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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听坏的。
” 简怀鲁摇头说:“没有点化人的消息!” “哦!”申田田面露失望,瞥了方非一眼,“好消息呢?” 简怀鲁取出金管:“十四点金凑齐了!” “什么?”申田田尖叫一声,手扪胸口,几乎难以置信。
正在欢喜,天空无端一暗,飞来一片雨云,顷刻间白雨如注,势如千万鞭子,抽得大地不住呻吟。
简真赶忙撑开气场,雨水一来,就被元气弹开。
简怀鲁皱了皱眉,巨头望天,浓云渐压渐低,云层中白光叱咤,似有闪电困在里面。
“快进车去!”申田田手拉简容,刚走两步,天光一亮,云散雨收,一眨眼,那雨竟又停了。
“逗人玩儿吗?”简真气哼哼收起元气。
“你们留下!”简怀鲁摘下洞箫,“我去办点儿事情!” “怀鲁。
”申田田迟疑说,“你认为是那个?”简怀鲁默默点头。
申田田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你看看就好,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我有分寸!”简怀鲁紧了紧腰带,迈开大步,向村西走去。
走了里许,一阵风来,带来一丝腥气。
地上雨湿未干,吹花郎俯下身子,捻起一撮泥土,泥土受热,渗出淡淡青气,若有若无,不易察觉。
简怀鲁抛开泥土,缓缓起身,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一股悲愤油然而生。
风中传来一声叹息,苦闷、压抑,可又透着高傲不屈。
简怀鲁一攥拳头,向前赶去。
叹息声袅袅不尽,化为悠悠的长吟。
吹花郎应声一纵,落在一丛灌木前面,拨开树叶望去,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一眼小潭就在前方,潭边顽石参差,蟠着两条巨龙——龙身蜿蜒,伤痕密布。
龙鳞残破凋零,处处绽露血肉;龙角折缺不全,其中的一条巨龙,只剩下了一只独角。
龙颈上系了一条火红的锁链,禁锢处深可见骨,那骨头酥黑如炭,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化为粉末。
巨龙趴在岸边舔水,活是两条落魄的野狗。
独角龙的鳞甲还算鲜活,长长的龙牙露出唇外,势如两支锋利的长矛;另一头老龙眼皮紧闭,宛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气,除了吐舌舔水,再也感觉不出它还活着。
独角龙向前一挣,似要尽力吸水。
这时电光一闪,咻地扫中龙头。
独角龙缩回头去,从额到颈多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天青色的血液喷薄而出,溅在石头上面,发出滋滋异响。
“呵!”树下传来笑声,简怀鲁瞪眼望去,树下坐了三个白衣男子——居中的年纪较长,脸膛宽大,鼻梁又窄又高,活是一只猫头鹰;左边的那人长了一双冷淡的蛇眼;至于右边那人,年纪最小,容貌还算英俊,可惜嘴角向下,添了一股子狠毒,他的右手挥舞着一条长鞭,鞭上电光闪烁,啪啪响个不停。
发笑的是猫头鹰,他大声吆喝:“老爬虫不听话,早该抽它一顿了!” 年轻人得了夸奖,又是一鞭抽中龙脊,独角龙痛得满地打滚,所过之处留下斑斑的血迹。
简怀鲁看得身子发抖,几乎要跳了起来。
“可惜!”蛇眼人冷冷说。
“可惜什么?”年轻人问道。
“龙血流了可惜!”蛇眼人瞅他一眼,“一升要卖十点金呢!” “小气鬼!”年轻人不大耐烦,“古老大,这两条爬虫死样活气的,也没有几分油水了,要不然弄死算了,再捉几条新的。
” 猫头鹰阴沉沉一笑:“这年头龙是越来越少了。
神龙变成了蚯蚓,统统钻到地下去啦!鲍残,龙要那么好捉,我早就捉了百八十条,还用得了你说吗?”年轻人听得气闷,狠狠一鞭,又向巨龙抽去。
鞭到半途,向左一偏,扫中一排岩石,电光四溅,石屑簌簌落下。
