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dquo小舟又逃课了,让我替他带信,这是你的。
&rdquo 小舟是班里的生活委员,专管信件的收发。
她道了谢,接过来随口问了一句:&ldquo你跟小舟很熟?&rdquo &ldquo我们是一个寝室的。
&rdquo赵鸣加重语气回答。
子言看一眼信封,是季南琛的字迹,她有些怔仲。
从寒假里的那一幕之后,开学近一个半月,她都没有再收到季南琛的只言片语。
自然,她也没有再主动提过笔。
她本来想,也许,季南琛跟她再也不会有什么来往了。
然而他还是写信来了,还是先于她,做了一种让步的姿态。
这姿态,让她如此惊喜,又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失而复得。
&ldquo是你那个同学?&rdquo赵鸣看了一眼她的脸色,&ldquo字写得很大气。
&rdquo 她匆匆地&ldquo嗯&rdquo了一声,没有仔细揣测赵鸣话里的含义,便回过头去专心拆信。
心里有什么东西细碎地响,薄薄一页纸,忽然变得很重。
她伏在桌上,很久很久没有吭声。
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季南琛。
&ldquo子言?&rdquo他熟悉的声音平稳依旧,听不出什么端倪。
&ldquo收到你的信了。
&rdquo她有些忐忑。
季南琛一怔,&ldquo哦。
&rdquo &ldquo你为什么要用左手写信?&rdquo子言屏住呼吸,尽量平静自己的情绪。
他迟疑了一下,&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右手怎么了?&rdquo子言忍耐不住,语气开始激动。
&ldquo没事。
&rdquo他还在强辩。
&ldquo你要是撒谎,我就不理你了。
&rdquo子言打断他的话。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回答:&ldquo真没什么事。
就是踢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受了点小伤,不方便握笔了。
&rdquo &ldquo什么时候的事?&rdquo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个人一向报喜不报忧。
&ldquo半个月前吧。
&rdquo他轻声说。
&ldquo是不是打了石膏?&rdquo子言的语气越来越差。
他几乎微不可闻地&ldquo嗯&rdquo一声,立刻又补充道:&ldquo没事,都快好了,真的,不骗你。
&rdquo &ldquo都骨折了还说不严重,你这人真不让人省心!&rdquo子言嗔怪他一句,隔着电话线,凭空难以想象他真实的情形。
&ldquo手没好就不要给我写信了。
&rdquo挂电话前子言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ldquo子言&hellip&hellip&rdquo他好像欲言又止。
&ldquo嗯?还有事?&rdquo &ldquo上学期寄给你的卡,收到了没有?&rdquo 有极微弱的嗡嗡声在脑海里盘旋,良久,她听见自己梦游似的声音,&ldquo什么卡,很好看吗?&rdquo 他的呼吸清晰可闻,好像在似有若无地叹息,&ldquo没事,我挂了。
&rdquo 子言放下话筒,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该有的情绪。
他信封上的笔迹是右手写的。
也许,在受伤前他早就想给她写信了吧,只是一直在犹豫,直到右手受了伤,才找到一个放低姿态的契机。
季南琛也是骄傲的,只是,他的骄傲,在自己面前被放得这样低。
子言第一次没有去上晚自习。
在寝室明亮的日光灯下,她想起那张卡,着实很困惑&mdash&mdash卡片里的那些言辞,究竟算是模棱两可的兄妹情,还是委婉地表达好感? 她不希望是后者,因为心里一直都明白,她的爱,从来就没有动摇和改变过方向。
其实人生在世,总避免不了许多的无可奈何,子言想,要做到既不让自己难过,也不让别人难过,最两全其美的办法,莫过于扮作懵然不知。
她只能假装无知,继续把妹妹的角色扮演下去。
电话铃忽然清脆地响起来&mdash&mdash是龚竹的电话。
简单聊了两句,龚竹便直截了当地问:&ldquo子言,最近有没有季南琛的消息?&rdquo &ldquo那家伙啊,一直没有音讯,我也是今天刚知道,他的右手摔伤了。
&rdquo子言老老实实回答。
龚竹倒吸了一口气,&ldquo原来&hellip&hellip是这样,难怪他一直没有跟我联系。
