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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陛下非但看重他们北疆军不说,待他们这些将领亦是极好的。
受到了皇帝陛下的重视,感到了皇帝陛下的亲民,这个时候,大家更是争着与陛下同乐,敬陛下酒,拍陛下马屁! 大家正高兴着,就见一个叽里呱啦的声音忽而平地响起,原本君臣同乐正是热闹,但那一嗓子着实太过响亮,叫人想忽视都难。
秦凤仪已是微醺,望向声音来源,问:&ldquo什么人?&rdquo刚那一连串的话他有些听不懂,应该是北蛮话。
平郡王脸色微变,上前回禀:&ldquo应是北蛮使臣,臣这就令人打发了他。
&rdquo&ldquo朕也没请他来宴饮,这样不请自到,想是迫不及待了。
&rdquo秦凤仪放下手中酒盏,道,&ldquo让他上前说话。
&rdquo 秦凤仪这一生中见过的傻瓜无数,但傻到北蛮使臣这种程度的,便在秦凤仪的人生中都不多见。
以至于,秦凤仪日后为子孙讲故事经常提及这个人,一般来说,秦凤仪开头的第一句就是:那个傻帽啊&hellip&hellip 好吧,其实,在秦凤仪第一次见到这个傻帽时,就已经有些晓得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因为,这傻东西高挺着胸膛,脑袋仰得那叫一个高昂,反正,秦凤仪目之所及,先看到了两只长着黑鼻毛的大鼻孔。
这位北夷使臣颇为倨傲,站到秦凤仪面前只是微微躬身,而后便叽里呱啦一通说。
秦凤仪一句北蛮语都不懂,不过他装出一副懂了的模样,微微颔首,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叫人听不懂的话。
非但在座诸人听不懂,连北蛮使臣也蒙了:汉话不是这样的啊! 北蛮使臣继续说北蛮语,秦凤仪又换了一种语言,终于把北蛮使臣说急了,一下子就把汉话说出来了,指着秦凤仪问:&ldquo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听也听不懂!你就一点不关心你父亲皇帝陛下的生死吗?&rdquo &ldquo原来你懂汉话啊,朕还以为你不懂汉话呢。
&rdquo秦凤仪淡淡地瞟了一眼那使臣粗壮的手指,问冯将军,&ldquo冯卿,上一个用手指着朕的人,现下在哪儿呢?&rdquo 冯将军起身道:&ldquo回陛下,臣把他剁八瓣后,令人扔到西江喂鱼了。
&rdquo冯将军军刀一挥,那北蛮使臣甭看生得身高马大,却是个灵活的人,手指机智地往回一缩,却是避开了冯将军的军刀。
可冯将军从军多年,武功亦非常人能比,只见那冯将军腕子一折,军刀继而转向,对着那北蛮使者就是啪啪两下,那刀鞘虽未镶金嵌玉,冯将军手劲却大,两下子就把这高壮的使臣抽了个趔趄,登时两颊紫涨,嘴角流血,那使臣忍不住呛了一声,吐出两颗牙来。
北蛮使臣一副张狂的模样过来,原是想借着大景朝新皇帝担心老皇帝的时候,给新皇帝个下马威。
他早打听过,汉人重孝道,新皇帝若是说不担心老皇帝安危,那就是不孝!结果他这下马威只施展了一半儿,就叫秦凤仪给了他个下马威,登时恼怒非常,目眦欲裂,双眸中仿佛要喷出烈火,大嘴一张,就要再说些什么。
正当此时,只听铮的一声,冯将军长刀出鞘,秦凤仪眸若寒星,眼神高深莫测,那使臣想说的话就这么突然噎回了肚子里,而是机智地换了一句:&ldquo我身为北蛮使臣,皇帝陛下焉何对我如此无礼,令你手下臣子攻击于我?我抗议!&rdquo &ldquo抗议驳回。
&rdquo秦凤仪有些失望,还想再叫冯将军揍这蛮人两下子呢,淡淡道,&ldquo亏得你是北蛮使臣,你要是我朝人,早叫我军将士剁八瓣了!&rdquo 秦凤仪不欲与这等人多言,道:&ldquo有话快说,有屁快放!&rdquo 北蛮使臣一副备受侮辱的模样,有心想回两句横话,却被冯将军刚刚两下子抽得不敢放肆。
