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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什么最珍贵(1/3)

1、 广庆市，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安宁一直望着车窗外，一路沉默，而周锦程也是一门心思开车，并不寻找话题。

安宁拖着行李下车，环顾大宅四周，花园里多了一只大狗，此刻正虎视眈眈盯着她这位陌生来客。

她对小狗小猫是不怕，但这种大型犬无疑有几分危险，幸好用铁链栓着，安宁走地小心翼翼，身后边的人这时倒是笑了笑，&ldquo同它相处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它不难讨好。

&rdquo 安宁是喜欢宠物，不过&mdash&mdash再望了眼，还是太大只了。

大宅里首先迎出来的是奶奶的保姆詹阿姨，一见是她，兴奋地差点变了声，&ldquo宁宁！？&rdquo接着就激动地转头往里喊人，&ldquo老太太，宁宁回来了！&rdquo 李家奶奶虽然年过古稀，却依然健朗，披了棉大衣就跑出来，见着孙女差点喜极而泣，&ldquo我家宁宁总算来了，可想死奶奶了！&rdquo 安宁笑了，上去抱了抱老太太，&ldquo我也想您，奶奶。

&rdquo 一老一小互诉了一通相思之情，老太太这才看到先前靠在门边上，此时笑着走过来的周锦程，立即招呼他，&ldquo锦程，过来见见我的宝贝孙女，一年不见是不是又变漂亮了许多!&rdquo 周锦程竟真的装作刚见面的样子，&ldquo你好，宁宁。

&rdquo 安宁心说：这演的是哪出啊？惯例只是点了一下头。

晚上见了父亲，以及周锦程的姐姐，周兮，安宁对这位温婉的后妈没什么特别大的观感，不熟也不打算多交往。

对父亲的问题虽是有问必答，但也是不热络。

李启山也知道女儿对生母太过偏爱，对他有些生嫌隙，所以很多地方都迁就着，并不勉强。

当天吃完晚饭，安宁到厨房帮忙，詹阿姨私底下突然问她，&ldquo宁宁，先前是不是周先生接你回来的？&rdquo &ldquo恩？&rdquo安宁正洗水果，没听清楚。

詹阿姨自顾自说：&ldquo前天周先生还在这里，特意开了车去X市，也没具体讲，只说去那儿处理些公务，我说呢，这大过年的有什么公务非得赶回去啊？原来是接我家宁宁去了，倒是有心了。

&rdquo 安宁一愣。

出来时刚巧碰到要出门的周锦程，两人一对视，对方朝她微一点头。

安宁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由想着，大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懂。

拿着水果去奶奶的房间聊天，八点多上楼时看到周兮在她房间给她加棉被，安宁轻声道了谢，对方也是拘谨的，只笑笑出去了。

安宁叹了一声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像是坏人了。

郁闷了一会儿跳起来开电脑上网，一上线蔷薇的头像闪过来，&ldquo阿喵啊啊啊！你来广庆市了吧吧吧？！&rdquo 安宁：&ldquo恩。

&rdquo &ldquo太好了！后天出来陪我！&rdquo 蔷薇是广庆市人，当年大一安宁说到自己过年也要住广庆市时，蔷薇直感叹缘分啊缘分。

&ldquo我能先问一下是干嘛吗？&rdquo &ldquo相亲。

&rdquo &ldquo啊？那我不去！&rdquo &ldquo又不是让你相！我知道你有了妹夫这种国色天香，其他人那都是过眼云烟！可我还是单身啊单身&hellip&hellip&rdquo 正看着蔷薇源源不断打&ldquo单身&rdquo过来，手机响了，安宁一看正是国色&hellip&hellip咳，徐莫庭。

&ldquo到那边了？&rdquo低沉的男音，虽然已经很熟悉了，可每次听着都有点入迷，安宁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声控。

&ldquo恩。

&rdquo之前跟他和妈妈发了短信，妈妈是必须的，而徐莫庭，当时也非常自然地报告了自己的行程。

手指扯着桌上的流苏慢慢说：&ldquo我昨天给你寄了两个绣袋，里面是葛藤花，还有一些素馨花，香味很淡，但是应该还是可以醒酒的。

&rdquo &ldquo恩。

&rdquo &ldquo我特意挑了纯黑色的袋子，男生带在身上也不会太难看，而且如果要出去应酬，放在里衣就可以了。

&rdquo &ldquo知道了。

&rdquo他的声音像是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安宁耳朵一红，说：&ldquo你怎么不道声谢谢啊？&rdquo 对方微微笑了，&ldquo安宁，我们大恩不言谢。

