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六章 巧遇(2/3)

神剑榈不容猎物逃脱,方非也不肯丢下阿含独活。

空桑石的神光饱受压迫,剑尖越来越近,伴随少年的呼吸,发出一阵阵可怕的颤鸣。

方非汗如雨下,每挪一步,都要耗尽浑身的气力。

他几乎想要放弃,可又每每燃起希望——空桑石跟他心意相通,救人的心情越迫切,灵石的威力越强大,尽管剑阵不住催逼,可只要方非斗志一起,琥珀立刻喷薄神光,将近身的剑叶徐徐推开。

时光点滴流逝,慢得难以忍受,几枚剑叶迎面刺来,突然逼近了他的眼睛。

这一下几乎将方非打垮了,如果向前,眼睛势必洞穿,如果后退,又不免乱剑穿心。

这样的进退两难,只有无间小道可以相比。

想起无间小道,燕眉的笑脸一闪而过,方非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迎着迫近眉睫的剑尖,奋力向前一挣。

嗡,漫天剑叶振动,银浪似的向后退去。

神剑榈像是挨了一枪,树干上的孔窍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帛。

号叫中,一溜火光冲开银浪,噌地没入前方的石壁。

方非回头望去,剑叶纷纷归窍,神剑榈也平静了下来,低头再看,脚下金光闪烁,不经意间,他已经逃出了游魂圈。

方非痛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身上酸痛交加,好似挨过了一顿毒打。

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察看阿含,小山都昏迷不醒,手里紧握银剑,伤口已经止血,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咄!”阿含纵身跳起,举起银剑,冲着虚空乱刺。

“是我,是我……”方非闪到一边,不胜狼狈。

阿含听到叫声,才发觉脱离了险境,他摇晃两下,看了看银剑,又瞪了瞪神剑榈,神色时而迷惑、时而惊奇。

发了一阵呆,小山都大叫:“我怎么出来的?”方非微微苦笑,阿含碧眼放光,在他脸上转了两下,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什么,你救了我?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方非扬起空桑石:“我做不到,它做得到行吗?” “你用了空桑石?”阿含一愣,回望神剑榈,心中又不甘,又气恼,握紧拳头,冲那巨树狠狠挥舞,发誓下次再来,必要摘剑成功,好好羞辱一下这棵臭树。

忽听方非咦了一声,吃惊说道:“阿含,你看这个!”他回头一看,方非正盯着一面石壁发愣,壁上嵌了一长长的匣子,暗红有光,不像天然生成。

阿含想要拔出匣子,不料手指触及匣面,好似挨了一下电击,不禁通身麻痹,一个筋斗向后翻去。

“喝!”小山都双脚落地,尖声怪叫,“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神剑榈上飞出来的!”方非伸手摸去,阿含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抓住了匣子。

