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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18(2/3)

和西里尔撵进厨房,好在客厅的火炉前洗澡穿衣。

我心中焦虑又激动,喜悦又不安。

尽管我穿的是裙子、胸罩和衬裙,却觉得自己像个为心上人打扮起来的小伙子。

我在扣扣子、系袖扣和领带的时候,一直能听到楼上地板的响动,还有衣料的摩擦声,简直无法不觉得那是心上人在楼上为我梳妆。

当她终于推开门走进客厅,我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会儿,简直不知所措。

她换下了上班时穿的裙子,穿了一件女式衬衫、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裙。

裙子是冬天穿的厚裙子,黑紫色的,看起来非常暖和。

背心颜色浅一些,衬衫接近红色。

她的领口上别了一枚领针,是几颗石榴石镶着金边。

这是那年我第一次看到她脱下了黑色和棕色的衣服,她看起来焕然一新。

红色和黑紫色衬托出她嘴唇的红润,让她的鬈发看起来金光闪闪,显得她的脖子和双手更加白皙,让她大拇指指甲盖上苍白的月半圆变得粉嫩。

“你看起来,”我笨拙地说,“非常俏丽。

”她脸红了。

“我最近太胖了,”她说,“穿不进新一点的衣服了。

”然后她看了看我的衣服,“你看上去真时髦。

这领带真是衬你啊!除了,这里皱了,这儿。

”她靠近我,捏着领结抻了抻,我的喉咙立刻就感觉到了她的手指。

我想把手插进裤兜,摸了摸自己的臀部,才想起来穿的是裙子。

“你真是毛躁。

”她温柔地说,仿佛是在给西里尔穿衣服。

但是我注意到她的面颊并不是苍白的,声音也不太沉稳。

她给我系好了领结,又退回去。

“我还得弄弄头发。

”我说。

我拿出了两把刷子在水罐里面蘸了蘸,把头发梳到后脑勺,梳得又服帖又顺溜。

我在手上涂了些发油——现在我也有发油了——在头上抹,直到头发感觉到重量,闷热的屋子里也都是发油的气味。

这期间弗洛伦丝都靠在客厅的窗边看着我,当我弄完以后,她笑出声来。

“我的天,真是一对美女!”这时拉尔夫从走廊里过来了,西里尔跟在他身后,“我们都认不出她们了,是不是,儿子?”西里尔向弗洛伦丝张开双臂,她嘟囔了一声,把他抱了起来。

拉尔夫环抱着她的肩膀,用十分温和的声音说,“真是漂亮,弗洛。

我有一年多没见过你这么漂亮了。

”她高兴地抬起头。

那一刻他们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肖像画里的骑士和淑女。

然后拉尔夫看向我,笑了。

我都不知道我更爱哪个了,是他还是他妹妹。

“那么,你会照看好西里尔吧?”弗洛伦丝焦虑地说。

她把西里尔抱给拉尔夫,开始系外套的扣子。

“我想我会的!”她哥哥说。

“我们不会太晚回来的。

” “你们尽情玩吧,多晚都行,不用担心我们。

路上小心就好,那几条必经之路还是挺乱的……” 从贝斯纳尔格林到电缆街的旅途确实让我们穿过了几个伦敦城最贫困、最脏乱的街区,这段旅程通常不会让人心情愉快。

我认得路,因为我经常和弗洛伦丝一起来这里,我知道哪个法院最冷酷无情,哪个工厂让工人干最重的活,哪个出租房里住着最悲伤绝望的家庭。

但那天晚上我们是出去玩——就像弗洛伦丝说的,是为了享乐。

尽管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我们这一路确实十分愉快,好像我们路过的风景都和以往不同了。

我们路过了好多卖琴酒的小摊、廉价剧场、咖啡店和酒吧,今晚它们都不再沉闷无聊,而是闪闪发亮,充满了温馨明快的色彩,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还有啤酒和肉汤的香味。

