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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来自北极的故人(2/3)

头衫，下身穿着多日未洗的牛仔裤，衣服上满是油渍，凌乱的长发脏得打结。

他手里还拎着个快餐店的纸袋，纸袋破了个口子，露出里面咬过的半个汉堡，就像是路边捡人家吃剩下的。

这位看起来根本就是个饿得发晕的流浪汉，别说在高天原消费，要是放他进去只怕他会不顾一切地扑向后厨，打开冰箱把一切能吃的东西往嘴里塞，然后躺在地下装死狗，随你怎么打。

服务生掩鼻躲避那股熏人的恶臭，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ldquo对不起，高天原是专为女性开设的俱乐部，恕不接待男宾。

&rdquo &ldquo可你不也是个男人么？&rdquo流浪汉直勾勾地盯着服务生，看似是觊觎小白脸服务生的美色，又像是饿极了，觉得服务生那头烫成玉米卷状的头发很可口。

&ldquo工作人员例外。

&rdquo服务生被他看得心头乱跳，&ldquo我是工作人员。

&rdquo 流浪汉踌躇了片刻，转身走进了瓢泼大雨中。

服务生松了口气，以为这家伙就此离去了，却不料他淋了半分钟雨后又转了回来，低下头，双手把淋透的头发往后猛地一捋&hellip&hellip好一个传统帅哥的背头。

&ldquo朋友！你看我是江口洋介那型的！我也有意当工作人员！你们这里能收我么？&rdquo流浪汉瞪大眼睛，眉峰扬起，胸肌挺得简直要裂衣而出！ 服务生呆呆地看着这朵绽放的奇葩，指着他的鼻子：&ldquo你你你&hellip&hellip你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江口洋介那型的！&rdquo流浪汉再次强调。

&ldquo不不！您是长濑智也那型的！&rdquo服务生有点激动。

&ldquo这个&hellip&hellip最近的日剧我看得少，您说的长濑智也是？&rdquo流浪汉看起来有些局促。

&ldquo《花痴刑警》，&rdquo服务生竖起大拇指，&ldquo《花痴刑警》里的长濑智啊！他是那部戏的主角！还是我的偶像！&rdquo &ldquo是么？&rdquo流浪汉惊喜地摸摸自己作为雅利安人颇为有型的下巴，&ldquo还是主角？&rdquo &ldquo对，他在里面演一个非常贱格的花痴！&rdquo服务生深鞠躬，&ldquo您来得正好，店长说店里现在的牛郎太走外形流了，正需要一些搞笑人物，我们很需要您这样的人才！请稍坐等待！我这就进去向经理推荐！&rdquo &ldquo我还年轻，得到您的怜惜真是不胜荣幸。

如果有缘还会有相遇的时候，也许那时才是结下一生缘分的好机会。

&rdquo恺撒温情款款地送走最后的客人，&ldquo还希望您下次来继续捧我的场哦。

&rdquo 他和楚子航帮着路明非把绘梨衣的玩具和衣服打包好，送到旅馆前台请老板娘代为寄出，在后街拉面店里喝了点清酒吃了一碗酱油拉面，施施然地返回高天原，却不料仍有忠实拥趸在等候。

醉醺醺的女人靠在恺撒肩上，路明非和楚子航搭把手，三个人一起扶着她往门外送。

这位忠实拥趸是某发动机株式会社的副社长三笠女士，三十二岁已婚无子，因为贵为相扑国手的丈夫立志献身相扑事业吃得越来越肥，平日里只专注于跟肥壮的男人扑打，忽略了她的存在，遂寄情夜店，成为BasaraKing的王牌客户。

&ldquo分别的时候能给我一个吻么？姐姐明天就要去美国谈判，只要有BasaraKing的吻姐姐就无所不能！&rdquo女人站在门前风吹墙头草般摇晃。

&ldquo樱花坠落那样的可以么？&rdquo恺撒问。

&ldquo真是薄情的男人啊！&rdquo社长大人闭上眼睛。

恺撒揽住社长大人的腰，路明非打个响指，帮着拎包的服务生一个箭步上前，在社长脸上柔情一吻。

社长大人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前仍是阳光般灿烂的贵公子，四目相接情深似海。

&ldquo这世界如此残酷，但因为有你它才变得美好！&rdquo女人瞬间恢复了万人之上的强者姿态，整理衣领大步走向自己的车，&ldquo等着我打败那些德国和法国的供货商回来找你！&rdquo 她这般威风凛凛地离去，牛郎三人组站在台阶上风吹杨柳般冲她摆手，她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些如花似玉的男人们，胸怀着要守护他们的壮志。

恺撒拍拍手：&ldquo收工打烊！&rdquo 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下限就无所畏惧，事事变得驾轻就熟。

