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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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如跳舞，谈感情不如跳舞(3/3)

婆走了有一小时吗？他在床上都不能坚持一小时，就敢把姑娘往酒店里领！&rdquo 郝泽宇扑哧一笑。

我有点生气，&ldquo你还笑！&rdquo 郝泽宇说：&ldquo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愿打愿挨，你现在还有闲心管别人？&rdquo 我回过神了，也是，我现在属于潜逃的犯罪分子。

冷静下来，我问郝泽宇怎么办。

郝泽宇他低头，问我，&ldquo你鞋呢？&rdquo 我这才注意到，刚才跑得太快，我鞋都跑丢了。

郝泽宇有点惊讶，&ldquo脚都流血了！&rdquo 我心疼，&ldquo流血算什么！那鞋可是ChristianLouboutin的！新买的！&rdquo 他大笑，把我背起来，&ldquo别哭了，我再给你买一双。

&rdquo 在他背上，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ldquo秀水街那家店都关了，哪儿去买那么真的假货啊！&rdquo 〔四〕 便利店只能买来袜子和创可贴，郝泽宇又把我背到任总开房的那家酒店，他刷脸从前台那儿弄来一双拖鞋给我穿上。

脚伤与担忧催人肚饿，路边的一卤煮摊儿上，我疯狂进食。

吃完我那碗，我问郝泽宇，&ldquo你那碗还吃吗？&rdquo 他把那碗卤煮推到我面前，一边欣赏我雄伟壮丽的吃相，一边应付我十万个为什么。

&ldquo他醒了，记得你怎么办？&rdquo &ldquo他醉得都把我当成鸭子了，你说他能记住我不？&rdquo &ldquo真是，我白把他当性幻想对象了，竟然是个弯的&mdash&mdash哎，那万一监控拍到咱俩呢？&rdquo &ldquo咱俩跑出来时，我扫了一眼，走廊没监控。

&rdquo &ldquo外边万一有监控呢？&rdquo &ldquo那种私人俱乐部，包厢门一关，干的事儿都挺埋汰的，还敢装监控？谁敢来啊？&rdquo &ldquo照你这么说，他就白挨揍了？咱俩没事了？&rdquo 郝泽宇特郑重其事地问我，&ldquo你知道三大真理是什么吗？&rdquo &ldquo啊？&rdquo &ldquo地球是圆的、人生特没劲、打完人就跑&mdash&mdash尤其是最后一点，简直是千金不换的至理名言，我用血泪的教训和经验换来的。

&rdquo他跟我讲他过去打架的故事，好像什么英雄事迹一样，特骄傲，&ldquo套麻袋特别好使，我用过一回，参加选秀那会儿，一化妆师就对我们男选手动手动脚的，大家都不敢吱声。

后来我忍不了，趁他上厕所用衣服把他头蒙住揍了一顿，他也不知道是谁揍的。

庆功宴上我还跟他敬酒了呢，说哥，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心里却骂你这个大傻帽，挨顿打都不知道谁揍的你。

&rdquo 他支着头沉醉在回忆里，&ldquo以前我多棒，多有血性，现在完蛋了，遍地都是我哥我姐。

我惹不起，人家想摸我就摸，想占我便宜就占。

&rdquo他把烟头掐灭，&ldquo不过反正我无所谓呀。

&rdquo 就见不得他这时不时的丧劲儿，我说：&ldquo你今天也挺棒的啊，不也揍了那个伪直男一拳吗？&rdquo &ldquo不一样，&rdquo他点了根烟，&ldquo我那是心里有气，他赶上了。

&rdquo 我点头承认错误，&ldquo这事儿怪我，这局是不应该来，一屋子偷奸耍滑的，有事儿也没人替你挡着。

&rdquo &ldquo不是这么回事&hellip&hellip算了，不说了，再把你吓着。

&rdquo他突然鼓起脸，阴阳怪气地学我，&ldquo我们又不熟。

&rdquo 我掩饰，假装特别大气，&ldquo我们都一起揍过人了，用你们东北的规矩讲，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吧，现在还不熟？&rdquo 他抿了抿嘴，又点了一根烟，看了看表。

