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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3)

二十二岁·告别红颜 来不及,来不及啊。

任由时间从指尖溜走,可是他们,怎么也能一起走呢? 1逃离 魏如风和夏如画决定逃离海平,逃离这个让他们相遇,又让他们痛苦的城市。

他们开始真正的规划生活,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他们算了算存款,存折里的钱有几万块,也是万元户了。

但是夏如画坚决不要这些钱,她按魏如风每个月工资1500块钱算,扣除家用留下了l万元,剩下的都原封不动地锁在了抽屉里。

魏如风买了一张中国地图,他们把它铺在地上,趴在上面仔细研究要逃去哪里。

夏如画在自己喜欢的名字上画上圈,临洮、邯郸、洛阳,兰州,时不时指给魏如风看。

而魏如风在寻找最好的去路,仔细测算着海路和陆路的距离。

那段日子是他们长大以来过得最宁静的日子,也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

为了留足够的钱远行而节省,他们每天都在为同一个未来打算。

想象着在地广人稀的土地上的逍遥,想象着永远不分离的美好,想象着相爱相守的平安,魏如风和夏如画很满足。

比起旁人,他们其实从未格外地贪恋过什么。

人活一世,做不尽的事太多太多。

最初可能只想吃饱饭。

吃饱之后就想安全地活着。

活得安稳便可以寻找自己想要的、至少在冻僵时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个人。

找到后再一起生下子嗣,绵延香火,完成自然的使命。

当这些都获得,就想比和自己一样的其他人吃得更好一些,活得更安全一些,身边人更完美—些,孩子更出息一些,这便是金钱和权力的由来。

终于有了这样的地位,发现金钱与权力不再那么的重要,就开始思考价值,越是如此就越被别人仰视。

这个时候低下头,看看他们,就想自己还要做什么呢?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有些倦了,活着不就已经够了吗? 而挑拣一件今生最想做的事,执著地做下去,其实很容易。

对于魏如风和夏如画来说,这件事就是在一起,活下去。

但是他们都遗忘了,在人生轨迹上无法忽视的那些人们和无法抹去的那些阴霾。

叶向荣终于腾出时间给夏如画打电话的时候,夏如画却已经紧紧地封闭了内心,放弃了信任他。

上次警方的行动让魏如风在生死边缘走了个来回,夏如画没勇气也不可能再尝试一次。

接到叶向荣的电话夏如画很冷漠,她客气地答谢了叶向荣的关心,并言之切切的向他保证,魏如风除了曾经打过架,没做过任何一件违反法律的事。

叶向荣没想到夏如画竟然转变的这么快,他很不解甚至有些生气。

他告诉夏如画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夏如画轻轻笑了笑说,再也不会来不及了。

这条线就此中断,叶向荣气闷地挂了电话,其实夏如画从来不是关键性的线索,但是叶向荣从最开始就想帮她走出魏如风带来的困扰。

不仅因为他们年纪都很小,还因为夏如画始终温和善良的性子,让他没来由的心疼。

可是她主动地放弃让叶向荣也跟着动摇了,魏如风就像风筝一样一直飘拂在他心里,那根线若隐若现,而他最终狠心放开了手。

叶向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程豪也没有一丝—豪的放松警惕。

虽然在新桥工厂的货被安全送了出去,但是他还是更加地谨慎了。

屡屡出现在他面前的叶向荣让他直觉有什么不正常,他总觉得身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而他却怎么也没能逮到这个目光,这就像根刺一样哽在他的喉间,分外难受。

海平市对走私犯罪的侦查力度日趋强大,在东华被查之后,程豪已经感觉难以平衡。

他打算把手里最后这批货出去就暂时停手,程豪有着自己独特的视角,他想海平的便利交通会使地皮更加值钱,因此,他决定冉走—笔大数之后,投入到现在刚初现端倪的房地产市场,这样既能把钱洗白,又能不再涉险,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他手中最后的也是最贵重的东西却并不好出,这是一批国家明禁的化学药剂LSD,类似于毒品的致幻剂,是从欧美过来的。