&rdquo &ldquo别担心了,很快会好起来的。
&rdquo子言安慰着好友。
&ldquo子言,我,我想去北京看看他,你跟我一道吗?&rdquo龚竹吞吞吐吐地征询她的意见。
她愣了一下,随即无声地微笑,&ldquo我才不敢翘课呢,你还是一个人去吧。
&rdquo 龚竹叹气的声音隔着话筒还是一样清晰,&ldquo算了,现在去也不大合适,他手受伤了,还要操心接待人,挺受累的。
&rdquo 子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ldquo大小姐,您可真会为他着想,我谨代表我的干哥哥,向你表达诚挚的谢意。
&rdquo &ldquo沈子言!&rdquo龚竹恼羞成怒地嚷嚷。
&ldquo好了,好了,不敢了。
&rdquo子言立刻就配合地作投降状,并且真诚地建议,&ldquo要不,你暑假去?那时他的手也好了,你也不用翘课了。
&rdquo &ldquo再说吧。
我都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欢迎我去。
&rdquo龚竹挂电话前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这句话钻入子言的耳朵,一直钻入她心里。
秦静仪建议她去北京玩,她当时想的其实和龚竹一样,只不过,那个人家,是林尧。
上海的梅雨天迟迟不走,整个月几乎都在下雨,子言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着这五月的天气发了霉。
赵鸣对她的追求开始明显起来。
明显得全宿舍的人都看出来了。
每次上大课,总坐在她附近;每天她放在开水房的开水瓶,总能被他打满开水;每天一个电话,内容都是邀她去看电影或是请吃饭,虽然每次都被拒绝,可是每次都不气馁。
&ldquo我要疯掉了,不敢去上自习了都。
&rdquo子言坐在书桌前喃喃自语。
薛静安凑过来,美丽的大眼睛一闪一闪,&ldquo要不要我给你解决掉?&rdquo 子言疑惑地看向她,&ldquo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都对他说过好多次了。
&rdquo 薛静安笑容盛放,想也不想地回答:&ldquo要么你就像米依依,告诉对方,你对男友的要求高得吓人,让他知难而退;要么就直接OVER,说你有男友了。
&rdquo &ldquo这两个主意都不行,我既不想伤人家自尊又没有交男友。
&rdquo她觉得愁死了。
&ldquo本校不好蒙,你不可以蒙他说在外校、外地啊?你就笨死吧!&rdquo薛静安皱眉说。
子言扑哧乐了,&ldquo好吧,那下次他要是再打电话来你替我说吧,我可编不出来。
&rdquo 为了躲赵鸣,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广播社,连晚自习常去的大教室也换成了图书馆,饶是这样,上大课的时候还是避不开,每晚找她的电话也照样不断。
薛静安咬牙切齿地说:&ldquo你倒好了,躲到图书馆去,结果被骚扰的是我们。
下次我可真要替你快刀斩乱麻了啊。
&rdquo子言只当她是说说而已,也就笑着点头。
薛静安倒是真的说到做到。
第二天上大课的时候,子言发现,赵鸣破天荒没有坐在附近,而是隔了遥遥七八排的座位,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她惊奇地看向薛静安,后者正得意地给她抛了一个媚眼。
子言暗地比划了一个佩服的手势。
&ldquo昨天晚上,这家伙接连打了三个电话找你,&rdquo薛静安压低声音,还是没能抑制住兴奋的语气,&ldquo朱秀丽根本搞不掂。
第二个电话是我接的,说你和男朋友出去了。
他还不信,追着问是哪里的,我就说,人家北京的,千里迢迢来看你了。
他就蔫了。
&rdquo 子言懵了,微皱着眉,&ldquo你编哪里的不好,编什么北京的。
&rdquo &ldquo奇了怪了,你不正好有一北京的男同学吗?又长那么帅,正好利用上啊。
&rdquo薛静安笑得很无害,&ldquo不过那家伙可真难缠,我挂了他又接着打电话来,这回我可生气了,还没等他开口,就给说了一通厉害的。
&rdquo 子言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感兴趣地问:&ldquo你说什么了?&rdquo &ldquo我压根儿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人家沈子言的男朋友在R大,长得又帅,对她又好,你压根儿就没有机会!这回他一个字都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rdquo 子言几乎要翻白眼了,她啼笑皆非地看着薛静安直摇头,&ldquo你就编吧,编这么离谱,将来要我怎么圆场?&rdquo &ldquo这还用圆什么场?&rdquo薛静安笑嘻嘻的样子天真无邪,&ldquo反正是收到效果了。
