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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醉了酒后痛苦地嚎叫,好像谁在用刀子剜着他的心。
我们帮他照看西班,一天天地把他带大。
依莲娜虽然在激流乡上学,但到了寒暑假时,索长林会把她接回到山上。
她是个聪明而又活泼的姑娘。
她喜欢驯鹿,夏季时,只要她回来,就会央求索长林,下午时跟着鹿群出去,清晨时再跟着它们回来。
索长林只得带着狍皮被筒,与她在外露营,陪着她。
所以依莲娜一回来,我们的驯鹿很少有丢失的,她就像驯鹿的守护神一样。
那年依莲娜大概十一岁吧,她暑假时又回到山上。
那时我们正游猎在额尔古纳河畔,有一天下午,我领着她来到河畔的一处岩石,拿着我用赭红的泥土做成的画棒,教她画画。
当青白的岩石上出现了驯鹿的形态后,依莲娜蹦了起来,惊叫着,原来石头也能生出驯鹿啊!我接着又画了花朵和小鸟;她又跳了起来,说,原来石头也是泥土和天空啊,要不它身上怎么能开出花朵,飞出小鸟呢!我交给了她一支画棒,她在岩石上先是画了一只驯鹿,接着就画了一颗太阳。
我没有想到,依莲娜画的岩画是那么的生动。
我画的驯鹿是安静的,而她画的则是调皮的。
驯鹿歪着脑袋,抬起一条前腿,试探着踢自己颈下的铃铛。
驯鹿的角,也是不对称的,一面有七个叉,一面只有三个叉。
我说你画的驯鹿我怎么没见过依莲娜说,这是神鹿,只有岩石才能长出这样的鹿来。
从那以后,依莲娜迷恋上了画画。
她再去激流乡上学时,对图画课就格外感兴趣。
而她再回到山上时,也会带来一沓她用铅笔画的画。
那些铅笔画上面既有人物,也有动物和风景。
她画的人物都很风趣,不是歪戴着帽子啃肉骨头的,就是斜叼着烟嘴系鞋带的。
她画的动物,以驯鹿为多。
她画的风景,一类以激流乡的房屋和街道为主,另一类则以篝火、河流和山峦为主。
她虽然是用铅笔描画的这一切,但是我从中仿佛能看到篝火燃烧到旺盛处所焕发着的橘黄的颜色,能看到河水在月夜中发出的亮光。
依莲娜每次回到山上,都要悄悄对我说,她太想念岩石了,在那上面画画,比在纸上画画要有意思得多了。
所以我总会在她回来的时候,找一个天气好的日子,陪她去河边的岩石画画。
她每次画完,都要问我,好看吗我会说,你让风去评判吧,风的眼睛比我厉害。
依莲娜就会笑着说,风说了,有一天我把岩石吹散了,你的画就化作了河里的沙子了!我说,那你怎么回答风呢依莲娜说,我对风说,没关系,它们化作了河里的沙子,沙子又会变成金子! 依莲娜一回来,玛克辛姆就不高兴。
玛克辛姆那时也有十多岁了,鲁尼每次送他到激流乡上学,他都会随后逃回来。
他说一看见书,脑袋就会疼。
所以依莲娜一回来,玛克辛姆就很反感,因为依莲娜喜欢上学。
他们是以争取小孩子的拥护,而暗中进行较量的。
那时沙合力、帕日格、西班和索玛还都是小孩子。
依莲娜不回来时,玛克辛姆对他们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玛克辛姆只喜欢讲本民族的语言,所以他和他们说话时,只讲鄂温克语。
依莲娜呢,她的汉语讲得格外流利,她一回来,就会教这些孩子说汉语。
玛克辛姆很生气,他吓唬他们,说是学会说汉语的小孩子将来会烂舌头的。
除了西班相信玛克辛姆的话之外,其他小孩子都不信他,玛克辛姆就展开别的笼络手段,他拿来一堆木块,给他们削木头人,孩子们果然又欢天喜地地围着玛克辛姆转了。
依莲娜呢,她是个不服输的孩子,她赶紧拿出铅笔,在白纸上勾画小孩子的肖像,他们又被她吸引过去了。
依莲娜画他们的肖像,曾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欢乐。
比如索玛,当她从白纸上看到自己的样子时,以为来到了镜子面前,就指着纸说:镜子,镜子!沙合力与帕日格,因为长得一模一样,依莲娜就只画一人,他们为此总要争个不休,都说画中的人是自己。
依莲娜调皮,她会刷刷几下把那个肖像做一番改动,让他做出撒尿的样子,这下沙合力和帕日格就为画中人不是自己而争论了。
也就是在玛克辛姆为孩子们削木头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西班吃树皮的嗜好。
他把木块上的树皮剥下来,放到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他爱啃的树皮,是桦树皮和杨树皮,这两种树皮水分足,有甜味。
从那以后,西班每隔几天,就要啃一次树皮。
他抱着一棵桦树或杨树,歪着头啃树皮的样子,很像一只小羊。
拉吉米因为马伊堪的死,一直对西班很冷淡,好像是西班把马伊堪推下悬崖似的。
自从他爱啃树皮后,拉吉米渐渐喜欢上了他。
