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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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3)

湛澈拉我进店的照片已成为各大门户网站的 娱乐头条。

更有几个做了弹出，新闻标题不一： &ldquoNoah新女友竟是服装店老板， 谁料水桶腰雀斑脸大象腿!&rdquo &ldquo男神Noah搂女友过街， 因品位低俗遭粉丝围攻!&rdquo &ldquoNoah深夜不归为大象女友街头斗殴， 警察出动调解纠纷!&rdquo &ldquoNoah绯闻女友周嘉嘉黯然伤神， 回应记者无可奉告&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 &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 这些记者同学，你有种给我站出来! 你才水桶腰雀斑脸大象腿! 你全家都品位低俗身材臃肿! ＊1＊ 有人生喜事，你希望自己是璀璨的月亮，当有群星环绕。

反之，狼狈到极点，痛苦倒霉，却只希望&mdash&mdash 洪喜抢过我的话茬：&ldquo你希望所有人，全瞎且聋。

&rdquo &hellip&hellip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哭笑不得，&ldquo所以，你懂了吧，为什么如意见了你，反而改变主意，同我爸妈回去了?&rdquo &ldquo是啊，&rdquo他捶胸顿足，&ldquo都怪我出现的不是时候，现在自抠眼珠、捅聋耳朵也来不及了。

&rdquo 我俩关系太好，又被他撞个正着，如意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

&ldquo她拒绝你那么多回，只有过得很幸福，才能不后悔。

哪能让你撞见那么尴尬的场面。

&rdquo 依着如意的脾气，少说也要同我爸妈撕个天昏地暗。

&ldquo也是。

&rdquo他嘟囔着，&ldquo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rdquo 这话一出，我倒是十分安慰，觉得没看错他。

心里暗自思忖着，如意离婚的话，她和洪喜还有可能吗?唉，怕是不可能了，她&hellip&hellip毕竟连孩子都有了。

比起那个混蛋潘羿，我当然更喜欢洪喜啊。

可惜。

我正叹气，不经意间同洪喜的目光相撞，像是做贼被抓个现行，慌不择路快步走到厨房，操作台上刚好放着早起洗好的咖啡机，顺手磨起咖啡豆。

他默默跟进来，在我身后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我一激灵。

&ldquo行了，别多想。

&rdquo他抢过咖啡杯喝了一口，嘴唇上沾着泡沫，十分滑稽，&ldquo早跟你说过，以后我就当她是我妹，谁要不长眼欺负她，我第一个跳出去打。

如心，我这么说，你懂吧?&rdquo &ldquo哦，懂的懂的，&rdquo我嘿嘿笑着，&ldquo就像你把我看成姐姐一样，是不是?&rdquo 他歪了歪头：&ldquo并不一样。

&rdquo &ldquo有什么不一样?&rdquo &ldquo你要我怎么说才...&hellip&hellip&rdquo他突然闭嘴，面红耳赤地扭过脸，气呼呼的。

&ldquo说什么?&rdquo我很困惑。

&ldquo没&hellip&hellip没什么。

&rdquo 最讨厌欲言又止。

正要抓他把话说清楚，有通电话打进来。

&ldquo如心?那个，有件事，想麻烦你。

&rdquo 是湛澈。

我吓得差点扔掉手机，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他从哪儿知道我手机号? &ldquo什、什、什么事?&rdquo &ldquo我昨天，在你那里，落了一样，东西，麻烦，帮我找下。

&rdquo 洪喜狐疑地看着我，我越发心慌：&ldquo哦，好，是&hellip&hellip是什么?&rdquo 他的语气很急：&ldquo就是一个小本子，里面，还夹了一张，大白兔奶糖，糖纸，你有没有，看到过?麻烦你，在房间，各个角落，都找找，我刚才，在家中翻遍，都没&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哦。

对的对的。

原来是你的。

是不是写着什么最大的恶意和善意，还有奇怪字母的那个?&rdquo 昨夜喝酒的场景在脑海一闪而过，心怦怦加速跳动，周围像是响起了鼓点，声声敲在心门正中央。

&ldquo没有主人的允许，你&hellip&hellip&rdquo 我翻着白眼：&ldquo拜托，掉在我家，如果不好好看下，怎么帮它找到主人?&rdquo 他沉默几秒，似乎有点不高兴：&ldquo晚点，我过去拿。

&rdquo &ldquo不、不、不要!你在哪儿，我给你快递。

&rdquo &ldquo咦?&rdquo我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却听到刻意放慢的极其暧昧笑，&ldquo呵呵，好像，你很紧张?&rdquo 接连用两个语气助词，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死撑：&ldquo没，我只是&hellip&hellip只是比较忙。

对，比较忙。

你给我个地址，我让朋友送一趟。

&rdquo &ldquo你，该不会以为，昨晚我们&hellip&hellip&rdquo 洪喜蹑手蹑脚凑过来，吓得我心惊肉跳。

伸出拳头做出击状，他不以为意地白我一眼。

躲到洗手间，我强自镇定：&ldquo&hellip&hellip昨晚怎样?难道不是你更应该担心吗?我一个普通人，有什么&hellip&hellip&rdquo &ldquo担心就没有&hellip&hellip懊悔，倒是很多。

