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一部终章启程(1/3)

启程 蜀军连夜召开高层会议,听取了赵云的报告,了解了温泉镇遭遇战的始末原委,也获悉了其它方面的报告:除了赵云和我们这支部队之外,去往汉中城的、去往阳平关的和去往汉水上游的部队,都没有遭遇敌人,且发现两山平原的魏军后撤了很远,甚至缩回了关隘和堡垒里。

总部迅速拟定了因应之道,把两山平原的主力调往定军山后方建立一条新的防线。

本来我是支持这一决定的,但睡了一觉之后,回味着昨天发生的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令我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我把整件事像翻连环画一样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审阅查看。

其中有一页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盯着这一页思考了许久,终于弄明白那种不协调感是什么了。

为什么魏军要在镇子里攻击我们? 这并不是因为我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因为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动手了。

那天晚上召集部队的时候,借宿客房的士兵们已经死了,而不是召集部队之后敌人才下手,这是我们都看到的。

也就是说敌人事先已经决定当晚要杀了我们。

这只能是一个临时决定,因为我们是临时决定住下来的。

他们这么做导致了他们计划暴露,他们难道预见不到这种可能性吗? 不,这是显而易见的,只要他们不能把我们全部杀光,他们的计划就会暴露。

难道他们有把握把我们全部消灭?这未免过于狂妄自大。

以我对魏军的了解,他们不是这种做派。

即使对手不是魏军,把敌人想得简单愚笨也是危险的。

永远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我见过很多事例,就拿日常的亲身经历讲吧,小时候我偷拿父母的钱,自以为天衣无缝,后面挨了一顿打也不明白怎么露馅的。

长大后才发现,当时自己竟然在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独自回去,抽屉里被我翻动的东西也没有归位,拿了钱屁颠屁颠就跑了。

有一次,我二哥弄坏了我的一个玩具,把它扔到了我的床底下,用一块破布盖着,自以为藏好了。

我问他他说放在桌上不知道去哪了。

我便四处寻找,当然也找了床底下。

因为前面他刚刚借了我的玩具,我就知道是他弄的。

我能理解他说谎,却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藏在床底下,难道他认为我傻到掀开布看一看都不会吗? 还有六年多前,云禄跟我住在林隐寺时,云禄穿僧衣显得有些宽大,有时候我从上面看会看到一点春光,当时我还很幼稚,就偷偷地看,以为妹妹没发现。

直到有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法藏来了,云禄马上系紧了衣服,原来这衣服看似宽大,实则穿好了以后包得严严实实,除了脖子什么也看不见。

我恍然大悟,原来蒙在鼓里的是自己。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用自己的标准评判和揣度他人,也不用别人的反馈来评价自己。

我说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其实只是这个思想的一小部分。

当我发现反常时,我总是会多方面地反思一下哪里有疏漏。

因此针对此次魏军的行动,我的看法是,他们并非出于要把我们灭口的目的才发动袭击,而是单纯地想要发动攻击,并且知道后果。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并不担心自己的计划暴露。

这就非常蹊跷了。

因为计划一旦暴露,奇袭就失效了。

他们好不容易偷偷转移部队的努力就白费了。

接下来的数日,魏军从温泉镇向前推进了几里,在蜀军新布置的防线前停了下来,安营扎寨。

两军对垒,互相骚扰挑衅,但谁都没有主动出手。

我飞到上空看过了,魏军好像打算长期驻扎在这儿,粮草沿着汉水不断运送过来。

这实在愈发可疑了。

现在魏军应该是急于求战的,他们的粮草支撑不了多久了,怎么会布下阵来按兵不动?而且他们从养家河过来不是打算偷袭吗?怎么现在变成阵地战了? 曹操啊曹操,这是你的计谋吗?你到底意欲何为?我很清楚你不是个昏聩之人,所以当我觉得你犯傻时,真正犯傻的人是我,对吧……我的推理一定哪里存在着纰漏…… 转机的出现是在两天后,那是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我突然接到通知要我去开会。

我一边纳闷他们找我什么事,一边走进帐里,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哈克。

“少爷!”哈克扑倒在我脚下,“快救救我的主人,他有危险了!” 他头帻松垮、衣服右侧腰部开了一条大口,裤子膝盖磨破,脚上只有一只鞋,手上沾满泥巴,整个人灰头土脸、惶乱忧遽,十分狼狈。