和毒品一样,走这种东西不可能没有枪支的护航,程豪跟着走了一批枪支弹药,因此这是有着巨大利益又十分棘手的买卖。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程豪的船和库都只存放合规的货物,不再接任何有问题的单子。

同时他为了程秀秀的安全,不顾她的反对,替她开始申办出国手续,并为她设立了国外账户。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并不急于详细计划出货时间,而是在东歌中暗自观察了起来,在一切开始之前,他要让那双令他难受的眼睛,永远闭上。

程豪守株待兔等来的第一个人是阿九,他进到程豪的办公室时有些紧张,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的,程豪亲自给他点了烟,他才踏实下来。

“程总,我想跟你说个事……”阿九吞吞吐吐地说。

“你说。

”程豪很亲切地笑了笑。

“就是那天在去新桥的路上,如风晚上不是还要和他姐去看歌剧吗?他拿了份报纸,里面夹着—张纸条掉了出来,后来我瞥了一眼,上面好像有那个警察,叫什么叶向荣的名字……” “哦。

” “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事……”阿九顿了顿,看着程豪的眼睛说,“没准是我看错了……” “我知道了。

”程豪不置可否地说。

“那我出去了。

”阿九站起身说。

“你来东歌几年了?”程豪突然问。

“啊?”阿九茫然地转过身,“大概五年了吧。

” “嗯。

”程豪点点头,阿九看了他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他下到二楼时,正好碰上滨哥,滨哥叫住他说:“你替我去楼下盯一会儿。

” “你有事?”阿九问, “哦,找程总。

”滨哥往上指了指,走上了楼梯。

滨哥敲门进了程豪的办公室,程豪还在吸刚才和阿九说话时的那半支烟,腾起的云雾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望向哪里。

滨哥走过去,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放在程豪的桌前。

程豪扫了一眼,那上面写着叶向荣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魏如风受伤那天从他兜里掉出来的,不是他的字迹,上面的电话确实是市局刑警队的,我打了一次。

”滨哥垂下头说。

“永滨,你怎么看?”程豪捏起那张纸说。

“不好说。

”滨哥面无表情地说。

“替我去医院看看他,跟他说不急着上班,另外把老钟叫来。

”程豪掐灭了烟说。

滨哥应声而出,把老钟叫了进来,老钟疑惑地说:“程总,这几个小子怎么各个神秘兮兮的啊?” “呵,因为这个,你看看,魏如风的。

”程豪把那张纸团成一团扔给老钟说。

老钟接过来打开一看,大惊失色地说:“是……是他?” 程豪脸上的笑容隐了去,冷冰冰地说:“你去找人,盯一下夏如画。

” “盯夏如画?那魏如风?”老钟不明所以。

“有夏如画在手上,魏如风能怎么样?”程豪冷笑着说,“我倒想看看,这蛇被捂暖了,究竟怎么张嘴咬人。

” 2流毒 魏如风受伤修养的那段日子十分悠闲,滨哥带了话让他不用着急回东歌,他自然乐得逍遥,每天专心陪着夏如画。

夏如画去上课时,他就在家帮着收拾东西,洗碗洗衣服晾被单。

在琐碎的家务事中,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怕被再次遗弃,所以总抢着去干活。

夏如画开始拦着他,后来却不再管他。

直到有一次,他午睡醒来,发现夏如画正在水池旁边洗他已经洗过的碗。

原来他总是着急,刷不净油渍,而夏如画总要偷偷地把他没洗干净的地方重洗一遍。

每天都要做这样麻烦的事,但夏如画却从没说破,因为她发觉了魏如风的心思,她想让他笃定,她是永远不会抛下他的。

那天午后的杨光绚烂非常,在光芒中夏如画柔和的脸分外美丽,她穿着她妈妈遗留下的衬衫,隔一会儿就要用下巴往上撸撸袖子,后背上的小洞在阳光的照射下能看见清楚的毛边。

那一刻魏如风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打开了一个洞,夏如画如同阳光一样,洋洋洒洒地流淌进来,照亮了里面所有阴暗的缝隙。

