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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别忘了北京城寂寞的角落里，野胖子也能有春天(2/3)

世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一群精神病在演清宫戏呢。

他们穷而有傲骨，通婚最起码也得是镶黄旗，因此我妈这一个劳苦大众出身的，颇不受老福家待见，爸为了跟妈结婚，主动放弃了房产，年三十也不回那边过。

当然遗产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破四合院的一小间。

几个叔叔姑姑都住邻对门，下一代表姐堂兄有了孩子，也过来蹭住，生怕将来拆迁，谁家多占了几厘米的便宜。

妈为了爸的面子，大年初一少不了过来忍一天。

后来姥姥过世，爸那边都没人过问，妈打从那年开始，就不来拜年了。

但今年怪了，妈竟然主动说要过去。

今儿气温都零上了，一路上，穿貂的妈一直淌汗，脸上的粉一道一道的，我忍不住说，&ldquo您至于吗？&rdquo 后来见到我那些叔叔婶婶的表情，我明白了，太至于了。

见面时，各位亲戚正在请安行大礼呢，二位姑姑更是夸张，交换搭着手，膝盖一屈，相互说着姐姐妹妹过年好啊，跟《甄嬛传》里妃子相见似的。

妈笑说：&ldquo我也不懂这老理儿，就不跟你们演《甄嬛传》了。

&rdquo妈那身貂皮大衣，特扎眼。

二姑上下打量，冷笑，&ldquo您这一身，可不敢让您行礼。

&rdquo 三姑说道，&ldquo阔啊，穿貂啦！&rdquo &ldquo大福子给买的，&rdquo貂跟长在妈身上似的，她仿佛在摸着自己的毛，&ldquo我不要，非要买，今年赚几个钱就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rdquo妈总算扬眉吐气了。

如此出息的我，跪在地上，说着过年好啊大娘大爷叔叔婶婶姑姑姑父。

大伯说我礼数不周全，为了压岁钱，我忍。

&ldquo阿牟其、阿牟、姑爸爸、窝克&hellip&hellip&rdquo这几句满语称呼，格格我就不给诸位平民百姓翻译了，&ldquo祝您们万事如意，永保安康！&rdquo最后这一句，我直接喊出播音腔来。

好在大清朝早被推翻了，当格格可真累。

接下来是压岁钱环节，二姑拦住了众人，&ldquo压岁钱不用了，她是订过亲的人了。

&rdquo 堂弟忍不住说：&ldquo不是又吹了吗？&rdquo &ldquo那也算。

&rdquo 二姑说虽然不给压岁钱了，但给我保个大媒。

她从手机里翻出一黑胖子照片，说这是爱新觉罗家的曾孙，干城管的，虽然是二婚，但我俩胖得特有夫妻相。

我看着照片，猛吸一口气。

二姑，我是你亲外甥女啊，你不能这么害我啊！ 三姑也是要害我，她怨二姑，给我保了这么好的媒，怎么不给她儿子找对象啊。

三姑说表弟失恋，跟活不起一样，她拿我举例子，说我被人退亲了，还这么坚强。

三姑让我待会儿去她屋，好好劝劝表弟，因为这种痛苦：&ldquo只有你能懂。

&rdquo 我觉得那件貂皮大衣，让二位姑姑积累太多仇恨了。

我说：&ldquo不，还是三姑您更懂。

&rdquo 背景提要：三姑离婚才半年。

我拉住二姑的手，&ldquo二姑你也比较懂&mdash&mdash我二姑父跟那狐狸精断了吗？&rdquo 爸把我拉到院里，怕他们听见，小声说，&ldquo你说这个干嘛？&rdquo &ldquo给你介绍个二婚，你乐意啊！&rdquo &ldquo你就说你有男朋友，不就得了吗？&rdquo 嘿，终于逮到个撒野的机会了&mdash&mdash我这气儿都还没出呢！&ldquo我可不敢有男朋友，领回一个，你看不上一个！&rdquo 爸有点尴尬，&ldquo你小点声。

