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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3/3)

看到一个空旷的洞穴里摆满了木箱。

箱子摆放得错落有致,靠近石门的木箱箱门敞开,里面放满了小黄鱼。

陆曼笙并没有在周遭看到人,猜测那两人是否走向了洞穴更深处。

谁会在明柱素洁的华普寺后山洞穴里藏匿钱财呢?陆曼笙此时心中有了推断,却不想多管闲事,便不继续往前走,而是准备躲回洞口等着叶申离开。

不承想刚退了两步就听到来时路上传来了说话声,陆曼笙赶紧躲到一堆箱子的缝隙中,隐匿身影。

“魏之深,你说会用海运船带我离开这里的,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低沉焦急。

“曾大人不要着急,如今离开太过显眼,为了将你们从京上带走逃离,我动用了多少私人兵力?从京上来恒城这些时日都熬过来了,还急这三两日吗?”回话的是魏之深,陆曼笙对他的声音是熟悉的。

陆曼笙从箱子之间的缝隙里瞧出去,只见那位被称为曾大人的男人衣衫破烂,长着一张四方脸,面容枯槁,神态疲惫。

陆曼笙觉得他的模样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男人似乎很不悦魏之深的态度,有些气愤:“我已经将大半家产给了你作为酬劳,你知道这些钱财都可以比肩国库了。

” 魏之深低垂着眼,声音毫无情绪:“曾旭,我不缺钱。

我想要什么你清楚得很。

” 听到魏之深说出了那男人的名字,陆曼笙才恍然想起他是谁。

曾旭,前朝的叛臣,将白银和土地生生划赔给了外族。

他与自己的父亲是同僚,自己小时候见过他几次。

后来前朝覆灭,曾旭就因贪污落狱,重兵关押。

他此时应该关押在京上的牢狱之中才对,没想到被魏之深救了出来。

可见魏之深的势力之大,竟能将手伸到京上。

“魏先生,你要的东西我真的没有。

”面对魏之深的强硬,曾旭的气势弱了下去。

魏之深没有说话,曾旭还想辩解,突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女声:“爹爹!” 洞穴深处奔出来一个女孩,衣衫穿得十分朴素。

那女孩看到曾旭很是激动,将手上的僧人袍子丢在地上,一下子扑到了曾旭的怀里。

看女孩的背影,应该就是刚刚跟在叶申身边的娇小身影,并非是李素锦。

陆曼笙的心定了下来,看来叶申确实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李素锦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下山了。

女孩见到曾旭很是激动,流了满脸泪水,却没想到曾旭看见她的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死死盯着魏之深慌张地说:“为什么我女儿会在这里?” 面对曾旭的责问,魏之深处变不惊道:“曾先生与你女儿骨肉分离,我于心不忍,自然要将她接过来与你团聚。

” 曾旭面露凶狠,咬牙切齿道:“魏之深!你算计我!” 魏之深露出嘲讽的笑容:“曾大人说话真有趣,你不也是千提防万提防我吗?你利用我的兵马,将你自己和钱财从京上运出,却让你的女儿带着火炮的制作图乔装打扮逃走,然后与我说你没有兵械图?” 曾旭见自己的算计被戳穿,再也装不下去,颓坐在地上。

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女儿,深知自己早已是穷途末路,兵械图是他最后的筹码,没想到也被别人发现了。

这里到处是魏之深的人马,他人生地不熟,如何能逃出去? 想到此节,曾旭连忙跪地求饶道:“魏、魏先生,求求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而已,并无他意。

如今既然你将我女儿找回来了,我就将她身上的火炮制作图都给你。

你放我们父女俩一条生路吧,那些金银财宝我也都留给你,我一分不要了。

我们只想好好过日子……” 陆曼笙心中真是对曾旭这个卖国求荣的无耻小人感到厌恶,只听魏之深无视曾旭的苦苦哀求,冷冷地说:“我接你女儿来,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看彼此最后一眼,不让你们太过遗憾而已。

你们活着对我有什么好处?” 曾旭瞪大眼睛,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大喝一声:“魏之深你无耻!!!”说着就要扑上去与魏之深厮打。

“砰——” 枪声响起,太过突然。

陆曼笙下意识地别过头,又赶紧从缝隙中看去,发现曾旭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深褐色的血染红了他破烂的衣衫。

