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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睁开眼,朦胧的水蓝色蔓延开来。
稍稍动了一下头,这回白色透进来,那是没有聚焦的条纹。
我把双手缓缓伸进柔软的枕下,凉凉的很舒服。
肚子饿了,所以我判断现在是下午。
门外传来电锯的声音,斜对面的人家正在装修。
我半梦半醒,在朦胧的意识里感知到晴朗的天空。
木匠干活发出的声音,只有在晴朗的日子才会如此悠闲。
手脚有些热,好乏,昨天的酒劲还没退尽,但是我不讨厌这种慵懒。
稿子写完了,电话关着,我久违地贪婪享受着能睡到饿醒的快乐,很满足地懒懒翻了个身。
哎? 我觉得右腿不对劲。
紧绷着,无法活动自如。
我仍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啪地试着动了一下腿。
啪,啪啪。
被子和床单之间的缝隙里,熟悉的空气被搅乱了。
睡意的黏膜迅速脱落,在毫不费力就清醒过来的可悲的意识里,右腿的异常已经毋庸置疑。
我动作不同以往地起了床,双腿并齐站到地板上,脚心冰凉。
从直筒的睡衣——白色的泡泡纱上没有任何装饰,敦也不满地称它为“食品加工服”——裙边伸出来的双腿,一眼望去几乎让人愕然地左右失衡。
不是浮肿这么简单,右腿足足有左腿的一点五倍粗,脚踝干净利落地彻底消失,涨成白色的皮肤眼看就要撑破。
我心底发出哀号,怎么回事? 我把“食品加工服”的裙边卷到腰际,坐在床边检查自己的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时我又发出第二声哀号。
右腿肚整整一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没有缝隙,真的是密密麻麻。
那些大概直径五毫米的斑点像被蚊子咬过一样明显发红,无一例外地轻轻隆起,还带有淡红的边缘。
这些同心圆彻底覆盖了小腿!我太过恐惧,一时间无法移开瞪大的双眼。
战战兢兢地摸了一下,有些热,就连手掌的凉意都让它们轻微地疼痛,简直就像一个个斑点在无言地发出痛苦的哀鸣。
多丑啊!我可怜的右腿,小腿前侧苍白,腿肚一侧通红,俨然怪异的五子棋,已经肿得不能再肿了,它正默默承受痛苦。
仔细一看,斑点在大腿上也有几处,左边的小腿上也有。
胳膊内侧和肚子上也出现了几个。
稀稀落落的,又热又小的红色同心圆。
“什么啊?” 这回我发出了声音,真是如同恐怖电影的午后。
一条小姐正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喝柠檬茶。
看到我,她眼中带着笑意,麻质套装的领口露出橙色丝巾和奢华的金项链。
“你好。
” 说话大大方方的一条在一家小出版社工作,五年来一直担任我的编辑。
我把装着稿子的牛皮纸袋递过去,她笑着说最近那篇随笔评价很好,整齐地剪到肩下的直发摇曳着。
“今日子你的文章很有节奏感。
” 我含糊地笑了,透过窗子看傍晚的新宿。
一条很会表扬人,若是以往,她这些话马上就会让我欣喜,若是以往的话。
我充分运转着百分之二的神经,或微笑或附和,或搅拌着咖啡或看着窗外。
剩下百分之九十八全都集中在桌子下方被米色裤子裹着的紧绷的右腿上。
“吃点什么呢?” 一条问。
我们俩都爱吃,每次见面都以工作为借口去吃饭。
若只是交接稿子,传真就可以解决,特意见面其实更是为了吃。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
” 我完全没有食欲。
就算隐藏在薄薄的棉布下,那又丑又肿的红红的小腿肚在心里也清晰可见。
嗖嗖地喷上了杀菌剂,我祈祷那份冰凉能起到消炎作用,今天没穿丝袜,穿了裤子出来。
“好吧,是因为敦也?”一条带着戏谑的眼神说。
“嗯,算是吧。
” 我跟她私人话题也不少。
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没有结婚,有还不错的收入,有一个恋人一只猫,周遭的状况也很相似,家也离得近,所以一条在许多事上对我颇为照顾。
她煮了新上市的土豆会给我分些,第二天去银行也问问我有没有事要办,是个漂亮温柔、能够依赖的编辑。
“哦?呵呵。
”一条含笑看着我,“终于要作决断了?” 这一年来,敦也一直在向我求婚。
要说我喜欢敦也哪儿,就是他如此富有忍耐力,性子不急不躁。
但现在岂是为这种事扬扬自得的时候? “不是的。
”我无力地笑笑,站起身,“真对不起,下次再慢慢聊。
” 我把手伸向账单,一条却以惊人的速度夺过那张纸片,表情转瞬变回了编辑式的。
“这个我来!” 她板起面孔说道。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一条潇洒地走向收银台,目光无法从她那健康漂亮的小腿上移开。
“麻疹呀……”电话里,妈妈思索着,“水痘的话得过了。