他说不出根由,但他有种直觉,倘他再次无礼,这位皇帝陛下是不吝于再令人教训他的。
北蛮使臣只得忍住&ldquo被侮辱&rdquo道:&ldquo我就是想来问问,皇帝陛下不担心您的父亲吗?&rdquo他一面说,一面眼神中透出一丝丝恶意的嘲讽。
秦凤仪十指交握随意放在案上,道:&ldquo太上皇有闲章三十几枚,丢个一两块的真不稀奇。
至于太上皇的字迹,只要有心,能模仿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不要说太上皇不在你们北蛮,就是在,朕也毫不担心。
朕此次亲临北疆,带来大军五十万余。
朕有雄兵百万,亿兆子民,朕的父皇在你们北蛮做客,朕担心什么?你们敢碰他一根汗毛?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朕明日就会发兵北蛮,若太上皇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朕就踏平你们的王庭,杀尽北蛮部落,一个不留!&rdquo &ldquo滚!&rdquo秦凤仪一声暴喝,身高马大的北蛮使臣竟为秦凤仪气势所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平郡王立刻命人将北蛮使臣一伙子赶出了玉门关。
北蛮使臣没想到,这位新皇帝当真是半点儿不顾老皇帝安危,难不成新皇帝一登基,老皇帝就掉价掉到没人理啦?还有,这大晚上的,夜里会结冰的啊! 北蛮使臣还在想着如何度过北疆的寒夜,秦凤仪已撑案而起,对诸将道:&ldquo软弱与哀求,永远不能取得尊严!太上皇究竟在不在北蛮,朕会让北蛮王亲自到朕跟前谢罪说清楚!不必担心太上皇的安危,你们以为按兵不动,北蛮人就会善待太上皇吗?朕告诉你们,如果太上皇真在北蛮,能保住他平安的唯一方式就是杀得北蛮人丢盔卸甲、血流成河!杀得他们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ldquo今日宴会到此为止,明日整兵,三日后出征北蛮,用我们的强兵利刃,迎回太上皇!&rdquo 冯将军带头喊:&ldquo太上皇万岁,陛下万岁!&rdquo一时,万岁之声四起! 秦凤仪望向繁星满天的夜空,心下暗道:你不在北蛮最好,如果你在,咱们的旧账,从此便一笔勾销了吧。
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我,顾不得你了。
这一仗,打得轰轰烈烈。
秦凤仪连亲爹的安危也不考虑,必然要将北蛮拿下的。
一月后,便夺取了阳关。
之后,秦凤仪令将士先行休整,五日后,诸将出阳关。
如秦凤仪与那北蛮使臣所言的,打到北蛮王庭之语,虽则大军未至王庭,但三个月后,王师便已在王庭外。
北蛮遣使求和,秦凤仪此方问及景安帝安危。
此刻,北蛮方见识到大景朝这位新任帝王的铁血气派。
此时,那些对秦凤仪不与北蛮谈判,直接出兵北蛮的文臣方对秦凤仪心悦诚服。
打到你家门口,看你服不服! 现下,北蛮非但服,北蛮简直是愁死了,先时谁出的那馊主意啊,非得造假要挟大景朝廷,有鼻子有眼地造谣说景安帝在咱们手里。
结果现下人家打上门儿来要爹,怎么办?北蛮使臣说,你爹不在我们这儿啊。
奈何,秦凤仪不信啊。
合着你们空口白牙的,你们说在就在,你们说不在就不在,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凤仪心说:这些家伙可真够笨的,他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
若景安帝在你们之手,我还有些挂碍,今知他不在你等之手,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于是战火继续! 至六月末,秦凤仪带着劫掠在手的北蛮两位王子、三位部落亲王回朝,完全可以说是大胜而归。
