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组曲五 人证(2/3)

向她,他眼神仍旧锐利,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刀,似乎要将什么刻在自己身上。

她亦看着他,唇含着笑。

"……丫头。

"他喃喃的,喉结里发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节。

她恍惚着点头,走了一段路,身体有些虚弱,靠着旁边的一根竹子歇息。

他走上前几步,突然将她揽在怀里,贴着她的脸,摩挲着,吻着她的耳垂:"丫头……"他呼吸的气息全喷在她的耳畔,拂动她的鬓发,她只觉有一种遥远而亲切的酥麻,从耳畔一直麻到颈上,麻到胸口。

他的怀抱那样暖,暖得令她觉得心里发酸,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又一次支离破碎。

他呢喃地唤着她的名字,吻她,急切而热烈,只觉来不及,就怕来不及,他在极度的恐惧中悱恻缠绵,仿佛是偷欢。

这让她疑惑,方才在山庄给他洗头时他都不是这个样子,他怎么了,他,他……可是容不得她多想,他的唇如同火苗,似要将她焚为灰烬。

仿佛已经与她分别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是如此思念她,渴望她……他的热情瞬间湮没了她,仿佛奔腾的河流,将她整个地托起,"我要你,曼,我要你……"他喘息着,有泪清晰地蹭在她脸上,她亦觉得唇齿间夹杂着淡淡的咸,是他哭了,还是她哭了,她不能肯定。

但她真是哭了,箍着他,放声地大哭起来,那哭声如撕裂的帛,哗啦一声刺破寂寥的山谷:"长风……"一口气没接上来,她几乎背过气去,"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孩子,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他渐渐松开她,犹犹豫豫地看着她,目光散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猜测她话里的意思。

"长风,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我们的宝宝需要你--"她抓着他的衣襟,她知道她和他共处的时间已经以秒在计算,从来不知道离别是如此锋利的刀,残忍地割舍着她对他的眷恋,一点点的,全部割舍掉。

"你怎么了?"杜长风惶恐地拽起她不断向下滑的身子,"曼,别哭,我不要你哭……" 舒曼一下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他怎么这么清醒? 刘燕的葬礼非常冷清。

除了家族成员和一些走得较近的世交至亲,就只有一些例行公事的政府官员到场吊唁,几个多年的商界合作伙伴也出席了。

林仕延倒是很坦然,横竖已经没落,他不指望谁会在雪中给他捎上虚情假意的问候。

舒家只有秦香兰携女儿舒睿出席,舒伯萧没有露面,好不容易重修旧好的两家关系,又因舒隶的突遭不测降至冰点。

如果不是碍于亡人为大,香兰和刘燕又私交几十年,可能舒家一个人都不会出席。

舒伯萧一口咬定跟林希脱不了干系。

因为就在舒隶出车祸的当天晚上,舒隶的办公室被盗…… 林仕延跟舒伯萧在电话里说:"你们收拾他吧,我老了,都瘫了,我苟延残喘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希望看到有人收拾他。

" "他不是我的儿子。

" "从来就不是。

" 叶冠语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到场吊唁的。

想来他犹豫了很久。

当他众星捧月般走进灵堂时,在场的人无不对其行注目礼,只见他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那么多人走在一起,他一言不发,仍是气势逼人。

待他在灵柩前停住脚步,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毕恭毕敬陪他停下脚步,非凡的地位彰显无疑。

而他偏生得高大挺拔,不由让人想到一个词--"鹤立鸡群"。

只是他的脸冷得像从雪山上凿下来的冰,眼神凌厉如刀片,仿佛目光落在哪里,哪里就会划下裂痕一样。

落在林仕延的脸上,林仕延只觉心中割裂般的疼,虚弱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落在林希的脸上呢? "哥,节哀。

"林希无辜地看着他。

叶冠语一震,他说什么?他叫他"哥"?还叫他节哀?! 林希非常恭敬地深深一鞠躬,算是作为家属答礼。

叶冠语的脸上形容不出什么表情。

他瞥了林希一眼,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大理石地面反射的日光太刺目,有那么一刹那,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林希抬起头,倒坦坦荡荡地迎接他的目光,四目相对,一时间刀光剑影,看谁比谁沉得住气。

林希太小瞧叶冠语了,叶冠语是什么人,他伸出手向林希表示"慰问",林希当然也不失风度地跟他握手。

叶冠语握着林希的手,身体向前倾,附在林希耳畔低声耳语道:"你要敢再叫一个'哥'字,我会杀了你!" 众目睽睽,林希居然面不改色,也附在叶冠语的耳畔低声回道:"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 说罢还拍拍和叶冠语交握的手,大意是对他的安慰表示感谢。

在外人看来,都以为是两人在礼貌地寒暄。

殊不知两个人都不是善类,彼此都已朝对方拉开了弓,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让叶冠语意外的是,文婉清也来到现场,挺着个大肚子,大约是要生了。

