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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告别(一) 即便在家中地位堪忧,解家毕竟是名门望族,琴棋书画,解萦虽说不上样样精通,接触总是有的。
留芳谷内隐居的画师均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丹青妙手,只被他们指导几日,解萦的画技就有了长足进步。
而她给君不封的惊喜,便是在几位师傅指导下的一幅水墨画。
这幅画很简单,上面只有礁石、男人与鹰,笔法简单凌厉,在礁石的衬托下,解萦仅用寥寥数笔就勾勒出君不封和他那位鹰兄的神气。
君不封看到这幅粗粝直接的画作也颇为震惊。
常年混迹在外探听消息,真实的自我总被掩盖在重重伪装之下,他对露出了本来面目的自己没什么认知。
但这幅画里流露的,无疑是他在小姑娘心里的样子,威风凛凛,潇洒不羁。
看着画上的男人,也就像重新认识了自己。
闯荡江湖多年,君不封唯三收到的珍贵礼物,都是小丫头送给他的。
解萦说自己年纪小,水平有限,但水平有限的小姑娘,心里总在想着他,还把这一阶段凝了她心血的最好杰作送给他,他怎会不懂这幅画的珍贵?他巴不得对着每个路过的留芳谷弟子喊:“瞧见没,这是我妹子为我做的画!”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上蹿下跳地跟每个同他关系不错的师傅都炫耀一番,还从祁跃那里诓来了一大坛酒,以兹庆祝。
解萦近日在祁跃的指导下给学习酿造了梅子酒、石榴酒和高粱酒,这几天也做了米酒,大获成功,很对君不封胃口。
君不封便是来炫耀同祁跃炫耀,也少不得感谢对方。
祁跃是与君不封混熟了,天天听他妹子长妹子短的唠叨,耳朵里快要磨出茧子,敷衍地夸解萦有心之余,还酸溜溜表示君不封以后也不用特意来他这里天天讨酒喝了,横竖他们兄妹相亲相爱,解萦那里以后有的是好酒。
君不封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酸意,顿时反唇相讥,说祁跃嫉妒自己有妹子。
祁跃反讽君不封是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个多好的妹子。
君不封非但没恼,还得意洋洋地干了一碗酒。
祁跃看他这嘚瑟劲儿碍眼,“客气”地请他出去,君不封几个闪躲,与他就地切磋起来。
兄弟俩原地比拼了一阵,不分胜负,祁跃匀给他一坛酒,给他指了裱画师傅的住处,让他赶紧滚。
裱画师傅的住处离几位长老的居所很近,君不封带着新裱好的画往家走,一路边走边看,看画看得几乎失了神,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等着他发现的长老们,还是四长老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君不封才回过神来,客气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他们例行公事地寒暄一番,二长老旋即笑眯眯地问,他们之前的约定,没忘吧? 君不封身体一僵,怅然地说,没忘。
带着解萦的巨作回到家,屋里空无一人。
这个时间,小姑娘尚在书法师傅的指导下练字。
君不封这些天已不像前段时日那般担心解萦在学堂里出了什么纰漏,解萦开始慢慢融入到留芳谷中,他数次隐蔽身形从旁观测,确信解萦如今已交上了几位好友,每天起码有六七个孩子围着她,三个年龄稍大点的女孩更是轮番坐庄,天天抱着她,一会儿叫她小萦妹妹,一会儿叫她小萦师妹,和她很是亲昵。
将画作与他们在长安买的面具和其他稀罕玩意儿一并挂在书房,君不封出了屋,从院门开始,将整个小院由里到外检查一番,确信他能做到的地方都做到了尽善尽美,他去挖了些野菜,又去忘川叉了条鲤鱼,回来路上看到一只野兔从旁经过,他也就很不客气地将其带回烹煮。
院内的两个土灶被鲤鱼和野兔占领,君不封左右开弓,忙出了一身细汗。
解萦回到家时,君不封正忙着摆盘,看到大哥做了一桌子好饭好菜,解萦惊喜之余,还纳闷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
她缠着君不封问,君不封笑而不语,反而递给她一碗石榴汁。
这石榴汁是经舂捣过的石榴在过滤后收集而来的,前几天解萦在祁跃的指导下做石榴酒,君不封从旁观看,也给劳累的小丫头捣了点果汁,里面还小小的兑了些白糖,尝起来滋味甚好,喝得小姑娘眉开眼笑。
今天他如法炮制,小姑娘果然乐得眉眼弯弯。
他看她高兴,自己也喝了一杯祁跃的酿造招牌好酒——人自醉。
解萦嘁嘁喳喳地同他讲着自己今天在学堂遇到的趣事,声音宛如黄鹂般动听,君不封边听边笑,偶尔插几句嘴,小姑娘一开心,人就要往他怀里扑。
这顿晚餐,兄妹俩是吃得一如既往的热闹。
饭后,解萦帮着君不封干了一些琐碎活,随后被男人推着回书房,让她研读功课,可进去还没一刻钟,解萦就从书房探出了头。
