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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年踪迹十年心(3/3)

也不抬地说：&ldquo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只是外公和魏家爷爷酒后的玩笑话而已。

&rdquo&ldquo孩子们不当真，大人们可都当真呢。

&rdquo聂舒岚又看他一眼，&ldquo阿卓，你最近忙什么呢？听说总往塔台那边跑？&rdquo聂卓扬手下一顿：&ldquo我是去给空管讲课、开研讨会。

跟他们搞好关系，总没错的。

&rdquo&ldquo那也是，飞行员要听管制员指挥，航空公司，也要靠空管局批准航线。

&rdquo聂舒岚边说边观察聂卓扬的反应。

聂卓扬听到这话并不意外，神情不喜无怒，只扶她重新躺好，淡淡地道：&ldquo您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rdquo说完走到沙发边，捡起了那本小说。

白先勇的《谪仙记》，其实并不算通俗意义上的言情小说，讲述民国太子党几个贵族女子从繁荣走向衰败的天鹅绝唱。

聂卓扬随手翻了翻后面几页，看到是悲剧结局，就又把书扔回到沙发上：&ldquo别看这个了，看电视吧。

最近有几档新出的综艺节目都挺火的。

&rdquo房间里响起欢快的歌声和此起彼伏的掌声与笑声，聂舒岚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关上的房门，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唐潇潇每一次上班，都会有一束玫瑰花在静静地等待着她。

只是聂卓扬的车子不再出现，而且他似乎很忙，休息的日子也不在民航小区。

唐潇潇也忙，专心准备第二轮的竞赛。

进入十二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就在陈凌升任副局长的任命正式下来的那一天，针对捷航事件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事件定性为机组人为责任，对当事机长暂扣驾照三个月，副机长暂扣驾照一个月，并建议捷航公司加强机组资源管理工作，提高机组特情处置能力。

对于旅客擅自进入停机坪并冲击跑道事件的调查和处理，唐潇潇只注意到了最后一条：鉴于捷航公司对航班长时间延误处置不当，管理混乱，暂停捷远航空公司&ldquo滨海&mdash济南&mdash大连&rdquo的航线经营权。

这条航线可是仅次于&ldquo北京&mdash滨海&rdquo航线的热门航线，看来捷航这次真的遇到麻烦了。

唐潇潇有些担忧地关闭了办公网页面，想了片刻，看向窗外。

北风呼啸，这天气，可真不适合顶楼烧烤啊，还是去椰林海鲜城吃碳烧生蚝比较合适。

唐潇潇订了个小包间，聂卓扬爽快应约，七点半准时推门进来，挟着一股冷风。

他还是那么神采飞扬，嘴角勾着淡淡的笑，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ldquo聂机长，小半月不见，你又帅了啊。

&rdquo唐潇潇笑嘻嘻地打招呼。

&ldquo小辣椒，小半月不见，你这是嘴巴吃了糖还是抹了蜜啊？&rdquo聂卓扬利索地脱下外套坐下，眼珠一转，&ldquo哦，我知道了，你进决赛了？&rdquo &ldquo被刷下来啦。

唉，如果能进决赛，刚好平安夜能在北京过，说不定还会下雪呢。

过一个白色圣诞可是我从小的梦想啊！&rdquo唐潇潇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但马上又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ldquo不过对于我这样一个刚工作两年多，放单还不到半年的五级管制员，能拿到这样的成绩，我已经非常满意了！所以&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我？&rdquo聂卓扬笑吟吟地看着她。

唐潇潇抿唇一笑，伸手招来服务员，吩咐可以上菜了。

大盘小碟鱼贯而上，不过片刻，桌上就摆满了各式海鲜。

聂卓扬含笑看着唐潇潇：&ldquo我以为只是来吃碳烧生蚝呢，你下半个月还过不过了？&rdquo&ldquo包间最低消费一千二呢，那得吃多少生蚝才够呀？再说，今天我高兴！&rdquo 唐潇潇夹了一个蒜茸蒸扇贝给他，然后一边啃着椒盐虾一边抬头看电视。

此刻电视里正在演一部医疗剧，唐潇潇看了一会儿，&ldquo咯咯&rdquo直笑：&ldquo瞎编乱造，怎么可能卡到舌系带？乱演&hellip&hellip&rdquo聂卓扬看了一眼电视，也笑了：&ldquo你知道舌系带在哪儿吗？&rdquo&ldquo当然知道啊！&rdquo唐潇潇扭过头，冲他张开嘴，翘起舌头，指了指下面。

她的嘴唇粉嫩嫩的，嘟起来成个&ldquoO&rdquo型，大眼睛眨呀眨的，带着些小小的得意，一脸的娇憨。

聂卓扬心头一荡，好不容易才保持了淡定，夹了块海参放到她碗里：&ldquo没进决赛还这么高兴，是涨工资了？&rdquo&ldquo我领导的升职任命书下来了，咱们的计划大功告成！&rdquo唐潇潇兴高采烈地一拍手，又往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两片三文鱼。

聂卓扬停了筷子：&ldquo哪个领导？谁呀？&rdquo唐潇潇缩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ldquo就是&hellip&hellip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

&rdquo&ldquo跟你传绯闻的那个领导？&rdquo聂卓扬看着她，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ldquo什么绯闻，他可一向都洁身自好的,而且对太太对女儿不知多好！那是别有居心的人乱造谣&hellip&hellip&rdquo唐潇潇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海参，滑溜溜的，怎么也夹不起来。