我立刻意识到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扶他起来,让他坐下来。

我扫视了一圈,帐内只有以法正为首的一批文官和值班警卫。

法正说:“此人自称庞德的家仆,要见你们马家人。

你大哥在外执勤,我就叫你来了。

庞德……我记得是你们安插在魏军的细作,对吧?” “是的,”我看着他点点头,“这是他的内侍——”我转向哈克,温和沉稳地说,“你别怕,哈克,我会帮你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主人被……被抓起来了……”哈克颤声说道,舌头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利索。

“被谁抓起来了?” “那边的人……” “魏国?” “对,对……” “为什么?” “他们说主人违……违反了纪律……突然……突然就把他抓走了……我什么……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办……少爷……再不快点……主人会不会……” 难道庞德暴露了?我心头一凛,稍微加重语气说: “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你从头讲一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 “好,好的,少爷……”哈克做了几次深呼吸,稍微平复下来,接着说,“前天,主人去开会,回来时脸色不大对,我问他他没有跟我说话……昨天主人又去开会,开了很久,回来时饭菜已经凉了。

他忧心忡忡,没有吃饭,而是踱来踱去,喃喃自语,我听见他说‘不能这样,对东家不利,东家有危险’什么的……我又问他,他好像没听见,然后他突然开始写信,叫我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你……” “什么信?”我把他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没有看到信笺的任何一角。

哈克哭丧着脸,显示出莫大的悲伤与悔恨。

“主人刚开始写,那帮人突然闯了进来,把主人带走了,连同他的信,还有他的所有文书……我阻止不了他们,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啊啊……要是我有点用……要是我早点让主人告诉我……啊啊,可恨呐……” 他突然开始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我立马抓住了他的双手,不让他动。

“住手,这不怪你。

” 他低声啜泣起来。

我跟法正交换了一个眼神。

法正不慌不忙地踱着步,一只手抱着胸口,一只手托着下巴,用怀疑的眼神盯了我一眼,说: “马小弟,这庞德不是你们的细作吗,为什么要说‘不能这样,对东家不利’?他不是为你们工作吗?” “确实如此,不过……”我松开哈克,解释道,却发现有点难说出口,这太荒谬,“他……嗯……也有一半是为魏国效力。

” “什么?” “他只是想回报一下魏国的礼遇,”我感觉自己的辩解苍白无力,“但是他保证不会与我们作对,之前争夺渡口的时候他见到我们便主动撤退……” 法正看着我,露出玩味的讥诮表情。

我虽然无奈,但也是淡定地注视着他,用眼神表示我没有掩饰。

“小伙子,”法正扭头看着哈克说,“你知道你家主人被捕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哈克抬起沾着泪痕的脸,说,“他们只说主人违反军纪……” “违反军纪……”法正自言自语,轻轻点头,“他既然要为魏国效力,却又违背他们……”他忽然向我投来深深的一瞥,那眼神中的暗示我已了然于胸。

“他们让他做一件对我们不利,损害我们利益的事。

”我确认地颔首道,“而且不是小事,是一件他甘冒巨大风险来通知我们的事。

” “嗯,有道理,”法正继续踱步,“姑且问一句,你的利益跟蜀国的利益是一致的吧?” “目前,是的。

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 “那就是说,”法正又开始自言自语,“魏国将展开某种行动,对我们造成严重打击?可以这样理解吧?” “唔,”我思索片刻,“我赞同你的观点。

” 问题摆在了眼前,是什么行动呢,魏军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由于哈克说事情始于前天,也就排除了温泉镇的袭击。

这是温泉镇袭击后魏国又一轮新的部署,一场新的阴谋诡计。

“会不会是指养家河的战斗?”有人提议道。

“不,”法正摇头道,“养家河战斗已经进行好几天了,而且对我们并未造成损失,现在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家陷入一片沉默,面面相觑,好像都束手无策。

“你主人最近有没有来汉水南边?”我问哈克,“你们有没有过江?” “没有,我们一直在北边驻扎……” “一直是吗?” “对,少爷,一直是……” 这就奇怪了,北边最近没有战事,庞德一直待在那边做什么呢?还是一件让他强烈反对的事? “马小弟,”法正低着头,眉心紧蹙,“我听赵云将军说,你们在温泉镇没有得到草料供给,是吧?” “是,镇上的人说他们没有养马,没有这些供应。

