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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起发了(3/3)

成冰稍稍放心,问:&ldquo我爸到底怎么了?&rdquo 颜宣敛起笑容:&ldquo成叔是没事。

&rdquo成冰心底一咯噔:&ldquo我妈&mdash&mdash&rdquo &ldquo林姨也没事。

&rdquo &ldquo那&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南生电子出了事。

&rdquo颜宣摊手道,&ldquo金融危机的影响,你家以前给欧美那几家通信商供货,现在市场很差,大家都在缩减规模精简开支,订单&hellip&hellip恐怕出了些问题。

&rdquo &ldquo大环境如此,也没有办法&mdash&mdash不至于就把我爸气到医院去了吧?&rdquo 颜宣耸耸肩:&ldquo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和你那个后妈有关吧,听说她有几个亲戚在你家公司里,这两年积了不少坏账&hellip&hellip还有你们家有部分业务是早年和一些大中院校做起来的,现在每年向高校提供的电子元器件也是一笔很稳定的收入。

后来这部分业务被你后妈的一些亲戚插手,就想办法从中捞回扣,人心不足蛇吞象嘛,捞了第一票又想捞第二票,上得深山多,哪能不遇虎?事情一爆出来,别人要避嫌,自然要停你们家的单子,林阿姨知道这些事情后和成叔吵了一架,成叔又回去和你那个后妈吵了一架&hellip&hellip&rdquo颜宣唇角微带嘲讽,&ldquo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rdquo 成冰赶到医院,护士说父亲已度过危险期,在加护病房里挂着盐水,听说是猝发的心绞痛,差点没缓过来,母亲在病房里不停地拨电话,见成冰回来了只点点头朝成卫国指指,又继续找那些退单的客户,拿她和成卫国这些年来攒下来的信誉做担保,看有无转圜可能。

成卫国脸上还呈着灰败的颜色,成冰坐到床边安慰道:&ldquo爸,钱没了还能再赚,何必和自己身体过不去?&rdquo 父亲宽慰地笑笑,拍着成冰的手说:&ldquo还是你听话。

&rdquo成冰左右张望,出了这么大的事,从医院大门一路上来竟不曾见到那母子俩的影儿,倒是母亲在这里衣不解带地陪着&mdash&mdash可见患难见真情。

她偷觑母亲的脸色,只余倦怠疲累,却不得不赔着笑脸一家家地说好话&mdash&mdash面子这样东西,从来是锦上添花,少有雪中送炭的。

母亲讲完几个电话,才转过头来朝成冰道:&ldquo你吃了没有?&rdquo 成冰瞅瞅父亲的脸色,又见颜宣倚在门口闷笑不已,连忙往门口退道:&ldquo正好饿了,我和他下去吃个宵夜!&rdquo 从医院出来,颜宣还抿嘴闷笑,成冰微恼地问:&ldquo你当看猴把戏呢!这一整天&mdash&mdash都我妈陪在这儿哪,姓章的哪儿去了?&rdquo 颜宣这才大笑起来:&ldquo哎哟,原来我都听人说成叔是个情种,我还不信呢,今天我在医院里面转悠,啧啧,一不留神门没关好&mdash&mdash成叔清醒过来那么一瞬间,就直直地望着林姨,嗳,你没看见我真没法跟你形容!&rdquo颜宣极八婆地和她形容,成卫国如何去拉林南生的手,林南生怎样甩开他,后来又怎么怕病人情绪激动而任他握着&hellip&hellip 成冰讪讪道:&ldquo所以我才出来嘛,白当一大电灯泡!&rdquo 颜宣食指揉着眉心,又难解地问:&ldquo我就不明白了,你爸怎么就看上那么个女人。

唉,你知不知道,我听说出了事赶到医院来的时候,成叔还在急救室,那女人在医院走廊里,就忙着给律师打电话了!&rdquo &ldquo我爸还没死呢,她忙着分什么遗产?&rdquo成冰登时火就上来了,颜宣赶紧道,&ldquo可不是,林姨就朝她一瞪眼,唬她说再吵就法庭上见,告她蓄意谋杀。

她也忒经不起吓,就不敢出声了。

后来成叔醒了,她又抱着你弟弟吵着要进来,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成叔就发脾气,说我遗嘱上白纸黑字的都写明白了,你要吵等我进了棺材再吵也不迟。

