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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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红何止让人受尽委屈(2/3)

老牛看身上的山本耀司被撕坏了，心疼，&ldquo五千多呢！&rdquo &ldquo我给你买！&rdquo郝泽宇特大气。

老牛鼻子哼气，&ldquo你给我买，这阵子你一分钱都不赚，拿什么买？&rdquo 郝泽宇笑，&ldquo你现在给我安排饭局！我现在就傍富婆去！&rdquo &ldquo少忽悠我！我真现在就安排！&rdquo &ldquo你安排我就去，谁不去谁狗癞子！&rdquo 都这么晚了，一个大概没完成业绩的健身房销售过来发传单，&ldquo先生小姐，要健身嘛？&rdquo 真没眼力见儿，光看到我跟老牛的块头，没注意我们一身杀气。

本来没准备理他，谁知道他追着问，&ldquo我们还有舞蹈课呢&hellip&hellip&rdquo 郝泽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ldquo有孔雀舞吗？&rdquo 小孩愣了，&ldquo没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可我就想跳孔雀舞。

&rdquo郝泽宇无辜地看着他。

〔三〕 对于东北人来讲，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

还一起打过架？就算是拜把子了。

老牛深谙其道。

从此之后，他对郝泽宇十分上心，又拓展了郝泽宇的发展方向：时尚。

于是郝泽宇被安排上了美妆节目。

这美妆节目简直了，主持班底都是台湾的，一个掌舵，其他都吆喝，感觉挺没脑子的。

拿手电筒照她们瞳孔，光大概能直接映在后脑勺上。

老牛正在外边跟制片人套近乎呢，我在台下看着，心里正说着女主持人的坏话，没想到转瞬被拉上台了。

女主持把我脸掰向镜头，把头放在我旁边，&ldquo让观众看一下，保养和不保养的区别，你看她啦，眼角这么多皱纹，再看看我的眼角，有皱纹吗？有皱纹吗？&rdquo &ldquo有啊。

&rdquo郝泽宇悠悠地说了一句。

我事后埋怨郝泽宇，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人家毕竟上过《康熙来了》。

他说：&ldquo瞧她一脸褶子，我一见她，差点跪下管她叫妈，&rdquo停了停，又有点气愤，&ldquo她谁啊，你是我的人，凭什么用你！&rdquo 我心里热乎乎的，&ldquo你是我的人。

&rdquo已经很久没男人这么跟我说了。

啊，爱郝泽宇！我要成为他的脑残粉！ 下一场通告是拍宠物杂志封面，为了增加气势，老牛更是斥巨资租了保姆车。

我坐在车里，跟郝泽宇后援会的会长在微信里交流，上回转发微博送十张签名照，五张没送出去，剩下五张全是我俩的小号抽中，会长正忧愁怎么办呢。

突然，她发过来一顿叹号，&ldquo滕子君死了！&rdquo &ldquo谁？&rdquo我回。

&ldquo选秀时跟他组CP那女孩啊，他俩关系特好！&rdquo 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

我上网查新闻：&ldquo艺人滕子君在上海坠楼身亡。

&rdquo 我看看郝泽宇，他正噘着嘴吐烟圈呢。

我叫他：&ldquo小宇。

&rdquo他往我脸上吐一个烟圈，特幼稚。

&ldquo滕子君你熟吗？&rdquo &ldquo老滕啊，怎么了？&rdquo &ldquo她好像死了。

&rdquo 他作势要扇我巴掌，&ldquo别瞎说，我死了她都不能死。

&rdquo 郝泽宇见我没说话，脸色一变，赶紧翻手机。

我们仨人都扎在自己的手机里看新闻，老牛看完新闻，冒出一句，&ldquo抑郁症啊。

&rdquo 郝泽宇突然笑了，像说一件好笑的事情，&ldquo跳楼多疼啊，老滕你真舍得。

&rdquo 我带郝泽宇之前，曾经上网做过关于他的功课，寒武纪一样久远的娱乐新闻里，出现过滕子君的名字。

选秀比赛刚结束，郝泽宇最火的时候，被拍到跟滕子君在机场勾肩搭背，他特大方地回应，&ldquo没事的才搂着，有事会刻意保持距离，以后我会见人就搂。

&rdquo 另外一组八卦就复杂得多。

某女明星上节目时哭诉，明知道她对狗毛过敏，拍对手戏的男演员天天蹭一身狗毛来现场。

网上有人说这男演员是郝泽宇，网友就开始骂他。

后来有人又爆说郝泽宇这是追求未遂，因爱生恨，网友又骂他不要脸。

新闻闹得越来越大，记者就求证，郝泽宇说太看得起他了，当小三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他干不了。

