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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巧遇(3/3)

那个方非!”方非也想加个前缀,可是“裸虫”两字,实在说不出口。

两手相握,简怀鲁上下打量少年,笑嘻嘻地说:“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度者吧?”方非一怔,想想返真港听过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唔!”简怀鲁盯着他目不转睛,“你的点化人呢?” “她……”方非低声说,“我跟她失散了……”说到这儿,双眼又热又湿,一刹那,眼泪也快落了下来。

“咦!”简怀鲁面露惊讶,正想细问,申田田忽说:“站着说话不累吗?天快黑了,进车说吧!” “对!对!”简怀鲁一拍后脑,“进车说,进车说!”一面说,一面拉着方非走向怪车。

跨入那道窄门,方非眼前一亮,大怪物的肚子里,居然藏了一座房屋!居中是一个圆形的客厅,围绕圆厅,摆放了若干扇形的房间。

屋子里堆满了杂物,发出呛鼻的气味;家具斑驳陈旧,活是一群褪了毛的老狗;地越皱皱巴巴,就像饱经沧桑的人脸;唯一光彩的是四面落地圆镜,光明闪亮,各存一方。

方非对着镜子,吃惊地发现,头发又浓又长,已经垂过了他的双肩。

屋里的光线来自屋顶,那里有八块梯形,围绕着一个正圆。

“那是华盖车的盖子!”简怀鲁见他好奇,笑笑说道,“八卦图控制八条长腿,太极图吸纳天地的灵气。

呵,没有这个盖子,华盖车一步也走不动!” “车子也用腿走路?”方非只觉迷惑。

“不用腿用什么?”简怀鲁反问一句。

“用轮子呀!车子不都用轮子吗?” “轮子!”申田田大声叫嚷,“天呐,轮子!” “轮子?”简怀鲁陷入一张软椅,十指交错,面带讥讽,“这条路用得上轮子吗?” “可是……”方非话没说完,简怀鲁打断他说:“你是度者,来自红尘。

照我看,红尘就是一个大轮子!你们用齿轮制造机器,用机器开山铺路,好让有轮子的车辆通过;车辆排出的浓烟,闹得满世界乌烟瘴气,热气熬干了天空,毒烟化为了死雨,海里生灵灭绝,山峦成了不毛之地。

瞧着吧,好比白虎的宝轮毁灭了烘炉,总有一天,红尘也会毁在轮子上面……” “震旦的轮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申田田在一边补充。

“震旦也有轮子?”方非大为惊奇。

“有的!”简怀鲁闭上眼睛,“不论在哪儿,轮子都是灾星!” “我说老酒鬼……”申田田低声说,“天要暗了!今天赶得到留云村吗?” “赶不到了!”简怀鲁打了个呵欠,“天色不对,走夜路不合适!” “那就住下来吧!” 说话间,简真、简容先后进来。

大个儿坐在一边,不时偷眼来瞅方非;小孩儿天性好动,乘着黄光小剑,在杂物间钻来钻去,一不留神,撞倒了一个瓶子,瓶口流出银色的黏液,活像是一群鼻涕虫,在地上叽里咕噜地翻来滚去。

“小容!”申田田尖声大叫,“说了多少次,不许在车里飞!你知道这些水银虫有多贵吗?” “哼!”小家伙扁起嘴巴,“养水银虫有什么了不起?我要养一条神龙,骑着它,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少做梦了!”申田田好容易收回水银虫,“神龙当宠物?亏你想得出来!你这小不点还不够那东西塞牙缝……再说一遍,不许在车里飞!” “我飞了吗?坐在天上也有错吗?”简容吐出小舌头,“我就爱坐在天上,那又怎么样?” “臭小鬼……”申田田恨恨一跺脚,转过身来,冲着方非挤出一副笑脸,“方非,你喝点什么?” 方非心想道者的饮料稀奇古怪,还是不沾知妙,他说:“有白开水吗?” “白开水多没劲呀!”简怀鲁极力鼓动,“来一杯虫露酒暖暖身吧!” “虫露酒?”方非一听名头,就觉不妙。

“没喝过吗?”简怀鲁舔了舔嘴唇,“那可是在甘露虫的肚子里酿的!” “虫肚子里酿的酒?”方非的胃液一阵阵上冲,忽见申田田端来四个酒杯,杯中酒液微白,气味芳洌清新。

可一想到这是虫子的体液,方非的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先干为敬!”简怀鲁一杯酒下肚,整个人一扫慵懒,活转过来,他呼出了一大口酒气,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到了这份儿上,方非不能不喝,想来想去,只好举起杯子,狠狠灌了下去。