&rdquo她瞟一眼赵鸣的方向,&ldquo你看看他那样子,我打包票今晚绝对不会再有骚扰电话了。
&rdquo 她撑着脑袋按了按太阳穴,忽然觉得很惆怅。
这惆怅当然不会是为了赵鸣。
入围女子组乒乓球的前六名让她兴奋过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那晚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打电话给林尧。
这是一个借口,算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了,可是末了她却突然丧气地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林尧的电话。
而写信的勇气,早就丧失殆尽,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原以为,就算林尧不是特意为她来的上海,那么教她打球,要她的电话号码,请她看电影,写在她手心里的字,突如其来的吻,也许都代表着某种开始。
不一定是爱情。
但是,只要是和他有关的开始,都能令她万分欣喜和期待。
只是,她想错了。
他离开上海以后,和她什么联系都没有,整整一个月,电话、信件,统统为零。
沈子言果然只是独自做了一个极美好的梦,醒来以后是梨花满地不开门。
临近期末的时候,沈志远终于签下了无锡一家公司,马上就要离开上海。
原来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理会那些山高水长的理由。
有那么一瞬间,子言觉得很羡慕表姐,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哪怕他起先懦弱过,退缩过,但是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忌,豁出一切去爱了。
也许迟了,也许会没有回应,但是,一定一定不会留下遗憾。
这一年的夏天,子言并不知道,改变命运的不仅仅只有沈志远,还有她自己。
谁言千里自今夕 在送走沈志远的那天,子言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异样清晰,她觉得自己很想去北京,想去看看那个人生活学习的地方,异乎寻常地想。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正逢她生日,一大早便接到了季南琛的电话。
他从来不会忘记她的生日,每回都是第一个祝福,这点令子言一直觉得很温暖。
他说暑假要留校,子言担心他的手是不是还没有好,这么想着,就这么问出了口。
他立即否认道:&ldquo不是的,已经拆了石膏,差不多好了。
&rdquo他顿了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话语里含着一丝明显的笑意,&ldquo要是不相信,你就到北京来瞧瞧我好了,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rdquo 鬼使神差,她心中莫名一动,脱口而出道:&ldquo好啊,那我和龚竹一起去看你吧?&rdquo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没有说话,像是有些不确定,最后终于迟疑地回答:&ldquo真的?&rdquo &ldquo嗯,真的!&rdquo子言笑起来,觉得浑身轻松。
她立即就联系了龚竹。
龚竹很高兴,连连嚷着说好,&ldquo子言,你先回家等着我,等我考完就和你一起去北京玩儿。
&rdquo 心情如放飞的鸽哨,穿过湛蓝的天,直插云霄,有种期待的忐忑,不安的想象成天在脑海里扑扇。
她想也想不到,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勇气去他在的城市,虽然,他暑假不一定会在那里。
但是已经很美好了,能看看他学习、生活的地方,就像能够多走近他一些,多了解他一些,这微不足道的幸福已经能够令她满足。
某一刹那,她忽然体会到林尧上次来上海,为什么会对她平时学习、食宿的地方那么感兴趣。
领悟的一瞬间,她的心,滚烫滚烫。
在离校准备回家的那天,忽然接到苏筱雪一个电话。
