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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之过急[2]”,过去几天里他动不动就要在说话时用上这个短语(“我想着晚间新闻应该已经在放了,却发现我……”接着是一阵沉甸甸的停顿,最后他得意扬扬地蹦出一句“操之过急了”结束全句)。
时不时地,他会用上一个让她觉得熟悉得诡异的表达。
“老天啊”,他说,还有“呀”,有那么一次还是两次,他还用了“还算过得去”。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感觉像是有人无意中瞥见了她镜中的模样。
然而,他仍然无可辩驳地是个外国人,甚至连身体姿势都是外国人的。
他走起路来像外国人那样笔挺笔挺的,步子也迈得较小。
他像外国人那样喜欢直溜溜地夸人,把那些赞美之语重重地丢到她脚下,仿佛一只猫邀功似的向她展示捕来的死老鼠。
“傻子都看得出你有所企图。
”她会这么说,而他则会装出一副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现在听着他在起居室里大谈特谈冰水的隐形危害,她觉得很尴尬,也为他感到尴尬,心中交织着对他的怜悯与不耐烦。
但就在这时,一双细高跟鞋蹬蹬地从餐厅走了过来。
“凯特?你需要帮忙吗?”塞尔玛姨妈用动人的假音高声喊道,片刻之后,她就悄悄穿过了厨房门,一只手环住凯特的腰,带着酒味的吐息低语道,“他太可爱了!” 所以显而易见,是凯特太挑剔了。
“他的皮肤有种金色的色调,眼睛在眼角处微微上扬……还有我爱极了他那头粘丝似的黄发,”姨妈说道,“他肯定有点鞑靼人血统,你不觉得吗?” “我不知道。
”凯特说。
“那个是‘鞑靼人’吗?” “我真的不知道,塞尔玛姨妈。
” 晚餐上,塞尔玛姨妈提议说由她来办宴席。
“什么宴席?”凯特问,但她父亲斜瞟过来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猜得出他的意思:他是想着如果他们设宴庆贺的话,就能让移民局彻底信服。
“我得承认,他们确实是真的结婚,”黑白片里的侦探会这样向上级汇报,“因为新娘家大张旗鼓地为两位新人举办了一场宴席。
” 在凯特的想象中,移民局的人喜欢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俚语词[3]。
“不让你的亲朋好友参与你的幸福时刻,这样太自私了。
”塞尔玛姨妈这样说着,“对了,理查德和他老婆呢?” 理查德是塞尔玛姨妈和巴克莱姨夫的独子,属于过于自信的那类人,头发永远是精心吹过的。
他在华盛顿当政治说客,习惯在发表高见前挺一挺身子,煞有介事地深吸一口气,听得见气流吹过他胡子的声音。
他怎么也不可能关心凯特幸福不幸福的。
“我想如果你真的不想请我们出席典礼,这也是你的决定,”塞尔玛姨妈对她说道,“我对此不高兴,但这毕竟不是我的事。
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应该受邀参加。
” 简直就是恐吓。
凯特可以想象,要是塞尔玛姨妈没法办成她心心念念的宴席的话,她很可能会举着个标语牌在教堂前面示威抗议。
她看向皮奥特尔,他仍然挂着那个巨大的满怀希望的笑容。
她又看向塞隆舅舅——她故意跳过了父亲——他正鼓励似的朝自己点着头。
“好吧,”她最后说道,“好吧,我考虑一下。
” “哦,真棒。
这真是非常,非常完美,因为我刚刚重新布置了起居室,”塞尔玛姨妈说,“你会爱死我给躺椅上铺的罩布的:这种条纹缎子,贵得要命,但一分钱一分货。
我还把每个人的座位都安排好了,起居室现在总共能容纳四十人。
五十也行,挤一挤的话。
” “五十人!”凯特叫道。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想让她姨妈参加婚礼——她总是这样自说自话,兴奋过了头。
“所有我认识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五十个。
”凯特对她说。
“哦,肯定有的。
老同学啦,邻居啦,学校同事啦……” “没有。
” “那你有几个?” 凯特想了想。
“八个?”她也说不准。
“凯特。
光是小朋友学校的人就不止八个了。
” “我不喜欢人多拥挤,”凯特对她说道,“我不喜欢夹在人群中间。
我不喜欢因为自己没有不停走动,跟新到的客人打招呼而感到愧疚。
” “啊,”塞尔玛姨妈脸上露出了精明计算的神色,“那么请大家坐下来吃顿小小的便饭如何?” “这个小小的便饭请多少人呢?”凯特警惕地问道。
“嗯,我那家餐桌只能坐十四人,所以你知道不会来太多的。
” 在凯特听来,十四人已经够多了,但总比五十人好点。
“嗯……”她犹豫着,然后她父亲抢着插进来说:“来,我们看一看,有你、皮奥德尔,我和邦妮,塞尔玛、巴克莱和塞隆,还有理查德和他老婆,还有……哦,可能还有我们的邻居,希德和罗丝·戈登夫妇——他们在你母亲去世后很照顾我们。
还有……那个谁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说的是谁?” “你高中时候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哦,爱丽丝。
她已经结婚了。
”凯特说。
“很好,她可以带上她丈夫。
” “但我都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哦,我记得爱丽丝的,她总是很有礼貌。
”塞尔玛姨妈说道,“所以,现在有几个了?”她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数,“九,十……” “我们又不是非要凑到某个最低人数不可。