我们看到了拥抱的情侣,帽子上缀着樱桃的女孩,她们的嘴唇也和樱桃一样红。

孩子们捧着冒着热气的纸袋,里面装着牛肚、猪蹄和烤土豆。

谁知道一两个小时候之后他们会回到一个怎样悲伤的家庭呢?然而在这一刻,他们给这个街区增添了一种神奇的魅力——迪斯街、斯克莱特街、黑尔街、时装街、管道街、可乐街、品客因街、小珍珠街——所有他们走过的地方。

“伦敦城今晚看起来可真快活!”弗洛伦丝惊讶地说。

这是因为你,我想说,为了你和你的新衣服。

但我只是冲她笑了笑,挽着她的胳膊。

“看那件外套!”我说。

我们经过一个穿着黄色毛毡外套的男孩,在布里克巷的阴影下,明亮得像一盏灯笼,“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哦!她肯定会喜欢那件外套。

” 我们很快就到了电缆街。

向左走,然后向右转,在这条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酒吧,我猜这就是目的地了。

那是个低矮的建筑,屋顶是平的,门上紫红色的阴影下有一个煤气灯,还有个花哨的标志——护卫舰,这提醒了我,我们已经离泰晤士河很近了。

“这边。

”弗洛伦丝拘谨地说。

她领我走过大门,绕了一圈,从后面一个更小更黑的入口进去。

一个坡度很陡的楼梯把我们带到地下,那里肯定曾是个地窖。

最下面有一扇磨砂玻璃门,门后那个房间——“船上的男孩”,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房间不大,但很阴暗,我一直在借着光考量屋子的面积,滋滋作响的火焰、煤气灯、玻璃、镜子,还有吧台的白蜡烛照亮了它们之间的阴暗。

我猜屋里大约有二十个人,有的坐在一排小凳子上,有的靠在柜台上,有的聚在最远、最亮的角落里,那边好像是一个台球桌。

我不想再看了,因为我们来了以后,他们都抬起头看,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

我低下头,跟着弗洛伦丝走向吧台。

吧台后面站着一个方下巴的女人,正在用一块布擦啤酒杯。

她看到我们,放下了杯子和毛巾,笑了笑。

“哦,弗洛伦丝,又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今天真漂亮!”她伸出手握住弗洛伦丝的手,高兴地看着她。

然后她转向我。

“这是我的朋友,南希·阿斯特利。

”弗洛十分羞涩地说,“这是斯温德尔斯太太,酒吧老板。

”斯温德尔斯太太和我互相点了点头,笑了笑。

我脱下外套,摘下帽子,用手捋了捋头发,斯温德尔斯太太看到我的动作,眉毛扬了扬,我希望她是在想,就像安妮·佩奇说的那样,嗯,弗洛伦丝找了个新的叔叔,没错! “你想喝什么,南希?”弗洛伦丝问我。

我说和她一样就好,她犹豫了一下,要了两杯朗姆酒热饮,“咱们拿过去坐着喝吧。

”于是我们走过房间,走向一张两条长凳之间的桌子——地板上有沙子,我们的靴子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我们面对面坐着,搅拌着杯子里的糖。

“那么,你过去是这里的常客了?”我问弗洛。

她点了点头,“我好久没来了……” “哦?” “自从莉莲去世。

说实话,这种地方还是年轻人来卖弄风骚的。

我没有这种心情……” 我盯着自己的朗姆酒。

突然,我身后的椅子上爆发出一阵笑声,吓了我一跳。

“我说,”一个女孩的声音,“‘这种事情,先生,我只和朋友做。

’‘埃米莉·佩廷格尔’,他说,‘你让她舔你舔了一个半小时’—这肯定是假的,但是,‘舔是一回事,先生,’我说,‘这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你想让我……她,’”她一定是比了个手势,“‘那你得付给我钱,很贵的。