&ldquo子言,你还在学校啊?&rdquo &ldquo嗯,我们放假晚,你有什么事吗?&rdquo子言的语调是轻快的。
&ldquo有件事想麻烦你,咱们寒假照的那张照片,你这儿有底片没有?&rdquo苏筱雪不紧不慢地说。
&ldquo有啊,怎么了?不是给你寄过一张吗?&rdquo &ldquo是这样,有人想要我把这张照片转送给他,你也知道,我自己也就这么一张,又没有底片。
&rdquo苏筱雪语音婉转,笑着说。
&ldquo嗯,我明白了。
&rdquo她很快回答,&ldquo底片在我家,回头我洗一张寄给你。
&rdquo &ldquo先拿你那张送给我行不行?我急着去北京,正好当面拿给他,免得寄来寄去的费工夫。
&rdquo 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来,像吃了一枚槟榔,突然之间便锁住了喉,她半天说不出话来,&ldquo&hellip&hellip好,你明天下午来拿吧,我上午就到家了。
&rdquo 缓缓放下话筒的一刻,心情慢慢平复,她开始有些质疑自己去北京的决定是不是过于冲动了。
第二天下午,苏筱雪准时上门来拿照片。
她标志性的短发已经渐渐长成温婉可人的披肩发,涓涓的卷发流淌在肩头,显得清丽而优雅,酷暑烈日下她的肌肤依然清凉无汗,晶莹皎洁。
&ldquo子言,你去过北京吗?&rdquo苏筱雪随口问。
她微微一笑,&ldquo没去过。
&rdquo &ldquo那么,有空是该去看看,趁着有同学在。
&rdquo苏筱雪微笑,笑容恬美安静。
&ldquo嗯,正打算这个暑假也去看看的。
&rdquo刚说完,子言就后悔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后悔什么。
&ldquo哦?&rdquo苏筱雪面容微动,微微抬起下巴,有些惊讶地看向她,&ldquo你哪个同学在北京?&rdquo &ldquo季南琛。
&rdquo子言回答得并没有什么底气,莫名地心慌,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ldquo过几天会和龚竹一起去。
&rdquo 苏筱雪了悟地点头:&ldquo嗯,原来是季南琛!他在R大吧,我想起来了。
&rdquo 子言匆匆点一点头,&ldquo是。
&rdquo 心里始终有种古怪的感觉,一直卡在喉咙,直到苏筱雪走了很久,子言才叹出那口气来:她到底没有勇气问苏筱雪那个要照片的人是不是林尧。
还有,苏筱雪去北京,究竟是不是去林尧那里。
在家里闷了三天,龚竹终于回来了。
两个人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暑假的学生潮还没有完全褪去,车厢里人流拥挤,子言把靠窗的位子让给龚竹,好让她可以趴在茶几上睡觉。
凌晨两点的时候,列车经过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串串灯火闪烁,在车窗上一掠而过,车轨发出单调的咣铛咣铛声。
她一直睡不着。
早晨龚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ldquo其实想想还是很莽撞,都不知道季南琛手好了没有,我们就杀过去了。
&rdquo &ldquo听他说已经拆了石膏,应该好了吧。
&rdquo子言安慰好友。
&ldquo可他这一学期都没有给我写信,我想他一定还没好,总不能用左手写信吧?&rdquo龚竹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已经瘦下去不少,出脱成完美的鹅蛋脸型,大眼睛出神地凝望着窗外。
她忽然想起季南琛那封左手执笔的信,蓦然便有些心虚。
北京的天空非常高远,城市上空仿佛蒙着一层灰。
走出西客站的时候,子言忍不住回望,有模糊的错觉。
她一直以为隔着几千里的距离,北京是那样遥不可及,然而就在一夜之间,这一切已经呈现在脚下。
来不及再感慨下去,龚竹已经兴奋地扯一扯她的胳膊,&ldquo季南琛!&rdquo 她回过头,季南琛颀长挺拔的身影就立在十几米开外,隔了那么远,依然可以看得见他漆黑漂亮的眼睛,唇边含着一缕微笑。
这陌生匆忙的环境,各色面容的行人,都因了季南琛这明亮的笑容而变得温暖从容了起来,她不由自主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出租车在车流中穿梭,龚竹非常好奇地看向窗外林立的高楼,子言听着司机滔滔不绝地侃大山,觉得相当有意思。
&ldquo北京的每位出租车师傅口才都这么好吗?&rdquo刚下车她就笑着问季南琛。
季南琛含着笑,帮她接过行李,&ldquo这是北京特色。