“鲍残!”蛇眼气急败坏,“雷鞭抽石头?亏你想得出来!哼,这鞭子抵得了你半年的薪水!” “我……”鲍残瞅着鞭子,心头一阵迷糊。
“嘿!”猫头鹰阴阴一笑,站起身来,目光射向树丛,“有朋友来啦,失迎,失迎!” 简怀鲁按捺不住,泄露了行藏,只好分开树丛,笑着说:“古运锋,久违了。
” “是你?”猫头鹰将手一拍,两眼放光,“星原一别,我还当你死了呢!” “对不起!”吹花郎笑笑嘻嘻,“叫你失望了!” “拦我鞭子的是你?”鲍残不由分说,冲简怀鲁就是一鞭。
雷鞭威力极大,神龙也难经受,人若挨足一鞭,马上化成灰烬。
一眨眼,鞭梢到了简怀鲁头顶,吹花郎笑容不改,袖中窜起一缕黑烟,轻飘飘地托住鞭梢。
雷鞭落不下去,鲍残吃了一惊,抖手想要夺回鞭子,可那鞭子生了根,随他怎么发力,就是一动不动。
鲍残心急抬头,只见吹花郎袖着双手,冲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还没消失,鞭梢的电光顺着长鞭,反向执鞭人冲来。
鲍残大吃一惊,想要丢下鞭子,这一丢他才发现,手柄吸住了掌心,居然摆脱不掉。
“糟糕!”他的念头闪过,脑海一片空白。
刺,虎口发烫,电光一伸一缩,停在了鞭子中央。
鲍残死里逃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回头,古运锋手持符笔,笔尖射出一缕白气,白气注入雷鞭,挡住了电光的来势。
“鲍残啊,你知道这是谁吗?”古运锋阴阳怪气地说,“玄武简怀鲁,那可是星原大战的名人啊!” “是他?”鲍残心头一动,忽见简怀鲁抬起右手,指间多了一管洞箫,箫管的末端吐出千百绿丝,化为锐利笔锋,射出了一道水墨色的烟气。
“震灵笔?”这支奇形符笔,鲍残有所耳闻,既是洞箫,也是符笔,一物两用,变化十分神奇。
“古运锋!”简怀鲁叹了口气,“牧龙可是犯法的事啊!” “犯法?”古运锋扬起那长阔脸,“白王面前,什么法律都是狗屁!” “说得好!”简怀鲁炸了眨眼,“法律是狗屁,白王是什么屁?照我看是个大马屁,要不然,为什么人人见了他,都要拍上两下呢?至于你古运锋,马屁成了精,哈哈,比起皇师利还要高明!” “闭嘴!”马屁精气得脸都歪了,“简怀鲁,你又是什么东西?呸,你就是一只上不了天的老爬虫!”简怀鲁笑而不答,眼里透出一丝讥讽。
“上不了天?”鲍残两眼放光,“他中了禁飞令!” “没错!”古运锋咬着牙阴笑,“简怀鲁飞不起来,简怀鲁是一只老爬虫!” 电光忽来忽去,化为一团刺眼的光球,鲍残直面相对,两眼几乎落泪,又听说简怀鲁受制于禁飞令,胆子一大,偷偷摸出了符笔,趁着相决不下,想要暗中偷袭。
念头刚动,飘来一缕箫声,顺着耳朵钻入心里。
鲍残心尖儿一阵发麻,左手一阵僵硬,突然不听使唤。
鲍残心知中招,暗骂:“狡猾老鬼”。
一面骂,一面竭力抗拒箫声,可那箫声听来平平无奇,体内的元气却似活活冻住,无论怎么驱使,就是没有动静。
简怀鲁用笔挡住古运锋,用箫困住了鲍残,目光一斜,落在蛇眼人身上。
那人盯着这方,神色木木呆呆,似乎无动于衷。
“麻中直!”古运锋一声厉喝,“你还等什么?” “三对一!”蛇眼人摇了摇头,“不划算呀!” “少废话!”鲍残咝咝怒叫,“这又不是做生意!” “谁说不是。
”麻中直一耸肩,懒洋洋地抽出符笔,“天下的事都是生意!”话没说完,笔尖亮起一点红光。
“不好……” 简怀鲁心头一沉,红光无声暴涨,轰隆一声,化为一团大火,笔直向他冲来。
吹花郎一晃身,墨烟消失,电流失去障碍,哧溜一下,顺着雷鞭冲了过来。
他侧身闪过,符笔一勾,电流向左偏出,一声巨响,火球扭曲,闪电乱窜,电光与火焰撞在了一起。
一阵气浪翻滚,潭边沉寂下来——吹花郎站在中央,牧龙者各占一角,势成一个品字。
“一对三!”吹花郎呵呵一笑,“有意思!” 啪,鲍残抖动雷鞭,目光极为阴沉。
他的心里怨毒,恨不得咬下对手一块肉来。
一抖手,雷鞭扫出,简怀鲁闪身跳开,回手一笔,挡开了麻中直一道火光。
火光凌空转折,扫中一块岩石,石头登时焦黑,啪啪裂成几块。
“镕金火雨!”古运锋横笔一扫,天空中滚出一大团火红熔化的铁汁,簌簌簌好似下了一场火雨。
简怀鲁挡开火舌,铁雨已到头顶。
他后撤一步,笔尖上扬,射出一股凛冽寒气,一刹那,火雨冷却了武术钢珠钢刺,叮呤当啷地掉了一地。