’” “那他付钱了吗?”又一个声音说。

第一个说话的人顿了顿,可能是喝了口水。

“要是没有你就抽我!”她说,“要不是那个混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金镑,放在桌上,像你这样满不在乎……” 我看了看弗洛伦丝。

她笑了,“妓女,”她说,“这里有一半女孩都是妓女。

你不介意吧?”我怎么会介意呢,我曾经不也是个妓女吗——哦,不对,是男妓。

我摇了摇头。

“你介意吗?”我问她。

“不。

我只是很遗憾她们必须这么做……” 我没有听进她的话,因为完全被那个妓女的故事吸引了。

她说:“我们那样干了一个半小时,然后‘轻舔丝绒’,这个男人在那儿看着。

接着苏茜拿来一双丝袜,然后……” 我看了看弗洛伦丝,然后皱了皱眉。

“他们是法国人还是?”我问她,“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

”我真的听不懂,我以前的站街生涯也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些词语。

我说,“轻舔丝绒,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剧场里的事情。

” 弗洛伦丝脸红了。

“你可以试试,”她说,“不过我想主持人会把你撵出去的……”然后,她看到我还在皱眉头,便张开嘴,伸出了舌头,并且迅速瞟了一眼我的大腿。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她还会这样,这会儿被吓到了,而且乱了方寸。

就好像她用舌头舔了我一样,我感觉自己的内裤都湿了,我的脸也红了,不得不把视线从她温暖的凝视中移开,来掩盖自己的困惑。

我看了看吧台的斯温德尔斯太太,看了看那里挂着的一排酒杯,它们在她头上闪着一串光,又看了看台球桌旁的那几个人。

过了一会儿,我又仔细看了看他们。

我问弗洛伦丝:“我记得你说过这里都是女同?那边有几个小伙子啊。

” “小伙子?你确定?”她转向我手指的地方,和我一起盯着台球桌看了看。

他们看起来挺粗野的,其中有一半穿着裤子和背心,剪了个像在监狱里一样短的头发。

但是弗洛伦丝定睛看后便笑出声来。

“小伙子?”她说,“那不是小伙子!南希,你怎么会觉得她们是小伙子呢!” 我眨了眨眼,又看了看,然后看到……那些人不是男的,而是女孩,她们是女孩,就像我一样…… 我吃了一惊。

我说:“那她们也像男人一样生活吗,这些女孩?”弗洛伦丝耸了耸肩,没有注意到我的声音变得含糊。

“有些是吧,我想。

大多数人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她和我对视,“我还想过,你知道,我还想过你也做过这样的事吧……” “如果我说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人,”我回答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她的目光变得温柔,然后温和地说:“你多么古怪啊!你从来都没有轻舔丝绒过——” “我没说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你也知道,只是我不这样称呼它。

” “嗯。

那你用的都是各种特别的词汇。

你好像还从来没见过穿裤子的女同。

真的,南希,有时候——有时候我觉得你应该生下来就是大人,就像油画里在贝壳中诞生的维纳斯。

” 她把一根手指放在杯子上,抹掉了一滴流下来的朗姆酒,然后放在嘴里舔了舔。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紧了,心中涌起一阵奇怪的悸动。

然后我僵在那里,又盯着台球桌旁穿裤子的假小子们看去。

“早知道,”过了几秒钟,我说,“我就穿着裤子来了……”弗洛伦丝笑了。

我们又坐着喝了会儿朗姆酒。

越来越多的女人来了,屋子里越来越热,越来越喧闹,弥漫着烟味。

我跑到吧台去给我们的酒续杯,回来时看到安妮在那里,还有露丝、诺拉和另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她们向我介绍说她是雷蒙德小姐。

“雷蒙德小姐在文印店工作。

”安妮说,于是我便装出惊讶的样子。

过了大概半小时,她去上厕所,安妮让我们换了座位,这样她就可以坐在雷蒙德小姐身旁。

“快,快!”她喊起来,“她马上就回来了!南希,坐那儿!”我被安排在弗洛伦丝和墙中间,在一长段美妙时光里,我听着那几个女人说话,感受着弗洛伦丝黑紫色的大腿紧贴着我那更细的腿。