君不封这时已经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正在主厅一个人喝酒。
“大哥……”女孩怯怯地看着他,一副委屈地要哭的样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给你画的画?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它挂在书房?” 君不封一脸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哥当然喜欢你的画,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特意裱起来?大哥今天因为跟别人臭显摆,还挨了他们好几脚踹呢,你想想,为了你的画,大哥的屁股都被你这些个师傅们踹青了,这还不算喜欢吗?” “那为什么要……” 君不封渐渐收起自己的调笑神色,招呼解萦到他身边。
他摸摸解萦的小脑袋,转而拿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单手削起它。
解萦惴惴不安地坐在他身边看他动作,君不封单手削苹果的速度很快,苹果皮也一直没有断,这手功夫很靓,可因为心里紧张,解萦这个君不封御用捧场王很罕见地没有喝彩。
君不封给她切了一小半苹果,自己拿着另一边的苹果啃了两三口,又酝酿了一阵,才幽幽说道:“丫头,大哥已经陪你在谷里住上一段时日了,现在你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大哥也帮你把这住处彻底收拾妥当,一切步入正轨……也该是大哥离开的时候了。
” 君不封之后还说了什么,解萦都没怎么听进去。
她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苹果,就像在吃一块无滋无味的蜡。
君不封清楚,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开口,他的离开都将对她是一个晴空霹雳。
但他相信解萦也明白,他不能再往下待了。
初来乍到时,他是帮解萦熟悉留芳谷的一把钥匙,既然她已成了留芳谷的弟子,君不封再在这里逗留下去,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即便与谷内诸多匠人师傅相处甚欢,但他毕竟是个外人。
早在去讨要不夜石时,他就看出了二长老话里有话,君不封知趣,赶在长老们对他下逐客令前,他先提了告辞,声明解萦的生活彻底稳定下来,他就会走。
如今,不用几位长老再多说,他也知道,告别的时候到了。
对解萦说自己明日即将出谷,解萦明亮的眼眸瞬息黯淡无光,嘴也瘪了下去,泪水在眼眶打了半天转,最后她只说出了一个字:“好。
” 朝夕相处长达半年之久,君不封又怎会舍得离开这被他放在心尖的小姑娘,强忍着心里的疼,他半蹲下来,捋了捋她散乱的发,给她挤出一个笑容。
“丫头,别难过。
大哥又不是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之前不是说了吗,立冬那天是你的诞辰,大哥只要不是去了阎王殿,怎么都会回来看你的,我还要看铁匠师傅做的暗器,帮你验货呢。
往后的日子你也放心,大哥会争取每隔两三个月就来见你一面的。
” 解萦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君不封拍着她柔嫩的小手,心里也在叹息。
莫说是留芳谷等着赶他,林声竹那边同样急着催他。
自打到了留芳谷,他的鹰兄带来了不少林声竹的信函。
不在蜀中的这段时间,林声竹被调往洛阳屠魔会分舵任分舵主,君不封虽然暂时不在舵中,实际也随着林声竹被一并调去洛阳。
林声竹忙得不可开交,君不封却在留芳谷沉迷四处开荒,林声竹虽不知他在留芳谷做了些什么鬼东西,但看他来了十天半月始终赖着不走,送来的信也带了火气。
君不封识字不多,此前几封交代公事的长信都看得颇为吃力,谈及私事,更得仰仗他的小解萦,但解萦一看林声竹这信是在拐着弯骂他,气得当场把信撕得粉碎,林声竹在里面说了什么要紧事,她也不告诉他。
但即便她不告诉他,君不封也知道自己回去会面临怎样的凶险。
洛阳不比蜀中,中原的形势更为复杂多变,喻文澜也是看重他们两人机警,将中原要地交给了他俩,这趟回去,只怕自己身上的担子不轻。
可叹他明明是个朝不保夕的亡命徒,却和一个幼童许了长约。
在认识解萦之前,君不封从没觉得自己的性命有多珍贵,对他来说,生存是一种饥饿的本能。
可从这刻起,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无畏。
有了牵挂,也就有了惧怕。
现在思考几年以后的事,对他这个在刀口舔血的亡命徒而言,太奢侈。
但在小丫头的诞辰来临之前,他的命是她的。