后来就有人说，郝泽宇这是骂女明星呢，这女明星当年抢了滕子君的男朋友。

大家又转而骂女明星是绿茶，赞郝泽宇是中国好蓝颜。

有记者也问过滕子君，你跟郝泽宇就没有发展的可能吗？滕子君的回答特帅气，&ldquo友谊这么美好的事儿，就别让爱情这种不靠谱的东西给玷污了。

&rdquo 记者把这话传到郝泽宇这儿，郝泽宇笑说：&ldquo谁说没可能啊，我跟她说好了，等我俩五十岁都没人要，我俩就领证一起过。

当然了，如果我俩能活到五十岁的话。

&rdquo彼时的我马上搜索了滕子君的照片，长得漂亮真是占便宜啊，我当年还想让篮球校队的中锋当蓝颜知己呢，结果只换来人家拿篮球给我一顿砸，哎哟，疼得我。

滕子君的蓝颜知己郝泽宇，现在心应该很痛吧。

此时应该配乐，黄格选的《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mdash&mdash黄格选是谁？你祖宗！九零后今年也二十多了，少跟我装年轻！我特意自费去前台买了杯咖啡，给郝泽宇端过去。

哪想着他在化妆室跟老牛大聊白莲花的八卦，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摇摇头。

这孩子一向嘴严，现在却聊八卦，这内心得多难过。

我打断这一切，问郝泽宇，&ldquo你听过这首歌吗？&rdquo我一脸沉重地给他唱，&ldquo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心中的泪&hellip&hellip空中的雨&hellip&hellip&rdquo老歌真好，歌名总在歌词里，好记。

郝泽宇愣了，看看老牛。

我继续说： &ldquo我懂&hellip&hellip你要难受，就哭出来吧。

&rdquo 郝泽宇笑了，指着我，跟老牛说：&ldquo我就说福子要搞这一出吧。

&rdquo他把脸转向我，&ldquo你干嘛呀，非要逼我哭，你才爽是吗？&rdquo 哎，这孩子肯定是心碎了，怕我们担心。

我刚要张嘴，老牛说：&ldquo我看你是闲的吧！出去干活！&rdquo老牛把我拎出化妆室，劈头盖脸给我说一顿，&ldquo都成年人了，非得哭天喊地的才真心吗！你要同情心泛滥，你去卖肾给贫困山区建一所希望小学啊！&rdquo &ldquo可&hellip&hellip&rdquo我心有不甘，我体贴还体贴错了！ &ldquo可什么可！人家对你和善点，你就蹬鼻子上脸了？摆正你的位置，关系再好，他也是艺人，你就是个助理！连朋友都算不上，就是一最熟悉的陌生人！&rdquo 我看了看表，微笑，开始不怀好意地唱，&ldquo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哼个屁，猪下崽啊，老娘还没骂完呢！&rdquo 我心情愉悦地提醒他，&ldquo我是替咱妈唱她的心声呢&mdash&mdash您相亲的点儿到了。

&rdquo 老牛立马没声了，这几天，相亲是他的痛点。

牛妈依然没放弃老牛结婚的梦想，这几天从齐齐哈尔杀过来，天天架着他见各种适龄女青年，如果他不去，牛妈就要原地核爆炸。

为了世界和平，老牛只得含泪答应相亲。

老牛临走时，仍然不放心，问我，&ldquo今天这身儿怎么样，仙不仙？&rdquo &ldquo母！都快仙瞎我了！&rdquo &ldquo那我就放心了，不过现在你们女的是不是瞎啊，我都故意打扮成这样了，还有人能看上我，想搞实验是吗？&rdquo 独自主持大局的我，去摄影棚看郝泽宇今儿拍的衣服，奇了怪了，都是女装。

编辑说穿你们自己带的衣服就行，今儿拍摄简单。

封面其实就是个大型招商广告位，明星穿的、戴的都是广告位，我前东家《时尚风潮》就特不要脸，拍个封面，连洗发水厂商都能要来赞助款。

这宠物杂志可真够高风亮节的，赚钱的机会都不要。

我长了个心眼，转头去服装助理那儿要了他们内部的拍摄流程表，发现郝泽宇排在后面，拍摄时间就给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就能把一套大片拍完？拍证件照呢？ 我偷看旁边化妆室，编辑正跟某电视剧小花旦热聊呢。