奇怪的是,少年安然无恙,他握着匣子的末端,从岩石中把匣子抽了出来。

阿含只觉不服,劈手想要抢夺。

谁知匣子上又来一道闪电,小山都飞了出去,狠狠撞上石头,忍不住呻吟起来。

“你要看吗?”方非好心好意递过匣子。

山都吓得连连后缩:“别来,什么破盒子,我才不看!”嘴里斩钉截铁,心里却很纳闷,为什么方非拿着没事,自己连碰也碰不了。

匣子分量很轻,贴了一道金色的封皮,封皮上写满青字,古老得不可辨认。

方非信手一摸,封皮化为了一缕轻烟。

他吃了一惊,又听吱嘎连声,匣子自行弹开,里黄缎铺底,托了一管毛笔。

毛笔很长,笔管乌黑幽沉,银色亮斑夹杂其间,好似深夜里的一片寒星,笔锋雪白出尘,不染一丝杂色,尽管不曽触摸,方非也能感到一丝丝凉意。

笔管下压了一张泛黄的字条,抽出来一看,也是奇文古篆。

方非正想丢开,纸上的篆字活转过来,笔画好似蚯蚓扭曲,变成了一行正方小楷—— “不以力取,不以武胜,拂星乱月,七寸六分;沉木为管,金犼为锋,舍生去死,万符归宗。

” 刚一看完,字条呼地燃烧起来,方非愤忙张口去吹,气息喷在纸上,整张字条化为了飞灰。

他愣了一下,拈起毛笔,笔锋光芒四射,驱散了谷底的迷雾。

阿含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方非掉头看去,小山都蜷在一边,哭得十分伤心。

方非不解地问:“阿含,你哭什么?为了摘剑的事吗?” “不是。

”阿含一抹眼泪,抽抽答答地说,“这支笔的笔锋,是初代金金犼的白发做成的。

” 方非心头一沉:“有人谋害了初代金吼……”想着心生厌恶,举起毛笔,想要扔掉。

“别!”阿含忙叫,“那是神眼阿珑的头发!” “神眼阿珑?”方非手上一缓。

小山都双手合十,脸上流露出一丝仰慕:“神眼阿珑是山都的英雄,他追随支离邪,打败了恐怖的大蛇,降服了无数的妖怪。

他的事迹,道者至今传唱,他的雕像,永远站在浮羽山的山巅。

” “这支笔……”方非扬起毛笔,笔管上银星闪烁,竟在悄悄地流转。

“它叫星拂!笔管是星沉木,这种神木已经绝种了,笔锋来自阿珑的白发,藏着不朽的威力。

” 方非学着燕眉,挥舞两下毛笔,可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他悻悻放下了符笔,阿含冷不丁问: “你会符法吗?” “符法?那是什么?” 小山都摇头叹气:“星拂挑了你,好比啄木鸟啄了石头,草籽儿掉进了火堆。

” “它挑我?”方非想起隐书,只觉别扭,“没有这回事!不是说过了吗?它是从神剑榈那儿飞出来的。

” “对了!”阿含一拍脑袋,“三老人讲过一个故事。

远古的时候,有位大道者为了逃避战争,得到金吼允许,进入森林隐居。

他厌倦了武力争斗,将宝物埋在神剑榈下,并发下誓言,如果有人不用武力出入游魂圈,就能得这件宝物。

进入游魂圈,又不用武力,好比日月不会发光,星星不能眨眼,就连阿维兰也做不到!” 方非用空桑石克制了神剑榈,的确没有倚仗武力,回想起适才的凶险,不觉心有余悸。

他不懂符法,有笔无笔没什么两样,不过回想起字条上的文字——“不以力取,不以武胜”,和小山都说的倒也相差不远。

山都体质奇特,没出深谷,剑伤已经痊愈,只留下了几道淡淡的白痕。

他用彩藤编了一条腰带,上面两个小囊,一个插魅剑,一个装笔盒。

方非得了这件礼物,心中十分欢喜。

走走停停,不久穿过一条峡谷,迎面看见一带山岭。

山岭绵亘数十里,四面茂林环绕、生机骀荡,唯独山上石骨嶙峋、极尽荒凉。

飞鸟成群地掠过山顶,发出阵阵哀叫,山坡上积漠了厚厚的尘土,看不出一丝生命的痕迹。

“呸!”阿含冲着那山,吐了一口唾沫。

“这是什么山?”方非瞧着山势,心底隐隐不安。

“蛇岭!”阿含恨恨说,“这是恐怖大蛇的躯壳,山上乌烟瘴气,就连杂草也没有一根。

” “不!我死也不过这山。

看,九环山在那儿,山腹里有一条捷径。

” 九环山在蛇岭的西面,九座山峰,山腹全都中空,形如九个巨大的圆环,环环相扣,一气贯通。

两人穿过环洞时,阿含吹起短笛,召来了一群火蝶指明引路。

走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下午,两人才走出山腹,抵达了一道瀑布。

瀑布从百丈高空俯冲直下,注入了一条大河,水清千尺,萦绕如练,穿山越岭,不知流向何方。

“那是灵河!”阿含指着河水大呼小叫,“它从灵枢山发端,经过玉京,向东注入无情海,它是千江之首,万河之王,震旦中的江河,没有一条比得上。

” 方非眼看河宽水深,发愁说:“我们怎么过去?” “你如果高兴,可以游过去。

”小山都走向岸边,那儿生长了一棵古木,郁郁苍苍,高接云天。

正对古木,对岸也有一棵大树,枝叶疏落,歪斜向水。

小山都面对古木,拔下绿发,双手搓揉两下,银火迸溅,升起了一缕轻烟。

烟气还没散尽,吱呀呀一阵响,古木低头俯身,树冠伸向水面,对岸的大树遥相呼应,也将树干弯曲,低头垂向河水。

树冠越来越低,一路延伸到河心,两棵大树枝干交缠,结成了一条长长的树桥。

阿含跳上鸟背,从天上飞过大河,方非从树桥渡到对岸,刚到岸边,又听吱呀连声,回头一看,大树两两分开,各自恢复原状。

“喂!”阿含见他久不出声,忍不住说,“你怎么不问问这是什么树?” 方非叹了口气,说道:“相思树吧!” “咦!”阿含一跳三尺,“你怎么知道的?” 青城山中,方非曾经见过这树。

