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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相思未相负(1/3)

三天后,傅侗文父亲手术。

他没出现。

手术从下午一直到深夜都没结束。

她这回长了心眼,没去手术室外,而是让护士长电话她。

到凌晨一点,护士长终于通知她手术结束,段副院长先去浴室洗澡了,让沈奚在办公室等他。

段孟和的办公室平时也不锁门,敞开了任人来去,沈奚到时,几个参与手术的医生也都在,段孟和在同他们交代工作。

&ldquo你们继续。

&rdquo沈奚坐在沙发上等。

段孟和三言两语把人都打发了,对她说:&ldquo我几天前就想和你谈,但不想影响手术心情。

&rdquo 沈奚不懂他要谈什么,听上去和傅家有关。

&ldquo沈奚,不要再和他有来往,他今日能这么对他的父兄,明日就能那样对你。

&rdquo 段孟和的医生服白得刺眼,他是个表面上放浪形骸,在专业上一丝不苟的男人,每日的医生服都要换干净的。

其实他是严肃的人。

平日,他对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也都爱开玩笑,三个月前他求婚被拒绝的窘事情都在医院里传开了。

起初大家还当是他的痛处,不敢提,后来发现他自己不当回事,全院都在猜他是私底下锲而不舍,还是求婚本就是没用真心?于是慢慢地,还有大胆的会问他,是如何被沈医生拒绝的?何时要再求婚? 真正的情况,只有他和沈奚知道。

两人达成了协议,倘若再谈私人感情,沈奚就会辞职离开。

沈奚没料到他会越界。

&ldquo段副院长,&rdquo她不想和外人讨论傅侗文的事,&ldquo你手术刚结束,今天的话到此为止。

&rdquo 沈奚立身,去开门。

&ldquo沈奚,&rdquo段孟和按住门,&ldquo我知道你的忌讳,眼下谈的不是你我之间的感情。

我也知道你不爱我,但我不想看你往回头路上走。

&rdquo 当初她离开北京城就没了归途,哪里还有回头路? 段孟和道:&ldquo我能猜到当年你离开北京,是和傅侗文订婚的消息有关。

沈奚,你可晓得我为什么要给傅家老爷诊病,是因为傅侗文和段家的关系没错,也是因为那位辜家的小姐,是她要求我堂兄来找我,让我接收这个病人。

&rdquo 她摇头:&ldquo这些我不想知道。

&rdquo 沈奚无法直面北京城里的他,还有他的婚姻。

&ldquo为什么我堂兄会来要求我?是因为他和辜小姐要订婚,他觉得亏欠了傅侗文,才让我来帮这个忙。

&rdquo 订婚?辜小姐?辜家还有别的小姐吗? &ldquo辜幼薇没有和他结婚,她也是无法忍受傅侗文这两年的为人,和他取消了婚约,沈奚,从你到辜家小姐,他又何止是辜负了一两个女人?&rdquo 他没有结婚?!没有和辜幼薇结婚? &ldquo沈奚&mdash&mdash&rdquo 颠覆性的消息,像扑面而来的火烧了她的脸,沈奚脸涨红了,握住段孟和的手臂:&ldquo辜幼薇要和你堂兄订婚了?你没骗我?&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rdquo段孟和看着她眼中的泪,&ldquo辜幼薇取消了婚约。

&rdquo 沈奚开门,跑到走廊的尽头,沿着楼梯向下冲,险些撞翻上楼的值班护士。

沈奚全然不觉,跌撞着后退了两步,肩擦过墙壁,让开上楼的几位护士,慌乱无措地跑下楼。

也顾不上大家的诧异和招呼,回到办公室,锁上了门。

为什么&hellip&hellip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奚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放在脸边,才发现手指被泪水打湿了。