不过他们都是假扮的,所以我也……” 我突然停止了说话,愣住了。

我之前一直站在镇民的视角看问题,这是不对的,应该站在魏军的立场去看……这样一想,马上看出了不对劲。

为什么温泉镇的敌军没有携带马匹呢?这合理吗?这支纯步兵部队是来做什么的呢?如果他们是来偷袭的,那应该骑马,虽然不方便爬上定军山,但只要在山下下马就行了,没必要全程步行…… 种种迹象表明,这支部队不是来偷袭的,它既不注意隐蔽,也不注重速度,交战后又按兵不动打阵地战…… 这段时间,江北却酝酿着一起秘密军事行动,将严重威胁我方的利益…… 霎时,一道电光照亮了我的脑海,好似当头一棒,把我打醒。

我顿时一抬头,迫不及待地厉声说道:“我知道了,魏军——” “不好,魏军要——” 我第二次打住了话头,因为我看见法正正在讲话。

结果他见我开口,也停了下来,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会儿。

我回过神来,克制着急切的心情说道:“阁下请讲——” “你有什么看法,愿闻其详?”他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我,说道。

“两山平原。

”我盯着他的眼睛,简短地说。

“立刻。

”法正与我对视着,眼神已经领会,“那么马小弟,去叫你妹妹吧,她会派上大用场的,我去通知主公……” 我找来云禄,她边绾头发边跟着我小跑,回去时刘备等高级军官来了很多,大家一起听取了法正的分析报告,揭露了魏军最近一系列军事行动的本质:那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敌人放弃两山平原,转而在养家河开辟新的战场,跟我军僵持……这都是为了吸引我军的注意,好掩盖其真实意图……” 法正详细讲述了今晚哈克带来的消息及由此作出的所有推理,进而把结论告诉众人。

“魏军真正的目标仍然是两山平原,他们想在养家河虚张声势,把我们的主力支走,趁两山平原守备空虚的时候偷袭我们!想必敌人的准备已经完成,不日就要发动进攻!” “这是你猜想的,并没有实际证据吧?”有人说。

“是的,还没看到实际证据,等看到就晚了!”法正严厉地瞪着那人,“你还不明白吗,最近所有的行动都是障眼法,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完全不符合对方的利益。

我们细作的遭遇很清楚地说明了魏军马上就要在江北展开行动,紧要关头,岂能固步自封、墨守成规?” 我想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再去侦查一次,随即否定了自己。

上次是在两山平原的战壕里发现的异样,这次假设魏军偷偷集结重兵,肯定不会安置在原本的阵线里,而是会直接从其大本营出发。

这时,又一道闪电照亮我的脑海,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温泉镇的魏军部队没有马匹,因为马匹都要用在两山平原,魏军要出动主力骑兵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攻势,寻求一举打通两山平原。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殊死一搏,魏军要把底牌亮出来了,笼中的困兽将要做最后一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反抗,他们押上了一切,成败在此一举。

我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佐证了法正的观点。

随后会议进行表决,支持法正的占了多数。

刘备拍板,通过了决议,立刻派遣主力前往两山平原布防,留下老弱病残防守养家河,法正和我都料定魏军不会从这里出击。

我本来要随云禄开赴前线,但法正把我留了下来,任命我为助理,协助参谋。

小玉总是跟着我,因而云禄只能独自前去。

我十分担心,只好拜托赵云照看她。

他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以我的长枪起誓,定不会让她有分毫闪失!” 次日两山平原的战斗重新打响了,前线的战报如雪花般飘来。

我们的主力堪堪赶上,维持住了之前的阵线。

一如我所料,战况极其惨烈,魏军的精锐骑兵倾巢而出,对我军阵地发起猛烈冲击,双方在这片不大的平原上寸土必争,各部队往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我和参谋部的同事们一起处理铺天盖地的急报,经常加班加点地工作。

法正给成都寄了一封长信,信里详细记述了近来发生的所有事,从最高决策到伤员情况,一一枚举,宛如一份备忘录。

几天后收到回信,信里同样是一份备忘录,按时间顺序详尽记载着发生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随即大惑不解地拧起眉心,因为那上面的时间是明天和后天的。

而且不光有蜀军的,还有魏军的。

“这是诸葛军师写的,”法正解释道,“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他可以预测出未来发生的事。