最初恺撒走的是贵公子式的刚猛路线，如今他也懂得刚中带柔，偶尔会请求被怜惜，客人一见这阳光般的男人说出恳请的话来心一下子就软了，一掷千金买酒支持恺撒的营业额，恺撒练习几番之后用得越发熟练，已经到了镜花水月相望无痕的禅意境界。

他非常愿意释放自己的魅力，施舍那些缺爱的可怜女人，这点跟座头鲸的&ldquo男派花道&rdquo恰好吻合。

路明非觉得给恺撒足够的时间，这根好苗子必能获得&ldquo一番花より男子&rdquo的成就。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楚子航也颇有进步，不复吴下阿蒙了，应对客人不再只靠一张冷脸。

不过路明猜他这么做并无什么特殊目的，楚子航只是敬业，他做什么都很敬业。

&ldquo各位师弟，我可算找到亲人了&hellip&hellip&rdquo有人在台阶下瑟瑟缩缩地说。

なに？What？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幻觉中听到了废柴师兄的声音，一定是因为太想念他了！路明非认真地思考。

可为什么他会那么想念废柴师兄？难道是因为心底从良的渴望么？ 他捂脸就想溜，老天保佑别是在这种地方遇上废柴师兄，更别是这身装束。

他回到店里就换了工作服，黑色条纹西装，白色蕾丝衬衣，领口系着紫色领结&hellip&hellip问题是后背全裸&hellip&hellip 这身装扮要是被废柴师兄看到了，一定会沦为学院上下耻笑的对象吧？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毕业十年后还在传唱&hellip&hellip 废柴师兄&hellip&hellip那是狗仔之王啊！ &ldquo你们不认我啦？&rdquo那人继续抖抖索索地说，&ldquo你们不认我我就拍照回去发帖。

&rdquo 路明非耷拉着脑袋，尊严什么的名誉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远去吧，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好歹是卖艺不卖身，倒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

三个人一齐低头，雨中站着好一条湿漉漉的败狗。

芬格尔捋了捋头发，指着旁边的迎宾牛郎说：&ldquo我来找工作，能给个推荐么？&rdquo &ldquo两件事，&rdquo路明非竖起两根手指，&ldquo第一，这是任务需要；第二，可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当牛郎，老大和楚子航也一样！&rdquo 什么叫队友？队友就是要有难同当一起下水。

&ldquo我知道，看你们三个的样子我也知道啊。

穿得那么漂亮，发型那么潮，每个人都那么光鲜。

拜托你们别再炫耀了好么？&rdquo芬格尔可怜巴巴地说，&ldquo能先让我吃点东西么？&rdquo 路明非心说我不是跟你炫耀好么麻烦你了解一下情况再哔哔，可还是耐下性子问：&ldquo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搞成这个样子？&rdquo &ldquo我哪儿知道啊。

&rdquo芬格尔长叹，&ldquo我不是实习么？我就选了日本作为实习地嘛，我觉得这里有温泉还有美少女一年四季光着大腿在街上走&hellip&hellip我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每天按时上线做日常写报告。

可是忽然有一天早晨我就登陆不上去了，我打电话给学院，电话也打不通，发邮件&hellip&hellip没人回&hellip&hellip信用卡&hellip&hellip刷不了&hellip&hellip安全港不能用，日本分部的人还追杀我！我已经流浪了两星期，每天在垃圾堆里刨食！&rdquo他扶着路明非的胳膊，似乎随时都会撑不住倒下，&ldquo别怕，给我点吃的先，回到学院我什么都不说。

你看我饿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懂笑贫不笑娼的道理么？&rdquo &ldquo你真的什么不知道？&rdquo路明非不敢相信，心说学院在日本境内还有残留势力固然是好事，可这种残留势力的用处只是消耗军粮而已。

&ldquo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做错什么啊，日本分部就追杀我&hellip&hellip你说跟我参观分部办公室的时候摸了女秘书的屁股有没有关系？日本人不会那么封建保守吧？&rdquo芬格尔似乎想起了什么。

虽然很想在这厮脸上踹一脚，可看他饿成这样大家心里也不好过，路明非赶快把他扶进店里，在吧台边坐下。

恺撒让服务生拿来毛巾给他擦脸，楚子航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ldquo各位师弟&hellip&hellip&rdquo芬格尔就差两眼含泪了。

&ldquo你是被我们的事情连累了，&rdquo路明非说，&ldquo这件事很曲折，我一会儿慢慢解释给你听。

&rdquo &ldquo师弟啊&hellip&hellip&rdquo芬格尔叹气。

&ldquo其实我们也不比你顺利&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也叹气。

&ldquo你他妈的还废话什么啊？我说了几遍了？到底给不给我叫点东西吃啊！&rdquo芬格尔再也忍不住了，暴跳而起，雄狮般大吼，&ldquo你们想饿死我灭口么？&rdquo 整整四大碗豚骨拉面，其中三碗转眼就消失在芬格尔嘴里，连面汤都给扫荡干净了。

