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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也并非死板的人,听女儿这样讲,并未怀疑,只是叹了口气,半晌才有些失望地点了头道:&ldquo就依你吧。
&rdquo 夏夜已至,韩未冬独坐在兽爪底座铜雀镜前,她突然想起了苏菁前不久和她说的话:&ldquo你甘心就这样赴一次又一次的茶局,将自己嫁了吗?&rdquo甘心又怎样,不甘心又怎样?韩未冬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那些花前月下的儿女情长不过是话本子里的,有几个人能遇上,遇上了穷折腾一番又有几个好结果?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所以人应该学会认命,不是吗? 韩未冬走向窗口,轻轻推开了半扇窗,抬头望着天上刚刚捧出的一轮圆月,想着夏至的那张脸,她豁然开朗起来,这样说来,自己的命不是很好吗?她开心地笑了笑,冲着月亮眨了眨眼睛,千里共婵娟,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她心头是有些欢喜的。
四 次日清晨,韩未冬起了个大早,她出现在苏菁床榻前的时候,苏菁吓了一跳。
韩未冬挑了件看似简单实则也很简单的夏日墨荷襦裙,绾着半层长发,不过一件浅绿色的披帛点亮了整体的气色。
&ldquo未冬,我们约了吗?&rdquo苏菁迷糊地看着她,揉了揉眼睛。
韩未冬和苏菁认识这些年来,要是想见都是提前几日约了的,这样的突然来访,竟是头一次,让苏菁猝不及防。
韩未冬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看了看窗外,丫鬟识趣地退下,带上了门。
她低声道:&ldquo我遇上了一个不错的公子,没有和家里说,今天下午我和他约了出去逛逛。
恐怕以后免不了出去逛逛,我都说了是和你出去逛,你记着,可别说漏嘴。
&rdquo简短的两句话,让苏菁的嘴巴张开了半天也不曾合上。
尽管韩未冬十分理智地表达了她的诉求和诉求的原因,但是这个信息量过于庞大,苏菁记得不久前她还和自己说&ldquo既来之则安之&rdquo的理论,转眼她竟然看上了一位中意的公子,这公子竟然还不是家里安排认识的,这些放在韩未冬身上,是多么不可思议。
等到苏菁缓了过来,韩未冬便简单讲述了一下两人相遇相识的过程,只是隐去了夏至的名字。
大大咧咧的苏菁自然也忽视了这个细节,她先是激动地摇了摇韩未冬的肩膀,随即又抱了抱她,接着掀开被褥光着脚下了床榻,兴奋地走来走去,好像迎来突如其来的爱情的是她一般。
想了想,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来些许细碎的银子,递给韩未冬道:&ldquo未冬,这些你拿去。
&rdquo 韩未冬有些感动道:&ldquo我平日里比你花销少多了,我有积蓄。
&rdquo 苏菁想想也是,便随意将这些搁在了一边,然后拉起韩未冬的手道:&ldquo那位公子能遇到你这样的姑娘,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rdquo 韩未冬被这话逗乐了,末了,她隐下笑意道:&ldquo何尝不是我的幸运呢?&rdquo 爱情来了,从来都是两个人的幸运。
下午时分,韩未冬如约而至,她刚出马车,夏至便迎了上来,兴冲冲地道:&ldquo听说在南山寺可看见长安城的全貌,不如我们吃完了素面,就上去看看?&rdquo 韩未冬笑着点了点头,夏至才发觉自己因为她的赴约有些欣喜若狂,有些失态,轻声咳了咳道:&ldquo那个,你路上来得还顺利不?&rdquo 韩未冬点头道:&ldquo顺利。
你呢?&rdquo 夏至其实一早就来了,自然没有好意思告诉韩未冬自己的迫不及待。
两人并肩而行,韩未冬撑着遮阳的油纸伞,保持着恰恰好的距离,少一分太亲昵,多一分又太疏离。
夏至随口说着些近日听见的街坊传闻,逗得韩未冬时不时地低头轻笑。
坐车也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人竟然一路聊天,走了一个多时辰,生生走到了南山寺的脚下,也不觉得累。