我预计这几天战局就要见分晓,便请他详细预测了一下近两天的各种事宜,以便提前做好准备。

” “令人惊叹……”我匆匆扫了一眼长长的、周密的备忘录,上面的时间精度达到了三个小时,事件精度达到了哪支部队在哪个地点有多少人,去做什么……每三个小时内的所有事件都罗列了出来。

“是啊,”法正一边浏览一边说,“我们这些谋士在开战后能做的其实不多,好的谋士在开战前就设计好了一切,后面的变化就要靠现场将士们随机应变,我们这些凡人顶多能做到这一步……但军师不同,这个妖人通察天地,凡人望尘莫及……” “为何不早点问他呢?”我说,如果早点让他算一算,我们也不必绞尽脑汁研究、推测魏军的动向了。

“军师统领巴蜀,公务繁忙,我们能做的就不要麻烦他了……再说,什么都依赖他,要我法孝直何用?”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细细品味着他的话……这时,备忘录上的几个字吸引了我的目光。

是云禄。

我连忙找出那段话的开头,专心读了起来。

上面说云禄将在明天负伤,伤势严重,被迫撤离到后方治疗。

“这……”我强压着惊恐,指着那段文字说,“这不行,我必须去找她……” “哦……”法正把那段也看了一遍,若有所思地说,“我写封信给他们,让他们注意。

别急,加急件今晚就能送到。

” “光送信恐怕无用,请允许我去现场保护她——” “效果是一样的。

”法正有点不耐地说,“你能改变,他们也能改变。

” 我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打算做的事代表着什么。

我刚刚无意间打算改变一项预言。

“预言……可以改变?”我略微扬起眉毛问。

“当然了,不然这有什么用?”法正抖了抖信纸说,“我们就是看着这个趋利避害啊!” 神奇,这上面写的东西并不是定死的,而是可以改变……我陷入了沉思,预言是可以改变的……这里面有着发人深省的启迪…… 接下来两天,我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预言当日,一批伤员送了回来,听说有一员大将。

我暗自祈祷。

出乎意料,来的人竟然是赵云,他的银袍染上了大片血渍,人昏迷不醒。

我的后颈划过一阵电流,令我头皮发麻,我似乎隐约窥见了一点命运的奥秘。

为什么诸葛军师没有算出来这一点呢?是不是赵云替云禄挡下了原本该她承受的东西呢?赵云为何这么做?因为他听了我的。

而这一点法正不知道,因而也就没有告诉军师,事情的走向便发生了改变…… 战况的进展一如法正所料,魏军的疯狂进攻没能持续多久,蜀军艰难而顽强地撑了过去,预言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就是敌人最后的困兽之斗,我们挫败了他们的阴谋,敌人变成了强弩之末。

接下来进入了相对平缓的僵持期,魏军再也没有发起过像样的总攻,汉中的包围网已然牢不可破。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季总算结束了,潮湿的阴霾一扫而光,仲秋翩翩而来,带来了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蓝天一碧如洗,万里无云,让人的心情也不禁爽朗起来。

战事捷报频传,陆续有魏军将士逃亡,来投奔我方,带来了敌军断粮的消息。

据悉,敌人的粮食配给已经变成了两天一顿,还经常被上级克扣。

阳平关虽然不断向蜀军在两山平原的阵地发起冲击,但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没什么战斗力,有段时间曹操世子出马亲自督战,结果被张飞和大哥打得屁滚尿流。

终于,十月末的一天,蜀军对汉中发动了总攻。

敌人一触即溃,集体缴械投降,凡三日,全境平。

上庸等东三郡的土着豪强纷纷响应蜀军,杀魏官,上表刘备称臣。

庞德在狱中得到了解放,虽然受到了折磨,但留下性命已是万幸。

他加入了蜀军,回到了兄长麾下。

历时数年的汉中之战,就此落下了帷幕。

此役,魏军阵亡六万余人,包括大部分精锐的青州兵和虎豹骑;被俘及投降者近十万,大多数都是滞留在汉中的,他们之中最久的一周没有分到一粒粮食,郊外的树皮和野草都快被他们啃光了。