&rdquo 龚竹伸手拦住他,&ldquo你的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早好了,不用担心。
&rdquo季南琛唇边的笑意愈深,抬起右手活动了一下,&ldquo你看是不是?&rdquo 子言刮一刮龚竹有些泛红的脸颊,&ldquo心放下了吧?&rdquo 龚竹有些尴尬,轻咳一声,&ldquo季南琛,你安排我们住哪儿?&rdquo &ldquo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就住我们班女生宿舍。
先去放行李,然后请你们吃饭。
&rdquo R大的女生宿舍门口,一个女生迎上来,笑语盈盈,&ldquo季班长,你同学真漂亮,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rdquo 子言知道说的是龚竹,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季南琛,不料却一怔。
她分明看见,季南琛的笑意有些凝滞,眼神反而落在自己身上,复杂而深邃。
尽量忽略掉这奇怪的感觉,子言笑着接过话头:&ldquo季南琛是不是在你们班上特别受女生欢迎啊?&rdquo &ldquo那还用说!&rdquo那女生笑着回答,&ldquo我们班长可不止在我们班上受女生欢迎,上学期他的手受伤,全校多少女生的心都碎了呢。
&rdquo 龚竹也笑起来,虽然有点勉强。
她看了一眼季南琛,&ldquo风采依旧啊,老同学。
&rdquo 季南琛有些尴尬,喝止那女生:&ldquo小暖!&rdquo &ldquo哦哦,我说错了&hellip&hellip&rdquo小暖立刻转换话题,&ldquo跟我来吧,咱们上楼啦。
&rdquo 子言笑着推了一把龚竹,&ldquo走啦,我累死了,去放行李去。
&rdquo 晚饭是在R大校内的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饭馆里吃的,她一向很喜欢这样的小馆子。
季南琛给她的杯子倒满啤酒,&ldquo子言,知道你会喝酒的,多少喝一点,算我给你们接风吧。
&rdquo &ldquo不成,季南琛,合着你就心疼龚竹,专欺负我一个人啊?&rdquo她指一指龚竹面前的空杯子。
龚竹慌忙捂住杯口,&ldquo子言!&rdquo 季南琛的笑容深深的,眼睛明亮,像有阳光在闪烁,&ldquo龚竹不会喝酒,你会呀。
就陪我喝一点嘛。
&rdquo 子言笑起来,站起身走到季南琛身边,慢慢给他斟满啤酒。
浅金色的丰富泡沫从一次性的塑料杯子里翻涌上来,她的力道控制得正好,一滴也没有溢出来。
&ldquo那好,我敬你一杯!&rdquo 一次性塑料杯子质量薄弱,放在桌上根本立不住,端起来轻轻一捏就会泼出酒水来。
她看也不看一眼,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将手腕一翻,杯子倒转过来,已经一滴不剩。
她笑着说:&ldquo我可先干为敬了啊。
&rdquo 季南琛站起来,小心翼翼端平杯子,郑重的态度令人感觉奇怪。
他浅浅一笑,随即举杯饮尽。
&ldquo吃菜吃菜,喝酒一点意思也没有。
&rdquo龚竹举着筷子直笑。
回到宿舍里,子言觉着酒意有点上涌。
她信步走下楼,踱到宿舍楼跟前一片小林子里,随便找了条长凳坐了下来。
夜空澄净,一轮极淡的圆月高悬,隐约的银色透过稀疏的树叶从头顶洒下来。
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树林外经过,不时有脚步声从林外传来。
恍然如梦,子言觉得有些迷惘,并不明亮的光线,陌生新奇的环境,都在告诉她,这里是北京。
她真的很想他,所以终于来到他所在的这个城市,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这份想念越发变得浓郁。
每一个经过的路人,稍稍有相似的身影都会令她心里一抽,下意识地寻找,下意识地回眸,然后习惯性地失望。
&ldquo子言。
&rdquo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样称呼她的人只有季南琛一个。
她揉揉太阳穴,微笑着抬起头来,&ldquo季哥哥。
&rdquo 季南琛的眼睛在夜色中漆黑如钻,随着她这一声称呼,眸子里一点星芒瞬间便黯淡下去,&ldquo子言,同学之间,还是叫我名字吧。
&rdquo &ldquo那你是要和我脱离兄妹关系了是吗?&rdquo子言稍稍调侃了他一句,想舒缓他显而易见流露在外的紧张情绪。
他明明是笑了,嘴角边噙着的却仿佛不是笑意,而是苦涩,&ldquo你总是能令我无可奈何。
&rdquo &ldquo坐吧。
