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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上藏的另一把刀应该也没了。
尽管身上疼得厉害,脑袋里像是有人用锤猛敲,他还是意识到:自己前来行刺,早在别人意料之中。
他哼了一声,费劲地吐了口唾沫。
因为姿势的缘故,唾沫滴到了下巴上。
他说:“我要充军!” 又是一棍,抽在另一只脚上。
孙实味又是一声惨叫。
“真的?”他听见那女人说道,“可禁军要个刺客有什么用?”她顿了一顿,又说:“不对,应该说,禁军要个双脚残废的刺客有什么用?” “夫人小心,”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卑职等人还要向他问话。
何况,既然他这么说……” “你不杀他?真的?” 没有回答。
那人大概点了点头,又或许是摇头——他可没法知道。
不过孙实味还是忍着头上脚上的疼痛,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我要为国效命!”他扯着嗓子喊道,“我要去西北打仗!” 进了军队,逃跑也好,升官也好,总之就有活路! “阉了他?”女人若有所思地说,“这倒可以。
”听声音不像玉兰夫人。
不过这女人说话也不像女人。
“夫人,此事自会有人详断。
卑职估计,此刻大理寺的司直,或是其他人,大概正在过来的路上。
” 走廊里传来一阵声音。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地上出现一道影子。
“大人,院子对面有人发现一具司阍的尸体,应当是被人用刀捅死。
” 孙实味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颤抖着吸了口气,想要赶走疼痛和恐惧,好好想一想。
要忠于雇主,可要是人都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再怎么忠心也没啥用了,对吧? “啊。
难怪他这么早就上来。
”又是那个女人!她怎么会这么肯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接着说:“这人可不是趁男主人不在家,偷摸进来奸污妇女的醉汉。
那尸体就是证据。
” 他原本也打算这么说!反正没死人,也没有人受伤。
把我发配充军吧。
他会再次请求。
军队需要士兵,什么兵都行。
外面死了个侍卫,这下困难了。
实际上,已经不可能了。
“别忘了,”这女子字斟句酌地说,“咱们的确知道此人来这里图谋不轨。
还请大人准许我日后随我家相公当面拜谢太师。
太师大人救了我的命。
” “应当说,是林夫人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那个不知道模样的男人语气恭敬。
孙实味还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如今情况已经明朗了,他不光被这女人算计,还被她敲晕了。
“那也要多谢大人提醒,”她说,“只是那名司阍……真是可惜。
这确实是个意外。
就是这个意外逼得他改变计划。
” 一点没错!孙实味想,就是这样! “他原本不想加害他人,只想杀我,然后施暴。
”这女人接着讲。
她镇静得简直不合情理。
“然后?”男人问。
“以免弄出声响。
至于凌辱尸体,则是为了掩藏行刺我的真实目的。
” 来操你,孙实味想,操你还有你那个阉骡子相公! 不过这最后一个念头也让他想起眼前的处境,还有那女人刚说过的话——要阉了他。
“我什么都招。
”他一边咕哝着,一边还想使劲扭过头,看看他是在跟谁说话。
“你当然会招,”身后的男人说,“大刑之下,谁都会招。
” 孙实味感到一阵窒息,就像突然有东西堵住喉咙一样,他的心狂跳起来,头也疼得厉害。
他急忙喊道:“是少宰!是寇赈让——” 他又发出一声惨叫。
那女人一棍又抽在两条小腿上。
“撒谎。
你是他夫人的手下,不是他的。
”她说,“刚遭到流放就派人行刺?寇赈再怎么样也不会蠢到这等地步。
” “再过一会儿,由不得你不说真话。
”说话的是另一个人,这人头一次开口,声音里冷冰冰的。
是个在朝廷里当官的? “我……我现在就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那人大笑起来。
他笑了。
“别对我用刑!我什么都说。
是、是他夫人。
是玉兰。
就是她!用不着对我用刑!” 长时间的沉默。
那女人第一次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第三个人先开口了。
