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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元756年夏天,城市在细雨中倾倒(1/3)

一 老皇帝李隆基收到光复长安的捷报,是至德二载(757年)的九月,成都竹叶枯落的季节。

他也许感觉到这个冷雨不断的秋天比以往更冷一些。

季风与洋流带来的温暖潮湿曾经让这里的年平均温度高出一度,从七世纪起持续了一个多世纪。

但现在,它将与唐王朝的国运一样,慢慢进入一个寒冷期。

甚至有地理历史学家认为正是气候变冷使得游牧民族向南方发展,促成了安禄山这场来势汹汹的叛乱。

但李隆基来不及理会天气冷热这样的小事,寒冷的天气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天宝十四载(755年)十一月,兼任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率领十五万将士与奚、契丹[1]等少数民族联合,号称二十万众,从范阳起兵,反叛朝廷。

所过州县,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叛军很快打到河南河北,向着唐帝国最重要的两座城市——长安、洛阳打来。

朝廷派出十一万军队,没有守住东都洛阳,安禄山在洛阳称帝。

之后,安禄山的军队又攻破朝廷二十万军队驻守的潼关。

长安无险可守,暴露在叛军面前。

后来被称作“唐玄宗”的当朝皇帝李隆基被迫仓皇离开长安,在逃跑的路上草草安排太子做天下兵马元帅,负责收复国土。

没过多久,老皇帝干脆退位,将皇位让给了太子。

现在,新皇帝李亨不负众望,夺回了帝国的中枢,长安终于回到了李唐皇室的手上。

老皇帝很欣慰,他以为他丢失在天宝十五载(756年)夏天的尊严也将一并重建。

他的这个儿子仁懦温暾。

曾经,得宠的朝臣们揣摩圣意,以为他不爱太子,便总想着去欺负太子,讨好老皇帝。

太子只能忍耐,三十多岁的时候便两鬓斑白。

朝臣不知道,父亲爱孩子,各有不同的爱法。

玄宗曾经问太子少傅苏瓌(同“瑰”),让他推荐做中书舍人的人选。

中书舍人草拟诏书,是皇帝近臣,竞争残酷,大诗人李白奋力求了一辈子没能求得的位置。

苏瓌回说,别人我不知道,我儿子苏颋(ting)可以。

但朝野皆知,苏瓌嫌弃他这个儿子。

传说苏颋不得父爱,常与仆夫杂役混在一起,夜里蜷在马厩吹起灶中火光读书。

苏瓌偶尔见他,也是让苏颋青衣布襦跪在床下,露出脖子让爹用榎(jiǎ)楚[2]抽。

后来玄宗见苏颋才藻纵横,词理典雅,草拟诏书、应制作诗,援笔立成。

玄宗对苏颋喜爱非常,甚至亲自摘了花别在苏颋的头巾上,直到送他以紫微侍郎同平章事,做了宰相。

知子莫若父。

严厉,也是一种教子有方。

老皇帝甚至有一丝得意:现在,他这个懦弱的儿子终于在严厉的教育之下长成了栋梁。

老皇帝李隆基喜悦的心情没有维持太久。

与捷报一同来的,还有一封信。

信里说:您赶紧回到长安来,我把皇帝位置还给您,我还是做我的太子。

他这个儿子现在是“天子”了。

皇帝是天的儿子。

他成为天子的前提,是这人间已经没有一个父亲挡在皇帝与天之间。

他把父亲当作一个竞争对手,这封信,在试探老皇帝夺回皇位的决心。

老皇帝的回信有一点儿出错,他这个仁懦温暾的儿子,必将报以他二十多年隐忍窝囊的太子生涯里向老皇帝学来的雷霆手段。

老皇帝夜不能寐。

他早该明白,等天下太平,这一天就一定会来。

二 十五个月前,天宝十五载(756年)的六月,安禄山攻破潼关。

长安失去了最后的保护,帝国的政治中心岌岌可危。

但攻破潼关太过容易,安禄山大军来不及集结向长安发动进攻,只能原地等待。

这十天的等待给了玄宗逃跑的机会。

六月十三日的清晨,老皇帝只带着高力士、杨贵妃、太子等少数几人悄悄从延秋门离开长安。

天有微雨。

日出前的天色暧昧不明,似乎预兆老皇帝逃亡道路的狼狈艰辛。

那天中午,在咸阳望贤宫休息,官吏逃散,无人管理。

皇亲国戚们饥肠辘辘,没有吃喝,杨国忠去已近四散逃离的街市上给老皇帝买了两只胡饼充饥。

当地百姓知道皇帝逃难到此,都争着献上最好的饭食。

没有餐具,皇子王孙用手捧着夹杂麦豆的糙米饭狼吞虎咽。

供给饭食的父老指着老皇帝一通大骂:气他糊涂,恨他把报告安禄山有反心的人都杀了,人人自危,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皇帝无言以对,只能喃喃点头:是朕的错。

