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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闹 第4章(2/3)

了望我,唇边浮出一朵缥缈的冷笑,忽然俯身下坠落,去追赶那只已经快要息劳归主的飞行器。

去势如流星,眨眼撵上,她在空中迅捷无伦,完全不受引力的影响,反手嘶啦一声,脱下自己身上黑色战衣,挥舞起来如套马索似的,抛出去,居然兜住了飞行器的尾部,将那坠落缓了一缓,楼罗娜头发披散下来,力量耗费极大,脸色都惨白,看她样子是要上面护住飞行器缓缓下降,可惜黑色战衣设计来并不能抵抗极高温,纺料上灿出火星,很快也会焚烧起来,战衣一断裂,反弹力更大,楼罗娜不是能量充沛型战斗者,恐怕很快就有心无力了。

我远远跟上,从窗户口,看得到里面两个人已经昏迷过去,再搞一搞,不摔死都要在里面憋死。

我到这里,是因为一时顽皮,人家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怎么就害人家丧了命。

这恻隐心不起也就算了,一旦有了苗头,就忍不住欣欣向荣,蓬勃生长,我叹口气,哎,自己屁股自己擦吧。

一扭身体,扑了上去。

不出所料,战衣果然很快应声断裂,楼罗娜被巨大的反推力直摔开去,闪过她跟一颗炮弹一样的身体,赶在飞行器与大地亲一嘴以前,把尾部拎住,阻那么一阻的功夫,能量罩自后往前,流水一般包裹,将它稳稳托在空中。

看了一眼楼罗娜,她在我不远处虎视眈眈,面容如冰霜般冷峻。

看来对我的行为捉摸不定,仍然保持高度的警惕心。

我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兴味索然。

这一切无缘无故,无因无果,完全像场大梦无觉。

将飞行器缓缓推向楼罗娜,我拍拍手,收了风驭诀,没有法力贯通的身体,和人间任何一块凡铁无异,笔直下坠,呼啸声过耳,如梦如真。

我在扑面而来针刺般的风中,寂寞地想,这一生千秋万代的长,这么长,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绝望令人做傻事,也令狐狸做傻事。

而重力加速度,比一切法术都沛然无可御。

轰隆。

我一头砸在了雪地里,生平第一次,以自家的肉身和天地之力硬碰硬,得出的结论是,难怪那么多人选择跳楼作为自杀手段,实在是一跳即死,除非老天爷跟你卯上不许你解脱,否则生还机会是等于负数的了。

感受到满身筋骨的强烈震动与疼痛之前,我的神志已经开始昏迷。

勉强张眼看去,这地界是瑞士吧,而且应该是瑞士海拔最高的山间,白雪皑皑,一望无际,苍茫蓝宇如深海一样纯净,两种最清澈的颜色,互相映照,犹如天堂。

要是埋在这里也不错,偶尔炸尸一下,爬起来有风景看,也吓唬不到人。

想完这点,我就晕过去了。

靠。

丢脸啊。

狐闹(28) 对身体承受能力的高估,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教训。

当我在昏迷状态中感觉到脸边有什么毛毛的东西在蹭来蹭去,同时和周身冰冻状态对比强烈的,还有一种温热而刺痛游移,自额头到鼻梁,再到喉咙,我感觉那刺痛停顿下来,仿佛犹豫了一下。

我心里一凛,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的画面,是一口巨大的森森白牙,啮入喉管,鲜血四溅。

