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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楼 第一章·三春客栈(3/3)

问问他，还敢不敢动刀？&rdquo 纪云沉低头道：&ldquo不错，我发过重誓，自废了武功，终身不再使刀，也不再跟人动武。

&rdquo 周翡惊呆了，忍不住问道：&ldquo什么时候都不跟人动武，那倘若别人要杀你呢？&rdquo 纪云沉眉梢微微动了一下，脸上带着披块白布就能哭灵号丧的愁苦，轻声细语地对周翡说道：&ldquo让他杀就是了。

&rdquo 他话音没落，小白脸已经一脸恶毒地叫出声来：&ldquo那你怎么还不赶紧去死？这一客栈的人，今日在此丧命，都是受你牵连，你为什么不死？&rdquo 纪云沉听了，神色仿佛更黯淡了些，他缓缓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被周翡击落的小箭。

谢允总觉得他脸上有种&ldquo活够了&rdquo的气色，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把那小箭往自己喉咙里捅，忙道：&ldquo你就算死了，九龙叟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活人死人山何时讲过道理？&rdquo 那小白脸听了，&ldquo扑哧&rdquo一声笑出来：&ldquo那自然，要论武功，九龙叟未见得排得上，可要论起心狠手辣，他老人家可是罕逢敌手。

别说你死一次，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耽误他老人家由着性子杀人！&rdquo 周翡一头雾水地听他吠了这许多废话，愣是没听明白这小白脸是想要纪云沉死还是想要他活。

她怀疑活人死人山的人脑子都有问题&mdash&mdash自己跟自己的主意都不能前后一致，没事老是自己说嘴打脸玩！ 九龙叟冷冷地看了那小白脸一眼，口中蓦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号子，他身后的人阵骤然动了，扑向客栈中的众人。

要论打架，周翡从来都不看别人的动作，自己想出手就出手，当即抽刀迎了上去。

这一动手，她才发现这些人的棘手之处。

这些青龙教众明显训练有素，进退有度，像一张缠人的大网。

破阵一般是逐个击破，可是对上这些人，一旦深入一点，那&ldquo网&rdquo便会顺着力道缩下去。

杀一人，立刻有另一人补上，不多不少，有条不紊。

客栈外面还等着不少人，随时准备按顺序入阵，他们个个武功庸常，可是凑在一起，便组成了一个&ldquo巨人&rdquo。

每个人都只是巨人身上一根头发，死多少都不伤筋动骨。

这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让这张&ldquo人网&rdquo给网得水泄不通。

周翡不过稍一迟疑，便有七八把兵刃压在了她的刀上，身后一边两个人立刻补上同伴的位置，分别从四个角度扑向她。

只听谢允大叫道：&ldquo上面！&rdquo 周翡闻声手腕一别，逆转枯荣真气，猛地将长刀往前一送，当场捅死了一个青龙教徒。

随后循着破雪刀&ldquo风&rdquo字一诀，眨眼工夫连出十四刀，将那人网逼退了一瞬。

她骤然往上蹿起，脚尖在一个青龙教徒肩上一点，攀上了二楼木阶，挣脱了那纠缠不休的翻山倒海大阵。

周翡低头一看下面人数众多的青龙教众，头皮有些发麻，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料一回头，却见谢允那厮早早找了个&ldquo风水宝地&rdquo&mdash&mdash木阶悬在半空的一个夹缝里，前后有木头柱子挡着，可躲可藏，十分逍遥，当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谢允露出个头来，对她龇牙一笑，说道：&ldquo破阵不难，你听我说，先把门窗封住，不让他们补人，然后记住&lsquo唯快不破&rsquo四个字，再密的网也怕火烧，不足为惧。

&rdquo 此人全然是胡说八道&mdash&mdash想要封住门窗，首先得有个人深入阵中，撕开一条长口子，在内外两拨人夹击时强行封门，隔开里外两伙青龙教众，再和客栈里的人里应外合才行。

她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地怒道：&ldquo什么馊主意，你行你上！&rdquo 谢允全无方才附和她要留下时的英雄气概，当即一缩头道：&ldquo我可不行。

&rdquo 周翡：&ldquo&hellip&hellip&rdquo 姓谢的可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她低头一看，胖掌柜点了那小白脸的穴道，将他扔给纪云沉看管，全力应对九龙叟。

其他人全然是勉强挣扎，根本指望不上。

周翡一咬牙，心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飞身而下，将&ldquo风&rdquo一式发挥到了极致，生生将青龙教众的大网撕开一条口子。