青山幽幽,山脚之下,有处不显眼的茅棚,那棚子里随意放着四五张桌子,已有两桌的客人,不远处就停着豪华的马车。
夏至感慨道&ldquo好吃的不怕路远&rdquo,韩未冬笑着说是。
她从前和母亲上完香,会来这里吃一碗,每每到了月初月中,定会门庭若市,如今是夏天,也不是上香的时候,所以人来得少些。
待韩未冬和夏至挑了个阴凉的位置坐下,她便要了两碗观音面。
两人正在等着,那两桌刚吃完的客人中,有位女子十分扎眼,穿着胭脂红色的纱裙,红唇在白皙的脸上格外醒目,给夏日的午后平添了几分热烈。
她的目光落在了韩未冬的这桌上,突然妩媚地笑了笑,原本与她说话的同行男子,也止住了话头,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去,似乎说了句什么逗乐的玩笑,她捶了捶对方的肩膀,娇笑着向韩未冬这桌走来。
韩未冬并不认识这样的女子,从她的谈吐穿着以及与这些人的交往上来看,韩未冬能猜出几分她的身份,目光中却无任何轻视。
看着对方姗姗走来,韩未冬充满了疑惑,略一想,她便看了看一边的夏至,夏至也看见了走来的女子,脸上写满了局促不安,于是那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无视一边坐着的韩未冬,径直走到夏至的身旁,抬手亲昵地拍了拍夏至的肩膀道:&ldquo我说夏公子,昨儿怎么没来牡丹阁,叫我们姐妹们好等。
&rdquo 夏至的肩膀往后微微闪了闪,这位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继续道:&ldquo嫣儿姐姐可是等了你一个晚上呢,你看长安城那么多公子哥儿,可没谁能让嫣儿姐姐动心呢,你可不要辜负了。
&rdquo说罢,她才注意到一边的韩未冬,目光毫不避讳地死死打量了一番韩未冬,充满了不屑和轻视,转身对夏至道,&ldquo夏公子的口味变得如此清淡,还真是始料未及。
&rdquo 韩未冬的脸上没有不悦没有气愤没有一丝涟漪,这句话的前一刻她的表情是什么样,这一刻还是什么样的。
夏至忙不迭地推开了搁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有些尴尬地道:&ldquo以后我不会去了。
&rdquo 这个姑娘目光一惊,不可思议地尖声反问道:&ldquo夏公子,是我这话得罪你了吗?怎的好端端的说这样绝情的话&hellip&hellip&rdquo话音一转已经带上了哭腔,随即她便瞪着韩未冬,觉得一定是当着韩未冬的面,夏至才会说如此狠心的话,咬着嘴唇狠狠瞪着韩未冬。
韩未冬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抬头看了看她,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夏至身上。
夏至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忐忑,见韩未冬看着自己,十分不安地正要说话解释。
韩未冬终于开口,缓缓道:&ldquo夏公子,你陪这位姑娘去边上聊聊吧,站在这里,挡着了我的风。
&rdquo没有对那位女子的轻视和不屑,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四两拨了千斤,十分得体,还给了夏至足够的台阶下。
夏至连忙起身,这位姑娘嗫嚅了几句竟无从反驳,看了夏至一眼道:&ldquo今晚上嫣儿姑娘推了所有的客人,只等夏公子,您可别伤了人的心。
&rdquo说罢拂袖而去。
女人只有在喜欢自己的男子面前,赌气才能得到重视,若是这个男子对你没有心,你赌气,反是给了他和你断了关系的理由。
夏至站在茅棚外头,背影写满了局促不安。
他回过头来,看着韩未冬,然后挠了挠后脑勺儿,尴尬了半晌,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咧开嘴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说话,反而让韩未冬嘴角忍不住浮了浮,轻轻道:&ldquo面好了,快来吃。
&rdquo 夏至连忙点点头,走回了桌旁。
韩未冬递上了一双筷子,接着道:&ldquo这浇头是现做的,很新鲜,尝尝看是不是比你从前吃过的好吃些。
&rdquo 夏至接过筷子手腕顿了顿,又点了点头,将筷子并拢对齐,然后低下头,垂着的刘海儿挡住了韩未冬看他眼睛的视线。