至少下次，我会，提醒自己，少喝一点&hellip&hellip以保持清醒，或&hellip&hellip&rdquo压低的笑声，&ldquo保存体力。

&rdquo &ldquo&hellip&hellip你!无耻!&rdquo我气结。

&ldquo不逗你。

&rdquo他说，"晚上十点，我找你拿。

&rdquo &ldquo喂，不行，我&hellip&hellip&rdquo我大喊大叫的同时，他挂了电话。

再拨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这人! 我大吼：&ldquo搞什么嘛!&rdquo 冷不防洪喜鬼魂似的在门外大喝一声：&ldquo谁?&rdquo &ldquo啊啊啊!&rdquo 我完全忘记他的存在，&ldquo你你你，怎么还没走?&rdquo 他眯着眼睛盯住我：&ldquo到底是谁?什么事?找你做什么?你为什么那么紧张?&rdquo &ldquo没，没什么。

&rdquo我拍着胸脯，安抚自己受惊吓的小心脏，&ldquo一个朋友的朋友，你不认识的。

&rdquo 他越发狐疑：&ldquo你，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rdquo 我被他盯得极其别扭，拿起咖啡猛灌。

&ldquo谈恋爱了?&rdquo 围着我转了一圈，他问：&ldquo该不会是一夜情吧?&rdquo &ldquo噗&rdquo的一声，咖啡喷了他一身。

&ldquo你神经病啊!你才一夜情呢，你天天跟别人一夜情!滚!别影响我做生意!&rdquo ＊2＊ 前脚把洪喜骂走，后脚我爸妈送完如意同来。

我妈气呼呼的，似乎回来的路上俩人还打了一架，不肯搭理我爸。

据说老两口在如意的家中指挥着搬家小哥重新把家具放回原位，正干得热火朝天时，与回家取手机的潘羿撞了个正着。

大家面面相觑，现场气氛十分微妙。

&ldquo还好我足够机智，&rdquo我妈说，&ldquo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骗他说家具太旧了，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打算换全套新的，结果如意这孩子心疼钱，死活要我搬回来。

&rdquo &ldquo对，所以潘羿将了你一军，直接问&mdash&mdash妈的钱，就是我们的钱，有啥心疼的。

妈，你不如把钱给我吧!&rdquo我爸喝了口茶，嘲讽地说，&ldquo多懂事的女婿。

&rdquo 我冷笑：&ldquo他倒是终于开了金口。

妈，你真舍得给?&rdquo &ldquo话都说到这份上了，&rdquo我妈倒在沙发上，捂着脸，懊悔不迭地，&ldquo五万块啊!我只好把钱包里一张五万块的银联卡给他了。

&rdquo她哭丧着脸，&ldquo谁想到，他居然真的接了。

&rdquo &ldquo更没想到的是，&rdquo我爸没好气地说，&ldquo如意也没拦着他。

&rdquo 我哭笑不得。

&ldquo她正跟我怄气呢，拦什么拦，还不是冷眼等着看我笑话。

&rdquo &ldquo活该!你的笑话本来就多，让你作!&rdquo我爸隔岸观火，&ldquo这下满意了?&rdquo &ldquo爸，&rdquo我说，&ldquo你也真是，妈都气成这样了。

&rdquo 气成这样，也没觉得她要吸取教训，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言谈举止。

&rdquo &ldquo我反思?&rdquo我妈一跃而起，&ldquo凭什么不是你反思?你女儿现在这处境，你还有心思笑话我?&rdquo 眼看又要吵，我赶紧做和事佬：&ldquo妈，这件事，您做得不太妥当。

如意这么大了，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要每次都强迫她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rdquo &ldquo滚滚滚!她要听我的，能有今天?我就是太惯着你们，才导致今天这局面，还尊重?!真要由她去，不把天捅了?我想要知道你们的近况，不用见面，更不用打电话，直接打开电视看法制频道，《今日说法》《道德观察》一定有你们靓丽的身影。

&rdquo 每每和我妈无法沟通时，我都在想一位心理学家说的话：父母对孩子最好的贡献，是无条件地爱，让他成为他国土上的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并不是事无巨细全盘控制，成为父母的奴隶，过上你想让他过的生活啊! 我暗暗握拳，将来我有了孩子，绝不会这样。

我爸还是很乐观，虽然这乐观有点盲目。

&ldquo我倒不觉得是坏事，如意就是被你管得太多，事事反着来。

要是最开始让她自己处理，也许还能理智些。

她本来就结婚，二十多和三十多岁爱上的人不可能一样。

顺其自然，来什么便是什么吧，大不了孩子我们养，&rdquo说完他大手一挥，&ldquo走，回家。

&rdquo 我妈哪肯干，扯着他的袖子：&ldquo我说老濮，你什么意思?孩子你养?你是千年老王八，能活一千岁?扯着一个拖油瓶你知道再婚多难吗?哦，你的意思是如意能有今天，全都是我害的?今天说什么你都得把话说清楚了。