在北疆战事僵持大半年的情势下,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便大破北蛮王庭,可见皇帝陛下当真是战神转世啊。
尤其是劫掠北蛮王庭,颇有收获,今大胜还朝,当真是各种马屁如潮。
秦凤仪还一道把平郡王带回了京城,这么一把年纪了,若还叫老郡王在北疆,秦凤仪心里怪不落忍的。
用秦凤仪的话说,就是&ldquo辛苦差事叫阿岚干就行了,老郡王随朕回京吧,郡王妃很是记挂你呢&rdquo。
待秦凤仪还朝之日,以郑相为首的百官奉太子出城相迎二十里。
大阳见着他爹极是欢喜,他非但带着百官,连弟妹们也一道来了,还有一道读书的寿哥儿、阿泰、大妞儿姐等人,大阳行礼后便亲亲热热地凑到了他爹跟前,满眼孺慕:&ldquo我们可想爹你了,爹,你还好吧,没受伤吧?我听说,北疆可冷可冷了。
&rdquo大阳去岁在京城过的年,见识过京城冬日的大雪,听说北疆的冬天比京城还冷。
虽则他爹过去时已是仲春时节,大阳仍是很担忧父亲。
秦凤仪摸摸长子的头,望着儿女,极是欣慰,笑道:&ldquo我没事,很好。
你们在家可好,你娘可好?&rdquo 大阳道:&ldquo都好。
娘也很好,正在家里等着爹呢。
&rdquo大阳一面说,弟妹们一面点头,大美还道:&ldquo爹,你瘦了。
&rdquo 双生子也说:&ldquo晒黑了。
&rdquo 小五郎很实诚地说:&ldquo不如以前俊了。
&rdquo 秦凤仪的玻璃心险些碎了一地,心下很是懊恼,怎么忘了回程时用几个美白方子敷脸呢。
唉,媳妇儿最爱他的美貌啦。
还是李钊这位大舅兄看懂了皇帝陛下眼中的郁闷,温声道:&ldquo陛下风采,更胜往昔。
&rdquo 秦凤仪此方稍稍回血,便给了大舅兄一个赞赏的眼神。
大舅兄还以微笑,因为知晓景安帝并不在北蛮王庭,李钊推断,他爹肯定是与景安帝在一处的。
反正,两人不论是在哪里,只要未陷敌手便好。
故而李钊心情亦是极佳。
秦凤仪挨个与孩子说过话后,看向郑相,笑道:&ldquo京里辛苦郑相了。
&rdquo郑相笑道:&ldquo陛下凯旋,臣等职责所在,并不辛苦。
&rdquo 秦凤仪一一见过内阁诸臣,君臣相见,自是有说不出的喜悦。
秦凤仪率百官回宫,大军还京,朱雀大街上更是人山人海。
诸武将与有荣焉,秦凤仪带着孩子坐在御辇之上,御辇窗帘掀开,双生子与小五郎正是爱热闹的年纪,高兴地透过车窗同街两旁出来迎接大军的百姓挥手打招呼,还听到有百姓说:&ldquo哎哟,那是太子殿下吧。
&rdquo 小五郎便高兴地与他爹道:&ldquo爹,人家在说我锅呢。
&rdquo 他哥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姿端正,极有范儿,不同于以往的活泼好动。
秦凤仪还奇怪呢:&ldquo咋这么斯文了?&rdquo 大阳纠正他爹道:&ldquo爹,我本来就很稳重的好不好。
&rdquo 小五郎道:&ldquo郑相给我锅讲学问时讲的,要我们坐如钟站如松,端方有礼。
&rdquo&ldquo郑相说得也有道理啊。
&rdquo大阳说着,将个小胸脯挺得更高了。
秦凤仪说五儿子:&ldquo先别说你大哥,小五你怎么官话也说不好了,&lsquo大哥&rsquo不是&lsquo大锅&rsquo。
&rdquo 大美笑道:&ldquo翰林里一位蜀中籍的翰林在给我们讲经学,苏翰林说话就这样,&lsquo大哥&rsquo叫&lsquo大锅&rsquo,他们那里,还管爹叫老汉儿。
&rdquo大美说着还学着苏翰林的口音说了一回,自己也笑了起来。
待一家子回到宫里,秦凤仪让闺女先带着孩子回后宫给媳妇儿报信,然后他带着大阳去与百官说话,主要是,先表扬了留守人员的工作,再表扬了武将的军功,之后,便令大家各回各家休息,武官都有三日假。
打发走了百官,秦凤仪便带着长子去了后宫。
李镜自然也是深盼丈夫的,夫妻相见过,自有一番话说,只是一群孩子围拢着,也只好话些家常了。