他的深夜电话,还有那天情不自禁要亲吻的态度,历历在目,他是心里有自己的,为什么不说明白? &ldquo晚上好,请问要哪里。

&rdquo听筒那头,接线小姐在问。

她哽咽着:&ldquo&hellip&hellip三三四。

&rdquo &ldquo好,&rdquo接线小姐听出哭音,迟疑半秒,&ldquo请你稍等。

&rdquo 电话很快被人接听了。

&ldquo你好。

&rdquo是谭庆项。

沈奚哭意哽在喉咙口,克制着,慢慢地吐字:&ldquo谭先生,我找&hellip&hellip三爷。

&rdquo &ldquo沈奚?&rdquo谭庆项迟疑,&ldquo现在找他?我帮你问问吧。

&rdquo 听筒被放下,是上楼的脚步声。

等了许久,听筒里出现了缓慢的脚步声,随后,听筒被拿起。

但没立刻说话,那头静了许久,傅侗文低声问她:&ldquo你怎么了?&rdquo 是她的哭声被他听到了。

&ldquo你在哪里?&rdquo他语调很慢,不十分清楚。

沈奚低头,眼泪一滴滴地掉在书桌上,最后哭出了声音:&ldquo我要见你&hellip&hellip傅侗文,我要见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在哪里?&rdquo他微微压制着呼吸,耐着心问,&ldquo在医院?&rdquo &ldquo我要见你,傅侗文我要见你&hellip&hellip&rdquo她情难自已。

两年前离开他时都没敢暴露出的脆弱,全都在今夜、在此刻爆发了。

她要见他,当面问,为什么你没有结婚不告诉我? &ldquo我现在&hellip&hellip不是很方便出去,&rdquo他道,&ldquo你是不是在医院?我让司机去接你。

&rdquo 这是她坐到轿车上,离开医院前所记得的最后一句。

除了开轿车的司机,他没让任何认识她的人来接,是怕人看到她哭时的窘状。

医院离霞飞路不远,深夜路上车辆少,一路畅通无阻到礼和里,司机为她打开门。

沈奚下车,站在昔日住过数月的弄堂口,竟像回到过去的日子。

她在路上暂时平复的心情,被石板路两旁熟悉的建筑再次搅乱。

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后一辆轿车下来的三个男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沈奚眼底通红,站到了公寓的门外。

没等叩门,谭庆项为她开了门:&ldquo跟我来。

&rdquo 沈奚顾不得寒暄客套,越过他,跨上楼梯。

&ldquo在二楼,&rdquo谭庆项追着说,&ldquo他今天心情不大好,喝了不少的酒,我听着他挂了电话更不对劲,沈奚,你&mdash&mdash&rdquo他叮嘱到这里发觉自己真是多余,昔日沈奚对他的照顾不少,完全不用他的嘱咐。

沈奚跑上楼,二楼的房门虚掩着。

她在进去前,倚在门框边,让自己冷静,刚刚换口气,门已经被他打开了。

他人是醉着的,强撑着身子在等她。

两人目光对上的一刻,她心中一阵刺痛,怔愣着,一个字都问不出。

他眼前打着重影,立不稳:&ldquo进来说。

&rdquo 洗手间里,周礼巡恰好出来,见到沈奚颇为惊讶,楼下是不敢跟上来的谭庆项,两个男人都被关在了一扇门外。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设,连书架上一排墨水瓶都还在。

傅侗文在她来之前,嘱人泡了茶,是想醒酒,可喝得太多,酒精正在上头,一两杯浓茶是毫无作用的。

他拿了茶杯,灌下去半杯,手撑在书桌边:&ldquo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哭成这样子?&rdquo 他还在佯装,是要装到何时? 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说? 沈奚头一次怨他,就在今夜,在这间他和她都曾独自居住过的礼和里公寓里。

她眼睛酸胀着,低头,眼看着几滴泪落在地板和皮鞋上&hellip&hellip &ldquo你为什么不说实话&hellip&hellip&rdquo她靠在门边上,哭得人发抖,&ldquo为什么?&rdquo 眼前的人影是模糊的,近了身。