如今早已此去经年,然而那时那刻的温柔感动,却一直好好的放在魏如风的心底。

敲门声打断了魏如风的往昔回忆,他以为是夏如画回来了,忙应声打开门,却看见程秀秀眼神复杂地站在他面前。

这些天来更加尖削的下颚显出她不肯妥协的个性,魏如风无奈地退回一步,把她让了进来。

“肋骨怎么样?还疼吗?” 程秀秀捧着魏如风的杯子,一边喝水一边问。

进来的时候魏如风张罗给她倒水,可是家里只有他和夏如画的杯子,程秀秀指定要他那一个,他刷了刷,给她泡了杯茶。

但程秀秀并没因此而开心,这个家里的东西,除了魏如风的,就是夏如画的。

生活使所有纠结的关系融合,而她哪怕再用力地握着魏如风的杯子,也只是个客人而已。

“还成吧。

” 魏如风远远坐在程秀秀对面,程秀秀发现他的疏远,凑过来拉他衣服说:“让我看看,还青不青……” 魏如风见她挨过来,忙闪开身子,他碰到了程秀秀端着的茶杯,程秀秀“嘶”了一声,捂住了手。

“疼!”程秀秀皱着眉,委屈地说。

“我给你拿块湿毛巾来。

”魏如风站起身,去卫生间浸湿了毛巾,拿出来递给程秀秀。

“你替我敷。

”程秀秀把手伸到魏如风面前。

魏如风不答话,只是把毛巾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魏如风,我是为你才烫着了!”程秀秀恼怒地喊。

“你不拉拉扯扯就不会被烫着!” 程秀秀没想到他竟然说得这么直接,羞愤地咬着牙说:“好!好!你用不着这么嫌弃我!我在你面前待不了两天了!告诉你,我爸要让我出国了,我就要走了!” “哦,挺好的。

” 魏如风垂下眼睛,程秀秀瞄了他很久,恨恨地说:“你这回心里踏实了吧?你巴不得我走吧?” “出国对你有好处,我们也想出去,还没有机会呢!” “你怎么不留留我?” “秀秀,我会送你的。

” 魏如风的一句话,一下子让程秀秀软了下来,她又想起了初次见面抱她拦在身后时魏如风的样子,幽幽地说:“那你……还会在东歌吧?” 魏如风沉默不答。

“如风,你听我的,伤好了就回东歌。

我爸不着急让你回去,是因为有人怀疑你……我就是来提醒你这个,你知道,最近警察查得很严。

”程秀秀有些着急,她偶然偷听到他爸和老钟的话,虽然不很清楚,但大概意思却让她心凉。

魏如风皱起眉说:“怀疑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白你不会的,可是我爸那边……所以你赶快回去吧!省的惹他们说闲话。

”程秀秀烦躁地说。

“我没有。

”魏如风回答的放佛丝毫不以为意,但语气中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坚定。

“你当然没有!要不都不用我爸,我就直接弄死你了,省的看不见难受,看见还难受。

”程秀秀眼睛里闪着泪光说。

魏如风淡淡地说:“姑娘家,别成天死啊活啊的。

” “你只有这时候把我当姑娘。

”程秀秀撇撇嘴,却笑了。

“秀秀,谢谢你,你回去吧。

”魏如风没仔细看她的笑,站起身说。

“有你这么往外轰人的吗?着什么急啊?”程秀秀不高兴了,瞪着眼说。

“她要回来了。

” “你姐?” “夏如画。

”魏如风直接说出了名字。

“那怎么了?”程秀秀赌着气说。

“我不想她不高兴。

”魏如风没有丝毫扭捏的开口,自然的态度反而让程秀秀愣住了。

“成!我走!”程秀秀咬紧牙站起来。

魏如风送她到门口,替她打开了门。

程秀秀贴近他时突然扭过头,她狠狠地咬住了魏如风的肩膀。

魏如风一声不吭,任由她在上面留下痕迹。

“我怎么就不能对你再狠点呢……”程秀秀流着泪紧抱着他说,“在医院的时候,我掐着夏如画,我真想就使点劲把她掐死算了!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啊?” “没有她就没有我,你再动她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魏如风凌厉地看着他说。