倒是大阳忍不住问:&ldquo爹,祖父如何了?&rdquo 秦凤仪心说:他儿子就是实诚心软的好孩子。
其实,李镜也正好想问,李镜接了宫人奉上的荔枝饮,道:&ldquo太上皇无碍吧?&rdquo&ldquo唉,能有什么事,我就说不大可能在北蛮。
&rdquo秦凤仪呷一口,清凉甘甜,解暑散热,秦凤仪喝了一盏荔枝饮,去了些暑气方道,&ldquo根本是子虚乌有,都是北蛮人编的。
甭看那些蛮人生得五大三粗,瞧着不似精细人,其实,心眼儿委实不少。
陛下那方印章倒是真的,他们那里,很有几个咱们这里逃去的人,其中一个还是汪家人。
汪家以前毕竟是尚书府第,有些御笔存留倒不足为奇。
就是这主意,也是汪家人投奔到北蛮王庭时为了显露自己本领献给北蛮王的。
&rdquo &ldquo当真是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这样的人,倒比北蛮人更加可恶。
&rdquo&ldquo谁说不是。
&rdquo 李镜仍有些不解,道:&ldquo只是好端端的,怎么北蛮王突然要用计了?北蛮兵马也一向以彪悍著称于世。
&rdquo &ldquo咱们赶上了好时候,北蛮王病重,底下王子与诸部落汗王各自拥兵,北蛮内部不大稳,不然,此次战事焉能如此顺利?&rdquo秦凤仪道,&ldquo算是捡了个便宜。
&rdquo 大阳问:&ldquo爹,这回把北蛮王打死没?&rdquo&ldquo反正据说北蛮王逃命的时候,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rdquo孩子闻此消息,都很高兴。
李镜道:&ldquo大美过去跟你曾祖母说一声,别叫她老人家记挂。
&rdquo大美领她娘的命过去给曾祖母裴太后送信了。
裴太后知道儿子不在北蛮,一颗石头老心终于落了地。
连带着裴贵太妃等人,也是放了心。
虽则现下已是太字辈的妃嫔了,也是盼着景安帝平安的。
待百官晓得太上皇并不在北蛮时,亦是放下许多心事。
秦凤仪借北疆之战在朝中竖立起了绝对威信,而且军功封赏之后,大皇子案的相关涉案人士也进行了宣判。
裴家裴焕这一支,成年男女皆处死,未成年发配流放。
平家平琳这支亦然,另则族中有涉案人员,因事关谋逆,故而这些人亦多是从严处置。
及至裴、平两家,虽则裴焕、平琳之事与各自的爹不相干,但裴国公与平郡王未免有教子不严之过。
故裴国公降公爵至伯爵位。
平郡王府除王爵,降为公爵。
大皇子一案,未曾株连,这样的处置,已是秦凤仪厚道至极。
而且平家虽除王爵,仍有公爵在身,且此次北疆之战,平郡王二子一孙战功卓著,平岚已积功至伯爵位。
再者,因平郡王嫡长子忠勇公战死沙场,秦凤仪大方地把平国公世子一爵也给了平岚,还允他的伯爵为流爵,以后可传予子孙。
这对于平家,已是恩赏。
平国公亲自进宫谢了回赏,秦凤仪笑道:&ldquo此次北疆大捷,多是老国公调度有功。
&rdquo 平国公谦道:&ldquo实乃陛下用兵如神。
&rdquo 秦凤仪微微一笑,心下却是有数,他于北疆地理形势只是泛泛了解,论北疆用兵经验,远不及平国公。
要说秦凤仪最正确的决策,就是对平国公的信任了,正因为秦凤仪采用了平国公的出战计策,再加上赶上了北蛮王病重的时候,才有此北疆大捷。
秦凤仪认为平国公此言为谦逊之语,平国公却是实打实说的是真心话。
北疆之战,秦凤仪几乎通盘用的是平国公制定的军略军策,所以有人瞧着,好似此战仍是平国公的战功。
平国公却十分明白,倘没有秦凤仪亲到北疆,碍于北蛮人拿出景安帝的信物相威胁,一日没有景安帝十成十不在北蛮人手里的确定,他们一日不敢放开手脚对北蛮用兵。
何况,秦凤仪的到来安定了北疆军心。
而且君王能对正确的决策加以信任,这便是君王最大的好处了。
其实,秦凤仪安的不仅是北疆军心,还有平家之心。
如今,虽则是降了爵,平国公倒感觉较以往越发安适了。
有此北疆大捷,秦凤仪的帝王生涯开展得极为顺遂。
似乎连上苍都格外偏心这位俊美的藩王,秦凤仪登基以来,大景朝都跟着顺风顺水,风调雨顺起来。
