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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军官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
一众禁军士兵就此离开,穿过泥泞的街道,竭尽全力走得齐整一些。
汉金百姓一向消息灵通。
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这几个禁军是来抓捕少宰夫人玉兰的。
她好像在头天晚上派了个刺客去宗亲宅里行刺。
这件事情引起极大震动。
只是还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刺客被抓住了,并且在当夜的审讯中供出是受玉兰指使,然后就死了。
玉兰不愿被带走,于是在自己家中自尽。
考虑到当时的处境,自尽倒也可以理解。
她原本或许指望能进南方的祖坟里。
结果没有。
尸体在宫外的空地里烧了,骨灰被丢进运河里。
卓门和圣道教都认为,这样做确有其必要性,就算因此造出一个恶鬼也在所不惜。
不然的话,官府又该如何真正地惩罚(并且吓阻)罪该万死的恶人?就该让他们即便死了也难逃责罚。
犯下如此罪行的人,死后就不该安息。
半个月后,沦为布衣的寇赈举家南迁。
出发时,家中已经散了不少人。
有司相信他既没有参与,也没有企图参与她夫人的谋划。
对他的量刑也不算过于严厉,只是责令他迁往大江以南。
杉橦城郊外有众多蚕场,寇赈在其中有一处家产。
他可以住过去。
寇赈丢了官,自然也没了薪俸。
身居高位时的各种财路自然也断掉了。
不过他已经掌权多年,积下的财产足以保证他即便在流放当中也可以过得舒坦。
南迁路上,他一直穿着丧服,头发不洗也不梳,独自一人吃点粗茶淡饭,有人还看见他独自垂泪。
时值深秋,天气转凉,一家老小却在这个时候上路,一些朋友和门人想来见他一面,可是寇赈不论子女、侍妾,还是朋友、门人都一概不见。
显然,发妻的死让他伤透了心。
有人说,两人成婚这么久,他还这样难过,实在值得赞许;也有人说,他这样难过,不知节制,真是有失体面:还有人说,他把自己跟一个杀人犯联系得太紧了,有甚于他自己犯下的过失。
这天晚上,寇赈一家寄宿在一个距离大江五天路程的集市镇子上。
深夜,寇赈的一个侧室——虽不是最年轻的,但还是风韵犹存——决定冒一次险。
此前她已经深思熟虑很长时间了。
夜里冰凉,她从女眷住的厢房出来,摸着黑,浑身颤抖着穿过院子,来到男人睡觉的地方。
她来到寇赈的房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答应,就推门走进屋里。
屋里生着火,只有寇赈一个人。
之前她看见火光,知道他还没睡。
不过就算寇赈睡了,她也一样会进去。
寇赈坐在桌边,穿一件带条纹的亵衣,在灯下写字。
她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她也不在乎。
寇赈转过身,吃了一惊。
她站得挺直,强迫自己不要施礼,说出事先演练过的这番话:“大人德行高尚,当今世上无人不知。
能够侍奉大人,是妾等之福。
眼见大人如此郁郁寡欢,实在让妾身难过。
” “让妾身”,这两个字是最重要、最危险、最放肆的部分。
这一点她知道,很快他也会明白。
寇赈搁下毛笔,站起来说:“唉,你刚才所说,德行高尚,好像并非我——” “大人确有高尚之心。
” 她故意打断寇赈的话。
这是她偷学来的。
她来寇家已经三年了。
她擅长吹笛和弹奏琵琶,个子高挑,身段苗条,并且聪明过人。
她皮肤光滑,并且颇以此为傲。
与此同时,她还野心勃勃。
寇赈和他妻子——亡妻——在一起时,妻子就经常打断他的话。
每当这时,他们都以为没人会看见。
“你……你这是好心才——” “好心?”话刚出口,她就向前迈了两小步。
这也是她偷看寇赈的妻子——亡妻——学来的。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在想,这就像是跳舞,像两人之间的一场仪式。
她发现,男女之间的事情,往往都是仪式。
寇赈抬起肩膀,整个人正面对着她,从桌旁走开。
“一山二虎,”她说,“这时容得下好心吗?” “虎?”他说。
不过他的声音已经变了。
她懂男人,懂这个男人。
她没再说话,只是迈着小碎步子,悄无声息地向他走去。
她身上搽着香粉,这香粉是临出发前,她在汉金大宅里拿走的。
香粉原本是他妻子——亡妻——的。
这也是一个冒险,不过,要有所得,就必然要有所冒险。