”凯特对她说。
“十一,十二……”塞尔玛姨妈数着,假装没听到凯特的话,“十三,”她数完了,“哦,亲爱的。
一共十三个人——不幸的数字。
” “或许还能加上拉金太太。
”巴蒂斯塔博士建议道。
“拉金太太已经死了。
”凯特提醒他。
“啊。
” “拉金太太是谁?”塞尔玛姨妈问。
“以前照顾她和邦妮的女佣。
”巴蒂斯塔博士说。
“哦,对哦。
她死啦?” “我们可以请爱德华!”邦妮冒出一句。
“你为什么会想邀请你的西班牙语辅导老师来参加结婚宴席?”凯特不怀好意地问她。
邦妮坐在椅上的身子猛地跌落了一截。
“路易斯,”塞尔玛姨妈说,“你那个姐姐还活着吗?” “是的,但她住在马萨诸塞州。
”巴蒂斯塔博士说。
“或者……我知道你在小朋友学校肯定有个私交最好的同事,”塞尔玛姨妈对凯特说道,“有没有某个特别要好的朋友?” 凯特想象亚当·巴恩斯那蒙着黑灰色阴翳的目光越过塞尔玛姨妈的薇吉伍德[4]瓷器望向她的样子。
“没有。
”她说。
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责备地看着她——甚至包括塞隆舅舅,甚至包括皮奥特尔。
“一桌十三人又怎么了?”她问他们,“你们真的都那么迷信吗?我一个都不想请!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讨论这个!我以为只是一场小小的简单朴素的婚礼,只有父亲、邦妮、皮奥特尔和我参加。
现在一切都失了控!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来,来,亲爱的。
”塞尔玛姨妈说道。
她隔着餐桌伸过一只手拍了拍凯特的餐具垫,这是她能够着凯特的唯一方式了。
“那就一桌十三人吧。
”她说,“我只是想要依循传统,仅此而已。
我们一点儿也不迷信。
别为这事苦恼。
一切都不用你操心。
告诉她,皮奥德尔。
” 皮奥特尔就坐在凯特边上,他靠拢过来甩出一只胳膊绕在她肩上。
“别担心,我的凯特娅。
”他说道,吐出红胡椒的呛人气味。
“真甜蜜。
”塞尔玛姨妈柔声夸赞。
凯特把肩膀从他胳膊下挪开,伸手拿起水杯。
“我就是不喜欢小题大做。
”她对着所有人说,然后喝了一口水。
“这是当然的,”塞尔玛姨妈安慰她说,“不会搞任何小题大做的,你看着吧。
路易斯,酒呢?给她倒杯酒。
” “恐怕已经喝完了。
” “你只是有点紧张,仅此而已。
这是新娘常有的不安。
来,凯特,我就再问你一个小小、小小的问题,然后我就闭嘴:你们没有打算婚礼当天就离开,对吧?” “离开?”凯特说。
“度蜜月啊。
” “没有。
” 她懒得解释说他们根本就不度蜜月。
“太好了,”塞尔玛姨妈说道,“我总觉得,才举行完婚礼就急匆匆地开始一场漫长的耗费体力的旅行,真是大错特错的决定。
所以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那天晚上举行我们的小小宴会。
这样就好多了。
我们会早点开始,因为这天肯定够你受的了。
五点或是五点半左右,开始端上喝的。
就这样。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现在我们换个话题吧。
这鸡肉可真有趣!是你们两个男人做的吗?让我刮目相看。
邦妮,你不来点吗?” “我是素食主义者?”邦妮说。
“哦,是吗?理查德有个阶段也这样。
” “这不是一个……” “谢谢,塞尔玛姨妈。
”凯特说。
这一次,她说的是真心话。
姨妈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让她莫名地感到慰藉。
这不是新娘常有的不安,而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同意这事?你怎么能允许这事?难道没人来阻止我吗”? 上个星期二——轮到凯特负责“额外托管”——在把最后一个孩子送上最后一个过来的家长的车上后,她回到四岁班,只见所有的教师和助理一下子从小朋友坐的迷你椅上跳了起来,齐声喊道:“惊喜!惊喜!”原来就在她离开的短短时间里,他们都从各自躲藏的地方出来,在昌西夫人的桌子上铺了纸餐布,往上面摆好点心、纸杯和一叠纸盘子,那张堆乐高积木的桌子上则倒放了一把蕾丝阳伞,里面堆满了用薄纸包起来的各种礼物。
亚当弹着他的吉他,达令夫人在潘趣酒碗后面主持着局面。
“你事先知道吗?你猜到了吗?”他们不停地问凯特。
凯特说:“从来想都没想过。
”这倒是大实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断这样说着。
他们把礼物塞给她,附带没完没了的解释:我本来订的是蓝色的马克杯,结果送来的却是绿色的;这个沙拉碗可以放进洗碗机里直接洗;如果她已经有了套切肉刀具的话,也可以把这套拿去换掉。
他们让她坐在宝座上——昌西夫人的写字桌——给她端上粉白相间的纸杯蛋糕和自家烤的布朗尼蛋糕。
亚当唱起了《忧愁河上的桥》,然后费尔韦瑟夫人问她能不能给大家看一下皮奥特尔的照片(凯特给他们看了她手机里存的那张在餐厅拍的照片。
有几个人说他长得很好看)。
乔治·安娜想知道凯特打不打算把他带到四岁班来,在“展示与讲述”时间和大家见个面,但凯特回答:“哦,他一刻也没法从研究中抽身。
”说这话时她想象着,皮奥特尔要是有机会露露面,该会如何地欣喜若狂,然后他又会如何把整件事搞得热闹张扬。
鲍尔夫人还给了她一条忠告,让她打一开始就要让他明白得自己捡起袜子。
现在他们似乎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有了地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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