韩未冬也低头用筷子夹起了几根面条,隔着一碗面,她竟然看见了夏至往面碗里掉落了几滴眼泪,这一出让她陡然一惊,手中的筷子悬在了空中,她有些惊诧,有些惶恐,转瞬,她又有些心疼他。
夏至没有抬头,继续吃面,起初只是小口,后来变成了大口。
等他使劲地吃完了,眼前便是韩未冬及时递来的绢帕,他接过来,擦了擦嘴巴,又擦了擦眼睛,终于抬起头,带着一如既往的风度和笑容道:&ldquo帕子脏了,我回头送条新的给你吧。
&rdquo 韩未冬单手撑着下巴,认真地注视着他,答非所问道:&ldquo我,不大喜欢你这样对我笑。
&rdquo清风拂过她的发丝,她的笑容像是十里荷花绽放,宁静却不平庸,身后绵延的青山方能衬得上如此的嘴角轻弯。
这两人从一开始到前一刻为止,都在刻意保持着熟悉的朋友的关系和假象。
韩未冬的这话出自真心,是她头一回开口对他说自己的喜好,让夏至有些眩晕,有些忐忑地问道:&ldquo我笑起来,似乎都是这样啊&hellip&hellip还有不一样的吗?&rdquo 韩未冬点点头,眨眨眼,微微翘起嘴巴,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道:&ldquo这样的笑容太过完美了,多了几分防备,少了几分真心。
&rdquo她的语气有些许的嗔怪,又有些许的不满,最终化作了女子特有的羞涩,垂下了眼帘。
你看,女人啊,无论闺阁淑女还是烟花烈女,但凡有些和身份不相称的作态,定是吸引人的。
两人行至山中,山间绿树成荫,蝉声幽幽,阴凉惬意,一路至山顶的南山寺,已是日暮时分,寺庙飞檐处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一直燃到视线尽头。
夏至与韩未冬并肩跪在佛前,仰头望着慈悲俯瞰众生的佛,然后又看了看对方,从认识到如今,不过两个日落的光景,却一眼看懂了对方的前半生;而那高高在上的佛祖,望见的是座下善男信女的后半生,所以笑得很慈悲。
两人从寺庙中出来,韩未冬引着夏至走到西边敲钟的空地处,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长安,她指了指脚下的一片,询问道:&ldquo好不好看?&rdquo 夏至从她身后不远处走近她肩旁,先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然后移向了她手指的方向。
他来长安好几回,从未见过它此刻的模样:被晚霞笼罩着的长安城,山脚下的炊烟袅袅,一派安居乐业、国富民强的景象。
长安,从骨子里透露着一种骄傲和大气,一如身边的这个女人。
晚风习习,吹散了夏日的热气,他转过身看着韩未冬,突然道:&ldquo我走过不少地方,遇过不少人,但是&hellip&hellip过得很&hellip&hellip很荒唐。
&rdquo此刻她的发丝被镶上了最自然的金边,她的美没有侵略性,那种由内而外因为自信散发出来的气质,有着颠倒众生的资本。
韩未冬并未出言打断他,仰着脸来看他,带着肯定带着期许带着和他一样的爱意,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ldquo我曾觉得,若是真心爱一个人,是多么束缚和折腾的事情,我想着只要有着这副皮囊,口袋里有着这些银票,随时可以买来陪伴自己的人,总不至于孤单寂寞,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那些岁月多么可怜可悲,我&hellip&hellip再也不想过那种荒唐的日子了。
我遇到你,未冬&hellip&hellip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rdquo说到末了,夏至的声音有些哽咽,然后他自嘲一般苦笑了下。
韩未冬听他说完,缓缓抬起手,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她靠近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认真中带着一丝俏皮道:&ldquo你的这副皮囊,我可是很喜欢的。