第四章告别(二) 这天夜里,两人都没有睡着。
辗转反侧了半天,君不封实在听不得解萦细细的叹息,最终直起身子,招呼着解萦起床。
他抱着她,再同她说点体己话。
没开口前,君不封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话这么多的一天,可一旦叮嘱起小姑娘,他就像是个喋喋不休的长舌夫。
君不封主要谈的,还是快活林的问题。
赶在解萦外出或睡觉时,他曾在快活林深处七进七出,因为行径过于明目张胆,几位长老都看不下去他闹出的动静,赶在他去向二长老讨要不夜石那天,长老们将他团团围住。
他们得了他不日离谷的承诺,还逼问他一直闯禁区的原因。
一听他是担心解萦的安危,漫山遍野地寻野猪,长老们都笑出了声。
曾经的快活林确实是留芳谷禁区,里面也的确栖居着不少凶兽。
三十年前,谷里来了位技艺高超的驯兽师,用他高超的技艺将凶兽们一一收服。
但比起人,驯兽师还是更喜欢和动物做朋友,也不希望被其他人打扰自己的平静生活。
因此,即便他收服了凶兽,也还是会放任凶兽吓人,从而将快活林的危险传说继续流传下去。
久而久之,除了对其真实情况心知肚明的诸位隐士,年少的弟子们都认为这林子邪门得紧,别说是闯荡其中,就是路过都要骇破了胆。
至于君不封和解萦曾留意过的诡异巨树,这倒是留芳谷的珍宝,长老们此前放任驯兽师霸占快活林的原因也在于此。
三长老笑说,要不是观察到君不封确实没有什么坏心思,早在他提出巨树有异的当口,他们就联手把他杀了。
巨树的树皮是一种罕见药材,千金难求。
因其散发着某种人类难以察觉的气味,谷内动物不敢轻易靠近,第一任谷主为其赋名——树王。
制作不夜石灯笼的布面便是糅合了树王的汁液浸染而成的,而留芳谷弟子平素所穿衣物的绸缎虽产自苏州,上面的繁复图样也是由树王汁液浸染过的纺线织成,用以保护弟子们在野外采药时,免遭受野兽袭击。
广义地讲,哪里有树王汁液浸染过的物件,哪里就不会有凶兽出没。
二长老那时笑骂道:“你这叫花子担心妹子是没错,但我们既然把她接进谷里,又怎会将她陷进凶险之中,解萦可是我们几人都看好的苗子,若不是本就有制衡措施,我们又何必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娃放到禁林旁生活,还不是为了锻炼她,你也不动脑子想想。
” 君不封当即就对几位长老道了歉,又拐着弯嘲讽他们的“锻炼”太离谱。
他的丫头明明那么小,瘦弱到连两捆柴都拎不动。
长老们抱怨他对女孩施援手过多,他却觉得自己做得根本还不够。
君不封不提还好,一提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轻率地许诺,怎么着也得陪着小姑娘把诞辰过了,或者干脆过到年关,留芳谷即便号称四季如春,想来冬天也是冷的,小丫头的那么瘦小,没他照顾,寒冬该怎么熬? 君不封倚着床护栏浮想联翩,解萦晃了晃他的臂膀,担忧地问道:“大哥,你将谷内的这些秘辛尽数告诉我,会不会有危险?你刚才也说了,三长老说……可能会杀掉你。
” 君不封淡然笑道:“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有些事是留芳谷里心照不宣的秘密,只要在这儿待的时间够久,就总会有知道那一天。
何况这两件事,我现在告诉你,你会告诉别人吗?” “不会。
”解萦顿了顿,“快活林凶险,寻常人不敢轻易往这边来,这也是好事,正好我乐得清静。
” “这就是了。
他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大哥,目的是让大哥安心,大哥讲给你听,也是要让你放心……你想想,如果这是谷中秘辛,大哥还会活着和你聊这些吗?这明显是可以透露的秘密。
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因为他们特别看重你,所以有些核心弟子要数年后才能知道的东西,现在就可以讲给你听。
比如二长老,他就特别看重你在炼药上的天赋,我看他平时也没少拿这树王炼药,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地通过我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你。
对了丫头,你可不能因为喜欢清静,就总把自己关在屋里做机关,不出去。
该玩的时候还是要和你的这些个师兄师姐们一起玩……”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解萦不知不觉在君不封怀中睡去。
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君不封把他的小姑娘端详了又端详。
在留芳谷养了一段时日,解萦虽没有长个子,身体是恢复了过往健康的白皙,人也总是笑。
可不知为何,现在看到她微蹙的双眉,他眼前总在闪现初遇她时的凄惶,耳畔依稀能听到她险些被拐时声嘶力竭地嚎啕。