钢刺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痛无比。
吹花郎立足未稳,身后狂风忽起,他的目光一凝,盯着眼前的钢珠,珠面成百上千地映出一个人影——鲍残手持雷鞭,正以万钧之势向他抽来。
简怀鲁接连化解了两道厉害符法,这时力穷势尽,只求闪身躲开。
谁知一拧身子,腰腿不听使唤,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多年来颓废酗酒,无论体力法力,都已大不如前。
“如果还能飞……”他闭上眼睛,心里微微叹气。
鲍残眼看得手,心花怒放,冷不妨飞来一道乌光,势头又快又沉,当的一声撞在他脸上。
牧龙者眼前一阵昏黑,左耳轰隆作响,他连人带鞭地飞出十米。
天幸神志还在,抖手一鞭,缠住了独角龙的脖子。
巨龙一摆头,发出一声哀号。
鲍残借这势子站稳,左颊吹气似的肿胀起来,他摇晃了两下,吐出一口鲜血,血里白亮亮地躺了两颗牙齿。
乌光飞回,落在了一只手上,那只手厚软有力,乌光现出原形,竟是一口长柄煎锅。
“臭婆娘……”鲍残气得发狂——堂堂牧龙者,竟被一口煎锅打飞,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叫人活活笑死。
“小子!你妈妈没教你礼貌吗?”申田田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一手持锅,一手持笔,嘴里还叼了一只烟斗,“养出你这样的儿子,你妈妈真是太不负责了!” “逗我娘……”鲍残的舌头肿了半截,骂人有些含糊。
“呵!”古运锋皮笑肉不笑,“女狼神威风不减啊。
” “托你的福!”申田田两眼一翻,“还过得去!” “你来做什么?”简怀鲁瞪了妻子一眼,似乎和是不满。
“送烟斗呀!”申田田将烟斗抛给丈夫,“你把烟斗落在家里了!” “就送烟斗?”简怀鲁接过烟斗,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顺路来拍两只苍蝇,你没什么意见吧?” “拍苍蝇?”简怀鲁闷声闷气地说,“弄脏了锅子,吃饭可要拉肚子的!” “拉就拉,老娘不怕!”申田田扬起脸来,目光扫过众人,“现在是,二对三!” “看来我得加把劲!”麻中直一耸肩,大喝一声“来”。
他的脚下红光涌起,所过长出片片铠甲,一眨眼,他披上了一身火红色的铠甲,盔顶一只独角,直勾勾地刺向天空。
“火犀望月甲!”申田田不禁动容。
“奇怪了!”麻中直皱了皱眉,“古运锋,你见过抽烟的只吸不吐吗?” 古运锋一听,猛可想起,简怀鲁自从拿了烟斗,只是吸入烟气,没有吐出一口。
“糟糕!”他心头一跳,简怀鲁已经发难。
“烟兵鬼弹!”吹花郎一张嘴,吐出一个烟球,方圆十米,浓黑如墨,申田田符笔一扬,一点火光射入黑烟。
砰,仿佛油气遇火,烟球剧烈爆炸,黑浪滚滚,遮天蔽日。
“老乌贼该死!”古运锋自恨一时大意,居然忘了对手的惯技。
方圆上下,数百米尽为黑烟笼罩,烟里混入符法,无比辛辣呛人。
三个牧龙者眼泪长流、连连咳嗽,只见四周人影晃动,完全不知道真假虚实。
鲍残狂舞雷鞭,想要护住身子,可是还没舞开,左方劲风忽起,雾气中闪出一道黑影。
他慌忙调转鞭梢,不料一鞭扫空,耳边疾风射来,咣当,一下重击,鲍残扑倒在地。
“还剩两个!”申田田的声音如在耳边,麻中直暗暗心惊,黑影憧憧,四面拥来,一瞬间,他躲过了三下重击、两道符法,电光击中宝甲,迸出了蓝白火花。
“烛幽慧眼!”麻中直掉转笔尖,在眼上画了两下,两眼红光喷出,光灼灼的有如火炭,目光到处,黑烟消散,绰约可见四面的景象。
人影一闪,简怀鲁冲出雾气,震灵笔向前一指。
麻中直仓促抬笔,符笔险些脱手,他久经战阵,深知对方公不离母,简怀鲁当面出手,申田田十九在后。
麻中直滴溜一转,纵身跳起,双脚刚刚离地,一股狂飙席卷过来。
“来得好!”麻中直瞥见申田田的身影,铿,右肘弹出一把月牙大斧,居高临下,狠狠斩落。
“当!”斧刃劈中煎锅,铁锅分毫未损。
麻中直吃了一惊,凝目一望,正与申田田的双眼对上,女道者的眼里透出一股狠笑,长长的符笔衔在口中。