蜀军一来,他们第一个就投降了。

汉中人民过得比士兵还要惨,他们所有的物资几乎都充公了,饿殍遍野,所以蜀军到来,战争结束,他们举双手欢迎。

当然也有少数死硬分子。

曹休、曹洪、曹真据守汉中衙门及张府,与蜀军展开了顽强而激烈的巷战,最后全部阵亡,曹真死于乱战,曹休曹洪眼看无力回天,挥刀自戕,来不及抢救。

夏侯惇逃亡至汉东,企图窝藏在巴山秦岭之间,负隅顽抗,被当地土着扑杀,头颅献于刘备。

后来刘备把人头装在匣子里送给了曹丕。

剩下的主要将领,张郃、郭淮、徐晃、程昱、荀攸等被俘。

程昱、荀攸宁死不降,慷慨就义,其余的都投降了。

缴获辎重无数,收编降众,大大扩充了部队。

掌握了许多魏军内部的珍贵情报。

从曹操的住所发现了他在最后一个月里与长安的飞书往来,原来那些阴谋诡计不是他的主意,而是贾诩在背后献策。

若不是哈克来报信,他的诡计真要得逞。

听说蜀军主力要是去得再晚一点,两山平原就失陷了。

书信里,他建议曹操把温泉镇净空,由他们自己的士兵伪装成那里的平民。

这个“净空”一词,短短两个字包含多少血泪,我无从想象,内心泛起一丝波澜。

贾文和这个人我知道,当初就是他离间了西凉军,导致韩遂与大哥起了内讧,本来我们是优势的,结果被魏军抓住破绽,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失败。

好一个阴险狠毒的家伙,我记住你了,我暗想……你跟曹操一样都是我的仇敌。

这次算打个平手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半旬后,蜀军攻克阳平关,夺取了敌人来不及运走的粮草,数量众多,堆积如山。

汉中虽然被迁走了一部分闾左贫民,但本地士族大家都留了下来,张鲁一族贬为庶民——云禄把张卫指给我看,后者成了修缮房屋的奴隶中的一员——没收了张家大批金银财宝,充实国库、犒赏三军、安抚百姓。

刘备进位汉中王,手下一一论功行赏、加官进爵。

他三番五次地亲自拜访云禄和我——听说蜀军阵营对我们的评价颇高——欲图延聘我们,许诺高官厚禄,都被我们婉拒了。

理由还是一样,我们在远方有未完的使命,不能留在巴蜀。

我在意的只有一点,曹操跑哪儿去了?他无疑是被我们困在汉中的,怎么不见踪影?搜寻工作持续了半个月,最后众人不得不承认曹操跑了。

我去林隐寺打听,得知汉中解放之前,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外地人行色匆匆地沿着山路向北边跑了。

这老滑头,看来是见形势不对,抛下众人,自己从子午谷跑回长安了。

没把他抓住真是可惜。

(算了,不能强求,现在取得的成果已经很丰硕了。

) 经此一役,曹操的主力损失殆尽,虎豹骑几被全歼,优秀的战马被汉军捕获,以后可以配种生育他们自己的良驹。

折了一大批良将谋臣,辎重粮草也严重消耗。

(这,算是稍微报了个小仇吧?) 我心里舒坦了一点。

但这样还不够,我告诉自己,凉州人民的仇恨可不只这一点。

在战争收拾善后的阶段,云禄跟我非常清闲,就跟伤员似的没有安排任何工作,也确实是跟伤员住在一起。

我有大把大把的闲暇可以好好思考将来。

战争告一段落,我们该何去何从? 城内还在收拾,部队驻扎在两山平原。

营地里弥漫着轻松、愉悦的气氛,大家都因胜利而备受鼓舞、欢欣雀跃,我所见到的那些伤员一个也没有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反而都表现得乐观开朗,仿佛身体上的病痛跟精神上的喜悦相比不值一提。

我总是避开那些热闹的人群,独自一人,就像水融不进油里面一样。

我喜欢去人们开垦过的小树林边散步,那里既不像原始森林一样蛮荒,又不像营地里一样嘈杂……清风拂过,半绿半黄的树叶翩翩起舞、潇潇洒落,仿佛专门为我铺就了一条凯旋大道…… 前面的路该如何选择?或者更准确地说,云禄和我各自的路该如何选择? 云禄失去了记忆,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了恩怨情仇的羁绊,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在这个乱世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我不是非要把她带在身边,那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呢?跟着我奔波冒险……如果她愿意在这里安定下来,那自然再好不过,问题就在于她好像并不乐意如此,对于大哥提的婚事,她的态度跟失忆前一样坚决。