自望贤宫西行四十五里,出逃的第二夜宿在金城县。

县令早已逃跑,驿中无灯,漆黑的夜里辨不出文明与野蛮、贵与贱。

皇帝、太子、宫女、太监,胡乱躺着,相互枕着睡了一晚。

六月十四日,到了马嵬驿。

在这个后来太过有名的驿站,发生了一场血腥、语焉不详因而充满疑点的变乱:跟随玄宗四十多年的禁军首领陈玄礼,忽然率军反叛,杀死杨国忠一家,逼迫杨贵妃自杀。

玄宗不愿处死贵妃,说自己需要想一想。

陈玄礼问他:群情激愤的将士们等得了吗?年过七十的老皇帝将全部重量压在手里的那根拐杖上,他与陈玄礼四十多年的情分也只为他争取到一声叹息的时间,老皇帝最后对高力士说:你去请贵妃自杀吧。

失去爱情的玄宗很快发现,这一天的艰难并没有在此结束。

命高力士草草将杨贵妃葬下之后,玄宗的队伍继续启程西去。

在整场变乱里都没有露脸的太子到此时还不见踪影。

玄宗派人去催,只等来太子身边报信人:百姓挡路,拽着他的马,围着太子不让他走,誓要杀回长安去。

太子说,他不跟您走了,他要带兵去夺回长安。

玄宗愕然:在他原先的计划中,太子会与他一起去成都,从小被太子养大的永王李璘下江南,与太子相善的颍王去西北灵武,与朝廷相互配合平乱。

变故陡生,玄宗甚至来不及追究这一切是不是太子有意的策划。

他在潼关损失了四十万唐军,此时能够仰仗的除了艰难调集的各地军队,还有在他五十年漫长统治里为天下树立的行事准则:忠诚和孝顺。

安禄山享受他给的一切荣华富贵却起兵反叛,是不忠。

他还拥有天下对法统的忠诚。

作为皇帝丢失国都,他已经丢了李唐皇室的脸,此时追究太子不孝的行为,是打他自己的脸。

记下历史的人并不能如此细致地共情老皇帝的内心,他们只能把体察到的百感交集,放进老皇帝的一个动作中:老皇帝“仰天叹息”。

最后他只说,这是天意啊。

而后,命令高力士将太子的家眷衣物一并送回去,分给他两千军士。

对太子说:你好好珍惜百姓的属望。

西戎北狄,我对他们都不错,你好好利用。

太子带走的除了人马,还有忠诚跟随玄宗的民心。

再后一天,夜宿扶风县。

六月燠(yu)热,睡不安稳。

夜里有杂沓的脚步,低声的吵闹,是护送他的士兵陆陆续续离开——安禄山从范阳起兵到占领长安不过七个月,唐军兵败如山,他这个老皇帝狼狈地逃离都城,出城时甚至连住在宫外的儿孙也来不及通知。

现在太子也走了,跟着他,又有什么未来呢?夏夜寒冷如隆冬雪夜。

老皇帝辉煌的一生似乎就要如此画下不隆重、不体面的句号。

清晨时,山穷水尽的老皇帝忽然等到了自己的运气:去蜀郡迎接贡品的崔圆押运着车队连绵而来,带来十万匹蜀郡进贡的春彩[3]。

老皇帝命令将春彩一一排开,召集仅剩的卫士,对他们说道:“朕年纪大了,托任非人,造成了安禄山叛乱,不得不远避其锋芒。

我知道你们都在仓促间跟随我,不得与父母妻子告别,跋涉到此,极度劳苦。

我很惭愧。

蜀郡偏狭,路远,恐怕不能供应周详,我只带着子孙中官往前走。

就在此与诸位诀别,这些春彩分给你们,作为回程资粮。

你们回家见到父母与长安父老,为朕致意,各自保重。

”老皇帝孤注一掷,利用了他五十年太平天子积攒下的威严。

他放下身份的动情演讲博得了随行士兵的忠诚和同情——他们都愿意护送他走下去。

而后,他慢慢振作起来。

接近一个月之后,过剑阁至普安县。

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老皇帝颁布诏书,封太子李亨为天下兵马元帅,命他收复长安。

七月二十八日,老皇帝到达成都。

仅仅三天之后,老皇帝便整理好落魄的心情,打起精神,来到蜀都府衙,向天下颁布诏书,表明他对国家的歉意,以及重整河山的决心: 朕以薄德,继承皇位,每天小心翼翼,勤念生灵,一物失所,无忘罪己。

