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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师爷。
对了,胡先生是跟哪位大人当师爷,能告诉在下吗?” 王顺清说:“是新任县令古大人。
” 西先生说:“古大人,新任县令?”他伸出双手,“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新任县令大人上任,否则,我一定会登门拜访。
胡师爷,我能不能提一个请求?” 胡不来说:“请说。
” “能不能请胡师爷安排一下,最近几天,我去拜访一下古大人。
”西先生说。
胡不来说:“拜访古大人肯定没有问题,不过,眼下有一件事,还需要西大人解决一下。
” “很愿意效劳。
”西先生说,“胡师爷需要解决什么事?” “西先生三名手下在洪江城里闹事,西先生应该知道吧?”胡不来反客为主。
“有这样的事?”西先生看看胡不来,又看看王顺清。
王顺清说:“确有其事。
你的三名手下,在万花楼消费,身上带的钱不够,又出手打伤了人。
” 胡不来立即接过话头:“古大人刚刚上任,就发生了西洋人打伤中国人这样的事。
这件事如果让朝廷知道,古大人就会非常麻烦。
” 西先生明白了,这件事原来并不仅仅是汛把总署的事,还是县衙的事。
他只好试探地问:“古大人的意思,需要怎么解决?” 胡不来说:“古大人对这件事非常恼火,至于具体怎么解决,我还真不知道。
” 西先生心里想,这家伙大概是想讹一笔钱吧。
中国的官员都是如此,一个比一个更贪。
自己要在洪江做生意,县太爷是一定不能得罪的。
换个角度想,坏事说不定还能变成好事,只要给一笔钱,很可能就和县太爷成了朋友,以后在洪江赚钱,就更容易了。
他说:“请胡师爷帮我想想办法。
” “办法嘛,倒不是没有。
”胡不来说。
王顺清唱起了红脸,说:“胡师爷,西先生这个人最爽快了,绝对值得交朋友。
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吧。
” 胡不来说:“古大人现在最大的事是剿匪,如果西先生能够帮助古大人剿匪,一切都好说。
” “剿匪?剿什么匪?”西先生一时没转过弯来。
“黔阳县现在有好几股土匪。
”胡不来说,“古大人得知后,非常震怒,立志要剿清这些土匪。
所以,古大人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和训练民团,准备剿匪。
但是,我和王大人对此有些忧虑。
” 西先生又问:“忧虑?忧虑什么?” 王顺清说:“忧虑土匪的势力太大。
而我们组织的民团,规模如果太大的话,一是朝廷可能会有想法,二是费用太高。
若是规模太小,很可能不仅剿不了匪,还可能被土匪打败。
” “对,关键就在这里。
”胡不来说,“西先生不是有一支洋枪队吗?如果西先生同意,把洋枪队借给古大人剿匪,我相信,古大人一定会将西先生视为上宾。
” 这些土匪,不仅危害洪江,也危害西先生的生意,坦率地说,他也非常担心在路上遇到土匪。
尽管他有洋枪队,可毕竟洋枪队只有二十人,土匪人数众多的话,他的洋枪队也是无可奈何的。
剿匪可以说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件事又能让他迅速讨好新任县太爷,何乐而不为? 几乎没有犹豫,西先生立即答应。
事情圆满解决,恰好王顺喜领着张祖仁到了,王顺清将阿三等三个人交还给西先生。
接下来,大家一起吃晚饭,商量剿匪的具体安排。
※※※※※※※※※ 乌孙贾在自己家里接待了王顺清。
乌孙贾的祖上曾经很显赫,可到了他爷爷这一辈,已经破落。
和大多数满族后人一样,消费祖荫的结果,是三餐不继,穷困潦倒,还要摆皇亲贵胄的臭架子。
乌孙贾和别人最大的不同,是读了几句书。
满族毕竟人少,只要稍稍读过几句书的,便会加以重用。
乌孙贾根本没有参加过科举,却受到了眷顾,被外放为黔阳县令。
乌孙贾当黔阳县令的时候,恰好是王顺清捐到洪江汛把总的时候。
虽说乌孙贾是七品,王顺清也是七品,可王顺清放得下架子,对乌孙贾恭敬有加,就像对待祖人一般,两人一见如故,一拍即合。
任职三年,政绩平平,离任时,相关考绩官员,都不知怎么写乌孙贾考评结论。
但他毕竟是满族,又是读过书的,朝廷对他开恩,将他放在长沙府,任了个闲职,一混就是好几年。
他都觉得没有信心了,想找个关系调进京城,或者到别处任个实职,哪怕仍然是七品县令都好。
没想到裕泰到湖南任巡抚,需要重用满人,而整个湖南,满人没有几个,乌孙贾便受到提拔,担任了三个月从六品州同,然后直接升为从五品知州。
