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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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猎人阿迅(1/3)

阿迅住在陨石山半山腰的石屋里头。

石屋是他自己多年前盖的,非常结实,只是窗户比较小,那是为了冬天保暖,所以房里比较黑。

进到房里就会发现墙壁和天花板都是原木结构,还铺着地板,客厅里有个大壁炉。

所以阿迅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舒适的。

客厅不小,靠墙全是书架和书柜,现在有一些是空空的,因为他将那些书都赠送给鸦新开的书店了。

阿迅是狩猎高手,这门家传的技艺使他过上了比较富裕的生活。

七年前,他因为失恋一度消沉,决心远离人群,于是在好友的帮助下在陨石山修建了这个石屋,离开父母到这里独居。

陨石山上不生树木。

这山的外形很像一整块巨大的陨石,几乎没有什么泥土,所以只是长着一丛一丛的杂草。

当年他之所以能在这种地方盖房子,是因为意外地在山壁的一个凹口里发现了黄土。

多么诡异,这凹口里居然蓄起了这么厚的黄土! 在漫长寒冷的冬夜,阿迅逐渐发展出了阅读小说和诗歌的爱好。

他本是大地山林的宠儿,所以理解起文学来一点都不费力。

起先他是从图书馆借书,后来干脆去书店买书,日积月累,十来个书柜书架都装满了。

除了文学,他后来还读起哲学书来。

因为读书,他的性格也在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他不再是那个血气方刚的易冲动的小伙子了,他一年比一年变得沉着、敏锐、有耐心。

近两年来,阿迅已经不太想独居了,可是他也不愿妨碍父母已安排好的生活。

他只是每个星期回家去帮老父母干些体力活。

他暗暗地计划回到镇上盖房子,他是生活能力很强的年轻人。

“阿迅,最近在读什么书?” 母亲每次都这样问儿子。

这位小个子母亲性情温柔,特别关心阿迅的灵魂生活,对他的生活计划之类则不闻不问。

每次回来阿迅都在家里睡一夜,母子俩在书房里小声讨论到深夜。

他俩很少发生争执,母亲对儿子更多的是欣赏。

她一直期望儿子成为一个心灵丰富的人,现在看来她正在实现自己的希望。

“那么,今年在爱情方面有什么收获吗?”母亲说。

“妈,我已经发现了我真正想去爱的人。

可是她已经有爱人了,我的运气不好。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的。

” “是没有什么关系。

你又能爱别人了,我真高兴。

” 阿迅心里对母亲充满了感激。

当他在那间他从儿时到青年时代一直住着的房间里快要入睡时,他又看到了那只被他射杀的黑熊。

那是一只年轻的黑熊,阿迅拿不准要不要射杀它,可是熊的数目越来越多,已经威胁到山下的居民了。

黑熊应声倒地时,阿迅知道它立刻毙命了,他不忍心过去看,他头也不回地跑下了山。

他托朋友将黑熊抬下山卖给了收购站。

从那以后他不时会同它相遇。

阿迅在半睡半醒中为自己含糊地作了辩护。

他似乎谈到了环境,谈到了人的规则和兽的规则,还谈到了情感问题。

后来他就在辩论中入睡了,而那辩论的对手一次也没有出现。

阿迅在小镇上不如在陨石山睡得好。

他总是听到从前的某个熟人在近处说话。

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浑浑噩噩的氛围,山上太寂静了。

有一天半夜,他过去的女友来到院子里唤他,他出去了。

他俩站在温馨的月光里头,都很高兴。

这时阿迅便知道,那段爱情早就死去了。

当然女友也不是来同他重续旧情的,只不过是对他目前的生活感到好奇。

他们握手告别,双方的心中都充满了温情和惬意。

“阿迅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啊。

”女友说道。

阿迅对她的这个评价很满意。

他想,有那么一天,他一定要将鸦请到他的石屋里去,让她坐在大壁炉前,他俩要像老朋友那样促膝长谈。

这不是梦想,这是可能的,因为他并不打算要同她有比老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

不知为什么,阿迅希望早日下山,可一旦他设想某一天同鸦见面长谈,那地点又总是在半山的石屋里头。

大概这个他在寂寞中住了七年的地方,已经成了他的心灵的居所。

他清晰地记得那次他给鸦去送书时的情景。

鸦穿着一身工作服站在那间刚粉刷过的大房子里,看上去像小女孩一样。

鸦对他送去的书赞不绝口,欢喜得不断拍手。

“他们说您独自住在一座石头山上,是真的吗?” “是真的。

”阿迅说,“我真希望哪一天能请您去我家做客。

我们可以面对面交流读书经验。

” “啊,我真想去啊,一想象那种情景就激动。

您可不要改变主意啊。

忙完这一阵我就去拜访您!我还从来没看见过建在山上的石屋,在那样的屋子里谈文学……我要晕倒了!” 从鸦那里回来,阿迅神魂颠倒,什么事也做不成。

他到后院劈了一会儿柴。

虽然天气还不太冷,他还是要将木柴准备得很充足,怕万一鸦突然就来了。

他设想的场面是壁炉里烧着熊熊的火,茶几上堆着他钟爱的书籍,有几个书柜敞开,以便谈话间随时取书。

对了,还有那两只新买的鹦鹉,一定要训练它们说:“鸦,鸦,我们爱您!”他感到自己有使不完的劲!他决心将鹦鹉训练好了之后,就送给鸦的书店。

阿迅越想越兴奋。

劈完柴之后他洗了个冷水澡,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做了简单的晚餐吃了,就开始读康德的哲学书。

