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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多少事情,比你被一个乞丐打更要倒霉。
乞丐。
住在人间最底层。
仰人施舍、任谁都可欺侮的下贱之辈。
他竟然打了你。
而假如被打的那个人,是堂堂宁王府护卫——也就是如今这整座南昌城的主人——那就更加荒谬了。
可是世上有些荒谬的事情就是会发生。
因此在发生的一瞬间,这黑夜街道上的四个宁王府护卫都呆若木鸡。
当乞丐的竹杖,击打在那名护卫的头盔上时,发出一种非常古怪的声音。
竹杖明明很轻而且空心,但打上去却透出一股有如铁锤打在木头上般的沉厚声响。
强烈的震荡力,透过头盔传达到那护卫的脑袋深处。
竹杖应声断折的同时,护卫双眼翻白。
只因这一杖击,挟带的是崆峒派正宗武学,「八大绝」之一「开山鞭」的劲力。
那名护卫的三个同伴,完全被这一击震惊得僵住了。
事情发生得多么突如其来。
当他们巡逻到这条街巷,在半途看见这个白发白须、拄着竹杖、每步走得危颤颤的老乞丐时,完全没有提防;就在即将擦身而过之际,老乞丐的身体却瞬间挺直了身躯。
然后就发生这样的事。
老乞丐飞身一击着地后,双腿马上一转一跨,身体诡异地向左伸展,并乘势将右手上的断竹刺出! 那三人都看不清这动作,只是瞧见一团活动非常迅捷的黑影,那速度不是他们想象里人能够做得到。
假如说刚才的杖劈像雷击,那么这竹刺就如轻风,在碰触时你才察觉它已经到来。
第二个护卫的咽喉,被断成尖锐破口的竹尖贯穿! ——那个尖锥状的裂口,其实一早就刻在竹上,经过猛击后自然断开露出来。
也就是说,这连续的两击,老乞丐一早就计算好。
被刺穿喉咙的护卫,眼目瞪得像要跌出来,手里的灯笼堕地。
余下那两个宁王府护卫到这时候才有反应。
第三人才刚把手掌包住腰间刀柄,一团黑影却已把他笼罩。
乞丐那只包缠着布条的左拳,结结实实地击打在他喉结上,发出一种破裂的声音。
——那布条之下,藏着一个镶了铁片的手套,配上崆峒「花战槌」的威力,那颗拳头就与飞射的铁球无异。
最后第四个护卫逃走了不够五步,整个人就俯伏崩倒。
他的头盔后掩处仅仅一个寸许的空隙,准确地给一把飞刀命中,刀刃深深插进后颈。
原本在这南昌城内街道威风夜巡的四个宁王府护卫,眨眼之间没有一个再站着。
就好像一场戏法一样。
变出这场戏法的练飞虹,脸上并无任何得意。
他将断竹拔出尸体,走到第一个被击中、昏眩而还未断气的护卫跟前,将尖竹猛刺下去。
练飞虹将对方结果时并没任何表情,就像农夫插秧割禾般理所当然。
堕地那个灯笼还在燃烧。
练飞虹上前将之踩熄。
当街道完全恢复黑暗同时,十几条身影从暗巷里窜出来。
他们好像早已互相计划好,分工合作将四名护卫的尸体抬回巷里,收拾他们掉落的兵器和头盔,清除打斗过的地上痕迹,用水壶浇到血迹上冲淡再以沙土掩埋。
——他们在黑暗中作业,却完全知道所有尸体、物件和痕迹的位置,只因刚才在暗中观看时就已牢牢记住,如今几乎不必依靠眼睛。
练飞虹从尸体上收回飞刀,小心地抹净刃上的血,收回怀内的布鞘。
这飞刀比他平日用的「送魂飞刃」较小,刃面被他磨得粗糙且涂上黑墨,以减少夜里反光。
四条死尸已被抬到暗巷深处,流血的创口以布暂时包裹,准备一起带去城东处一座荒废小屋。
他们预先已在那屋内地下挖了深坑,尸体一送过去就将战甲军器剥走,埋葬土中。
练飞虹随着那十几人前行。
他们都是曾效忠已故的江西巡抚逊燧、如今听令于王守仁的细作线眼,全部是江湖人出身,经验丰富又冷静,而且都有点格斗作战的能力——当然战力不能跟真正的武者相比,但如运用得宜,必要时也有一定的奇袭作用。
他们与练飞虹由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做自己的工作。
这不是因为生疏,相反是因为深深的互相信任。
自从宁王作乱,「破门六剑」潜入南昌府一带开始,他们就已经常合作。
如今一起潜伏在最危险的敌军老巢里,更是生死与共,没必要再说多余的话。
第一次目睹崆峒前掌门的杀人技巧时,他们都曾讶异莫名。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恐怖的老人。