她伸出双手,把他的头揽下来。
咬他下嘴唇的一角。
用力。
她从没这样做过,只是偷偷地看到过。
然后她的嘴唇挪到他的耳边,轻声说着她一路上反复思量、仔细编排出来的悄悄话。
她感觉到寇赈的回应,呼吸变得急促,男根硬起来,顶上她的身体。
一切都如她所料,这份满足深深地撩拨起她的情欲。
这天夜里,她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服侍他,在地上、在床上服侍他,并且自己也体验到前所未有的真正的快感。
在过去,她只是众多侍妾中的一个,整日担心自己失宠,虚度大好的青春年华。
第二天天亮时,这些担心都消失了。
来年春天,寇赈正式迎娶她进门。
玉兰是罪犯,用不着为她服满丧期。
寇赈的儿子虽然都心有不悦,不过也没说啥。
儿子能说什么呢? 有人说,她被玉兰变成的怨鬼附身了。
这个说法最开始只出现在寇家定居的村子里,随后越传越开。
冬天的时候,有两个女人说她闲话,被她用竹条抽了一顿。
她还在一个颇有姿色、过于聪明的年轻侍妾脸上烙字,然后逐出家门。
她不在乎越来越多的人背着她,或是在茶余饭后,说她怨鬼上身。
这些传言给了她另一种力量:她身上有个鬼,十分危险。
这力量让她能够驾驭寇赈,也能够驾驭他们所有人。
她叫檀茗。
她打定主意,要用尽一切手段,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让每个人都明白,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每天清早,她都会点一支蜡烛,为玉兰诵经,一天不落。
寇大人觉得,她真是心地善良。
尽管在岛上已经生活多年,尽管今年的夏天也已然熬过去了,可每天早上,零洲的热气袭来,仍旧让他脑袋发蒙。
北方来的人,永远也没办法在思想上为第二天的闷热做好准备。
北方是奇台帝国的发源地,不过他并不是北方人。
他生在泽川。
卢家原本也定居在湿热气候里:雨水,雷暴,山林里的树叶上滴滴答答地落下水珠,地上腾起的迷雾。
这样的气候,他们心里有数。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心里有数,那时他还没有上岛。
零洲岛完全是另一番天地。
这对卢马更难适应。
卢琛的儿子生在地处海边的杉橦,卢琛当时正在杉橦出任知州。
在诗人心里,那是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杉撞是一座精致的市镇,东靠大海,西临人间仙境的西湖。
这片人工湖是卢琛的最爱:群山合抱的湖上,不论日夜,总是漂着画舫,漂着丝竹之声,靠近都城湖边还开着无数歌楼酒肆。
湖北岸坐落着一些书院和道观,这些书院和道观有的是束脩和香火钱,建筑也都十分精致考究。
飞檐斗拱,绿瓦红砖,晨钟暮鼓响起时,声音回荡在整个湖面上。
每到节庆日子,天上放着烟花,湖面上漂着水灯,画舫里的歌声乐声竟夜不停…… 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你提前适应零洲岛。
在这里,你必须早早起床,竭尽所能地活动身体,之后热气袭来,整个人麻木昏沉,就只能躺在汗涔涔的床上打盹儿,借以打发掉整个白天。
父子俩照例在清早开始活动,像往常一样,又在假装攻打一个作恶多端的山寨。
这时一个道士出了村头的道观,向他们跑来——真是跑来的! 这个人话都说不利索,显然有什么事让他吃惊不小。
要是他所说是真的,父子二人的理解也没错的话,那观里好像出了件奇事。
观里于是赶紧邀请这对父子过去看看。
村民们早就像往常一样过来看他们锻炼。
这些人也跟着卢家父子和道士一起,向西穿过村子,沿路招呼其他人一块儿跟上,经过衙门口(官衙还没开门,这里从来没有什么急事需要有司赶紧处置),沿着小路前往道观。
村里难得有什么大事发生,称得上奇迹的更是闻所未闻。
林边道中雨,沾花湿且重。这首诗是他在春天时题在道观的墙上的,现在突然自己又出现了。尤记延陵群芳怒,不与南边同。
怨鬼何远行?渡海自放流?零洲可堪埋枯骨,何必知来处? 雨密失繁星,不失故人情。
谈笑晏晏人称羡,奇台旧时风。
忧心念旧友,把酒谑新朋。
新朋启扉迓新客,鹊鸟枝头鸣。
声声钟入耳,杯杯酒不停。
纵使去岁多病困,矣不枉此生。
当初诗人用一支大笔,挥毫泼墨,一蹴而就。
诗人即兴作诗久负盛名。
这样写出来的诗能称得上佳作的并不多,不过能让人记起当时当地的情景,也算有其独特的价值。
就像眼前这堵墙上的字一样。
当初道士们进了屋,看见诗人的题诗,都非常高兴。