“当然要用,”他语气沉重地说,“不用刑,谁能相信你说的话?到时候你也许熬不过审讯就死了。
通常只是个意外,叫人难过。
正如林夫人所言,行刺真是愚蠢之举。
而且根本就在意料之中。
” 在孙实味听来,他语气里带着点遗憾。
这遗憾却不是因为随后要用到的酷刑,而是因为世间男女的不明智。
那女人说:“若是这样……若是他不会先净身再充军,大人可否允许妾身再打他一顿?我是真的很愤怒。
也许这并不明智,但是……” 孙实味紧闭上双眼,声音冰冷的男人字斟句酌地说:“他来这里不光是行刺,还要毁掉夫人名节。
卑职看来,夫人的要求并不为过。
” “多谢大人。
”他听见女人这么说。
然后,她弯下腰,在孙实味满是鲜血的脑袋旁边,冲着他说:“这是为家父。
为他们对我父亲的不公。
记住了。
” 她直起身。
孙实味看见她的影子,跟着一股钻心剧痛席卷全身。
先是一只脚,跟着另一只,那女人这次用尽全力抽了上来,骨断筋折,于是他又昏了过去。
几百年前,最后的瞰林武士死在瞰林圣山石鼓山平坦的山顶上。
在那之前,长城早有多处沦陷。
最后的瞰林武士在山上坚守了相当长的时间,不过到最后,还是没能挡住番族的进攻。
打败他们的是正在崛起的萧虏人。
山上的寺庙被洗劫一空,付之一炬。
石鼓山上当时有八十名瞰林武士,人们都说,这些人自愿留在这块死地,宁肯战死,也不要把圣山留给草原民,仓皇南撤。
历史上这场变故十分复杂,这也让第十二王朝主司教化百姓的学者官员,在对待这一历史事件时感到颇为棘手。
一身黑色装扮的瞰林武士是一个神秘的教派,不仅与世无争,就连他们的信仰也从来都秘不示人。
瞰林武士允许女人同他们一起修行、战斗,和他们一起自在地生活。
瞰林武士的很多门规(不光是跟女人有关的那些)都与世人能够接受的礼俗不同。
他们不仅是个宗教组织,还是个武装集团。
每个人都知道第九王朝的军事首领给帝国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在当年,瞰林被授予田产,供其避世隐居,并且免除税赋,但是如今却是另一个时代,世道大不同于以往。
而另一方面,瞰林武士受人尊崇,他们尽心尽力,英勇无畏。
而最后的瞰林武士,不论男女,都在石鼓山顶以身殉国。
朝廷必须允许其成为一种象征。
最后朝廷决定,不论是诗词文章中的缅怀追忆,还是勾栏瓦舍的演出,涉及石鼓山保卫战的,一例不予处罚或告诫。
不过官方主持的任何庆典则一律不得提及石鼓山之战。
人们认为,朝廷这是希望瞰林武士能够悄无声息地从历史滑入民间传说,成为一种民间信仰,就像狐狸精,或是树林里的老柞树根下直通阴曹地府一样。
无论什么年代,明主都应当小心对待这类事情。
终于只有她一个人了。
所有人都走了:刺客、护院、士兵,还有礼部来的高官(这人性情阴冷)。
屋子又只属于她了。
她不知道,这还是不是以前的那栋房子。
她正等着仆人端茶过来。
她在楼下的堂屋里。
堂屋本来面积就不大,又摆满了夫妇二人收集来的铜器,于是显得更加局促了。
仆人正在清理卧房,扔掉被刀子捅烂的丝绸和枕头。
他们会在香炉里点上熏香,赶走夫人卧房里多余的男人气味,以及刚才屋里那暴力的一幕。
其中的暴力也有她的一份。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如此坚持。
她对自己说,这或许跟父亲遭流放有关,这倒并非假话,不过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她用的是丈夫第二喜欢的手杖。
他最喜欢的那根被他随身带走了。
他没在这里。
她坐在火盆边上,心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原谅他今晚不在身边。
不错,这趟出行很早以前就计划好了。
当初两人一起筹备向西旅行,去新安,去看那里的山,看那里历代皇陵的巨大封土。
就在那时,林珊得到了父亲被流放零洲岛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人震惊,简直无言以对,于是她自然哪里都去不成了。
齐威也该留下。
这个念头无论如何甩不掉。
他是她的丈夫,父亲的女婿,他本该留在这里,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来帮忙。
问题是,他毫无身份地位可言,而真正难以接受的事实在于,如果岳父被定为叛党,这对齐威也是个坏消息,对他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千万不要与流放林廓这件事情有任何瓜葛。
这也是齐威离开汉金的原因。
但这不意味着林珊可以因此原谅他。
刺客冲向床边(她原本很可能就在床上,并且已经入睡),挥刀刺下去时,林珊用丈夫的手杖打了他。