酒浆滋味奇妙,进入肚里,化为了一股热气。

热气笔直上行,方非忽觉嗡的一下,脑子空空荡荡,身子飘浮起来。

他低头一看,下面的软椅上坐了一个人,呆头呆脑,正是方非自己——他只一呆,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哎!”叫声出口,方非一个机灵,忽又坐回到椅上,幻觉消失了,他张眼望去,满屋人盯着他,爆发出一阵哄笑。

“怎么样?”简怀鲁乐呵呵地问。

“还、还好!”方非面红耳赤。

“再来一杯?” “够了,够了!”灵魂出窍的滋味太过火,方非慌忙推脱,“再喝就醉了!” 简怀鲁笑了笑,自顾自又斟一杯。

申田田皱眉说:“死酒鬼,少喝两杯,省得到时候胡说八道!” “一杯,就一杯!”道者一面摇头,一面将杯凑到鼻尖,想到只此一杯,迟迟不忍喝下。

“妈,我也要喝!”简容在一边猛吞口水。

“不行!”申田田一扬眉毛,“小孩子不许喝酒!” “哥哥为什么能喝?” “他满十五岁了!” “十五岁就了不起吗?哼,他活到一百五十岁,还是一个饭桶!” 简真身子一颤,当的一声,打翻了酒杯。

“看呐,他连杯子也拿不稳!”小容心怀妒忌,一心挖苦兄长出气,“哥哥是饭桶,哥哥是大饭桶!” 简真望着弟弟,就像见了狼的兔子,恨不得整个儿缩到椅子里面。

“不许这样说你哥哥!”申田田瞪起眼睛,伸手要抓简容。

可是小东西仗着飞剑,满世界乱蹿。

做妈的又气又急,一抖手,抽出一支毛笔,正要施法,忽听小真颤声说:“简容,你、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你长到十五岁,也,也未必比我强多少!” “呸!”简容啐了一口,“我可是羽士,你只是一个甲士!” “甲、甲士又怎么着?” “天道者全是羽士,一个甲士也没有……” “闭嘴!”申田田一扬手,一道金光缠住简容,将他拉扯过来,横在膝上,狠狠揍了两下屁股。

小顽皮扯起喉咙干号,一边号叫,一边研究他老妈的脸色。

这一哭生出奇效,申田田软了心肠,抱着小儿子又哄起来:“好啦好啦,谁叫你淘气,他再没用也是你哥哥,你不要那么骂他……” 简真跳了起来,低头冲出门去。

申田田自悔失言,忙叫:“嗐,你上哪儿去?” 大个儿不作声,一晃身,消失在车门外面。

申田田放下简容,想要去追,简怀鲁挥手说:“算了,随他去!他也走不远。

” “你这甩手老爸做得可真舒服!”申田田语气尖刻,回头又瞪简容,“小鬼头,全怪你!”伸手拧那粉脸蛋,出手凶狠,落下时却十分轻柔。

“小容!”简怀鲁喝了一口酒,“你说得不太对……” “怎么不对?” “天道者里也有过一个甲士……”简怀鲁说到这儿,不觉握紧酒杯,“所以说,你不能小瞧你的哥哥。

” “那个甲士是谁?”简容瞪大眼睛。

“我说不出来!”简怀鲁摇了摇头,“这个人为了某个原因,放弃了自己的名字,在他取回名字以前,震旦里所有的人,都不能提到那三个字!” “放弃自己的名字?真有趣,妈,我也要放弃自己的名字……” “嘁!”申田田脸色惨变,慌忙捂住那张小嘴,“小鬼头,说什么胡话?” “见笑了!”简怀鲁冲着方非苦笑,“家务事就是闹心!来,说说点化人的事儿——你们怎么失散的呢?” 方非叹了口气,把冲霄车失事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到大鹏,全都变了脸色。

“点化人是女的?”申田田忍不住问。

“您怎么知道?”方非吃了―惊。

“女道者才干这种傻事!”申田田皱了皱眉,“就好比九夫玄女点化姬轩辕、西王母点化周穆王、樊夫人点化刘纲、鲍姑点化葛洪……” “那也不见得!”简怀鲁慢吞吞地说,“男道者做点化人的也不少啊,拿有名的来说,广成子点化老聃,陆通点化庄周,许迈点化王羲之……” “呸,男点化人都是天道者,他们的凶险哪儿有女道者大?” “玄女和西王母也是天道者……” “顶心顶肺的死酒鬼!哼,樊夫人和鲍姑就不是天道者,她们这么做,全都是因为太傻,不经意爱上了红尘里的男人”申田田说到这儿,触动柔肠,眼圈儿微微发红,她揉了两下,才对方非说,“你的点化人也这样的吗?” “这个……”方非十分狼狈,“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申田田瞪大眼睛,“天呐!天呐!” 简怀鲁也觉吃惊:“方非,你不知道‘点化’的事吗?” 方非茫然摇头,申田田又叫:“天呐!天呐!” “有意思!”简怀鲁取出一个烟斗,捻了一撮琅嬛草点燃,“难道说,点化你以前,点化人没有告诉你点化的事?” “什么也没说!” “点化以后呢?” “也没说什么!” “荒唐!”申田田大叫,“这个人真是不知轻重,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人家说清楚?” 简怀鲁呼出一口烟雾,烟气凝成一只青凤,若有若无,无声飞舞。