&rdquo子言拍拍身边的长凳,&ldquo站着说话累得慌。
&rdquo 他缓缓坐下来。
林子里有凉爽的晚风,吹起子言裙子的一角,膝盖有些凉意。
她缩了缩,季南琛便往她身边轻轻挪近,没有说话。
静谧的空气,有种微妙的感觉滋生,子言不安地移动了一下身体,随便找了个话题:&ldquo你们学校西门那座教学楼挺气派的啊。
&rdquo 季南琛淳厚低沉的声音在暗夜里仿佛带了磁性,分外悦耳,&ldquo那是明德楼。
除了这座教学楼,我们学校就没有什么优点了。
你实在要参观,那只有一勺池和世纪馆可以看看。
&rdquo 子言歪着头看着他笑,&ldquo你们R大要是没有看头,那我们学校就只好钻地缝了。
&rdquo 他仿佛认起真来,叹口气说:&ldquoR大真没有什么看头,要参观还是B大更具有观赏性。
&rdquo 子言低下头去,听他继续说:&ldquo其实R大有句顺口溜,食堂三层修电梯,一勺池底蓝漆,保研不看学分绩,男生不过一米七&hellip&hellip&rdquo 子言忍不住咯咯笑起来,&ldquo那你可算是打破了你们学校的定律,难怪这么招女生喜欢。
&rdquo 他淡淡一笑,伸手为她理了一缕飘散的头发,&ldquo招你喜欢就好。
&rdquo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子言并不觉得暧昧。
她顺手自己理了理鬓发和刘海,懒洋洋地回答:&ldquo你是我哥,那是当然的了。
&rdquo &ldquo如果不是你哥呢?&rdquo他忽然发问,语调稍稍有些拔高。
&ldquo不是哥,还能是什么?&rdquo子言觉得脑子有些混乱。
&ldquo作为普通同学,子言,你会不会&hellip&hellip喜欢我?&rdquo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离得她很近。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眼睛灼亮,像有两簇小火苗在跳跃。
她微笑起来,两眼眯成一条线,拿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下,&ldquo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龚竹就算不做你妹妹,她也一样喜欢你。
&rdquo 他将她的手指轻轻拉开,摇摇头,眼神里流露出莫名的忧伤,&ldquo我没有问她,我问的,是你。
&rdquo 她听得很清楚,季南琛在问她喜不喜欢他。
她不是傻瓜,到了这一步,如果还不明白,那就真是迟钝得可怕了。
她承认,她是喜欢他的。
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当哥哥,季南琛都称职得无可挑剔,在和他同窗的那些日子里,他多次帮过自己。
虽然也曾经有过困扰过她的流言,给她带来过沉重的压力,可更多的却是感激与欢喜,还有小小的虚荣心&mdash&mdash这么优秀的季南琛,居然会和她走得这样近。
怎么会不喜欢他?但是喜欢并不等同于爱,他要的答案,她给不起。
幸好,他只是在问她喜不喜欢他?所以,她还有一步余地可以退。
所以她很快抬起头,微笑着回答他:&ldquo当然,要是不喜欢你,我不会认你做哥哥!&rdquo 季南琛微微叹息一声,侧过头去。
树林外漏进来的光线在他脸上流转,看得见他垂下眼睑,睫毛颤动。
良久,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向她,&ldquo我知道了,子言。
&rdquo 她意外地有些心慌,低声说:&ldquo你知道什么?&rdquo 晚风渐渐止住,季南琛的声音虽然轻,却听得很分明,&ldquo你心里,一直喜欢一个人,对不对?&rdquo 她的手搁在膝盖上,手指蜷曲起来,将裙子的一角捏在手心,捏得满手心都是汗,身上却一阵一阵作冷。
季南琛的手伸过来,覆住她的手背,&ldquo你的手好冷。
&rdquo他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沐浴在月色里的缘故,显得极其苍白。
脑子里纠缠了大团大团的丝线,翻滚成一个毛绒绒的线球,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解起,她暂时找不到那个线头儿。
而季南琛的手这样暖,搁在她手背上一动不动。
这一刻的时光,其实是安静平和的。
她知道,并且一直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值得她全心全意信任,并且托付所有。