这已成了他最近的精神享受。

每次阅读到了深夜,他就到外面去看天空中的星星——不管有没有星星。

他太喜欢这位哲学老头了,因为他解开了他情感生活中的一个死结。

想到母亲对自己的支持,他今天夜里的阅读特别顺利。

他在心里不停地同康德对话,甚至提出了疑问。

夜里十二点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的一位同行,他称之为迟叔的猎人上门找他来了。

阿迅记得他住在云雾山下,五十来岁,鳏居多年,有两个未成年的女儿。

他俩多年没见面了。

“啊,您在读书吗?读书真好,可我总是下不了决心,家里事太多,女孩难管,一天忙忙碌碌地就过去了。

我真后悔!我要是像您这样热爱读书,遇到问题就不会发愁了。

唉!” “那么,您遇到难题了吗?”阿迅一边问一边给他倒茶。

“愁死了。

我告诉您一个信息吧:云雾山的幼蛇数量在减少。

当然,这同獴没关系,獴的数量很小。

还有猫头鹰,现在几乎看不见它们的踪影了。

” “我听说了在山上办学的事,您认为是这个原因吗?” “您还不知道吗?您是猎人啊。

我责备自己好久了。

唉!” 他垂下头坐在椅子上。

阿迅不知要怎样安慰这位朋友。

阿迅沉思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将学校办在山上,对于孩子们来说是很好的,可是对山上那些原住民来说就未必是好事。

这样吧,迟叔,明天我同您一块去找校长,将这事协调一下。

” “不,不!不能找校长!我同那些老师都是知心朋友。

我一直想等他们自己觉悟,可我是急性子……唉!” “明白了,迟叔。

您先回去,我明天上午去找您。

我们一起去参观一下学校,然后我们无意中谈起云雾山的生态问题——这样做如何?” “好!好!太感谢阿迅了。

我这就回去了,您别送我,明天我在家里等您。

还是猎人的心相通啊。

当年您射杀了那只熊,我还记得您痛苦的样子。

校长说得对,这些大山不能没有猎人。

没有猎人的山还算个什么山?” 迟叔离开后,阿迅的心中充满了感叹。

就连他居住的这陨石山,也常有些不知名的细小的鸟儿飞来做客,更不要说土质肥沃的云雾山了。

那里头居住着多少动物啊!那是它们的山,人可以去做客,但不应久留。

阿迅想,他今天遇到的问题康德当年还没遇到。

第二天一早,阿迅还没走出院门,迟叔又来了。

“一切都解决了!我的养女阿闪告诉我,古平老师和云医老师正在带领他们搬家。

她说他们这一回要搬到城里去,把地盘留给金环蛇。

城里有一家倒闭的纺纱厂将厂房租给他们了。

” “纺纱厂?”阿迅忧虑地说。

“您不要担心,古平老师是一位大能人,他有办法让那几间空空荡荡的厂房活跃起来的!” 迟叔不肯进屋,来了又去了。

阿迅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想,他没有接班人。

如今的年轻人都不愿做猎人了,将来怎么办?他希望能同那位古平老师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他既然能让纺纱厂变成学校,总有办法培养出猎人来,甚至培养出比他这种继承家业的猎人更优秀的猎人!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去学校执教?阿迅想得入了迷。

阿迅在修理篱笆时看见他爹爹沿着小路爬上来了。

“爹爹,家里有事吗?”阿迅放下工具关切地问。

“没有事。

我来看看我儿子生活得怎么样。

” “还是那样。

有什么好看的呢?总的来说不错吧。

” 他领爹爹进了屋,为他泡好茶。

老人将屋里屋外巡视了一圈,满意地捋着胡须说: “很不错嘛。

猎人应该是最会生活的。

我看你快成大学问家了。

我们家族的人天生看得远,所以就做了猎人。

” 父子俩坐在客厅里喝茶,聊些不着边际的事。

“你每天夜里点煤油灯,已经习惯了吧?”爹爹说。

“早就习惯了。

我在煤油灯下注意力更能集中。

读那些深奥的小说和哲学书,煤油灯倒是很合适。

” “我年轻的时候太热衷于打猎了,要是从那时就开始读书,大概现在也有不小的成绩吧。

这几年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

” “没关系的,活到老,学到老嘛。

我看到爹爹您也买了不少书啊。

” “阿迅,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猎人这个职业是历史最悠久的,猎人的眼界又最开阔,这两个有利的条件使得我们适合于读书,我们在书的世界里总是无师自通。

你的看法同我一样吗?” “完全一样,爹爹。

” 爹爹喝了两口茶就站起来要走了。

他说他要赶回去读书。

阿迅将他送到院子外面,老爹想起了什么,严肃地说: “此地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你应该考虑回归人群了。

” “我会考虑的,爹爹。

” 老爹粲然一笑,高兴地下山去了。

冬天到来之前,阿迅去了一趟五里渠小学的初中部,也就是古平老师担任分校校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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