然而几次接近门口，却总是被人海填回来。

人网在她身后不住地收缩，周翡心里发急，手上刀已经快成一道残影，却总觉得越反抗越无力。

这时，那纪云沉突然开口说道：&ldquo姑娘，刀法一个套路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南刀是李前辈的刀，你是你，你太拘泥于前人绝学了。

&rdquo 周翡正在焦躁，火气本来就大，听了这大而无当的一句话，心道：瞎扯什么淡？ 纪云沉说话有一点中气不足，语气却非常平静，好像旁边这些大侠与魔头将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也动摇不了他这心如死灰的平静。

这位传说中的北刀传人不紧不慢地说道：&ldquo破雪刀共九式，从前往后，分别是&lsquo山&rsquo&lsquo海&rsquo&lsquo风&rsquo&lsquo破&rsquo&lsquo断&rsquo&lsquo斩&rsquo&lsquo无匹&rsquo&lsquo无常&rsquo&lsquo无锋&rsquo。

我年幼的时候，有幸见过李前辈一面，以为他的刀，精华在&lsquo无锋&rsquo。

而破雪刀到了李大当家手上，我恰好也有幸见过一次，她的刀，精华在&lsquo无匹&rsquo。

小姑娘，你既不是李前辈，也不是李大当家，你的刀落在哪一式呢？&rdquo 周翡刚开始觉得这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连累了这么多人也没什么表示，便看他有点来气，不想听他唠叨。

可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就听进去了，及至听到&ldquo无锋&rdquo&ldquo无匹&rdquo那一段，周翡便觉得好像有一根楔子凿开了她的脑壳，就算不是&ldquo醍醐灌顶&rdquo，起码也能算是&ldquo芝麻油灌顶&rdquo。

她手上不由得顿了一下，险些被包围过来的青龙教众堵在人群中。

周翡心道：对啊，我外公没的时候，我娘比现在的我也大不了多少，她那套破雪刀指不定学成了什么熊样呢。

她说破雪刀就是&ldquo无坚不摧&rdquo，到底是祖传的还是自己编的都不一定，我为什么就奉为圭臬了？ 周翡自从下山后，长的不光是心眼和见识。

曾经，她将李瑾容当成自己做梦都想超越的目标。

那时候，周翡一方面觉得李大当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她能毫不费力地夺下她娘手里的长鞭。

另一方面，她又隐隐地对李瑾容有种说不出的依赖，她潜意识里相信，哪怕天塌下来，只要李大当家还在，四十八寨就不会被埋在里面。

因此大当家说的话一定是无可辩驳、无可争议的，大当家教的功夫一定是最权威的，最正确的。

可是此时，好像都反过来了。

周翡亲眼见了人间无数她想都想不到的艰辛，亲身承担过一点跟李瑾容当年比起来微不足道的责任和压力，才知道李大当家其人，确乎是了不起的。

而见识了活人死人山的大魔头、北斗贪狼甚至枯荣手这样的绝顶高手，周翡反倒觉得李瑾容的功夫虽然也属于一流，但未必就能一枝独秀。

一瞬间，九式破雪刀原有的框架仿佛突然在周翡心里分崩离析，她想也不想，由着性子横出刀背，压住一个青龙教徒手中的兵刃。

那人本能地用力往上顶，周翡顺势就着刀锋滑了过去&mdash&mdash像她无数次用一根柳条滑过牵机线一样！ 滑到尽头，周翡手中刀锋陡然一立，&ldquo破&rdquo字诀已经蓄势待发，她面前的人来不及反应，已被那如毒蛇吐芯似的刀捅了个对穿。

周翡一脚将那尸体从自己刀尖上踹了下去，随后伸手一操，拎起尸体的领子，狠狠往前一撞，正要上前补阵的人顿时被撞飞了。

天下阵法，虽然千差万别，但有些道理是固定的。

周翡虽然从未曾系统地学过，但对打架&hellip&hellip特别是打群架一事天分极高，一套&ldquo蜉蝣&rdquo就已经足够使她如虎添翼了。

她撞开补阵人，不往前走，反而后退一步，手肘一吊，点在一个青龙教徒的下巴上。

那人仰面倒下，旁边的人忙要上前，一剑刺来。

周翡用刀背一顶，顺着他的力道侧身掠出去，将密集的阵法豁开一条小口。

有五六个青龙教徒见状，忙上前来截，周翡就像练了缩骨功一样，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极灵巧地钻了过去。