裕泰巡抚湖南的时间不长,很快便巡抚江西,然后又回到湖南,还是担任巡抚。
这一次,乌孙贾就升为了从四品知府,到了宝庆府。
黔阳是乌孙贾官场的起点,也是他的粮仓,不断从黔阳从洪江获得利益,王顺清就是他的一个利益输送点。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自己家里招待王顺清。
两人坐下来喝酒,谈的自然是黔阳县令古立德。
乌孙贾说:“看来,我最初的担心是多余的。
古立德是因为那个禁烟折子,得罪了人,被贬的。
” 王顺清说:“可有一点,我不明白啊,既然被贬,为什么没有降他的品秩?” 乌孙贾说:“我们分析过,很可能是皇上口谕的时候,没有提到,吏部票拟的时候,又不好因为一个小小的县令再去问皇上,就这么含糊其词地发了。
” 王顺清暗想,还有别的可能吧?就算皇上口谕没有提到,票拟还要通过军机处吧,难道军机处也没有发现这一点?相反,无论是吏部票拟的时候还是军机处审核的时候,明确古立德的品秩,都不会受到苛责。
乌孙贾说:“所以嘛,你不用担心了。
这个古立德如果不识相,立即让他滚蛋。
” 要任命谁当县令,王顺清没有办法,可要一个县令滚蛋,王顺清的手段还真是多。
这些年,他和乌孙贾一起,搞走了好几任县令。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嘛,谁和他这个地头蛇作对谁倒霉。
当然,王顺清也清楚,许多事不能做得太绝,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家都在这个场里混,哪个官员不是一屁股的屎?你能有办法把别人屁股里的屎露给上司看到,别人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剿匪。
”王顺清说。
“就是剿匪。
”乌孙贾说,“古立德不是叫嚷着剿匪吗?不是在搞什么民团吗?就让他去剿匪。
匪是那么好剿的?只要他出错,这个官,他就当到头了。
” 王顺清想,这倒也是。
做多错多,只要你想做事,没有不出错的。
何况,更多的时候,同一件事,在这些人眼里是对的,但在另一些人眼里,却是错的。
对和错不在于标准,千法万法,最大的法,还是上司的看法。
乌孙贾将话锋一转,问:“你那边,都了解到些什么情况?” 王顺清说:“表面上看,古立德纤尘不染,但我和顺喜估计,他可能更贪。
” 乌孙贾盯着王顺清看了好一会儿,问:“你们的判断从何而来?” “胡不来。
”王顺清说,“前几天,胡不来一个人来了洪江,插手洪江民团的事。
以我看,他抓民团是不是准备剿匪,我说不定,他想从中大捞一笔,完全可以肯定。
” 乌孙贾:“你怀疑古立德装出一副清官的姿态,其实暗中指使师爷胡不来大肆捞钱?”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王顺清说。
乌孙贾略想了想,认为这个判断的可信度不高。
对于古立德的情况,他已经多方打听,祝春彦和他是同科进士,以及祝春彦收了胡不来大笔钱等于把师爷这个位置卖给胡不来这件事,乌孙贾也是一清二楚。
胡不来若是想尽快把这笔钱赚回来,属于人之常情。
相反,刚刚上任,古立德便让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大肆贪腐,可能性非常之小。
“胡不来贪就好办。
”乌孙贾说,“既然他贪,你要给机会让他贪,还要配合他贪。
” 王顺清看了看乌孙贾:“大人有计划了?” “这个事不用急。
”乌孙贾说,“你现在,要尽量做到支持古立德,让他觉得你非常支持他的工作。
” 王顺清之所以到宝庆找乌孙贾,除了打听一些与古立德有关的消息外,还准备向乌孙贾汇报一些事,包括胡不来想敲马家竹杠的事。
听了乌孙贾的话,他倒是觉得,有些事不用说了,现阶段,胡不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要将此认定为古立德的意思。
回到洪江,王顺清立即做了一件事,把马智能抓了。
王顺清抓马智能,是因为四个月前的一件案子。
马智能也是一个花花公子,家里有了老婆,又在外面有一堆女人。
其中有一个女人,和马智能有了关系,并且怀了孕。
马智能先是答应纳她为妾,后来又出尔反尔,要和她分开。
女人想不开,自杀了。
这类事并不少见,通常都只是由男方赔一笔钱,将女方下葬了事。
王顺清代表的是官方,官方一定要找事,这就是事,而且是大事,属于典型的风化案。
清朝虽然没有婚姻登记制度,但对于婚姻的管理,却是极其严格的,手续必须齐备。