&ldquo可惜,他也许并不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
&rdquo子言抬起头来,有一点点酸楚,然而还是说出了口。
她坦然地望着季南琛,像放下了心口一块大石。
季南琛的眼睛在黑夜里漆亮如星,瞳仁里划过一丝波动的痛楚。
他隐忍地笑一笑,那笑容却因为太用力仿佛随时要碎裂开来,&ldquo有多久了,子言?&rdquo &ldquo很久很久了。
&rdquo她忽然觉得疲累,埋藏太久的秘密,淤积了岁月经年的沉淀,沉重地积压在心头。
她其实也很想要倾诉,只是,一直找不到那个可以倾诉的人,&ldquo认识他的时候,我和你还不是同学。
&rdquo 他的手微微一动,轻声问:&ldquo我认识?&rdquo &ldquo他虽然没有和你同过班,但你应该是认识的。
&rdquo子言苦笑,咬一咬下唇,&ldquo我知道和他没可能的,因为差距太大,在别人眼里,我和他大概是连交集都不应该有的。
&rdquo 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她抽了两次都没有抽出来,只好作罢,任凭泪水一颗颗坠落在他的手背,滚圆的,冰凉的,然后顺着他的手腕一直蜿蜒往下。
而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ldquo我喜欢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没有勇气告诉他,没有指望他会喜欢我。
从来没有开始过,也许会遥遥无期,可就是没有办法停止&hellip&hellip就是这样,季哥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rdquo她说得很快,泪水如珠,接连不断,几乎看不清季南琛的脸,内心仿佛已被淘洗一空。
他无声叹息,终于松开她的手。
子言立即站起来,转身离开,然而却强不过他在身后用力一揽,整个人被他在身后紧紧抱住。
&ldquo别动,子言,一下就好。
&rdquo他将头轻轻靠在她的后背,声音有如梦呓。
&ldquo你说,&rdquo她的心瞬间柔软,迷糊混乱的感觉如电一波一波袭来,腿软得站立不稳,&ldquo我是不是很傻?&rdquo 纯棉的衣料有一小块洇湿贴在了后背上,背脊有点湿湿的凉意,好像是他的泪。
良久,他双臂忽然一松,&ldquo子言,&rdquo她回过头去,背着光,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一字一句,坚定而有力,&ldquo你一点也不傻,我会陪着你,一起等下去,直到你想放弃的那一天。
&rdquo 她的身体震颤起来,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季南琛用手指轻轻为她擦拭泪痕,温柔而怜惜,&ldquo在这之前,我会一直是你的好哥哥,就算你傻,至少还有我做伴儿。
&rdquo &ldquo我不要你这样,季南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dquo她拼命摇头。
&ldquo我想,你知道原因。
&rdquo季南琛好像在微笑,&ldquo子言,其实你收到过我那张贺卡是不是?&rdquo 她垂下头去,无声叹息。
&ldquo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好,可我就是想告诉你,&rdquo周围很静,林子外几乎没有了人声,所以他的声音也就格外清晰,&ldquo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傻。
&rdquo 他的手抚住她的双肩,话语轻柔得像一个梦境,&ldquo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许,我傻不过你;也许,我会提前放弃。
但无论如何,我不会给你压力,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你说一个字,我就会离开。
&rdquo 这一刹那如千万个光年一般绵长,仿佛一瞬,又仿佛好几个世纪。
她轻轻将头靠在他胸前,倾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胸口起伏,这就是季南琛,弥足珍贵的季南琛,独一无二的季南琛。
只不过一秒,她已经离开那温暖的源泉,抬起头,低声说:&ldquo好。
&rdquo 有些话,他不用说,她也已经明白。