&ldquo是什么话?你要听什么告诉我。

&rdquo 他回到门边,想给她擦眼泪,被她挡掉。

&ldquo你没娶辜幼薇,为什么不告诉我?&rdquo沈奚喘息着,哭着问,&ldquo你从见到我&hellip&hellip有多少次机会?傅侗文&hellip&hellip你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 太多的委屈,她从不擅长质问,哪怕占了天大的道理,最后都落到了&ldquo傅侗文&rdquo三个字。

傅侗文被她问住了,他的眼睛里涌起了许多的情感,喉咙烧灼着,整晚被酒精压制的失意和愧疚都放肆横流在血液里&hellip&hellip 门被重重敲响。

&ldquo侗文?侗文你好好和人家说,&rdquo谭庆项在劝,&ldquo你俩坐下谈。

&rdquo &hellip&hellip 沈奚的身体随着门震动着,胸口钝痛着,就算下力气咬着,还是止不住因为情绪起伏而颤抖的双唇。

昔日难分难舍都成了笑话。

还以为横亘其中的只有辜幼薇,可并不是&hellip&hellip 他手撑在门上,在沈奚的脸边,微微喘着气,低头看她的脸,看她被泪水冲洗的鼻子和嘴唇。

他低头,去找她的嘴唇,像是百寻不到,像渴慕不得&hellip&hellip 沈奚别过脸去,抽噎着。

隔着门,谭庆项和周礼巡都在出声劝阻,因为两人刚才的争吵,还有如今的悄无声息。

隔着一块木板,沈奚怕再被人听到自己失控的语言和哭声,紧抿着唇,任由眼泪流到脖颈里,浸透了衣领,也不再出声。

他有万千的理由哽在心口和喉咙口,又一次要亲她,两个人无声地一躲一追,脸贴着脸,沈奚哭得不行,一个劲地推他。

最后被他压在门上,两手捧住脸,堵住了嘴唇。

&hellip&hellip &ldquo沈奚?你说句话?沈奚?&rdquo谭庆项在门外着急,&ldquo我真开门了。

&rdquo 傅侗文的手从她肩上滑下去,绕到她腰后,摸着门锁。

门闩&ldquo咔&rdquo的一声,扣到锁眼里。

&ldquo沈奚?&rdquo谭庆项还在叫她。

&ldquo庆项,&rdquo周礼巡拦着,&ldquo里面锁门了。

&rdquo 门外两位男士想必是达成了共识,不再闹出动静。

&hellip&hellip 沈奚的头被他的冲力撞过来,脑后在门板上撞出了声响,本就哭得呼吸不畅,被他这样亲着,人透不过气,手扯着他的衬衫,扯得扣子松开。

她咬着牙,和他怄着气一样地抗拒着。

脸被他两手捧住,他身体全部的重量压上来,不停歇地吮她的嘴唇,先是下,后是上。

后来没了耐心,混着她的眼泪去咬,痛得她牙关一松,终于被撬开了嘴唇。

他是真喝醉了,完全没有轻重缓急,失去章法,吮得她舌头阵阵发麻。

她因为缺氧,胸口涨着痛,可手指关节都是酸软的。

推不动他。

他也喘不上气,嘴唇始终不离开她,先是右手在自己的衬衫领口上摸索着,不灵活地解扣子,解不开&hellip&hellip最后用腿压在她腿上,用两只手来解自己领口。

一颗,两颗&hellip&hellip 到最后,他终于放过她的嘴唇。

酒中人,怕手下抚摸到的温香软玉都是假的:&ldquo央央&hellip&hellip&rdquo他叫她。

耳下的刺痛,让她轻哼了声。

他在咬她耳后、颈侧,痛完又是温热熨帖,他是用温存的轻吻为自己刚刚的小情趣道歉。

沈奚的魂在体外,坐在窗台上,看自己和他。

窗是半开着的,从这里能看到街上的路灯,还有月。

他本是抱着她,额头抵在门板上,想要更清醒一点,想要和她好好谈谈,可又感觉到她肩膀微微抖动。

他眼前是天地倒转,无法睁眼,只好用左手去摸她的脸,摸她满脸的泪。

&ldquo段孟和那里,&rdquo他问,&ldquo需要我去处理吗?&rdquo 她哭得太多,脑子跟不上他的思维,可又仿佛读懂了什么。

