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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继承了凤凰妖王的血脉之力,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仗着裴苏苏看不见,容祁墨眸沉沉盯着她的唇,恨不得扑上去撕咬。
可越是这么想,身体里的血脉之力就越是沸腾,甚至有了幻化出龙角和龙尾的趋势。
低头看了眼身体的变化,容祁咬牙,在心里暗骂一句。
这样不被发现才怪。
他只能强逼自己甩开所有念头,默念许多遍清心咒,背上的鳞片这才渐渐消失。
容祁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想起另一件事,依然颇觉遗憾。
裴苏苏先前说,让他守住真阳,免得修为被她吸去。
如今他恢复记忆,自然知道怎么样既欢畅,又能不被吸去修为。
可即便知道,他还是不得不如她所说,守住元关。
只因——他守了数万年的元阳,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比任何天灵地宝都有用。
除非裴苏苏忽然变傻,否则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
但真正的闻人缙怎么可能还留有元阳?他此举定会让她生疑。
自从容祁被某个毒修带进魔域,终于踏上修炼之途,这还是他漫长人生里,第一次如此憋屈。
为了留在一个女人身边,不仅要战战兢兢地扮演另一个人,连合修都小心翼翼。
不能亲吻,不能幻化妖身,还要死守元关。
容祁自己都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罢了,等他恢复全盛时期的实力,到时直接将她掳回魔域就是。
总归,不管是恢复记忆前还是后,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放手。
温热躯体又一次靠过来,裴苏苏紧闭的眼睫颤了颤。
弓玉带人守在后山下,等得心焦。
“这都三天了,怎么大尊和尊夫还没下来?” “大尊修为这么高,只是一个元婴期的瓶颈而已,应当很容易突破才对。
” “难道是容祁天赋太差,一直没结出元婴?” 弓玉心中猜测不断,却不敢上去打扰,只能在下面等着。
三天后,容祁总算抱着裴苏苏下山。
这次,他换上了黑衣,步履沉稳,缓步走来。
弓玉看着这样的容祁,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大尊、大尊她怎么了?”看到裴苏苏双眸紧闭,弓玉面色大变,惊慌问道。
不会是容祁心生恶念,将裴苏苏当成炉鼎了吧? 虽说大尊修为高深,但她对容祁毫不设防,这也不是没可能。
弓玉怀疑的视线望向容祁,却在对上后者视线的瞬间,识海蓦地一震,大脑空白了一瞬。
待他回过神,容祁已经抱着裴苏苏离开此处。
一阵风吹过,弓玉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这还是容祁吗? 他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威压? 还有方才那个狠戾嗜血的眼神,带着深重的煞气,怎么都不像是从前那个容祁能有的。
可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苏苏大尊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弓玉赶紧朝着容祁离开的方向追去。
跟到大妖殿,他被结界拦在外面,不得寸进。
殿内,容祁将裴苏苏放到床上。
他立在床边,墨眸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半刻钟后,他将裴苏苏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
容祁在裴苏苏周围布下结界,走到桌前坐下,手一挥,面前出现一枚水镜,里面浮现出虬婴的模样。
只是他如今实力低微,水镜有些不稳,泛起波纹。
虬婴正在用膳,突然接到魔尊的联络,吓得碗筷都摔到地上。
他赶紧跪倒在桌子上,身子抖如筛糠,“魔,魔尊,您找属下有何事?” 容祁冷眼看着虬婴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想到他居然胆大包天地拿伏妖印偷袭裴苏苏,闻人缙八成也是被虬婴带到魔域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见过他真容的人不多,现在还活着,并且有能耐将人从望天崖救出来的,只有虬婴一个。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
若不是他多此一举,闻人缙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你从望天崖带了个人回去?”容祁指尖在桌上轻敲两下,缓声道,低磁嗓音带着浓浓的压迫力。
虬婴脊背弯得更加厉害,连忙点头,“是,是属下将魔尊带回去的。
” 容祁掀唇,嗤笑一声,语含讥讽,“蠢货。
是不是本尊都分辨不出来。
” “魔尊这是何意?”虬婴压下恐惧,鼓起勇气问道。
心知水镜坚持不了多久,容祁也懒得与他解释太多,冷声吩咐:“去杀了闻人缙,将功补过。
” 虬婴还欲说些什么,可水镜摇晃几下,彻底破碎。
与此同时,容祁唇角淌下鲜血。
他目前只能联系上虬婴,所以虬婴这个蠢材留着还有用。
待自己恢复实力回到魔域,再好好跟他算账。
两年前,他去凤凰妖王留下的秘境,寻找秩序石,结果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只好施展上古禁术,想要以非神之躯,强行追踪神物秩序石的所在。
可中途不知为何,他的灵魂忽然遭受重创。
后来他离开凤凰秘境,准备去往何处,又为何会在死梦河边苏醒过来,这段记忆他却回想不起来了。
那个该死的凤凰,万年前分明败与他手,却卑劣地用凤凰泪偷袭他,趁他被凤凰泪影响,重新将秩序石夺了回去。
再之后,凤凰忽然身陨消失,若不是有人继承了她的传承,他根本无法进入凤凰的秘境。
因为禁术被强行中断,容祁依然没找到秩序石,只来得及看到,秩序石似乎变成了一本书。
旁人怀疑凤凰妖王的陨落另有阴谋,容祁却不这么想。
很少有人知晓,真神厌恶妖魔,不允许妖魔飞升。
那凤凰,应该是因为想要强行飞升成神,而被天道秩序抹杀。
活该。
收起思绪,容祁从魂芥袋里,拿出那枚精血玉坠。
其实要杀闻人缙,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把闻人缙的本源精血毁了,就能让他身受重伤。
毁玉坠时,自己再稍微使上一些手段,便可以轻而易举让闻人缙丧命。
正是因为本源精血对修士太过重要,当初在神陨之地,裴苏苏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都没舍得催动这枚精血。
还真是对闻人缙情深义重。
想到此,容祁眸中划过一道狠辣戾意。
他握住手中的精血玉坠,逐渐收紧手。
直到里面泛着金光的精血微微颤动,他想到什么,忽然停住手。
万一哪天裴苏苏想起这枚玉坠,他却交不上来,定会让她生疑。
总归闻人缙如今实力大损,还被困在魔域,派虬婴过去杀他,应当万无一失。
没必要动用这个方法,白白惹她怀疑。
容祁收敛眸光,重新将精血玉坠收回魂芥袋中。
床上的裴苏苏并没有受伤,只是太累昏睡过去了而已。
自从闻人缙百年前失踪,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像凡人那样休息过了,大多数时候,晚上都是在打坐修炼中度过。
容祁垂下眼睫,不在意地用指背拭去唇边鲜血,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将身边人拥入怀中。
虽然他灵魂受创,还缺失了许多记忆,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感受着裴苏苏清浅均匀的呼吸,容祁闭上眼,胸臆滚烫,手臂渐渐收紧。
他得到的东西,可比失去的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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