” 这我也记得。
“我问你麻疹呢。
” 杀菌剂不管用。
脱下衣服,我瞬间感到失望和厌恶,其实脱掉衣服前就知道会这样。
纯棉的裤子只有右腿紧绷,肿胀的肉块在里面痛苦地吐着热气。
连走路这种舒缓的运动都无法适应,每走一步都感觉皮肤快要绽开了。
“得过吧?是不是叫三日疹?我感觉你得过了。
” “它和麻疹一样吗?” “这个嘛……”说着妈妈又思索起来,“又或者得三日疹的是小奈,你得的是风疹?” “……” 小奈是小我两岁的妹妹,结了婚,现在住在大阪。
“又或者风疹是三日疹的别名吧。
啊,我记得是,感觉是这样。
” 妈妈的“又或者”无穷无尽。
我把话筒贴在耳朵上,关闭了听觉开关。
妈妈的声音成了声响,世界被封锁起来,轮廓扭曲。
只有这个肿胀的小腿肚诡异地栩栩如生地宣告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觉得它不是我的腿了,而像是一种别的生物。
“算了,不用了。
”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妈妈马上不高兴了,说:“还不是都怨你不注意身体。
” 这是我最讨厌的说话方式。
拿“还不是”这个词从完全没有关系的方向引出结论,纯属母亲这种人的恶癖。
“我都说不用了呀。
” 我用一只手盖住半张脸,拜托请不要再欺负我了。
我拿起电话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橙汁倒进杯子。
“我挂了,问爸爸好。
” “现在的声音,你在喝酒吗?” 没有,我只是如此回答。
“没有,我挂了啊,晚安。
” “……今日子?” 好好去医院看看。
妈妈说。
沉默了片刻,她又像找借口般补充道:“水痘确实是得过了。
”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
不知道该去看什么科,所以先去了有熟人在那儿当护士的医院,而且内科、儿科、X光设备都有。
右腿越来越肿、越来越热,一个个斑点头上还尖尖地鼓起小小的白色脓包。
腿肚仅仅是和床单摩擦都有种不愉快的抽痛。
浅浅的睡眠异常混浊,我黏黏糊糊出了一身汗。
坐在阴暗抑郁的候诊室里,手伸进柔软的花朵图案化纤长裙下面,摸了摸火热地呼吸着的脓包们。
怪物!真让人毛骨悚然,涌上来的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厌恶。
我脑海中和心里面都装满了自己的小腿肚,心情变得无比凄惨。
那份凄惨支配着我,比不安和恐惧更强烈、更让人厌恶。
候诊室的气氛让我心惊胆战,连廉价人造革长椅的触感都让我觉得悲惨。
不巧的是熟人休息。
这家医院虽小却很正规,还有别的护士在。
一个上了年纪、个子很高的秃头医生给我看病。
三分钟就结束了,结论是这里不是皮肤科,无法诊断。
“但不是麻疹,这点我确信。
” 医生模棱两可地笑笑,他的笑脸却一点都没让我放松。
“也许是毒虫。
” 医生皱起眉头,口气忽然变成邻家的老爷爷。
“毒虫?” 这是指特定的虫子呢,还是有毒虫子的总称?我思索着反问道。
老爷爷不回答,又接着说:“或者是某种过敏。
前一天吃的食物也可能是病因。
” 他一边不负责任地说着,一边拿香皂异常认真地洗起手来,这举动让我无尽悲伤。
就像接触了很脏的东西一样,我在心里说。
可不就是很脏的东西嘛,我拿自己开起玩笑,泪水忽然涌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双眼哗哗冒着热热的水,止都止不住。
老爷爷似乎很惊讶。
皮肤科位于二楼,候诊室的狭小远超上午那家医院。
房间中央有根粗大的四方白柱子,患者们围坐在那根柱子周围,如同在开小型篝火晚会。
柱子上贴着海报,有写着“消灭大麻”的,还有写着“艾滋病检查很简单”的。
皮肤科的患者中孩子居多。
从让母亲背着的小小孩到低着头、埋头于耳机节奏的高中生。
大家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但不裸露出来就不知道那皮肤有多丑陋,是化脓还是溃烂。
我觉得皮肤病这个词拥有其他疾病没有的阴郁。
这么一想,感觉愈发悲惨。
低下头,柔和的粉色塑料拖鞋上,印着金色的医院名称。
等候期间,我决定回想一下前天吃过的食物。
这样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之后被医生问到也能马上回答出来。
前天——感觉那么遥远——我干什么了呢?小腿肚还很光滑的时候(真有过那种时候吗)。
我追溯着遥远的上古回忆,试着记起前天吃过的东西。
早上,番茄汁、咖啡。
中午,冰激凌(因为在工作)。
然后整个下午,咖啡、咖啡,还是咖啡。
晚上,两片法式面包、水、一根黄瓜、半袋墨西哥玉米片(因为还在工作)。
半夜,白葡萄酒、葡萄酒蒸贝壳、带腊肠的比萨、芦笋沙拉、两个蛋糕(连敦也那份),然后金汤力、金汤力、金汤力。