以仅有的意识支撑自己睁开眼。

我首先看到的,是另一双眼睛。

澄明,圆亮,柔软,悲天悯人。

想支起身子看,身体内部传来的强烈感觉提醒我,状态不佳,请勿轻举妄动。

这双眼睛的主人却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转了个身,靠近了我的头部。

一条圣伯纳救生犬。

浑身雪白,融入皎洁山色之中,高大而英武。

瑞士雪地里的巡逻者,每年都拯救大量因为天气或迷路而陷入雪地险境的观光客。

对那些在深山大雪里奄奄一息,只能祈求奇迹的人们来说,它的形象,最接近神。

现在,神找到了我吗。

我晃晃头。

视线清楚了一点。

真的是一条美丽的圣伯纳。

不过,我也看得出它其实很老了。

绝不是正在服役的犬只。

它的毛皮干枯,筋骨衰弱, 而这一切都不妨碍它的行动力。

在发现我有意识的那一瞬间,已经专业地低下头来,四肢牢牢撑住地面,努力将我拱出雪地,准备托到它已经苍老消瘦的背上去。

狐狸和狗,各种版本的传说里都不大和睦。

不过我不是普通的狐狸,正如这也不是条普通的狗。

它将我刨出雪堆,俯首负人,动作娴熟,神情专注,眼睛不时向我一瞥,极温和关切。

我终于爬到了它背上,在雪道中慢慢走动起来。

接触到它温暖的体毛,我没来由的心里一酸。

这真是条老狗了,耳朵贴着它的体肤,倾听血流和内脏搏动的声音,我发现它的机能早已衰弱到极限。

衰弱到仿佛每走一步,生命就从蹄爪下溜走一分。

我很担心很担心,它会突然倒地,就此长眠。

我勉力抬起手,摸它的狗头。

这时候我希望自己有白老爷的本事,可以将大量的精气神以特殊手法注入生物经脉,使之在瞬间强力逆循环,回到肌体的年轻状态。

但那是我所看不到的境界,我的抚摸,无非是给这仁慈的狗一点安慰,或者一点歉疚&mdash&mdash是我穷极无聊,来玩什么极限自由落体,带累你了。

它仿佛知道我心事,缓缓偏过头来,我疑心它有一点微笑,闪过重重呼吸的嘴角。

一路走,一路这样缓慢地走。

我运气不错,两千米之外,已经有人烟。

但不是常驻的居民,而是雪山救护巡逻队的基地。

简陋的木屋内有人,很远就在诧异地说:&ldquo哎,福福又救了人回来。

&rdquo 几双手把我抬下狗儿的背,我这时候知道它名字叫福福,真好听。

我在进屋的时候回头看它,安静地站在蓝天雪山之间,平和神圣,像一尊雕像。

人们给我打来了热水,好像有巡逻队的医生,检查我的筋骨,说没事,大概是受惊受寒,休息一下就好了。

筋骨没事,说得不错,因为修道狐族的自我修复功能很强嘛,断断也就长出来了。

但是急速下落与望空一摔的那个程度实在太狠,我体内气脉走岔,一时半会,还真动弹不得。

那些人小心地对待我,铺盖盖得扎扎实实,一张热毛巾盖在我脸上,轻轻的小心的,抹去那些污尘融水。

听到轻微惊诧道:&ldquo哎,这女孩是东方人吧。

&rdquo 东方人?想半天才反应,我这么一摔,散了变化,把自家长随的本来人形摔回来了。

不知道楼罗娜她们又怎么样了呢。

身体动不了,脑子就只能乱转。

想我自小,就是铁链拴在柱子上,也要上下爬几次的,如今半身不遂,行动不便,体验真是新奇。

半天,忽然听到人声哗乱,喊道:&ldquo福福怎么了,琼斯医生出来看看。

&rdquo 我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上。

屋子里的人纷纷抢出去,声声呼唤:&ldquo福福,福福,你怎么样。

&rdquo 我凝神关注动静,闭眼通心,视线远界屋外雪地之中,清清楚楚看到,福福四肢已经衰弱到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伏下去,微微喘气。

到这个地步,它都有一种奇异的高贵,模样不曾有半点软弱,倒仿佛是抱歉的,抱歉自己给人们带来这么大的惊扰。

那双眼睛,比神祗都纯净。

可是,也满怀遗憾焦灼。

铺天盖地的期待渴望,不甘心。

为什么? 它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是自然的规律演化,油尽灯枯。

刚刚我在它背上已经感觉到,以正常的情况来说,它的寿数,很久以前便耗得干净。

是什么支撑它,迟迟不肯离开这个世界。

我强行催动体内能量,急速活化血脉经络,以便马上可以自由行动。

如此会给以后的修行留下很大隐患,大非上策,所谓逆天行事,必受天惩,不要以为老天爷会放了你一马又一马,一旦遇到狐族的千年之期,我小命呜呼的风险就大大增加。

不过,反正我也给罚得不少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吧。

一刻过后,我一跃而起,大步流星冲出去,就在门边,一个全身上下登山装束的人也一头钻进来,和我撞个满怀,不晓得是不是撞疼了,扶住墙壁,哀哀哭起来。

我拍拍他,其实是她,登山帽下有缕缕秀发,&ldquo哎,怎么了。

&rdquo 她红着眼睛转过来,护目镜下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ldquo福福不行了,可怜的,可怜。