四十多年来,国家小康,与大臣推心置腹,无所怀疑。

现在奸臣凶竖,弃义背恩,割剥黎民,扰乱华夏,都是我不能明察秋毫的过错。

现在,朕在巴蜀,训厉师徒,命令太子诸王发兵重镇,诛夷凶丑,以谢昊穹。

朕将与群臣一道重弘理道。

因此,大赦天下。

老皇帝指望着太子虽然走了,依然是他的儿子。

在这样危急存亡的时候,太子将与他同心协力,重整山河。

玄宗在成都颁下大赦诏书的第十天,太子的使者到达成都,带来的却是一则令玄宗惊愕的新闻:七月十二日,太子已经在灵武继位为帝,改元“至德”(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唐肃宗”)。

使者送来的册命中,他已经被称为“上皇”。

先斩后奏,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知会他一声。

老皇帝十天前刚刚发布的那一通诚恳威严的诏令,立刻成了自作多情的过期废纸。

三 老皇帝沿着嘉陵水谷道西行入蜀的路上,嘉陵江与白水江合流处,有一处长满桔柏的渡口。

他需在此渡江去益昌县城。

渡河的时候,有双鱼夹舟而跃,编纂《旧唐书》的史官们写这一节的时候已经知道,唐王朝的命运并没有终结在这场元气大伤的动乱里,便埋下伏笔,说跃起的并不是鱼,是龙。

是吉兆。

史官们只负责对国家命运的预告,正常情况下,国家的命运也就是皇帝的命运。

但在老皇帝逃亡的旅途上,他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渐渐分道扬镳。

书写这段历史的史官们心照不宣地对此表示沉默。

面对儿子自立为皇帝的“噩耗”,捧着灵武送来尊他“上皇”的册命,老皇帝不愿接受,也不能扔,一连三天沉默不语。

按着玄宗一向的脾气,任何觊觎他皇位的念想都会遭到最残酷的镇压。

老皇帝心里知道,稍微一点儿姑息,都是把自己的命运拱手让人,哪怕是让给儿子:他的家族里,提前退休上演过许多次,都是被逼——当时还是秦王的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门杀了太子李建成,老皇帝唐高祖李渊被逼退位,迁往太极宫。

李隆基自己年轻的时候,在与太平公主的争权夺利中胜出,立刻逼迫父亲唐睿宗李旦让出了皇位。

皇帝是一个必须干到死的工作,提前退休,换来的只有怀疑、监视,抑郁而终。

哪怕继任的是自己的儿子。

老皇帝年纪大了,有时糊涂,有时过分自信。

但此时,使国家陷入动乱的责任一直将“愧疚”二字压在他心上。

离开长安的那天,杨国忠请示:府库里的丝绸财货,安禄山攻打进来,也是被贼所得,不如烧了吧?玄宗摇了摇头:叛军得到了财货,大约会对城里的百姓好一些,留着吧。

通过渭水上的便桥时,杨国忠又问:为防叛军追上来,把桥烧了吧?玄宗又摇头:我们仓促离开长安,许多朝臣都不知情,等他们知道了,也许要经过这条路来找朝廷,还是留着吧。

太子的继位,缺乏法理和程序。

老皇帝还有在外领兵的儿子,按着他的脾气,总要调集兵马狠狠给太子吃个教训。

但太子在灵武正指挥平叛,老皇帝的“愧疚”让他再次退让——拿到新皇帝“册命”的第四天,老皇帝临轩授册,发布作为皇帝的最后一道诏令: 从今天起,改制敕为诰。

给老皇帝的表、疏[4]改称他作上皇。

四海军国大事,先让皇帝决定,然后告诉老皇帝。

等长安收复,老皇帝就彻底退休。

发布诰命之后,老皇帝立刻命令身边代表朝廷的朝臣韦见素、房琯、崔涣带着传国宝玺、玉册到灵武去,替新皇帝把这个空口白话的皇位坐实。

没想到,老皇帝的每一次让步都把自己陷于更逼仄的境地。

现在,他替太子坐实了皇位。

太子收回帝京,立刻问他:您赶紧回到长安来,我把皇帝位置还给您,我还是做我的太子。

成都其实很像长安。

郫(pi)江和检江绕城而过,城内有摩诃池,如同长安曲江。

东西南三市货贸繁华,榆柳交荫下市肆里蜀锦、药材、香料应有尽有。

城内道路两旁遍植芙蓉,在芙蓉花重重叠叠掩映下是五十七佛寺、二十一宫观高耸的佛塔与朱漆阙门。

河南河北在安禄山叛军铁蹄下成为废墟,成都还算繁华安静。

少不入蜀,老不出川,老皇帝可以在此安度晚年了。

在这场仓促逃亡发生之前,老皇帝已经在长安住了七十多年。

他熟悉秋天长安城朱雀大街沿途槐树结实的气味,他居住的兴庆宫有“花萼相辉楼”临街,登楼便可以望见往东市赶集的子民。

哪怕越到年老,去骊山华清宫的时间越来越长,回到长安,也是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现在,老皇帝只能决定老死他乡,叫新皇帝安心。