等到大诗人卢琛在零洲岛的道观留下墨宝的消息传出去,道士们便可以从中获益。
卢琛这样做,既为帮朋友,也为自得其乐。
他的一生都与诗歌为伴:有时他会字斟句酌反复敲定,有时兴之所至信笔挥洒;有时他会醉酒高歌,有时向隅而泣也能入诗;他在晨雾中写诗,在月夜写诗,在无月之夜也写诗;他在朝堂上写诗,针砭时弊时写诗,谪迁去国时写诗,到最后,来到这里,还在写诗。
那天道士们盯着墙,盯着墙上的诗。
他们握着他的手,向他一拜再拜表示感谢。
有两个道士还哭了起来。
于是诗人提议,大家饮酒来庆祝一下。
他说自己馋酒了,这倒是实话。
有个道士还跑出去,跑到村子另一头把卢马也叫来。
众人吃吃喝喝了一整晚。
酒不是好酒,不过这并不重要。
当晚父子俩就睡在道观里,睡在道观里一间客房的小床上。
第二天早上又由众人簇拥着回到家里。
那天早上,他看见了茅屋房顶上的鬼。
后来,也没过多久,雨季到了,湿气和屋中漏下的雨水很快把墙上的字弄花了。
上一次来道观时,那些字已经没了踪影。
如今他看见,墙上的字又回来了。
这首诗又回来了。
墙上的字,笔力雄健,生动清晰,仿佛诗人昨天才写到墙上。
卢琛认得自己的字——他的字谁会不认得呢?谁也不曾进来、把他的题诗重新写过。
谁也没办法模仿他的笔迹。
这墙上原本只剩下一团墨迹,如今却突然又清晰起来,笔法狂放,正是出自卢琛之手。
有人说,卢琛的字堪比第九王朝的巨擘。
(卢琛自己倒没这么说过。
) 四周一片沉静,人们既是迷惑,又是崇敬。
卢琛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手迹,听着道士们急急忙忙地小声念经诵咒,还有道士身后人们轻声赞叹。
他与儿子四目相接,于是知道,有个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或者说是人,来过这里,眼下也正在这里。
而这个奇迹,则是——他临死前收到的——一份厚礼。
不枉此生。
他在诗中写道。
他心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快要死了?也许吧。
去年。
他在诗里提到过。
山远水长,道路难行。
官家的诏书花了好长时间才从汉金一路跋涉来到这里。
这时已经是第二年春天了。
官家准他离开零洲岛,回到他和弟弟共有的农庄去。
诏书上落着日期,于是人们知道,发出诏书和题壁诗重现道观,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天。
这时,已经有游客陆续来这里瞻仰诗人墨宝了。
他们可以赶在雨季到来之前离开。
侍奉他们的姑娘央求父子二人带她一起走。
三人到了一个叫孚周的镇子上,在这里等待雨季结束。
孚周靠近岭南地区,周围是梯田,田里种着水稻。
入秋以后,他们走过九曲十八弯的山路,翻过南方的山岭,春节刚过,父子二人终于回到卢琛弟弟的家中。
那是个宁静的冬季傍晚,月亮刚刚升起来。
滞留孚周那段时间,有天上午,同来的姑娘死了。
那天下午,卢琛又遇见一个鬼魂——他不敢认定她就是零洲岛上的那个,不过他觉着是,这感觉既惊悚又陌生。
傍晚霞光漫天,他出门散步时还在野地里看见一只狐狸,那狐狸也回头望着他。
就因为这些,他一直都觉得,本来该死的是他,而不是那姑娘。
司命原本向他射出一箭,而那些精灵鬼魂把箭拨开,使之射中了那位姑娘——神明射出的箭总要有个着落。
父子二人带着敬意将她好生安葬。
卢马为此伤心不已。
在他剩下的日子里,卢琛一直为那姑娘诵经祈祷,就像他为父母、亡妻、夭折的儿子,还有一个或许已经来到这里的鬼魂祈祷一样。
卢琛晚年所作的诗中,有一首他最喜欢。
诗里描写一个女人的鬼魂,化成一只白鹭,迷失在山岭之中,远离家乡,不知归处。
至于另外一首,零洲岛上的题壁诗,再也没有消失过,一直在墙上,并且引来不少游客。
它就留在那里,一直到第十二王朝覆灭,又经历了整个下一朝代,又经历了下一朝的终结。
它经历过大雨倾盆,雷电交加,洪水泛滥,经历过种种灾难,直到有一天,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一个照看火盆的僧人打瞌睡,风吹起火苗,把庙烧了个精光。
岛上有间茅屋,人们说,很久以前,第十二朝最了不起的诗人卢琛,在他流放本地时曾经住过。
那间茅屋的房顶和周围,再也没人见到过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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