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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戏:爱若有他生 06(1/3)

我和我妈站在一个小花亭旁边等陈叔开车过来。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大半天霏霏细雨后,草坪上的雨露还没干透,天边倒是挂出来半轮太阳,不过透过云层的光并不耀眼,反而带了一种秋冬季特有的冷淡。

我妈打量眼前的小花亭,那是用铁木搭建而成的一个简易木亭,上面缠绕着某种藤蔓植物,枝叶恣意却有姿态,看得出来园艺师费了心思。

我妈端详一阵,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果然,半晌后她开口:&ldquo今天不应该带你过来,那件事&hellip&hellip&rdquo她没将那个句子说完,停在那儿叹了口气。

我仰头看小花亭顶部,正中好像孕了一只白色的花蕾。

我斟酌了两秒,说:&ldquo埃文斯是我恩师,他母亲是个挺极端的基督徒,受不了那个,那件事我会帮他保密一辈子。

&rdquo 我妈停了一会儿,问我:&ldquo那你的名声呢?&rdquo 眼看我妈才刚从怒气中平复过来,这场谈话却又要走向沉重,我攀住她肩膀逗她开心,我说:&ldquo妈,是这样的,我给自个儿的定位是个富有争议的艺术家。

您说我一富有争议的艺术家,我还在乎这个?&rdquo 我妈瞥我一眼,拨开我的手:&ldquo富有争议的艺术家就不会受伤害?上次你和聂亦分手的时候不就颓废了挺长一段时间?&rdquo她叹气。

&ldquo最后还是靠背德语单词才勉强撑过来。

&rdquo 我沉默了五秒,我说:&ldquo&hellip&hellip钧座,这显然是个误会,我觉得我不是靠着背德语单词才撑过来的,我是靠着自己达观的天性和&hellip&hellip&rdquo 我妈挥手打断我的话:&ldquo要是这次聂家听信流言要悔婚,你就还得受伤。

&rdquo她继续打量眼前的小花亭,自顾自下结论:&ldquo悔婚就悔婚吧,那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要是这次受伤了,就再去学个希腊语,听说那是仅次于汉语最难学的语言,比德语难多了。

&rdquo 我手揣裤袋望天,颓废地跟她说:&ldquo钧座,照这样下去我还干什么摄影师,不知不觉就学了这么多门外语,我该从政走外交官的路子才不负党国栽培啊。

&rdquo 我妈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笑骂了我一句:&ldquo贫嘴。

&rdquo目光突然落在远处停了几秒,开口问我:&ldquo那是聂亦?&rdquo 我回头。

聂家的车道两旁种满了蓝花楹,高大的落叶乔木们正迎来第二次花期,花开满枝,遥望就像连绵古树间点缀了蓝色云彩。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车道分叉口,熟悉的身影正从车上下来。

我跟我妈点头,我说:&ldquo是聂亦。

&rdquo 我把包挎肩上,双手插裤袋里,沉着地看聂亦在车旁站定,微微偏头和他身旁一位黑白套装的高挑丽人说话。

我妈紧皱眉头,分辨我表情,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安慰我:&ldquo我理解你的心情,虽然当着外人的面是要全力维护他,但一定还是气他。

没关系,你可以不理他,就当没看到他,别主动接近他,先给他一点儿教训,让他&hellip&hellip&rdquo 我踌躇地问我妈:&ldquo您有没有觉着&hellip&hellip&rdquo 我妈立刻说:&ldquo觉得他和那穿套裙的小姑娘离太近了?是太&hellip&hellip&rdquo 我说:&ldquo有没有觉着聂亦他瘦了?&rdquo 我妈说:&ldquo&hellip&hellip&rdquo 我喃喃:&ldquo您说他最近是不是忙得厉害?他还挺挑食,刚从飞机上下来也不知道吃没吃东西。

&rdquo 我妈说:&ldquo&hellip&hellip&rdquo 我说:&ldquo我过去问问啊。

&rdquo 我妈:&ldquo&hellip&hellip&rdquo 走过去时两人谈话还没有结束,高个儿美女正说到什么靶向制剂的药效和毒理,基本上属于我听不懂的范畴。

