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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扇半开,飘动的帷帐间依稀可闻檀香的祥和清淡。
沈太后躺在软榻上,榻前红玉珠帘低垂,嫣然流光映着她倦累的面庞,眉眼阴郁难现一丝神采。
舜华将要叩首,沈太后却道:“免了。
” “谢太后。
”舜华站直身。
沈太后此刻颇觉筋疲力尽,揉额叹息道:“哀家实在是过于宠溺这个丫头了。
” “郡主虽擅命小侯爷随驾去了慧方寺,但她这样做也是有苦心的。
”舜华将方才夭绍的说辞一字不落回复沈太后,末了劝解道,“郡主聪慧,是非大局历历分明,知晓可为与不可为,太后不必为此事太过忧心。
” “是吗?”沈太后却是心事重重不存乐观。
夭绍本名谢明嘉,“夭绍”为其闺字。
夭绍母亲为本朝长公主陵容,父亲为当朝太傅谢昶的幼子谢攸。
八年前父母双双离逝时,夭绍九岁,而她的弟弟谢粲方才六岁。
守完孝三年,沈太后怜幼女遗孤,封夭绍为郡主,擢谢粲为东阳侯,将姐弟二人接来承庆宫亲自抚养,至今已有五年。
此对姐弟慧敏至极,但性格却是难以束缚的跳脱。
尤其是如今年方十四的东阳侯谢粲,顽劣难驯,惹祸不断,素来是沈太后责之怕严、宠之怕溺的一大心病。
今日傍晚,谢粲假扮禁军随驾,便是胆大包天、扰乱宫廷禁卫的大罪。
这夜沈太后刚出佛堂,便收到禁军统领张谨送来的密报。
若按往常,她早已遣人去寺中拿人,而方才却硬是将此怒压了下去,只着舜华前去质问,虽则心中不舍夭绍处罚是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却也是明白,谢粲此行定然是受夭绍嘱托,暗中保护太子行事。
亲手教导了五年,承欢膝下的孙女对如今暗潮涌动的朝局政局看得如此通透,更知立足高处未雨绸缪,其成长之快,有些出乎沈太后的意料,同时也令她忍不住想起那些难以回首的前尘往事,另起一道忧心。
沈太后默然良久,才又出声:“哀家累了,前朝今日的折子就不一一看了,舜华,你拣重要的说说。
” 舜华在心中顺了顺朝中诸事,禀道:“明妤公主将嫁北朝,都是各地官员上书恭贺的折子。
北朝来国书,说来迎娶的使臣已自洛都南下,十日后到达邺都。
” “十日?看来北朝的皇帝倒很着急。
”沈太后露出一丝微笑,指间执着佛珠悠然转动,问道,“荆州战事如何?” “前线来过军报,未写紧急军情,想必没有大变。
殷桓将军也不曾再要朝廷添加军饷。
” “殷桓不再要军饷?难得。
”沈太后清冷的语意在笑声中变得深长,“岷江水汛已至,南方的战事想必快有结果了。
” 舜华秀丽的面容柔静似水,年少时毕露锋芒的机敏如今已随岁月的流逝淡然敛于眼眸深处,微微垂首道:“恭喜太后。
” “有结果并非必胜,说喜还太早。
”沈太后收了佛珠,敛平衣袖,撑了手臂要自榻上起身。
舜华忙上前将她扶起,言道:“殷将军武功赫赫,战无不胜,人称不世出名将,太后不必过于忧思。
” “不世出的名将?就凭他殷桓?”沈太后的笑声莫名地轻快起来,“即便世人都如此说,你心中也是这么想?” 答案就在嘴边,舜华却是低头不语。
沈太后自然知道此间顾忌为何,笑容在沉默下缓缓消散。
她随手在榻旁的博山炉里添了一块香片,青烟袅然升起时,竟让她也恍惚想起了当年那位风姿如神的青甲将军,不由在怔思中怅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文昭殿今晚可有消息?” 舜华道:“御医来过话。