你没回来,真是错过几场好戏。

&rdquo 成冰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就算是患难见真情&mdash&mdash连孩子都生下了,又怎可能有转圜余地?若是&hellip&hellip她心中微微遗憾,倘若当初父亲再坚持少许,又未必到这步田地。

更难办的是南生电子的困境:这几年公司发展较为稳定,市郊的几家工厂也是按轨道运作,来自通信商客户的订单骤减,势必引起生产线上的恐慌。

对高校的供货则更麻烦,原来因为是老客户,又有十几年的合作,那几个占大头的重点实验室招标都不过是走过场,南生电子每年都照估测的需求量生产,等招标结果一出直接供货&mdash&mdash今年的事情一出,成箱成箱的电子元器件直接积压在仓库里,只等着在雨季发霉。

时经纬和季慎言都打过电话来,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使劲也帮不上忙;赵旭更是连南生电子出了事都不知道,还打电话过来找她倾诉感情问题。

成冰极哀怨地为赵旭做知心姐姐,末了他还问:&ldquo前两天我还在网上碰到思永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他的?&rdquo成冰咬牙切齿道:&ldquo我刚从塞内加尔回来!&rdquo赵旭呀了一声:&ldquo你们啥时候复婚的,也不通知我一声?&rdquo &ldquo复你个大头鬼!&rdquo挂上电话颜宣又在旁边笑。

这些日子也多亏颜宣协同周旋,几家和他素有业务往来的银行,也同意延长南生电子的还款期限&mdash&mdash毕竟是隔行如隔山,颜宣能伸出援手,已大大出乎成冰的意料之外。

连母亲都颇宽慰地说:&ldquo疾风知劲草,岁寒见后凋,原来我觉得这个孩子不定性,他原来的&mdash&mdash&rdquo母亲顿顿,成冰心知她说的是颜宣前妻的事,笑笑也不插嘴。

母亲又道:&ldquo&lsquo情义&rsquo二字,又有几人能做到?关键时候得个&lsquo义&rsquo字,也就够了。

&rdquo 母亲这话算是默许了她和颜宣的婚事,成冰暗叫不妙,母亲又微微笑道:&ldquo你也比以前懂事多了,凡事有分寸,也省了我操那么多心。

&rdquo 翌日跑完银行,成冰颇汗颜地和颜宣通口风:&ldquo你和施阿姨交底了没?我妈昨天晚上突然夸你&mdash&mdash这可不是好兆头,这几天我爸情况还没稳定,我不敢吓他们。

&rdquo 颜宣一脸坏笑地凑过来:&ldquo成大姑娘,你说要是我给解决了你们家现在这个难题,你还不得以身相许来报答我这个大恩人?&rdquo &ldquo别扯淡!&rdquo &ldquo我说真的,你说你现在成天下工厂安抚人心,又要陪那些专家教授听课作报告,还要跟那群洋鬼子们死磕合同&hellip&hellip见效太慢了,你要是成咱们家媳妇了,我爹妈还不得砸锅卖铁给你保住南生电子?&rdquo 颜宣笑得一点不带假,还不时抛来两个媚眼。

成冰默叹一声:颜宣自己是做房地产的,资金回流甚慢,加之如今房地产不景气,本地的房地产中介一个月内倒了三百家。

兰庭地产新开的几个楼盘,纷纷打出买房送车位的广告,颜宣自己手头的流动资金,是一刻也少不得的。

然而颜家也许帮得上忙,颜家老爷子和不少两院院士有些交情,若肯出面或能有所转机,只是&hellip&hellip她和颜宣的交情,尚不到这一步,颜宣又何至于为一个仅称得上朋友的人,去让老爷子这把年纪去露脸? 正好经过发型设计屋,成冰进去剪了个赫本头,颜宣陪着坐了几小时,随后拖她到BELLEVUE。