&rdquo 一边又哭。

狐闹(29) 我难得那么耐心,慢慢问她,慢慢等她说出来,关于那条圣伯纳的故事。

福福。

瑞士雪山深山巡逻队中,最资深的一条救援犬。

初成年就开始担负独立的救援任务,它禀性通灵,性情温和纯善,是所有巡逻队员最心爱和值得信赖的伙伴。

这样一条狗,什么外人都一见倾心,因此可以想见,它主人爱它的程度。

某一次出任务,遇到雪崩,福福和主人双双受伤被困,它的主人是真的那么爱它,爱到愿意把仅有的食物留给它吃,自己在饥寒交迫和失血中死去。

冻成一尊冰的塑像。

福福被救出的时候,也已奄奄一息,身边有主人的尸体和分毫未动的食物。

最危险赤裸的关口,才能看出有没有真心。

一或于人,一或于动物,都是人间万物,有什么区别。

失去主人,它似乎也再没有活下去的意志,整日孤独地奔跑在雪地里,不愿意吃东西,也不愿意歇息下来,每天都回到主人遇难的地方,在那里静静坐着,凝望自己曾朝夕相伴的人。

一条温和的狗,不懂得用长嚎来表达自己深沉的悲痛,但在低首呜咽的声音里,绝望浓厚得像一团生铁,每个听到的人,心上都那么沉。

到这里,故事已经足够感人,但是不能解释福福在世上坚持不死的理由。

即使是修行者的世界里,无论掌握多少强身健体,颐养不老的法门,都斗不过自然循环的规律,唯一的例外,是它对某样东西的渴望和期盼实在太过强烈,才能使一具消耗到达顶峰的身体,勉强包围住那颗跳跃的灵魂。

我静静等待这陌生人的叙述。

而门外,开始传来哭声。

福福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刚才给我做检查的那位医生,在帮它做心脏复苏。

我心里忽然很痛。

这突如其来的一痛告诉我。

福福大限到了。

一把推开那挡住我前路的人,我闪电般扑出去,胸臆间气息流转不畅,隐隐作痛,但我无瑕自顾。

雪地里三四人围成一堆,中间传来啜泣,以及福福渐渐湮灭的呼吸。

我分开人群,蹲在地上。

它伏着。

头颅安静地搭靠在自己的前爪上,半闭眼睑。

大抵是不行了。

我知道这是自然寿数之期,强求无用,但实在忍不住伸出手去,希图度入几分能量,这一刻我首次痛恨自己不如白老爷剽悍,能生死肉骨,但令它多延长一刻生命也好。

这延长是为了什么,其实我不知道,也不清楚福福是否也做此想,我只是听凭了心里那点本能冲动,干了一件对错不分明的事情。

立竿见影。

福福重新恢复了意识。

它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大出所有人意料,乃是&ldquo腾&rdquo的一声跃起来,调转身体,大步向雪山深处奔去。

我紧紧跟上,那些吃惊的人们也随后而来,但福福的速度竟然快如奔马,数分钟间,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被甩到了遥远的后面,互相嘶喊着拿雪橇车啊,滑雪装备啊,无可奈何地消逝在我回头一望的眼帘里。

大约奔了十分钟左右,离方才的巡逻队基地小屋,大约有十数公里。

这个距离不算惊人,寻常开个雪地车就可以做到,但是它选择的路线却堪称险恶,动不动就要从九十度左右的积雪悬崖上一冲而下,跌到贴地,或者连滚带爬。

中间还转了几个不可思议的大弯,看起来是直接折回去了,其实拐入了另外的岔道。

连我都跟得跟斗连连,骂骂咧咧地抱怨福福这家伙,得点能量就卖乖,老来要多锻炼身体,也不用选择极限运动这么离谱的项目。

它终于停住了。

在一个山洞前。

精确的说,这不是山洞,这是由两块从山脊上突出的巨大岩石交错而形成的一个小空间,奇怪的是,一眼看去,内部幽深隐秘,以我的眼力,竟然完全看不到底。

福福就停在山洞前。

凝视那黑暗,尾巴轻轻摇动。

它身体不停颤抖,我猜是因为冷,也可能是因为焦灼。

我过去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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