每次她转过身来,我的脸颊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温热,带着朗姆酒的甜味。

夜晚就这样过去,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惬意过。

我看着露丝和诺拉,发现她们正靠在一起大笑。

我又看安妮,她的手正放在雷蒙德小姐的肩上,凝视着她的脸。

我又看看弗洛伦丝,她笑着说:“还好吗,维纳斯?”她的头发从发卡上落下,发卷散落在领口。

然后诺拉开始讲她们最热衷的故事——“今天有个女孩来办公室了,听着……”我打了个哈欠,把目光移向玩台球的人,惊讶地发现那群女人都从桌子移开,开始盯着我看。

她们似乎在争论着我——有个人点了点头,另一个摇了摇头,还有一个斜眼看我,然后用力用球杆蹾了一下地板。

我开始觉得有点不舒服了,或许——谁知道呢——或许我是打破了什么女同圈的礼节,留着短发穿裙子就来了。

我朝别处看去,然后又看了看那边,一个女人从她旁边的几个人当中走出来,朝我们的桌子走来。

她是个大块头的女人,袖子卷到了手肘。

她胳膊上有一个粗糙的刺青,很深的绿色,有点脏,看起来就像一块瘀青。

她走到我们跟前,把有文身的胳膊搭在桌上,看着我的眼睛。

“不好意思,亲爱的,”她说话的声音很大,“我的朋友珍妮说你是那个南·金,以前和姬蒂·巴特勒一起在音乐厅表演。

我赌一个先令你不是。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吗?” 我迅速看了一眼我们这张桌子。

弗洛伦丝和安妮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诺拉停下了她的故事,笑着说:“我要好好利用这个南希了。

说不定还能免费喝一杯。

”雷蒙德小姐笑了。

没有人相信我真的就是南·金,当然,我用了五年时间来回避那段历史,否认自己曾经是她。

但是,朗姆酒以及无法言说的激情让我浑身发热,就像生锈的锁被上了油一样。

我转过身去对那个女人说:“恐怕,你要输了。

我就是南·金。

”我说的是真话,却觉得自己像个骗子,仿佛我刚才说的是“我就是罗斯伯里伯爵[62]”。

我没有看弗洛伦丝,尽管我眼角瞥见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我看着那个文身的女人,对她谦虚地耸了耸肩。

她后退一步,又狠狠拍了一下我们的桌子,拍得它直摇晃,然后笑着叫她的朋友。

“珍妮,你赢了!这个女孩说她就是南·金,好了!” 听到这话,整个台球桌的人都叫起来了,半个屋子都安静了。

旁边桌子上的妓女站起来了,看着我,我听到有人喊着:“南·金,南·金在这里!”每个桌子的人都在耳语。

文身女同性恋的朋友珍妮走过来,向我伸出手。

“金小姐,”她说,“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是你。

我们过去在百丽宫看过你和巴特勒小姐的表演,那时候真是快活啊!” “谢谢你。

”我说着握住了她的手。

同时看到了弗洛伦丝的眼神。

“南希,”她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在音乐厅演过戏?为什么你从来都没说过?” “那是很久以前了……” 她摇了摇头,仔细看着我。

“该不会连你的朋友都不知道你曾是个大明星?”珍妮说,她听到我们说话了。

“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个明星。

”安妮说,“她还有姬蒂·巴特勒!多好的组合啊!这样的一对男装丽人真是史无前例……” “男装丽人!”弗洛伦丝说。

“是啊。

”珍妮说,然后,“对了,等一下,我想这里有个东西能证明,看这儿……”她从一群目瞪口呆的女人中间挤过去,走到吧台,我看到她看了一眼酒吧女侍,然后指向那一排倒挂着的瓶子后面的墙。