魏之深动作优雅地收回枪再次上膛。

曾旭的血溅了女孩一脸,她趴在地上尖叫着去抱曾旭的身子:“父亲!父亲!!”女孩抬头对魏之深大吼:“我父亲已经答应把兵械图和钱财都给你了,你为何不能留他性命?你这个浑蛋,我诅咒你下地狱!” 女孩的行为显然有些激怒了魏之深,魏之深蹲下身子用手钳住女孩的下巴,讽刺道:“你可知你父亲通敌卖国,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享受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知那些被他残害的百姓是多么凄苦悲惨?我以为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已是仁慈至极,没想到你犹不知足。

” 女孩挣扎,用手指狠抓魏之深,眼神怨毒:“你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又有何用?你分明就是冲着兵械图来的,又比谁高尚几分?” 魏之深将枪口对准了女孩的额头,语气愈发冷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你就可以去陪你父亲了。

” 女孩不再挣扎,阴森森地说:“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 看到年岁与陆馥、李素锦一般大的女孩身上沾满了亲生父亲的血,面对魏之深毫无惧色,陆曼笙心中有些不忍。

她正想要出声阻止,突然一双手捂住了她的鼻口。

她慌乱地挣扎,身体却被那人的手紧紧地钳住,耳边有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要出声,你救不了她的。

” 陆曼笙听出那是叶申的声音,便不再挣扎。

她想与叶申争辩,还没来得及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女孩短短的呼叫声就在这枪声之下戛然而止。

曾旭死了,他的女儿也死了。

“叶申。

”魏之深收起枪,呼唤道。

叶申松开陆曼笙,从黑暗中走出:“魏爷。

”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魏之深声音冷冽,他从女孩的怀中抽走兵械图,低声吩咐道,“让人来处理尸体,切勿留下蛛丝马迹。

这些箱子找机会送走。

” 言罢,魏之深沉默片刻继续道:“收拾得利落些,钱财运到白帮仓库,法事照旧,不要惊扰到戴晚清。

” “好。

”叶申应答,魏之深朝着洞穴外走去。

叶申回到黑暗中,将陆曼笙带出山洞。

黑暗中有着太多不确定性,叶申拉着陆曼笙的手腕一直走过树林,等看到寺院的小径才停下脚步。

陆曼笙才从刚刚的凶险中缓过神来,一下子甩开了叶申的手说:“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 叶申背对着月色,看不清神情。

陆曼笙语气冰冷:“什么运送佛像,什么做场法事,都是你们为了将曾旭从京上偷运到恒城掩人耳目的借口。

我不过是你们这个局里面的一个棋子罢了,你们利用我。

” “我没有。

”叶申否认。

“你不就是计划的执行者之一吗?”陆曼笙退后几步,不敢置信地说,“叶二爷,我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像个傻子?我与你们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我们就不必再来往了。

” 叶申拦着她解释道:“陆姑娘,我真的没有。

如果不是刚刚的事,我是真心诚意邀请你来华普寺的。

你不是我们……我的棋子。

” 陆曼笙睨着他,语气轻蔑地说:“你在这儿跟我解释有何用?你将那曾姑娘带到这里,将她送进了鬼门关,还拦着我救她,你心中难道就不会有愧疚吗?” 叶申声音沙哑,语气难掩急切:“那曾旭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他说好会把兵械图交给魏爷,却把兵械图藏在他女儿身上,才让他女儿遭此大祸的。

若非曾旭心思狡诈,魏先生本不想杀他女儿的。

刚刚我拦着你,是因为若是魏之深知道你知道真相,定不会放过你的。

” “呵,难道还要我向叶二爷道谢不成?魏之深就算是想让我死,在二爷面前我也不过是一条不值钱的性命罢了,与那曾姑娘又有什么不同?”陆曼笙冷冷地说。

叶申沉默片刻道:“她终究是个陌生人,在我眼中陆姑娘与她是不同的。

” 陆曼笙顿了一下,缓缓道:“我陆曼笙,向来对生老病死淡然处之。

可于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得权者来说,害了就是害了。

这样的托词,令人厌恶至极。

” 陆曼笙转身就走,不知是否因为走路太快,她的胸膛剧烈起伏。

刚刚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实在是不忍。

不过她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气恼叶申的欺骗。

第二日天还未破晓,陆曼笙就准备离开。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将昨夜的事说破,只对戴晚清说店中突发急事,自己必须要回去了。