唯一让人心系挂念之事便是:太上皇,究竟还在不在人世。
人们这么关心太上皇,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想头。
主要是,如果太上皇还在,咋依旧是找不见呢?如果太上皇不在了,那么,咱们得准备给太上皇破土发丧准备谥号啊! 其实,不仅是朝臣们记挂着太上皇,景安帝一直没有音信,连秦凤仪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感知了,私下同媳妇儿道:&ldquo难不成,是我感应错了?不大可能啊。
而且我可不只是有感应,明明是有实实在在证据的。
&rdquo 李镜先时不好打击丈夫,如今太上皇的事都快过两年了,丈夫的帝位稳若磐石,李镜便把心中的疑惑说了,道:&ldquo你那证据,到底准不准啊?毕竟你见着太上皇时,太上皇已经故去好几天了,身体多少总有些变化,何况是那个部位。
&rdquo &ldquo我能连这个都不知?当时我寻了个死囚,照样炮制了一遍,然后测量了尺寸变化。
我不可能弄错的,而且我的感应一向超级准的。
&rdquo 秦凤仪一定要这样说,李镜只好道:&ldquo那便再等等吧。
&rdquo 秦凤仪再一次见到景安帝是在第二年的八月了,八月初一是景安帝的生辰,秦凤仪以往对景安帝各种不待见,但自北疆一战,秦凤仪当时完全奔着即使景安帝在北蛮也不管此人死活的打算的,那时,秦凤仪觉着,两相算是扯平了。
故而景安帝寿辰的日子,秦凤仪带着大阳去天祈寺给景安帝烧香。
大阳正是少年,烧过香,默默地为祖父的平安祷告了一回,就由知客僧引着,去寺里赏玩风景了。
秦凤仪有些累,去禅房小憩,正睡梦中,秦凤仪就隐隐听到有人唤他,蒙眬中,秦凤仪睁开眼,便见白雾隐隐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而来。
秦凤仪吓得当即一屁股坐了起来,难以置信道:&ldquo我的妈呀!你怎么来了?难不成真出事了!过来给我托梦?&rdquo 秦凤仪以为见了鬼。
这委实怪不得秦凤仪,看那惨白的面孔,看那虚幻的白烟,看那若隐若现的身形&hellip&hellip倘若不是秦凤仪还有些胆量,换第二个人非吓瘫了不可。
秦凤仪倒还挺得住,反正景安帝不是外人,便做了鬼,也不会对他如何。
景安帝听到秦凤仪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着一张惨白的脸道:&ldquo朕来看看你。
&rdquo &ldquo你是不是不放心江山社稷啊?&rdquo秦凤仪过去两步,景安帝后退两步,轻声道:&ldquo今阴阳两隔,你身上天子之气,离得过近,朕受不住此纯阳之气,怕会烟消云散。
&rdquo 秦凤仪连忙不敢再上前,景安帝看他赤脚站在床畔,又担心地上冷,怕冻着儿子,道:&ldquo凤仪,你回床上坐着吧,朕这样与你说说话便好。
&rdquo 秦凤仪便又回床间坐着了,问景安帝道:&ldquo哎,你是不是地下钱不够花了?&rdquo他一直以为景安帝没死,所以这些日子,除了先前在南夷做做戏,委实没给景安帝烧过纸钱。
秦凤仪是真没想到景安帝死了,不然,说什么也不能叫景安帝在地下穷困着啊。
景安帝木着脸不说话,秦凤仪就絮絮叨叨地跟他说开了:&ldquo江山社稷不用记挂着了,都挺好的。
虽然你留下了个烂摊子,我也都帮着整治好了。
唉,我一直以为你没事呢。
你怎么真出事了啊,到底叫谁害了啊?不会真的就叫大皇子害的吧?他能害了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哪个下的手,我好给你报仇去!&rdquo秦凤仪虽则一直与景安帝不睦,但如果景安帝这么枉死,秦凤仪也不会坐视。
景安帝的声音虚虚实实地传来:&ldquo朕,一直想你。
&rdquo 秦凤仪心里也很是伤感,景安帝这人,在世时,秦凤仪对他是没有半点儿好感,但知道景安帝去了,秦凤仪心里又很不好受。