&rdquo 夏至被她这调皮的话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覆在她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背上,孩子气地说道:&ldquo不想你竟如此好色,以后若是遇上长得比我好看的公子,岂不是要寻花问柳?&rdquo 韩未冬&ldquo扑哧&rdquo一声也笑出了声,抬起另一只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道:&ldquo就算我寻花问柳,也还得让某个公子为我守身如玉,不接待旁的客人呢。
&rdquo她嗔怪地噘着嘴。
夏至一把揽住她的腰,她双手顺势勾着他的脖颈,仰头专注地看着他,残阳洒在山间,洒在林中,也洒在了这双人的身上:&ldquo那个&hellip&hellip我从此再不会踏进烟花之地半步,我从前&hellip&hellip&rdquo他还要继续说,韩未冬却将手指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微微低头,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道:&ldquo你从前,欢喜的不欢喜的、荒唐的不荒唐的,都成就了今天的你,你不必为此向我解释和道歉,我遇到现在的你,和你的感受一样,只觉得真是太好了。
&rdquo她轻轻背过身去,看着最后一线夕阳,&ldquo我遇到你之前,以为自己会平和安好地过完这一生,不敢奢望那些情生意动的美好,总觉得是不属于自己世界里的东西。
你来了,让我的人生变得这样生动美好,这是我的幸运,谢谢你来了。
&rdquo西边的尽头是燃烧殆尽的红得发黑的火焰,一行白鹭青云直上拉开了一片夜色。
夏至倾身向前,他的手穿过她的腰际,从韩未冬的背后紧紧将她搂住,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处。
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她笑了笑,夏至抱得更紧了:&ldquo谢谢你,未冬。
&rdquo千言万语,他最终只说出了这五个字。
韩未冬被夏至牵着手,她看见他脸上有孩子般满足的笑容,觉得格外幸福。
她虽没有爱过其他男子,可并不笨,在对人性的了解上,是同龄人中少有的成熟,所以她付出了爱,并晓得什么样的回应才是真的爱。
她面对人生泰然自若,她面对爱情欣然接受,她心怀感激,她聪明,更智慧,这便是韩未冬。
两人一路行至山脚下,如墨的夜色在长安城的上空晕染开来,分别之际,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打算。
韩未冬回去向长辈们坦白心意,夏至即刻起程回洛阳,向父亲说明此事,准备好聘礼前来提亲。
分别之处和韩府隔着两条街,夏至取出一支白玉荷叶簪,簪尾刻着字,递给韩未冬道:&ldquo这是我昨天与你分开后买的,上头刻着你的姓氏。
&rdquo这样量身定制的簪子定是通宵达旦做成的,可他却只字未讲。
韩未冬接过披着月光的簪子,低头一瞧,便看见那簪尾处,果然刻着&ldquo韩&rdquo字,指腹可以感受到凹凸的刻痕,她没有推辞,落落大方地收了下来,道:&ldquo这便当作你给我的聘礼吧。
&rdquo 夏至看着她收下,又听她说这番话,觉得再多说也只是不必要的客套。
他想伸手拉一拉心爱之人的手,又顾忌这是在街上,靠近韩未冬的家,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作罢,翻身上马,坐稳后,笃定地说道:&ldquo你等我。
&rdquo 韩未冬点点头:&ldquo我等你。
&rdquo 他们的身后是青砖灰瓦的旧宅子,参天古树的树叶碎了月光,流转在空气里的是轻巧的夏花香气。
只有他们俩是静的,那些穿过他们的行人和车马,随着街灯蔓延到下个路口、再下个路口&hellip&hellip 五 韩未冬很快就被关了禁闭。
八十岁的祖母听见&ldquo夏至&rdquo这两个字就已经气晕了过去,母亲一边扶着祖母,一边痛心地看着跪在堂屋中间的韩未冬,父亲的手杖敲裂了他足下的青石砖。
韩未冬跪得笔直,没有哭,一脸的平静,和从前一样。
堂屋内只剩下了她和案上红纱罩着的灯,父母亲的争吵声时不时地传来。
韩未冬看着案上的红灯,那火苗跳得正欢,她又抬头透过窗棂看向天上的那轮皓月,她想着他和自己看着同样的月亮,真好呀。