他和段家关系走得近,虽然段孟和不是大家族中重要的孩子,但也许家中长辈谈论时,会提到过求婚这样属于年轻人的新鲜事。

沈奚不太确信,看他。

偏偏是这几日,两人毫无交流,消息不通。

昔日恋人再相逢,本就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怕话有不周,怕触景伤情,怕没来由的一句错话搅乱了平静,再有这样的听闻&hellip&hellip 沈奚心绪难平,倒像大学被困于课业难题,突然找到一条思路,解开了谜题。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沈奚嗓子干涩,哑得不像话,&ldquo知道段孟和对我求婚的事情?&rdquo 他笑一笑,没作声。

不是不想说,是醉意上头,怕话囫囵着,说不清。

&ldquo如果&hellip&hellip我告诉你,我和他恋爱了两年,也答应了求婚,你能理解我吗?&rdquo 这是她生平头次对傅侗文说谎,哪怕谎言只会维持一分钟,她也想知道,如果把他放在当初自己的境地上,他会如何做。

话抛出去,没着没落的。

她忽然后悔,在他静默的一霎。

但很快,他恢复如常,仍是笑着说:&ldquo我让司机送你回家,今夜&hellip&hellip&rdquo只当是重温了旧梦。

他手撑着门,是要走的打算。

沈奚拉他的衬衫不放。

刚刚他们亲热得过分,他衬衫领子垮塌着,凌乱不堪,极不像话。

他轻拍她的肩,她不动。

他佯装着,低声劝说:&ldquo三哥这个人是独身惯了,也不会有娶妻的打算。

日后你要找我,总是方便的。

&rdquo他历来是做人留三分,说话藏七分,这话倒是情真意切。

沈奚再度哽咽。

她头抵上他的胸口,眼泪掉下来:&ldquo今夜我都不走,你赶我,我也不走。

&rdquo 傅侗文再佯装不下去。

他将抱未抱地站着,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ldquo那就不走,左右我都在这里。

&rdquo 抽屉里放着北上的火车票,是后日上午的,这里日后会腾空,他也不再来。

本没有什么好名声的人,再荒唐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沈奚摩挲着,偏过去,脸贴着,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

半晌,她将脸抬起,望着他。

他被她一双眼瞧得心头闷堵,低声笑说:&ldquo三哥不是个君子,也不坦荡,你这样子看我,是要出事情的。

&rdquo 话到此处,是会要出什么事,两人心知肚明。

&ldquo&hellip&hellip什么都没有,&rdquo她小声道,&ldquo他是和我求婚过,我没有答应。

&rdquo 沈奚一鼓作气,坦白说:&ldquo虽然不清楚你在北京听过什么,是段家,还是别人说的,或者是你的人打探到医院里的传言,那都不是真的。

先前求婚没答应,之后求婚更不会答应。

&rdquo 他瞧着她。

一时想笑,笑自己是酒醉失意,竟着了她的道。

窗外朦朦胧胧有汽车鸣笛的响动,像还有虫鸣,一扇门外,楼梯上也有人在走动。

这房间里一旦安静,她才发现这扇门究竟有多不隔音。

刚刚&hellip&hellip 他的手,扶在她后颈。

&ldquo辜幼薇是个不见猎物不撒鹰的人,她挑这位段家二公子,也是费了不少力气,&rdquo他低头,去找她的嘴唇,&ldquo是等着人家的夫人病逝了,做得续弦。

这两年&hellip&hellip&rdquo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又何必急在这一夜说尽? 中国人喝酒,爱温热了喝,往北走的烧白酒,往南走的绍兴花雕,他在二十几岁时都尝过。