秦凤仪道:&ldquo我以为你还活着呢,没想到你真的出了事。
唉,如今虽说阴阳相隔的,你要是想我,就来看看我吧。
我也怪想你的,大阳也总念叨你呢。
&rdquo 对着景安帝的&ldquo鬼魂&rdquo,秦凤仪难得心软了,又问:&ldquo到底就叫谁害了,快点跟我说一说,我好去帮你报仇!&rdquo 景安帝道:&ldquo朕以为,你还怨着朕呢。
&rdquo 秦凤仪别别扭扭道:&ldquo人死百事消。
你这都往那头儿去了,我怎么还会记着那些事。
再说,当初,北蛮用你来威胁朝廷,我也没顾得你是不是真在北蛮便出兵了。
你不会就死在北蛮吧?&rdquo秦凤仪说着,脸都有些泛白。
景安帝摇摇头:&ldquo朕就是不放心你&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挺好的。
&rdquo秦凤仪道,&ldquo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待会儿,等会儿大阳就回来了。
他可想你了,你也见一见大阳。
&rdquo&ldquo朕就是不放心你&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挺好的。
&rdquo&ldquo朕就是不放心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挺好的啊!&rdquo秦凤仪想着,这阴阳两隔,人就变笨了还是怎么?景安帝这说话就很不如以往明白了,不过秦凤仪想着,景安帝大概往阳间来一趟不容易。
而且到了地下还这么牵挂自己,秦凤仪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问:&ldquo你不放心我什么啊?&rdquo &ldquo朕想听你叫声爹。
&rdquo秦凤仪:&ldquo&hellip&hellip&rdquo 秦凤仪不说话,景安帝就惨白着脸,直勾勾地盯着秦凤仪。
秦凤仪叫景安帝看得有些不自在,景安帝继续嘟囔:&ldquo朕就是不放心你&hellip&hellip&rdquo 秦凤仪有些张不开嘴,嘟囔道:&ldquo这也从来没叫过,怎么叫得出口啊?&rdquo 景安帝很机灵地道:&ldquo你以前就叫过景川侯爹,不也叫得顺嘴儿得不行?他那不过是岳父,你都能叫出来。
朕这亲爹,反而叫不出来了?&rdquo说着这话,便一直与景川侯君臣相宜,景安帝也禁不住有些醋意。
秦凤仪嘴巴嚅动两下,实在叫不出来。
秦凤仪干脆道:&ldquo行啦,心里知道就行了呗。
难不成,还要大叫大嚷不成?&rdquo &ldquo不用大叫大嚷,朕耳朵又不聋。
&rdquo 秦凤仪原也没怀疑,他当真是以为景安帝从地府来了阳世,可这么说着说着的,秦凤仪就觉着不对劲了。
主要是,景安帝脸虽则白,那白烟也飘得悠悠荡荡挺有气氛,但是,阳光正好,秦凤仪也不瞎,他定下神来,见着白烟笼罩的景安帝竟然拖出条影子来。
秦凤仪一寻思,不对啊,都说鬼是没影子的。
秦凤仪一生疑,光着脚就跳下了床,向上一蹿,便扑到了景安帝身上。
秦凤仪突然行动,景安帝委实没料到,给秦凤仪扑了个结实,秦凤仪两手往景安帝脸上一摸,不对啊,热的! 秦凤仪便是个傻的,也知道给景安帝耍了,何况,秦凤仪半点儿不傻,秦凤仪气得,这要是换第二个人,他非动手不可。
以前,秦凤仪也跟景安帝挥过拳头,但自北疆之战后,秦凤仪就有些挥不下去了。
可不出了这口气,秦凤仪非憋死不可,他气得脸都青了,低头便往景安帝脸上啃了一口,景安帝大叫:&ldquo哎哟,我说,臭小子,哎哟!&rdquo 秦凤仪这一口咬了个结实,景安帝拉都拉不开,叫秦凤仪在脸上咬出两排大牙印,景安帝才算把秦凤仪从身上拎了起来。
景安帝脸上直抽抽,一面擦着脸,一面道:&ldquo看你这激动的,难不成不高兴朕回来!&rdquo 秦凤仪呸了一口,哼一声,别开头去。
景安帝拉着秦凤仪坐在床畔,认真道:&ldquo朕是真的不放心你,才回来看看你。