从小乖巧温顺的韩未冬,受到了家法的惩罚后,依旧恭顺温良,早起请安,睡前请安,不管父母是否回应,她一如既往。
从一开始的不解、责骂到后来的冷漠回应,韩母率先耐不住了,她先是哭着絮叨着她这几天又打听到的一些关于夏至的风流往事,接着痛心疾首地指责韩未冬的少不更事与不知深浅,面对韩未冬不卑不亢的一句回应&mdash&mdash&ldquo从前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他待我一心一意,我愿意嫁给他&rdquo,最终只能总结为韩未冬被猪油蒙了心,走夜路撞了邪。
韩母甚至请来了法师、道士、和尚回来开坛作法驱邪,但在韩父的呵斥中最终没真的搞出太夸张的闹剧。
无奈之下韩母以泪洗面好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从苏家请来了救兵。
华夏民风较为开放,男女自己认识决定走入婚姻的也不少,韩家也不是死板保守的人家。
若是独女韩未冬私下中意了某位男子,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孩子,他们也不在乎门第差异。
只是这夏至名声实在狼藉,是长辈们眼中不折不扣的&ldquo火坑&rdquo代表。
长辈们知道女儿与苏菁交好,这个时候也只能找最信任的人来开解,并且得保守这个秘密,否则传出去对姑娘家的名声影响太大。
苏菁来了,她只听了韩母的几句交代,小脸变得煞白。
韩母见她紧张焦急的模样,想她定与自己所想的一样,心中有些宽慰,拉着她的手连连嘱咐:&ldquo一定要把她从火坑边上拉回来!&rdquo苏菁有些懵懂地连连点头,接着推开了韩未冬的房门,没有人看见她合上身后的门时,嘴角的笑容。
韩未冬见来人是苏菁,努努嘴道:&ldquo帮我倒杯水。
&rdquo 苏菁&ldquo唉&rdquo了一声,颠儿颠儿地倒了一杯水来,双手递给了韩未冬。
见韩未冬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向对好友最熟悉的苏菁知道她虽然看上去温柔乖巧,但心里已然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ldquo你不会&hellip&hellip准备私奔吧?&rdquo 韩未冬眼睛一亮,心中暗自感慨这闺中密友果然没让自己失望,点点头。
苏菁使劲咽了咽口水,她这样说是本能反应,以为韩未冬会犹豫分析,这么大胆不羁的想法,韩未冬竟然如此平静地承认了!苏菁半晌缓过来道:&ldquo太&hellip&hellip太刺激了。
&rdquo然后灌了一大口水,正经地说起话来,&ldquo我见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很是高兴,但是夏至,他真的值得你托付吗?&rdquo 韩未冬道了声&ldquo值得&rdquo,便缓缓向她讲述了两人相遇相识的过程,她说得很平静,但是甜蜜之意却洋溢在字里行间。
苏菁听她说完,却是一副难有的大人模样,她只问了几个问题:&ldquo你当初跑错了喝茶的包厢,他定知道你是跑错了,却老到地将你迎了进去,让你一错再错。
你想过他起初对你,只是对一个长相漂亮姑娘的一贯反应吗?&rdquo 韩未冬回道:&ldquo想过。
他与我一见钟情,本就是被对方的样貌气度吸引,谁的一见钟情不是如此?见到漂亮中意的东西,条件恰当,自然会想着下一步的亲近。
若他当下告诉我走错了,便难有后来的交集,于他于我,都是憾事。
&rdquo 苏菁想了想,似乎被她说服,又问道:&ldquo那位为难你的烟花女子,你怎么不让夏至帮你出头,好好羞辱她?他是不是怜香惜玉,怕得罪过去那些相好的?&rdquo苏菁到底有些意难平。
韩未冬摇摇头:&ldquo那个烟花女子,也非夏至的相好,说些不得体的话也是她那身份做得出来的,我置什么气。
如果我对夏公子来说,只是简单的漂亮女子,他会处理得十分周到,说几句玩笑圆场的话,他混迹烟花场所这么些年,难道不会说吗?恰恰是他的手足无措,才显得珍贵。
他若真的是如你所说的怜香惜玉,说的那句&lsquo以后不再去了&rsquo,并非给那女子听的,是给我听的,怜的是我的香、惜的也是我的玉。
