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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这样说?” 小杜仿佛亲耳所闻一样,铜铜铁铁地说:“怎么不敢说呢?她什么都敢说。
” 但陈霭不太相信滕夫人会这么没策略,小杜不可能亲自听见滕夫人说这些话,谁知道这些话到底是滕夫人说的,还是别人编出来的?不过她同意小杜对滕夫人的评价,滕夫人的确是个不会掩饰内心的人,但滕姐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就不知道了。
小杜警告说:“现在滕芳住在我们这里,你可得小心点,千万别跟她说我的事。
” 有了小杜的警告,陈霭还真的小心起来。
她主动给滕夫人打了个电话,说了滕姐在这里住的事,免得被滕夫人知道了不好收场,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滕夫人并没暴跳如雷,而是有几分得意地说:“滕非告诉我了。
她住你那里我放心,你替我盯着点,别让那两个狗男女勾勾搭搭—” 陈霭本来想说“我总不能一天24小时跟着他们吧?”,但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哼哼哈哈答应了。
滕夫人有时打电话询问滕家两姐弟的事,陈霭都是如实回答:没有,他们没在一起,至少我没看见他们在一起。
没有,滕姐没在外面住,每晚都是在小杜房间睡的。
没有,滕教授没上我们家来。
滕姐住进来前,曾经许诺把做饭的事包了,滕姐也的确每天都做饭,但陈霭每天还得做饭,因为滕姐都是中午做饭,做好就把饭菜打包,送到滕教授那里去了,滕教授在家就送家,滕教授在校就送校。
如果不是滕教授自己说出来,陈霭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只会认为滕姐没做饭。
她是个粗心大意的人,自己买的菜没数,更不会经常查点。
她下班回来,看见锅里没饭,冰箱里没菜,就动手煮饭做菜,谁撞上就叫谁一起吃,吃完饭就装一盒做明天的午饭,剩下的就放在冰箱,下落如何就不问了。
但滕教授跟她通电话的时候,经常会提到“你们做的饭菜”,她就知道肯定是滕姐做的了。
她没点穿,只对滕教授声明了一下那不是她的功劳,饭菜是滕姐做的。
而滕姐那里,她没去问;滕夫人那里,她更是不会走漏半点口风。
不过这样几边隐瞒,甚至几边撒谎,实在令她难以忍受。
她这个人天生不是搞保密工作的料,更不适合做三面间谍,总担心自己不小心泄露了某一边的秘密,惹出麻烦。
她一再警告自己:这是滕家的事,你别去掺合。
别人家的事,你管它呢?谁对谁错,谁阴谁阳,你都别管,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她给自己立下一个军令状:不管滕家事,不上滕家去。
艾米:如果你在读《尘埃》 (这是我在《尘埃腾飞(35)》下的跟帖,收集在一个帖子里,贴出来供跟读《尘埃腾飞》的读者参考) 我写故事,除故事的叙述者(这个故事的叙述者是陈霭)之外,对其他人都只写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
我对人物的心理当然有我自己的推测和理解,因为作者同时也是读者,读的是人物的生活,但我不会把我的推测直接写在故事里,因为那样写出来的故事,就没有阅读价值了,仅仅是作者在向读者灌输自己的想法看法,等于是把馍馍嚼过了吐给读者吃。
但有的读者,就习惯于吃作者嚼过的馍,吃得太多,已经形成了阅读习惯,看故事的时候,说起风就是雨,听到一个人物的话,就当成是作者的话,进而认为是事实。
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原因,都有自己的目的,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是假的,有可能半真半假。
有时说话人知道自己在撒谎,有时连说话人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在撒谎。
看故事的乐趣,就在于动脑筋推测人物说某话做某事的动机和目的,如果你不想动脑筋,只想知道结局,等着作者告诉你人物的动机和目的,那就不适合看我写的故事。
看故事是了解人心人性的好机会,我这里的“人心”指的是个体的心理特征,即某个特定人物的心理特征,而“人性”则指一类人物共同的心理特征。
了解人心,就要注意从人物的言行去推测她的心理活动,她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这么做,哪些原因是她个人的特性造成的,那些原因是环境和生活经历造成的。
你看到滕教授亲姐姐疏妻子,这是他的言行;他为什么会亲姐姐而疏妻子,这才是他的人心和人性。
如果你看到滕教授亲姐姐疏妻子的事实之后,只知道指责他这样做不对,那么你是在作价值判断,在判罪,也就是我经常说的开道德法庭。
这样读小说,除了知道故事情节之外,没有更深层次的收获,因为你在看小说之前就知道一个男人亲姐姐疏妻子是不对的,你看小说,只是把你早就具有的道德观念拿来judge了一下人物,没别的收获。
当然,你看故事就是为了了解一下情节,你不关心人心和人性,所有的故事在你眼里都只是情节而已,你最盼望的,就是我现在就告诉你究竟陈滕二人结婚了没有,那也无可非议,但请不要动辄就开道德法庭。