“方非!”男道者凑上前来,咧嘴一笑,“你很担心点化人的安危吧?” 方非噪子发哽,好不容易才吐出字来,“她、她也许不在了……”这念头在他心底闪现了不知多少次,这时说出口来,只觉身子一空,一股悲恸涌上心头,眼鼻又酸又热,恨不得大哭一场。

忽觉有人拍打肩膀:“没事,没事!”申田田的嗓门又粗又响,“你的点化人一定没事!” “什么?”方非瞪大眼睛,就像茫茫雪原里看见一点火星,“为什么?” 妇人笑了起来,简怀鲁伸出烟斗,点了点方非的额头:“你还活着吗?” “我?我当然活着!” “那就对了!”简怀鲁哈哈大笑。

伤心事成了他人的笑料,方非瞪着两个道者,眼里几乎喷火。

“开个玩笑。

”简怀鲁摆了摆手,“你知道吗?一经点化,点化人和度者就会性命相连。

你活着,她也活着,她死你也会没命。

所以说,你还活着,点化人就一定没事!” “我活着,她也活着?”方非一半狂喜,一半惊疑。

“点化,有点儿意思!”简怀鲁呼出一口烟气,化为一条苍龙,摇头摆尾地赶上青凤,龙飞凤舞,留下一片奇香。

“裸虫的魂魄暗弱,很难学成道术,元婴是个例外,可是变成了鬼魂儿,失去肉身的感觉不太好受!”简怀鲁的烟气从鼻孔里喷出,化为了两只冲天的烟鹤,“裸虫想要全身进入震旦,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点化。

点化人必须是道者,他与裸虫立约,并以‘度凡印’为证。

有了这个誓约,双方的魂魄就会连接起来,裸虫从此成为度者,有了道者之魂!” “度凡印?”方非低头看向手背,心神一阵恍惚。

“度者有了道者之魂,就与道者没什么两样,道者的道术,度者都能学会。

可有一点,点化人与度者魂魄相连,如果一个人死去,另一个人也活不成……” “啊!点化人岂不太吃亏了?” “说得对!”简怀鲁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度者初入道时身心孱弱,极易遭受妖魔侵害。

点化人如果还有仇家,更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报复机会。

所以自古以来,极少道者愿意点化裸虫,这种事损己不利人,一个不慎,不但护不住度者,还会丢了自身的小命儿。

” 方非隐约感觉到什么,心子一阵狂跳,忍不住说:“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还有人点化裸虫呢?” “原因很多。

”简怀鲁吸足了一口烟,这一次烟气从两只耳朵喷了出来,化为了一对孔雀,左雄右雌,雄的昂首开屏,雌的温顺驯服。

“有些裸虫天生异才,比如老聃、庄周,法统万物,压倒天人;王羲之是书法中的圣哲,千古以来没有第二个,我们道者靠笔吃饭,对他相当佩服。

他们成为道者,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至于那几个女道者,嘿,点化裸虫,根本就是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申田田板起了脸,“死酒鬼,这么说,你跟我结婚是意气用事?” “这是两码事……” “一码事。

哼,给我说清楚,说不请楚,不许吃饭!” “这个……”简怀鲁挠了挠头,“她们是意气用事,我嘛,是福气用事。

” “什么话?” “什么玄女,王母,哪儿比得上你啊?”男道者说话,一点儿也不嫌肉麻,“你肯嫁给我,完全是简某人的福气!” “死酒鬼,不害臊!”女道者眉开眼笑,抡起右手给了丈夫狠狠一掌,拍得老酒鬼向前猛蹿,一口烟呛着嗓子,烟气从眼耳口鼻一齐涌出,化为了一大群东飞西蹿的云雀。

简怀鲁喝了一大口虫露酒才缓过气来,又见方非沉默,问道:“小家伙,那个女道者为什么点化你啊?” “我……”方非张口结舌。

他生来平庸,没什么天生的异才;听申田田的口风,那几个女道者都对度者动了感情,这一点更是没有可能,谁与燕眉这么说,方非敢打赌,少女一巴掌过去,准会打歪他的脖子。

燕眉为什么点化他呢?灵光一闪,方非浑身发抖,脸上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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