&rdquo &ldquo冬儿姐姐,你说的那些我都觉得对,只是,他对你的百般在意,不就是因为对得不到的东西,才格外花精力的吗?&rdquo苏菁反问道,她似乎对这位夏至之前的印象着实太差,所以问题也问得格外尖锐一些,&ldquo不过是前一天见面,他第二天就能准备好羊脂白玉的簪子送你,真真是出手阔绰,可这不是游戏花丛多年的老手常用的手段吗?&rdquo 韩未冬靠在榻上,移开杯盖,又放了回去:&ldquo他遇到我之前,游戏花丛的经历,让他知道如何讨我欢心,这不是很好吗?他遇到我之前,就已经是洛阳富商之子,送我的簪子符合他的身份背景,谈不上阔绰,只是在他能力之内的礼物而已。
&rdquo她直起身来,给苏菁捏了捏肩膀,一如既往地温柔道,&ldquo那些过去,是无法改变的,在旁人看来好像十恶不赦似的,却仍旧有它的好处,他对我体贴照顾,他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其实比我更需要勇气。
不必觉得我在这段感情里,吃了很大的亏,他应该感恩戴德烧香拜佛才是。
其实他的出现,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有生之年,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他又恰好爱着自己,是要感恩戴德的。
我韩未冬和他夏至,不仅仅感恩对方,更要感恩老天的安排。
&rdquo 韩未冬是不喜多言的性子,如今和苏菁说的这些长篇阔论,是两人交往以来屈指可数的了。
苏菁一边担心那曾经流连花丛的夏至会辜负韩未冬,一边又为韩未冬找到心动的男子欢喜高兴,听了韩未冬的这番话,她心中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从前与同龄的姑娘们聚会,常常会交流近来读的书听的段子,有一阵子长安女子风行读《女尊》,那里面讲着什么样的女人才是强大的女人,要如何成为强大的女人二十一条等,大家说起来都头头是道。
但是今儿见了韩未冬面对夏至、面对自己感情的心态、处理方法,她从骨子里被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原来,真正强大的女人是这样的。
&ldquo你们私奔吧。
&rdquo苏菁拍着韩未冬的手背,总结陈词。
转眼枫叶飘红,夏至未至,两人当初分别得急,韩未冬也没顾得上问夏至的洛阳住址,但是夏至是晓得韩府地址的,说好的俩月期限他没有来,也没有来一封信解释,韩未冬临着小楷字帖,心神有些慌。
家中长辈们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强硬冷漠,今年韩未冬的生辰也没有给她操办,韩未冬不吵不闹,双方都摆明了各自的立场。
初雪的早晨,韩母一脸冰霜地进了韩未冬的闺房,开门见山道:&ldquo夏至的爹死了,如今夏家乱作一团,个个都在争家产,哪里还顾得上你?对他们这种纨绔子弟来说,钱财比什么都重要,你就醒醒吧。
&rdquo说罢韩母扭头便走。
午膳过后,苏菁连斗篷都没有披便来了,进屋时眉毛上的雪还未融化掉,她合上房门,急匆匆道:&ldquo夏至的爹死了!&rdquo 韩未冬点点头,声音有些低落道:&ldquo我听母亲讲了,他家里果然出事了,否则也不会误了约期。
&rdquo停了停,语气里满是关心和担忧,&ldquo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家里的关系那样复杂,应不应付得来。
&rdquo 苏菁感慨道:&ldquo你竟一点不担心他不会来?&rdquo说着坐在了韩未冬的榻边,担忧道,&ldquo你父母对他态度如此强硬,怕是他来了信,也到不了你手里,你的情况他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法子?&rdquo 韩未冬无奈地叹了口气道:&ldquo我也是这样担心,想他来了恐怕也是见不到我的。
&rdquo只一顿,她站起身来,从妆奁里取出两张银票递给苏菁道,&ldquo你得帮我一个忙。
&rdquo 苏菁听她与自己耳语后,吃惊之余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这位发小当得起&ldquo智勇双全&rdquo四个字了。
繁苍楼喝茶视野最好的包厢其中一间被包了足足俩月,出手自然是阔绰的,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包下后也不见有人来喝茶,只吩咐小二:若有一位洛阳夏公子来,便迎进去。