&rdquo 很久之后安宁都没明白，他是指此恩惠很大呢（可是两小袋子实在不算大恩惠啊），还是暗示她下一句&ldquo施恩莫图报&rdquo？ 此时，X市。

徐莫庭正与几位甫回国的朋友在酒吧里喝酒。

一个稍显胖的男生走过来，将一杯酒推到徐莫庭面前。

高架座上坐着的人，深色系的风衣，黑色的头发永远干净清洁，一条腿曲着搭在脚架上，偏冷的形象&hellip&hellip然而打电话时的神情却是耐心而柔情，他此时正微低头，手机放在台面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那胖胖的男生坐到徐莫庭另一侧，&ldquo你小子，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你一来这里的美女都只盯着你打转了。

&rdquo 徐莫庭拿起旁边的酒杯懒洋洋抿了一口，&ldquo差不多是要走了。

&rdquo &ldquo不是吧？这么早！&rdquo 徐莫庭抬手让他看了看表，意思是十点不算早了。

对方大叹，&ldquo我说你堂堂徐大少爷，有才有貌有钱，怎么这生活过得这么清心寡欲啊。

&rdquo说着指了指他身后，莫庭回头望过去&mdash&mdash卡座里坐着的女人，穿着红色吊带长裙，娇艳欲滴，正望着他的方向。

&ldquo莫庭，我这辈子最羡慕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女人缘！难得一见的美女，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rdquo 徐莫庭一笑，&ldquo我对女人很挑剔的。

&rdquo &ldquo这水准还不够高啊？&rdquo 徐老大起身，将酒钱放在吧台上，&ldquo差远了。

&rdquo 说完，离去。

有两人蹒跚着脚步过来，&ldquo徐莫庭走了？&rdquo &ldquo恩。

&rdquo &ldquo你怎么放他走了啊？！他在美女在啊！&rdquo &ldquo他是徐莫庭，我拦得住么。

&rdquo 三人面面相觑。

这边徐老大开车回到公寓，手上拎着一份鳗鱼饭。

刚开房门，一团黑色的东西就跑过来，亲昵地绕在他的脚边，莫庭俯身将它抱起，小家伙舔了舔爪子，&ldquo喵喵&rdquo两声，柔顺异常。

徐莫庭带它带厨房的大理石台上，打开盒饭，黑色的小胖猫埋头就吃起来，莫庭伸手捏了捏它的耳朵。

&ldquo要不要带你去见妈咪？恩？&rdquo 小家伙竟然非常配合地抬起脑袋，看了眼主人，然后&ldquo喵&rdquo了一声。

徐莫庭一愣，笑了出来。

时间过了两天，且说李安宁，心境平和一点日子过起来也不算太遭，每天跟妈妈通电话，呃，还有徐莫庭。

这天早上跟奶奶去附近的公园练了半小时太极，回来时难得碰到还没出门在吃早餐的周兮。

&ldquo宁宁，吃早饭么？如果你今天没事情，陪阿姨去逛逛街吧？&rdquo 安宁想了想，摇头，&ldquo我有事情。

&rdquo的确是有事情，约了蔷薇十点在一家咖啡座碰头。

当天见到蔷薇的时候，安宁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来蹚这趟浑水。

蔷薇的嘴角浮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双瞳犀利，显示出特别的执着。

&ldquo为什么要装扮成同性恋啊？&rdquo安宁欲哭无泪。

&ldquo测试他的性取向。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当时安宁是硬生生被拖进去的，当蔷薇走到那男的面前，说到&ldquo我是傅蔷薇，她是我爱人&rdquo的时候，让安宁差点仰天长啸。

对方一笑，&ldquo傅小姐是吗？请坐。

&rdquo他看了眼安宁，&ldquo请问你叫&mdash&mdash&rdquo &ldquo我姓李。

&rdquo没打算说名字，赶紧吃完了就撤，太丢脸了。

蔷薇却是兴致勃勃，因为是帅哥。

不过，10点，医院工作，11点，医院工作，12点，医院工作&hellip&hellip蔷薇兴致平平了。

&ldquo我说大哥除了你的医院，咱能不能再说点别的啊？&rdquo 对方停下来，笑了笑，&ldquo行，你想说什么？&rdquo &ldquo你先前说你是什么科的？&rdquo &ldquodepartmentofgynecology，中文就是妇科。