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是一场注定的离别。
君不封活了这么些年,已经很习惯告别了,可小姑娘呢? 想到她可能又会哭成在襄阳时的样子,他的心就干干地抽疼着。
守在小姑娘身边,君不封一宿没睡,喝了一夜的闷酒。
这酒叫“人自醉”,真是好名。
酒喝得多了,就像是一种闭耳塞听的麻醉,他可以暂且按捺住心底的抽痛和不安,迎接新一天的黎明。
解萦醒得很早,一旁的大哥也是浑身酒气,呛得她很是难受。
君不封喝得头有些疼,借着操持早饭的功夫醒酒,将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饭食稍微热了热,两人简单用过饭食,君不封收拾好行囊,牵来马,本来要把解萦往马背上放,但小姑娘只是摇头。
他提议两人一并骑马去谷口,她又嫌他一身酒臭。
最后,君不封只能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她,两人徒步向谷口行。
谷口在留芳谷西侧,他们这一路,几乎横穿了整个留芳谷。
晚些时候,解萦还要去学堂进学。
每走几步,君不封就劝她说,丫头,回去吧,接下来的路,大哥自己走就行。
解萦先是不理他,后面也确实听了他的话,在要去学堂的岔路口松开了他的手,可君不封牵着马走了一阵,就又发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
解萦一步又一步地送他,他也一步又一步地回头。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走出谷口,迈过了那一线天,快要重新进入那团迷雾中。
留芳谷的风景已然模糊不清,小姑娘却还像一根伫立的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眼前的雾气愈发重了,君不封停了脚步。
他从不知道,原来仅是驻足,身体都会变得这样沉重。
他向来自认洒脱,这一刻也在忍着前所未有的剜心疼痛,“人自醉”的功效已然失了灵。
他蹲下来,郑重其事地看着解萦:“丫头,回去吧,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再跟着大哥,就要陷入大雾里了。
之前咱们闯进这阵也是侥幸,最近你的几位师傅又重新改了阵眼,贸贸然闯进去,只会越陷越深……别让大哥为你担心,好吗?” 解萦低头,咬紧了唇,不说话。
君不封拍拍双手,向解萦展开双臂:“来,让大哥再抱一下。
” 解萦还是低着头,缓缓蹲下身,抱着双膝抽泣。
虽然是可以预想的发展,君不封还是慌了。
他笨手笨脚地给她拭泪,小心地陪着好:“别哭丫头,昨晚大哥不是和你说好了吗,立冬那天就会回来看你,给你过诞辰的。
你想想,有离开才会有成长,这样等大哥回来了,不止大哥能给你礼物,你也能给大哥惊喜。
不说别的,小木板上的几个靶子,你那时肯定能打准。
” 解萦只是哭,并不理他。
君不封还欲再哄,解萦却摇头,不让他再说。
她缓了缓,拭掉眼角的泪,狼狈地抬起头。
小嘴稍微张了张,解萦最想说的那句话,还是稳稳地在她心房驻足,说不出口。
还能怎么说呢,她只是想让大哥一直陪着她。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相识的同门,但大哥走了,她新结交的朋友也不会事无巨细地在她身边照顾她。
朋友们都羡慕她有条件那样好的弟子房,可大哥不在里面,再好再大的住处,于她也都是空。
她就像只无人庇佑的孤鸟,连栖息都落寞。
娘亲走后,只有大哥一心一意待她好。
她没能力,治不了娘亲的病,而现在,便是挽留大哥,能做的东西也有限。
她年纪小,人言微轻,对他撒泼大哭甚至是恳求他不要走的唯一手段,而哭闹又能困得住大哥几时呢? 他是大英雄,屠魔会有无数拯救天下的要务要等着他去做。
相比那些重担,她一个无根无萍的孤女又算什么? 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要务是在谷里好好修习,日后成为大哥的助力。
她不能让大哥担心,她也曾暗暗发誓要让大哥一直看到自己微笑的样子。
可他要走了。
几个月里,他们密不可分地生活在一起,大哥就好像是她生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的离开,就如同是从她贫瘠的身体里生生挖出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剜心之痛,也不过于此。
这样难耐的疼痛激得她想就地尖叫哭嚎,可她要忍。
君不封小心擦净了她的泪,把她搂进怀里,还是无言。
确定小姑娘的情绪已经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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