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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扯进客厅的。
手腕的痛让她忍不住倒吸冷气。
她站不稳,踉踉跄跄地靠在沙发上,脚上还是没来得及换的兔子拖鞋:“你想做什么?” 江祁景点了根烟,青白色淡薄的烟雾将他难辨的神情拉得模糊。
指尖细碎的烟灰扑簌簌地落下,他启唇:“去云家做什么?” 云及月头疼,坦率地答:“忘了。
” 男人吐出烟圈,唇角的弧度溢出几分矜冷的凉意,“和江慕言你侬我侬完就这么有底气了?” “啊??” 她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你说这个做什么?” 云及月现在连江慕言是谁都分不清了,更别说记起之前拿江慕言当挡箭牌说自己认错人那件事。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回答像是心虚后破罐子破摔的强行否认。
气氛僵硬得近似凝固。
江祁景掐灭烟头,扔掉,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手腕:“回卧室。
” ——他好像是在生气。
因为以前没见他生气过,云及月有点不确定。
但她还是大起胆子:“你不准进我卧室……” 男人倾身,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抚了下她的脸,从喉间溢出冷笑:“我带你去花园里,你受得了吗?” 云及月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水红的眼尾轻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江祁景就近推开书房的门,将她拎着摁在宽大的楠木桌上。
这个书房云及月从来没用过,地上堆满了没拆的奢侈品礼盒,空间昏暗而狭窄。
云及月瞳孔轻缩。
她两只手挡在脸前,不准江祁景亲她,声音断断续续语不成句:“江、江祁景,你先等一下……” 薄唇在耳垂上咬了一口。
很快就听到她吃疼地嘤了声。
“等一下?”江祁景深冷的眼眸盯着那张双颊熏红的脸,嗓音里渗出低冷,“那把你缠着我的腿拿开。
” 她的身体跟他契合到极致,半推半就之下,刚好在气头上的男人能忍住就有鬼了。
以粗暴的吻封缄,昏暗的房间内不断浮起阵阵甜腻的香。
半推半就变成了不推全就。
达到顶点时,云及月迷蒙缥缈的眸子望着天窗,因为喝醉而空白的大脑“唰”地回了神。
脑海里窜入了许多的画面,以及她逐渐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云及月甚至不敢相信那是几分钟前刚发生的事情。
她是疯了才会配合江祁景的失控吗? 那个恐怖到像个变·态一样的男人,在实际经历之前,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那就是江祁景。
他怎么会有这么令人无法容忍的恶劣癖好? 几个浅浅的吻落在脸上,云及月身子反射性地紧绷。
“啪!” 刚食髓知味的男人受了这一巴掌,眸子微眯。
云及月双手胡乱摸索,将书桌上仅有的东西拿起来就往他身上扔,声音嘶哑:“你不要碰我!” “你不要碰我!……你不准碰我!” 有什么硬物差点砸到江祁景脸上,她惊得愣住了,手捂住唇,又连忙道歉:“对不起……” 连云及月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这么说。
只是说完后,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哪怕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伤到江祁景也会给他道歉的。
为什么江祁景能这样坦坦荡荡地伤害她。
她醉后本能地迎合他,她没有反抗,是她自作自受……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自己遭的报应。
可是她真的、真的好疼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性·事几乎打垮了她。
将她从头到脚每一寸都硬生生地摧毁掉。
“江祁景,我真的很差劲,真的一点也不值得被珍惜吗?” “是,我是自讨苦吃,可我也只是个女孩子,你为什么忍心给我这么多苦啊?” 她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每说一句话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哪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整个人已经到了近乎崩溃的程度。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到头来要承受这样的委屈。
她不知道为什么江祁景对她连一点点的怜惜都没有。
她的确很刁蛮很矫情很讨厌,也的确做了很多很多幼稚而可笑的错事。
——但即便如此,她就应该承受这些东西吗? “以前我真的很讨人厌,”云及月缩在书桌上,用力地抱着双腿,哑得几乎失声,“但我也没有到不可饶恕的地步吧?你还要我怎样,江祁景,告诉我,你还想要怎样?” 书桌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砸了下来。
江祁景蹙眉躲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云及月嗓音骤然拔高:“你不要碰我!” “你受伤了。
” “你不要碰我!!” 江祁景舌尖抵住上颚,沉声道:“对不起,这次是我的失误。
” 云及月只是往后缩,将手能够到的任何东西都推过去拦住他:“你不要碰我,你走好不好?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求求你,你走得越远越好,我求求你……” 江祁景想抱她回卧室,最终也只能未果。
他低眸看着浑身紧绷的云及月,薄唇微抿,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 江祁景离开之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书房门前,胡乱地将门反锁好,防止他再回来。
她不想再看见那张脸,一点都不想。
转过身背靠着冰凉的门,发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差点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江祁景刚刚竟然在向她道歉。
太可笑了,以前怎么想得到,江祁景对她低头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只是这个道歉一点用都没有。
说到底,他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崩溃成这样。
她其实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特别怕疼,怕累,怕苦,怕一切会伤到自己的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娇气包。
以前即便活在养父母家里,也从来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她想不通为什么江祁景要这样对她。
一点都想不通。
她不是被这一次打倒的。
她是被千千万万个这一次打倒的。
太痛了。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及月望着眼前一片雾蒙蒙的黑色,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适。
她扶着墙站起身要去开门,却只是手忙脚乱地把门又锁了一次,根本打不开。
她想先开灯,但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里。
手伸出去什么也摸不到。
这个书房建在拐角处,空间过于逼仄狭小,铺天盖地的压抑感让本来就虚弱的云及月几乎喘不过气。
她手机落在客厅了,没办法打电话,只能用尽力气敲门:“……江祁景?” “江祁景,你真的走了吗?” “江祁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祁景,你能不能先别生气,给我开开门……”她缩成一团,声音绷紧得像一条弦,“我真的很害怕,再待下去会出事的,你还在吗?” 连回音都没有。
他说走,就是真走了。
是她求着他走的。
她这个倒霉鬼又要自作自受了。
云及月抬头看着那扇高高的天窗,求生的本能逼着她站起来爬上书桌。
然而腿被折磨得没有力气,重重地摔了下来。
她额头磕到了书桌角,痛得长长“嘶”了一声。
这点擦伤数十倍数百倍加大了她的紧张与恐惧。
大脑一片混乱,令人窒息的黑暗变成了不断闪烁、五彩斑斓的畸形色块,逼近包围住她,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云及月突然看见了很多陌生的片段——年少气盛的江祁景、封闭窄小的废旧器材储存室、摔在地上的手机…… 恐惧归于原点。
“啪嗒”。
一切归于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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