他常常对我们说,西班行啊,他的粮食长在树上,闹饥荒他也没事的! 西班的身世,跟马伊堪的一样,是个谜。
我曾以为这样的谜是不会有解开的时刻的,但是在依莲娜考上北京的一所美术学院的那一年,我和达吉亚娜来到激流乡为她送行的时候,马伊堪的身世揭秘了。
依莲娜在激流乡上完初中后,又去乌启罗夫,也就是现在的奇乾上了高中。
她是从奇乾考入大学的,是我们这支以放养驯鹿为生的鄂温克部落所出的第一位大学生。
依莲娜考上北京一所美术学院的消息,吸引了外界的注意。
有一个记者,叫刘博文,大约有三十多岁吧,专程从呼和浩特赶来采访她。
刘博文在采访完依莲娜以后,说他还要到奇乾去,为父亲打听一位三十多年前被遗弃在那里的女婴的情况。
刘博文是无意说的,但我和达吉亚娜同时想到了马伊堪。
我们问她,那个女婴是哪一年被遗弃的,那年她多大刘博文说,他的祖父当年是扎兰屯一个有名的大地主,家里有很多房屋和土地,养了很多长工。
土地改革斗争地主的时候,他的祖父上吊了。
刘博文的祖父,有两个老婆。
刘博文的父亲,是大老婆生的。
他的祖父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
他的祖父自尽时,小老婆已有孕在身。
她在一九五○年生下一个女婴后,跳井自杀了。
死前把女婴托付给刘博文的祖母,让她把这个女婴送人,说是不论穷富,只要进个好心的人家,一生平安就行。
刘博文的祖母就把私藏的一个金手镯拿出来,把女婴交给一个马贩子,求他给寻个好人家。
那个马贩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觉得乌启罗夫地处偏远,那里的人淳朴善良,于是,不顾路途遥远,把女婴一直带到乌启罗夫,遗弃在一家客栈的马厩里。
马贩子再路过扎兰屯时,就告诉了刘博文的祖母,说是孩子给扔在乌启罗夫了,听说被好心的鄂温克人给抱到山上去了。
刘博文的祖母去世前,拉着儿子的手,让他有一天去寻找这个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妹妹,说是毕竟他们是一个父亲啊。
我听完刘博文的讲述后,知道他要寻的人就是马伊堪。
我对他说,你不用去奇乾了,当年那个小女孩已经跳崖死了。
她留下了一个男孩,叫西班。
你要是想看,就去看西班吧。
我和达吉亚娜把马伊堪的故事讲给刘博文听,刘博文听过后哭了。
他跟着我们来到山上。
当我告诉拉吉米,刘博文的姑姑是马伊堪时,拉吉米把西班紧紧抱在怀里,他对刘博文说,西班不是马伊堪生的,是他捡的。
我知道,西班对他来讲,跟当年的马伊堪一样,是他的眼睛,失去他,等于失去了光明。
刘博文呆了两天,为西班拍了几张照片,就由马粪包护送下山了。
其实鲁尼本来是派索长林去送刘博文的,但马粪包主动要求下山,那时九月也有了自己的儿子,叫六月,柳莎常下山看九月和六月,而马粪包却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他想念九月和六月了,就想趁着送刘博文的机会,去激流乡看上他们一眼。
虽然马粪包已是个老人了,但他的腿脚依然利落。
他仍能打猎,枪法还是那么准。
那时山中的林场和伐木工段越来越多,运材线一条连着一条。
山中的动物越来越少了。
每当狩猎空手而回的时候,马粪包总要咒骂那些伐木点,说它们是生长在山中的一颗颗毒瘤,把动物都赶跑了。
马粪包喜欢在路上喝酒,他说走路喝酒又风光又有滋味。
在送刘博文的路上,他一直在喝酒。
刘博文说,他们清晨出发,到了中午,走了大约三十里路后,来到了满古公路的一个支线上,那里离激流乡只剩下七八里的路了。
支线路上往来的运材车很多。
刘博文说,马粪包看到空着进山的运材车时还没什么,一旦看到满载原木的长条卡车轰隆驶过,他的情绪就会激动。
他会指着运材车骂:孽障,孽障!谁知那天出山的运材车很多,过去了一辆,跟着又是一辆。
等第四辆装满了落叶松的运材车经过时,马粪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举起猎枪,对着运材车的轮胎就是一顿扫射。
他的枪法确实准,轮胎立刻就被打爆了,车歪斜着停了下来,司机和助手先后从车里跳出来。
司机是个大胡子,他冲过来,揪着马粪包穿着的光板的狍皮褂子,骂他,酒鬼,你他妈的找死啊!助手是个小伙子,他对着马粪包的脑袋就是一拳,骂他,你个穿兽皮的野人!这一拳把马粪包打得晕头转向的,他凄凉地重复了一句“野人”,晃了几晃,手中的猎枪首先掉到了地上,跟着,他也倒在了地上。
我们知道马粪包不喜欢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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