——他真的快七十岁了吗?…… 而正正就是因为到了这个看似毫无威胁、不会惹起敌兵怀疑的年纪,练飞虹才会负责潜进来南昌城,进行这种破坏守备的任务。
如今那些线眼都早已习惯于练飞虹闪电杀敌的手段,见惯不怪,有时还因此嘲笑敌人的软弱无能。
但他们不知道,练飞虹每一天出来执行任务,每一次战斗,付出了多少代价。
就像现在练飞虹跟着他们走的时候,双膝暗里正以痛楚不断向他抗议。
这是刚才几个剧烈跳跃起落的结果。
最初那记竹杖的猛击,他的身体要承受那反震,结果现在左后腰紧张得僵硬了。
——没甚么好抱怨的……至少眼睛还好…… 那招飞刀攻击,其实以他现在的手眼协调力,心里只有七成把握能命中那头盔与战甲领口间的细小空隙,幸好飞刀还是毫无偏差地飞进去了。
他为此大感自豪——换在十年前,甚至五年前,这根本是家常便饭。
虽然负着许多重量,众人仍是步履快捷,而且之前就已计划过路线,避开城内宵禁的哨岗,不久即到了那座小屋所在的街道。
他们却察觉小屋似乎有人影。
众人顿时紧绷起来。
练飞虹摸着衣服内的飞刀柄。
小屋那边马上传来两记短促的哨音,好像夜鸟轻啼。
知道是自己人后,一名细作亦掏出木哨,轻细地吹了三口答和。
众人上前,看见果然就是童静与两个线眼同僚。
身材娇小的童静打扮成一个少年郎,穿着到处都是补钉的粗衣,结成男子样式的乱蓬蓬发髻,再草草包着一块破头巾,脸上又涂了灶灰,看起来就是个混迹街头的小无赖。
「破门六剑」里,她与练飞虹两个最容易混入百姓当中不被怀疑,有男儿英气的童静可以随时雌雄变装,两人一起更可扮作一老一少的亲人。
因此潜入南昌城这任务,就决定由他们进行。
众线眼将尸体搬进小屋里,童静跟练飞虹亦并肩跟着入内。
为怕被人看见灯光透出,小屋的窗户和各处缝隙都给封起来了,未点灯前伸手不见五指,内里更极是闷热。
「这么快就过来?」练飞虹问。
童静点点头,带点兴奋地说:「在永和门。
杀了两个。
」 练飞虹看见童静的笑容,皱眉摇摇头:「我说过甚么?」 童静挥挥手:「不要担心。
我笑,不是因为杀了两个人。
只是因为没有给发现而觉得满意。
」 「那就最好。
」练飞虹仍仔细看着童静的脸,语气凝重。
「不要忘记了。
」 童静点点头。
练飞虹所担心的是,童静会因为杀人而兴奋。
她先前所遭遇心性失控的毛病,已经向其他各同伴说了。
练飞虹对此格外紧张,只因他也知道以童静那种武学天赋,入魔的危险也更高,所以一直谨慎地监督着。
——你可别变成雷九谛那种家伙呀…… 「可别怪我啰嗦。
」练飞虹又说:「偏偏就在这种关头碰上了战争,几乎天天都要出去杀人……不到我不忧心。
」 「我知道。
」童静再次笑了笑。
「我真的没事啊。
而且我已经找到一个方法,令自己的心绝不会再出事。
」 「是吗?那是甚么?」 「是秘密。
不告诉你。
」童静咧着嘴巴,露出故意涂灰的牙齿。
那样子实在滑稽,练飞虹忍着不笑。
童静的秘密,当然就是想着燕横。
只要有燕横在心中,她就像在大海中有了锚一样。
其实童静不说,练飞虹也已猜到。
但毕竟燕横人不在,若是再多提,也许会令童静感到寂寞忧伤,于是练飞虹住口了。
由练飞虹负责潜入来南昌城,大家都无异议;但当童静决定也要加入时,最初燕横激烈反对。
「不行!」燕横那时向她说:「我不在,怎么保护你?」 「你对我没有半点信心吗?」童静问。
「不是……可是你一旦进了南昌,就每一天四周都是敌人……」 「你要明白啊……」童静牵着燕横的手说:「这场仗,比你跟我的事情还要重要。
我们答应过王大人,尽一切的努力,都要为他打赢。
现在明明有些事情,是我能够做到的,而且做得比谁都好。
我们不能退缩。
大家都一起打这仗,大家的命都一样重,没有分别的。
」 燕横不是第一天战斗,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以前他还没有碰上这个状况…… 此刻练飞虹看着童静,回想起她与燕横分别时那个模样,更是不忍她再想起,于是找个另外的话题。
他垂下脸将鼻子凑向腋下,大力嗅了嗅。
「哈哈,我很臭吧?」练飞虹嬉笑着向童静说。
既要伪装成乞丐,那身酸臭少不了。
而且这气味也是用来掩饰杀人后的血腥。
童静听了,却没有乘机嘲笑练飞虹,反而淡淡说了句:「没甚么。
