱她一下。
那温煦的笑又浮出来,反而安慰的语气对她道:“没关系的。
” 江誉白送完南舟便回了大宅。
因为程晏阳回来的原因,他最近总得回来吃晚饭。
程晏阳那时候也在英国,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直“誉哥、誉哥”的叫他。
后来才知道“誉哥”是程蕴慈的继子。
他也觉得姐姐这样做不厚道,只是程燕琳红着眼睛问他:“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姐姐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只为了你能有个好前程。
”他们姐弟的生母死的早,是姐姐替他遮风挡雨,他不敢忤逆。
江老爷子几乎是半隐居状态,江启云军务繁忙,临近中秋才回来探望双亲。
大少奶奶梅氏同两个孙少爷和公婆同住。
梅氏是深居简出的旧式女子,这段婚姻是程蕴慈一手安排的,所以江启云娶她不过就是为了叫母亲高兴。
所谓生儿育女,同他没半点关系。
江启云难得回来,程蕴慈自然叫他多住几天,同妻子多多温存,也好继续开枝散叶。
又叫他多留心给程燕琳找个适合的结婚对象,毕竟二十多岁还没订婚的小姐也不多了。
还有晏阳,大学毕业了,也该找点事情做——自始至终江誉白都像个外人,嘴角噙着笑,或点头或附和,叫人寻不出错。
江启云三十来岁,正值壮年。
平常就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也同家人不大亲近。
但母亲开口,他还是耐着性子应付着,问晏阳未来有什么打算。
程晏阳是学贸易的,说是想先去海关历练历练。
这事情好安排,江启云随即就叫了副官魏子良记下去。
吩咐完后,随便从脑海里寻个几个青年才俊的名字出来,问魏子良哪个还没订婚。
魏子良略想了一下,说了两三位。
程蕴慈便借着机会细问了几句,觉得还不错,转头问程燕琳的意思。
程燕琳适时地霞色满腮,“大姐,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想在大姐身边多留几年。
有那么多事情要打理呢。
”眼睛却是蜻蜓点水般地在江誉白面上扫了一下,可他正垂着头在同一块羊排过不去。
“瞎说,年纪轻轻的小姐自然要去和年轻人多交往,不用整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婆。
这个你就要多学学小白。
” 江誉白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煦地同程氏笑了一下。
程燕琳突然道:“好像小白交了新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叫大姐给你相看相看?” 程蕴慈现如今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看江誉白也无风无浪的,也不大关注他,都是程燕琳一直替她盯着。
听她这样一提,也便做出慈母的样子,“哦,是吗?我就说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
到了新地方就要多交些朋友。
” 江誉白放下刀叉,笑着道:“燕姨行行好,不要在母亲前头给我穿小鞋。
我可从来也不交什么女朋友的,哪里有什么‘新’‘旧’?” 程氏这一点也算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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