首先,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公开程序,比如说媒、启媒等,正式结婚,也必须有严格的仪式,从定日子,送日子,到正式的结婚仪式。
有了这一切,一桩婚姻才能成立。
哪怕是纳妾,也是要有仪式的。
没有任何仪式,就有了两性关系,类似的事,确实广泛存在,没人追究,就不是事。
问题在于,一旦追究起来,就是对整个婚姻制度的破坏,摊上大事了。
这件事,王顺清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直接向邹中柱下达了任务,说:“你带几个人,去把马智能给我抓来。
” 邹中柱于是带人去了马家,抓了马智能就走。
马智能是马占山的庶生第一个孩子。
古代婚姻讲究嫡庶,妻子往往是父母定的,小妾却是自己选的,因此远妻子宠小妾的事,极其普遍。
马占山对二太太以及她所生的孩子极其娇宠,甚至超过了几个嫡生子。
比如马智琛就是嫡生子,马占山似乎一直不太喜欢。
相反,在兄弟姐妹中,嫡生和庶生,地位又是有差别的,就连住的房间都有差别,用度也完全不一样。
所有这一切,都养成了马智能叛逆的性格。
正因为此,马智能被带走的时候,大喊大叫,还和汛兵动了手。
马占山自然是立即赶出来,质问邹中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中柱说:“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执行命令。
” 马占山随后赶到了汛把总署,王顺清却不在。
马占山知道,抓马智能的时候,他和汛兵动了手,现在到了汛把总署,那些汛兵很可能要出这口气。
以马智能那种火爆脾气,肯定会和汛兵对着干,如此一来,恐怕就不仅仅是吃点小亏,被打死打残,都有可能。
马占山不得不掏出一张银票,交给邹中柱,托邹中柱照应一下。
然后转身出门,去找王顺清。
王顺清早料到马占山会找自己,躲到花蝴蝶的房间睡觉去了。
马占山又去巡检司,找到章益才,想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章益才只是一名从九品巡检,和汛把总署又完全不是一回事,自然不清楚此事。
不过,冲着马占山所送银票的面子,他给马占山出了个主意,去找一下胡不来。
胡不来到洪江,自然是一堆事。
不过,这个下午,他什么都没干,而是在皮匠街一间叫迎客居的小饭馆里听曲。
这间小饭馆确实小,正厅只有四张桌子,另外有两个单间。
这也是洪江特色。
一般小饭馆,在大厅里摆上几张桌子就好了。
可洪江商人多,那些商人不太喜欢公共空间,即使是小饭馆,若是没有单间,生意就会差很多。
胡不来在洪江,若是去大饭馆吃饭,自然不会有经济上的压力,就算是吃别人请,也不是问题。
可他要做样子,摆姿态,坚决不吃请,也不去大餐厅。
就算在一些小饭馆,他也是吃一餐就换地方。
他怕别人认出他,也怕那些小老板不收他的钱。
吃饭是小钱,这种小便宜,他可不占。
没想到这一吃,还真吃出一件事来。
迎客居有一对唱曲的母女,那小女孩十五六岁,衣服穿得破烂,也谈不上漂亮,一张脸却是粉嫩粉嫩的,嗓子也好,只要一开口,便像放了蜜糖一般。
胡不来第一次听女孩唱曲,心就动了。
他把母女俩叫进单间,替自己唱了一曲。
胡不来盯着女孩问:“叫什么?” “俺叫桃云。
”女孩说。
胡不来又问:“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六了。
”桃云有问必答,十分伶巧。
原来,这母女俩是河南人,女孩姓曹,家里遭了水灾,父亲和弟弟被洪水冲走了,母女俩只好一路乞讨,来到洪江。
因为桃云会唱曲,境况比别的乞丐略好,但也好不到哪里。
胡不来给了钱后问:“明天,你们还在这里吗?我明天再来。
” 不仅仅是明天,一连三天,胡不来天天来这里吃饭,也次次都点她们唱曲,今天是第四个下午了。
今天中午,他在这里吃饭,点的不再是一个人的量,而是三个人的。
他把桃云母女叫过来一起吃,桃云母女一听,当即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胡不来连忙伸手去拉,抓住桃云的手时,他的心有些发抖。
这双手可真是嫩啊。
吃过饭,开始听曲。
胡不来这次是先给钱,直接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母亲面前。
曹母连忙说:“这……这……这,我没钱找。