“你别客气!你他妈最好干脆杀了我,栽你手里我认了。

”程秀秀狠狠地抬起头说。

“我会送你的。

”魏如风拽下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关上门,把她留在了外面。

送走程秀秀,魏如风在肩膀的伤口上贴了块纱布,伤口不浅,他别扭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手指有些微微发抖。

程秀秀的话让他害怕了。

他想如果程豪知道夏如画偷偷联系警察的事,那么不用等叶向荣帮他们,程豪肯定就把他们收拾了,就像阿福一样,触犯程豪的利益之后马上不明不白地消失。

夏如画向他诉说她当时为什么找叶向荣时,是带着一种惊恐的语气说的。

她一遍遍重复,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而魏如风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夏如画的初衷,第一次觉得那伤受得可笑。

自首那个词让魏如风心动了,他活得太疲惫,爱与恨都很累。

可是他和夏如画已经永远丧失了这个机会,程豪的怀疑震慑住了魏如风。

他是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自由的,他们的路从头到尾只有一线。

晚上夏如画准点回来,她笑着扔下书包,跑到魏如风身边说:“如风,今天上课……” “咱们走吧!”魏如风拉住她,郑重地说,“不能再等了,要离开海平,越快越好!” “啊?”夏如画有些发愣。

“我在码头找船,咱们往南走,先到人多的地方落脚,等避过风头再去西边人少的地方!”魏如风指着地图比画来比画去。

夏如画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晃悠,地图上大片的蓝色是海,大片的青黄色是陆地,很多陌生的名字都不好听,她没有画出来过,是她从未想去的地方。

逃离迫在眉睫,夏如画感觉出了沉重。

其实夏如画进门时想跟魏如风说实习的事,还有半年多她就可以毕业了。

而现在就走,她肯定终身都回不到校园。

他们又要从头开始,找最简单的工作,过最简单的生活,在渺渺人群中隐姓埋名的奔波。

不能说不畏惧这样的境地,他们都早早体会过世态的炎凉,明白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但是,即使是如微沫般的日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有另一个人温柔相伴,一起体会着快乐和烦恼,那么就永远不会寂寞。

想到这里夏如画微微笑了,流浪是专心的极致,有他在就好了。

“你愿意吗?你跟我走吗?”魏如风恳切却略微慌张地说。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坚定地说:“愿意。

” 魏如风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抱住夏如画,轻轻地吻了下去。

窗外夜色悄然而至,而夜色越深,就越能看见这个城市笼罩着的繁华荼糜的烟雾。

在这层烟雾之中,谁对谁错不再分明,喜怒悲欢渐渐模糊。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双眼,唯一能握住的就是那双手,他们紧紧依靠着彼此,相携而行。

3对不起 魏如风陪夏如画去上了一堂大课。

那天他去码头确定了航程,时间尚早,他想夏如画还有半天课,就顺道去了她的学校。

走进大学校园还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魏如风进去才知道原来大学要比中学大很多,原来教室上只有编号没有班名,只凭系别和专业根本找不到她到底在哪里。

他愣愣地在教学楼里转,一间间教室地看。

找了四十多分钟后,他被一个女生叫住,女生正在上自习,看他转来转去的,好心地问:“同学,你是找人吗?” “对,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教室。

”魏如风遇见救星,忙求助说,“我要找中文系的,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上课吗?” “那你就一间一间找?除了上大课,平常都是上一节课就换一间教室啊!”女孩诧异地说。

“啊?”魏如风傻呵呵地蒙住了,要是这样他上哪儿找夏如画去! “再说,中文系还分几个年级呢!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啊?”女生问。