那时双树把门,守护震旦入口。

那一晚的情形依稀在目,他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回头望去,相思双树,形影婆娑。

草木无情,也有相逄的时候。

可燕眉呢?还能见到她吗? ―瞬间,方非的心里闪过许多可怕的念头,他望着天上发呆,胸中好似翻江倒海。

一味想着心事,身边风物万变,他也没有留意,走了一程,忽听阿含一声欢叫:“界碑树到了!” 方非一抬头,另见一棵奇树,树木半枯半荣,一半僵死如石,一半绿意葱茏。

干枯的一面,形如巨碑耸立厂写满了古老的碑文,笔画随心所欲,可是字字深入树中,历经万古风雨,也没磨灭半分。

方非端详那碑,一个字也不认识,不由问:“阿含,碑上面写的什么?” “支离邪的符文!”小山都跪了下来,冲着界碑树叩拜三下。

“它有什么用?”方非满心好奇。

“为了守护!” “守护什么?” “守护一样东西!”阿含的声音又轻又细,仿佛害怕惊醒了什么,“山都一族,都是支离邪的看林人,只要界碑树没有枯死,我们就得永远守护下去。

” “守护什么?”方非忍不住再次发问。

“裸虫!”小山都站起身来,神情严肃,“我们该分手了!” “分手?”方非吃了一惊。

“这儿是森林的边界!”阿含眺望远处,又喜又怕,“再往前走,就是道者的世界了!” “道者的世界!”方非心房一缩,身子起了一阵战栗。

?“出了林子,有一条山路!”阿含向前一指,“那儿常有道者经过!” “你呢?” “我回白厅复命。

”阿含跳上赤明鸟,向方非招了招手,一阵风钻进了林子。

白羚鹿也向方非蹭了蹭,恋恋不舍地走了。

一转眼,又只剩下方非一个,远方的林海无穷无尽,真不知道藏着些什么。

好在孤独惯了,方非苦笑一下,迈步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林子尽头出现了一条山路。

但以人类眼光看,说它是路十分勉强,路上乱石嵯峨、杂草丛生,大树被雷电殛断,直愣愣横在道中。

方非一抬头,红日向西,就算这条路有过人迹,今天也决不会有人来了。

这念头刚刚闪过,忽见笃笃声响,仿佛有人手持拐杖,大力敲打地面。

这声音越来越响,方非掉头一看,笃,黑影闪动,横倒的大树上冒出来一个乌油油的怪物。

“什么?”方非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两步,定神打量。

怪物躯干宽扁,形似一只缩头的乌龟,左右各有四条长腿,又像是一只大大的蜘蛛。

暮色中,怪物光溜无毛,浑身闪烁乌光,忽听咔瞎连声,它的前脚收缩,后腿撑起,整个身子倾斜向前,露出来一张凸凸凹凹的大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可是不知怎的,方非却感觉它在盯着自己,一时心跳加快,手心渗出丝丝冷汗。

“天呐!”怪物发出人声,好似一个男子,“那是什么?哎哟,一只裸虫!” “天呐!”紧接男声,又响起一个女声,“我没看错吧,真的是裸虫吗?” 怪物阴阳同体,很是出人意料。

方非来不及多想,怪物迈开长脚,横冲过来。

他吓了一跳,掉头就跑,仓促间被横倒的树干绊了一跤。

方非还来不及爬起,天光一暗,咔嚓声不绝于耳,怪物八足齐动,紧贴着他爬了过去,腹底的泥土簌簌落下,溅了方非满头满身。

方非几乎埋在土里,忽听轰隆一声,身后的地皮大大震动。

“哎呀。

”女声尖声惊叫,“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瞎!”男声不无埋怨,“你这哪儿是开车,明明是在杀人!” “闭上你的破嘴!”女声尖叫,“不到平地上怎么停车?你当我是山都吗?可以在树上搭巢吗?哎,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停顿一下,忽又怒气冲冲,“你们两个小混蛋,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人家!” 方非忍不住回头偷看,怪物八脚蜷缩,趴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块黑黢黢的巨石。