陛下昏迷中,仍是无法进食。
” “看来纵是用千金灵药,也不见起色。
世上的神医当真如此难求吗?”沈太后望着自己身上仍着的礼佛素衣,苦笑道,“哀家每日在佛前诚心祷告,今日太子也为了他的父皇去了慧方寺静心礼佛……可红尘中千人万愿,我们的祈求,佛祖何时才会听到?” “陛下的身体事关东朝社稷、万万人的安康,佛祖定然不会忘了此事,太后放心。
”舜华轻声劝慰,“而且方才沈伊来了宫中,说剡郡云氏少主已到了邺都。
阿憬……太后想必还是记得的,就是当年的白云之子云憬。
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自小聪敏,听说如今已尽得他母亲的医术真传。
请他为陛下医治,定得佳音。
” 沈太后叹道:“但愿如此。
” 云憬,昔日的白云之子——沈太后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时,不防一旁窗扇忽在此刻哗啦大开,冷风夹雨,吹得她一个寒噤。
舜华忙去关了窗扇,回过头时,正见沈太后轻轻收拢身上的素衣。
舜华这才陡然惊觉,十数年来执掌东朝朝政、令五州风平浪静的当朝太后原来也只是这样纤细柔弱的双肩,那暗带银丝的披肩长发下,岁月的刻痕是这般地无情沧桑,眼前的太后纵还有惊世的仪容,却早不再是当年自己初见时那位疑似天人的玉妃。
这样的感慨下舜华未免想得深远,一时黯然无声。
腿疾缠人,夭绍虽咬牙硬撑,却总归无法在那样折磨人的疼痛下安然入寝。
坐在榻上看了一夜的书卷,将近寅时,她才在困倦中昏沉睡去。
一觉深长,往昔年少的灿烂无忧在梦中浸透心底,仿佛带来了无比酣畅的轻松。
夭绍回味着梦境,依依不舍地睁开眼。
腿骨间的疼痛不再剧烈,剩余丝丝缕缕的酸楚,好似细虫噬咬。
正心想外间是不是雨停时,有侍女入殿撩开帷帐,恰露出被殷然霞色染红的窗纱。
“终于放晴了,今日想必会秋阳高照。
”夭绍长叹,颇觉苦尽甘来的解脱。
“郡主以为是早上呢?”侍女掩袖而笑,“眼下已经是傍晚啦。
” 傍晚?夭绍怔了一怔,下意识觉得自己必然是在睡梦中错过了什么,忙问:“剡郡云公子可曾来宫中?” “嗯。
”侍女颔首,脸颊莫名红了红。
“他现下在哪?” 夭绍心中着急,自无暇察觉侍女异样的神态,忙掀了锦被下榻着屐。
谁料踩地的刹那腿脚酸软无力,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侍女快步过去将她扶稳,嗔道:“郡主慢些,云公子在陛下的文昭殿待了两个时辰,此时已经出宫了。
” “已出宫了?”夭绍目色一黯。
“是啊。
”侍女在一旁回想今日午后见到的那宛若仙人般的俊颜,羞涩的言词中难掩向往,悄声对夭绍道,“郡主,世人说江左独步云澜辰。
果不其然,奴婢今日见到的云公子,真真是风姿绝代。
” 身处宫阙殿阁之间,来往可望多少贵胄人杰,侍女既能这么说,想必云憬的风华确实无双。
“是吗?”夭绍垂首,回应淡淡。
云憬什么模样,她五岁时就知道。
少时的朝夕相处,他的样子早刻在她的记忆里,只是隐隐约约地,总和另一个人的面庞模糊在一起。
而那个人的样子,却烙在夭绍的心底。
早在永贞十年间,时人便盛行有七言赞语,曰:大才槃槃商之君,江左独步云澜辰,挟剑绝伦萧少卿,盛德日新沈伊郎。