我不禁陷入了回忆。

“我是你大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我给你选的人,我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好!” 大哥没有接受云禄失忆的设定,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她自然不明就里,便问我: “马超真的是我哥哥吗?” 我不愿意说谎破坏他们兄妹的感情,不能把自己的选择强加在别人身上,只好承认了。

“那你也是吗?”云禄又问。

“不是啊……为什么这么说?”我心头一凛。

“你也姓马,而且我看到他跟你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妹妹真是敏锐,我暗自思忖……我不能承认自己跟她的关系,免得她对我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情感,这是我跟小玉一开始就确定的方针。

所以即使面对兄长,我也只好装作一般关系的人。

“我们那个村姓马的多,”我面无表情地掩盖内心少许的慌张,“大家以前玩得好,仅此而已……” “是吗……”云禄眯起眼睛盯着我,我知道她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

不过即使知道马超是她的哥哥,她也没有顺从于他,而是表示了拒绝。

我一边回想,一边沿着林边缓缓地走,偶尔轻轻踢开掉在地上的果子。

这些熟透了的果子黄里透红,是我们老家没有的,不知道叫什么。

“我现在不想结婚!”面对数次催婚,云禄被逼得没奈何,急得直跺脚。

“那你想做什么?”大哥严厉地质问道,“我忙得很,照顾不了你,你不结婚想怎么过啊?” “我想跟他一起走……”云禄把略带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关于我们未来的计划,我跟云禄、小玉一起商量过。

我打算先去武威寻找母亲的下落,再去襄阳找老黄外甥的家,母亲的安危一直牵动着我的心,这是最优先的事项。

虽然六年前法藏已经通过千里眼看见母亲不在武威,但我还是要回老家寻找一下线索,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不然一片茫然,无从下手……我相信故居有什么在等着我。

小玉表示,履行了我对同胞的承诺后,她必须即刻前往仙界,有要事相办。

“我要把那些雪莲花……呃……用仙界的方法储存起来,不然放久了会腐烂的——到时候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哦!” 跟小玉在一起久了,有时候会忘记她是一个神仙,谁让她平时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以致于当她嘴里若无其事地蹦出一些非同寻常的字眼时,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去仙界?” “哎呀,不用那么吃惊,有我在呢!你办完事我们就去泰山,从那里过去。

” 小玉并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让我们放心,她会安排好的。

我感觉追问也没有意义,便不再深究,只是提醒她法藏的箴言还等着命定的人去揭晓。

“我可能要去了蓬莱才能陪你去仙界……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地方对我很重要……” “行吧,那就先陪你去蓬莱……”小玉勉强同意。

“对了,你说的那个汉人……叫老黄的家在什么地方啊?”云禄岔开话题,开口问道。

“在隆中。

” 这一点我一直记在心里,那人的家……准确地说他外甥的家在隆中的一座山冈上,是一户钟姓人家,他是为了照顾他外甥而跟他住在一起的。

“隆中……”云禄若有所思地说,“在襄阳西侧吗,那里是曹操的地盘吧……你说你要带他去哪儿?” “我要先找到他外甥,再让他们俩相见,他有他外甥父母的遗言。

”我说,话外之音不言自明,这不只是潜入敌后的问题,还有如何让钟氏跟我们走,就算得到对方的同意,又该怎么带着他离开魏国,这次可不像运送大哥的家眷那样离得近,还有庞德做内应…… 这些问题想着想着就会头大。

具体怎么解决,只能到时候面对具体的环境再说了。

因此我们制定了一个大致的路线:从汉中取道陇西,前往武威,然后再返回汉中,经东三郡出南阳,最后走水路直下襄阳。

这么做能最大程度地避开曹操的势力范围。

大哥知道我的计划,我提前跟他说了,他一直是强烈反对的,认为无论是陇西高原还是秦巴地区,都是穷山恶水,不毛之地;加之还要穿过敌占区,更是危机四伏。

不过为了我们的母亲,他还是勉强保留了自己的看法,不再阻挠我。

但他严厉禁止云禄与我同行。

“你不许去!”大哥用不容置辩的口吻说,“你一个女孩家有点妇道样子,那些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他能去,我为什么不能?”云禄气鼓鼓地说。

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总觉得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好像在撒娇似的,声音特别悦耳。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哥利用她失忆的状况,反唇相讥,“你跟外人乱跑什么?” “他,他是朋友……”云禄的气势蔫了一点。