呵呵，这待遇，别说拍封面了，封底都轮不上吧。

给老牛打电话打不通，我回化妆室，发现还没开始化妆呢。

我压住火儿，跟编辑和颜悦色地又要求了一下，化妆师才到。

那后娘脸，拿着比郝泽宇肤色深两个号的粉饼，灭火似的往他脸上扑。

我问，&ldquo是要拍非洲特辑吗？&rdquo 他没好气，&ldquo要不你来？&rdquo 郝泽宇却不在意，&ldquo深一点挺好的，爷们。

&rdquo 让化妆师做头发，他也叽叽歪歪的，说只让他化妆的，没让他弄头发&hellip&hellip 郝泽宇两眼不观窗外事，一心只玩阴阳师，连个脸色都没摆。

嗯，主子不好说话，现在是不是该关门，放福子了？得，那谁都别好过了！ 我跟化妆师说：&ldquo行了，不用您干了。

&rdquo掏出十块钱塞到他手里，&ldquo这是您的幸苦费，够吗？不够我再给您两块。

&rdquo 化妆师当然要闹，编辑刚巧过来，忙问怎么了。

我没理编辑，直接跟郝泽宇说：&ldquo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咱们现在走。

第二个，待在这儿，继续拍，但我跟你保证，这绝对不是封面，我估计你出现在杂志里，就一张明信片篇幅&hellip&hellip&rdquo 编辑叫屈说哪有的事儿啊，我大骂她一顿，&ldquo你糊弄谁呢！你家拍封面连衣服都不准备？你家拍封面只拍二十分钟？你家拍封面连个化妆师都不给配？你瞧不起我家艺人不要紧，但你不能瞧不起我！我干杂志的时候，你还没破处呢！告诉你，我在这一行的资历不能让你过得更好，但我完全能让你在杂志圈消失，敢得罪我？你还是赶紧收拾行李滚回你老家&hellip&hellip&rdquo啊，如果真这么骂，多爽啊，我真这么有血性就好了。

现实是，化妆师依旧在啰唆，可我不敢得罪他，还大讲自己被永康劈腿的糗事逗这位爷开心。

后来等了俩小时，郝泽宇被各种怠慢，我敢怒不敢言，他今儿的脾气也特好，一直笑，笑到最后，连原本冷漠的摄影师也不好意思只拍二十分钟，他让郝泽宇又换了套衣服，多拍了几组。

这时，老牛才姗姗来迟，带来两个消息：这次相亲的姑娘没看上他，万幸啊；这期封面的确临时换人了，主编嫌郝泽宇不红，换了那个电视剧小花拍封面。

但他们答应用两期内页拍摄加三篇软文的篇幅补上。

〔四〕 嘴硬的老牛，当然不会说这是他的失误，他只是大讲他是怎么跟编辑发脾气，然后极力争取到了多少东西，叭啦叭啦的。

我不好意思替郝泽宇委屈，我自己也够怂的。

送郝泽宇回家，他下车时外边下雪了，他拎着箱子的背影特可怜，我母爱被激发了出来，让老牛先走了。

我跟着下车，说什么都要把行李箱给他抬回家。

郝泽宇当然跟我客气，说不用。

&ldquo你是巨星，巨星怎么能自己抬箱子呢？ 郝泽宇又笑了，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ldquo福子，我真没事。

&rdquo &ldquo我没说是滕子君的事儿啊。

&rdquo 他缓了一会儿，才挂上一个安慰人的笑，&ldquo不就是个封面嘛，这种事儿我早习惯了。

&rdquo然而还是有事儿，回家后我帮他收拾行李箱里的衣服，他发现一条MCQUEEN的围巾无缘无故不见了。

他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又几乎拆了衣帽间，那执着的劲儿，很像我把他奶奶的椅子坐碎了，他疯狂要修好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地问，&ldquo那围巾特珍贵吧，谁送的？&rdquo不是滕子君送的吧？ 我迅速脑补了剧情。

&ldquo最后一次见面，好友滕子君送郝泽宇一条MCQUEEN，今天郝泽宇莫名其妙地翻出来，然而得知她去世的消息，这条围巾又莫名其妙不见了，啊，也是，送的人都没了，礼物还留着干嘛，郝泽宇十分难受&hellip&hellip&rdquo 哪想着他说围巾是自己买的，一次都没戴过呢。

哎，我刚才白感动了。

他发着狠，&ldquo今晚我必须找出来！&rdquo &ldquo没准落摄影棚了。

&rdquo 我打电话问编辑，他们早走了，又打电话给摄影棚，那边没人接，我说：&ldquo别找了，明儿我给摄影棚打电话，家里没有，肯定落那儿了。

&rdquo 郝泽宇崩溃地坐在椅子上，问我，有烟吗？ 我摇头。

他在烟灰缸里挑出一个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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