” 胡不来说:“不用找。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从今天起,你们只给我唱。
” 曹母一辈子还没见过银子,知道这些银子,够她们母女生活好几年,于是立即答应。
胡不来进一步试探:“我看你们整天走东家串西家,也不是个长远之计。
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先租一套房子,安顿你们母女住下来,以后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 曹母自然明白胡不来的意思,可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
胡不来应该已经过了五十,曹母却只有三十多岁,她一时没有明白胡不来是对自己有意思,还是对女儿有意思。
如果是对自己有意思,她是不会丝毫犹豫的。
毕竟,自己这个境况,能有一个安身之地,就已经十分满足。
如果是对女儿有意思,那就需要好好想一想。
胡不来见曹母犹豫,便说:“这事,你慢慢想,不急。
先唱曲吧。
” 曹母虽然没有完全搞明白胡不来的意思,桃云却明白,这老东西是想老牛吃嫩草。
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恐怕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结局,可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一辈子跟这样一个半老头儿,心里又是说不清的滋味。
有了这些想法,唱曲的时候就走神,老唱错。
胡不来见多识广,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一曲唱完,他说:“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过之后,立即离开。
他这样做,是玩了点小手段的,他要让这对母女明白,如果不答应,今后他很可能不再听她们唱曲。
出来之后,胡不来向巡检司走,他要去落实募捐的事。
才走没多远,迎面就碰上了马占山,马占山一把拉了他的手,道:“胡师爷,我正找你。
” “有事?”胡不来问。
“我儿子被汛把总署抓了。
”马占山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没头苍蝇一样。
” 胡不来明白王顺清开始行动了,却不露声色:“这事你应该去找王大人啊。
” 马占山说:“找过,可是我找遍了洪江城,也不知王大人忙什么去了。
” 胡不来知道,王顺清一定是躲到花蝴蝶那里去了,却不说穿。
“这件事,我只能碰到王大人的时候,帮你问问。
”胡不来说,“你也知道,我是跟着古大人的,古大人属于政,而王大人属于军。
王大人那边的事,古大人也插不上手。
以我看,你还是快点摸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该花的钱,要花。
” 花钱倒不是马占山担心的。
他们马家,之所以能够在洪江立足,并且短短十几年间,就成为洪江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重要法宝,就是舍得花钱。
社会是靠钱来润滑的,道路条条,没有钱,哪条道都走不通。
胡不来正好有事要找王顺清,和马占山告别之后,便向万花楼走去。
胡不来知道万花楼和太白楼之间有通道,可他没有获得腰牌,根本进不去,只能从正门进。
可他毕竟是县太爷的师爷,大白天公然逛万花楼,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他于是买了顶帽子,戴在头上,进了万花楼。
正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万花楼的生意好起来。
因为客人多而龟公少,胡不来进去时,竟然没有人注意。
胡不来并没有留在一楼,而是直接向二楼走。
这里人来客往,并没有人特别留意胡不来,胡不来直接走上了三楼,然后准备通过侧面的楼梯上骑楼。
可这一次没那么顺畅了,一名龟公将他拦住了。
“对不起客官,这里你不能上去。
”龟公说。
胡不来将礼帽取下来,问:“认识我吗?” 龟公说:“不认识。
” 胡不来小声说:“我叫胡不来,是新任县令古立德大人的师爷。
我来办公事,你如果不想惹事,最好不要声张。