“我是你哥,你听外人的还是听你大哥的?” “唔……”云禄涨红了脸,嘴唇蠕动着,一副绞尽脑汁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

最后她无可奈何地大声央求道,“别管我了——拜托——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把婚事定下来,其它我不多说!”大哥强硬地说,“过段时间中秋庆典上就订婚,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你乖乖等着,不要给我们家丢脸!” “哥,你怎么能这样!”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云禄的表情,震惊、痛苦、悲伤、愤慨,却又无能为力……我绕了一圈,沿着树林的另一侧往回走,营地的嘈杂声逐渐增大……那个时候看着云禄的样子,我是这样想的:假如我把她留下来,以她的性格,按之前已有的经验判断,她要么迈入婚姻的坟墓,要么离家出走,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大哥从来不会把重心放在家人身上,他自己也说了没空照顾她,那她在这个异国他乡怎么生活就成了问题…… 当然,我不是怀疑她的能力,她绝对有办法活下来,只是我不愿她孤苦伶仃,没有依靠。

跟我在一起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领主沉迷搞基建[穿书]

夏佐伊因系统穿越到一本以中古西幻不现实向为背景的小说中,成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小领主。 性别男,爱好男,文里是炮灰。 在女主玛丽苏光环的照耀下,为了推动剧情发展不断脑残,最终被定罪并受绞刑痛苦而死。 穿过来后,夏佐伊摸着白嫩的脖子想,我死都不搞gay,我搞基建。 谈恋爱不如基建!请让我独自美丽!谢谢! 教皇/公爵/领袖:我们同意了吗? 这里,上层人士与下层人士阶级分明,等级制度森严。 这里,食/

代嫁

深情深沉军官攻X诱惑香甜女装受 【先婚后爱】非历史时代请勿对号入座 ------------------------- 迟迟是他姐的代嫁。 没错,代替她嫁到顾家的那种。 迟迟以为自己嫁的是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瘸腿男。 后来迟迟才知道,顾三少明明样貌超绝还身材一流。 迟迟起初想逃来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 排雷: 1、攻很心机,为了受安排了很/

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

一睁眼,姜意眠失去所有记忆,身处恐怖游戏。 完成副本,我将为您实现所有愿望。 系统附在耳边,如是说着。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硬的温柔,如邪恶之物对人类拙劣的模仿。 * 【听见死神的声音】 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日记: 她好可爱。 今天触摸到她了。 今天和她单独相处,还亲了她。 好喜欢她,好想永远拥有她。 【诸神之子】 神的诅咒:以生命为代价,所有具有智慧的生物都将无法抗拒地贪慕神的光辉。 /

如何成为白月光[快穿]

白檀,一个被扔在阳光福利院的孤儿,因脖颈处带了块檀香木,遂得了这个名字。 机缘巧合之下,一个名为成为白月光的系统找到白檀,致力于把他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才华,更有颜值,铭刻在主角灵魂深处的白月光。 白檀兴奋:那可真是棒棒哒。 从此以后,一人一系统游走在各个世界,所向披靡,一不小心,撩了不该撩的人 白檀: /

锦鲤大佬带着空间重生了

美食博主罗似锦一朝醒来发现胎穿成架空世界八零年人口众多的罗家小可怜。 重男轻女!? 不存在的! 锦鲤运气护身,空间灵泉加持,妥妥的活成了罗家村人们心目中的小福宝。 福宝,跟婶子下地。 一亩地种出了三千斤。 福宝,跟大叔上山! 上山打猎的五个大叔一人扛一头野猪凯旋而归。 罗似锦所过之处,阴天云散,雨天雨停,母鸡一天下两个鸡蛋,兔子直接撞树,鱼虾成往怀里蹦,谁不说罗家出了个福气包。 陆铎暗戳戳/

[红楼]小爷为什么要洗白

我叫贾琏,灵魂来自于现代。 从前emmm还是算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人人都说我是个好色、自私、不上进的纨绔, 贾琏托着下巴沉思,小爷觉得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可小爷以前过得苦啊! 难得出身富贵可以任性妄为,就决定不洗白了,大把的时间拿去浪!!! 然而总有人拦着他逍遥,可以说路很艰难但豪门公子的生活就是让人哈哈哈! 小剧场 宝玉:祖母!琏二哥又手欠揍我! 贾母:祖母去骂他! 宝玉:祖母,祖/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