“夏如画,她今年就要毕业了!” “她?早说啊!我认识!我们都是校话剧团的!走吧,我带你找去!¨女生笑了笑说。

魏如风忙不迭地道谢,女生打量着他说:“你是她弟弟?” 魏如风顿了顿,说:“我是她男朋友。

” “啊?她交男朋友了?你们才刚好吧?没听她提过喜欢谁,她倒是常说她弟弟呢!”女生又多看了他几眼。

“是啊!”魏如风会心地笑了笑。

走到中文系的教学楼刚好是课间,女生很热心地把夏如画喊了出来,夏如画看见魏如风时惊呆了,她愣愣地站在一旁,只顾着冲魏如风傻傻地笑。

女生捅了她—下,小声说:“你男朋友真痴情!你们好好聊吧,我走了!” 夏如画红了脸,魏如风有点不自然地挠挠头说:“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我看着像学生吗?” “像!”夏如画开心地说,“进来陪我上课吧!” 夏如画和魏如风一起进了教室,两人坐在最后一桌。

夏如画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脸晕红一片。

魏如风有些拘谨地拿起她的书看,小声说:“你们老师会不会把我撵出去?” “不会!这么多学生他记不住的。

”夏如画笑着说,, “那不会提问吧?”魏如风有点发憷地看着夏如画的课本说。

“要是提问我告诉你!”夏如画指了指她手里的笔记本,一边记一边自信地说。

魏如风抬头看,那上面记得很满,娟秀的字迹非常整齐。

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同样用红蓝铅笔画了线,很仔细地标注着。

魏如风知道夏如画从小就爱念书,而他却不得不让她的学业半途而废,带着她以逃离的姿态偷偷摸摸的离开她从小生活的城市。

除了极度的爱他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回报她的,也许这爱有些难缠有些自私有些霸道,但是魏如风还是不想放开,夏如画是他从很久前就认定了刻在骨子里的人。

“船找好了,大后天走。

”魏如风压低声音说。

夏如画仍在记着笔记的手停住了,她抬起头,黑板、老师、同学,教室仿佛突然一下子离她远了。

魏如风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左手,掌心的温暖填满了夏如画心里小小的失落,她吁了口气,挺直背说:“好。

” 那节课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老师说的每一个字夏如画都记下了,这是她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次课堂笔记。

而她的左手一直被魏如风握着,内心的波澜使她不自觉地用力,魏如风一声不吭,任由她在自己手心留下一排弯月形的指印。

陆元走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夏如画在写着什么,而魏如风一动不动地坐在她的身边。

虽然他们看上去和教师里其他的学生没什么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元却觉得他们身上有着一种安详的气氛,把他们从人群中间剥离开了。

(橘*泡泡鱼手打*园) 那段时间陆元已经开始找工作了,所以经常会翘几堂课,如果有和夏如画一起上的大课,都是夏如画帮他占座。

可今天魏如风坐在了那里,陆元一边被老师数落着一边赔笑地往那边走,夏如画抬头冲他笑了笑,他也同样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一种浅浅的失落感随即涌了上来,原来他一直看重的夏如画身边的座位,在她眼中不过只是个普通板凳而已。

下课之后,夏如画和魏如风一起收拾东西往外走,路过陆元身边时,夏如画停下来说:“面试怎么样?” “还好。

”陆元轻浅地笑了,“不过这科估计要挂了,你看刚才我进来,老师就差直接在我的学号后面画零分了。

” “我把笔记给你吧。

”夏如画把怀里的本递给他说,“到今天的,都是全的,后面的你找别人问问看。

” “那你呢?”陆元接过来,翻看着说,“你把笔记给我了,你拿什么考试?” “我不用了。

”夏如画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却让陆元看不清楚。

三个人一起结伴往外走,下到一层时,苏彤迎面走了过来。

她背着画板,眼睛下一圈青色,十分疲惫的样子。

她看见魏如风和夏如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怎么?认识?”陆元问,他们三个神色各异,气氛稍稍有些尴尬。

