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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闹 第3章(2/3)

,抓起自己旧皮囊,便从洗手间门口一冲而出,留下小白料理残局,最后一刻,他伸爪子来拉我,指尖相碰触的瞬间,那点温柔烧得我心里都是碎的。

窜出酒店,大白晴天,一道莫名其妙的霹雳就在我眼前炸开,老天爷不好骗啊,这表示第一次警告,如果敢回头,立刻打在关键部位。

我出一身冷汗,庆幸自己跑得早,完全没有注意满街的人都在把头伸出来,跟一只只鸭子似的,直勾勾看一只白色狐狸。

人类居住大规模中心城市化就是这么不好,化妆品和衣服牌子那么复杂,一个一个记得门清,街上瞄到一只狐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没看过吗,没看过吗,没看过给你们看个够,我本来心里就不高兴,捞到一个发泄机会,愤愤就在街上走起时装秀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走到一架车旁边,那司机伸出头来,正大惑不解瞪着我看,嘴角微张,眼神呆滞,光看这张脸,智商水准都应该在八十以下。

我恶狠狠低下去头,一字一顿说:&ldquo看你娘,信不信我把你放花椒大料水煮来吃了。

&rdquo 跟变戏法一样,该人脸色顿时变得一张纸那么白,仓皇发动车子,就要撒丫子窜逃,可惜前有堵塞,后有追截,发动机空转十三圈,一无建树,倒是惹得自家一脸汗,水也似的泻下来。

啧啧,心理素质不过关啊,狐狸讲话就吓唬成这样。

要是给你们看到一两条魔鬼铁天牛竖起来有两米高,一脚可以踢飞半栋楼,你不是要当场切腹? 在街上胡搞了这么一阵,忽然眼角一瞥,数十米外,堵成一砣的欧库阿酒店门口,危罗萨出来了。

她竟然这么快就可以恢复意识,虽然神情委顿,疲倦不堪,跟方才走进酒店时判若两人,但凡人对自己身体失去控制后,都会维持一段植物人的状态,绝对不可能自行行动。

我想起刚才那道在她体内生发的能量,实在蹊跷,而蹊跷就是乐趣本原,因此,我决定跟上她。

狐闹(20) 她被司机扶着上了车,依在靠椅上,花容惨淡,娇弱无力,真是我见犹怜。

捏着隐形诀我慢慢消失在空气中,满街哗然,想必明天的社会新闻会头条黑字通栏报道曰:奇异白色狐狸现身阿姆斯特丹街头,世界动物居住环境保护再度引起世人注意。

道路慢慢疏通开了,还好,这里是最不喜欢汽车的荷兰首都,换了是在曼谷,或者纽约,估计我还可以兼职卖一份报纸,满街的司机都会给双倍钱的。

身体完全隐形后,我跳上了那辆奔驰。

坐在车顶上。

大风吹过我的毛发,吹淡了身后远去的欧库阿酒店。

那门后该有一双眼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凝望我,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我叹口气,顺手敲敲身下车子的顶盖。

怦怦有声。

虽然驾驶室和车厢隔音很好,我相信从天而降的异声,还是足够一震一双的。

一个急刹。

靠边,司机把头伸出来了,到处看,我无辜地在车顶望着他,忘记自己施了隐形咒,还对人家做鬼脸,浪费了颇多脸部的肌肉能量。

那老实人今天凭空挨打,又凭空被吓唬,纳闷得要命,挠挠头钻回去了,我隐约听到他对危罗萨报告:&ldquo小姐,没有任何东西。

&rdquo 刚一发动,我又敲敲。

急刹,观望。

无功而返。

如此再三之后,我已经乐得捧腹大笑,而司机接近抓狂,显然最倒霉的是危罗萨,她如果是中国人,一定早就开始朝东乱拜,念叨自己时运低了。

现在她就缩在车子一角,整个人簌簌发抖。

相信她受惊不浅。

我又心软起来。

罢了。

车子急驶,出了城区,大道上空长天如海,我现了形,倒在车盖上,风声忽忽过耳,好车子就是好车子,几乎可以忽略行进中的震动了。

经过开敞篷车的男女,对着我尖叫起来,奇景吧,白色公路的疾驰车辆顶盖上,一只银狐跷起二郎腿,正在大打瞌睡&hellip&hellip 车子开了数小时,已经越过荷兰国境线,进入德国。