&rdquo&ldquo看我做什么?只管继续装死呗。
&rdquo秦凤仪冷哼。
这叫什么人啊,一国之君,竟然装鬼! 景安帝叹道:&ldquo朕当年,委实没料到他会真对朕下手,朕当时,几番凶险&hellip&hellip&rdquo 秦凤仪才不信这鬼话,道:&ldquo江西有三皇子,有严大将军带的十万禁卫军,你找哪一个,不能平安?&rdquo 景安帝沉默片刻,方轻声道:&ldquo这话,朕只与你说。
朕当时,不能确定究竟是谁下的手?朕毕竟在江西,毕竟身在禁卫之中,仍是遇袭。
朕当时,除了你岳父,无一人可信。
&rdquo 秦凤仪瞥景安帝一眼,道:&ldquo这么说,你连我也不信了?&rdquo南夷就挨着江西,景安帝再信不过别人,到南夷来总能保得平安。
&ldquo最不信的,便是你。
&rdquo景安帝此话一出,秦凤仪险些当即翻脸。
景安帝握住秦凤仪的手。
温声道,&ldquo凤仪,当初让你就藩南夷,既有保全你之意,也有要看一看你才干的意思。
你若是不能治理南夷,封藩在那里,因南夷荒僻,想必后继之君也不会多作计较。
你若是能将南夷治理好,这便是你的根基。
后来,你收复山蛮,打下交趾之地,夺云贵土司之权,这里头,有你的治世才干,也有朕的纵容。
&rdquo &ldquo当然这里头,有朕的私心,也有朕的公心。
&rdquo顿一顿,景安帝继续道,&ldquo天下兵马,为首者便北疆十万强兵,其次为京师禁卫军,但禁卫军鲜少战事,尽管强兵利甲,朕却是心知,论战力,禁卫军远不如北疆兵。
朕是盼着西南能出一支强兵的,一支能与北疆兵抗衡的强兵。
你以为你令柳宪私炼军械的事朕不知道吗?朕早便知,不过故作不知罢了。
&rdquo &ldquo你一直认为,朕当年在交趾说的话是试探你。
&rdquo景安帝望向秦凤仪,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些说不出的黯然,&ldquo朕的确是在试探你,却不是试探储君之位,朕是试探你有没有可能与朕和解。
可是你没有丝毫犹豫便回绝了朕,凤仪啊,你回绝的并不是储位,你是在告诉朕,你不打算以和平的方式登上帝位,可是?&rdquo 秦凤仪自不会承认,硬邦邦地道:&ldquo也就你把皇位当成命根子,不怕告诉你,我还真没放眼里。
我与你说,我就是率兵来了京城,当时大家都说你死了,我就认定你没死。
我当时也没有去登基做皇帝。
是后来,北蛮那事儿,我才登基的!&rdquo &ldquo可你与朕说,你不为储君,但你权掌西南半壁,你外有海贸、北有与天竺等国源源不断的贸易往来,西南之地赋税占国税大半。
你告诉朕,你不为储,以后朕传位给谁,哪位皇帝能容下你这样权掌半壁江山的藩王?&rdquo 秦凤仪毕竟早已不是当初懵懵懂懂的少年,竟叫景安帝问了个正着,没话答,只得翻个白眼道:&ldquo随他们容不容得下!难不成,为着他们痛快,我就得活到泥里去?&rdquo &ldquo是啊,你能不想,你能随他们怎么办,反正你是实权藩王,你兵强马壮,你带兵还有点本事。
你不怕,是因为,你比他们都强。
&rdquo景安帝道,&ldquo但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不想。
朕可以削你的藩,可以限你的权,甚至可以在你回京觐见时将你扣在京师&hellip&hellip为后继之君扫平障碍。
&rdquo景安帝一双眼睛望入秦凤仪眼睛深处,温声道,&ldquo你是朕一手教导出来的,朕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日。
有你这样出众的儿子,朕多么得意,朕怎么舍得拆掉你的羽翼&hellip&hellip朕,舍不得&hellip&hellip&rdquo 秦凤仪心里滋味怪怪的,有些热,又有些发酸。
&ldquo你又不肯与朕和解,不肯接下储位。
你成长得这样快,又长得这样好。