我在离他们四五步远时停住,聂亦淡淡道:&ldquo今晚十点视频会议,让他们依次做陈述,每个人五分钟。

&rdquo高个儿美女忙不迭点头。

聂亦转头看我:&ldquo你站那么远干什么?&rdquo 我贤惠地说:&ldquo你们不是谈工作?&rdquo 他缓声:&ldquo已经谈完了,过来。

&rdquo 我走过去,他将手里的风衣递给我:&ldquo不耐烦听?&rdquo 我跟他胡说八道,我说:&ldquo我是个高尚的艺术家,关注的是这个世界的精神内核,人类肉体健康这类渺小的问题,就留给你们世俗的科学家好了。

&rdquo 高个儿女秘书眼里流露出不赞同,一副想要立刻反驳的模样,出于职业操守硬给忍住了。

聂亦已经习惯了我胡扯,抬眼打量我,声音平和:&ldquo没有我关注你的肉体健康,你怎么去关注世界的精神内核?&rdquo 我说:&ldquo前二十三年好像都是我爸妈在关注我的肉体健康&hellip&hellip&rdquo 他说:&ldquo我记得你菠萝过敏。

&rdquo 我说:&ldquo所以?&rdquo 他说:&ldquo你近年过敏时吃的最新那代抗组胺药,是我参与研发的。

&rdquo 我说:&ldquo所以&hellip&hellip&rdquo 他客观陈述:&ldquo这应该也算是种间接关怀。

&rdquo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们对视了得有五秒,我说:&ldquo哇哦!&rdquo将双手交握放在锁骨处,嘴角挑起弧度赞美他。

&ldquo好崇拜你。

&rdquo 他奚落我:&ldquo一个世俗的科学家有什么好值得你们高尚的艺术家崇拜的?&rdquo 我无奈摇头:&ldquo聂博士你怎么这么记仇?&rdquo 他轻描淡写:&ldquo记性太好。

&rdquo 我耍无赖:&ldquo那你也不能记我的仇。

&rdquo 他好奇:&ldquo为什么?&rdquo 我说:&ldquo因为我记得什么什么经典里说过丈夫应该无条件纵容妻子的无知、愚昧、傲慢,还有小脾气。

&rdquo 他优雅挑眉,嘴角带一点儿笑:&ldquo哪一国的哪一部经典?&rdquo 我说:&ldquo哎呀,读书太多,记不得了。

&rdquo 聂亦看了我两秒:&ldquo是《聂氏经典》?&rdquo 我抿着嘴:&ldquo哎哎,刨根问底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rdquo 几步开外聂亦的女秘书突然道:&ldquo《聂氏经典》?&rdquo 我们一起回头看她,女秘书有点儿尴尬,脸上挤出来一点儿笑容:&ldquo我只是有点儿好奇。

&rdquo 聂亦没话说,女秘书上去越发尴尬,我解释说:&ldquo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经典,你们聂院这是在嘲讽我胡说八道呢。

&rdquo 他微微偏了偏头,嘴角仍留了点儿笑意:&ldquo你难道不是?&rdquo 我假意生气:&ldquo那你也要纵容我,就这样吧,此事不再议了。

&rdquo 女秘书勉强笑了笑道:&ldquo两位&hellip&hellip感情真好。

&rdquo停了一下,又道:&ldquo那聂院&hellip&hellip我先走了?&rdquo聂亦点头:&ldquo让小周送你。

&rdquo 女秘书临上车时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儿高深,我跟她挥手道再见,商务车扬尘而去时聂亦一只手伸过来搁我脑门上:&ldquo脸色怎么这么差?&rdquo 我跟他抱怨:&ldquo工作累的。

&rdquo又问他:&ldquo怎么在这个地方就下车了?&rdquo 他看向会客厅:&ldquo听说有人等我。

&rdquo 我心里一沉,半小时前会客厅的闹剧立刻重返脑海,看到他的好心情瞬时烟消云散,我拽住他胳膊:&ldquo她们等你没安好心,不要去见她们。

&rdquo 他安抚我:&ldquo无聊小事而已。

&rdquo 我有点儿惊讶,问他:&ldquo你知道是什么事?&rdquo 他点头:&ldquo大概。

&rdquo 我想起表姨妈的疯言疯语,太阳穴又开始疼起来,我说:&ldquo你别去,我表姨妈不讲道理,你一个逻辑严谨的科学家根本没法儿和她沟通&hellip&hellip&rdquo 他完全没在意我的话,拨开我刘海:&ldquo你脸色实在很不好。