陆曼笙也不想去追究戴晚清是否知晓这次法事的内情,她只希望戴晚清不知。

戴晚清得知陆曼笙要离开,不免有些失望,反倒是叶申急急赶来将陆曼笙送出寺院。

他本是话多的人,却一路无言地将陆曼笙送下山。

离别时,叶申才开口道:“陆姑娘,昨晚的事叶某无从辩驳。

但叶某心中却清明,若昨夜是陆姑娘遇险,叶某定是会豁出性命来救。

” 这是在回答昨晚陆曼笙的质问,但陆曼笙没有回话,径直上车离开了。

下午回到恒城的时候,就听到街坊百姓都在谈论最近从京上逃走的叛臣,有传言说白帮抓住了那个叛臣,因为叛臣被捉拿时拒捕,魏先生不得已只好将他诛杀了。

百姓们纷纷夸赞魏之深,像曾旭那种人,早该死了。

陆曼笙这才恍然,早从半年前开始魏之深就布下这个局了。

前段时间白帮因为叛臣出逃全城戒严,分明就是魏之深将人从京上的监牢里救出的掩人耳目的说法。

魏之深假模假样地配合京上的人手,在恒城搞抓捕逃犯的戏码,最后再将曾旭击杀,拥揽功劳,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想明白了来龙去脉的陆曼笙心中更是不爽,但这件事情也算彻底了结了。

叛臣伏诛,恒城立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很快,恒城就恢复了风平浪静,陆馥这个名字也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渐渐消失了。

入了秋日,南烟斋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玄机师父。

”陆曼笙看到来人时非常吃惊,她忙从桌案后起身,双手合一行了个佛礼。

玄机还礼,依旧是清冷瘦弱的模样:“陆老板,我与香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是南烟斋的老板。

” 陆曼笙吩咐陆馜上茶,落座在玄机的左侧,温声询问:“不知玄机师父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玄机穿得单薄,草鞋破旧,想必是从华普寺一路行走至恒城。

他轻声说明来意:“我听说李姑娘成婚了,想给她送份礼,不知能否借陆老板的手,不然我也想不出还有谁同时认识她和我了。

若是陆老板为难,那就罢了。

” 听明来意,陆曼笙苦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要与她了断,不如了断得彻底一些好。

” 玄机沉默片刻才道:“我与她本就是命中无缘的,陆老板应该也晓得。

又何必与她诉说心意,害了她一生。

” 陆曼笙诧异玄机竟然知道他自己的姻缘,但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她能知道,为什么旁人不能知道呢? 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陆曼笙应下了此事。

送走了玄机,陆曼笙便出发去洪城县李家,临出门之前她突然心中一动,顺手就去翻了翻姻缘簿确认玄机所说真假,未承想李素锦的姻缘让她大惊失色。

李素锦的姻缘,竟然就是玄机!两人是命中注定的夫妻,那怎会有缘无分呢? 她坐下来,细细察看二人生平,直至看到最后一句,才恍然大悟。

洪城县在恒城出城后的西边,驾车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

凭着洪城县百姓指路,陆曼笙很快找到了李家。

李家门口挂着红灯笼,喜气洋洋的,她问路时就已经听说李县长嫁女之事。

陆曼笙借了送礼的由头进了李家门,通报丫环领着李素锦出来时,李素锦惊喜若狂,欢喜地拉着陆曼笙的手闲话家常。

她向来是爽快的性子,最近都被拘在家中准备嫁妆绣花,很是无趣。

等陆曼笙拿出礼物、说明来意后,李素锦才静了下来,盯着那本经书发愣,旋即便落下泪来。

“玄机送你的,我也不想瞒你,若是我贸然送你一份礼,你才会觉得奇怪吧?”陆曼笙说。

“我当时痴缠他,就说喜欢心经,让他给我讲。

他讲了我就装作听不懂,来来回回也不见他恼……他还真以为我是喜欢心经呢,我那是喜欢他给我讲经。

”李素锦抱着那册心经不肯撒手,抹着眼泪,轻声问:“他过得可好?” 自然是过得不好。

翻开经书页,是手写的佛经,笔力劲挺,平和简远。

陆曼笙不知从何说起,轻叹:“这是他自己选的路,过得好与不好,终究只有他自己晓得,冷暖自知。

” 李素锦的眼泪像珠串一样不停落下,哽咽道:“若是我不纠缠他、不惹恼他,他便能过得好,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能遇见他,本就是我三生有幸。

” 李素锦将头低埋,肩头耸动,哭得凄惨。

陆曼笙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口。

姻缘簿上写道,李素锦的命数短暂,嫁给玄机后不久就去世了。

想来是玄机为了延续李素锦的命,自己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以此来改了李素锦的命数,护李素锦一世周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陆曼笙忽觉悲凉。

若是李素锦得知真相后会如何做?她若是选择常伴玄机青灯佛下,玄机又怎么忍心。

玄机被纠缠时又是怎样的心情?是否既喜悦又悲伤,心中却早已知道这些相处所剩无几? 这场注定是悲剧的“莺莺传”,终究是落幕了。

如今,大约是最好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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