那是一块褪色的粗呢,上面贴着上百张旧字条和明信片,我看到斯温德尔斯太太把手伸进一层一层卷边的纸片,拿出一张很小的、折了角的卡片,递给珍妮。

很快它就被放在我面前,我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上面是我和姬蒂,有点模糊,但毫无疑问就是我们,穿着法兰绒西裤,戴着硬草帽。

我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夹着一根没点着的烟。

我对着这张照片看了又看。

我清楚地记得这件西装的味道,记得我的手放在姬蒂肩膀上的触感,但是当我看着它,就像看着别人的过去,这令我颤抖。

这张照片先是被弗洛伦丝拿去了,她看得和我一样仔细,然后是诺拉,然后是安妮和雷蒙德小姐,最后珍妮又拿回去给她的朋友们看。

“真有意思,还挂在我们这儿呢。

”她说,“我记得是一个女孩粘上去的,她非常喜欢你们,真的,过去你在这里简直是最受欢迎的。

她从伯灵顿拱廊的一位女士那里买的。

你知道那里有位女士在卖这类照片给感兴趣的女孩吗?”我摇了摇头。

想来有趣,我在伯灵顿拱廊转悠都是为了寻找有对我感兴趣的男士,从来没注意过还有这样一位女士。

“真是太好了,金小姐,”有人叫起来,“能在这儿见到你……”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议论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我确实好奇她是不是……”我听到有人说。

然后珍妮靠过来,扬起了头。

“那么巴特勒小姐呢,如果你不介意我问一下的话。

我听说她也有点女同倾向。

” “对,”另一个女孩说,“我也听说了。

”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你听说的错了,她不是。

” “完全不是?” “完全不是。

” 珍妮耸了耸肩。

“嗯,那真是遗憾。

” 我看着自己的大腿,突然沮丧起来。

然而更糟的是,一个妓女从露丝和诺拉之间挤过来喊着:“哦,金小姐,你不给我们唱首歌吗?”于是十来个人跟着她喊起来:“哦,是啊,南·金小姐,唱吧!”然后,就像做噩梦一样,一架快散架的老钢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被推过粗糙的地板。

立刻有个女人坐在钢琴前,活动了一下指关节,令人吃惊地弹奏起来。

“别,”我说,“我唱不了!”我使劲看弗洛伦丝,她仔细端详着我,仿佛第一次看我的脸似的。

珍妮满不在乎地喊道,“哦,唱吧,南,给点面子,为‘男孩’的姑娘们唱一首!你原来经常唱的那首,对漂亮女孩眨眼,还抛金镑的那首……” 一个声音唱起来了,然后更多人跟上了。

安妮刚才大喝了一口啤酒,这会儿几乎呛住了。

“天啊!”她擦了擦嘴说,“这首歌是你唱的?我在霍尔本的帝国剧院见过你一次!你向我扔了一枚巧克力,被你的外套焐得都快化了,我吃了,感觉幸福得要死!哦,南希!” 我看着她,咬了咬嘴唇。

玩台球的人放下了球杆,跑过来站在钢琴前,弹钢琴的人找出了这首歌的乐谱,差不多有二十个女人一起唱了起来。

这首歌很傻,但是我记得姬蒂把和声唱得抑扬顿挫,让这旋律如行云流水,那愚蠢的歌词到了她的舌尖就像了抹了蜜一样甜。

这首歌在这个简陋的地下室里听起来又不一样了,而且,其中还透着一种真诚,让它听起来更加甜美。

我听着这群女孩热热闹闹地唱着,不由得哼唱起来……过了一会儿,我跪在椅子上加入了她们。

唱完以后,她们欢呼起来给我鼓掌,我不得不把头靠在胳膊上,咬住嘴唇,以防我的眼泪掉下来。

然后她们又开始唱另一首歌,不是我和姬蒂的歌,而是一首我没听过的新歌,所以我没再和她们一起唱。

我坐下来,把头靠在椅背上。

一个女孩走到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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