&ldquo过十二点了是吧？&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今儿是我生日。

&rdquo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份工打得太不专业了，竟然连艺人的生日都不记得！在《时尚风潮》当助理时，我连媛媛姐大姨妈的周期都一清二楚呢！生日得送礼物，想想全身最值钱的就是我的贞洁及兜里彭松的车钥匙。

我的贞洁&hellip&hellip算了，我自己都送一万次了，车钥匙&hellip&hellip就是彭松愿意，我还不愿意呢&hellip&hellip 我还是博君一笑吧。

我一拍掌，笑，&ldquo哎呀，你可真幸运，过生日能和福子在一起。

你不知道，谁要过生日时，我要是在，一整年都是好福气呢&hellip&hellip&rdquo 郝泽宇歪着头看着我满嘴跑火车，不相信，他说：&ldquo那我福气可真差，我今年生日最想见丹姐，可今晚我才知道，她前几天就不在北京了&hellip&hellip&rdquo郝泽宇笑着扯了扯身上的羊毛开衫，&ldquo这个是十年前丹姐送我的生日礼物。

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小编导，满世界找好看的小男孩参加她们那个选秀节目，她在哈尔滨的烧烤摊发现了我。

后来参加比赛，丹姐就送了我这个，说是补给我的生日礼物，杰克琼斯呢，当时对我来说可是特贵的牌子。

她说奶奶不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亲人。

因为这句话，我一直对她死心塌地的，来北京签公司，唯一的条件就是说啥都要让她当我经纪人。

可这么多年，我发现，我能给她赚钱，我才是她亲人，不红了，我就是个商品，说把我卖了就卖了。

我不怪她，好聚好散嘛，可是她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拍杂志是她接的最后一个工作，以为她会出现，结果没有。

今儿你不是说她会来嘛，我就穿着她当年送的羊毛衫，想假装偶遇，好好地讲一句再见。

今晚不是听任总说起，我都不知道她是前几天的飞机，已经移民加拿大了。

我觉得挺好笑的，你说十年了，人的感情还不如一件衣服长久呢。

&rdquo 我在接话方面一向很蠢，此时此刻我一句安慰的话都讲不出来。

急死我了。

突然，我大脑亮了个灯泡。

算是兵行险招吧，虽然我自作主张的惊喜最后总能搞砸一切。

但来不及细想了，一个人连生日都不能开心，那命得多苦啊。

想到这儿，我心一横，站起来把他身上的羊毛衫扒了，他连忙捂住衣服，&ldquo干嘛呀？这反应还不如你吓着了跟我说不熟呢，兽性大发是吗？&rdquo 孔武有力的我把羊毛衫塞到路边的垃圾桶里，&ldquo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rdquo 我拉着他，&ldquo我也送你一件生日礼物，你跟我去个地方。

&rdquo &ldquo哪儿啊？&rdquo &ldquo我家啊。

&rdquo 郝泽宇愣了，跟小孩见鬼似的。

我有意调戏他，说：&ldquo哎，你怎么不问我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啊，来，问我啊！&rdquo 他问了。

我对着他，把西装打开，头仰着，闭眼，一脸陶醉，&ldquo我的身体。

&rdquo 他咧嘴笑了。

终于笑了。

〔五〕 我家四合院的门口，我拎着一身运动服出来，递给郝泽宇，&ldquo你先对付穿着，别把你冻着。

&rdquo 郝泽宇接过来，乖乖地站在原地，套上裤子。

裤子肥而短，他腿长而瘦，穿着跟七分裤一样，裤腰肥，他干脆在裤腰上打个结。

穿着上衣，袖子可以当水袖甩了，郝泽宇的表情也挺复杂，羞涩而高兴，或者说是感激又不满，说：&ldquo这生日礼物也太肥了。

&rdquo &ldquo你想要，我还不给呢！这衣服是我爸的，你明儿还得还给我，不用洗！&rdquo我从门后搬礼物出来，放到地上，&ldquo这才是给你的。

&rdquo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在郝泽宇家我坐残的那把椅子。

那天晚上回家，我又让车掉头把这椅子残骸给捡回去了。

说礼物都有点儿牵强，其实是我给弄坏了的啊。

郝泽宇目瞪口呆地看着椅子，我有点不好意思，&ldquo能钉的，我都钉了，不过腿碎得厉害，钉不上的，我拿502给粘上了，手艺有点烂，只能看，不能坐&hellip&hellip&rdquo 郝泽宇没说话，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估计是吓的吧。