我警告你,我到这里来这件事,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你不光不能再在这里做,整个洪江,都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 说着,胡不来戴上礼帽,继续向上走。
龟公觉得为难,跟着胡不来,道:“胡师爷,我如果放你上去,花老板也会炒了我。
” 胡不来说:“你放心,她不会炒你的。
如果她炒了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安排更好的地方,保证比你现在挣得多。
” 龟公似乎还想说什么,胡不来已经伸手入怀,掏出一枚铜板,塞到龟公的手上:“我说话算数。
她如果炒了你,你就拿着这个铜板去找我,上面有记号的。
” 龟公不再拦着胡不来。
胡不来直接上楼,三楼的尽头,有一扇门,平常人都不知道这一扇门的作用,也不会来这里。
胡不来早已经查清楚,这扇门通向骑楼,整个骑楼,都是花蝴蝶的活动空间。
一到晚上,这扇门就会上锁,钥匙只有几个人才有。
但到了白天,这扇门上的锁就会打开,仅仅只是闩着。
胡不来打开门,直接到了花蝴蝶门前,敲门。
过了片刻,里面问道:“谁?” 胡不来直言相告:“我,胡不来。
” 王顺清和花蝴蝶正躺在床上,听说外面是胡不来,王顺清这一吓非同小可。
身为官员,王顺清却睡在妓院老鸨的床上,这事若是让朝廷知道了,那可就官帽不保了。
无论如何,王顺清不能将这么大个把柄让胡不来捏着,他连忙在花蝴蝶耳边说了一番话。
花蝴蝶说:“哦,是胡师爷啊。
民女还没起床呢,如果有什么事,您先下去,民女很快就下来。
” 胡不来说:“我不找你,我找王顺清大人。
” 花蝴蝶已经明白王顺清的意思,立即答道:“胡师爷找王大人,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这所有一切,胡不来早已经想好了,他说:“我单独过来,是给王大人留了面子,否则,我就带巡检司一起来了。
” 至此,王顺清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在花蝴蝶耳边小声地说了一番话,花蝴蝶看了看他,似有难意。
王顺清说:“事到如今,要想不出事,只能这样了。
你去开门吧。
” 花蝴蝶略有犹豫,走过去,将门打开,胡不来随后进入,并不看里面,而是返身将门关了,再将帽子取出来,放在桌上。
花蝴蝶倒是热情,堆上大大的一个笑脸,道:“胡师爷,请坐,民女给你倒茶。
” 胡不来看了一眼王顺清,坐下来。
王顺清只好无话找话:“胡师爷,你的家眷没来黔阳吧?” 胡不来说:“没来,在长沙。
” 花蝴蝶端了一杯茶,放在胡不来面前,道:“哟,那可真是苦了胡师爷。
” 胡不来说:“当然不可能有我们王大人这么快活啊。
” 王顺清说:“蝴蝶,听到没有?以后,你可以好好照顾胡师爷。
” 胡不来试探地说:“洪江人都知道,花妹妹是王大人的禁脔,我何德何能,哪敢要花妹妹照顾?” “胡兄笑话,我们兄弟之间,谁跟谁呢?”王顺清知道,自己被胡不来捏在手里了。
这个胡不来所代表的,到底是他自己还是古立德,实在难说。
当初,弟弟王顺喜说过,天下的官,没有不贪的,只是贪的方式不同。
言下之意,对于古立德,需要听其言观其行。
现在看来,古立德表面上不贪,却会通过胡不来大贪。
只要他贪就好办,那就是同路人。
“蝴蝶,给胡师爷松松骨,不然,人家还真的以为你是我一个人的。
” 花蝴蝶早得了王顺清的指示,知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反正她是妓女出身,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在她的眼里,除了刘承忠,天下所有男人都一样,不关风月,只与银子有关。
花蝴蝶走到胡不来身边,玉腕轻摇,将胡不来的脖子揽了。
胡不来毕竟是男人,见了如此尤物,哪有不春心荡漾?以前自己穷,走过花街柳巷,只是过过眼瘾而已,如今虽然有钱了,又碍于师爷身份。
如果花蝴蝶和王顺清愿意,将此地作为一个去处,胡不来再舒心不过。
表面上,他还得装一装:“王大人,你看,这样不好吧。
” 王顺清说:“蝴蝶你听到了没有?胡师爷说你做得不好,还不努力一点表现。
” 花蝴蝶一把抱住了胡不来,将自己的香唇,送到了胡不来的唇上。
胡不来开始还摆着头,似乎是拒绝,却听王顺清在一旁说:“哟,看胡师爷那笨拙的样子,看来他连亲个嘴都不会啊。
蝴蝶,教教他。
”花蝴蝶于是顶紧了,伸出舌头,去挑开他的唇。
终于到要换气的时候,胡不来才有了说话的机会,说出的话却是:“王大人,这个玩笑开大了。