成冰对着橱窗拨弄刘海:&ldquo我感觉现在我这样也挺纯的,行情应该也还不错。

&rdquo 颜宣一副牙根痒痒的表情:&ldquo我觉得你不是纯,是蠢&mdash&mdash成大姑娘,我就这么不入您的眼?&rdquo 成冰撑着下颌笑:&ldquo我总得自己学会怎么去面对危机,南生电子是我爸妈的心血,总不能还没传到我手里,就先毁了吧?这些天下工厂也好,去通信商那里求人也好,至少我知道当年更苦更难熬的日子,我爸爸妈妈也一起熬过来了。

&rdquo &ldquo那叫有情饮水饱,现在你成大姑娘可不就缺个护花使者吗?&rdquo &ldquo少拿我穷开心。

&rdquo成冰悻悻道,想起席思永有几天没来电话,又有些怏怏的。

偏偏颜宣还火上浇油:&ldquo大姑娘想情郎了?你的前夫同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dquo 席思永是个什么样的人?成冰拧起眉颇头痛道:&ldquo我也说不上来,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是那种&hellip&hellip那种在兵荒马乱里也能面不改色的人;后来&hellip&hellip我又觉得他心里其实没表面上那么洒脱;现在&hellip&hellip&rdquo她歪着头看窗外静静流淌的苏州河,依旧是夕阳粼粼,静水无声,她笑得有些憧憬,&ldquo现在是胸有激雷,面若平湖&mdash&mdash他会默默地做很多事,却不会说出来。

不管你是他的朋友,还是亲人,只要他把你这个人搁进心里去了,就会为你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最好最好的程度。

&rdquo 是的,席思永就是这么个人。

偏着头看夕阳的余晖寸寸被流云吞没,晚霞一瞬间沉寂下去&mdash&mdash如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清明,安定。

颜宣一拍桌子嗤道:&ldquo得了,还这么多形容词,说白了不就俩字:闷骚!&rdquo 成冰抿嘴闷笑,这话她原来也是说过席思永的。

他跳上火车跟她来上海的时候,一个劲地狡辩自己只是一刹那脑子进水。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竭力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只有那时候的自己才看不清吧? 好在席思永现在坦白得多,甚至坦白得可爱,塞内加尔比国内晚八小时,他便算着时差,在他午休而她预备休息前打电话过来。

虽然他远在万里,帮不上什么忙,然而每晚能让她有地方吐吐苦水,亦算是很值得安慰的事。

父亲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院,季慎言陪她去接,十字路口遇到红灯,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龙,季慎言忽轻声道:&ldquo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

&rdquo &ldquo嗯?&rdquo成冰微讶后笑道,&ldquo觉得如何?&rdquo &ldquo不错,很单纯,你见过的,就上次车展时碰到的。

&rdquo &ldquo我记得&hellip&hellip你的事务所里有个助理,好像一直暗恋你&hellip&hellip&rdquo 成冰尚未说完,已被季慎言截断:&ldquo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宁愿选择只认识几个月的颜宣,而不是我这个&hellip&hellip陪你长大的青梅竹马。

&rdquo 成冰微怔,不自觉地跟着他问:&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因为&hellip&hellip如果你接受了我,就等于是对你和席思永那段感情的否定。

&rdquo 成冰稍觉茫然,然而她马上明白季慎言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回答了她的问题。

正午的烈日烧得大地都躁动起来,红灯转绿,后面的车按起了喇叭,季慎言这才发动起车子。

到医院门口时季慎言又低言道:&ldquo是我的一位当事人,之前&hellip&hellip 因为案子没有结束,不大方便,你度假回来的时候案子刚刚结束。

&rdquo他微顿后又说:&ldquo不过,我是真的很久没有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了,这次&hellip&hellip我希望有个新的开始。

&rdquo 成冰&ldquo哦&rdquo了一声,微微有点惋惜,随即而来的却是如释重负&mdash&mdash没有人是有义务一定要等另一个人的,有时候这样的等待,亦是一种负担。