麻中直下意识举起符笔,不妨申田田动若脱兔,煎锅架开大斧,左手攥成拳头,牧龙者的符还没画成,拳头已经到了胸口。
剧痛破胸贯入,麻中直向后飞出,轰隆隆撞塌了一面山崖。
山石乱飞,石壁上多了一个深坑,牧龙者陷进坑里,一下子爬不出来了。
“铜墙铁壁!”简怀鲁一扬笔,满地的随时争先恐后地跳了起来,咔啦啦结成了一面石墙。
麻中直眼前一黑,竟被活活封在坑里。
“紫阳千照!”百十团紫火从天落下,黑烟遇火燃烧,发出凄厉尖叫,紫火不依不饶地一路追赶,烧得黑烟惨叫不断。
一眨眼,黑烟烧光,古运锋踩了一只银白飞轮,从天上向下张望。
但见简氏夫妇并肩站立,鲍残的那条雷鞭,已经到了吹花郎的手里。
远处一大片山崖都在摇晃。
谁在里面,古运锋心知肚明。
可他料想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两个部下一个昏倒、一个被困,自己却连救援的工夫也没有! “我想念我的剑!”简怀鲁望着飞轮,幽幽叹了口气。
“我也怀念我的甲!”申田田露出一丝苦笑。
“两条狗爬虫!”古运锋破口大骂,“上来呀,上来咬我呀?” “你的‘金城不破符’能撑多久?”申田田皱了皱眉。
“三分钟!”简怀鲁随口回答。
“够了。
”申田田捋起袖子、露出胖乎乎的小臂,“二对一,我要把这个破轮子摆平!” “陆对空!”古运锋呵呵冷笑,“你好大的胆子!” 申田田哼了一声,后撤两步,她不进反退,古运锋心中惊疑,不妨女狼神一拧身,嗖,煎锅大力掷来。
煎锅来势虽快,可要击中羽士,无异于痴人做梦。
古运锋正想开口嘲笑,人影一闪,简怀鲁纵身跳起,轻飘飘地落在了锅上。
“冰凝雪箭!”吹花郎符笔一扬,空中气温陡降,水汽凝结成千万冰刺,直奔古运锋射出。
“紫阳千照!”古运锋放出团团紫火,冰箭遇火,化为袅袅白气。
白气四散弥漫,牧龙者眼前一迷,咻,电光星闪,雷鞭势如毒蛇,从浓雾里一蹿而出。
忙乱间,古运锋尽力抬起飞轮,嗡,雷鞭扫中轮底,电流汹涌贯入。
牧龙者发出一声怪叫,飞轮失去控制,笔直向下坠落。
“烈焰神锋!”申田田跳了起来,笔尖射出一道长长的火焰。
火光扑到眼前,古运锋符笔一圈,身前跳出一团白光。
火剑刺中光团,哧溜滑向一边。
申田田一个箭步蹿了上来,身法快过火焰,拳头绕过白光,击向古运锋的面门。
牧龙者左手一挡,身子几乎散架,他一口气憋在胸口,连人带轮地向后飞出,轰隆隆接连撞断三棵大树,飞轮摇摇晃晃,总算蹿上了高天。
牧龙者灰头土脸,吐出一口浊气,低头一看,简怀鲁踩着煎锅飘然落地,申田田大步赶上,伸手一抄,又把锅柄抓在手里。
女道者轻轻松松,挑着丈夫百来斤的身子,大声说,“可惜哇,就差一点儿!” “不要紧。
”简怀鲁笑笑嘻嘻,“一次不行,再来一次!” “哼!”申田田愤愤不平,“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古运锋半身麻痹,元气一阵沸腾,心想这对狗爬虫配合默契、诡诈百出,看那两张嘴脸,一定还有别的损招。
可是就这么逃走,他又感觉十分不甘,羽士输给了爬虫,如果传了出去,震旦里再也不用混了。
正犹豫,申田田左脚后撤,再次抡起煎锅,古运锋心头一凛,不自觉攥紧了符笔。
突然间,一声哭叫传来,嗓音尖细稚嫩,似乎来自潭边。
古运锋转眼一看,独角龙怒目圆睁,巨大的龙爪下面,躺了一个幼小的男孩! “小容!”煎锅掉在地上,申田田目瞪口呆。
简怀鲁微微皱眉,忽地大喝一声:“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树丛里沙沙作响,方非当先走出,简真跟在后面,畏畏缩缩,十分垂头丧气。
“怎么回事?”简怀鲁厉声喝问。
“小容……”简真咽了一口唾沫,哭丧着脸说,“他一定要来,我拦不住……”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方非可以作证!” 简怀鲁走后,申田田放心不下,随后追赶丈夫。
临行前她交代简真,务必看住弟弟。
简容古灵精怪,一看父母神色,就知道出了大事,他一心要看热闹,申田田前脚刚走,他就鼓动兄长随后跟踪。