西洋人喝酒,爱冷的&hellip&hellip今日他喝的就是花雕,温热的酒,像中医的药汤,灌下去料定是不醉人的,偏后劲足得很。

眼下这后劲起来了,倒像回到二十来岁,最风流最快意时。

女孩子的舌是最软的,含着是用力怕她疼,不用力气亲吮又不得劲&hellip&hellip 他轻重呼出的热量,在她的脸上。

&ldquo你父亲的手术&hellip&hellip还算是成功的,&rdquo她微微喘着,不忘今日的要事,&ldquo只是&hellip&hellip还要看之后的发展,你晓得他年纪大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医院来过了电话,&rdquo他含糊耳语,&ldquo是庆项接的。

&rdquo 那就好&hellip&hellip 沈奚虽不懂为何,但感觉得到傅侗文不喜欢和她讨论父亲的事,总要绕开他。

听他说医院来了消息,猜到是手术后段孟和吩咐人给他消息了,也就不再去提。

&ldquo今夜不走了,是不是?&rdquo他低声说。

方才她放下那话,是情之所迫,这会儿被他一间,却不吭声了。

明知故问&hellip&hellip 他笑:&ldquo不走,我们去床上说,三哥是站不住了。

&rdquo 说着,他摸到开关,揿灭了灯。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她不好意思指摘他又要上床。

&ldquo央央如今是长大了,不爱叫三哥了。

&rdquo他忽然笑。

先前那样的情况,如何叫得出。

&ldquo叫来听听。

&rdquo他低声说。

没等她吭声,却又亲下来。

外头,渐渐地下起雨来。

雨落在市井小巷,落在心头的荒烟蔓草上,她听着雨声,恍惚觉得自己和他躲在破败老宅的屋檐下,背靠的不是木门,是砖墙,脚下是蜿蜒水流,眼前是一串串的水珠子&hellip&hellip安静得像是少年的偷情,朦胧亲昵&hellip&hellip 他这样的人,偏就有这样的本事,能让每一场的亲热都不同。

可他真是她的初恋,藏在心路深处的少女情怀。

他如此有一搭没一搭亲着,仔细地品着,过了会儿觉得不得劲,小声诱惑:&ldquo你来试一试。

&rdquo 是要她试着,去学他的样子,吮他的舌,吃他的唇。

沈奚窘了,推他。

他终于熬不过酒精的厉害,打了个趔趄。

沈奚忙扶住了他,让他先上了床。

傅侗文斜斜地倚在枕头上,衬衫解开大半,露出脖颈下的胸膛。

在没有光源的房间里,瞅着她的那双眼倒是晶亮的,含着水似的。

沈奚担心地摸他的脉搏,那里在一下下地跳动着,还算是好。

傅侗文半梦半醒的,在黑暗里,去摸她的脸,继而把她往身上拽。

全都回来了,有关于过去两人的相处细节,在填补着这两年的空缺。

恍惚着,她以为,回到了傅家的老宅子&hellip&hellip 他在锦被里翻了身,连着被子抱她的身子,手下不停歇地解她白绒线的衣裳,酒液让人血液滚烫,兴致高涨。

白绒线衣下,是他渴慕的东西,是&ldquo春逗酥融白凤膏&rdquo,又是&ldquo滑腻初凝塞上酥&rdquo&hellip&hellip她过去不是没被他这样弄过,可久别重逢就是床榻上折腾。

是最陌生,又是最熟悉,所以最销魂。

&ldquo三哥&hellip&hellip&rdquo沈奚低低地求饶。

他去亲她的脖颈,低低地&ldquo嗯&rdquo了声,像不满足似的在说:&ldquo央央的身子比过去容易烫了&hellip&hellip是长大了。

&rdquo 在他口中,她永远是女孩子,以她的年纪在寻常家庭早该相夫教子,在医院也是独当一面的人,在这里,在他怀中的棉被里裹着,却只是&ldquo长大了&rdquo。

沈奚听他渐渐绵长的呼吸,揣测他是否已经入睡。

他又口齿不清,低语着:&ldquo有句话,央央可听过?&rdquo 他没说是什么,她如何晓得? &ldquo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rdquo他的声愈发低了,&ldquo年年&hellip&hellip今夜。