但是他不会知道,从这一刻起,季南琛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沈子言心里一个极特别的存在,她永远永远不愿意伤害他;为了不伤害他,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ldquo咱们走吧,很晚了。
&rdquo她拉一拉季南琛的衣角。
&ldquo明天咱们要去长城,你早点睡,要不然爬不起来。
&rdquo走到宿舍楼前,他不放心地再叮嘱一遍。
&ldquo知道啦。
&rdquo她笑一笑,&ldquo你不上去吗?&rdquo &ldquo不了,我之前上去过,送了个西瓜,也不知道龚竹给你留了没有。
&rdquo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很亮,眼角还有些湿润,笑容却如阳光般明朗。
正说话间,四周便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宿舍楼熄灯了。
有个人轻轻在她耳边说:&ldquo子言,你能来北京,我真&hellip&hellip高兴。
&rdquo 来不及回神,一转身,他已经离开。
在北京的几天,她们很忙碌,长城、故宫、十三陵,去了很多地方。
子言拿着相机,边走边拍,一点也不觉得累。
傍晚时分,当她和龚竹坐在前门的一家露天小店喝着凉茶的时候,季南琛笑着说:&ldquo你节约一点胶卷吧,明天要去颐和园了。
&rdquo 龚竹撑着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我是姬象,谢邀。 人在大明,刚死在紫禁城。 信号不好,神鬼怪事太多。 匿了。 /
凌霄穿成了书里的配角真千金。 假千金认回了比他们家有钱一百倍的豪门,成为两家团宠。 而真千金是乡下来的又黑又柴可怜兮兮的土包子。 未婚夫:就算是我高攀不起明珍,也不会看你一眼! 父母:你多跟明珍学着点,她什么都比你强,愿意教你是你的福气。 假千金含笑答应:我一定好好教凌霄。 然后开始教身无分文的她怎么花一万块。 凌霄下意识看了一眼。 滴 【山阴公主已上线】 【太平公主已上线】 【平阳公主已/
又名:被学姐赖上的日子 校花:王易,脚酸,捏 校花:王易,怕黑,牵 校花:王易,你是我的人了,你跑不掉的! 王易一觉醒来,重生回到20年前高考现场。 面对天书一般的试卷,直接懵逼。 考试不顺利就算了,回头还被校花骑在身上一顿胖揍。 我不要脸的吗? 算了,脸给你了,身子也给你了! 校花:王易,我帮你背了黑锅,锅太沉了,你背着我走吧! 高端的猎人,经常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眼前。王易发现,自己七岁/
*泼辣小厨娘x神颜公子哥 人家穿越到文工团是舞蹈演员,顾芊穿越过来居然是一名食堂女工。 罢了,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厨子虽然没有跳舞体面,也算是一门手艺。 正好,顾芊穿越前是一名神厨。 持起锅铲就是一顿干! 糙面、野菜、麦麸咸菜饼子都能给你做出朵花儿来。 任何糟糕的食物到了顾芊手里,皆能成为化腐朽为神奇的美食。 一不小心就从食堂女工升职为主厨,成了文工团人人追捧、不敢得罪的顾神厨! 就在顾芊开/
久作,代号Q,13岁,异能是[脑髓地狱],是即使在异能当中也最被忌讳的精神操控的异能,被称为【活灾难】,因此终日被关在港口mafia的地牢不见天日。 [嗡嗡嗡] 在睡梦中听见了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再一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黑漆漆的车里,而身旁的开车的人,是一只大蝙蝠? 啊咧,是梦吗?但是,这里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怀抱着人偶的少年露出一个崩坏的笑容,眼中的星星闪烁,[既然是在梦里,那就让我/
【屋内的光照强度低于3,目前处于黑暗状态,8分45秒之后出现1级怪异。】 许乐下意识缩了缩脚。 【你正在恐惧,恐惧是所有怪异的食粮,会吸引他们。】 许乐:? 缩个脚都不允许了? 在略微慌乱的情绪中,许乐快速生起了火堆。 光明涌现。 【屋内的光照强度为4,目前处于明亮状态,安全。】 许乐刚刚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这一切只是开始。 扭曲的火焰形成了新的文字! 【房屋内有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已超过4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