简真向来胆小,畏缩不前,简容气得大叫:“胆小鬼,我自己去!”驾起小剑,自行追了上去。
大个儿望着弟弟的背影,挠了一会儿头,还是与方非追了上来。
申田田心系丈夫,没有留意身后,简容赶到小潭边,探头一望,心花怒放——潭边两个庞然大物,尽管满身疮痍、死气沉沉,可是看那模样体态,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神龙。
简容长到十岁,头一次目睹活龙。
他从小听惯了道者故事,故事到了最后决战,主角无一不是乘龙飞翔、威风八面。
养一条神龙是他的梦想。
一见两条巨龙,简容恨不得马上踩到他们身上。
那边当爹的吐出烟雾对敌,这边做儿子的趁乱飞到潭边。
谁知巨龙闭眼趴着,任他手舞足蹈,就是不理不睬。
简真心里比较二龙,独角龙个头更大,于是飞到他的面前,毛手毛脚地去拨他的眼皮。
神龙灵觉敏锐,简容一来,他就知道。
本意不加理睬,谁知小人儿得寸进尺,居然敢来招惹自己。
简容撩拨几下,独角龙一动不动,不由心中犯疑:“这条龙死了吗……”这念头还没转完,一只龙爪飞来,将他狠狠按在地上,简容浑身剧痛,登时哭了起来。
知子莫如父,简真还没说完,简怀鲁就已猜到了来龙去脉,一时面色铁青、闷声不吭。
申田田望着简容,一腔斗志飞灰湮灭,呆了呆,抬头惨笑:“古运锋,我们认输,任杀任剐,绝无二话。
只求、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话没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这件事嘛,我也做不了主!”古运锋打起了官腔,“龙嘛,总也要吃东西!” 夫妇俩面色死灰,申田田身子一晃,双腿阵阵发软。
简怀鲁扶住妻子,抬头叫道:“古运锋,我儿子如有三长两短,我把你……”说到这儿,吹花郎忽然说不下去。
“你把我怎么样?”古运锋阴沉沉一笑,“简怀鲁,这是报应!你不是要替这些爬虫出头吗?好哇……”他顿了一下,目光冷如寒冰,“这下子你就好好看看,看这爬虫怎么吃掉你的乖儿子?” 简怀鲁拳头一紧,捏得咯崩作响。
轰隆,山崖崩塌,火光里蹿出来一头小山似的犀牛,浑身浴火,狂奔中人立起来,变回了麻中直的样子,抡起大斧猛冲过来。
“慢着!”古运锋锐声高叫。
“怎么?”麻中直两眼一翻,“不打了?” “看到了吗?龙爪子下面就是简怀鲁的儿子。
别着急,慢慢来!哈哈,我赌这条龙从脚吃起!” 麻中直一转念,明白了古运锋的用意,冷笑一声说:“谁说的?照我看,应该先吃头!” “咱们打个赌!十点金怎么样?” “好家伙,又想黑我的薪水!”麻中直犹豫一下,打了个手势,“八点金!” “成交!”古运锋双手一拍。
两个牧龙者没心没肺,不顾申田田肝肠寸断,在那儿下起赌注。
独角龙凑近简容,嗅来嗅去,小东西吓得要死,只觉龙须掠过脸颊,不由发出一串呻吟。
“看吧!”麻中直一脸兴奋,“我说了先吃头!” 巨龙忽地抬起头来,发出一阵吼叫,吼声响如闷雷,在空气中来回滚动。
“它说什么?”申田田忙问丈夫。
简怀鲁摇头叹气:“你问我干吗?我又没学过龙语!” “你……”申田田一跺脚,正要发作,忽听方非涩声说道:“阿姨,我听懂了,这条龙说,他要吃了小容!” “什么?”申田田转过身来,死死瞪着方非,紧跟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简怀鲁一手扶住妻子,瞪着方非,脸色发白:“你、你会龙语?” 吃过了能言果,方非能与百灵对语。
吹花郎这一问,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住口不答,专心聆听龙语。
这时老龙翻了个身,张开双眼,眸子浑浊失神,嘴里发出无力的呻吟:“长牙,你不能这样做!” “凭什么?”独角龙一阵咆哮,“桃花鳞,我受够了!这些道者可恶透顶,抽我的血,揭我的鳞,还将我的角寸寸锯断,龙角连着心,那是多么得疼啊。
桃花鳞,你的鳞甲曾是那么漂亮,当你从落英潭里升起的时候,就连岸边的桃花也会自惭形秽。
可是看看你吧,你如今一身癞疮,发出死鱼样的臭味。