她像一把抓不住的流水，&ldquo水&rdquo流了一半，她手中刀却又骤然翻脸，回手下劈，那一刀之果决狠辣实在值得记下一笔。

一个青龙教徒难当其锐，来不及回撤，后背上已经挨了一刀，他剧痛之下往前一扑，正好扑到几个同伴的兵刃上，当场成了一块被穿了好几根签子的腊肉。

整个翻山倒海阵被周翡这一冲一豁，开出了一个窟窿。

而她转眼已经到了门口。

这时，只听谢允一声大叫道：&ldquo你的&lsquo销骨散&rsquo呢？&rdquo 他话音没落，周翡已经会意地一扬袖子，堵在门口的一干青龙教众听了这等恐吓，预感到有种见血封喉的邪物，不由得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周翡一刀将退得慢的人斩于刀下，随即&ldquo哐&rdquo一声甩上了客栈的门，回手长刀横扫，逼退想要靠近门的青龙教众，接着又自己将客栈木门拉开。

门外方才上了当的一帮傻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正要往门里撞，一下没刹住，当当正正地撞在了迎面一招&ldquo不周风&rdquo上，血溅在门口，一下多了好几具尸体，成了天然的门挡。

谢允喝道：&ldquo都愣着干什么，阵已破，不足为惧，你们怎么还不反击？&rdquo 其实翻山倒海阵没破，只是周翡方才一番速度太快，将整个阵给牵制住了，乍一看好多人站错了位，倘若真有人指挥得当，这阵眨眼就能归位。

可惜九龙叟正跟胖掌柜斗得难舍难分，无暇他顾。

谢允这一句&ldquo惑众妖言&rdquo当即落地生根，立竿见影地将青龙教的翻山倒海阵给&ldquo吓&rdquo乱了。

客栈中原来没有招架之力的人一听，立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跟堵在门口的周翡两面夹击，这样一来，那阵法真是不破也不行了。

谢允抽时间冲周翡挤了挤眼，比了个大拇指&mdash&mdash你有三尺青锋之利，我有三寸长舌之绝，天衣无缝，合作无间。

周翡心说：呸。

她扭过头去，懒得看这不要脸的东西手脚并用地扒在楼梯夹缝里散德行。

场中情形登时逆转，胖掌柜一声大喝，双手一合，那对又白又嫩的手掌生生将九龙叟的短剑扣在了掌中，竟有些刀枪不入的意思，然后他一脚横踢，正中九龙叟的侧腰。

所谓&ldquo女怕打胃，男怕打腰&rdquo，九龙叟挨了个正着，横着便飞了出去，一头撞在木阶旁边的立柱上。

他倘若是个瓷人，此刻恐怕已经被踢碎了半边。

九龙叟抽着气无意中一抬头，正跟吊在半空中、藏在木阶夹缝里的谢允目光撞上。

谢允一缩头：&ldquo啊哟，大事不好，房子要倒！&rdquo 九龙叟一见谢允这小白脸，恨得心肝一起抽起筋来，只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剁馅喂狗，登时一剑朝他刺去。

谢允就像一片纸，几乎不着力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脚尖刚一沾上地面便顺势滑开。

密封的客栈中好像无端卷来一阵秋风&mdash&mdash谢公子就是那片随风而动的落叶。

&ldquo落叶&rdquo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嘴上不歇气地说道：&ldquo大伯，柿子不能光找软的捏啊，多损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rdquo 说话间，他已经飞身上了二楼，还有暇回头冲九龙叟龇牙一笑，然后纵身往九龙叟方才踩出来的洞口落去，只将九龙叟气得七窍生烟，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不料那胖掌柜正好在洞口底下等着，当即狞笑道：&ldquo你下来吧！&rdquo 九龙叟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胖掌柜一把抓住他的小腿，直接将他拽下来抡在了地上。

此时，一干青龙教众没有了翻山倒海阵，成了一帮没脑袋的乌合之众，门口被周翡守得滴水不漏，里面的人则已经被愤而反击的住客们杀了个七七八八。

胖掌柜低笑了一声，冲那九龙叟道：&ldquo老哥，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rdquo 说完，他大手一拧，便要将九龙叟的脚腕拧断。

可是就在这时，&ldquo咔&rdquo一声极轻的动静响起，客栈太嘈杂了，连胖掌柜自己都没听见，纪云沉和谢允却同时抬起头，异口同声道：&ldquo小心！&rdquo 那九龙叟的脚踝处竟然还有一处机簧，外力一拉一拧，一根巴掌长的小铁箭便直冲着胖掌柜的面门飞去。