我向来对德国男子渊停岳峙的气度颇有好感,因此竖起身子来左看右看,结果那个鬼司机不知道是不是受惊过度,进入市区后速度也没有降低,因此风驰电掣之间,我们再次远离人烟,来到了莱茵河畔一处古堡。

欧洲诸国的城堡是一道独特风景,其中以德国拥有数量最多,建筑风格也最多样,散布各地,是整个国家的历史载体。

眼前这一处,是最常见的歌特类型。

城堡不算大,但建筑精良,形态完好,四周围绕着坚固城墙,塔尖高耸,狭长的窗户装饰着神秘主义风格的青铜花纹,远看令人不寒而栗。

注意,我说的是令人,我是很少栗的,等我都开始栗,那麻烦就很大了。

车子停在古堡门口,四周寂寥无人,但草木路径都显然被精心打理过。

司机并没有下车按门铃,大门却立刻洞开,看来有很先进的保安监察系统。

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我油然而生好奇。

看看天色有点晚了,要捣蛋得乘早。

在车子发动前,我一跃而起,攀上了城墙,掠过树梢,跳上最高处的塔尖,再顺着城堡另一侧出溜下去,在遇到的第一个窗户前停下来,往里一看,有床哎,好像是个卧室,也没人,我就老实不客气地闪进去了。

这真的是间卧室,四墙淡紫金色绸幔,中心一张铁床,被褥一色雪白,进门左右贴墙有一个很大的衣柜,也是雪白的。

角落里隐藏着一扇小小的门,推开看,是个非常迷你的洗手间,整墙镶镜,三层水晶洗手台上满满放着化妆品,显然是女孩子的房间。

返回卧室,我环绕一周,瞥见铁床下还隐藏着一个可推拉的床头小几,上面摆一张半身照片,照片中人金发碧眼,五官精致,身材惹火,从凝望镜头时眼波流盼的架势看,真不像良家妇女哎。

光顾着看照片,顺带想要不要改换自己的造型问题,身侧的门,忽然一开。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恰是我手上照片的放大真人版,她一眼见到我,立刻张嘴,意图尖叫,要说人那么多,个个遇怪事都来这手,难怪伟大艺术家几百年才出一个,要有创意,有创意懂不? 像我说话这么有学问的人,当然不会明察他人秋毫之末,而不见自家面前好大一堆柴,我身体力行,个人就是很有创意的,比如说,我现在不想这个笨蛋女人鬼叫鬼叫引来一票我不想看到的人,我本来可以一拳把她打翻,或者用放血疗法令之休克归天,但是我才不呢,我对着她念念有词,&ldquo你是猪头三,你想睡床底,你是猪头三,你想睡床底。

&rdquo 配合强大的弭患咒,她在第一声尖叫冲破喉咙前就闭上了嘴,手脚并用,很乖地自己爬进了床底去睡了,仔细听听,也不打鼾,也不磨牙,不错不错。

狐闹(21) 我满意地对自己的施咒能力加以了一点表扬,此时就听到,门口有人的声音由远至近地喊:&ldquo换好衣服,到大厅集合。

&rdquo 换衣服这个想法我喜欢,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在这里看看热闹吧。

哼着歌儿拉开衣柜,我小小吃了一惊。

衣柜里,当然应该有衣服。

说到衣服,我一点都不陌生。

每季米兰,巴黎,东京各大服装品牌开秀,我从不错过,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无须谁邀请,也不用亮明身份,大摇大摆走进去,坐最佳位子,身边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买手,他们遵循社交和生意的双重礼仪,矜持不已,对着场上的衣香鬓影作木鸡状,唯有我从头到尾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看得兴起,还要爬去后台吃人家豆腐,每每惹到保安过来干涉,却被我一记天外流星拳,用全场群众都看不见的速度把人家从大门打出去二门,然后继续喧哗不已。

以我当时的嚣张程度,希尔顿家小姐不过拍了些露点照,实在算是温良恭俭,贤淑过人了。

但是,我现在面前所看的衣服,实在是很震撼。

第一因为实在太少了。

只有一件。

第二因为式样太古怪, 连身,带面罩和头盔,护手,护膝,胸甲,连体靴。

黑色。

以非常轻的不知名质料裁剪而成,放在手心闭上眼,以我的触觉之灵敏,竟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光线和热量都透不过去,柔韧性一流。

这分明是一件战斗服。

为什么那娇滴滴的女孩子,会有战斗服? 我定了定神,想要追索衣服上附着的景象信息,门上突然有人敲了一敲,刚才走廊上召唤的声音最后通牒道:&ldquo动作快一点,换上衣服到客厅集合。