啪,“巨石”从中裂开,钻出来两个男生。

事出突然,方非吓得向后一缩,又见来人一大一小,大的十七八岁,粗手大脚,高高胖胖,眼睛又弯又小,挂在红通通的胖脸上,像是一对斜放的逗号。

小的只有七八岁,模样乖巧,精灵慧黠,他整个儿飘浮在空中,脚下踩了一把昏黄短小的飞剑。

方非忽然明白过来,此怪物不是彼怪物,不是古怪生物,而是奇形怪状的代步工具。

“你们好!”方非起身问候。

小男孩冲他溜溜转眼,大个儿面涨通红,支吾两声,忽地转过身去,冲着门里一声大吼:“爸、妈!你们快来呀!” “没出息的家伙!”窄门大开,走出来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眉眼带笑,蓝袍子穿得松松垮垮,也邋遢,也潇洒,腰缠蓝色丝带,别了一支乌黑的洞箫;女的胖胖墩墩,五官圆润,系了一条脏乎乎的围裙,看模样,似乎刚从灶台上下来。

两人走上来,中年男子仔细打量方非,笑着伸出手:“我是玄武简怀鲁!”又指身边的中年妇女,“我妻子,玄武申田田!”又指两个男孩,“我儿子,大的玄武简真、小的玄武简容!” “我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重回1986小山村

假如你重生了,最想做什么? 高明程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比较好! 年轻貌美的老婆,那就绝不能被艰苦的生活给磨去了颜色。 沉默内向的大儿子,打小就得好好培养。 至于走上邪路的小儿子,嘿嘿,教你做人套餐已上线,套餐包括: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头破血流。 至于钱嘛 我对钱不感兴趣,上辈子赚够了,这辈子只想小富即安,悠哉过好小日子! /

AI替身中了沙雕病毒

夏歌一朝穿越,穿成了星际时代某最大佬的AI仿生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的一切数据,都是照着大佬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设定的,从外貌到身材,从声线到性格,和那个人一样温文尔雅,和煦如风。 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AI替身机器人。 然而,就在夏歌穿越过去的当天,这个替身AI的数值程序就彻底崩坏了。 陆行深看着一边大喊老子活了!一边满屋子疯跑蹦跳鬼叫不止的疯批,觉得自己的完美替身机器人一定是中病毒了,才会程序/

哥谭梦游记[综英美]

久作,代号Q,13岁,异能是[脑髓地狱],是即使在异能当中也最被忌讳的精神操控的异能,被称为【活灾难】,因此终日被关在港口mafia的地牢不见天日。 [嗡嗡嗡] 在睡梦中听见了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再一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黑漆漆的车里,而身旁的开车的人,是一只大蝙蝠? 啊咧,是梦吗?但是,这里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怀抱着人偶的少年露出一个崩坏的笑容,眼中的星星闪烁,[既然是在梦里,那就让我/

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老实头儿的春天小说目录,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全文免费阅读。笔下文学提供老实头儿的春天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小说章节完整质量高,包含结局、番外。/

在大唐当外科医生的日子

徐清麦在一场车祸后,发现自己莫名穿越到了大唐。 可气的是,和她一起穿越的还有她那看上去人模人样实际狗得很的前男友周自衡。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穿成了夫妻! 而最可气的是,周自衡穿成了农官小吏,而她作为一名外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则穿成了他那柔弱不能自理只能困在后院的家庭主妇。 徐清麦暴躁了,这世界毁灭吧! 等等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两人对着原身那尚在襁褓之中,哭得震天响的小婴儿,只能面面相觑/

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

众所皆知,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妇产科有两位王不见王的副主任医师。 江叙和沈方煜从大一入学到博士毕业再到规培评职称,简直拼得你死我活,天昏地暗,堪称你不卷死我,我就卷死你,你考九十六,我考九十七。 卷到最后,居然连看上的姑娘的都是同一个。 谁能想到,没等两个人斗出个结果,心上人直接挽着同性女友的手,在他俩面前笑吟吟地出了个柜。 白白针锋相对了三个月的俩直男三观尽碎,同仇敌忾地一顿苦酒入喉,稀里/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