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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封不再多言,牵马遁入雾中,再未向后看过一眼。
他没有听到解萦跟来的动静。
确认自己在这弥漫大雾中走得够远,君不封回过头,那一路跟随他的倔强身影已不见踪迹,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迷雾,一如他过往一人行事的孤独。
君不封心里空落落的,原地缓了许久,他依着之前获悉的口诀,艰难地找着出口。
第四章告别(三) 傍晚时分,解萦依着不夜石灯笼的指引,伴着微光回到住处。
合上门扉的那一刻,她迎来了彻底的黑暗。
她把自己关进卧房,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帷幔。
卧房里隐隐飘着酒香,大哥没喝完的“人自醉”还在桌上放着。
那么爱喝酒的一个人,破天荒地没喝完他爱喝的好酒。
清晨还是两人一起出的门,可怎么到夜里了,既没人为她点亮烛火,也没人在好饭好菜前倾心守候,更没人早早站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殷切地张望四周。
没了大哥的小屋,就如同一座死寂的坟冢。
这一刻,她是真的意识到,大哥离开她了。
引而不发的疼痛在此刻悉数爆发,解萦痛不欲生地嚎啕着,身体痉挛不止。
和大哥的旅途就像是一场漫长而不真切的梦,现在梦醒了,她又被打回了孤家寡人的原形。
可即便哭声再凄厉,也不会再有人在她身边悉心呵护了。
解萦不知自己这一日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自从大哥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之中,她的记忆也就像有了断点,魂游太虚度了大半日。
若问这日修习了什么功课,和同门说了哪些话,中午晚上又在伙房用了什么吃食,她都能一五一十地答出来,可这一切似乎都与真正的自己毫不相干。
目之所及,尽是隔膜。
恍惚中,她似乎还在竹林里惊惧的溃逃。
她害怕,怕得跌下床,身体重重地栽到拔步床的木板上,关节也许磕青了。
她还是哭,然后听着自己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屋里游荡。
她叫娘亲,无人应答,她唤大哥,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带走娘亲的是病,她挽留不住。
可大哥呢? 原来她也会突如其来地恨他。
恨他为什么要走,恨他为什么不能一直陪着她在留芳谷,也恨他为什么要走了,还不能带上一个她。
他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为什么? 理智知道大哥于她有大恩,可她控制不住对他的谩骂。
用粗鄙的语言骂了个痛快,她的恨意暂且平息,又可以毫无感情地审视这个瘫在地上不人不鬼的小东西。
大哥要是见到现在这个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她,估计也不会哄,他只会说她不懂事。
大人都喜欢乖孩子。
解萦的鼻子又在酸,很快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即便把大哥想得再坏,骂他骂得再凶,一旦自己真的嗑着碰着了,最心疼的始终都是他。
解萦揉着眼睛哭了一会儿,决定不和这个讨厌鬼计较了。
他说要她等,那她就等好了。
他要是敢不来,她就用自己学的最难听的话去骂他!骂他个三天三夜!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打开屋里装有不夜石的木盒,盈盈光辉瞬间填满了卧房,解萦偏过头,看到铜镜里的自己。
呵,一个扭曲的小鬼。
哭够了,也疯够了。
她擦干脸上的泪,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扒起了石榴,吃了大半个石榴,解萦回到平日训练的地方,又做起了日复一日的枯燥投掷。
大哥会不会如约而至,她不敢奢望,但解萦自始至终都是守约的人。
大哥对她有期许,即便她心里有气,也不应该辜负大哥的期待。
夜里的大半时间都用来练武和做机关,真投入进去,解萦心里横亘的疼痛似乎也没那么尖锐了。
睡觉时,她把君不封的衣物套在了他特意给她做的布娃娃身上,闻着上面的皂角气息,虽然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仿佛他就在她身边,像过往一样守护着她。
君不封离开留芳谷的第四日,解萦收到了他的飞鹰传书。