&rdquo 我越发理直气壮起来，&ldquo我就不明白了，郝泽宇哪点让人不满意啊，一般人家落到这种女婿，乐不得呢，我都配不上人家&hellip&hellip&rdquo 爸也急了，&ldquo你也知道配不上人家！&rdquo 我气：&ldquo谁说我配不上人家！&rdquo &ldquo你刚才说的。

&rdquo &ldquo我那是跟你客气！您还当真了！我配得上配得上配得上！&rdquo &ldquo你哪儿配得上？他多大，你多大？&rdquo &ldquo嘿，我跟永康在一起的时候，我妈不同意，你当着她面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我比郝泽宇大四岁，怎么这金砖我就抱不上了！&rdquo &ldquo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rdquo &ldquo我一靠自己能耐吃饭的事业女性，他一演员&mdash&mdash对了，你还说他就是一读过艺校的戏子呢，我好歹是个满清的格格，怎么就配不上这戏子了？&rdquo 爸怒了，&ldquo他多少斤，你多少斤！&rdquo 这还真的让我无话可说，我恼羞成怒，&ldquo我这么胖，还不是你从小喂的！&rdquo 我刚要痛斥他把我喂胖的恶行，他止住我，&ldquo你别跟我嚷嚷！知道你不愿听这话，可说这些，我心里就不难受啊！&rdquo 最见不得爸说这些，我语气软下来，&ldquo爸，我是真喜欢他。

&rdquo 爸特悲哀地说：&ldquo我知道，你看他的眼神，放着光，爸从没见过你那样。

爸也能看出他喜欢你，可喜欢这种东西啊，最靠不住了。

今天喜欢，明天要是不喜欢了呢。

他离了你，有大把的小姑娘跟在后面，你离了他，你还能喜欢谁啊？还能看上谁啊？&rdquo 我一听就乐了，原来爸的心病在这儿啊。

我乐观地找解决办法，&ldquo您觉得我不够好，我就变好！您觉得我不够瘦，那我就变瘦！&rdquo &ldquo你是我闺女，你能变成什么样我清楚，爸比谁都希望你能变好，但有些好，咱们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

&rdquo 我被五雷轰顶。

生活对我很残酷，但我不自卑，因为我最爱的男人，我爸，觉得我最棒！谁说不行，我都不往心里去，可爸今儿竟然说我不行！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爸。

爸有点哽咽，他说：&ldquo福子啊，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如果你俩谈恋爱，非要有人做坏人，那就是我做吧。

将来你俩不成，你想怨他，你也找不着。

但爸永远在这儿，你可以怨爸。

到头来，你总不至于怨自己。

&rdquo他回屋了。

我站在院子发呆。

堂姐看我不高兴，拉我去胡同口抽烟解闷。

堂姐打量我的裤子，纳闷，&ldquo天这么暖和，你怎么穿棉裤来？&rdquo &ldquo啊，我连秋裤都没穿。

&rdquo 她掐了掐我的裤子，摇摇头，&ldquo以前你胖得跟玩似的，现在你胖得也太正经了。

&rdquo堂姐的修辞手法，真逗。

我笑说：&ldquo你说我胖成这样，谁会相信，小时候都说咱俩长得像呢。

我记得那会儿去医院打针，我挨了两针，原来护士弄错了，以为我是你呢。

&rdquo &ldquo谁让你一上初中，就跟吹气球一样，胖起来了。

&rdquo &ldquo小时候，我还以为会长成你这样的大美女呢，结果胖成这样了，&rdquo我问她，&ldquo姐你多重啊？&rdquo &ldquo102斤，怎么了？&rdquo 我把头靠在姐的肩头，&ldquo我在想，如果我瘦成102斤，会是什么样？&rdquo 〔四〕 趁着郝泽宇出通告，终于把他甩掉了，这几天他黏我的程度，简直了，耽误我办正事！ 正事是谁，彭松呀！我是不是好久没提他了？彭松的粉丝在哪里，让我看到你们挥舞的双手！我这生活要是戏，彭松绝对是男二，妥妥的！哎，老牛是什么戏份？就算个女二吧&hellip&hellip 我郑重请彭松吃饭，彭松热泪盈眶，&ldquo真是铁树开花，这辈子你就没请我吃过饭！&rdquo &ldquo谁说的？小时候，我老给你买小浣熊干脆面呢！&rdquo 我话题不断往我俩温馨的童年往事上拐，企图制造温情气氛，然后顺势告诉他，我和郝泽宇的事儿&mdash&mdash现在我太需要小伙伴的支持了！然而我百转千回的没完了，连我初潮让他帮我买卫生巾的事儿，都说了半小时。

