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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想喝。
” 云及月眉目间有豫色:“我难过,哭不出来,还睡不着。
” 她现在就想喝酒,喝很多很多,喝到意识模糊断片,用最原始简单的方法强迫自己将某些东西抛之脑后。
她没出息,做不到放手就把过去十年抛得一干二净,只能靠酒精来帮她。
“……”云野顿了顿,转头看向江慕言,“慕言,你这次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我留下来看着我妹妹。
” 江慕言眼底含笑:“小林少以前和何阿姨比较熟。
如果非要派一个人去,显然是你去多打感情牌比较合适。
但既然你有事,那我先推——” 云及月小声道:“我真的不会再喝成那个样子了。
” 她已经耽误过别人,不想再因为自己耽误云野谈生意。
云野口气相当不善:“云及月,你在想什么?清洁阿姨也不在,家里就你一个人,我能留你一个人在家里面卖醉?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云野,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在一楼守着你妹妹,顺带把东西远程传给你。
”江慕言缓缓补充,“她的卧室如果有动静,我就上楼去看一眼。
” 他好像和云野很熟的样子。
云及月想了下,觉得这个提议好极了,将云野往外推:“哥你去吧你去吧你去吧,我酒量很差的,喝完倒头就睡,江小少爷在这最多呆半个小时就能来找你了!” 云野边被迫往外走边道:“你少喝点——” “知道了!” 强行把云野赶出去之后,她松口气,转身与江慕言四目相对。
江慕言声音轻淡:“云小姐,你关卧室门的时候不要上锁。
如果你有异常,我可能不会发现得特别及时,请你谅解。
” 她轻点头,只当江慕言是在说客套话。
从酒橱上拿了两瓶味道极烈的陈年红酒,走进了好几年都没回来住过的卧室。
一切都如旧,书桌上叠着的几本《高考冲刺》连位置都没有变。
被褥里还有淡淡的花香,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过。
何女士之前还开玩笑让她回来住几天:“你嫁出去之后,我偶尔没事就去你卧室坐一坐,就当是想你。
现在可比你当年摆了一屋子教科书辅导资料干净得多。
” 等江祁景去北欧,她大概就能搬回来了。
真奇怪,明明他们都没有死,明明他们过几天都会相见,却又真的像是已经说了永别,茫茫人海,最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裙子上不知不觉沾满水液,分不清是滴落的眼泪还是打翻的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下去。
云及月抬起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江慕言。
江慕言轻轻地笑,声音温柔得不似打扰:“我可以进来吗?” 云及月怔了一下。
直觉告诉她江慕言不该在这儿,但喝醉后大脑卡了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想了很久,吞吞吐吐地道:“进来吧。
” 江慕言走到她身边,低头便看见了床头柜上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的照片框。
他眼底一闪:“这是你的全家福吗?” “……”云及月局促地将酒杯放在一边,手缩在袖子里,没有应答。
江慕言坐下来和她平视,循循善诱地问。
“背景是庞贝古城。
那么多张照片,怎么就把这一幅放在床头柜上吗?” 若是平时,云及月一定不会和不熟的陌生人讨论这些话题。
但酒精降低了她的警惕,她咬住下唇,慢吞吞地解释:“这是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拍的……第一张全家福。
” “我记得云野说过你以前走丢了。
”江慕言凝视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放得缓慢,“幸好回来了。
何姨真的非常疼你。
” 他让云及月一下子就想到了母女相认那天, 何琣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一度昏了过去,嘴里喃喃地全都是“要是这十六年受苦的是妈妈就好了”。
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又热又烫,让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少女不知所措。
云及月偏过头,眸子里闪动着细泪,沾湿了睫毛。
她的声音低得快听不见:“……我好像做错事了,怎么办?” 她好像辜负了那些爱她的人。
她怎么这么蠢,追求一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能牵连上不相干的、无辜的人。
比如一直心疼着她的何琣和云程,比如陪在她身边的秦何翘。
为了江祁景,她忽略太多太多了。
她真的辜负了这些人。
“现在改也来得及。
”江慕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于他们的关系而言,这是个出格且大胆的动作。
云及月抿住唇,没有丝毫犹豫地张开手抱住他。
她的声音字字都是颤抖;“我就抱一会儿,不要推开我,可以吗?” 这是个无关任何感情的拥抱,就像小时候被人欺负了,第一反应是想扑进大人的怀里,给自己满满的安全感一样。
满身酒气漫过来,江慕言看着地上摆着的几个空酒瓶,搂住云及月的肩,唇微微扬起:“好。
” ………… 迈巴赫停在庄园前,紧急过来充当司机的郑思原提醒:“江总,到了。
” 江祁景看着还未处理完的文件,长指抵着眉心,低低地“嗯”了声。
如果云及月像以前无理取闹还好哄些。
也不知道她这次装作若无其事,转头又跑回云家,到底是想唱哪一出。
走进云家,玄关处有双系带高跟鞋随意倒在地上。
客厅甚至是整个一楼都空无一人。
也许云大小姐正把自己缩在卧室里生闷气。
但江祁景为数不多来云家几次都只算是应酬,他回想了片刻,并不记得云及月的卧室在哪一间。
幸好二楼最里侧的房门虚掩,泄出暖黄色的灯光。
男人走到门前,解开银色袖口,象征性地准备敲下门。
里面传来熟悉的男声:“云及月睡了。
” 江慕言打开门,敞开的领子上有明显的水渍。
而顺着望去,云及月蜷在小沙发上,搭着羽绒服和一床毛毯,半截细嫩如藕的小腿在空中不安分地晃着。
说是睡,其实只是喝多了之后又大哭了一场,现在有些发懵。
听见有人来了,她往下缩了缩,额头以下全被毛毯遮住了。
——看这样子,他们俩在这间卧室里待了至少四个小时。
江祁景唇角的笑意逐渐消退。
江慕言早习惯了他充满压迫性的冷硬气场,轻声道:“哥,你来得可真不凑巧。
” 江祁景收回视线,眉眼上泛着淡淡寒意和冷冽:“我带云及月回去。
” “她应该不想回去。
”江慕言一副云及月监护人的口气。
江祁景的声音被渗得有些凉:“云及月是我的太太,我带她回我们的婚房,还需要和外人汇报?” 江慕言并不争,语气熟稔得仿佛云家就是他的家:“那我先走了。
你照顾好及月。
” 跟江祁景擦肩而过之后,他转过头,朝小沙发上的女人道:“下次见。
” 半晌后,毛毯下传来一丝弱弱的嘤咛,就相当于是答应了。
江祁景站在原地,薄唇轻抿,眉宇之间戾气横生。
等江慕言走了,他才上前弯下腰,将云及月粗暴地拎了起来。
“疼……” 语气冷淡得接近训斥:“忍着。
” 云及月的脑袋仍然因为酗酒而隐隐作痛,睡意却已经散了七七八八。
她刚刚在做什么……? 江祁景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刚刚还有个人和她说再见,那个人又是谁……? 直到她被塞进那辆熟悉的迈巴赫里,云及月还是没理清楚答案。
江祁景:“去盛京名邸。
” “我、我不想去你家。
我要回左……”她脑子快断片了,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家房产的名字,“我要回左河香颂。
” 郑思原求助:“江总?” 江祁景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听她的。
” 一路上全程无话。
下车时,云及月完全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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