她俏皮地笑:&ldquo你是变相地暗示我,以后我在你这里没有特权了吗?&rdquo 季慎言似乎也如释重负,微怔后笑道:&ldquo我还是你的私人律师。

&rdquo &ldquo不许多收钱!&rdquo成冰立即正色道。

季慎言笑笑,跟着她一起走进病房。

父亲出院后仍是回他和章女那里&mdash&mdash其实这也是必然的结果,毕竟他们尚有幼子。

母亲没有来,自然是不愿把自己搅和进泥潭里。

章女似乎全忘了自己前几日的表现,抱着儿子寸步不离地跟着,父亲明显有些不耐烦,却仍尽量容忍。

送客时章女毫不客气地摔上门,砰的一声,成冰只得苦笑,另一方面竟又有一丝庆幸,为自己险些走错的路。

季慎言送她回家,她问季慎言要不要进来坐坐,季慎言婉拒道:&ldquo不了,下午还有事。

&rdquo顿顿后他又笑,&ldquo颜总人还不错,最近政府在加强和非洲各国教育、卫生各方面的援助,其中有一部分教育设施的采购计划,你要是能争取到,很能解决一批滞留在仓库的货&mdash&mdash听说颜总有相熟的人在帮你争取。

&rdquo 成冰目送季慎言远去,细细咀嚼他之前的话,不得不承认世事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么多人都清楚明白她根本戒不掉席思永,只有她曾这样努力地自欺欺人。

席思永抽空也给她电话,可惜信号不好,听她抱怨这个实验室的教授难搞,那个通信商的采购夹缠不清,母亲忙着争取政府采购的名额,这些话也只能说给席思永听。

偶尔成冰自己也不好意思,便问席思永:&ldquo你天天听我诉苦不烦哪?&rdquo 席思永忍着笑说:&ldquo将来你成女强人了,上个什么胡润富豪榜,我也好出本书,《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mdash&mdash我现在正处于素材积累阶段。

&rdquo 成冰微嗔道:&ldquo席思永你老这么贤惠,我会有压力的!&rdquo 这样忙到九月间,除了下车间安抚人心,成冰还逐个拜访公司里的技术中坚&mdash&mdash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保住公司的技术骨干。

况且公司里负责研发部分的核心人员,不少也有自己的人脉资源,靠这些私人网络,又挽回了部分和高等院校的订单。

政府的采购计划也提上日程,借助颜宣拿到的不少第一手消息,再加上南生电子往年的信誉,总算分得一杯羹,解了燃眉之急。

所有的事都朝着利好方向发展,但是&hellip&hellip母亲和施阿姨开始把她和颜宣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无论如何,颜宣在&ldquo无名无分&rdquo的情况下,肯花如此力气替她分忧解难,实在是很够义气。

然而在母亲和施阿姨的眼里,这一切自然都有另一种解释。

偏偏找颜宣支招的时候,颜宣还死皮赖脸地问:&ldquo成大姑娘,您到底看不上我哪一点?我是相貌配不上你,还是家世配不上你?&rdquo 颜宣就这么点叫人牙痒痒,天大的事都和你嬉皮笑脸的。

成冰万般无奈,看他那副惫懒样恨不得拿他去剐千刀,口上却不得不客气道:&ldquo颜大哥,要不咱们结个干亲吧?&rdquo &ldquo土了吧唧的。

&rdquo颜宣鄙薄道,&ldquo你看看外面那些干爹干女儿的,几乎就是有猫腻的代名词&mdash&mdash我颜宣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rdquo 成冰正喝着的一口茶,险些呛出来。

回家后母亲又说订了酒席准备请施阿姨和颜宣吃饭做答谢&mdash&mdash总之母亲如今看颜宣就是丈母娘看女婿,咋看咋顺眼。

到请客谢酒那日,成冰被母亲揪到一个极古旧的上海老弄堂里,据说是位相当难请的师傅,祖上曾做过御厨。

这位师傅每天只做一桌席,且不许客人点菜,全凭兴趣做菜,母亲托了不少熟人才排上号。

拐了三七二十一道弯,才发现父亲也被请了过来&mdash&mdash这俨然是请双方父母看八字的排场。

成冰心想今天再不摊牌,恐怕哪天稀里糊涂地被嫁出去都没法喊冤,硬着头皮笑道:&ldquo施阿姨,爸、妈,我和颜宣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rdquo 母亲看看表笑道:&ldquo急什么,颜宣还没到呢,有什么话等他到了一块儿说不成吗。

&rdquo 成冰暗咒颜宣这厮到此时还摆谱,居然打电话来说地方不熟,外面又没地方停车,要大家千万千万再等着他。

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帘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颜宣探个头进来笑:&ldquo我没迟很久吧?&rdquo 成冰眯起眼笑得有些阴恻恻的:&ldquo不久,我正找你有些话说。