&rdquo景安帝似是感慨,又似是欣慰地一叹,&ldquo朕与你说过,自朕登基之日起,这一生便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将江山治理好,不愧祖宗;另一件便是,为咱们大景朝的江山寻一位有为的即位之君。
这话,并不是假话。
你不慕帝位,这很好。
你以为,朕就把帝位视为身家性命吗?朕生在皇家,朕当年,为着帝位,也做过许多有违良心之事,但在江山已有了合适的储君人选,朕并不贪恋这天下至尊权柄。
朕所希望的,一直便是江山能有更好的归属。
朕所希冀的,一直都是,这江山,这天下,能被比朕更出众的人所掌。
&rdquo &ldquo凤仪,你从来不以朕这个父亲为傲,甚至,在心底鄙弃朕的为人。
&rdquo景安帝眼中闪过一抹流光,似泪光,待秦凤仪细看时,景安帝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认真道,&ldquo但朕以有你这样出众的儿子为傲。
你很好,没有成为朕,你这一生,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你注定会成为超越朕的一代帝王。
你真的很好。
凤仪,朕,很欣慰。
&ldquo凤仪啊,对于朕,这一生最成功的事业并不是成为帝王,而是有你这样优秀出众的儿子。
&rdquo &ldquo朕将终生以你为傲。
&rdquo 秦凤仪一直以有景安帝这样的生父为羞耻,但不得不说,两人之间还真有些血脉相传的意思。
起码,这口才上,秦凤仪与景安帝完全是一脉相承。
要是搁十年前,景安帝这话,还当真能感动秦凤仪。
便如今,秦凤仪听着,心里也不是没感触。
不过秦凤仪到底不再是以往与景安帝亲密无间、全心仰慕的少年探花,好在,他也没再跟景安帝翻脸,道:&ldquo说这个做什么。
你与我实说,这些年到底到哪儿去了?&rdquo 景安帝先洗漱了,脸上上了药,还照了照镜子道:&ldquo真是一嘴狗牙。
&rdquo秦凤仪翻个白眼:&ldquo再废话还咬你。
&rdquo 景安帝纵是巧舌如簧,也受不了秦凤仪这个张嘴就咬人的毛病。
秦凤仪问:&ldquo你这平安了,我岳父呢?&rdquo 景安帝往外努努嘴,秦凤仪嗖地便出去了,就见景川侯正站在一株硕果累累的石榴树下,与景川侯相对峙的便是秦凤仪的近身侍卫。
秦凤仪欢呼一声就扑了过去,景川侯眼角眉梢晕染出层层笑意,伸手接住秦凤仪,拍拍秦凤仪已经能为家人遮风挡雨的脊背,笑道:&ldquo都做皇帝了,怎么还这样不稳重?&rdquo 秦凤仪狠狠地抱了抱岳父,笑嘻嘻地道:&ldquo就是做了神仙,我也还是我啊。
岳父,哎哟,岳父,你可回来了!可是把我想死了!&rdquo他又抱了回岳父! 秦凤仪跟岳父肉麻了一回,方拉着景川侯屋里去了。
景安帝看秦凤仪对景川侯那亲热劲儿,笑道:&ldquo景川侯还没回家呢,先让你岳父回家吧。
&rdquo &ldquo急什么!&rdquo秦凤仪说这二人,&ldquo你们一走好几年,要是想家还不早点回来啊。
&rdquo秦凤仪殷勤得不得了,问:&ldquo岳父,喝茶?累不累啊,你说,早来了,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rdquo他给岳父递茶递点心的,种种殷勤姿态,简直是把景安帝气个仰倒。
景安帝心说:老子过来这半日了,也没见你给老子递茶递点心的。
景安帝心下郁闷得要命,还要故作风度翩翩,醋兮兮地哑忍。
景川侯大概是许久不见女婿,一向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道:&ldquo好了,你就坐下吧,咱们好生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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