这是谁造的孽呀?没错,是道者!神龙曾为他们浴血苦战,时过境迁,他们就把我们踩在脚下!桃花鳞,我受够了,只有吃掉这个小人儿,才能让我好过一点儿!” “他只是一个孩子!”老龙晃动长须,说话有气无力。
“那又怎么样?”长牙眼中闪过一丝悲怆,“我的孩子都死了,别说成为龙,就连化为蛟的机会也没有。
它们的血染红了海水,我眼睁睁瞧着,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那种锥心之痛啊,我永世不忘。
我要吃了这个孩子,让他的父母也感受到我的痛苦!” “长牙,别这样!”桃花鳞近乎哀求,“伤害天真的生灵,将会把你变成妖龙!” “我活够了。
”长牙仰天长吟,“自从火链穿过骨头,我就已经万念俱灰。
让魔头来吧!以苍龙的双角起誓,就算成为一条妖龙,我也会向道者讨还公道!” 长牙越说越怒,眼里毒火喷射,几乎神志不清,最小的刺激也能叫它狂性大发,那只巨爪稍稍一动,简容立马粉身碎骨。
申田田不省人事,简怀鲁束手无策。
方非的心子怦怦乱跳,脑海中光亮一闪,忽地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这念头来势汹汹,让他浑身发抖,少年不由迈出了一步,这时一个声音从心底响起:“站住!你的命不属于你,你死也就算了,可是那个人呢?她不是你最在意的吗?回去,什么也不要做,作为一个度者,就该藏在乌龟壳里……” 不知不觉,方非又把脚收回原地。
不知怎么的,之前的念头越发强烈,也说不清是良知还是本能,简容的哭声嘤嘤传来,犹如千百钢针,狠狠扎入他的心口。
“我该怎么做?”方非自觉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拽着他死命向前,一半将他狠狠拖后,两边各不相让,几乎让他发狂。
“燕眉在这儿,她会怎么做?”方非扪心自问。
乌有浩川,舍我精魂,天渊咫尺,度此凡人——少女的吟唱似在耳边,空气中漂浮着幽幽的香气。
“她点化了我!”燕眉的作为,就是她的答案。
方非闭上眼睛,轻灵的白影在眼前闪动。
紧跟着,他呼出一口长气,大踏步走向巨龙。
目光纷纷投来,震惊、好奇、惊恐、诧异——简怀鲁在后面叫嚷,简真也在呼喊他的名字。
可是,方非全都听不见了——他的耳朵滚烫发热,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昂!”一声龙吟。
方非抬头望去,神龙的尾巴高高扬起,一旦落下,方非必然粉身碎骨。
“长牙!”少年徐徐开口,他感觉自己的声音走了样,又闷又沉,好似天边的雷声。
他每吐出一个字,都要用尽浑身的力气。
龙尾停在了半空,长牙眯起眼睛,静静打量面前的小人。
“龙语者?”巨龙发出轰隆巨响,“有何见教?” “长牙,我们谈谈!” “谈什么?” “放了这个孩子!” “凭什么?” “你不该将怨恨加诸给无辜的人!” “你也敢来教训我?喝,小东西,你的年岁还不及我的零头!”巨龙昂起头来,声势威严,方非面对这龙,自觉渺小如尘。
“你的话说完了吗?”长牙瞪着少年,目光凌厉如电。
方非的胸中波澜起伏,心头的冲动更加强烈,好似海底的泡沫,止不住地翻涌上来。
“长牙,你忘了吗?那时你的牙还没这么长,你的身子也细弱好多。
灵河水汤汤流逝,清凉的晚风叫你鬃毛飞扬。
你在月光下对我起誓,即使江河倒流,天地反复,你也将会信守正道。
那是多么了不起的誓言啊,长牙,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天啦!”巨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你是谁?” 方非的心里万分诧异,可舌头就是停不下来,许多从未想过的字眼从嘴里蹦了出来。
“……你在星原浴血苦战,不曾畏惧过大鹏的利爪,你紧紧追随六龙,就像影子依附着光明。
那时间,你的血比天空还青,你的眼睛比星辰还亮。
长牙啊,你是多么了不起的龙呀,当你站在广袤的星原上,仿佛世界都在你的脚下……” “你是谁?”长牙垂下头颅,青色的泪水落在地上,腾起咝咝的白气。
“……长牙,坚守你的道,长夜总会过去,苦难不会久长。