那时她正在前往学堂的路上,一只雄壮的巨鹰朝着自己俯冲而来,一旁的同门都吓得惊声尖叫,解萦倒对此见怪不怪,甚至在看着大哥的鹰兄矫捷地捉了只路过的野兔飞远之后,她才不慌不忙地看起大哥寄来的信。
信函很短,是告诉自己他已经快马加鞭抵达洛阳,让她无须为之担心。
君不封的字很丑,狗爬一样字迹在纸面上歪歪曲曲地蠕动,解萦抬起手,透着日光看它们,脑海里依稀浮现出君不封的笑颜。
囫囵过了四天,旁人察觉不出解萦的异常,只有她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分裂。
与师兄师姐们言笑晏晏的是她,回家扔石子扔到手指肿胀的是她,在床上整宿睡不着抱着娃娃哭泣的,也是她。
就像是有一个最真实羸弱的自己,身边都是密不透风的网,她透过网看外面,同时也在看另一个自我的表演。
如果没有这封信,解萦不知道她还能在这种随时可能坍塌的崩溃里熬多久。
即便信件上只有丑陋的寥寥数语,对她来说也弥足珍贵。
“已达洛阳”就如一句咒语,这天夜里,她抱着那个被命名为“君不封大坏蛋”的布娃娃,终于毫无负担地睡着了。
如果说之后的日子仅是在等待彼此重逢的那一天,时间过得倒也快。
不知不觉,已近立冬。
其实君不封离开留芳谷也不过月余,可大哥不在的每一天,于解萦都是度日如年,好在大哥经常会差遣着鹰兄给她送信。
可惜信写得再多,君不封的字迹还是一如既往的丑陋,有时想说的东西多了,他遇到不会写的字,只能凭空画圈,有一封信甚至画了大半篇圈,解萦看了就要笑。
大哥信上写的都是些琐碎的日常,比如今日去了哪儿,又在当地吃喝了什么。
夜里捏着大哥的信函入睡,梦境里,仿佛她还跟着大哥漂泊,四海为家。
冬日将至,绣坊的师傅们也为大家赶制了冬装。
绣坊主管缝纫的师傅姓祝,素来话少,此前曾短暂和君不封有过交集。
解萦因为实在对女红不开窍,平常和祝师傅少有来往,但考虑到大哥是立冬那时才来,祝师傅让她去绣坊领新衣时,解萦也带了自己酿的几款米酒,委托她给君不封做几件四季常穿的袍子。
大哥是苦出身,也很恪守自己门派的本分,衣服都是穿了又穿的打补丁。
来留芳谷的这一路,他总说自己亏待了她,给她穿了一路粗布。
但解萦知道,大哥已经给了他力所能及的全部,相反,她受了他恁多恩惠,还是要寻机会报答才好。
重逢日期将近,解萦失衡的心态也渐趋平和,恨他恨了一段时日,恨意消弭,她又在惦念他的好。
祝师傅本来对君不封的印象就不错,这次也就应了解萦的请求。
解萦这次前来绣坊,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原来,君不封因为担心解萦体虚,早就来找过祝师傅,请求她多给解萦准备几件秋冬季节的衣物,冬衣里尤其要多塞棉花。
留芳谷的弟子们在冬日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皮毛斗篷,这斗篷的颜色往往由祝师傅和她的徒弟选定,唯独解萦的这件斗篷,颜色是君不封亲自选的。
那时尚是金秋,但不妨碍君不封做起了隆冬的梦。
想到雪夜里行走的小团子一点一点拱到他身边,抬起头,笑容如梨花绽放,他又该如何形容那一瞬的惊艳? 君不封很不客气的,为解萦选了个夺目亮眼的颜色——大红色。
留芳谷弟子的服饰配色普遍清淡素雅,像大红色这种浓烈的色彩,尤为罕见。
立冬那天,留芳谷也应景下了场大雪,解萦起了个大早,千挑万选,还是换上了绀紫色的衣裙,用银饰收拢了她披散的长发,显出了自己厚厚的刘海。
她披上了那件大红色小斗篷,帽子盖上了她的脑袋,也遮蔽了一定视线。
解萦摸着黑出了门,她提着君不封为她做的小莲花灯,一路踏雪而行,那一抹明艳的红,是白色山谷中的唯一亮色。
解萦本就生得白皙,再披上这件大红披风,更衬得肌肤雪白,斗篷鲜红。
赶到学堂,同门的孩童见到她,也都倒吸了一口气,感慨这是个何等精致的玉人。
解萦平时和朱蒙她们三个女孩最熟,来了学堂也自然往她们身边凑。
朱蒙看出解萦这日的气色格外好,笑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解萦有些扭捏,又根本藏不住到嘴的雀跃。
她无比开心地告诉她的三个小姐姐,今天是她的诞辰,大哥会来看她。
一听这日是解萦的诞辰,朱蒙嗓门大,直接嚎了声。
学堂里的其他人也都听了个正着,李贽和邱敖溪自帮过解萦后就与她走得很近,带头祝她生辰快乐。
在这一屋子的祝福声里,唯有曾经对她做过恶作剧的罗介晔不吭声。
据朱蒙说,在解萦来学堂之前,罗介晔是他们这些孩子里年龄最小最聪颖的,他的性子虽张扬跋扈,却在一些孩童中很受欢迎。
解萦来到学堂后,很多人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她身上。
罗介晔还针对她做过几次恶作剧,往往解萦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人先动了怒。
李贽和邱敖溪已经为解萦打了不下十次架,连朱蒙都痛揍过罗介晔几回。