&rdquo 我说:&ldquo被她们气的。

&rdquo 逻辑严密记性又好的科学家的确不好糊弄,他问我:&ldquo到底是气的还是累的?&rdquo 我说:&ldquo好吧,一半被她们气的,一半是工作太长时间,有点儿睡眠不足。

&rdquo 他顿了一下,问我:&ldquo连续工作了多长时间?&rdquo 我观察他神色,斟酌了一下,抬手捂住耳朵,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ldquo四十八小时,好了,想教训我就教训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rdquo 他双手揣裤袋里,看了我得有五秒,什么也没说,拿出手机来调出计时秒表。

我问他:&ldquo你在做什么?&rdquo 他抬眼:&ldquo帮你计时,看你能保持这个动作多久。

&rdquo 胳膊的确已经开始酸痛,我说:&ldquo&hellip&hellip聂博士,你这是体罚&hellip&hellip&rdquo 他收回手机:&ldquo你可以选择把手放下来。

&rdquo 我从善如流,但仍保持了态度的严峻,我说:&ldquo我可以自辩一下吧,你看我熬夜也是有原因的,我们搞艺术不比搞其他,灵感是很重要的,但灵感这个东西&hellip&hellip&rdquo 我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多了一副耳机。

他靠近我,耐心拨开我的长发,将耳机正确戴到合适的位置,电源打开,一阵熟悉的海浪声。

我疑惑问他:&ldquo这什么?一种惩罚工作狂的新设备?&rdquo 他埋头调整耳机音量:&ldquo开完会去汤加录的鲸歌,你不是很喜欢这个?&rdquo 我愣在那儿。

海浪一层一层铺近,是熟悉的韵律节奏,水的层次和声音的层次在耳朵里合二为一,有风吹过来,头上的蓝花楹花枝颤动,似雾色又似摇曳的游云。

我们离得很近,黑色的音频线在聂亦指间晃动,音控面板上有许多复杂按钮,他调整完毕和我解释每一个按钮的功用,又补充:&ldquo后期按照助眠的频率对海浪声和鲸歌进行了调整,可以单听一种,也可以合起来。

&rdquo指给我看,&ldquo通过这个按键进行操作。

&rdquo 极轻的海浪声中传来座头鲸忧郁的歌声。

我没有说话,微微抬头看着聂亦。

这样近的距离,伸手就能触到他的胸膛,张开手臂就能抱住他,如果要圈住他的脖子,就需要踮起脚,因为今天穿了平底鞋,所以得用力踮起来,就像那些跳天鹅湖的芭蕾舞女演员。

他伸手重新帮我调整耳机的佩戴位置:&ldquo现在你可以戴着这个去睡觉了,后面的事我会处理,我的房间你&hellip&hellip&rdquo 我抱住了他。

搭在手臂上的风衣落在地上,世界安静了三秒,他似乎愣了一下,就着被我抱住的姿势摘下贴在我耳朵上的耳机,声音里有一点儿困惑:&ldquo非非?&rdquo 我只是突然想抱抱他,可每一个和他的拥抱都必须有一个借口,我只好又给自己找了一个。

我说:&ldquo嘘,我妈在后面,我们分别十多天了,得抱给她看一下。

&rdquo 十秒、二十秒,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不远处的草坪边上长满了红花酢浆草,微风拂过,细长的叶子轻轻晃动;三十秒、四十秒,他手指捋顺我的头发,低声道:&ldquo好了,非非,让我去会客厅。

&rdquo 我放开他,却握住他的手,我说:&ldquo我跟你一起去。

&rdquo 他不赞成:&ldquo你太累,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

&rdquo 我跟他开玩笑:&ldquo我们家家教严,要让我爸知道我只能和你共富贵不能和你共患难,非把我逐出家门不可,我被逐出家门对你有什么好处啊?&rdquo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道:&ldquo只是无聊琐事,非非,你不用担心我。

&rdquo 我僵了一下,良久,我说:&ldquo聂亦,你曾说我是你的家人。

&rdquo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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