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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做一切,大概是为了报复。
案发当天,庄恪先是听到了阮佩和陆晚的对话,便在调换血样时让人全程监视,拍下证据,最后匿名举报陆晚也参与了案件,并且提供了自己的血样来李代桃僵。
而受庄恪指使、监视偷拍传递讯息的人,阮佩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陆晚的前男友,石明安。
所以等事情一过,石明安不仅顺利从急诊调回了脊柱外科,还获得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等阮佩将自己掏钱买了两张电影票,诓骗了陆晚和庄恪想撮合他们的事实讲了出来,庄恪幽幽轻叹一声: “就连看那天的邀约都是假的吗……” 男人脸色越来越冷,冷到阮佩不敢直视。
她说:“这件事陆晚全程不知情,你要报复,就来报复我吧,我认。
” 庄恪扯扯嘴角:“我什么时候说要报复了?你就当我还对陆晚有兴趣,做这些,不过是想弥补下当年的遗憾而已。
” “你能不能放过晚晚?什么有兴趣没兴趣的,你都已经是个残——”阮佩没将后半句说出来,她又愧疚又悲哀: “我知道,我这种人在你眼里就是个蚂蚁,可如果你继续对陆晚下手,我就算是拼下命来,也要把你的假面撕烂!” 庄恪没有给她机会。
服刑一开始,阮佩便不断受到来自狱友的人身威胁,她们在背后某个人的指示下,避开狱警,私下恐吓、威胁、羞辱……用尽所有手段折磨阮佩,让她学会闭嘴。
刑期结束,庄恪打招呼让阮佩提前十来天被放了出来,以免陆晚直接来监狱接人。
阮佩这时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以为自己出狱后,和陆晚联系上不过是一通电话或者一条短信的事。
可等她一回家,发现不管是母亲还是妹妹,在自己服刑的半年也备受牵连。
因着继父仍在狱中,债主们“默契地”蜂拥而至,几百块的账逼得人像是欠了几十万一样,日夜不休,让家里的两个女人不得安宁。
这些还能是谁布置的? 阮佩的母亲因此得了神经衰弱,性格愈发尖锐暴躁,妹妹则办了住校,家都不敢回。
害怕陆晚来寻找自己、追问求证,更害怕庄恪继续施压,阮佩无奈之下只好远走上海,靠□□工东躲西藏,这才有了景念北答应了陆晚,却翻遍上海寻不到阮佩的事。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时针指向11点,夜色渐浓。
庄恪不再枯坐,让人把自己推到陆晚房门口。
他本想像之前那样直接开门进去的,犹豫几刻,还是选择了敲门。
里面无人应答。
总是将事情都圈在范围内的庄恪,当下有些心慌。
他监听陆晚,一是因为不信任,不想她回去找祁陆阳,两人暗通款曲,二来,是怕她和阮佩联系上。
庄恪清楚地知道,对于陆晚来说,这回张元元一事带来的牢狱之灾虽然罪名更加骇人,结局也更惨烈,可要真深究起来,调换血样一案才是一切的开端。
正因为那个案子,陆晚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工作,丢了护士执照,甚至气死了相依为命的爷爷……这些,都是陆晚最视若珍宝的东西。
如果她知道这件事背后真正操控的人是谁,会怎么做? 庄恪不敢去想。
隔了会儿,庄恪抬手又敲了几下,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有事?”已经换好睡衣的陆晚脸上没什么特殊神色,既不气也不恼,显然,她再一次选择自己消化完所有情绪,连愤怒都不屑拿来与庄恪分享。
从门外往里看,陆晚房间里整洁干净得过分,四处没有多余的摆设与杂物,桌面空空如也,梳妆台上亦然,半分年轻女人该有的生活痕迹都无。
庄恪不由想,陆晚如果哪天真的想弃他而去,几乎不需要整理的时间,一身轻松,决绝得不加掩饰。
对了,他还听到她说,没有祁陆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好。
那些话,和眼前的画面,可真让人寒心。
庄恪昂起头:“新手机明天早上送到,这回你可以放心用,里面什么都没有。
” 陆晚嗯了声,正要和上门,庄恪却忽然往前挪了些。
他拉住她的手,在人反应过来之前用唇印了几下。
陆晚有一双又小又软的手,白净滑腻,纤细可爱。
不过,她确实在外头冻着了,哪怕泡了澡,皮肤仍是冷冰冰的。
庄恪执着人的手腕,唇贴在上面,流连忘返。
为了防止陆晚挣脱,他力气用了七成,清朗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深邃的眼睛盯住陆晚,说:“小陆护士,如果你实在想听,我可以说声对不起。
我不是要监视什么,也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靠近你。
” “你能不能教教我?” 他在哀求,漂亮的眼睛里水汽氤氲,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陆晚一眼看穿,现下,不过是那个要糖吃的无赖孩子换了种方式来索求罢了。
她曾是个极容易心软的女人,不知不觉中已学会了狠心。
“我教不了,你也学不会。
”陆晚将手抽出来,利落地关上了门。
* 十一月,祁陆阳生日。
头天晚上,他跟景念北,以及几个走得亲近的朋友,还有从南江特地飞过来的邢觉非一起喝酒到半夜,庆祝第一波。
只是,祁陆阳怎么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兴致缺缺的样子。
有人打趣:“愁什么呢?怕老邢千里迢迢飞过来要你赔他车?” 祁陆阳淡笑着骂“滚啊”,转头跟邢觉非碰了下杯,一口闷了。
那天在南江,他送陆晚去机场飞帝都时,开的就是找邢觉非借来的车。
两人在车上吵架,祁陆阳把陆晚的口红抢过来折断了,拉拉扯扯几下,膏体蹭得车厢里到处都是,乍一看,像命案现场。
等把陆晚送上飞机,回去路上祁陆阳一直恍恍惚惚的,东西南北几乎辨不清。
转弯时,他不知道怎的就跟另一辆车刮上了,车身油漆花了一大片。
责任对半开,对方司机下车看了看、直接吓傻了,心想这大几百万的豪车,蹭成这样怎么着都得赔个十万八万出去吧?结果,都不用交警和保险公司来,无心纠缠的祁陆阳手一挥,半分钱不要,自己认了全责,放人走了,活菩萨一样。
“车就不用你赔了,”邢觉非啄了口酒,“听说,你的山庄挖出了温泉?我最近正打算试水开酒店,想入个股。
一起玩玩?” 祁陆阳切了声:“抿这么一小口就想换我一眼温泉过去?不愧是正宗南江人,精,会算账。
” 听到这句,邢觉非哈哈一笑,端起杯子,仰头直接干了。
“也算我一份。
反正你现在抽不出空回去,也没那心思,我跟着老邢打前哨。
”景念北插了一嘴,自顾自倒了杯酒,碰一碰,也干了。
又说: “陆晚那手是找阳泉寺老和尚开了光的?手指尖儿随便一点,圈出来一片风水宝地。
这回挖出来温泉,下回说不定就是金矿了。
” 祁陆阳勉强笑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右手心的痣,闷声道:“可不是个福星么。
” 他是真的想陆晚了,想她前年的今天在生日会上被气得偷偷喝闷酒,又醉醺醺地找人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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