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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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2/3)

眺望大海,肯定有三十几艘游艇,其中有相当大的,它们全泊在这里。

除了法国国旗之外,船上还挂着美国的、德国的、英国的、意大利的、瑞士的和比利时的国旗,还有许多其它国家的。

克劳德和帕斯卡勒正在登上小船,它横停在他们的游艇旁。

一架梯子从游艇的甲板伸下来通向小船。

那条狗还在甲板上。

它激动地来回跑动。

一丝风都没有。

我右转身,越过大海眺望那缤纷的港口和胡安派恩斯的房屋。

还有,在远方大海湾里,透过骄阳的雾峦,我依稀看到纳的老港口、新港口的康托码头、十字架路两侧的棕榈树和树后的一座座白色酒店,整个城市及其建筑物、别墅和坐落在通向戛纳上城区山坡上的大花园里的“豪华住宅楼”但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

右边,在戛纳东侧,是加利福尼亚区,昂热拉住在那里。

我无法辨认单一的建筑,但我还是想,我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家、我的家乡。

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家。

因为昂热拉和她的房子是我如今可以称做我自己的一切,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一切。

这一切和一千五百万德国马克。

我现在还需要的东西,就要来了。

“美貌的女士!”马赛尔说。

它的纽扣眼睛乌溜溜、亮闪闪,盯着昂热拉,我也看着昂热拉。

她不仅漂亮。

她是我所见过的最靓丽的女子。

她的头发红得发亮,她的脸瘦削柔弱,脸上生着一对棕色的大眼睛。

昂热拉-黛尔菲娅跟我一样高,三十四岁。

我四十八岁。

这最初曾经让我非常苦恼和担心。

现在它微不足道了。

现在一切都美妙无比。

昂热拉身段窈窕。

昂热拉身上的一切都完美无瑕,我爱她身上的一切,那绵软、柔嫩的嘴和微翘的唇,那小小的耳朵,鼻子,她的乳房,她的身体,她的修长的腿。

只要有可能,昂热拉总是呆在室外,这样她的皮肤就总是散发着清新空气和太阳的芳香,太阳晒得这身皮肤到处都黑黝黝的。

昂热拉穿着条白裤子,裤脚管很大,其它部位跟我的一样很紧,另加一件款式令人咋舌的白毛衣。

它没有袖子,紧绷在身上,图案上延,直到前翻的衣领。

毛衣后面开口很深,露出昂热拉棕色的背部。

腋窝底下,腰身从两边收向中间。

昂热拉的漆皮鞋后跟宽而粗笨,白色贴皮上有两只蓝色小锚的符号。

她一点也没化妆,身上没有一点香水味,这正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丝毫不做作。

她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斜切面包形状的结婚戒指。

“已经两点过三分了,”昂热拉说“那人迟到了。

” “是的,”我说“但是他会来。

他肯定会来。

他必须来。

是勃兰登伯格亲自通知我的。

勃兰登伯格亲自为我用密码译了新的指示,让那人带来钱,好让我付给我的线人。

” “你为什么偏要在这里约见那人?” “这我对你讲过,昂热拉。

在已经发生过那一切之后,我们要避免任何冒险。

这里,在光天化日之下,那边有许多人,不可能作案。

勃兰登伯格想稳妥无误。

我也是。

我不愿我会像其他人一样出什么事。

” “噢,上帝啊,”昂热拉说“假如你还是出了事如果你死去,我也去死。

这听起来很感人吧?不过你知道,这是真的。

” “是的,”我说“我知道。

” “我没有你就没法活。

” “我没有你也没法活。

”我回答,茫然地想着我们俩刚刚讲的话,想没有我生活对于昂热拉将会是什么样子。

到时候她真会像她讲的那样做吗?我希望不是这样。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以防她没有我也得继续活下去。

“这人带给您很多钱吗?”昂热拉问。

“是的,”我说“很多钱。

那些了解一点情况的人要价很高。

”这下我又在骗她了。

我别无选择。

永远不能让昂热拉获知在马赛尔的鸟笼前这次约会的真相。

我确实是约了一个男人在此碰头,但他不是我的上司派来的信使,噢,不是的。

他将带钱来,这个男人,噢,是很多的钱。

这才是开始,还会更多,越来越多,源源不断。

我是这么要求的。

我不再是两个月前的那个我了。

面对流氓,我自己也成了个流氓。

昂热拉对此一无所觉。

我现在跟那些人一样了,这我无所谓。

我对一切都无所谓。

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我只还在乎一个人——昂热拉。

我从没像爱她这样爱过别的女人。

她也从没像爱我这样爱过哪个男人。

这份报告应该是对一位我挚爱的女人的生命保险。

因此,我现在也祈求上帝,让我还能将我经历过的一切写完。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

只要是为了昂热拉,我什么都能做到。

只是个时间问题。

“万一这人出了什么事呢?”昂热拉问。

“他没出什么事,”我说“他会来的,他肯定会来。

这我们大可放心。

”但由于我担心会失去自制,就抖抖索索地从我的衬衫的胸袋里取出一盒烟。

我不能吸烟,可现在这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在我得知了最后的真相之后,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想,这是最后的真相的愉快之处。

烟钻错了喉咙,我咳嗽。

“吸烟过多。

”马赛尔说。

“他说得对。

”昂热拉说。

“这是我今天的头一支烟。

”我说。

管它第几支呢,无所谓,我想。

“你向我保证过,再也不吸烟了。

”昂热拉说。

我把烟扔到红土上,踩熄它。

“谢谢。

”昂热拉说。

她单臂搂住我的肩。

单是我们的接触就让我愉快,让我忘记一切,过去、现在甚至等待着我的将来都如此。

“这下特拉博夫妻来了。

”昂热拉说。

“沙利马”的小船果然划出一个大弧接近码头了。

我想,有个不准时的使者真是幸运,因为我请求过克劳德-特拉博,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偷拍几张这位信使和我的照片。