东方的号角吹响的时候,希望你,还会飞在我的前方……” “你是谁呀?” “我的开道龙啊,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巨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叫,头颅顿在了地上。
他闭上眼睛,青色的血泪汩汩流出。
方非的胸中充满了哀伤,他忘记了恐惧,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长长的龙牙。
长牙的身子一阵阵发抖,恭顺驯服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初生的羔羊。
“见了鬼了!”麻中直一皱眉头,“古运锋,这条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古运锋喃喃道,“这家伙会龙语。
” “你不会龙语吗?”麻中直瞅他一眼。
“呸!”古运锋老脸一热,“我会跟爬虫说话?” 长牙移开了爪子,下面的孩子已经昏迷了,他拎起简容,轻轻送到方非怀里。
“着!”麻中直摇了摇头,“龙被说服了!”古运锋变了脸色,一扬笔,火球呼啸窜出。
嗤,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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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歌一朝穿越,穿成了星际时代某最大佬的AI仿生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的一切数据,都是照着大佬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设定的,从外貌到身材,从声线到性格,和那个人一样温文尔雅,和煦如风。 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AI替身机器人。 然而,就在夏歌穿越过去的当天,这个替身AI的数值程序就彻底崩坏了。 陆行深看着一边大喊老子活了!一边满屋子疯跑蹦跳鬼叫不止的疯批,觉得自己的完美替身机器人一定是中病毒了,才会程序/
一帝二后三皇四尊,七绝城末日争辉! 当一切重启,苍穹下,江峰执掌雷霆,仰望星空! /
又名:被学姐赖上的日子 校花:王易,脚酸,捏 校花:王易,怕黑,牵 校花:王易,你是我的人了,你跑不掉的! 王易一觉醒来,重生回到20年前高考现场。 面对天书一般的试卷,直接懵逼。 考试不顺利就算了,回头还被校花骑在身上一顿胖揍。 我不要脸的吗? 算了,脸给你了,身子也给你了! 校花:王易,我帮你背了黑锅,锅太沉了,你背着我走吧! 高端的猎人,经常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眼前。王易发现,自己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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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皆知,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妇产科有两位王不见王的副主任医师。 江叙和沈方煜从大一入学到博士毕业再到规培评职称,简直拼得你死我活,天昏地暗,堪称你不卷死我,我就卷死你,你考九十六,我考九十七。 卷到最后,居然连看上的姑娘的都是同一个。 谁能想到,没等两个人斗出个结果,心上人直接挽着同性女友的手,在他俩面前笑吟吟地出了个柜。 白白针锋相对了三个月的俩直男三观尽碎,同仇敌忾地一顿苦酒入喉,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