&rdquo 深情厚意尽在这一句话里,有对过去分开的不甘,分隔两地的相思意,还有今夜得偿所愿重抱美人的欢愉。

沈奚久久发不出声,再去摸他的脸,是睡着了。

一夜雨,从深夜到黎明破晓。

五点半,沈奚睁开眼,迷糊地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的肩旁,沉睡着,他的手还在自己的毛衫里。

棉被胡乱掩在他的腰身以下,盖着他的下半身和她的上半身。

沈奚脚凉透了,动了下,好冷。

她面红耳赤地握住傅侗文的手腕。

轻轻地,从自己衣服里拉出来&hellip&hellip里头的洋纱背心被他扯得不像样。

悄悄瞅一眼,睡得正熟。

于是偷偷地,她把白毛衫脱掉,重新把洋纱背心穿了一遍。

从始至终大气也不敢出,像和人偷情的大学生似的,光着脚,拎着皮鞋跑去了门外&hellip&hellip 反手虚掩上了门,左手就是洗手间。

这里的布局她很熟悉,于是穿好鞋,进去,匆匆洗了把脸,用了台子上的漱口水,梳子寻不到,对照着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散开,用手指刮着草草扎了两个辫子。

看看四周,他没动过任何摆设,只是在窗口多添了两盆植物。

她从洗手间出来,谭庆项刚好听到动静,在楼梯下张望上头。

两人视线对上,谭庆项忍俊不禁,对她悄悄招手,小声问:&ldquo来吃早饭?&rdquo 沈奚应了,悄然下楼。

厨房里,不只有谭庆项,还有周礼巡,两个男人也是刚才起床的样子,不修边幅地穿着衬衫,挽着袖口在那儿吃粢饭团和豆浆。

因为昨夜两人隔着一扇门,&ldquo旁观&rdquo了一场来势汹涌的重逢和好,沈奚见了他,窘迫着,在饭桌角落坐下。

厨房本就狭小,挤三个人满满当当。

谭庆项把白砂糖的陶瓷罐推到沈奚面前,为她倒了一碗新鲜豆浆:&ldquo两年没见了。

&rdquo 这本该是昨夜的话,只是昨晚他不是主角,只好搁在了今日。

&ldquo那天&hellip&hellip他和我吃饭,你应该一起过去的。

&rdquo沈奚说。

&ldquo开玩笑,我过去干吗?&rdquo谭庆项好笑,&ldquo再说了,他把我的大衣都穿走了,我怎么去?&rdquo 周礼巡嗤地一笑:&ldquo还有我的领带。

&rdquo 沈奚晓得两人要调侃,端了碗,凑着喝豆浆。

谭庆项和沈奚的革命友谊深厚,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也多,有些话,并不适宜在周礼巡面前掰开揉碎了谈,于是也就没和沈奚多说,继续和周礼巡刚刚的谈话。

听他们聊了会儿,沈奚捋清了一些疑惑。

先前她就奇怪,周礼巡漂洋过海回到中国,不该只是帮傅侗文处理家里的事。

原来,他帮傅侗文是次要的,北上去见外交总长才是主要的。

谭庆项对沈奚解释:&ldquo政府这两年一面支持参战,一面也在为战争胜利做准备。

北京已经聚集了许多外交官员,还有专修国际法的博士。

大家都在反复研究国际法的条例,想要在战争胜利后,顺利拿回我们在山东的主权。

&rdquo 沈奚虽不关心战争,可是许多同学都在英、法两国,对战局也多少有点了解。

在去年,德、奥阵营就开始衰败,陈蔺观来信也如此说。

救国这条路,他一直在实践,从不顾忌个人名声的好坏,只在乎更实际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写个文章、喊个口号那么简单。

搅拌着豆浆的调羹,轻轻碰着碗,她像个小女孩似的,在想着心上人。

&ldquo是侗文说服我回国的。

&rdquo周礼巡这个法学博士也笑着说,&ldquo他是个最能蛊惑人心的人,我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以我毕生所学,为祖国争夺权益的诱惑。

&rdquo 沈奚好奇问道:&ldquo先生是准备动身北上了吗?&rdquo 谭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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