克劳德有一架非常好的相机,我想要我正在等候的那家伙的照片,他、我和交钱时的照片。

一切顺利,我想。

我们脚下,一只摩托艇载着三个穿着白袍的僧人突突地开走了。

我认识他们。

他们住在圣火奴拉特岛上的齐斯特教堂里。

另一个圣玛格丽特岛更小。

两个岛距陆地都不足一公里。

昂热拉也认识这些僧人,我们到过他们的岛上。

她招手,三个僧人一齐挥手回答。

他们酿制一种名叫“莱丽娜”的甜酒。

“这些僧人是将‘莱丽娜’送到‘岩石乐园’来的。

”昂热拉说“他们总是送到那里去。

” 我目送着摩托艇,继续透过琥珀式的太阳光泽眺望远方非常模糊的戛纳。

昂热拉望着我,然后她也顺着我看的方向望去。

“咱们一返回就马上回家。

”昂热拉说。

“那当然。

”我说“回家吧。

” “你非常想回家,是不是?” “非常想,是的。

” “不像我想得这么厉害。

”昂热拉说“一大早感觉有你在身旁,真是太美了。

你也一样吗?” “同样美。

” “我要让你始终感到美妙,罗伯特。

” “我也要让你这样。

” “我又想感觉你了。

”她说“咱们一回去,咱们就又要发疯了。

” “对。

”我说“然后咱们就谈心,放唱片,收听最后一道电视新闻,继续谈下去,像往常那样,直到天亮。

” 载着特拉博夫妇和他们的狗的小船现在已经很近了。

昂热拉说;“如果咱们讲累了,如果咱们当中一个人睡着了,另一个就得马上唤醒对方。

我唤醒你,你唤醒我。

别忘了,咱们相互许诺过。

” “我会唤醒你的,昂热拉,我已经经常这么做了。

” “我唤醒你。

”她说“咱们不能睡得太多。

咱们睡时相互听不见,相互看不见,也相互感觉不到。

” “不,”我说“咱们真的只能睡一会儿。

” “睡觉,这就像死了一样。

”昂热拉说“人们对待他们的时间的样子,往往就像他们有永恒的生命似的。

没人知道他还剩有多少时间——一年,五年,一分钟。

” “这是我对你讲的。

” “我相信。

”昂热拉说“我想跟你白头偕老,罗伯特。

咱们绝对不可以在吵过之后未和好就睡熟。

如果咱们有一天争吵” “咱们永远不会这样!” “也许会,”她说“不是争什么大事,是为芝麻大的小事。

如果咱们为这么一点小事争执,那咱们一定得先和好再睡着。

” “一定。

”我说。

“噢,罗伯特,”昂热拉说“对于我来说每天都是一个奇迹,每晚每夜都是。

每一次拥抱。

你的每一个目光。

你所讲的每一句话。

我在你身旁走的每一步。

有你躺在我身旁,每一个早晨对于我都是一个奇迹。

” “现在将永远这样,”我说“对于你对于我,只要我们在呼吸,只要我们活着。

” “对,罗伯特。

”昂热拉说。

“这是天堂。

”马赛尔说。

这回它说对了。

这是天堂,是我和昂热拉的。

她吻我的脸。

“幸福绅士。

”马赛尔说。

这是说我。

这他也说得对。

八个星期以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尽管有一切。

或者正因为如此。

昂热拉从我身旁走开,望向特拉搏夫妇,他们刚好从小船里跨上岩石台阶。

我对她说:“我爱你,如果我此时此刻必须死去,我就是最幸福的” 这句话我没讲完。

有什么东西威力可怕地击中了我的背部,在左肩下方。

我向前仆倒,倒在红土上。

这是一颗子弹,我想。

一颗子弹击中了我。

但是我没听到射击的震动声。

我还知道,我听到昂热拉喊叫,但是我不理解她喊什么。

我知道,我在想:这一下我不能给台阶旁的那位老翁十法郎了。

奇怪的是我感觉不到疼,一点也感觉不到。

我只是再也动弹不得,发不出声来。

现在除了昂热拉的声音,我还听到其它许多声音,高高的、吓坏了的声音。

后来,我四周突然一片漆黑,我有一种跌倒的感觉,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跌进一个无底的漩涡。

在我失去知觉之前,我想:原来这就是死亡。

这是开始。

3 我又苏醒过几次,虽然不是完全清醒。

当我睁开眼时,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昂热拉的棕色眼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它们。

昂热拉在讲话。

她的脸紧挨着我的脸,但我还是不能理解她,因为有什么在非常大声地嗡嗡响。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明白,那是一架直升机的旋翼。

我们在飞行。

直升机在颤动。

我躺在一只担架上,被缚得紧紧的。

我身旁的一个男人高举着一只瓶子。

瓶子上插着一根管子。

它一直通到我的右臂肘。

那里有一根针插在肉里。

昂热拉面容憔悴,泪流满面,红头发披散在她的额头上。

我想讲点什么,但是我讲不出来。

她跪下来,把她的嘴贴在我的耳朵上,这下我理解她了。

她语无伦次,啜泣着喊:“求你,求你,求求你了,罗伯特,你别死!你若不想死,就不会死。

请别放弃。

别放弃!求你,求你,求求你了。

你不能这么做。

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你的妻子,我如此爱你,罗伯特!别放弃,想想咱们还想做的一切吧,想想咱们的新生活吧,它可才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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