文婉清显然没想到叶冠语也在场,当下吓得脸都白了,本能地护住腹部。

不过虽然叶冠语脸色不大好看,但文婉清来吊唁刘燕情理上是说得通的,毕竟婆媳一场。

林希见状连忙过去搀扶住文婉清,"说了叫你别来嘛,还真来了。

""没事,我来送阿姨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

"文婉清胖了很多,原来尖尖的下巴都圆了,大约是营养很好,脸上白里透红,很自然地显出母性的美。

文婉清肚子太大,没办法鞠躬,只好对着刘燕的灵柩稍稍欠下身子,泪水说来就来,捂着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文婉清一直觉得婆婆是个很不幸的女人,郁郁寡欢半生,死也死得这么惨烈。

林仕延显然很感激文婉清来送刘燕,对她点点头,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眼神极其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去里间休息吧。

"林仕延坐在轮椅上,示意文婉清去侧门那边的贵宾休息室,声音不高不低,"你妈会很高兴的,到底有了新生命。

" 林希搀扶着文婉清去贵宾室。

经过父亲身边时,完全是刻意,林希俯身在林仕延耳边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我不会让他姓林的。

" 林仕延还来不及反应,林希已经扶着文婉清走进了贵宾室的门,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林仕延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瘫痪,他真会给林希两巴掌。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叶冠语看在眼里。

"林老头子估计也不远了。

"吕总管在旁边低声说。

叶冠语长长地舒口气,嘴角微抿,唇线清晰分明:"真是不幸。

" 是的,很不幸。

当刘燕的骨灰下葬在林维的墓侧时,林仕延泣不成声。

他坐着轮椅本不方便送葬,但他执意要送。

天空阴霾沉沉,细雨斜风,墓地周围树木森森,一片肃杀之气。

老管家为林仕延撑着伞,劝他节哀,林仕延捂着脸只是摆头:"我真后悔,如果早给她自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三个人,爱,或者不爱,纠结了三十多年。

到头来,谁也没得到谁,爱情和亲情孰轻孰重,又有谁能说得清?刘燕的墓碑上嵌着的是一张她二十来岁的照片,亦是她生前最喜欢的照片,短发的她浅笑盈盈,隔了这么久照片都有些泛黄,仍可窥见其眉目间逼人的风华。

那个时候的她,正是美得惊心!而她身边的那块墓碑上嵌着林维的一张生活照,应是四十开外照的,眉眼深邃,一贯的严肃,刀片般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仿佛还在守着他心底的秘密。

守了三十多年,该有多么不易,他和她,终于是解脱了。

他们可以解脱了,活着的人呢? 阴沉沉的天空滚过隆隆的雷声,预示着将有更大的风雨到来。

在通往墓地的一个岔路口,一辆黑色轿车掩隐在树林中。

叶冠语坐在车内静静地望着送葬的车队依次驶离墓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最近他一直很沉默,极少说话。

真正是惜字如金。

即便是开会,他也甚少发言,经理秘书们一个个诚惶诚恐,没事亦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

老板一向严厉到近乎苛刻,尤其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那脸色阴沉得人见人怕。

即便是接电话,叶冠语也只不过"嗯嗯"两声,一样的带着倦怠与不耐烦,似乎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了,他连敷衍都觉得很费力。

除了老友欧阳昭,吕总管大约是唯一一个可以跟叶冠语近距离说话的人,见他抽烟抽得愈发愁眉不展,甚是忧心:"都到这了,刚才怎么不上去呢?"叶冠语别过脸,远望山坡上的墓地,密密匝匝的墓碑在乌云滚滚的天空下,尤显得压抑,他呼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有什么意思,争来争去,最后都进了坟墓。

我一点也不感激他们把我带到这世上……"吕总管摇下车窗,让车内的空气流通,烟雾实在太重,他都忍不住咳嗽了,一边咳一边说:"冠语啊,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是受苦来着,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你这个样子下去会垮的。

" 叶冠语答:"我已经垮了,舒曼音信全无,我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即便赢了官司又如何,冠青仍是活不过来……" "舒小姐那边,我已经派人四处打听寻找了,她的家人也在找,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

" "只怕等到有消息,她的孩子都要生了。

" "估计她已经离开离城了。

"吕总管叹着气摇头,"如果她存心不让我们找着,我们也没有办法。

" 一听到这话,叶冠语夹烟的手就微微颤抖起来:"那我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了这么多……我得不到她,连看着她都不行吗?我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让老天这么追着我讨……"烟灰抖落在他身上,他亦顾不上,突然就情绪失控,将头抵在前排椅背上,"曼,如果早知道你要走,我一刻也不会离开你的,你这么吝啬,连个道别都不肯给我……" 吕总管见状连忙拿掉他手里的烟,扔出了窗外,只能劝他:"冠语,凡事皆有天意,这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说着示意司机开车,又说,"我们回去吧,欧阳律师还在等着我们呢,关于第二次庭审的事情,还需要跟你进一步商议对策,吴明倒是答应了出庭,可谁知道他到时候又会不会变卦。