老皇帝招来使者,给新皇帝回了一封信:长安,我不回去了。

你把剑南道划拨给我,我就在此终老。

没过几天,老皇帝很快收到了来自长安的第二封信:我十分想念您,请赶快回到长安来,让我尽人子的孝道。

新皇帝在智囊团的点拨下很快发现自己上一封书信里对父亲觊觎皇权的担忧过于直白,不体面。

亡羊补牢,为老皇帝规划线路,并亲自到咸阳望贤宫备下天子法驾迎接父亲。

老皇帝没有拒绝的权利,新皇帝递出怎样的招,他也只能接着。

不能翻脸,不能生气,不能父子不和。

都城之外,安史之乱远未平息,不能叫天下观望战局的人看笑话。

四 老皇帝再次回到扶风县是至德二载(757年)十一月。

官道上尘土飞扬,新皇帝派来的精骑在此迎上了老皇帝的队伍。

老皇帝李隆基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做“上皇”与“皇帝”的微妙不同,三千精骑已经将老皇帝的队伍团团围住。

竟然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陛下命我们来保护上皇,护送您的甲兵便不必要了。

立地解散,兵器归库。

帝国的驿道由长安为中心辐射开来,三十里有一驿。

离长安越近,驿站间隔越短,驿站中的柳槐绿竹越整齐,甚至驿站井边还有蔷薇花架、樱桃树。

驿站的墙壁向来是游子的留言板,离长安越近,墙壁上的诗句也越来越多。

长安好像是巨大的磁石,源源不断吸引出诗人们心里的百感交集。

去年老皇帝的队伍离开之后没多久,安禄山的前锋到达扶风县,驿站被毁坏。

杂草疯长,烟熏倾颓的墙上还有模糊的诗句,新的覆盖旧的,亲人的思念与寄望执着地在战火里幸存下来。

去年老皇帝在这里分散春彩获得士兵保护他走向蜀地的决心,现在他不得不解散这支军队,打消新皇帝的疑心。

在《资治通鉴》里,司马光用上了史官不动声色的叙事技巧:“上皇命悉以甲兵输郡库,上发精骑三千奉迎”——对老父刀兵相胁,以多对少,以精锐骑兵对常规护卫,肃宗必须让玄宗选择命令护卫放弃抵抗。

而玄宗被迫的放弃被《资治通鉴》描画成主动的计划。

肃宗的逼迫过于直露,甚至连三百多年后的讲述者,也怕它成为不良样本,要替肃宗百般掩饰。

开了头,下面的掩饰便简单起来: 十二月初,被三千精骑“护送”的玄宗来到咸阳,肃宗在望贤宫备下天子法驾,隆重迎接。

舟车劳顿,风尘满面。

七十二岁的老父亲站在望贤宫南楼上,凭栏望着楼下由精骑护卫簇拥的儿子。

肃宗脱下黄袍,穿着做太子时的紫袍,信马由缰,款款而来。

冬日的太阳淡薄地挂在远远的天上,肃宗在楼前下马,望楼而拜。

站起来时,扬臂跺脚跳起了舞,而后跪地再拜。

再拜稽首间的“拜舞”,是皇帝才有资格接受的礼仪。

他以行动再次强调了他往成都寄的第一封信:这个皇帝,我可以还给你。

肃宗热气腾腾地跳着,旋转着,催促着,伏地俯首的节奏像是挑战的鼓点。

而他心满意足地知道,这一回,老父亲必须拒绝他盛情真挚的提议,没有其他选择。

玄宗果然下楼来。

肃宗膝行几步,双手抱着玄宗的鞋子,低头去嗅他的靴头,呜呜大哭。

“捧足嗅靴”与“拜舞”,新皇帝的每一个礼仪都向围观的士兵父老昭示着他对于老皇帝的臣服。

玄宗抚着卖力表演的儿子的背,竟然无言。

他在三千精兵包围中接受着儿子退还帝位的决心,甚至不能表现出一点儿不悦——国家还在战乱,为了结束战乱忍耐一切,是他的责任。

他只能陪儿子哭一会儿,然后招来左右,亲自把黄袍披回肃宗身上,对着四周围观的父老兵士大声说,天命人心都在你这边,你好好做皇帝吧。

有父亲的承诺还不够。

肃宗不仅需要毫无挑剔的法统,也需要一个孝顺的好名声。

他按着计划继续表演:皇帝是天子,理应居住正殿,但肃宗把望贤宫正殿让给玄宗居住,又亲自为父亲准备坐骑。

从咸阳离开的时候,肃宗拽着玄宗的马龙头,仿佛要为父亲牵着马一路走回长安去。

但表演总有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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