哈哈，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最破的一个生日礼物吗？ 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白蜡，边点边说，&ldquo生日蜡烛这种洋气的东西，我家可没有，先拿这洋蜡对付着用吧。

&rdquo呵呵，这蜡还是我姥姥葬礼上点的呢。

我把蜡烛粘在椅子上，托起椅子，对着郝泽宇唱生日快乐歌。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烛火映在他眼睛里，晶晶亮。

我让郝泽宇盯得有点尴尬，赶紧加速唱完后半段，然后说，&ldquo我也知道有点丢人，不过都进行到这儿了，你也给我点面子，许个愿吧。

&rdquo 郝泽宇顿了几秒，说：&ldquo下雪了。

&rdquo 我抬头看天，&ldquo天气预报够准的。

&rdquo 趁我伸舌头接雪时，郝泽宇把蜡烛吹灭了。

&ldquo啊，这就吹了？你许愿了吗？&rdquo 他突然说一句，&ldquo许了啊，我的愿望是，可以跳支舞。

&rdquo &ldquo别说啊！愿望说了就不准了&mdash&mdash哎，你这什么狗屁愿望啊？&rdquo 郝泽宇笑笑不说话，双手插兜，看看天。

我突然明白过来，因为有个名人曾经这样说过。

&ldquo初雪的夜晚跟心爱的人一起跳舞，多么浪漫。

&rdquo&mdash&mdash钮祜禄·福子。

这是今年北京的第一场雪。

郝泽宇伸出手邀请我，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作为一枚元气中年少女，现实从不遂人愿，有些浪漫，自己心里想想，我就挺乐呵了。

还有人帮我实现？ 我撒娇，说了一句，&ldquo哎呀，什么呀。

&rdquo还像一般少女一样娇嗔地推他一下，但我忘记了我天生神力，他一个大男人被我推倒在路边。

他眼睛瞪得跟死不瞑目似的，&ldquo你跳舞怎么跟柔道似的。

&rdquo &ldquo还不准人家不好意思啊！&rdquo 郝泽宇舞跳得真次，配上我这个舞痴，我俩基本上就是拉着手瞎转悠，跟俩大傻子一样。

初雪其实特矫情，落到地上就没影了，弄得地湿湿的，尘是泥，土也是泥，郝泽宇踩我脚好几次，弄得一次性拖鞋上都是黑印。

但我依然觉得很美好。

即使眼前陪我跳舞的不是我男人，是一个以丧著称的男艺人，一个工作伙伴。

即使明年我也够呛能找到男人，后年也悬。

即使往后的人生中我依旧没什么出息，不会成为什么传奇，就这样平庸地活着。

但面对这场初雪，我收起巴结的笑容，特认真地跟郝泽宇跳舞。

谢谢你啊，郝泽宇，等孩子问我，妈妈，你人生中啥时候最浪漫啊，我就说是2016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对不起啊，郝泽宇，我虽然会说起这一晚，但我也会把你的角色换成未来的孩子他爸。

我知道，平庸如我，也只能找个平庸的男人嫁了，他有浪漫的劲儿也不会往我身上使。

所以请容我把这一刻，移花接木到我之后寡味的人生里吧。

这梦一样的闪光瞬间，能让福子再坎坷，都能笑着过完一生。

掌管风雪的神啊，你能让雪多落一会儿吗？就多一小会儿，我不贪心。

虽然我现在想对着天空嘶吼：我真是个公主啊。

我忘记把彭松的车开回来了！停车费得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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