&rdquo 颜宣咧起嘴笑:&ldquo可巧了,有人也找你有话说。

&rdquo 他笑着反手从背后拉出一个人来,一把推到成冰面前。

颜宣给他干妈施阿姨的那套说辞是,席思永是他生意上的伙伴,刚刚从非洲回来短期休假,因为实在谈得投机,所以拉到这里来一起吃个饭。

这样一来施阿姨自然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商量婚事细节。

成冰震惊地盯着席思永: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认识颜宣的&mdash&mdash所有这些,她竟然全被蒙在鼓里! 趁着施阿姨不注意时她气鼓鼓地瞪席思永两眼,席思永起初有片刻茫然,旋即颜色平和地和众人打招呼。

一桌人各怀心事地吃完饭,生生糟蹋了大师傅精心调配的一桌菜。

只有颜宣吃得欢快,不时还要点评两句。

吃完饭席思永自然被林南生带回办公室审核,成冰惊恼交加,质问颜宣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颜宣摸摸下巴笑道: &ldquo你挑男人还有几分眼光。

&rdquo 成冰满是狐疑,只觉以前小看了这只老狐狸:&ldquo不用说,政府对非洲的教育援助计划里的采购项目,是席思永和你通的气?&rdquo 颜宣点点头,笑得一张嘴恨不得扯到耳朵上。

&ldquo你和他一直有来往&hellip&hellip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quo成冰拧着眉想想又问,&ldquo我回来之后?&rdquo 颜宣又点点头,成冰掰着指头算:&ldquo所以你对政府的采购需求了如指掌&mdash&mdash根本就是席思永在那边给你通风报信?&rdquo颜宣笑而不答。

成冰在母亲办公室外踱来踱去,眸光忽转锋利:&ldquo你们有什么交换条件?&rdquo &ldquo聪明!你们夫妻俩真是谁也不让谁!&rdquo &ldquo你们到底背着我有什么交易?&rdquo 颜宣摸着下巴笑:&ldquo联手进军非洲房地产嘛。

&rdquo 成冰骇然道:&ldquo你开什么玩笑?&rdquo 颜宣摊手笑道:&ldquo没开玩笑,南部非洲和西部非洲的开发潜力相当大,国内的开发商和承包商,谁不想分一杯羹?可惜的是那边政局非常不稳定,政变屠杀都是家常便饭,风险系数太高,没有个知根知底的人,钱砸下去连个水漂都没有。

&rdquo 他使劲地摸着下巴,颇有些不甘心不服气:&ldquo其实在非洲做生意的中国人不少,可惜吧&hellip&hellip因为太动荡了,很多人都只想着能捞一票是一票,&lsquo诚信&rsquo这两个字,是越来越难找了。

这样一来就变成本地人不相信中国人,中国人也不愿意做长期投资的恶性循环。

成大姑娘你这位前夫难得就难得在&hellip&hellip他做起事情来,能让非洲从政府官员到本地小工,都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真庆幸他没让别的开发商给发掘了。

&rdquo 听人夸席思永,成冰也觉与有荣焉,免不了要故作谦虚:&ldquo他有你说得这么好吗?&rdquo 颜宣努努嘴笑:&ldquo成大姑娘,你记性能再好点吗&mdash&mdash您当初在我面前夸他,可不止这么点!&rdquo 成冰仍不服气:&ldquo一点口风都不透给我。

&rdquo &ldquo那时候我还在考虑阶段,要是跟你说了,你还不得卯起劲来推销你的前夫?不过你还别说,你这位前夫同志也真有两把刷子,我原来觉得咱们好歹也是订过婚的人了不是,他这么半路横插进来,于情于理总是他欠我多一点吧?结果倒好,还不等我琢磨怎么从分成比例上黑他一点呢,他先开口主动让了半成股权给我,&rdquo颜宣摇头又叹气,&ldquo现在倒让我觉得是我占了他的便宜似的,不然我能把到手的老婆给放跑了?&rdquo 等了很久,席思永都没出来,成冰惴惴起来,颜宣笑笑道:&ldquo放心,林姨不会为难他的。