久而久之,即便解萦没想和他结怨,罗介晔也单方面和她结下了梁子。
解萦倒是不在意罗介晔对她有没有意见,本来她跟他也不算熟,有没有这个人的祝福,根本无关紧要。
确切地说,连这一屋子的祝福,她也不很需要。
自始至终,她等的都是那一个人。
这日下午,她本来要去解铃居士那边修习机关术,但打从昨天下午起,解萦整个人就在魂游太虚,解铃居士看出她心思不在机关上,就随口问了她一句,一听她是在惦念君不封给她过生辰,解铃居士从自己的珍藏里摸了个小玩意儿给她,祝她生辰快乐,又特意让她休息个几天,和君不封好好团圆。
解萦不清楚君不封何时赶到留芳谷,但为了能早点见到他,她连午饭都来不及和朱蒙她们一起吃,就一个人痴痴地赶到了谷口。
多亏留芳谷四季如春,这天虽然下了雪,谷内也不算寒冷彻骨。
解萦一直在谷口附近踱步,直到不夜石的灯笼亮起,夜幕降临,谷口依然只有微微的寒风,并无一人出现。
她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又掺了些心焦,是不是大哥正好和她错过了呢? 她赶着去找他的时候,他也已经回到了住处,就像她傻等他一样,他也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好饭,等着她回去。
想到这里,她的步伐不禁轻快起来。
她踏着一路的光明,在看清自己的小屋那一刻,一颗心跌落到谷底。
她的小院,还是她近日开始熟悉的黑。
大哥不在家里,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来。
五天前,她明明还收到了他的飞鹰传书,他说他会来看她的。
解萦在外吹了半日的风,又强提着心力往回赶,大喜大悲的刺激下,她才进屋,便力不能支地趴在桌上。
头晕目眩中,她把屋里烛火点亮,这样外面稍有动静,烛火的变动也能告诉她来人的风尘仆仆。
她等啊等,外面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可来的不是人,也不是风。
大哥挂在院门上的莲花灯,有一盏落了下来。
第四章告别(四) 解萦修习留芳谷的内功心法已有数日,五感日趋敏锐,即便身体不适,这一点风吹草动也逃不脱她的耳目。
抄起自己的小灯笼,解萦披上斗篷,匆匆冲了出去。
解萦的居所偏远,人迹罕至。
打开院门,门前空无一人,却多出一串脚印,来人的脚印和解萦的脚印大小相近,毫无疑问,来得是个小孩子。
再看自己门前,门前一左一右挂着的两盏莲花灯纷纷落到地上,里面的不夜石不翼而飞,柳条编成的骨架亦被踩了数脚,已然断裂。
解萦跌坐在门前。
这两盏莲花灯与解萦手里的莲花灯笼一样,均是君不封按此前解萦设计的图样,用柳条一点一点编好的。
每一盏灯都独一无二。
解萦本来就委屈了好些天,又突然遭此打击,情绪一个绷不住,她在瑟瑟夜风中嚎啕大哭。
不远处的林子里隐隐传来奚落的笑声,借着月色,解萦看清楚藏在树后的那个人。
居然是罗介晔。
他志得意满地冲她做了个鬼脸,解萦抹了两把泪,冷着脸,抄起石头就砸他。
她这段时间的暗器练习有了效果,几枚石子都精准地砸到了罗介晔身上,虽然具体穴位略有偏差,但力道和角度都拿捏得不错,疼得他嗷嗷乱叫。
罗介晔本是要凑过来再对解萦说点什么,可解萦打他如打狗,弄得他灰头土脸,根本没办法近身,只能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大喊:“能来留芳谷的孩子都是孤儿!你到底明不明白?你那个大哥才不会来看你,他把你送到这里,任务也就结束了!等一个江湖人来看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解萦已经无暇去思量这个同她一般年纪的男孩为何突然发出如此痛彻心扉的感言,她只是想起了自己的飘零身世,又想到君不封走后她的境遇。
一个无根无萍的孤女,有什么好值得名满江湖的君大侠挂念,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给她写一封狗屁不通的信,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罗介晔说的,是实话。
解萦泣不成声。
夜渐渐凉了,她收拢了两个小灯笼的残骸,拖着身体回到屋里。
她来到卧房,在火盆里稍微填了几块炭,便呆呆在地上坐着。
屋里灯火辉煌,她看着自己映在墙上的烛影,突然把手里的两个破碎灯笼对着烛影砸了过去。
她又忍着头痛走到墙边,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灯笼捡起来,透着光看它们。
她是生罗介晔的气不假,但现在,她更恨君不封。
她从他走的那一天就在等,因为她信他会履约。
她终日起早贪黑地加练,把自己忙成了一个片刻不停的陀螺,她拼了命地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进步,能在重逢时好好夸她一夸。