&rdquo 只有一件衣服,换什么啊。

我得问问清楚,因此喊一声,&ldquo穿什么啊。

&rdquo 那人奇怪地&ldquo唔?&rdquo了一声,门一动,就要被推开。

我赶紧伸出一腿,把门顶住,我这一顶门,不要说人,就是来了两头熊,也不大能推得开。

可惜我打错了如意算盘,那推力极大,沛然如山,门还是一寸寸在开了。

来者是何方神圣? 不管,堵住再说。

我赶紧加上另外一条腿。

这下行了。

门外&ldquo咿&rdquo一声,说道:&ldquo维罗纳,你的力气很有进步啊。

&rdquo 原来那女孩叫维罗纳,我对来者起了忌惮,不敢造次,于是回忆她那声将出未出的尖叫是何种声音特质,模仿着低低答一声,&ldquo是我,马上。

&rdquo 他回答着,慢慢远去,&ldquo穿上战衣,快点出来,别又是最后一个。

&rdquo 真的是穿战衣。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我左边扭扭,右边扭扭,转了两个身,瞬息间变成了维罗纳的样子。

事实上我还自行做了一个小小的缩唇手术,使整体面目的比例比较符合我的审美观。

我将战衣拿出套上,那衣服好似有灵性般,如影随形地包裹上来,无一处不熨帖,严丝合缝,简直就是另一层皮肤。

穿好之后,全身上下连头发在内,都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只有一双眼睛在外。

结束停当,开门,走出去。

我所站的地方,是一条走廊,宽约两米,地面上铺着低调的黑色地毯,绵延一路,简洁的金属栏杆,没有任何装饰,从右看去,我身后房间排在走廊开头,接踵是一扇接一扇黑色的门,高而狭窄,只容一人出入,从左看,则是一道楼梯,通下大厅。

靠着栏杆往上下打量,古堡吊顶极高,向上呈尖角纵深,色调深冷,感觉旷远,往下看,嘿,有格调哦,那数百平方米的大厅不是餐厅,不是起居室,不折不扣是个武馆啊。

纵横分布着各式格斗训练的分场地和器具。

拳击台,柔道场,冷兵器架,移动射击场&hellip&hellip莫非这里是克格勃小型外训中心? 我兀自看得不亦乐乎,余光也注意到各个门内都已经涌出了人,一色是黑色战斗衣,从体形看,全部是女孩子,就身材而言,随便哪个都可以与世界小姐争一雌长。

她们鸦雀无声地鱼贯经过我身边,下楼而去。

我啧啧称奇,硬是给蒙了一头雾水,忍不住要摸出水晶球或塔罗牌要不干脆找两根筷子起一卦看看究竟,转念一想,算了吧,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少,逮到一件就要玩到死才行,一旦明见万里了,我天长地久的日子可怎么打发。

如此,我便懒懒也跟着美人战士们走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和人比身材,嗯,维罗纳胸部骄人,腿就稍微短了一点,肩膀圆,但手指也圆,跟萝卜似的,咿,左边这个是不是亚洲人,黑眼睛呢,腰身一握,当真步步生莲啊。

狐闹(22) 看美人是我终身爱,一看两看,随波逐流就到了大厅。

女孩子们行动很迅速,在场地中间一字排开,站姿笔挺,各自呼吸声绵长而轻微,个个都不是庸手。

我鬼鬼祟祟也跟着往那一站,立刻被人训了,&ldquo维罗纳,你在干什么。

&rdquo 多半是站错地方了,我连忙左右看,发现大家腰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牌子,黑色,上面有数字,w1,w2&hellip&hellip哦,原来按数字站的,我身上配的是w0,看来是站第一,赶紧跑过去,结果又被人拽出来,我没好气地去看那个人,心想臭小子,你敢再动我一下,我拔光你全身的毛摆上屋顶做风鸭,结果一照面,心里悚然一惊。

那是个男子。

非常年轻,穿一件宽敞的长袍,五官虽然端正,脸色却异常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看上去就是个不日归天的痨病鬼。

他对着我一字一顿地说:&ldquo维罗纳,你身为队长,应当统帅队伍,如何魂不守舍,混乱纪律?&rdquo 我挠挠头,倒不是听不懂。

这位仁兄说的是德文,现存世界的一切活语言,我大抵都明白点,但他的语调和声音,娘的,死透的人要是还会说话,德行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意外之喜是,我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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