胖掌柜再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将九龙叟一条腿生生撅折，然后抬手护在面门前，那小铁箭正戳入他掌心中。

胖掌柜那双刀枪不入的手仿佛一把抓在了烈火上，一阵灼痛瞬间卷上全身，血流出来就是黑的&mdash&mdash那铁箭上竟然有毒！ 纪云沉的脸色陡然变了，蓦地站了起来，却见那胖掌柜满头冷汗地从旁边捡起一把不知谁掉落的板斧，大喝一声，将自己那只中箭的右手齐腕剁了下去。

纪云沉失声道：&ldquo花兄！&rdquo 从九龙叟暗算，到胖掌柜中箭断腕，统共不过一息的光景，谢允连眼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已经呆了。

半晌，他才低声道：&ldquo花？难道是&lsquo芙蓉神掌&rsquo花正隆？&rdquo 胖掌柜面色青白，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两排牙不住地往一起撞，却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ldquo还有人记得我这老东西，幸&hellip&hellip幸甚。

&rdquo 九龙叟一条腿畸形地垂在一边，差点疼晕过去，死狗似的在地上喘了片刻，混浊的双眼中竟又清明起来，闻听&ldquo花正隆&rdquo三个字，他目光闪烁，一只手便要探入怀中。

就在这时，他面前有雪亮的刀光一闪，九龙叟的瞳孔只来得及一缩，还没缩到位，本人已经成了个&ldquo无头叟&rdquo，大好头颅叽里咕噜地滚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周翡微微一错身，避开溅出老高的血迹，若不是她下刀及时，那老鬼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她皱着眉扫了谢允和纪云沉一眼，真是不知道这俩嘴炮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

而方才被周翡一个人堵在客栈外面的青龙教众终于破开木门，还没来得及往里冲，就跟九龙叟单飞的脑袋打了个照面，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不留神，让门槛绊了个大马趴，然后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有了这么个带头的，门外的青龙教众顿时作鸟兽散，转眼间跑了个干干净净，徒留一片血迹，自三春客栈门口绵延到了长街上。

方才被打斗声惊动，纷纷闭门关窗的商贩与人家又重新把窗户支了起来，往来过客没事人似的重新走动。

所有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场面，仿佛地面上那一摊不是人血，而是狗屎&mdash&mdash除了小心别踩一脚，再没有别的值得留意之处了。

胖掌柜花正隆踉跄着往旁边一坐，纪云沉连忙上前帮他止血包扎。

那角落里被点了穴的小白脸见众人都十分繁忙，没人搭理他，便自冷笑一声道：&ldquo芙蓉神掌，南刀&hellip&hellip哈哈，真不愧是北刀传人，哪怕成了个废人，也有一帮狗腿子上赶着保你&hellip&hellip&rdquo 他话没说完，周翡已经一晃身到了他面前，抬手便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倘若那小白脸的脖子再细一点，非得让她这一巴掌将脑袋抽下来不可。

那一边白白净净的脸顿时肿起老高，细条瓜子脸成了一枚倒放的橡子！ 周翡不轻不重地说道：&ldquo再喷粪就割了你的舌头。

&rdquo 谢允忙道：&ldquo不错，这位兄台还是赶紧闭嘴吧，她真干得出来！&rdquo 那小白脸狠狠地盯着周翡，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纪云沉替花掌柜止了血，叹了口气，回头冲周翡一揖到地，又抬头在客栈中环视一圈，冲众人说道：&ldquo纪某人连累诸位了，实在百死莫赎。

&rdquo 小白脸冷笑，橡子脸妨碍发挥，笑得嘴有点歪。

然而此人真是个天生的贱骨头，拼着受割舌之刑，也要说话讨人嫌，仍不肯消停，他说道：&ldquo你们扣下我无所谓，我不过是青龙主座下一条会摇尾巴的狗，可你们杀他的九龙叟、破他的翻山倒海阵，公开打了他老人家的脸，此事可就不能善了了。

今日在这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rdquo 纪云沉转过头看着他，叹道：&ldquo阿沛，你现在这样，要是让你双亲见了，心里不知要怎么难受，别再糟践自己了。

&rdquo 那小白脸听见&ldquo双亲&rdquo二字，简直要当场犯病，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有一寸高，倘若不是穴道被制，大约能跳起来咬人，大声道：&ldquo你还有脸提我爹娘！你&hellip&hellip&rdquo 他话没说完，地面突然无端震了起来。

满大街支起的门窗就跟排练好了似的，齐刷刷地关了回去，方才还人来人往的街上眨眼就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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