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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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折：《牡丹衣》(2/3)

夫人伸出保养得极好的玉手，将茶壶中的香茶缓缓倒入三个荷叶形的素瓷杯中。

两名侍女将两杯茶分别奉给元曜、韦彦。

素瓷茶杯质薄如纸，色洁胜玉，入手的感觉光滑如绸。

茶水呈浅碧色，清澈净透，隐约浸香。

元曜喝了一口，随着茶水滑入喉咙，但觉心旷神怡，通体舒泰。

元曜赞道：&ldquo好茶。

&rdquo 韦彦喝了一口香茶，也有春风拂面的感觉。

他问道：&ldquo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rdquo 韩国夫人笑道：&ldquo这茶叫&lsquo夕鹤&rsquo，是乾封三年，扶桑王进献给天子的珍贵贡品。

泡茶的水是乾封元年的第一场春雨。

&rdquo 元曜不禁咂舌，原来这茶和水都是二十年前的东西。

茶烟袅袅，香气萦绕，元曜有些走神了。

他不留意手上一滑，瓷杯掉落在地上，&ldquo啪嗒&rdquo一声，碎成了三片。

&ldquo欸？！！&rdquo元曜大吃一惊，手足无措地向韩国夫人道歉：&ldquo啊，对不起&hellip&hellip这个&hellip&hellip这个&hellip&hellip&rdquo 韦彦望着地上的碎片，笑道：&ldquo轩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茶具最讲究成套，少了一个杯子，这套茶具就毁了。

&rdquo 韩国夫人见杯子碎了，倒也没有苛责元曜，只是眼神有些悲伤，道：&ldquo这套荷叶杯是我女儿最喜欢的东西，可惜了。

&rdquo 元曜非常抱歉，道：&ldquo真是对不起，小生笨手笨脚的&hellip&hellip小生&hellip&hellip小生一定赔偿这套茶杯&hellip&hellip&rdquo 韩国夫人道：&ldquo算了。

这荷叶杯是乾封元年越窑进贡的贡品，仅只有一套。

&rdquo 元曜拾起瓷杯碎片，道：&ldquo那，小生想办法把它粘起来。

&rdquo 元曜记得前几天离奴不小心打碎了白姬心爱的秘色雀纹瓶，它害怕被白姬责骂，马上就用法术将花瓶碎片粘了起来，花瓶完好如初。

他回去央求离奴施法，一定也能粘好这个荷叶杯。

韩国夫人笑了，&ldquo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破碎了的杯子怎么可能粘好？&rdquo 元曜道：&ldquo小生回去试一试。

粘好了，再替夫人您送来。

&rdquo 韩国夫人同意了。

元曜、韦彦和韩国夫人品茶，闲谈。

韩国夫人气度雍容，博学风雅，与她谈话令元曜、韦彦如沐春风。

韩国夫人说，她还有一个女儿，姿容天下无双，比牡丹花还要美丽。

说到女儿，韩国夫人的神色格外温柔，也变得格外健谈。

韩国夫人本来要让女儿出来见一见元曜、韦彦，但是派去的侍女回话说，&ldquo小姐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rdquo 元曜、韦彦有些尴尬。

韩国夫人宠溺地笑道：&ldquo哎呀，她一向都是这样，真拿她没办法。

&rdquo 元曜觉得，韩国夫人一定非常珍爱她的女儿。

雨停了，茶也喝完了，元曜和韦彦起身告辞。

韩国夫人也不挽留，只道：&ldquo两位走好。

&rdquo 元曜、韦彦道谢之后，离开了韩国夫人的庄院。

回城的路上，元曜因为打碎了茶杯，有些郁郁不乐：&ldquo茶杯也不知道粘不粘得好？如果粘不好，小生拿什么赔给韩国夫人？&rdquo 韦彦一展折扇，笑道：&ldquo粘不好茶杯，轩之就去韩国夫人家做仆役还债好啦。

&rdquo 元曜生气地道：&ldquo不要胡说，缥缈阁的债小生还没还完呢。

&rdquo 韦彦以扇掩面，道：&ldquo轩之真可怜&hellip&hellip&rdquo &ldquo唉！&rdquo元曜叹了一口气。

元曜和韦彦在善和坊分手，一个回缥缈阁，一个回韦府。

元曜回到缥缈阁时，已经是下午光景了。

离奴愁眉苦脸地站在柜台后，闷闷地吃着香鱼干。

元曜问道：&ldquo离奴老弟，白姬出去了吗？&rdquo 离奴没好气地道：&ldquo主人去献福寺（1）听义净（2）禅师讲佛经去了。

书呆子，你又偷了一天的懒。

&rdquo 元曜想求离奴用法术帮他粘荷叶杯，也不反驳他，笑着凑了过去，道：&ldquo离奴老弟，小生有一件苦恼的事情想求你帮忙。

&rdquo 离奴将一条香鱼干丢进嘴里，道：&ldquo正好，爷也有一件烦闷的事情，想来想去，只有书呆子能帮忙。

&rdquo 元曜笑道：&ldquo这么巧？离奴老弟，你先说吧。

只要小生能够帮忙，一定不推辞。

&rdquo 离奴从柜台后翻出一个布包，放在元曜面前，神色郁闷。

元曜打开包袱，看见了一堆瓷器碎片。

元曜在脑海中拼凑了一下碎片，赫然发现是离奴前几天打碎之后，又用法术粘起来的秘色雀纹瓶。

元曜惊道：&ldquo这只花瓶你不是用法术粘好了吗？怎么又摔碎了？！&rdquo 离奴愁道：&ldquo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摔碎了的东西就是摔碎了，哪里可能粘好？法术不过是一时的障眼法，法术一失效，花瓶还是碎的。

这事瞒不长久，我觉得还是早些跟主人坦白为妙。

可是，这秘色雀纹瓶是主人很喜欢的东西，她一直没舍得卖出去。

她知道花瓶碎了，一定会很生气，一定会罚我几个月不许吃香鱼干。

唉，好苦恼，好烦闷，爷想来想去，只有书呆子能帮爷了。

&rdquo 元曜望着破碎的花瓶，心冷了半截。

原来，法术只是障眼法，还会失效，看来，粘荷叶杯的事情不必指望离奴了。

元曜心不在焉地问道：&ldquo离奴老弟想要小生怎么帮你？&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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