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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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3/3)

验室狂人们总不记得看时间,对此凯特再了解不过。

也许他还得填点材料、担保书,或是书面证词什么的。

她把剩下的新婚礼物也都拆了出来,把它们一一安置在厨房里。

然后她清空了自己的行李箱,把东西一件件放进写字桌的抽屉里,一开始堆得乱糟糟的,然而时光缓慢,百无聊赖,她索性把每样东西整整齐齐整理好叠起来。

接着她把帆布包里的东西整理出来——把发刷和梳子放在写字桌的桌面上;把牙刷拿到卫生间。

要是把它插在皮奥特尔的牙刷筒里,和他的牙刷挨着放的话,未免显得过于亲密,于是她来到厨房,找了一个果冻杯,插进自己的牙刷,然后把杯子放在卫生间的窗台上。

没见着药箱,只有水槽上方一个窄窄的木质架子,上面放着剃须用品、一把梳子和一管牙膏。

他们要共用这支牙膏吗?她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牙膏带过来的?还有,他们到底怎么分担家庭开销呢? 种种细节问题,他们甚至都没想过从何谈起。

淋浴间边上,一根镀铬杆上挂着一条用过的毛巾和浴巾,而马桶边上的另一根杆子上则挂着一组全新的毛巾和浴巾。

一定是为她准备的。

看到这个,她刚才因为那光秃秃的床垫而受伤的内心多少好受了点。

已经过了三点。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查看来电,以防万一她错过了他的电话,然而连条信息都没有。

她把手机放回去。

就自顾自吧,先吃点东西再说。

一时间她忽然感到饥肠辘辘。

来到厨房,她舀起一点鸡蛋沙拉盛到一只碎了的白盘子上,然后拿了一把叉子和一张厨房纸巾(她没找到餐巾),在餐桌旁坐下来。

但当她低头看自己的午餐时,却在一块蛋黄上发现了一滴鲜红的血迹:她自己的血。

她又发现一滴,然后还有一滴。

事实上,她的鸡蛋沙拉整个看上去都像花了过多的手工劳动,反而不是那么干净——认真过了头。

她站起来,把盘里那份刮进了垃圾桶里,接着把碗里剩下的鸡蛋沙拉也全部倒掉,最后铺上厨房纸巾盖住了这一片狼藉。

厨房里没有洗碗机,于是她把盘子拿到水龙头下面冲洗,然后又用一张厨房用纸擦干,把它们收了起来。

销毁证据。

她突然想到,当年在男女混住宿舍里的生活远比这有趣多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白金戒指和黄金戒指真的不搭。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听从父亲在时尚方面的高见?其实,像她的这种手,因为指甲又短又糙,边缘还嵌着花园泥土,根本就不适合戴戒指。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仰着头猛喝起来,走到楼梯平台时已经解决了一大半,手里还拿着罐子。

她信步走向皮奥特尔的房间。

门关着,但管他呢,她旋开把手,走了进去。

和这里的其他地方一样,房间里家具寥寥,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唯一有点扎眼的,是房间中央支起来的一张烫衣板,上面放着一个熨斗,侧边上垂挂着一件烫得挺括的白色礼服衬衫。

这让她产生了之前看到新毛巾和浴巾时的那种感觉。

唤起点希望。

窗下的双人床上铺着一条红色缎面被,边上的金线都起了毛,就像廉价旅馆里的那种被子,床头板上夹了一盏台灯,看着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瓶阿司匹林,还有一幅嵌着凯特照片的镀金相框。

凯特的照片?她拿起来。

哦,原来是凯特和皮奥特尔的合照,只是因为凯特的凳子比皮奥特尔的椅子高出一截,所以抢了镜头。

她脸上是吃惊的神色,额头因此皱成了难看的样子,那件麂皮夹克里面的T恤衫上还沾着泥土。

这不是张拿得出手的照片。

它和父亲抓拍的其他照片的唯一区别——后者中有些至少还把她拍得稍微好看点——只是它是第一张,是父亲在她和皮奥特尔初见那天拍下的。

她陷入了片刻的回忆中,然后把照片放回到床头柜上。

写字桌上放着一块落满灰尘的雕绣橱柜罩布,很可能出自刘太太之手,还有一个茶托,里面有几个硬币和一枚安全别针。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桌子上方挂着一面很旧很旧的胡桃木镶边镜子,凯特往里面看时,简直像隔着层薄纱——整张脸顿显苍白之色,瀑布般的一头乌发也蒙上了暗淡的灰色。

她又猛喝了一口啤酒,拉开一个抽屉。

她有一种迷信的想法,觉得偷窥他人私密空间的人会意外遇上令他们伤心的发现,作为对他们行为的惩罚。

然而皮奥特尔的抽屉里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衣服,每件都仔细地折起来叠着。

有两件她见他穿过好几次的长袖毛线衫,还有两件短袖polo衫,一小摞成对卷好的短袜(全是白色菱格运动袜,只有一双深蓝色的休闲袜),几条白色针织短裤,就像四岁班的小男孩穿的那种,还有两件外国样式的汗衫,薄得跟纸巾似的,两条肩带靠得特别紧。