&rdquo &ldquo你怎么知道?&rdquo &ldquo其实&hellip&hellip&rdquo颜宣沉吟半晌后答:&ldquo提亲的时候,林姨提起过他&hellip&hellip林姨说我们俩上一次婚都结得&hellip&hellip挺那什么的,希望我们要真是在一起,就彻彻底底把过去都放下,好好过日子。

林姨说,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rdquo 成冰一怔,颜宣又笑笑:&ldquo有那么几天,我是真真正正地,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rdquo 席思永从办公室出来后,扫过颜宣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便朝成冰瞥过来,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

颜宣嘿嘿两声,冲办公室里喊:&ldquo林姨,晚上我请你吃饭吧?&rdquo 办公室里&ldquo嗯&rdquo了一声,这一声里也听不出喜乐。

成冰拽过席思永往外走:&ldquo这次你给我等着瞧,瞒我几个月!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rdquo 席思永斜睨过来:&ldquo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知道原来你还有个备胎&mdash&mdash都谈论婚嫁了!&rdquo &ldquo现在你们合起伙来骗我,&rdquo成冰犹有余恨,&ldquo不声不响地他就成你那一国的了,你也好意思!&rdquo 席思永微哂道:&ldquo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让你天天招人惦记,以前季律师,现在颜老板,我倒要看看,谁他妈还好意思吃窝边草!&rdquo &ldquo颜宣可没追我!&rdquo &ldquo可承认季慎言对你有意思了吧?&rdquo 成冰心底暗恨落入他圈套,瘪瘪嘴又问:&ldquo我妈妈都和你说什么了?&rdquo 席思永二话不说塞成冰进出租车:&ldquo坐飞机坐得想吐,赶紧找个窝给我睡觉。

&rdquo 上了出租车他便倒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腰,却十分安分,闭着眼一言不发,成冰以为他睡着了,便安安静静地搂着他的脑袋,许久后才听他说:&ldquo你妈妈说她不卖女儿。

&rdquo 成冰直接把席思永带回原来住的小区,前脚拿了条毯子出来,后脚席思永便连着毯子把她给裹进去了。

成冰心底一百个不放心,闹着他不许睡:&ldquo那我妈还说什么了?&rdquo &ldquo告诉你我现在没劲,勾引无效。

&rdquo席思永闭着眼不再说话,揽着她的腰以腿为枕。

其实林南生最是爽快人,不消任何人提点一句,单见颜宣带席思永来这情势,也知是席思永在背后使力,才让南生电子渡过难关。

然而她也这么轻松地以一句话,来为难席思永。

席思永暗自苦笑,成冰和颜宣不过数月交情,嫁过去便不算卖;反而他和成冰一路走 来这么多年,现在竟给他安上这么下作的字眼&mdash&mdash然而他看见林南生紧抿着唇,恍然悟到她的意思,笑笑道:&ldquo多少钱也买不到这样的无价之宝。

&rdquo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林南生对这句话极满意,却又笑着问:&ldquo以前我去学校看冰冰,后来听她提起过你,说你这个人,其实没什么野心,也不很热衷名利。

&rdquo &ldquo我现在也不大喜欢。

&rdquo &ldquo这么说让你现在去做这些事,不是很为难你?&rdquo林南生循循善诱,一句话便是一个陷阱,&ldquo我不希望二十年后你怪冰冰,说我当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为你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甚至不惜改变自己的人生信条&mdash&mdash这么大的罪名,冰冰她担不起。

&rdquo 他只淡淡笑道:&ldquo金钱、地位,很重要也很不重要。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感情,受到别人的金钱和地位的考验。

&rdquo 席思永是临时请了数日的假回来的,小聚两日又匆匆地飞回去,成冰眼里的哀嗔简直能把静安寺给淹了。

年末时颜宣飞塞内加尔,带成冰来和他小晤。

席思永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向公司递交了调岗申请:督工了两年多,想想也是时候给新人们腾腾位置了,况且现在他的工作本就是和各国政府联络调停居多,申请调岗于公于私都方便许多。

新年过后颜宣的新公司正式挂牌,七七八八的闲杂事务一直忙到年中,往返西非和国内数次,成冰也忙着下工厂熟悉业务&mdash&mdash忙到连复婚手续都没时间去办。

赵旭年初才听说他们和好的事,专门打电话来奚落成冰:&ldquo我当初心里想啊,你只要往前迈一步,思永就有勇气把剩下这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给走完了。