那些人说要留他活口,叫她不要用全力。
可林珊还是使尽力气打了下去。
不过他确实没死。
林珊以为他当真死了,尽管当时她并不在乎。
这件事情本身就有疑问。
她掌握着那个人的生杀大权,可她对他的生死毫不在乎。
茶终于端上来了。
林珊的贴身侍女吓坏了,瑟瑟发抖。
仆人们还没有腾出工夫来平复心中的恐惧,她也没有。
她还在尝试理解和接受今晚看着刺客双手反绑、趴在卧房地板上时,心中腾起的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林珊心想,这暴怒的确跟父亲有关。
流放林廓的并不是那个刺客(当然不是),但他是那群坏人的共党,也是唯一一个她看得见、摸得着、打得到的成员——林珊打裂了他的脚骨。
她感觉得到。
她还问能不能把这刺客阉掉。
她想要阉掉他。
人心中竟装得下这么多愤怒,真是吓人。
挨到天亮,他就死了。
那个阴冷的刑部官员这么跟她说的。
到了早上,寇赈的夫人玉兰也会被逮捕。
离开之前,那人还说,派遣刺客的是寇赈夫人,而非寇赈,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很满意。
流放林员外的是寇赈,但行刺林珊的不是。
林珊看着侍女倒茶。
她弯腰时身段依然苗条,动作却少了往日的从容。
丈夫喜欢这个侍女,因为她仪态优雅。
齐威喜欢女子的内在气质,林珊身为他的妻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林珊自己算不得举手投足仪态万方,她所学的并非这些,她也不会宽慰别人。
林珊知道,丈夫看中的是自己的睿智,他喜欢带着林珊出门远行,去寻找古代的文玩古董,搜集简册、刀剑、铜鼎、酒杯,可林珊不会安慰丈夫的心。
她也不会安慰自己。
生来如此,她自己也无能为力。
林珊是那种敢要求阉掉刺客、打断那人双脚的人。
这刺客要来杀她,并且奸污尸体。
那些人想送她父亲到零洲岛,让他死在那儿。
刺客的惨叫并没有让她心软。
林珊心想,过会儿会难过吧。
她让侍女退下,端起茶杯。
以后脑子里也许会再次回响那几声惨叫吧。
恐怕会的。
现在,父亲不用去零洲了。
林珊收到一封信,向她确认了这件事情。
这封信就在屋子对面的几案上。
这封信还警告她,说今晚玉兰可能会派人到她家中,而且是不怀好意。
信中表示会安排侍卫保护宅院,信中还说,官家圣心仁慈,已经亲自赦免员外郎林廓的流刑,不仅如此,还擢升了品秩。
这封信还代官家转达了他对齐夫人的书法造诣的赞赏。
信中命她明天下午前往“艮岳”面见圣上。
官家要与她切磋书法和其他事情。
信里说,到时候会有殿前侍卫来接她。
信里还建议她最好亲笔写几阕她自己填的词,作为献礼呈给官家。
这封信的落款是杭德金,奇台的太师。
官家想要见她,在他的花园里。
林珊还要带上自己填的词。
真难以置信。
林珊心想,要是不能理解自己的禀赋,她又怎么可能理解这个世界? 林珊哭了起来。
她不喜欢这样,不过眼下屋里四下无人,于是她决定放纵一回。
已经是午夜时分。
月亮已经西沉。
秋夜的堂屋里点了三根蜡烛,四面摆满了古代的铜器,林珊喝了一口热气腾腾、来自泽川的香茶,看着眼泪掉进茶杯里。
林珊心想,这一幕倒可以入词。
不知道今晚丈夫会在哪里——若是他已经到了新安的话。
不知道那刺客死了没有。
在巨大的痛苦中,孙实味一次次醒过来,又昏过去,这样一直持续整晚,一直到灰白的、北风萧瑟的清晨终于降临。
他的确把他们想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他们——也的确——不小心让他在审讯时死去。
这天上午,在孙实味死后没多久,天下起雨来。
已经被罢官的少宰寇赈在京师的大宅门口,来了八名殿前禁军士兵。
这些士兵一现身,街上就围过来一小群百姓。
这几名禁军神色紧张,怒气冲冲,在他们的喝令下,围观百姓纷纷往后退了退,但并没有完全散去。
狗在人堆里钻来钻去,汪汪直叫,想要找点吃的。
有两条狗扭打起来,结果被骂了一通,还挨了几脚,于是各自分开。
雨还在下。
门开了,四名禁军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又出来了。
其中一人跟领队的说了几句话。
围观百姓隔着老远都看得出来,领队的军官既恼火又害怕。
人们看见他紧张兮兮地一拍大腿。
最后,他大声发出命令,声音在纤细的雨丝中听起来那么微弱。
原先那四个禁军又进到门里。
再出来时,其中两个人还抬着一具麻布裹着、像是尸体的东西。
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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