」 她心里想:练飞虹是为任务而忍受这身臭味的;我身为同伴,也嗅一下有甚么关系? 练飞虹瞧着童静的模样,心里想:她真的成熟了。
他对童静的忧虑也因而减少了几分。
这时屋里众人已经快要完成工作。
得来的兵刃和战甲都已用布袋装好,准备运送到另一处集中储藏;尸体则已被泥土覆埋。
众线眼们一身汗水泥泞,都各自坐在屋内四周喝水休息。
这种厌恶的工作,谁也不想干。
但他们很清楚是为了甚么去做,也很清楚若稍一疏漏会有何后果,也就没有抱怨。
练飞虹截杀这队巡逻护卫,并且令他们平空消失,是为了令南昌城的守军产生疑虑不安。
到底四人是遭遇不测?还是趁夜攀城墙遁走了,以逃避即将来临的围攻?守军无法确定。
军队里人多,一件不明的事情就自然会生了出许多不同的说法。
更何况这已是练飞虹进城以来暗杀的第五队护卫。
在敌人之间散布狐疑和恐惧,是制造不稳的极有效方法,而且所需的人手甚少。
另一边童静暗杀的两人,则放任他们躺在永和门附近的街道,两名同行的线眼并用锄头镰刀等农具,在死尸身上制造许多伤口,令他们看来是被城内百姓仇杀。
这在南昌军民之间制造更大的不信(本来宁王府在南昌已是声名狼藉),守军在城内草木皆兵,神经更是紧张。
童静特别选在永和门附近下手,也是因为发生此事后,守门军必要从别处调集人手来加强戒备,那就甚可能削弱其他城门的守备力量。
除了故布疑阵,这些暗杀行动也附带一个得益,就是收集到一批宁王府护卫的军器兵甲。
众线眼日间在城内,亦努力打听出一些与宁王府有极深仇恨的人家,从中挑选壮丁暗中联络。
宁王府在南昌作恶多年,欺压抢掠、侵吞民产房屋等事干下不少,线眼们很快就找到一批符合的对象,并已暗中联系。
这些军器正好可作他们的武装,人数虽不甚多,但在城墙之内只要好好集中运用,练飞虹深信能够产生极大的奇袭效果。
童静和练飞虹在南昌这些天以来,一天一天逐小地进行着这些任务。
由于守军已经收到王守仁大军要来犯的消息,城内戒备甚严,宵禁之外又在各处设置哨卫,他们所有人行动都不容易,所以不能有甚么大动作。
但即使如此,这些小成果一一累积起来,最后就可能变成左右总体胜负的条件。
——胜利,往往就是如此筑起。
练飞虹走到小屋中央埋尸的地方,踩踩沙土确定已经掩盖得密实。
他们今夜之后不会再回来这小屋,但仍要确保不会被人发现「失踪」的四个护卫。
他把众人都集合过来,扫视每个人疲倦的脸。
他们这些天以来,日间要勘察南昌城的守备变化、收集情报和招集与宁王府有仇的勇士;晚上就要执行这种暗杀行动、搬运物资和偷偷做各样破坏,每天轮流睡眠不足两个时辰,同时还要承受随时败露身份被捕杀的恐惧。
「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
」练飞虹说。
「我也一样。
」 他们看着飞虹先生那张苍老的脸,那深重的疲倦显而易见。
一想到他刚才还能闪电击杀四个全副武装的宁王府护卫,他们就感到不可思议,也对他无比佩服。
——这老头吃的苦绝不比我们少。
而且他做的事情,我们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代劳。
童静也看得出,飞虹先生正在极限徘徊,不由为他担心。
「可是很快就会结束。
」练飞虹眼袋深重的双目,在油灯的光芒下透着不屈的意志。
「再过几天,王大人就会到来。
到时我们就在这城里发动,里外一起将敌人的防守击破!」 他瞧向他们每一人。
「这场仗即使打胜了,也没有多少人会知道你们的付出。
大概不会有甚么巨大的奖赏。
将来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们的名字。
可是我们这段日子做的一切,我们自己知道。
谁也无法抹杀。
你们每一个都是英雄。
请受我崆峒练飞虹拜谢。
」 说着飞虹先生就拱拳向每个人低头一揖。
童静亦跟着一样,向他们逐敬礼 众人动容。
他们不是武林中人,但都知道天下九大门派之一的关西崆峒派 而崆峒派的前掌门,正向他们低头感谢。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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