我写一集,你就出来判几个人的罪,我写另一集,你又出来判几个人的罪,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写下去呢?难道就为了让你每隔一天可以当回道德法庭的法官? 曾经有个人提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她问我这个故事准备写多少集,她好根据总的集数用黄金分割法来推测一下哪一集会是高xdx潮,她好赶在那集上来看。
我当然不会告诉这样的白痴,我究竟准备写多少集。
有的人总把看我码的字当做是对我的恩惠,动辄就拿“我不看你的小说了”来威胁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明白什么叫“码字为知傻”,她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心里还是巴不得连白痴都爱看我码的字的,如果她不看我的字了,我就会伤心欲绝。
殊不知,我码字绝对是为了知傻,既是为那些已经被实践证明是我的知傻的人,也是用码字的方式来结识新的知傻。
对那些根本不懂阅读的人,我认为他们读我的故事是对我的亵渎。
最近有个白痴向《命运恩赐》投稿,题目就叫《所有女人都想嫁老三》,我告诉她:你可能根本没读过黄颜的《命运恩赐》,如果你读过,就不会把这种稿件投给我了。
这个白痴十分无辜地问:“不是说《山楂树之恋》的评论吗?”,大概是想问“那跟黄颜的《命运恩赐》有什么关系?” 对这样的白痴,我真的恨不得把我的《山楂树之恋》从她手里夺回来,把故事从她脑子里挖出来。
什么玩意!这样的人也配读《山楂树之恋》? 有人说她在艾园发言很害怕说错话,我觉得这是好现象,说明她知道世界上还有说错话这回事了,说明她在艾园发言会先动动脑子,也说明她认识到自己有说错话的可能。
有的人对此很不开心,威胁说“你把读者搞得胆战心惊,都不敢发言了,有什么意思呢?” 这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这种话的人,肯定是个只要有人跟帖,就心满意足,如果没人跟帖,就觉得很没意思的人,不管跟的是什么贴,哪怕是狗屁不通的贴,她也欢迎,因为她只要数量,不要质量。
我不在乎多少人跟帖,我只在乎跟帖的质量。
跟帖不是打群架,并非人越多势越众。
跟帖反映的是你有什么样的读者群。
我是个爱才的人,我希望看到真正有水平的跟帖,我不需要你看在我们感情的份上,没话找话瞎说几句。
我和黄颜都说过,艾园愿意成为知傻们结识相会交流的平台,大家在这里见个面,问个好,说点张家长李家长,艾园都欢迎。
但这不等于艾园欢迎你把艾园当成你灌水的园地,如果你平时从来不对艾园的文章发表意见,只在这里跟你几个要好的朋友搭梯子聊天,那就不受欢迎了。
艾米:尘埃腾飞(36) 滕姐在陈霭那里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她那有肾病的爱吃中国菜的白人铁路工人未婚夫就从纽约飞过来了。
星期六上午十点多钟,滕教授带着爹妈和两个孩子来到陈霭的住处,准备叫上姐姐和陈霭一起去接滕姐的白人未婚夫Sean。
陈霭扭捏了一下,但两个老人都热情地邀她同去,两个孩子还上来扯她胳膊,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跟滕家人一起去了机场。
接到Sean后,两辆车,八个人,风风火火地杀到D市最有名的中餐buffet(自助餐)店,大吃大喝,美其名曰为Sean接风洗尘。
出乎陈霭意料之外,Sean居然长得很帅,风度翩翩,既不像铁路工人,也不像有肾病的样子,为人处事很随和,还挺有幽默感,把两个孩子逗得哈哈笑,对滕姐也很照顾,不时地用一条长臂轻搂滕姐一下,看得陈霭脸红心跳,羡慕到嫉妒的地步。
Sean在D市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跟滕姐一起开车去纽约。
滕姐临走前,来跟陈霭告别,有点哽咽地说:“陈大夫,我这几天住在这里,打搅你了。
现在我要去纽约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以后就拜托你—照顾我弟弟—他们了—” 陈霭是个泪腺敏感的人,别人一哭,不管跟她相关不相关,她的眼圈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而且她这个人最怕离别,哪怕是平时关系不怎么好的人,一旦走了,她也觉得心像被人掏了个洞一样,空空的,没着落。
陈霭陪着滕姐唏嘘了一阵,发自内心地感叹说:“你这个做姐姐的,对弟弟是真好。
我没兄弟姐妹,真是羡慕你们呀—” “我家这么多口子,都指靠我弟弟,我们不好好照顾他,如果他倒了,我们全家不都完了?” “你们全家?” “我爸我妈,是不是指靠我弟弟?还有我的两个侄儿,是不是指靠我弟弟?连我国内那些亲戚,都是指靠我弟弟。
如果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我那个弟媳会给我爹妈养老送终?你以为两个孩子跟着那个女人会有出息?” 一席话说得陈霭茅塞顿开,肃然起敬,滕姐真是眼光远大,用心良苦,不光想到弟弟一人,还想到了爹妈侄儿一众人等,这可不是一般姐姐做得到的,这也让她越发舍不得滕姐走了。
两个女人拉着手,叮嘱了又叮嘱,话别了又话别,缠缠绵绵,悲悲戚戚,场面十分感人。
好在白人未婚夫看上去比较单纯,不然看到未婚妻跟一个女人如此缠绵,肯定要想歪了。
当天晚上,滕夫人就打电话来核实:“滕非说那个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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