" 车子缓缓驶出树林。

叶冠语仿佛听不到吕总管的话,仍自顾言说:"我该怎么办?她就这么走了,我找不到她,怎么办--她会死的,只怕孩子还没来到世上她就死了,不,不,吕叔,她不可以这样……" "咦,你看那是谁,不是杜长风吗?"车子绕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吕总管发现路边上徘徊着的杜长风,他居然穿了件睡衣,趿着拖鞋,低着头在路边找来找去,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停车。

"吕总管吩咐。

叶冠语别过脸,看着车窗外那个神态完全异于常人的假疯子,暂时将注意力从舒曼的身上转移了过来:"他在那里做什么?""不知道,像是在找东西吧。

"吕总管张望着,突然叹口气,"唉,这小子也是个可怜人哪,听说林希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神志很不清醒,怕是成了真疯子。

" "做手脚?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到传闻,林希好像给他吃了什么药,要不然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听说还砍人,不是关起来了吗,怎么又让他跑出来了?"吕总管欷歔不已。

"下车。

"叶冠语淡淡说了句。

穿过竹林就是卧虎山庄,杜长风显然是从山庄跑出来的,见到叶冠语走向他,眯起眼睛,似乎在确定这个人自己是否认得。

他应该跑出来有一会儿了,头发和衣服都淋湿了,胡子拉碴的,一脸茫然,他问叶冠语:"你见过一个女孩子吗?"他用手比画着,表情认真,"十六七岁,扎着两条小辫,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皮肤很白……" 吕总管愕然,他真是神经错乱了,竟以为舒曼还只有十六七岁。

可能他的记忆又回到了过去吧,他的精神已经整个地从现实世界游离了。

叶冠语也有些微微的惊异,但没有显露出来,反倒跟他套话:"是叫舒曼吗?" "对,对,就是她!"杜长风忙不迭地点头,大步走到叶冠语跟前,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末日之无上王座

一帝二后三皇四尊,七绝城末日争辉! 当一切重启,苍穹下,江峰执掌雷霆,仰望星空! /

重生1999:开局被清冷校花揍

又名:被学姐赖上的日子 校花:王易,脚酸,捏 校花:王易,怕黑,牵 校花:王易,你是我的人了,你跑不掉的! 王易一觉醒来,重生回到20年前高考现场。 面对天书一般的试卷,直接懵逼。 考试不顺利就算了,回头还被校花骑在身上一顿胖揍。 我不要脸的吗? 算了,脸给你了,身子也给你了! 校花:王易,我帮你背了黑锅,锅太沉了,你背着我走吧! 高端的猎人,经常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眼前。王易发现,自己七岁/

反派沉迷我的毛茸茸

周羽棠穿成了一只满身杂毛灰了吧唧的鸟。 他的生命值只剩七天,必须尽快找到主人结契。 周羽棠:还用说么,当然是找主角啊! 主角:乌鸦?滚粗。 宗门仙长:此物不详,拿走拿走。 路人们:这小东西灵力低微,实在没什么用。 周羽棠:很好! 他找到角落里独自站立的少年,飞过去,用他焦炭的小脑袋瓜亲昵的蹭了蹭少年的脸。 确认过眼神,是一起干大事的人! * 师门考核,蛮荒巨妖吓哭了。 外出任务,九尾灵狐吓/

在大唐当外科医生的日子

徐清麦在一场车祸后,发现自己莫名穿越到了大唐。 可气的是,和她一起穿越的还有她那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狗得很的前男友周自衡。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穿成了夫妻! 而最可气的是,周自衡穿成了农官小吏,而她作为一名外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则穿成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只能困在后院的家庭主妇。 徐清麦暴躁了,这世界毁灭吧! 等等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两人对着原身那尚在襁褓之中,哭得震天响的小婴儿,只能面面相觑/

我要与超人约架

我在dc宇宙重生了,有个外挂,挨打就能升级,虽然技能点只能加防御。 大超被约架,似乎没赢过,每次都灰头土脸;蝙蝠侠与人约架,似乎没输过或许可以和大超约一架,把防御加到谁也打不死的钢铁之躯? /

哪有这么危险的柯南世界

世界再次遭遇了危机,为了拯救世界危机少女决定成为偶像。快呀,偶像用你的脚踢出全垒打,将来妄图毁灭地球的黑色星星击碎吧! 然后收集星星的碎片成为政治家吧!昔日充满奋斗精神的少年少女们,在深陷贿赂危机的时刻能否欢声笑语的破解杀人事件呢? 以上内容均与正文无关。 /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