” 王顺清说:“蝴蝶啊,既然胡师爷说是玩笑,那你就再开一次吧。
” 花蝴蝶又一次吻向胡不来。
王顺清想,要做,不如做彻底,他站起来,走上前,道:“胡师爷,你看你,怎么像个童男子一样?”他抓住胡不来显得不知所措的手,按在了花蝴蝶的胸前。
胡不来那只手,便搭在上面,不动。
王顺清又抓起他的另一只手,塞到了里面。
这次,胡不来的手再无法老实了,开始动起来。
花蝴蝶的身子开始扭动,便松开了嘴。
胡不来的手却不肯抽出来,嘴倒是空了,便对王顺清说:“王大人,我过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 王顺清说:“没事,你说吧,蝴蝶又不是外人。
” 胡不来说:“募捐的事,有些细节,我们要商量一下。
” 王顺清把手一挥:“有什么好商量的?到时候,叫他们到我的汛把总署来,交了钱才可以走人,不交,不准走,看他们哪个敢不交。
” 胡不来摆头:“不不不,做什么事,如果没点味道,那就没意思了。
这件事,我们既需要洪江城的那些商户拿钱出来,又要他们没话说。
具体做法,我已经想好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 说话的时候,花蝴蝶像蛇一样缠在胡不来身上,身子扭成麻花似的,眼神迷离。
胡不来有些心猿意马,当着王顺清的面,又不好放肆,只得忍着。
王顺清想起乌孙贾的话,便说:“到底怎么做,你说。
” 胡不来说:“首先,要找几个托。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你弟弟顺喜,可以干这件事。
另外,”胡不来摸了摸花蝴蝶的脸,“花妹妹也可以。
” 花蝴蝶娇喘阵阵,说:“我?我能做……什么?” 王顺清说:“对啊,蝴蝶能做什么?她如果去那样的场合,会被别人赶出来吧?” “错。
她去才好。
”胡不来说,“你想啊,她如果主动认捐,洪江城的那些老板们,哪个敢不捐?哪个又敢比花妹妹捐得少?那还不被人家的口水淹死啊。
” 王顺清一拍巴掌:“对,这个好。
太好了。
太妙了。
” “那你现在就去准备。
”胡不来说,“以县衙和汛把总署的名义,向全城的富商发请柬,邀请他们到太白楼赴宴……” 王顺清打断了胡不来:“全城的富商有两千人,太白楼哪坐得下?” 胡不来说:“那就分期分批,先邀请最富的那批人。
” 王顺清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可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说,“不行,我不能回去。
我要躲着马占山呢。
” 胡不来说:“马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我找个时间,再去马府一趟。
你先不要回汛把总署了,去和顺喜商量一下,他有很多办法的。
” 王顺清道:“那我走了。
”又对花蝴蝶说:“蝴蝶,你好好陪一陪胡师爷,我去去就来。
” 胡不来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 王顺清一走,胡不来立即让花蝴蝶将门闩了。
胡不来从背后抱住她,说:“你弄得我难受得要死,你要帮我解决。
” ※※※※※※※※※ 洪江城里,除了与土匪有关的传言一天几起之外,还有一个传得很远的消息,是关于余海风的。
这个消息说,为了刘巧巧,刘海云和马智琛打了一架,刘家和余家,迅速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
刘家的措施,是从此再不准刘巧巧参加护城队的训练,以免引起其他是非。
虽然刘巧巧一再反对,但刘承忠以绝对的权威宣布反对无效,刘巧巧也就无可奈何。
至于余家,第一措施,当然是消除此事造成的不利影响,余成长带着两个儿子到马家赔礼道歉,马占山故意装糊涂,让余海风、余海云兄弟在门外跪了一个多时辰。
更有传言说,余海云曾经反抗过,站起来准备离开,是余海风将弟弟拉住了。
另一个措施,就是立即给余海风提亲。
在中国,提亲有严格的程序,也就是仪式感。
正因为有仪式感,男女双方,一旦定亲,就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更进一步,一旦结婚,那可就像教徒受洗一样。
后来开始流行自由恋爱,发展到极致的时候,某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们恋爱吧,另一个人说,好。
两个人立即就去开房间,没有任何仪式感,和握一个手差不多。