没有睡衣,没有配件,没有花哨玩意,更无轻浮之物。

她唯一的发现就是,他的生活简朴到令人动容。

简朴而……正派,她想到了这个词。

在他的衣柜里,她发现了一套西装,一定是他为婚礼准备的——光面的深蓝色西装——还有两条牛仔裤,一条还系着皮带。

衣杆上横挂着一条鲜艳的紫色领带,上面是黄色的闪电图案,衣柜最下面放着一双棕色的牛津鞋,边上是他的球鞋。

凯特又猛喝了一口啤酒,离开了房间。

回到厨房,她解决了那听啤酒,把罐子丢进一个看上去应该是皮奥特尔循环使用的纸袋子里。

她又从冰箱里拿了听啤酒,走回自己房间。

她径直走到衣柜前,拉开防尘衣袋的拉链,取出那件她准备穿去塞尔玛姨妈家的礼服。

这大概是她唯一一件适合宴会场合的衣服——一条红色的低圆领棉布裙。

她把裙子挂在衣柜门的挂钩上,退后一步打量效果。

她要不要用皮奥特尔的熨斗稍微烫一烫?不过这似乎挺麻烦的。

她边思考边呷了口啤酒,然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和屋子里其他房间一样,她的卧室四壁空空。

她以前从未注意到,一个地方如果没有照片竟会如此索然乏味。

有那么几分钟,她设想着可以在墙上挂点什么聊以自娱。

要不从她家里的卧室拿点东西过来?但那些也都是陈年旧物了——她早已不再喜欢的摇滚乐队的泛黄海报,当年打篮球时的队员合影。

她应该找点新的东西,从头开始。

然而这一次,一项工程的酝酿却未能使她振作起来。

突然之间,她感到精疲力竭。

也许是啤酒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她昨晚没睡好,反正她真想睡个午觉。

要是床上铺了床单的话,她早就睡午觉了。

最后,她在角落的那把扶手椅上坐下来,蹬掉鞋子,两脚伸直放在搁脚凳上。

尽管窗户是关着的,还是听得见外面的鸟鸣声。

她专心倾听。

“特威里克,威里克,威里克!”它们好像在唱。

慢慢地,眼皮越来越重。

她垂下手把啤酒罐放到地板上,然后滑入了梦乡。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啪嗒啪嗒。

“凯罗?”脚步声穿过平台,“你在哪儿?”皮奥特尔叫道。

下一秒她的房间门口出现一束硕大无比的牡丹,皮奥特尔就站在后面。

“哦,你在休息啊。

”他说。

她看不见他的脸,被牡丹挡住了。

整株植物种在一个绿色的塑料培育盆里,已经有几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不久后会开出白色的花朵。

她坐直了些,精神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就不该大白天喝啤酒的。

“怎么样?”她问他。

他没回答她,而是反问:“你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然后他猛一拍脑袋,差点没扔掉手里的牡丹花。

“床单,”他说,“我买了新床单,但新买来的床单可能会有有毒物质,所以我把它们洗掉了。

还在楼下墨菲太太的烘干机里。

” 可笑的是,这话竟听得凯特心里暖融融的。

她伸出脚够着鞋子套了进去。

“你告诉警察没?”她问。

“告诉他们什么?”他反问,听着令人恼火。

他把牡丹花放到地上,然后站到后面掸了掸手里的泥土。

“哦,”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老鼠回来了。

” “回……来了?” “如你所说就是爱迪干的。

”他说,“我当时想:‘是啊。

有道理。

是爱迪。

’于是我开车来到他们家,猛敲大门。

‘我的老鼠在哪里?’我问他。

‘什么老鼠?’脸上明显是伪装出来的惊讶表情,我一眼就看出来。

‘只要告诉我你没把它们放生到大街上。

’我说。

‘放到街上!’他叫道,‘你真的觉得我会那么残忍吗?’‘告诉我它们还关在笼子里,’我说,‘不管放在哪里。

告诉我你没把它们和任何普通的、城里的老鼠混在一起。

’他噘起嘴,拉长脸。

‘它们好好地待在我房间里。

’他说。

他母亲冲着我大吼大叫,但我没理她。

‘我要叫警察了!’她喊道。

但我还是径直跑上楼梯,找到他的那间房间。

老鼠还在它们的笼子里,一个个笼子堆得高高的。

” “哇!”凯特惊叹。

“所以我才去了这么久,为了让爱迪把老鼠带回实验室。

你父亲也在实验室。

他给了我一个拥抱!镜框后面的眼睛噙满泪水!然后他们逮捕了爱迪,但你父亲并没有,怎么说来着?诉诸公堂。

” “真的吗?”凯特说,“为什么不呢?” 皮奥特尔耸了耸肩。

“说来话长,”他说,“我们是在侦探来了以后决定的。

这一次,侦探接了电话!大好人。

非常可爱。

植物是刘太太给的。

” “什么?”凯特感觉自己好似被蒙着眼睛,一圈圈打着转。

“她让我带给你的。

结婚礼物。

可以种在后院里。

” “那么她现在没事了?”凯特问。

“没事?” “她刚才不是很生气吗?” “哦,是的,每次我没带钥匙时她总没好脾气。

”他语调轻快地说道,然后走到窗边,像是毫不费力似的推上窗框。

“啊!”他叹道,“外面可真漂亮!我们不是迟到了吗?” “不好意思?” “宴席不是五点开始的吗?” 凯特瞥了眼手表。

五点二十分。

“哦,上帝。

”她说着跳了起来。

“来!我们开快点。

你可以在车上给你姨妈打电话。

” “但我还没换衣服。

你也没换衣服。

” “我们就这样过去,都是一家人。

” 凯特伸开双臂,露出睡过午觉后被弄得皱巴巴的裙子前部,以及裙边附近的那块蛋黄酱污渍。

“就给我半秒钟,行吗?”她说,“这裙子穿不出去。

” “很漂亮的裙子。

”他说。

她低头看了看,然后垂下双臂。

“好吧,是条漂亮的裙子,”她说,“随你怎么说吧。

” 但他已经走到外面的平台上了,直奔楼梯,她也只好跑起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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