去包下那包厢的自然是苏菁,这只是韩未冬计划的第一步,而苏菁在计划里的执行力堪称完美。
不出一月,繁苍楼的小二来报,苏菁要等的人来了。
苏菁赶了过去,与夏至核对了身份后,便三言两语将韩未冬的近况告诉了他,让他尽量待在这里,以便联络,末了感慨了一句:&ldquo你能找上我家未冬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rdquo不等夏至回话,苏菁便趾高气扬地往韩府去了。
韩未冬听见夏至来了长安欣喜万分,赶忙问道:&ldquo他看起来还好吗?&rdquo 苏菁摊手道:&ldquo我从前又没见过他,哪知道他如今这模样是好还是不好?&rdquo喝了口水又道,&ldquo接下来怎么办?我已经让那小子待在繁苍楼不要乱跑了,都听你的指挥!&rdquo说罢挥了挥手,俨然一副大将风范。
韩未冬已经收起了欣喜的情绪,走到窗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现在已经是腊月,天色暗得格外早一些。
她又走到门外,对丫鬟说道:&ldquo今晚不去用膳了,你准备些点心来。
&rdquo叶儿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便布了些点心,识趣地退到门外去了。
韩未冬关上门,打量了屋内一圈,拿起妆台上的红色雕花漆器首饰盒子,又拿起一边的胭脂,转过身来,对苏菁道:&ldquo你的外衣、斗篷借我。
&rdquo 苏菁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又拿过韩未冬手里的胭脂盒子打开看了看,摇了摇头道:&ldquo这胭脂化开,还是不像血。
&rdquo她环顾了四周,然后拿过韩未冬手中的漆器盒子,韩未冬还未阻止,她便很快很准地往额头上磕去,发出了一声闷哼,额头上便流下了血来,她不去捂着额头,反而安慰道:&ldquo不妨事,是外伤,刘海儿遮一遮便看不见了,过两年就好了。
&rdquo 韩未冬半张的嘴巴久久合拢不上,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苏菁指了指自己的外衣和斗篷道:&ldquo快穿上走吧,事不宜迟。
&rdquo 韩未冬觉得此刻说再多只是多余,她点了点头,迅速换上了苏菁的外衣,披上了斗篷,戴上了貂绒毛边的帽子,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金银细软揣进了斗篷里。
待一切准备就绪,韩未冬看着旁边微笑看着自己的苏菁,眼泪又涌了上来,上前握着她的手道:&ldquo菁菁&hellip&hellip&rdquo &ldquo走吧,未冬,我多羡慕你,能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你奋不顾身。
&rdquo无须祝福无须叮嘱,苏菁那时笃定她会拥有最完美的爱情。
&ldquo我走了。
&rdquo韩未冬低声哽咽道,然后一狠心放开了手,压了压斗篷的帽子,走出了门外。
丫鬟叶儿上前道:&ldquo苏小姐,我帮你喊车夫来。
&rdquo韩未冬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地冲着后头的丫鬟摆了摆手,叶儿果然停住了脚步。
韩未冬低着头,两边石灯柱里透出的光照着肆意飞舞的雪花。
穿过长廊的时候,她用余光瞥见了饭厅里的灯光,父亲似乎没有回家用晚膳,祖母一直卧床养病,那里用餐的只有母亲一个人,浑然不知屋外的情形。
她心里一紧,眼睛有些酸,然后加快了步伐,脚下的雪破碎的声音格外响亮。
行至侧门的时候,她停了停,转了转脚跟,想打量一番这自幼生长的园子,却只敢看看脚下一方被月光照亮的积雪地,然后一咬唇,脚跟转了个方向,走出了家门。
六 那一夜群星隐去,一轮皓月独悬空中,点亮了大雪纷飞的长安城。
那一夜繁苍楼外,依旧车水马龙,繁苍楼最受欢迎的庄先生,讲的是一出新戏文:洛阳富商夏和之死。
韩未冬自然顾不上留意说书的戏文,她在熙攘的街上走得很艰难。