我把她俩拉扯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就会说风凉话。

&rdquo 我妈的眼圈发红，情绪一上来，眼泪说掉就掉。

&ldquo这天底下，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自私、懒惰又心胸狭窄。

生你的时候，大冬天的，你爸端刺骨的凉水给我洗手&hellip&hellip到现在我这手天阴就疼&hellip&hellip&rdquo &ldquo得了，&rdquo我爸拉着她&ldquo都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跪下行不?当着孩子的面，别扯老历史。

&rdquo 俩人拉拉扯扯，总算走了。

常觉得我爸很像《傲慢与偏见》里的班纳特先生，个性十足偶尔又风趣幽默，时不时捉弄、讽刺人。

不同的是，他比班纳特更有耐心，偶尔大智慧闪现，愿意拿出些时间哄哄自己那可气可恨又可爱的蠢老婆。

赶上心情好，他还擅长在跟女人吵架时，在火山爆发前及时、主动地包揽所有错误，第一时间灭火，哪怕自己一点错也无。

&ldquo很简单!&rdquo十六岁那年夏天，对我爸动辄包揽所有责任的&ldquo男子汉大丈夫&rdquo行为忍无可忍，我和如意合伙把他堵在书房，他曾经用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ldquo一截燃着的烟头扔在森林里，在它燃着的刹那，轻轻一脚就能踩死而如果迟迟没有下脚，整个森林燃起熊熊烈火，要启动多少火警和消防车才能扑灭呢?最重要的是，劳民伤财、伤及无辜就十分不好了。

&rdquo 他得意地扇着扇子：&ldquo跟女人置气，错，在不在你，都没好果子吃。

有这个时间，干点啥不好。

&rdquo 所以从小到大，任何时候他在我妈面前&ldquo错错错，都是我的错&rdquo，我俩都面不改色。

可惜很多男人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更可惜的是，如果我妈知道她今天所做的一切，让如意和她付出了那样惨重的代价，她一定不会如此选择吧。

很可惜，世界上最悲伤的词语，正是&hellip&hellip&ldquo很可惜&rdquo。

＊3＊ 挂了&ldquo休息&rdquo牌，将小本子放在信封里，搁在柜台抽屉里，如果湛澈过来拿的话，直接从门缝里递，省得尴尬。

拧开冰好的自制黄桃罐头，再找部韩剧，总算治愈一些。

吃完再去看如意吧。

没嚼几口，忽听有人砸门。

力度很大，像是要把店拆了。

透过橱窗玻璃，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双手拍打着店门，气急败坏地。

旁边站了一位满头银发、身材微胖的老太太，拉着他的胳膊，似在苦苦哀求。

我一向胆小，每每看到电视剧中遇到类似情况，主人公总是会打开门探个究竟，每每遭遇恶意，想报警为时已晚。

我才不。

果断迅速打了110，对方承诺会在五分钟内出警，这才小心翼翼走过去，隔着紧锁的铁门，大声喝道：&ldquo你要干什么?&rdquo 他被我吓了一跳，愣了几秒，大喊：&ldquo开门!&rdquo 我故意摆出一副安闲自在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回他：&ldquo就不。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

&rdquo 旁边的老太太说：&ldquo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rdquo 哈，都这样砸我的门了，还说自己不是坏人。

你要是坏人，还不得用导弹轰我啊。

姜真是老的辣，我笑笑：&ldquo是吗，阿姨，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找错人了?婆媳矛盾?我们这没聘请员工，您媳妇肯定没在这里。

还是怀疑媳妇有外遇?我们这儿也没男员工啊。

&rdquo &ldquo你这姑娘，嘴巴也忒毒了。

儿子，听妈的，赶紧回去。

也不怪人家，我说了是我没经住忽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xxx&hellip&hellip&rdquo男人被我澈怒，脏话跟工厂排出的污水，滔滔而急促。

要是刚工作的小丫头，一准被骂得泪流满面，不想吃饭。

我只当他自己在哼歌，重新坐回沙发上，等警察来。

可是突然我听到如意的声音。

&ldquo你们&hellip&hellip有什么事吗?&rdquo &ldquo你是谁，老板吗?&rdquo &ldquo算是吧&hellip&hellip&rdquo 啊啊啊，如意。

我赶紧跑过去开门，可为时已晚，那男人迅速扬起巴掌举到空中，冲着如意的脸上掴去。

可怜如意拖着笨重的身体，又不明白状况，连躲闪都没来得及，被打了个正着。

后脑勺突突地跳，如意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让我发狂，随手抡起收银台旁的高脚凳，&ldquo敢打如意!你敢打如意?&rdquo 那男人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慢慢往后退着，结结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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