他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最后闷头问：&ldquo到底什么事儿？&rdquo &ldquo啊，没事。

&rdquo 他抬头看我一眼，继续玩手机，&ldquo怀孕了？&rdquo &ldquo啊？&rdquo 他叹一口气：&ldquo这一天，终于来了。

&rdquo小松子把手机放下，看着我，&ldquo怀了呢，你要是不想要，我陪你打，钱不够我掏。

想要呢，咱们想办法生，反正有我这个舅舅在，孩子没爸也没什么。

&rdquo 我哭笑不得，&ldquo你想什么呢！&rdquo &ldquo你这种赔钱货，知道多让我担心吗？你这身形一看就是易孕体质，专搞姐弟恋，现在的小男孩生殖能力多旺盛啊，我就怕你怀孕了人家不负责，担心了多少年！不过后来，我存了个未雨绸缪基金，万一你意外怀孕，咱爸妈那点养老钱，也不至于跟你一块儿赔出去。

&rdquo &ldquo你才怀孕了呢！我没怀孕！&rdquo &ldquo啊？没怀孕？那你是要借钱？借多少？&rdquo &ldquo谁要借钱了！&rdquo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怒了，&ldquo你又不怀孕，又不借钱，干吗弄请吃饭这么隆重的事儿！&rdquo &ldquo没事就不能找你啊！&rdquo &ldquo你没事找过我吗？&rdquo 我无话可说，还真是这样。

我斟酌一下，低下头，不敢直视他，&ldquo今天找你，是姐这里有个喜悦，想跟我最亲爱的弟弟分享一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去！&rdquo 我不满他的态度，抬起头，&ldquo你骂什么人啊！&rdquo &ldquo牛姑姑要自杀！&rdquo 我笑了，怎么可能？全世界的人都自杀了，老牛也会坚强地活着，还能自己有丝分裂为人类繁衍做出贡献。

彭松见我不信，把手机递过来。

老牛最新一条朋友圈，是一张手腕正在流血的照片，那手胖胖的，正是老牛。

配文是：想死。

彭松一路闯红灯，生死时速。

我吓得眼泪直流，没准我先死在老牛前头了。

我想了老牛的一生，他多不容易，嘴毒心软，永远被辜负，永远照顾别人，但谁照顾他呢？想到这儿，我哭得更厉害了。

到门口，彭松哐哐哐地敲门，喊着让老牛开门，里面不应。

泪流满面的我把彭松推开，使劲撞门。

我边撞边哭边喊，&ldquo老牛你过几年再死行不行啊，我还没发达到报答你呢！&rdquo &ldquo老牛啊，你别死啊，我和郝泽宇好了，还没告诉你呢&hellip&hellip&rdquo话还没说完，门被我撞开了，我随着惯性，滚到了老牛的房子里。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要找老牛的尸体。

谁知道，老牛围着浴巾，站在我面前，瞪着我。

我哭号，&ldquo老牛，你没死啊！&rdquo 他特冷静地问：&ldquo你跟我的艺人好了？&rdquo 门口的彭松扑哧笑了，&ldquo你跟小宇？甭逗了！愚人节也没到日子啊？&rdquo 我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一会儿，彭松才相信我说的话，说了一句，我去！ 〔五〕 老牛家有个香水柜，都是贵的香精，他不慎打碎最贵的一瓶，收拾时又割破了手腕，老牛拍了张照片，感慨自己命苦，没想到让一部分人误会了，我俩这对二百五还冲过来救人。

当然这不重要，现在老牛就是死了，他也会活过来，弄明白我跟郝泽宇这事儿。

他给郝泽宇打电话。

老牛的手机话筒声音太大了，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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