&rdquo 蔷薇兴致全无了，想走人但也不能表现地太不客气，于是笑问：&ldquo你们医院处-女-膜修复多少钱？&rdquo 对方嘴角抽了一下，缓缓站起身，&ldquo抱歉，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事要去一趟医院。

&rdquo 等那可怜的人快步走出咖啡座，安宁才忍不住笑了，&ldquo你就不能找一个委婉一点的理由。

&rdquo 蔷薇耸耸肩，&ldquo大凡委婉，攻击力都不大。

你说一男的，妇科，我老娘也真是厚道！&rdquo说完挺伤感地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就问，&ldquo对了，你这次来广庆市，妹夫有没有表示啥？&rdquo &ldquo什么？&rdquo安宁不动声色。

&ldquo就是不让你来或者很粘你啊之类的？有没有？&rdquo 安宁鄙视，&ldquo他很大方的好不？&rdquo不过，那来之前的两天&hellip&hellip算是粘她吗？ 蔷薇深沉摇头，&ldquo你要知道，越大仙的男人其实有些地方越魔鬼！他们寝室不是有一个人叫张齐吗？昨天在网上碰到我就问我你去哪儿了，他们老大都恶劣（空闲）到找他们打球了，具体原话是，&lsquo妈的，老大那水平我们打得过吗吗吗！？一局输了就一个月工资啊啊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嫂在哪里啊？！&rsquo&rdquo 安宁黑线。

蔷薇继续学张齐的口气说话，&ldquo我们老大从来没让人牵过手，从来没隔着几十来米就能分辨出走过来的女生是谁，还隔三差五准点来学校报道，丫的他去年就没上过超过十堂课，老大跟大嫂在一起那是纯良啊真纯良&mdash&mdash我说这么多你明白吗？&mdash&mdash大嫂不在我们很难过啊。

还有，嘿嘿，能不能让大嫂帮我把钱要回来啊？&rdquo 安宁非常无力地问：&ldquo多少？&rdquo 蔷薇同情答：&ldquo六千。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徐老大，你也太狠心了吧？ 2、 安宁跟蔷薇从咖啡馆里出来时，竟就碰上了周兮，两方都有些意外，倒是周兮先反应过来，笑语嫣然地问：&ldquo宁宁，跟朋友逛完街了？要回去了么？&rdquo她臂弯上挂着两袋衣物，是学生层的人穿的牌子，还有一些过年用的装饰品，东西挺多，她拎地也有些累的样子。

安宁看在眼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可又实在觉得有点儿别扭，最终只&ldquo恩&rdquo了一声，也幸亏旁边的蔷薇即时救场，跟面前的女士说：&ldquo阿姨，我们还要逛逛呢，就先走了啊。

&rdquo &ldquo她就是你那后妈？&rdquo没走几步蔷薇就问了。

&ldquo恩。

&rdquo &ldquo看起来不坏么。

&rdquo她算就事论事。

&ldquo是啊，不坏。

&rdquo 其实，这位后母的性格跟母亲有些相像，很多地方可能还要来得更温柔一些，可安宁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交流。

她还能依稀地记得上中学时第一次见到周兮，她是爸爸的秘书，她的脑海中一直记得周秘书漂亮的紫色长裙，步履轻盈，裙摆飘飘。

可这位漂亮的阿姨后来对着她妈妈说：&ldquo他爱的是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我们？！&rdquo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觉得用&ldquo爱&rdquo的名义可以去光明正大地拆散一个家庭？而陪着那男人一步步从头走来的糟糠之妻就成了阻碍这份伟大&ldquo爱情&rdquo的绊脚石？安宁也不明白，但她知道的是母亲因为这件事情身体愈加不济，甚至胃出血进了医院，她当时并不明白那有多严重，她只是难过地陪在妈妈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

母亲醒来时对她说：&ldquo妈妈当了十几年老师，累倒竟然不是&lsquo春蚕到死丝方尽&rsquo，而是为了这种争先恐后的&lsquo儿女情长&rsquo，也真是惭愧了。