“我朋友。

”魏如风答。

苏彤揉揉鼻子说:“你来啦,正巧,我要找你呢。

你跟我去那边吧,我有点事要说。

” 魏如风顿了顿,低头对夏如画说:“那你等我会儿?” “嗯。

”夏如画看着苏彤,而苏彤却没什么表情。

“你们聊你们的,我陪如画坐那边等。

”陆元指着教学楼前的长椅说。

魏如风点点头,跟着苏彤往楼后面走,一路上她也不说话,瘦小的身子被画板遮了大半,外套不修边幅的随便系在腰间,看上去既落魄又萧索,让人有点心疼。

魏如风对苏彤多少有些怜爱,这种感情细细碎碎说不清楚,可以解释成各式各样的答案,但是,他能肯定的是,这不是爱。

爱情是无须解释一锤定音的,就像他对夏如画那样。

“你们俩在一块了吧?”苏彤走到一个花坛前停下,漫不经心地坐在栏杆上说。

“嗯。

”魏如风坐在她旁边说。

“她不是看你难受,所以安抚你吧。

到时候你别傻帽儿似的,又往医院扎。

”苏彤仿佛毫不意外。

“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魏如风说。

苏彤轻哼声,一边打开画板一边涩涩地说:“那你们现在怎么办?你决定了吗?” “我们…要离开海平了。

”魏如风抬起头说。

苏彤的手顿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魏如风说:“什么时候走?” “打后天。

” “礼拜四?” “嗯。

”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苏彤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她使劲地推开画板的绳子说:“魏如风,那是不是今天我没遇见你,你就这么走了?” “不是。

”魏如风看着她说,“我会告诉你的。

” 魏如风没有说谎,在海平市里,他只有一个可以相信并需要告别的朋友,那就是苏彤。

“你们算是逃跑吧?那以后都见不到了吧?”苏彤的声音沙哑起来。

“对不起。

”魏如风轻轻地说。

苏彤撇撇嘴,其实“对不起”与“我爱你”是一样的沉重,说“对不起”的那一个不一定不伤心,因为每一个“对不起”都辜负了一个良苦用心。

“得了,少来这套。

”苏彤跳下栏杆,按住魏如风说:“你站着别动,帮我个忙,让我画幅画。

” 魏如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苏彤打开画板指着一幅未完成的画说:“就这个,不会很久的。

” 那张画里画的就是这个花坛,一个男孩坐在栏杆上,看身形能看出是魏如风,只不过面部还没画完,人物没有表情。

魏如风默默点了点头,苏彤跑到他对面,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拿着铅笔一边丈量一边涂抹说:“我从夏天起就画这个了,你看这些花,开了又谢了,可我却一直只画了一半。

你不知道,我同学见了都说我神经病,明明只有花坛,我却硬画了个人在旁边。

我就吓唬他们说,这是个鬼,只有我能看到,你们都看不到。

哈哈,有意思吧!” 魏如风望向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想,在那些夕阳西下的傍晚,苏彤一个人坐在这里画着不存在的人时,心底一定是很寂寞的。

苏彤看着他眼里的柔光,渐渐地停下了,她细声说:“如风啊,你知道吗?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想,我一定要找到一个人,他可以上课替我占座,陪我买颜料画纸,去三食抢最好吃的菜留给我,和我手拉手的在学校里转悠,而我呢,我要为他画一幅画,一定要画得非常好看,这样老了以后还可以拿着去跟别人显摆,我遇见过很帅的一个男孩,我们俩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很好很好的日子。

我觉得这很简单,想知道是不是爱一个人,其实只要十分钟就够了。

我见到你,只用十分钟就确定了。

可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留下来陪我的,因为你遇见我早就超过了十分钟。

魏如风,我从来都没跟你说过爱这个字,可是,我真的爱了你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魏如风静静地听着苏彤的诉说,她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我爱你”一口气说尽,只是她并没发现,这么多个“我爱你”连起来说时,“你”和“我”之间,恰恰少了一个爱字。

苏彤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笔下少年的目光因她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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