前天,我确确实实还属于那边,在心平气和地喝酒。
敦也和我的共同点就是酒,他尤其喜欢金汤力,曾豪言说真想拿桶喝呀。
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时,我们也在喝酒。
记得敦也喝白兰地,我是梅酒,都加了冰。
是敦也先开口的,他多管闲事地说,在这种地方喝梅酒太浪费了。
当时我们在飞机上,隔着过道相邻而坐。
“看你喝酒很痛快嘛。
反正都要喝,不如喝点平时喝不到的、贵一点的多好啊。
” 我目光依旧停留在正在看的杂志上,好像回答说“但我喜欢这个”之类的。
“不过啊,”敦也并没有退却,“你要也是爱酒之人,就应该尝试一下所有的酒,扩大味觉的见识。
” 我被他热心的语气吸引,从杂志上抬起头来,一个男人正盯着我,他长着一张像小学生那样孩子气的圆脸。
味觉的见识。
“……我觉得喝自己想喝的才是喝酒呢。
” “哎呀,不过……” 我们无休止地争论。
那就看到成田机场能喝多少杯来决胜负吧,是敦也还是我如此提议的呢(我们有时也聊到那次,但两人都坚持说不是自己),反正大局已定。
到成田机场的时候,我们俩意识还清醒,却走不好路,很烦心。
翌日晚上,我们又在东京的酒店里一起喝了酒。
“真下小姐!” 被前台叫到名字,我从戴耳机的高中生身旁穿过,打开诊室大门。
一阵宜人的风,正对面的窗户开着。
“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
一个感觉像职业保龄球选手或高尔夫球选手的年轻女人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前。
厚重的大木桌。
紧贴着肉剪得短短的指甲上涂着花哨的甲油。
“那个,”只有我认为让女医生看病要比让男医生看更需要勇气吗,“昨天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我坐在褐色的凳子上,掀起薄薄的化纤裙子。
“哇,真严重啊。
”女医生毫不掩饰地撇着嘴,用涂着浓艳的粉色指甲的短手指按了按我的小腿肚。
“失礼了。
” 低低说了一声,女医生的手就伸到了裙子深处,使劲按了一下我的大腿根。
“有点疙疙瘩瘩的啊。
” “疙疙瘩瘩?” “你养动物吧?这是跳蚤,动物身上的。
” 女医生放下裙子收回手,干脆地说,“不过被咬得可真厉害,到这种程度的很少见。
” 跳蚤,跳蚤。
我在心里重复这个词。
“跳蚤?跳蚤能弄成这样吗?光小腿肚就有九十一个疹子。
” “被叮了九十一处呢。
” 女医生根本没当回事。
我却怎样都无法相信这竟然全是跳蚤干的。
“一点也不痒啊。
” 那是啊,女医生说,被叮成这样的话,精神多少会受到点打击,就疏忽了。
“……” “我给你开些药,首要的是把跳蚤消灭了。
三天后再过来吧。
” 女医生对呆若木鸡的我说道,用像是小孩子偷偷涂了妈妈指甲油般的手指,麻利地写下处方。
跳蚤,跳蚤。
回去的路上,我俨然把别的词语全忘了,只重复着这个词,无论在电车里还是在公交车上。
因为不出声地重复,语言失去了退路,在我的身体里积蓄,我简直就像在脑海中投放了好几万只跳蚤。
等回到家的时候,一定连大脑沟回里都满满的全是跳蚤。
还是难以置信。
我的确养了一只猫。
但威士忌(她的名字)很有教养,绝不是那种和跳蚤勾结在一起的轻佻的猫。
虽然胖,可她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是只美貌出众的猫咪,漆黑的毛松软而有光泽,抱在怀里有种圣莎拉香水的味道。
每周我都拿圣莎拉香型的沐浴露给她洗澡。
她自己也很爱清洁,经常整理毛发,而且一次都没在屋里方便过。
就连生病的时候也规矩地去外面方便完再回来。
威士忌很高傲,又非常聪明。
她不可能干这种让我挨跳蚤咬的事。
而且我从小就养猫。
妈妈喜欢动物,不光是威士忌这样的上等猫,连脏得一塌糊涂的野猫或者瞎了一只眼的小可怜,妈妈不管什么都往家捡。
即便如此,两个女儿不都皮肤光滑地顺利长大成人了吗? 威士忌和以往一样在床上蜷成一团。
太阳斜着射进房间,她嫌麻烦似的只抬起头,用金色的眼睛说“你回来了”。
远处传来施工的声音。
“威士忌。
” 我脱了鞋,把挎包放下,毫不客气地走近她。
“好孩子。
” 我跪在床边,先温柔地抚摸威士忌。
光泽的毛发,天鹅绒般的手感。
威士忌喉咙咕噜咕噜作响。
“好孩子。
” 我又说了一遍,这回一只手按住她的脖子,拨开她肚子上的毛寻找跳蚤。
圣莎拉的味道轻轻地飘散开,威士忌身子颤抖着,仿佛全身都在厌恶地倾诉——把手从我脖子上拿开!但我手上的力气却没松懈。
威士忌一定在想,这样的屈辱还是第一次,她发出纤细的喵喵声抗议。
最初找到的不是跳蚤。
比跳蚤更小,是黑色的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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