待到繁苍楼外,还未上去,便有一人从暗处的巷子里,走到了灯光下,那人披着墨色黑狐大氅,头发束起,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散发着由内而外的贵气,他的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墨玉扳指,在呵气成白烟的冬夜里道:&ldquo你来了&hellip&hellip&rdquo 韩未冬收住脚步,抬眼看他,几月未见,没有猜忌没有生分,有的只是几分不舍几分想念和愈发浓郁的爱恋,冲着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他的眼眶却生生地红了起来,快步上前,不顾周围的人流,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他说:&ldquo我带你走吧,华夏这么大,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好不好?&rdquo 韩未冬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雪花落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的眼睛那样深邃,像是那看不透的黑夜。
他比几个月前清瘦了一些,黑了一些,她有些心疼,冲着他点了点头道:&ldquo出来不易,所以只带了一些便携的首饰和银票。
&rdquo 夏至在女人身上从来都是一掷千金的,这还是头一回有个女人,心甘情愿主动拿出了积蓄,图的是和他厮守终身。
他的眼眶湿润了,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道:&ldquo我去了几封信给你,杳无音信,想你这里定出了周折,所以处理完父亲的葬礼,我便来了。
&rdquo &ldquo那后续的事情&hellip&hellip&rdquo韩未冬担心地问道。
夏至知道她的担心,双手捧起她的脸,认真地注视着她,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恋,眼睛最骗不了人,思念、惦记、爱慕都会融入里头,掺杂不了一丝的杂质。
他摇摇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ldquo随他们去吧。
&rdquo他只担心雪天路滑,赶来的时间太久,他只担心少一天见她&hellip&hellip &ldquo对他们这种纨绔子弟来说,钱财比什么都重要&rdquo的话犹在耳畔,她想起出门前母亲在饭厅用餐的孤独身影,母亲阻止自己与夏至的婚事,不过是担心自己会过得不好罢了,她自然明白母亲的用心,此时此刻,她对家人的愧疚又少了几分。
连夜离开长安城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决定,站在长安城外的石碑前,韩未冬仰头看着风雪中的碑文,上头刻着八个大字&mdash&mdash长治久安,天下大同。
她想着下次再见这块碑文,她与夏至儿女应该成行了,不晓得到时候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夏至扳过她的身子,倾身直视着韩未冬,一本正经道:&ldquo未冬,你愿意为我离开生长这么多年的地方,我夏至记在心上,离开前,我想与你说几件事情。
&rdquo 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微微眨眼,点了点头:&ldquo好。
&rdquo &ldquo我是母亲一手带大,父亲因为母亲的家世背景一直有些忌惮,在外头养了几房,也不敢带回家里。
母亲从小寄太大希望于我,我却怨她在父亲面前太过软弱,于是我心存叛逆,与父亲关系极差,更别说打理他的生意,只是使劲花他的钱,让他烦心生气才觉得爽快。
在母亲过世之前,我与父亲一直交恶,母亲除了哭也没有旁的法子,父亲对她似乎更是厌烦。
母亲去世,我十分难过,这世上真的疼我的那时只有她一个,而我却因心性未定也没有顺着她的意,让她含恨而终。
不想母亲尸骨未寒,父亲竟张罗着将外头几房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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