&rdquo 妈妈答应了离婚。

而她判给了父亲，这场婚姻结束时妈妈唯一哭的是女儿没能属于她。

那一天父亲找人将她带到广庆市，那人长得很像周兮，好看的五官，带笑的眼睛，一种浑然天成的大家风范。

她当时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厌恶极了那种道貌岸然&hellip&hellip她哭了，也闹了，而她只是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母亲。

以前的很多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支离破碎，只不过一些不舒服的感触依然抹不去。

蔷薇见安宁一直默不做声，伸手碰了碰她胳膊，&ldquo阿喵，妹夫！&rdquo 安宁四周一望，哪有徐莫庭，不禁皱眉道，&ldquo你干嘛吓我？&rdquo &ldquo噗&rdquo一声，蔷薇笑出来，&ldquo怎么看到徐莫庭你是&lsquo吓&rsquo啊？&rdquo 安宁有些悻悻地，不过不良情绪倒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大半。

蔷薇搂住阿喵，&ldquo走，再陪我过一个地方！&rdquo &ldquo还要见人吗？&rdquo安宁头疼，&ldquo你到底约了几个人？&rdquo 蔷薇安慰她，&ldquo放心，接下来是女人。

&rdquo 更加不放心了。

蔷薇去停车场取车，她的自行车停在一片汽车里，在来去行人的注视下，蔷某人一边淡定地开锁一边问：&ldquo阿喵，你们寝室招贼了你知道吗？&rdquo 安宁一怔，&ldquo什么时候？&rdquo &ldquo就昨天，朝阳说，半夜三更有人摸黑进来偷东西，结果被打得进了医院，啧，你说这贼也真会挑寝室，老沈那可是持有国家二级运动员证的呐！&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做贼确实也是项技术活。

&rdquo说到这里，安宁不由想起一件事情，&ldquo我们学校升博，一张国家级证书可以加10分吗？&rdquo &ldquo你听说谁的？没这回事儿，上次朝阳还特地去问了导师来着，加分那是今年考研那一批的政策。

&rdquo 安宁愣了愣。

蔷薇皱眉头，&ldquo该不会是有人向你兜售假证吧？&rdquo &ldquo不是假证不假证的问题&hellip&hellip&rdquo而是，那是欺诈吧！太缺德了太缺德了，安宁咬牙，徐莫庭这人&hellip&hellip就说没这么善良。

蔷薇直起身，将锁放车蓝里，见阿喵一脸纠结，&ldquo不会真被骗了吧？&rdquo 安宁幽幽道：&ldquo我想回X市。

&rdquo 这时旁边停着的车突然摇下车窗，&ldquo美女，你们要去哪儿，我带你们一程？&rdquo 蔷薇打量了一下车主，以及车标致，淡然一笑，说：&ldquo谢谢，不用了，我有车。

&rdquo 走出来的时候，安宁笑道：&ldquo奔驰不错了啊。

&rdquo &ldquo不行，我在等阿斯顿马丁！&rdquo 蔷薇要带阿喵去见到人是傅大姐，按蔷薇的说法是她姐离家出走了，让她帮忙劝劝，&ldquo我老娘天天问她涨没涨工资。

她最近压力也挺大的，嚷了一句，&lsquo当我援-交妹啊，工资按日涨！&rsquo就走了。

&rdquo 安宁黑线，&ldquo那我要怎么劝呢？我跟你姐姐也不算熟悉。

&rdquo只见过一次面而已，会不会太逾矩？ &ldquo没事儿，她挺喜欢你的！&rdquo 这跟喜不喜欢没什么直接关系吧？ 然则当天并没有意料中地见到傅家大姐，蔷薇猜测，&ldquo估计拔火罐去了，前些日子她身上整得跟七星瓢虫似的。

对了，什么时候咱俩也去拔一拔？据说可以行气活血，平衡阴阳，阴阳！&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想回X市。

此时的X市，虽然温度依然有点冷，但难得的是阳光明媚，所以周末休息的徐老大正带着猫咪散步，林道上偶尔来去的人都不由望一眼这位清俊男人，以及跟在脚边的可爱小黑猫。

徐莫庭走到旁边的木椅上坐下，小胖猫也乖，马上跟过去跳到位子上盘坐，舔了舔背上的毛，朝主人&ldquo喵&rdquo了一声，莫庭一笑，&ldquo你倒挺配合，不像&mdash&mdash&rdquo说着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徐莫庭接起，对方就说：&ldquo老大，出来打球！&rdquo同样输了钱的老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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