结婚也是如此,某一天早晨醒来,突然兴起,跑去扯一张结婚证,手续完成了。
而与此相关的其他所有程序,能省的省了,能少的少了,能马虎的马虎了。
所谓的领取结婚证书,远远不如领取大学录取通知书神圣,和某一项比赛领取一张报名表差不多。
美其名曰移风易俗新事新办,实际是从人们的观念中,将婚姻的神圣感抹掉了。
离婚率高,与此不无关系吧。
古代不同。
古代婚姻,第一步,必须三媒六证。
哪怕男女双方青梅竹马,彼此有意,哪怕双方家长均已经默许,仪式感仍然要有。
第一步,必须请媒人上门提亲。
正因为婚嫁第一步必须经过媒人,因此,做媒在当时是一种职业行为。
就像现在的人要找律师一样,总不能见街上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就走进去,一定要货比三家,择优录取。
尤其是余成长、刘承义这种家庭,选媒人是一件大事,务必慎重。
余家放出风来,要找一个媒人,替儿子提亲。
这个消息,迅速在洪江城里传开了。
一时间,余家门前车水马龙,全城的媒人,都来争这单生意。
也就这时候,余成长对妻子崔玲玲说:“这件事,先放一放,等一等。
” 崔玲玲说:“为什么还等?不能等了,海风都快二十五岁了。
办完了海风的亲事,就要张罗海云的亲事了。
” 余成长说:“不急,多则十天,少则五六天。
有这个时间,你可以慢慢选媒人。
” 崔玲玲问:“为什么要等十来天?有原因吗?” “总之,你听我的没错。
”余成长说,却不说明原因。
余成长心里确实有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古大人最近要组织一次剿匪行动。
这个行动,必须高度保密,除了洪江城里极少数具有重大影响的人物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能告之。
余成长的想法是,提亲是一件大事,不能这边提亲,那边就要开拔出去剿匪。
所以,一切等剿匪行动结束再说。
余家找媒婆的消息,自然传到了刘家。
刘巧巧很想知道,余海风心里到底怎么想,于是找了个借口,把余海风约了出来。
当然,古代和现代的不同是,现代人约会,不需要理由,甚至可以坦白地说,我想做爱了,你想吗?然后就走到了一起。
古代人约会,是一定需要找个理由的,这个理由还得冠冕堂皇。
刘巧巧的理由是要和表妹王熙美去水佛洞还愿。
水佛洞在嵩云山上,从洪江到嵩云山还有点距离,最近又闹土匪,尤其洪江城里有些富家公子打着两位美女的主意,她们结伴去嵩云山,自然不安全,最好有个人陪着。
这个人选,绝对没有比余海风更好的。
嵩云山上原本有两座寺院,一座嵩云寺,里面住的自然全都是和尚。
这座寺院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不幸的是,两年前,一把火将嵩云寺烧了。
两年前的正月初七,午夜时分,嵩云寺突然起火,寺中的僧人,还处于睡梦之中,有些僧人,莫名其妙就被烧死了,另一些僧人惊醒,却一时束手无策。
寺里的存水有限,而附近又没有水源,得跑很远的地方取水。
山下洪江城里的人,发现嵩云寺起火,赶过来又有相当一段距离。
于是,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整个嵩云寺烧得精光。
大火之后,洪江的商户捐了些钱物,先清理了废墟,然后建了一些临时建筑,供僧人们居住。
僧人们一边做日常功课,一边下山化缘,希望能够尽快重建嵩云寺。
这件事已经持续了两年时间,直到年底前,重建嵩云寺的工程,才重新开工。
与嵩云寺一山之隔,还有一座寺院,叫水佛洞寺,里面住的是尼姑。
由于水佛洞寺的存在,洪江人烧香还愿,就有两种选择。
一般来说,男人通常都会进嵩云寺,女人中的一部分也会进嵩云寺,但另一部分,更喜欢去水佛洞。
嵩云寺和水佛洞是离洪江城最近的寺院。
中国人有一个特点,往往在特殊的时候需要寻求神灵以寄托情感,比如有病有灾的时候,比如赚了大钱以后。
洪江城里的富商多,每一个富商,都是一个大家族,这样的家族,几乎没有不信神佛的。
所以,嵩云寺和水佛洞的香火,非常之盛,日常之间,洪江到嵩云山的路上,总是车水马龙。
余海风带着两个表妹,有说有笑,向嵩云山而行。
一路上,自然就要说话。
王熙美促狭,故意问起余海风兄弟和马智琛打架的事。
这件事让余海风尴尬,一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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