没想到妹妹你一口气把这九千九百九十九步都走完了,可真够气魄!&rdquo 成冰万里追夫的事迹旋即被赵旭添油加醋地传播了一遍,再被时经纬妙笔生花粉饰一番,传回K大的BBS又演变为一场传奇。

杜锦芸也特地来审问成冰:&ldquo下次你要生孩子,千万记得通知一声,别一声不吭地十年八年后牵个娃出来,说这就是订给我们家儿子的童养媳!&rdquo 再登录Eternity那个账号,发现有新邮件,是乐队现在的成员发给曾在摇滚版出没过的水手的:K大的露天电影院即将拆除重建做其他用途,黄金时代乐队将在电影院拆除前夕于此地做毕业演出,邀请摇滚版诸位水手莅临赏光。

看时间就在两周后,看乐队名单,已没有几人是当年的熟面孔。

此时看到这样一封信,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成冰电话给席思永,问他有没有空请假回来,又联系上时经纬,三人便约好同赴新的黄金时代的毕业演出。

回到K市,竟在承办院系土木学院专开的售票处遇到乐队的老鼓手,原来他也是来买票看演出的。

再打电话给另外几位朋友,才发现当年熟识的诸人,竟不约而同地回到K大,悄无声息地以普通观众的身份去看黄金时代的第二次露天大演出。

遍插茱萸少一人,独独少了黎锐,漂泊在大洋彼岸,打越洋电话过来说:&ldquo替我再看露天电影院一眼。

&rdquo 乐队的主唱以热情洋溢的14Years开始演出,十四年,这正是黄金时代诞生的岁数。

成冰掐指一算,朝席思永笑道:&ldquo算起来我们都认识快九年了。

&rdquo &ldquo记性不错,我胳膊上的疤还没全褪。

&rdquo &ldquo季慎言送我的那套《安徒生童话》,还在你那里吧?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rdquo &ldquo捐给塞内加尔的小学了,明儿我再给你买一套。

&rdquo &ldquo你怎么能拿我的东西送人?&rdquo &ldquo别的男人的东西。

&rdquo &ldquo中文版的,非洲小孩怎么看得懂?&rdquo &ldquo就当传播民族文化了。

&rdquo &ldquo那&mdash&mdash还有那个冰雪宫殿的模型,我也要一个。

&rdquo &ldquo等着有钱了给你盖一个真的!&rdquo &hellip&hellip 演唱中途高潮不断,露天电影场一片沸腾,如新开的水翻腾摇荡,最后压轴的仍是翻唱蝎子乐队的Life'sLikeaRiver。

那熟悉的前奏一出来,露天电影院里再度欢声鼎沸。

喧嚣人潮中,成冰听到后座的学生正扯着嗓子向同伴嘶喊:&ldquo唱得不错,有当年帝国双璧的范儿!&rdquo &ldquo什么帝国双璧?&rdquo &ldquoEternity你都不知道?一个合用ID,摇滚版的夫妻店,黄金时代的帝国双璧,当年号称ET降世&hellip&hellip他们最后一场告别演出,可有天皇巨星的范儿了&hellip&hellip&rdquo 后座那位兄弟正在给小师弟普及Eternity的传奇历史,郎才女貌,风华绝代,遗世独立,诸如此类,再后面的话湮没在人潮人海中。

席思永和成冰相视而笑,后座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顶礼膜拜的对象,此时正在他们的前座,牵着手随人潮呐喊,一如当年张狂不羁的小摇滚青年。

风景远望总是美丽的,你眼里的种种传奇,亦不过由他们的柴米油盐幻化而成。

岁月匆匆流逝,你学会沉默是金,以另一种方式观察世界。

不要害怕衰老,生命仍充满欢乐,逝去的美丽会驻留你心底&hellip&hellip 生命如一条长河,穿山入海,永不止息。

K大的桃李已谢,秋桂未开,曾有过的绚烂青春,也许终如露天电影院一样远逝,湮没在人们的回忆里,而他们的故事,还在河水中蜿蜒流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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