这四句话流传之广,不仅在市井之间人尽皆知,便是深宫之中,也早是人人耳熟能详的地步。
赞语里提到的那当世最夺目耀眼的四个年轻人里,除了为首商之君是北朝人以外,其余三个,都是东朝的世家子弟。
沈伊自不必说,身为当朝丞相之子,郡望武康沈氏,性情卓尔,文采风流,当属东朝名士之冠。
萧少卿文成武成,风姿特秀,更是湘东王萧璋的世子,身份之尊贵,难以言语。
至于那位云澜辰—— 早在他十一岁时,白云之子的名声便已广为人知。
且说剡郡云氏,当属东朝名望显赫的大族之一,与武康沈氏、晋陵谢氏一般,百年前东朝开国时,云氏先辈本也是肱股功臣。
但因云氏族人素来善商道不喜官道,更兼“云氏子孙不得轻易仕途”的祖训,历朝历代云氏入朝为官的人少之又少。
直到云憬祖父云绰这辈,方出了些许转变。
云绰和先帝有莫逆交情,先帝当政困境时云绰携云氏家财挺身而出,平四夷,行新政,丰功累绩,官拜大司徒,娶先帝胞妹柔仪公主为妻,剡郡云氏这才又在东朝史册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云绰之子云濛生性温和,与世无争,见父亲去世时东朝政局稳定,海晏河清,便辞了世袭爵位,又领云氏全族避隐剡郡,专心筹划家族商事。
说也奇怪,云濛此人足迹随云氏商旅遍及天下,却独独鲜至邺都。
自云绰逝后十多年里他唯来过邺都一回。
那一回,正逢九年前的中秋宫宴,也是十一岁的云憬初次入宫。
当时,皇帝萧祯初登基,风采焕发,正是年轻得意之际。
念及云家的功绩,为表亲和感激,萧祯于宴上唤云憬步至金銮前亲自问话。
站在玉阶下的少年绣衫飘飘,临风而立时神仪清绝,眉目间更有一股飒飒爽朗的潇洒。
萧祯宴上多饮,醉意微起,只觉眼前少年宛若朗月趁风送入凡间的仙童,不禁脱口道:“既见此颜,如拂仙风。
仙风永存,不见凡人萤火之哀。
” 云憬抬头,口齿清晰,语字明润:“譬如白云与日月,白云虽昼夜永存,却无日月之熠熠精华。
臣为白云,陛下日月。
” 他未加思索的对答令萧祯大叹,心中喜爱不已,宴上诸人也是交口称赞,“白云之子”由此美名传扬。
而世人如今称赞的云澜辰,自然早已不再是当日那个有着急智应辩之才的小小孩童。
夭绍深处宫中,只听旁人说云家公子是如何如何地运筹帷幄,将云氏商事周流天下,富家亦富国;又听说云家公子是如何如何地才德非凡,自四方吸引至云氏门下的食客上千,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还有说云家公子的天人姿色,此事向来最让妙龄少女向往憧憬,至于是如何如何地俊美无双,夭绍却不再听得进去。
而如今听闻云憬来到邺都,夭绍急着见他,一来固然是为少时的情谊,二来,却是想亲自求证两件事。
秋雨过后,夜空霁朗,月色格外清亮。
横穿邺都的曲水绵延在如此秋夜下,波光粼粼,宛若银绸流向远方。
宫城外的长街沿曲水东西伸展,至城东流枫岭一带,曲水在此间低凹处落成一汪深池,池名碧秋。
碧秋池不负其名,水色青如翡翠,透澈见底。
而一侧流枫岭入秋便见漫山枫红,流火般的颜色映入碧秋池,竟丝毫不现绯霞扑水的艳丽,唯见那池水愈发凝碧沉沉,意境幽凉。
流枫彤岭,碧秋池色,如此旖旎风光自带来无限繁华。
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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