这是服务生让后厨重新开火做的，他不知道BasaraKing和右京已经吃过夜宵，就给两位红牌牛郎也准备了一份，至于小樱花，既然是红牌牛郎的好朋友，也得以享受宵夜的待遇。

四碗面端上桌来，芬格尔感动地说太贴心了太贴心了，知道我一碗不够吃，一下就给来了四碗，拜托您大虾天妇罗我也要四份，味噌汤双份即可。

服务生惊诧莫名，用眼神询问恺撒的意见。

恺撒用眼神示意他照做，服务生深鞠一躬说前辈我明白了，如飞般地奔向后厨，这就是店里当红牛郎的待遇，恺撒有种自己还在学生会的感觉。

芬格尔从酒柜里摸了一瓶威士忌，就着烈酒猛吃拉面，连跟师弟们说话的工夫都没有。

&ldquo活过来啦！&rdquo他吞下嘴里的面汤，坐直了，抚摸胃部，露出婴儿般甜美的微笑。

&ldquo洗个澡？&rdquo恺撒建议。

芬格尔臭得像是埋在垃圾堆里发酵过，他们三个的香水味加在一起都压不过。

&ldquo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rdquo芬格尔扶着吧台缓缓地起身，&ldquo吃得有点急了，撑着了。

&rdquo &ldquo还剩一碗面，你还要了大虾天妇罗和味增汤。

&rdquo楚子航说。

&ldquo那是下一顿，我缓一缓，上个厕所，就能给天妇罗和味增汤腾出空间来。

&rdquo 他委实不是自夸，在吃货这一行，他是卡塞尔学院十年来首屈一指的大师。

&ldquo见到你们真好，我从未那么真诚地觉得你们是我的兄弟。

&rdquo芬格尔的眼神谄媚，活像一条狗在被喂饱了肉骨头之后看主人，&ldquo你们三个看起来都很棒，衣服也特别帅。

&rdquo 除了路明非那身露背的性感西装，恺撒是紫色天鹅绒小西装，红色的背带勒着胸肌，没有搭配衬衫，真空上阵；楚子航也好不了多少，这间店里的制服没一件正常的。

&ldquo主席这身很有意大利的腔调，红色背带真性感，只有你这种有胸肌的人才能穿，那种挺拔的张力让我想到AlexanderMcQueen，只有你才能把McQueen的设计衬得那么有力！会长这身也很亮眼，有东方淑女的感觉，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妩媚又庄重！&rdquo芬格尔啧啧赞叹，&ldquo至于路明非，你就是气质的化身！露背适合你，戛纳走红毯的明星们都时兴露背！&rdquo &ldquo能说人话么？&rdquo路明非扶额。

&ldquo你们仨真是娘爆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回去以后不准谈起这件事！&rdquo三个人同时探身威压芬格尔，仿佛三只饿虎准备扑向小羊羔。

芬格尔收紧肩膀，小心翼翼地笑：&ldquo怎么会呢？我们狗仔是拿谁的钱办谁的事儿，我吃了你们的拉面就为你们保守秘密&hellip&hellip不过我是真心的，恺撒我从没觉得你那么帅过，牛郎的格调太适合你了，我觉得你释放了自我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

&rdquo 恺撒开始思考，也许把这厮灭口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ldquo正事优先，&rdquo楚子航说，&ldquo现在在日本境内我们总算有了第四个人，还能找到其他人么？&rdquo &ldquo日本分部已经背叛了。

&rdquo恺撒向芬格尔解释，&ldquo我们现在全都处在断线状态，没法联系诺玛。

&rdquo &ldquo更糟糕的是日本分部可能掌握了白王遗骨的秘密，而那具遗骨仍有复苏的可能，它正在日本境内缓慢地孵化，而且已经有了自行活动的能力！&rdquo路明非补充，&ldquo我们忍辱负重就是在查这件事。

&rdquo &ldquo你们穿得那么好，有吃的，还有女人倒贴，算什么忍辱负重？&rdquo 芬格尔不屑地哼哼，&ldquo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早知道日本分部不是什么好鸟！&rdquo &ldquo你怎么知道的？&rdquo楚子航有些诧异。

日本分部其实是个黑道组织，这在卡塞尔学院内部是级别很高的机密，芬格尔的级别是F，按说没有权限接触到这些机密文件。

&ldquo你们以为我来日本只是实习么？&rdquo芬格尔得意地一笑，&ldquo蛇岐八家一直相信自己是日本的真实统治者，不甘心屈服在学院之下充当区区一个分部。

他们之所以到现在才背叛学院，只是因为畏惧一个人。

&rdquo &ldquo校长？&rdquo恺撒明白了。

&ldquo对，在他们眼里学院里只是一群教育家，除了校长。

他们认为校长是个暴徒，用西装和跑车武装起来的暴徒，如果日本人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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