&ldquo这么说，你想辟谣是为了他顺利升职，而不是为了你自己的清白？&rdquo聂卓扬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唐潇潇仍低着头跟海参作斗争：&ldquo两者兼有吧。

他可是我的伯乐！我能有现在的成绩，全靠他的赏识和鼓励。

要是因为我的原因，他被人恶意抹黑，错过升职的机会，那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你自己呢？&rdquo聂卓扬打断她，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ldquo你有想过接下来你要怎么收场吗？&rdquo 唐潇潇犹自不觉，低头拿着筷子左戳右戳，随口道：&ldquo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竞赛的成绩还算不错，这样也就没人会说他闲话了，要知道当初可是他推荐我去参赛的。

&rdquo &ldquo我不是问这个！&rdquo聂卓扬气得拿起勺子扔到她碗里，&ldquo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用勺子！&rdquo &ldquo谢谢。

&rdquo唐潇潇终于舀起那块海参，勾了勾嘴角，&ldquo你是说咱们俩呀？我这不是倾囊而出请你吃大餐吗？还有，你要我做件什么事？现在可以提了。

&rdquo&ldquo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用演戏了？&rdquo聂卓扬直直地瞪着她。

唐潇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ldquo是啊，以后不用那么麻烦你整天送花接送什么的了。

&rdquo&ldquo那你怎么跟你同事，还有你爸妈交待？&rdquo聂卓扬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ldquo就说我被甩了呗。

&rdquo唐潇潇无所谓地一摊手，&ldquo反正在大家眼里我也是配不上什么白马王子的。

&rdquo&ldquo你可真看得开啊，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rdquo聂卓扬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ldquo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rdquo&ldquo谁？&rdquo唐潇潇歪着头看他。

屋里暖气足，她的双颊红扑扑的。

&ldquo就你那绯闻领导！&rdquo聂卓扬磨了磨牙，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猎豹般的危险气息，&ldquo领班主任？还是塔台主任？&rdquo&ldquo你胡说什么！&rdquo唐潇潇瞪着他，脸却更红了，左右看了一下，抬手扇了扇，&ldquo哎呀，这房间真热！遥控器去哪儿了？&rdquo聂卓扬的脸色更黑了几分，压抑着满腔的怒意，缓缓道：&ldquo潇潇，你之前喜欢林宇凡，他走了才几个月时间，你就喜欢上别人了？而且还是有妇之夫！&rdquo &ldquo你什么意思？再说我喜欢谁，你管得着吗？&rdquo唐潇潇猛地把手里的勺子扔到了桌上，胸口起伏着，又大声重复了一遍，&ldquo我喜欢谁，你管得着吗？反正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rdquo 聂卓扬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站起来，伸长手臂，隔着小半个桌子就把她拽了过来。

&ldquo乒乒乓乓！&rdquo&ldquo稀里哗啦！&rdquo无数碟碟碗碗被扫落到地上，唐潇潇&ldquo啊&rdquo地一声惊叫，尾音却被堵在了喉咙里。

聂卓扬蛮横地将她搂住，嘴唇恶狠狠地压了下来。

唐潇潇耳朵里&ldquo嗡&rdquo的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被他吸了出去，眼前发黑，大脑瞬间缺氧，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从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正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憋不过气的时候，聂卓扬突然松开了她。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唐潇潇瘫坐在椅子上，难受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大着舌头话也说不利索，只能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瞪着他。

&ldquo这回卡着舌系带了吧？&rdquo聂卓扬颇为解气地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

唐潇潇这下连耳根都烧着了，又羞又气，谁知眼前人影晃动，随即两片柔软炽热的唇又覆了上来。

这回他的动作格外轻柔和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在她唇瓣上轻轻吮慢慢挑，辗转深吻。

这是一个属于聂卓扬的吻，细腻而温情，缠绵而缱绻。

唐潇潇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头昏脑涨，心脏都似乎不会跳了，睁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等她的眼睛终于能聚焦了，便直直地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因为离得太近，那双如漆如墨的眸子好似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她骤然失神，痴痴地望着他的眸子，在这双幽亮好看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她和她所有美好的回忆。

只是转瞬间，她又记起了另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美丽却冰冷。

她心头猛地一惊，触电般地推开了他。

聂卓扬松开了手，站直身，一双黑眸瞬间变得幽深难测，似有暗流汹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和失落，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眸，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里去。

她如何招架得住这样的目光，避开他的视线，抬手擦了擦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ldquo抱歉，真不该点蒜茸蒸扇贝的，味道浓了点。

&rdquo聂卓扬张了张嘴，似乎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一次被强吻，而且这回连舌系带都卡住了，该生气的好像应该是她吧？唐潇潇仰起头，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聂卓扬挫败地闭了闭眼，转身拎起搭在椅背的外套，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开门而去。

随着那&ldquo砰&rdquo的一声关门的重响，唐潇潇无力地坐回椅子上。

&ldquo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hellip&hellip&rdquo每一个被珍藏的记忆里，都有一个不能忘记的人。

花季离别，雨季重逢，他们已相隔三万英尺。

本该远离，却一次次相遇，终难幸免，再见钟情。

她该如何守住心防，还是再一次，任自己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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