可他给她的呢? 子时都要到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当然,也不乏另一种可能。
但君不封就像是她信奉的天神,只有天神辜负他忠实的信徒,不存在丝毫天神坍塌的可能。
她自动忽略了那不祥的预感,还是切齿地恨。
罗介晔说得那番话又在她脑海里飘荡,解萦怒火攻心,竟从针线筐里拿来剪刀,一点一点绞碎了那两个已经变了形的灯笼。
他有多用心的制作,她破坏起来就有多不遗余力。
她几乎是一面忍着头疼,一面狂笑着在绞。
明明是她珍视的东西,真蔑视起来,心里也有几分稍纵即逝的快意。
解萦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她甚至不清楚这算不算报复,毕竟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无足轻重。
可只是这么浅浅地摧毁自己的珍宝,那已成遗毒的憎恨和惶恐就都有了发泄的窗口,俨然成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恣意。
即便她的心已经疼得快要把自己撕裂,但那泄愤的快意到底攫住了她的心神,那些疼痛也就自然而然被她无视了。
是了,比起那些恨,她的痛又算什么? 绞碎这两个破碎的灯笼,恨意依然如滔天烈火,难以磨灭。
她把屋里的东西扔了一地,又跑去书房祸害,她把给他的画扔到地上——她差点就当场撕了,还把面具往地上摔,气急了又在面具上踩了数脚,那昆仑奴面具隐隐出了裂纹,她还是恨,又绕回卧房,铜镜映着她的侧影,是个面目全非的小怪物,何等委屈,又何等扭曲。
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绀紫色的衣裙,他不是说她穿绀紫色好看吗? 她从衣柜里翻出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裙子,几剪刀下去,曾经的美与夸赞也荡然无存,它们在她手里化成一道道毫无意义的布条,她剪着,头突然痉挛地疼起来,意识到自己毁了什么东西,她尖叫一声,把剪刀扔到一旁,又瑟缩着哭起来。
其实现在还远没到她最绝望的时候,即便那时被父亲扔下了马车,她也是懵懵懂懂的,并不理解他要做什么。
最痛苦的,还是襄阳城里那险些成真的生离,与那时的痛苦相比,现在的疼痛真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她只是突然心领神会地明白了心灰意冷的含义。
强撑着起身,她甚至有些站不起来,也许是哭得太厉害,解萦头痛欲裂,眼前花得厉害。
但她还是一面哭,一面把地上散落的物件都放回了原地。
最后她回到卧室,拿已经成了碎布条的衣服把两个小灯笼的残躯包起来,她抱着它们上了床,搂住了与她朝夕相伴的布娃娃。
她哭不动了,身体也要撑不住了。
脸被泪水蜇得生疼,在即将昏厥的当口,突然听得屋外有人朗声笑道:“久闻这留芳谷有大小两位酒仙坐镇,如今大酒仙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小酒仙横空出世,来势汹汹。
今日听闻恰逢小酒仙诞辰,君某不才,想向小酒仙讨要一杯诞辰酒,不知小酒仙这里意向如何?” 恍惚间,解萦觉得自己听到了大哥的声音,那声音忽近忽远,听起来也不甚真切。
此前她也出现了太多异想天开的幻觉,每次都是兴高采烈地去迎接,再收获让她心寒了又心寒的空洞与风。
可这次的幻象太逼真了,就是这样的好梦又能梦到几回?就算是发着高烧,头重脚轻得厉害,她也要换上衣物去门口寻他——哪怕她从一开始就清楚,便是开了门,门前也是空无一人。
开门前,她将被自己剪得稀烂的衣服和花灯踢到床底,昏昏沉沉地打开了房门。
屋外还在下着雪,君不封身上落了不少雪花,他穿着临走前那件打补丁的布袍,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鼻尖冻得有些红。
他扬了扬手里的小酒壶,冲着解萦偏头一笑。
解萦也笑,笑里有泪,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脸上的分明刺痛告诉她,大哥来看她了,可摇摇欲坠的身体又在跟她讲,这不过又是一个稍纵即逝的美梦。
眼泪顺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流下来,君不封脸上的笑也黯淡了,他蹲下来,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疼惜地看着她通红的眼眸,把她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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